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睡夢裡，顧可欣還夢到他們小時候的事兒，那天天氣很好，暖風輕吹，她坐在季柏川家的花園裡盪鞦韆，季柏川坐在一邊擺弄著一個魔術方塊，顧可欣的眼睛一直都未離開他的手，只見他很快地就將手中的魔術方塊擺弄好，她看著看著便驚呼了起來，跳下鞦韆跑到他面前問他：「小川哥哥，這個這麽玩的?」

季柏川輕聲地對著她笑，將魔術方塊拋到她的手裡，「小笨蛋玩玩看，會不會?」

顧可欣拿著他已經將六面弄好的魔術方場全部打亂，惱怒道：「我才不是笨蛋。」打翻了之後，顧可欣自己拼湊著，玩了好久只能拼湊到一面，接下去，她開始磨他，「小川哥哥、小川哥哥……」

「幹嘛?」季柏川嘻嘻地笑。

「教我嘛。」

「那你說你是笨蛋。」

「我不是。」

「那我不教你。」

「你壞，你欺負我，我跟哥哥說。」

「你去說，那我以後永遠都不教你。」

她的兩隻小狗爪放到他膝蓋上，可憐兮兮道：「小川哥哥，我是笨蛋。」

「真乖。」季柏川滿意地將她拉到自己的旁邊坐著，開始教她怎麽玩，顧可欣在他的講解下，逐漸摸索清楚，可是步驟太多，還是有些不知所措，「小川哥哥……」

他拍她腦袋，「還說不是笨蛋，小笨蛋，是這樣……」

顧可欣終於會了，又打亂，擺整齊，開心地笑，「我會了，我不是笨蛋。」

「玩這麽多次才會，你就是小笨蛋。」

顧可欣夢到這麽一段，在夢中輕輕笑了出來，呢喃了一聲：「小川哥哥，你好壞……」

季柏川躺在她的旁邊，突然聽到她的笑聲和這句話，也不由輕聲笑了出來，小笨蛋，側過臉，感覺到她軟軟暖暖的氣息噴在自己臉上，腹部一緊，高高地聳立起來。

他抓著她的手，放到自己灼熱的地方，面對著黑暗的天花板苦笑著：「欣兒，看你這個小東西把我折磨得……」

次日，顧可欣不用上班，一大早起床便看到一張紙條，欣兒，我今日約了夏兒，早餐做好了，在保溫盒裡。顧可欣看得好生氣，早餐也不吃就跑出來了。

她現在急需要一個發泄的地方，她打電話約Amy出來，Amy倒是很爽快，她一叫就跟出來了。

Amy來到一家咖啡店，看到顧可欣正低頭攪著咖啡，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今天顧可欣身上穿著普通的休閑服，眼睛還腫腫的，估計是哭過了，Amy忙問：「可欣，你怎麽了?」

「Amy，我們是同一間辦公室的同事，我跟你最熟，有些話教不敢跟別人說，只敢跟你說。」

「放心，你說你說，我不會跟別人說的。」

「我發現我好喜歡他，可是他只把我當妹妹，怎麽辦?他、他昨天還帶其他的女孩子回來，今天還出去跟她約會，我好難過。」顧可欣的神情有些悲傷。

Amy不由反問：「他有承認他喜歡其他的女孩嗎?」

「那個女孩子那麽優秀，他怎麽可能不喜歡她?」顧可欣一臉的委屈，「我和他認識好久了，我也一直將他當做哥哥，可是那天你點醒了我，我才知道我喜歡他，但我現在寧願我永遠都不要開竅，那樣我就不會那麽痛苦了。」顧可欣開始將她和季柏川發生的事情告訴她。

Amy聽完，托著臉道：「欣兒，我覺得他或許也是喜歡你的，只是一直覺得把你當妹妹吧，你不要那麽悲觀，好好跟他談一談。」

「我不敢。」顧可欣皺著眉頭，「Amy，我好怕，萬一他不害歡我呢?他拒絕我呢?萬一他說他只把我當妹妹，Amy，怎麽辦?怎麽辦?」

Amy想了很久嘿嘿一笑，「可欣，過來，我告訴你一個方法，這個方法無論如何你一定都會成功的。」

顧可欣將耳朵湊過去，聽Amy講完之後，臉已經紅得不像話，Amy笑笑，「可欣，別害羞，偶爾要大膽點，幸福是靠自己追來的。」

她不敢語言表白，那就行動好了，若是成功了，他便是她的人，逃都逃不掉的。

回去的時候，天空突然下起了雨，起初只是毛毛細雨，落在臉上還感覺涼涼的，很舒服，可是卻越下越大。顧可欣心情不好，雨水落在身上也渾然不覺，等到她到家的時候，才發覺自己全身都已經濕透了，很沒有骨氣地坐在玄關處哭了起來。

等到季柏川回來的時候，就看到顧可欣全身濕透坐在地上哭，不由地嚇壞了，忙幫她放熱水，找乾凈衣服，推她進浴室。顧可欣還是哭得厲害，季柏川便伸手幫她脫衣服，顧可欣也嚇了一跳，怒瞪著他，「你幹嘛?」

這個時候的顧可欣很狼狽，鼻涕、眼淚、雨水流了滿臉，又加上這副表情顯得更加滑稽，季柏川不由噗哧一笑，那毛巾替她擦了擦臉，「快點洗澡，否則真的要感冒了。」說著便退出了浴室。

顧可欣在浴室里洗了好久才出來，這才覺得自己暖和了許多，季柏川將她拉過來，一邊替她吹頭髮一邊問：「欣兒，為什麽哭?」

「不告訴你。」

季柏川的手捏在她的臉上。「快說，否則不幫你做晚餐。」

「哼，那我不吃了。」

「那不幫你吹頭髮。」

「那我自己吹。」

季柏川揉了揉她腦袋，蹲在她的面前，與她平視，「跟哥哥說為什麽，嗯?乖，是不是被欺負了?」

顧可欣看著他關切的眼神，心裡又難過起來，將視線別到其他的地方，她好想說，是你欺負我，因為你拋下我跟其他女生約會，可是她說不出口，她不敢，眼中又是朦朧一片，季柏川揉著她的腦袋道：「欣兒乖，欣兒不哭，小川哥哥什麽都不問了。」

季柏川眼見著她又要落下淚來，忙著哄她，幫她頭髮吹乾，又將她送回房間，替她蓋上被子，「先躺一會兒，我去幫你煮薑湯。」

顧可欣含淚點點頭，看到季柏川出來之後，又覺得自己好小孩子氣，她抽了幾張面紙擦了擦自己的眼淚，低聲說道：「顧可欣，你這個笨蛋，喜歡就要大大方方說出來，為什麽這麽偷偷地哭?」

就在這個時候，季柏川推門走了進來，眼中帶了幾分複雜的表情，他將薑湯遞過去餵給她喝下，喝完了又道：「你先睡一會兒，我去幫你做點好吃的，想吃什麽?」

顧可欣氣也消了許多，想了很久嘟了嘟嘴，「蘑菇湯。」

「好。」

顧可欣只一靜下來突然覺得好累，眼睛一閉就睡過去了，過了許久覺得有人在推她。顧可欣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感覺季柏川用臉貼著她的臉，她迷迷糊糊地說了一聲：「小川哥哥。」話在才說到一半，一個噴嚏就打了出來，她自己樂呵呵道：「一個噴嚏說明有人在想我……」鼻子卻忍不住又打了一個噴嚏，「兩個噴嚏說明有人在罵我……」

「笨蛋。」季柏川拍了拍她的腦袋。

顧可欣一個噴嚏又甩了出來，季柏川接過了話去：「三個噴嚏了，顯而易見，你已經感冒了，小笨蛋。」季柏川接下去找衣服直接讓她換，顧可欣還想掙扎，可是她的身體軟綿綿的使不出力氣，季柏川道：「小東西不好好照顧自己，臉燒得紅通通的。」顧可欣又迷迷糊糊地睡過去了，不想說話。

去了醫院之後，她是急性肺炎，再遲一步會有生命危險，季柏川那一刻急喘著，緊緊地抱著顧可欣，他的寶貝、他的寶貝，他怎麽願意就這麽放開她。

顧可欣在吊點滴時，季柏川寸步不離身地在她旁邊守著，用手撫摸著她滾燙的小臉和唇，滑膩的手感讓他微微眯起雙眼。小笨蛋，怎麽不好好照顧自己，不知道哥哥替你擔心嗎?

吊完點滴之後，顧可欣的燒才慢慢退下，呼吸也不如先前那麽粗重，季柏川坐在一旁，看著她乾涸的唇，用沾濕的棉花棒去滋潤她的唇，找了一個護士看著她，自己回去煮粥放入保溫瓶，因為煮粥花了點時間，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五點多，他以為顧可欣還在睡覺，可是顧可欣早已經醒了，眼睛直直地盯著門口，直到他進來，她才輕輕微笑起來，「小川哥哥……」

「小東西，起來吃點東西，餓不餓?」季柏川拿了兩顆枕頭放在她的背後，一口一口地將香甜的粥吹涼喂入她的口中，動作很溫柔，「小笨蛋生病了，所以只能吃清淡的東西。」

「嗯。」顧可欣點點頭，「小川哥哥，你回去煮粥了嗎?」

「對啊，本來一直陪你，突然想到你可能餓了，就回去煮粥，等你病好了，我再做好吃的東西給你吃。」

「嗯。」顧可欣的臉上出現一抹欣喜，口中的粥感覺更好吃了。

顧可欣在醫院裡住了兩天，這兩天季柏川也請假照顧她。

她吃不慣醫院裡的伙食，每一餐都是他親手做后再送過來，也從家裡拿了乾凈的衣服來讓她換洗；出院時，顧可欣的臉色很紅潤，反倒是季柏川憔悴了許多，還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

顧可欣看著他不由笑道：「小川哥哥平日里風度翩翩的樣子不見了。」

「等到回去后就變回來。」季柏川笑得賊賊的。

回家后，季柏川進浴室洗澡，將鬍渣剃乾凈，然後全身赤裸著，只著一條黑色的短褲便出來了，顧可欣看著他半裸的身軀不由地捂住眼睛，他的身材很好，赤裸的身體如同雕像般，全身的線條流暢、優美修長、肌肉緊繃，帶著一種陽剛味。

顧可欣大叫：「小川哥哥你幹嘛不穿衣服!」

季柏川緩緩朝著她走進，「我也得把自己弄感冒了，讓你照顧我，你這幾天太折磨我了?」

顧可欣聽完，心下感動，也不顧他是不是全身赤裸，一把將他抱住，腦袋在他的胸懷裡輕輕地蹭：「小川哥哥，對不起、對不起嘛，是我不好、是我不對，以後我一定會好好照顧自己。」

「這才乖。」

顧可欣聽到他這麽說，連忙跑到房中，將他的衣服拿來，慌亂地往季柏川的身上套，季柏川的唇角帶著曖昧的笑容，任憑她在他身上亂動。

季柏川又替顧可欣請了幾天的假，讓她待在家裡，天天做好吃的給她吃，什麽都不讓她做，直到確定她真是是生龍活虎了才放她出門。

在季柏川同意她出來的那一天，顧可欣出去瘋了一天，晚上是季柏川的朋友生日，在Pub舉辦生日派對，顧可欣聽到后，便央求著季柏川帶她一起去，她從小是個乖乖女，一直都沒有去過酒吧之類的地方，如今想去大開眼界。

顧可欣剛開始還覺得開心，畢竟能夠認識季柏川的朋友，可是到場的時候除了看到一大幫男子，還有身材惹火的俞夏兒，她的心情便沉入谷底。剛開始大家唱唱生日歌，喝喝酒。季柏川不準顧可欣喝酒，自己也不喝，因為等一會還要開車，可是大夥兒怎麽肯依，便起鬨，後來推出俞夏兒，俞夏兒在大家的鬨笑下，不得不端酒，對著季柏川道：「學長，我敬你。」

顧可欣心裡一直在吶喊，不許喝、不許喝，可是季柏川還是端起面前的酒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