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耳盜鈴
洛馨坐在車子里揉揉太陽穴,看著車窗外的景緻迅速的往後倒去,她知道,車子開得極快,羅叔的一個電話將她從夢中驚醒,一聽說宣少手受傷了,她的心也微微的繃緊了,他,想必又發怒了吧!她微微的有些悶,用小手指頭也能想到,能讓宣少的情緒陰晴不定的,除了那位宣家的養女,再無其他人。
她真搞不懂,那位溫若瀾,長得也不怎麼樣,身材也不怎麼樣,為何,宣少會如此眷戀她?眷戀,是的,她用的是眷戀。她已經談過好幾場轟轟烈烈的戀愛了,所以,對於男人的情緒,男人的眼神,她是懂的,宣少的眼中,透著他被感情傷得體無完膚的內心。
她落漠的閉上眼睛,不要再去想宣少了,已經做了兩年宣家的家庭醫生了,可是,她知道,他的目光永遠不會落在她的身上,因為,溫若瀾已經佔據了宣少的整個心房。她哀怨的輕嘆一聲,自責道:洛馨,何必為別人的事費神呢?想想我洛馨年輕貌美,追我的人一大群,有錢有勢的也不在少數,又何必在乎區區一個宣少?
「洛醫生,到了。」羅叔替洛馨拉開車門,她美麗的長腿邁出車,靜靜的佇立著,宣宅落入她的眼中。
那扇窗,是他的房間,她蹬蹬蹬的邁著輕盈優雅的步子走進宣宅,是的,雖是夜晚,雖時間緊迫,可是她仍穿著平日里的正裝,穿著美麗的高跟鞋,頭髮梳得一絲不亂,她,是個注重儀錶的女人,無論在何種場合,你永遠不會看見她束手無策,頭髮微亂,衣著不當的模樣,她,就是這樣一個精緻女人。
洛馨就這樣直接上了二樓,輕輕敲著宣少的房門,很快,門開了,頭髮微亂,身著睡袍的溫若瀾正站在門后:「洛醫生!」
洛馨有一剎那的吃驚,什麼時候,溫若瀾又搬回來住了?她的目光落在宣皓的身上,她有些黯然,他的手傷,必是與濁若瀾有莫大的關係。
「怎麼又流血了?」洛馨替宣皓解下已經被血染透的的繃帶,美麗的唇瓣輕輕的說著,語氣里,不見絲毫關切,仿若只是對一個普通的患者的話。
溫若瀾一言不發的站在一旁,很平靜,很平靜,可是當她看見繃帶拆開,宣皓手臂上慘不忍睹的傷時,她為自己的一時衝動有些後悔。後悔?她後悔嗎?不,千萬不要後悔,當她發現這個念頭時,趕緊打住了,告訴自己,他是罪有應得,誰讓他又一次強迫她,誰讓他對她惡言相向?誰讓他又一次——
「小姐,」洛馨的聲音仍舊很平靜,一邊仔細的替宣皓上藥包紮傷口,一邊對溫若瀾說話:「宣少的手再也經不起折騰了,我怕,傷口會潰爛,所以以後一定要注意,不要再劇烈的運動了。」
一言不發的宣皓,聽著洛馨的話,仰頭看著一旁發獃的溫若瀾,發現她的臉色蒼白,暗暗的為洛馨的多嘴不滿:「閉嘴!」
洛馨白皙的手停在繃帶處,不過,只五秒之後,她又熟練的粘好繃帶,語氣里仍不帶感情:「好了。宣少,再吃些消炎藥,注意保養就好了。」說著又收拾醫藥箱:「後天晚上,我會再來替宣少換藥。」說完,不看任何人一眼,徑直往門口走去。
待洛馨的身影消失不見時,溫若瀾仿若才明白她的話「再也經不起折騰了」,「不要再劇烈的運動了」,天啦,難道連洛馨都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了嗎?她嗚咽一聲,轉而飛快的跑到對面自己的房間,砰的一聲將門關上,再使勁將門反鎖。
反鎖有用么?之前她也反鎖了的,可是他仍舊進來了,她做這些,對於他來說,不過是掩耳盜鈴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