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鋼鐵都市塞伯特恩
「呵呵呵呵……」
面對黑袍人泛著冷意的匕，真氣耗盡的軒轅大少卻笑了起來。隨著他越來越大的笑聲，他身上那些已經凝結的細小傷口也再次崩裂，鮮紅的血珠慢慢地滲了出來。
軒轅大少詭氣森森的笑容讓黑袍人心中生出些許不妙的感覺。待宰的羔羊沒有認命的絕望，反而有著如釋重負的微笑……這似乎並不是一個垂死之人應該有的情緒。
他的自信，究竟來自哪裡？
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殺意給了黑袍人答案。即使經過馬提的改造，這些應該不會受到「勢」影響的殺手們，也覺自己竟然從骨子裡感到畏懼。
黑袍人抬頭望去，看到的是一隻美麗的鳳凰以及撲面而來的洶湧烈焰……
………………
三公裡外的一個小樹林里。
「砰！」
頭亂糟糟地馬提手上，那枚晶瑩剔透的水晶球猛然炸裂，化作泛著清冷月光的碎片。
「老大，輪迴殺手失敗了……」
馬提的喉嚨上下翻滾，竭力保持語調的平淡。只是，這並不能掩飾他話語中的驚慌與恐懼。「只是一擊……花費我們無數錢財的輪迴殺手就全滅了！難道，聖階真得不可戰勝？」
「借來的力量終究靠不住。」對於輪迴殺手的失敗，阿拉貢似乎早已預料，「相當於聖階的力量……」
阿拉貢的嘴角扯起一抹不屑的微笑，「終究不是真正的聖階！不過至少我們也是有收穫的。輪迴殺手不能與聖階抗衡，這是其一；其二，軒轅修使用的力量絕不會是他自身的力量！最後……」
「軒轅修已經暴露了他重要的底牌！下一次，他不會再有這般幸運！」
………………
光輝歷185年1o月29日，矮人貴霜王國第一大城市，賽伯特恩。
如果說山中之城鐵爐堡是貴霜王國的政治與文化中心，那麼有著鋼鐵都市之稱的賽伯特恩就是貴霜王國的經濟中心。這座位於貴霜應龍邊境的大都市是矮人工匠最集中的地方，也是矮人支援應龍的中轉地。
同樣，亞山人類支援應龍的各種原材料，也是在這裡經過矮人工匠的巧手，變做應龍戰士抵禦獸人的精鍊裝備。另外，矮人王國的各種出產也通過這裡流入人類世界。
貴霜王國最初的冶鍊城市是位於貴霜托勒密邊境的暴風城。魔族佔領東方五國后，位於前線的暴風城就逐漸喪失了它經濟中心的地位，變為一個堅固的要塞城市。矮人酋長會議經過協商，最後將新的經濟中心建在賽伯特恩。
貴霜王國東面與魔族控制區接壤，北面是中央山脈和哥布林山脈，南面臨海，只有東部靠近新興王國應龍。正是貴霜的地理位置促使矮人王國從應龍的合作夥伴最終成為應龍的堅定盟友，為應龍徹底壓制獸人部落聯盟提供了堅實的後勤支持。
塞伯特恩的天空永遠是陰暗的。一股厚厚的陰雲將這座城市完全籠罩，並且每時每刻都在加厚。這裡的空氣始終瀰漫著一種沉悶的氣息，即使是喧鬧的人類來到這裡，都不自覺地安靜下來，低著腦袋安靜地做事。
塞伯特恩煙囪林立，叮叮噹噹之聲不絕於耳。勤勞的矮人們日以繼夜地將應龍領運來的各種原材料打造成鋒利的武器和堅固的盔甲，並通過應龍商人之手化為矮人最喜歡的美酒。
賽伯特恩的常駐民有四十餘萬，但其中各類工匠就佔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中商人又佔據了很大一部分。其餘則是三個精銳的矮人軍團以及矮人官兵的家眷。
火焰、銀翼、高山，這三個矮人軍團的任務並不是防備蒸蒸日上的應龍，而是應龍三點一線戰略的補充。如果應龍被迫進入長安、泉州、洛城三城固守，那麼貴霜就會派出這三個軍團中的一到兩個進入洛城協防。
強大的軍隊當然要掌握在親信手裡，最高統治者們才能安心。這一點，不論人類還是矮人，都是一樣。貴霜王國塞伯特恩方面軍的總督是矮人王子烏爾夫斯坦•東風，黃金矮人東風家族的一員，一位熱忱、豪爽、單純、喜歡熱鬧的年輕矮人。
光輝歷185年1o月29日這一天，烏爾夫斯坦王子像往常一樣，帶領著部下的軍官們環繞塞伯特恩長跑。自此烏爾夫斯坦王子主政塞伯特恩以來，這座鋼鐵都市裡的居民已經習慣了烏爾夫斯坦王子這種半是做事半是炫耀的行為。比武、斗酒、篝火晚會，烏爾夫斯坦的道道可不僅僅跑步那麼簡單。不過，也正是烏爾夫斯坦的種種親民行為為他贏得了很高的聲望。在塞伯特恩，提到烏爾夫斯坦王子，誰不會豎起大拇指，贊一聲「我們的王子」！
「兔崽子們！昨晚都幹嘛去了！一個兩個有氣無力！」一名身高大約一點二米的矮人全身重甲，帶著一頂有著彎曲犄角的頭盔，揮舞著長鞭對著長長的隊伍大聲咆哮。
這名矮人有著大而明亮的眼睛和一副漂亮的絡腮鬍子，很符合矮人族的審美觀念，雖然對人類來說，矮人的相貌就像是同一幅模子里刻出來的。這位矮人，就是貴霜王國第一順位繼承人、塞伯特恩方面軍總督烏爾夫斯坦•東風王子殿下。
一群同樣留著絡腮鬍、帶著角盔的矮人身穿閃閃亮的盔甲，背著與他們的身體一般大小的方盾，提著兩柄閃著冷芒的斧頭，呼哧呼哧地沿著擁擠的街道跑動。這些矮人一個個臉色通紅，呼出陣陣白氣，從頭到腳都透著一種名為疲憊的狀態。
「你們這些廢物！不到十公里的路程，就成了這幅死狗模樣！老大的天空騎士全副武裝跑二十公里氣都不喘，在看看你們！」烏爾夫斯坦的嗓門越來越大，「太讓我失望了！今天的麥酒減半！」
「不要啊！」
「王子殿下，放我們一馬吧……」
「下次我們一定會努力的！這次就算了……」
聽到烏爾夫斯坦的懲罰，眾矮人紛紛出聲求饒。
「少?嗦！不給你們點顏色，你們這些傢伙就敢上房揭瓦！」烏爾夫斯坦面容一肅，「立正！」
聽到烏爾夫斯坦的命令，眾矮人有如神助，在幾息之前就排列的整整齊齊。看來，對矮人來說，美酒比什麼都重要。
「這還像話！不錯不錯！今晚的麥酒加一杯！」烏爾夫斯坦深悉打一棒給一個甜棗的馭下之術。這大約是巴洛王子能以六十歲的年齡讓賽伯特恩方面軍的驕兵悍將們心服口服的原因。
矮人軍官們臉上浮出慶幸的表情，大悲之後的小喜也略略撫平了他們受傷的心靈。
烏爾夫斯坦揮舞著手臂，繼續咆哮道，「兔崽子們，聽好了！你們是光榮的矮人，是驕傲的矮人！任何敢於挑釁的敵人，都將倒在你們的腳下！不論他是虛偽的精靈、兇殘的魔獸還是狡猾的魔族！」
「王子殿下，鐵爐堡急報！」一名傳令兵的模樣打斷了烏爾夫斯坦的訓話……
半小時后。
「匯合螺旋軍團進攻中央山脈，打通應龍與哥布林聯繫的通道？哈哈哈哈！」烏爾夫斯坦仰天大笑，「不容易啊！我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
同一天，哥布林共和國府法蘭，伊爾城堡，一間普通的房間里。
軒轅大少渾身上下裹滿了繃帶，只露出兩隻精光四溢的雙眸。
他的身下，是一張鋪著厚實棉被的木床。當軒轅大少被亞瑟和賽瑞克抱回來時，宛如血人一般的他，讓斧頭幫的女士們哭暈了好幾回。
「美麗的虹姐，只是一些皮外傷，不需要包成這樣吧？」看著身上雪白的繃帶，軒轅大少對坐在窗邊的黑美人苦笑道，「這點傷很快就好了，不用躺在這裡吧……」
軒轅大少一臉無奈的神情，「飯來張口衣來伸手，感覺自己就跟鐵拳那些紈絝子弟沒什麼兩樣……」
「少廢話！」軒轅虹月美眸一瞪，「你知不知道那些黑袍人是什麼！那可是黑色傭兵公會的終極武力，輪迴殺手！能與聖階抗衡的怪物！你能活下來就已經是祖宗顯靈了！」
軒轅虹月櫻唇一撇，不無醋意地說道，「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冒冒失失地甩開雲裳！為了女人，命都不要了。你呀！」
「呵呵，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我這不是沒事嗎？呃，對了！莎莎應該抵達灰石城了？」看到軒轅虹月有飆的跡象，軒轅大少明智地轉移話題。
「嗯，差不多了。修，斯戴維克傳來消息，尼科萊似乎在對華萊士公爵施壓，打算與莎莎完婚……」
軒轅虹月輕嘆一口氣，還是決定把諦聽最新的情報告訴軒轅大少，「修，你不怕嗎？」
「怕？又一個施特勞斯侯爵罷了。」軒轅大少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如果尼科萊真敢這麼做，本少不狠狠扇他兩個嘴巴……」
軒轅大少的語氣中透著一抹霸氣，「我就是不是屠夫軒轅修！」
（第四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