第八章
「啊……」一聲狂吼,劃破寧靜,直衝雲霄。龍行雲懷帶著憤滿,顧不得剛動完手術,急急地衝下床。
龍行風雙眼帶著疲憊的黑眼圈,有氣無力的承擔大哥的怒氣。天曉得他何苦來哉,在手術房外忠心守候,換來的卻是無人道的對待。
「那個女人呢?」
誰?「哪個女人?」他認識的女人多如繁星,大哥點名的是哪位?
「蘇小妹啊!」龍行雲再次發出震天的吼叫。
龍行風無奈的想,早知道會害了蘇小姐,昨天被大哥一陣嚴刑拷問后,他莫可奈何的招出他掩飾的一切,氣得大哥暴跳如雷的打電話到冠醫,要醫生喚醒他被埋沒的回憶。
大哥怒不可遏也是情有可原,想來他必是要狠狠地報復甦小姐對他的虐待。從小萬般尊貴的天之驕子,屈居在那個窩裡過著平民生活,他斷是不能饒過在他無法反抗時期欺壓
他的人。唉!龍行風搖頭嘆息。
「你說,她為什麼肯讓你把我帶走?」龍行雲全想起來了,過去的點點滴滴潮流似的涌回腦海。那該死的女人,竟敢這麼對他。
「我不知道。」龍行風攤手照實講。
「是不是她要求什麼代價?」龍行雲執意問到底,懊惱的在病房裡踱步。
「沒有啊,蘇小姐只要了一包衛生紙而已,其餘別無所求。」基本上,他認為她可以要求更好些,比如說房地產之類的,像蘇小姐這種施恩不求回報的人已經很稀有了。
龍行風在病床邊胡猜,壓根兒不曉得龍行雲早已氣綠了臉。
衛生紙!他竟然只有一包衛生紙的價值,在他死心塌他的愛上她之後,她竟然只為了一包衛生紙就任人宰割他。他名下所有的產業全都可以奉獻給她,而那女人竟然只要求一
包衛生紙!
越想越氣,龍行雲憤恨不已,繼而憶起昨天早上的情況而對弟弟逼問道:「她為什麼要抱著你哭訴?」
「哭訴?我不曉得。」何時?何地?龍行風搖頭。
「哼!不曉得?!你們昨大早上親密得像是連體嬰一樣,你會不曉得!」龍行雲眯起眼,如盛怒的妒夫。
假如他猜得沒錯的話,他是否可以大膽假設大哥是在吃醋,望向那張青綠的俊臉,再加上帶刺的言辭……龍行風恍然大悟的拍打額頭,他終於明白大哥氣憤的原因了,原來罪不在他,兇手另有其人。也難怪大哥暴跳如雷,試想他鑽石單身漢的價值,嘻嘻,等於一包衛生紙,還胡裡胡塗的被女人給賣了,他有點同情大哥。
被看穿心思的龍行雲,惱怒的瞪眼,「你那是什麼表情?我都沒問你為什麼要把我這段記憶封鎖,還編造可笑的謊言。」
「因為我怕你對蘇小姐不利嘛!」早知如此,他應該把她打包送給大哥。
「哼!我對她怎樣關你什麼事?嗯,你該不會是愛上她了吧?」龍行雲的拳頭握得死緊。
「沒有、沒有!大哥千萬別誤會。」誰敢捋虎鬚,跟大哥搶女人,又不是不想活了。
不過大哥也真是的,有了女人就不顧手足之情,雖然他們兄弟平常感情也沒有多親,可是他好歹也守在病房門口兒小時,大哥一清醒就跟他問女人,真沒道義。
「對了!離搬家的期限快到了,我怕蘇小姐即將搬離。」他好心提醒。
起身換掉白色病服,改套西裝褲的龍行雲轉頭怒目相向,「什麼?你還趕她離開!」
身為人家弟弟,龍行風很無辜的解釋,「我又不知道你們的關係,何況開發那塊土地也是你核准的,我自然是照你的指示執行。」
「停掉、停掉、停掉!暫時停止這項計劃。「龍行雲不耐煩的揚手。
「可是……」見龍行雲眉頭深鎖,冷掃了他一眼,龍行風忙接話語,咽下疑問,「我的確也認為該停止商圈發展,改而增加些醫院、圖書館、公園來美化環境,給未來主人翁更好的環境是應該的。」轉得好硬。
「反正我現在要馬上趕到公寓,你不要再多事了。」十分霸道的口吻,說完龍行雲便似風一般的消失。
蘇小妹念舊的對屋子做最後一次巡禮,她流連不舍的觸摸門窗,環視曾經充滿笑話,如今卻空蕩蕩的舊屋。
悲傷也沒用,事實擺在眼前,回復記憶的大寶跟她形同陌路,絲毫記不起過往。整件事對她像是一場夢,受到影響保有回憶的只有她一人,受痛苦煎熬的也只有她,龍行雲卻
高高興興地忘了他們的一切,自自在在做回他的總裁,她除了傷心更加氣憤。
也不反省一下,是誰救他、可憐他、收留他的?是她蘇小妹耶!她還為他打定主意不嫁人,準備照顧他一輩子呢!
而他呢?過河拆橋,陳世美二世!也不會過來噓寒問暖。最近寒流全沖向台灣,晚上冷得要死,他也沒有盡到暖爐的責任讓她溫暖,還狂得二五八萬的,穿什麼西裝打什麼領帶,頭髮還梳那麼亮。
不過說真的,他還真是帥斃了,完全符合商業鉅子的形象。
哎呀!說哪裡去了,為了不讓自己過於悲傷,正在批鬥龍行雲的罪狀,好平衡一下她的情緒,怎麼又想起他威嚴睿智的面容。
說來說去全是他的錯,可惡!過分!沒良心!
可是她好想他喔!按捺不住的蘇小妹終於忍不住蹲下身,再次抱膝痛哭。這一搬,等於抹殺了所有的回憶,誰教她理虧,拼不過人家正牌家人,她蘇小妹沒立足點跟龍家搶他啊!
早知道大寶會變回無情的商人,說什麼她也不讓龍行風帶走他,大不了衛生紙還他五大包,總可以吧?
「蘇小姐,這是最後一件了,車子在樓下等你帶路。」兩位皮膚鋤黑的搬家工人,抬起沉重的洗衣機,側經過門口,催促她加快腳步。
流逝的過去使她狠下心來,必須快刀了斷他們的一切,她來不及通知二哥,隔天便撥了電話給搬遷公司,要他們迅速服務幫她搬家。
回頭再望一眼,鼻頭一酸,淚水又要滴下,她低頭掩上門,想快快離開傷心地,卻在樓梯口看見搬家工人又一一把傢具抬上來,而且人手好像增多好幾位。
她莫名其妙的問道:「先生,我不是請你們幫我搬家嗎?你們怎麼又搬上來啊,到時候別跟我多要錢。」搬運工人揩油事件時有所聞,但她都快要喝西北風了,別來耍花招。
沒想到那些工人拋了個無所謂的表情,暖昧的笑道:「小姐,別跟丈夫吵架就把傢具搬光光,你會害我們吃上官司知不知道。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你原諒他吧。」
說得蘇小妹一頭霧水,她狐疑的問道:「我哪來的先生,我還沒結婚呢!」抗議未完,她還不小心瞄到一件不屬於她的東西。「喂!那不是我的,你們搞錯了,我的床沒那麼大……等等!那件真皮大沙發也不是我家的,門口都擠不進去的。」他們抬著陌生氣派的豪華傢具,上邊還套著透明的塑膠袋。
搬家工人恍若未聞的仍然把新穎高貴的傢具往屋裡塞。
「喂!你們太過分了,我都說不是我的了,你們……唔!」她驚呼的當時猛然撞上一堵肉牆,她捂著鼻子呼疼。
「看你不小心的。」
她的頭頂響起一道熟悉的男聲,語調微惱卻又關切。一雙大手托起她的下已,瓣開她的小手,仔細察看有無紅腫。
蘇小妹任男人托住她的臉審視,等她勉強張開淚眼,才明明白白看清眼前的人。
龍行雲剛毅的臉龐正和她面對面。
「你……你……」她如見鬼的跳離他。
龍行雲沒好氣的睨她一眼后,便以君臨天下之姿,叉腰指揮搬家工人擺設傢具。
回過神來的蘇小妹連忙奔回家顧守本營,再晚一步,家都易主了,她似乎忘了她才是屋子的主人。
「你來千嘛?這是我家。」她鑽過他臂膀下,雙手張得開開,小家子氣的擋在他前面,護衛她小小的自尊心。
她的身高對龍行雲來說不構成阻礙,不過他還是低頭俯視她,「怎麼樣?我為什麼沒資格?」
「你……你不住這裡了。」她賭氣的說。
「但我明明記得在這裡跟你住了快半年耶。」他張狂的貼近她,眯眼審視她話中的真實性,卻不期然的嗅人她身上的馨香,有絲心蕩神馳。
「你……記起來了?」蘇小妹張口結舌,眼睛睜得大大的。
「當然,我記得一切,包括你如何救我、凌虐我的身體、撞傷我的腦袋,教育我、施恩於我,最後不理我苦苦哀求,大公無私的以一包衛生紙的代價把我送走。」後頭幾句他簡直是咬牙切齒的說出口。
蘇小妹吞咽口水的想,果然沒錯,他會喪失記憶,追根究底顯然是送醫過程不夠精巧,才會讓他碰得滿頭包。不過,坐以待斃可不是她的性格,把死的瓣成活的和推卸責任她比較在行。
「誰……教你長得這麼高大,我……我肯救你,你該偷笑了,還嫌東嫌西。要不是我,你會頭好壯壯,在這裡耀武揚威!」
龍行雲冷眼睨了眼狡辯的她,不置可否的攤攤手,再剔除一項不滿,「好,這也就算了,我不計較。但你為什麼那麼廉價把我推出門?」
這個問題攸關女人隱密的心思,怎麼能告訴他自己其實心痛不捨得要命,所以這題她拒絕作答。她嘴硬的說:「我高興。」
「你高興?」他眯眼逼近,臉龐剛冷。
「怎……怎麼,不行啊?」她駭得倒退幾步,一樣的臉孔,但這個龍行雲好強霸。
嚇著她了!龍行雲悔悟過來,有點羞愧。像是驚嚇了心目中的女神般,他不自在的顧左右而言他,「這裡好小,以前老覺得寬敞。」
「嫌小就回去啊!我住剛好。」再怎麼小,也都是她獨立自主的表現,她僅能供養幾坪大的屋子。
「動氣啦?」他頂一下她瘦削的肩膀。
「哼!」她由鼻子哼了聲,下巴揚得高高的。
「沒關係,我讓它變大。」為討她歡心,他走至陽台,朝樓下呼喊幾聲。
她也跟著來到陽台,隨他往下看,沒什麼嘛!但一回頭,家裡不知何時又冒出幾名大漢手持大捶,猛烈的敲牆壁。
「他們……」她抓緊他的衣袖問道。
他覆握住朝思暮想的柔夷,忍不住偷吻她細緻雪白的小手,安撫道:「別怕,我不過是要他們把隔壁張爺爺家打通罷了,這樣空間比較大,住起來也舒服。」
以前她也常親吻他的額頭,不過那時他的身分尚是天真無邪善良的大寶,不是惡劣滑舌的龍行雲,所以被他這一偷香,她羞紅了雙頰,嗅罵道:「你做什麼?大色狼!」玉手猛擦牛仔褲上。
「大色狼?你說這話有失公平喔,我們都同居了快大半年,每天同床共枕、相親相愛,也算是末婚夫妻了,況且我這一個小吻不過是家常便飯,以後我想……」他壞壞地附在
她耳朵,把最後幾句留給她聽。
蘇小妹聽了臉紅得更徹底,雙手捂耳,斥喝他道:「你怎麼能說出這麼猥瑣的話!不要臉!下流!低級!」
「什麼猥瑣?我以後就是要這麼做,白天做,晚上做,每天做到你求饒。」他抓到她的弱點,得意洋洋地威脅她。
在場的每個大漢,聽到這番對話,雖然沒有點明,也隱約知道內容極為限制,尤其大老闆說的那幾句示威話,更讓幾個男人羞赧起來。今天他們見到總裁最人性化的一面,聽上面階層的人說他多冷血無情,但不會啊,就算再怎麼殘暴不仁,恐怕也已為蘇小姐比為繞指柔。
別以為龍行雲體貼的舉動會博得蘇小妹的滿意,她照樣不給他搬進家門來,理由是她乃一介清白弱女子,怎能跟大男人同居,能街坊鄰居知道,只會惹閑話。
龍行雲霸佔整個沙發,語氣暖昧說道:「抱歉,你已經沒有鄰居了,這附近全給我包下來了。再說早八百年前咱們就已經暗通款曲了,現在裝假已來不及了。」
她賞給他白眼,碎道:「誰跟你暗通款曲!當初我是可憐你耶,不忍看你哭哭啼啼地流落街頭,給你三分顏色你倒開起染房來。說什麼也不准你搬進來,現在你健康如昔,也沒斷手斷腳,我幹嘛理你!」
「哇!你非要我弱智病痛才肯救濟我是嗎?你歧視正常人喔。沒關係,你不理我,我理你好了。來,過來這邊坐,我不生氣了。」他熱絡的攬過她的小蠻腰。讓她往他身上跌,感受她溫軟肌膚的碰撞。
被他失禮的抱在懷裡,蘇小妹紅透臉的拳打腳踢,掙扎再掙扎,甚至惡言相向,也嚇阻不了大色狼魔手的襲擊。「你放開我啦!男女授受不親,要抱去抱你的女朋友!」
龍行雲深遂如海的瞳眸凝視被壓倒在沙發上的蘇小妹,讓她逃離不開無可避免的和他面對面。呼吸熱切得惑人,他陽剛的軀體壓制在她嬌柔的身上,兩人之間無空隙。
「你……你別這樣。」她虛弱的抗議,他好重,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尤其是他噬人的眼神,使她覺得自己像是美味可口的小白兔,而她竟然沉淪於他的力量。
低沉的嗓音撩撥她的感官。「把我當成以前的大寶。」
「大寶才不會像你這麼色。」她害怕的側頭貼緊沙發,眼睛眯得緊緊的,寧做縮頭烏龜。
龍行雲魅笑出聲,嚙啃她露出的雪白頸項,深深地感受她的細緻。在她驚呼抽氣的時候,他狡詐的乘機把身體擠進她的雙腿間。
「不……」她嚇楞了。
「你怎麼知道那時的我是如何想,你絕對不了解我是如何忍痛,壓抑自己丑陋的慾望,只怕裘讀我的女神。而今,在我和你處於同樣地位時。你說,我該如何的對待你,才可以安撫我可憐的慾望?」
「不可以這麼做。」好可怕,這般強制的手段是她從未遭遇過,有股墮落的甜美。
蠱惑的話語再次挑逗著她,「可以的,我渾身疼痛得想佔有你,你看。」龍行雲移動身體,邪惡的摩擦她的柔軟,讓她感受他的剛硬。
蘇小妹突然全身僵硬,心中警鈴大作,霎時張牙舞爪,反抗得更激動,嘴裡直喊道:「不要、不要!我不要做那種事,你放開我啊!」
她突如其來的反抗,著實讓龍行雲措手不及,他錯愕的安慰身下的人兒,邊躲避她的尖指甲,臉頰卻不期然的被抓了幾道紅痕。「小妹,你住手啊!你冷靜一點。」既不捨得傷她,又不敢用強的,他可說是自食惡果。
心裡是既害怕又期待,但蘇小妹此刻只想脫離龍行雲的纏繞。嚇壞人了,之前結交的男性朋友從沒有這麼親密的碰觸,在大學時代頂多是牽牽小手玩遊戲,眼前的尺度大大突破她的界線。
阿爸從小就告訴她,男人是可怕的,後來出社會了,她還是謹記他的警告。
「好、好、好,你看我,你看我停手了。」龍行雲投降,將具有威脅性的雙手高舉過頭,顯示他的退讓。
披頭散髮、氣喘吁吁的蘇小妹,眼神驚駭,更透露出一股憐愛的氣息。她抗拒的推離他們的密合度想逃開。
不行!龍行雲再次壓覆上去,讓她這麼一逃,愛胡思亂想及鑽牛角尖的她,一定會隔絕他們之間的距離,他好不容易攻破她的心房,她這一退縮,事情會更複雜。
「對不起!我道歉,你不要躲我好嗎?我承認我太毛躁,一時昏了頭,才會做出讓你害怕的事,你原諒我。」他愧疚的呢喃。
蘇小妹半信半疑的瞪著他,雙手防範的抵在胸口,直到他真的不再具威脅性,她才放鬆,淚水終於流下,她委屈的掩面哭訴,「你根本不是大寶,你好壞,你把我心目中的大寶殺死了,他永遠不會回來了。」
淚眼婆沙的她讓龍行雲慌了手腳,他真該死,竟然惹她哭泣。他煩躁的爬梳頭髮,為難的解釋,「我是大寶,也是龍行雲啊!只是之前的我只擁有和你相處的記憶,之後的我卻能保有所有的一切。」
「我……我……我不懂。」她抽涕的說。
他無奈的嘆了口氣,再次壓抑住可悲的情慾,把她拉坐起身來,憐惜的梳理她的亂髮,一如之前她對他。
「你懂的,和你相處的那段時間是老天爺賞賜給我的,你知道嗎?我沒有童年時光,有記憶以來便是不斷的學習吸收新知識,受的是鋼鐵般的教育,活在毫無人氣的城堡,每天掌管所有的財產,讓它不斷的增加。侵略他人是我的習慣,我喜歡擁有、酷愛權勢,別人害怕的表情讓我得到滿足感。外人說我沒人性,我不在乎,因為我根本沒這種多餘的情感。」
他憤慨的表情讓蘇小妹心疼。
「家庭對我來說可有可無,我不明白孝順父母、友愛兄弟姐妹會得到什麼好處。基本上,我的父母親對我是沒影響力,在我爺爺強力的壓迫下,他們連氣都不敢喘,爺爺去世后,一貫的模式我加諸在他們身上,而我不覺得有錯。」
太寂寞了,想不到他過的是這種生活,他等於被教育成機器一般。蘇小妹為龍行雲的過去感到難過,她安慰的摟抱他的肩膀。「你別傷心,別哭了。」
龍行雲偏頭看了她一眼,綻出微笑。「我不傷心,因為你已經替我哭過了。」
他把臉龐埋進她頸間,蘇小妹起初有點掙扎,最後便任由他放肆。
「是你讓我領悟,讓我知道這些的存在,對於從小的觀念有了另一種新看法,改變或許很困難,但我會試著去了解,因為我很羨慕你和家人之間的聯繫。我只想說你對我來說是特別的,至少從沒有人敢指揮我為她洗衣服、倒垃圾,還恐嚇我說要把我丟到馬路上去喂野狗。」他戲謔的笑出聲,胸膛上下起伏。
好一個先褒后貶,蘇小妹羞怒的推開動在身上的大色狼。「討厭啦你!」
「別討厭我嘛!試著習慣恢復記憶的我,畢竟要過一輩子的,總不能打打鬧鬧做夫妻吧。」他笑得眼泛淚光。
又來了,反正再爭辯也無用,她乾脆撂下狠話,「行!要我嫁你也可以,重新追求我,等你的分數加到跟大寶一樣,我就讓你親我的嘴。」她說得好狂。
龍行雲笑岔了氣,撫著肚子停了好一會兒,冷靜下來后便猛然欺近身,偷襲她嫣紅的小嘴,得意的道:「我一定會追到你,所以先預支獎品。既然你都嫁定我了,我隨時允許自己可以享用大餐。」
蘇小妹的氣憤可想而知,她除了罵人,還是罵人,詞句還都是那幾句。龍行雲都嫌沒創意,要她多用功翻看有關罵人的藝術的書。
離別的時間彷彿有一世紀之久。龍行雲把握時刻,分分秒秒都想陪在蘇小妹身邊,不論她悲傷、高興或發怒,他盼望能分享她的心情感受。這方面蘇小妹有不同的見解,她認為龍行雲擔當高層總裁的身分竟無所事事,整天挨在她身邊打轉,老實說真有點煩,不過她沒講明,否則他變臉時又需要人哄,才麻煩。
這塊土地是龍氏企業開發指標,龍行雲一下令,整個工程拖延著,損失可觀,雖說小額的資產他不放在眼裡,但終究是一樁浪費,所以她主動提議搬家,而他是隨她高興。
在她思索住處時,龍行雲很好意的提供地方。她依的坐上他的私人高級轎車前往,車子卻將她載至高級別墅區,連女傭都在大門口列隊迎接她的到來。屋裡面一應俱全,豪華氣派、金光閃閃。龍行雲笑咪咪地取出結婚證書,表明她只要往上頭簽個名、蓋個印章,這屋子馬上納人她名下產業,以後就免搬來搬去。不愧為奸商,事情都拿捏準確,他甚至南下尋求援助,把她阿爸、阿母哄得服服帖帖,只差沒把她賣了。上次她二哥不小心撞見龍行雲,他也是一反常態的裝老實,靈敏的二哥不覺有誤,還直誇他是現代好青年。
最後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她真的住進他的別墅,但是約法三章。
第一,她的話永遠是對的。第二,不準反駁她的話。第三,遵守以上兩點。
規章和之前往進她家時大同小異,龍行雲的表現當然也力求和大寶時代一樣乖巧聽話。
晨曦的空氣里瀰漫著一股早春的氣息,陽光暖烘烘灑照在山上一處花園洋房。
庭園裡百花盛開,樹木花草青綠,更有蝴蝶昆蟲點綴其上。
當初龍行雲便是看上此處的清靜優美,才以高價「請」走原屋主。多好,都沒有人會打擾他和小妹的美好時光。龍行雲滿足的把臉理迸溫暖的肌膚中。不斷摩擦享受其中的細膩。
蘇小妹擱下書本,她微慍的戳戳躺在她腿上佯裝睡覺,卻毛手毛腳的男人。「喂!你太過分了,騙我說要觀賞花卉,實際上在吃我豆腐!你的臉在幹嘛?」
他的臉埋在她胸前,毛手纏繞在她腰際,微抬頭無辜的傻笑,有耍賴的意圖。
他們倚躺在特大搖籃里,輕輕擺動,催人入眠。
蘇小妹眼珠子一轉,突然興味盎然的問道:「對了,你每天都住這兒,你爸爸媽媽難道都不說話嗎?按照坊間那些雜誌的內容劇情,身為黃金單身漢的你早該結婚了,就算沒對象,家裡也會著急,然後發現兒子夜宿在外,隨即明察暗訪,才知道他包養了一個教養低俗、門不當戶不對的鄉下女子,勃然大怒之下,要求兒子和她斷絕往來,威脅利誘交加,可憐女子受不住羞辱,遠走他鄉,偏偏一一」她的手指在他鼻前停止。
「偏偏怎麼樣啊?」他好整以暇,雙手抱胸的打量唱作俱佳的人。
「偏偏兩人早已珠胎暗結,女人懷孕了,結果她含辛茹苦把孩子養大,就在這個時候——」她神秘舍合地壓低聲音。
「哪個時候?」他快笑出來了,瞧她煞有其事的樣子。
她叉腰高喊:「就是男主角不能生,他老婆也生不出來的時候啊!然後他們又回頭向當初被他們趕跑的女主角要孩子。然後那個善良又很白痴的女人,一定會把孩子送還給他們,還不收半毛錢喔。」
「真有這回事?」他也裝模作樣的吃驚不已。
「當然啦。」
「那麼請問你,男女主角尊姓大名?」
她用很鄙夷的眼神睨他,「耶,你們那種名門望族、大企業界不是比比皆是嗎?男人真可惡!」末了她還加重語氣,臭罵男人。
龍行雲無力的回答,「小姐,沒那回事,現在的女孩子聰明得很,都擺明的野心,願者上鉤的,有錢公子哥何必騙那種小女生,露幾張金卡,那些女高中生就撲上來,一夜情對她們來說是很平常的。」也只有她還活在古早時代,相信那些風花雪夜。現在女人可不比以往,愛自己最重要,哪還有犧牲奉獻呢,沒拿著血液檢驗報告來告你便屬萬幸了。
況且也沒人敢質問他。不管他是否曾經受傷過,家裡的人依然敬度他如往昔。之前難得對他們友善一點,他們馬上感動得痛哭流涕,真是令人費解。後來尋求和小妹獨處的空間,搬出來也沒人敢反對,從小到大沒人敢對他說一句重話,除了眼前的女人。龍行雲眼神寵愛的望著蘇小妹。
只有蘇小妹絲毫不領情,直喊嘔心,他也不以為,樂得和她耍嘴皮子。
所謂一物降一物,小妹是他的剋星,不過他也甘願。他好愛她握,好愛、好愛,恨不得把她吞下去,但這說法又過於血腥,該怎樣形容才貼切呢?其實她的一舉一動在他看來都是那麼可愛,只要有她陪在身邊,他的心情總會無端興奮起來。因此,任何事都不是問題,只要地答應嫁給他。
據可靠消息傳聞,龍總裁近來心情特好,召開緊急會議時竟然吹起口哨,儘管音樂是命運交響曲。工作狂的他,更是把部分決策工程交給副總裁決議,酷愛掌權的他竟捨得移轉多數的權利給他人,誇張的是,他還主動捐款回饋社會,造福弱勢族群。
一連串的改變,便公司上下員工匪夷所思,不過大家也樂得快活,不必整天面對冷冰的寒冬臉。
這在龍家猶如空投一顆原子彈,造成極大的震撼,大家如履薄冰、步步為營,生怕是老大放的煙霧彈,等在後頭的是更強大的裁決。
這天下午,龍家家長龍向天召開緊急家庭會議,參加者包括妻子葉美喻,雙胞胎兄妹龍行水、龍行冰,和家僕數十幾人等。
龍家典雅的廳堂里,充塞著詭誘的氣氛。
戴副老花眼鏡,頭髮斑白,身體微胖的龍向天,坐在沙發上主持會議;高貴的妻子葉美瑜憂心仲仲地不時往門口觀看,兩位兒女也滿腹心事的坐在一旁。老二龍行風則遲遲未出現。
女主人葉美瑜開口了,「向天啊,行風什麼時候回來?我們都等好一會兒了,我怕老大知道了發脾氣,不如就別等了,取消聚會,好不好?」她吃不消大兒子的怒火,膽怯得很。
「不行!好不容易有跟行雲言和的機會,怎麼可以不好好把握?你啊,老是做一隻縮頭烏龜,難怪行雲不尊重你是他媽媽。」龍向天瞧不起的說。
「那你又神氣到哪裡了?哼!」葉美瑜不屑的轉頭,不與他一般見識。
「爸爸,二哥說的人到底是誰啊?大哥真的肯聽她的話嗎?但怎麼可能呢,大哥那惡修羅的脾氣,誰變得了,萬一挑起他的性子,遭殃的可是咱們喔。」龍行水不安的爬了爬短髮。
「前一陣子行雲手術回來時,我就發覺他的性情詭異,彷彿不是我兒子一樣陌生。」
葉美喻掩嘴偷笑道,「你爸又在說上回你大哥倒茶孝敬他的事。」百說不厭,真是,光是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就讓他感動得痛哭流涕。
「別插嘴!我還沒說完。」龍向天皺眉的抗議,繼續說下去,「過沒幾天行風又應行雲的要求,帶他上醫院手術,說是上次的手術不精確,要重來一次。沒想到這一重來,行雲便故態復萌,索性搬到外頭住,聽說還藏嬌呢。」
「金屋藏嬌?!」眾人一陣驚呼。
龍向天滿意眾人做出來的音效,馬上宣布了另一個撼人的消息,「聽說行雲還向那女人跪地求婚呢!」
「跪地求婚!」大家紛紛倒抽一口氣。
如鞭炮似的爆炸話題,惹得眾人竊竊討淪。
「好可怕筽,哪個女孩子讓少爺那種毀滅性的個性愛上,一定很凄慘。」
「說不定是暴力相向。」
「一定是女孩子不得已賣給他的,真可憐。」
眾說紛壇,早已下了註解。
「爸爸,你的意思是二哥要請那女孩過來?我們連她是圓是扁都搞不清楚,也不知道她在大哥心中的地位,說不定她是情婦一號,二號另有其人。」龍家小妹提出她的看法。
「行雲最近脾氣收斂不少,平易近人多了,是吧?」龍向天問在場的每位。
「嗯,是真的改很多。」大家點頭稱是。
「姑且不論原因好了,不過既然那位小姐對行雲意義非凡,照理說我們也該謝謝人家丈是,讓人家知道我們的感激。「
龍家小妹小聲的咕膿,「是賄賂吧,求人家不要拋棄大哥。」
龍向天被說中要處,不自在的乾咳幾聲,以示肅靜。
一陣騷動從門口傳來,眾人紛紛轉頭向發聲處望去。
龍行風探頭進來,沖著大家一笑,宣佈道:「客人來了。」
在他高大的身後。怯生生地走出一位嬌小女子,臉蛋秀麗清純,那雙晶瑩的眼珠正好奇的打量四周,嫣紅的唇瓣不時的咬抿著,扎個馬尾辮的地,更顯得青春。
哇!好可愛的女孩子,眾人如是想。
龍向天詫異的問二兒子,「這位是?」她看起來太清純了,陰沉心機重的老大一點也配不上人家,怕是無端招惹好人家女兒。
「她是蘇小妹小姐,大哥受傷的那一段期間,全賴蘇小姐全心全意的照顧,大哥才能健康無礙,事後她還分文不取。」除了那包衛生紙。
龍行風這番話實在令蘇小妹汗顏,這麼抬舉她,真是不好意思,看來這家子還不曉得是她撞壞龍行雲的腦袋,然後在家使喚他,把他當成全能情人兼暖床的。
基於這個理由,她心虛的深深一鞠躬,漸愧的喊了聲:「伯父、伯母,各位,大家好。」
這舉動果然深得人心,龍家老小當場又在心中贊呼真是乖巧有禮貌的小姐啊。
舉凡見過龍行雲那種無理跋扈的樣貌后,任何肯打招呼的人類,都被他們歸於有教育,他們的標準都被龍行雲降低了。
滿心歡喜的葉美瑜,熱絡無比的拉著眼前的娃兒入座位,「我是行雲的媽媽,你就跟他一起喊我媽媽好了。」
一旁的龍向天也迫不及待的插話,「你也可以一起喊我爸爸啊。」
「還有我、還有我。」每個人生把蘇小妹當成皇親國戚,恨不得攀上一點關係,熱情好禮的對待她。
蘇小妹對眼前的情況一頭霧水。早上龍行雲上班后,她跟女傭在家閑磕牙,談談彼此對國家大事的看法,多有學問,多知進取。突然一通電話打來,表明自己的身分來意后,希望她能接受邀約。龍行風斯文老實的外表讓她想起鄉下的大哥,所以她二話不說就赴約了。
接著她就來到如城堡似的別墅,接受眾人熱情的款待。
奇怪的是,他們也實在太好客了吧,竟然塞給她一大堆珍貴的手飾、珍貴藥品,甚至於在她推拒一切物品時,還要她認選公司股票。老話一句,所謂無功不受祿,她無理由平白無故的接受啊。
在蘇小妹很努力的婉拒眾人的恭維時,手機惱人的響起。
「對不起,我接個電話。」她抱歉的拿出龍行雲強硬要她隨身攜帶的手機,說什麼這才可以隨時隨地聽到她的聲音。噁心!她現在只想摔了它,成天響個不停,吵死人了!
「喂,對……對,在你家啊。」她敷衍的說,愛理不理的。
倒是最後一句讓大家豎起耳朵,心中拉起警報。
「你很奇怪,你愛在家等我三個小時是你的事,憑什麼要我配合你?莫名其妙,腳長在我身上,我愛去哪裡就去哪裡。」老是愛管她。「什麼?!休息得快病了?誰教你沒事亂打電話,聰明的我早把電話關掉,免得你吵我。」
完了!從蘇小姐嘴中斷續的言語中,龍家大暴龍恐怕不久后便會殺回家,踏平破壞一切。識相者早該請假一星期,以求自保。
「我不理你了,哼!」蘇小妹氣極的切斷了通訊。
她竟然敢掛大少爺的電話?天啊!沒好日子過了。大少爺小氣又愛記仇,完蛋了!是誰剛剛認為蘇小姐是善良溫柔的好女孩?眾人愁眉不展的想。
不,她是惹禍精,愛挑起戰爭的人。
蘇小妹怒氣沖沖的,那混蛋要她馬上回家,她偏不,最近他的權利式大啊,她做什麼都要限制,把她當三歲奶娃啊,過分!
收好電話,深呼吸一口氣,她露出甜美的笑容,轉回身面對大家,卻不期然被大家恐懼悲傷的眼神嚇了一跳。
剛剛還好好的,為什麼現在他們都一副天將降災禍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