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大婚
光輝歷185年12月1日，斯戴維克。
這座有著四百年歷史的古城已經陷入歡樂的海洋。不管無權無勢的平頭百姓是如何不待見尼科萊國王和他的貴族們，在這一天，他們還是自心底地擁戴尼科萊國王的統治。
免費的美酒美食，連續十天派的金幣，還有免去整個十二月份的稅收，尼科萊這一手做的相當漂亮。只是，經過各層官員的層層剝削，最後流入平民之手的東西也不見得有多好。自然的，尼科萊贏得的感激也沒多少。大約，斯戴維克七十萬平民的擁護，僅僅限於12月1日這一天。
街邊的每一棟房屋都被強制性的掛上了彩帶或是鮮花。對於貴族區的大人們，那些號稱「認錢不認人」的城管還不敢怎麼樣，但是到了芭芭拉區和洛可可區，城管們就換上了另一幅嘴臉，以「不符合大婚景象」為名，著實賺了一筆。稍有疑義，就被冠上「不滿國王陛下的統治」，狠狠宰上一刀。
一群群的士兵走上街道，維持秩序。只是奇怪地是，除了幾個特定的街道，希望與尼科萊陛下同樂的平民們卻被禁止走動，所有試圖進入戒嚴區域的平民都被禮貌地勸走或是直接一頓暴打。
這種種的種種，給斯戴維克的喜洋洋氣氛，蒙上了一層灰色的影子。
………………
勞拉區，迪亞茨侯爵府。
壯碩的賽瑞克站在鐵制的大門后，對著門外那劍出鞘、甲上身的冠軍騎士們一個勁冷笑。他的雙手，不時的滑過插在腰間的兩柄斧頭。他的表情，他的動作，彷彿下一秒就要拔出斧頭沖向冠軍騎士。
門外的冠軍騎士們卻冷汗連連。並不是賽瑞克給了他們多強的壓力。就算賽瑞克實力高強，冠軍騎士們缺乏訓練，在絕對的數量面前，賽瑞克也討不到好。
但是，冠軍騎士們早已得到命令，絕不能傷到迪亞茨侯爵府里的任何一人，哪怕刮破皮膚都不允許。鑒於上頭的命令，當冠軍騎士們看到賽瑞克有衝出來的意圖后，他們的壓力和心情，就可想而知了。
「一群繡花枕頭而已。」軒轅大少拉上精美的絲綢窗帘，對眾人說道，「準備一下，我們去迎接莎莎歸來。」
「老大，我還是不能相信那位公主殿下。」沒心沒肺的雷恩難得地露出憂慮的神情，「不管是從感情上還是從理智上來說，她都沒有理由和自己的親生兄長做對！」
「親愛的雷恩，為了權力，沒有什麼不可以出賣的東西。」軒轅大少輕輕一笑道，「權力就像是含著毒藥的美酒，要麼被劇毒殺死，要麼就是扛過毒素品嘗美酒的香醇。只是，有多少人能挺到最後？凱瑟琳不是第一個以身試毒的人，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稍稍解釋下雷恩的疑問后，軒轅大少繼續道，「以為包圍就能阻止我離開嗎？莫非尼科萊不知道每一名貴族總會給自己留下一條逃命的地道？」
軒轅大少的嘴角浮起一抹嘲諷的笑容，「好了，按原計劃行動！」
………………
勞拉區，灰狗公爵府，伊莎貝爾的閨房。
面色慘白的伊莎貝爾•拉女伯爵任由來自王宮的宮廷女僕們擺弄。她給人的感覺，不像是一個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卻像是一個沒有任何情感知覺的木偶。
在兄長面前主動請纓監視伊莎貝爾的凱瑟琳公主殿下，完美地如同神明的面龐上，掛著一抹若隱若現的微笑，注視著伊莎貝爾沉吟不語。
那六名宮廷女僕似乎也感受到這壓抑地氣氛，手上的動作更加地小心，彷彿眼前的少女是一個標著易碎標籤的物品，稍一用力就會碎裂。
「你們下去吧。」凱瑟琳長臂一揮，輕聲說道。
宮廷女僕們齊齊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拉起裙角同時纖腰一彎，倒退著離開房間。
「莎莎，你這樣是不行的。」凱瑟琳用惋惜的口吻說道，「我認識中的伊莎貝爾，是一位驕傲、堅定、矜持的女學者，卻不是眼前這具行屍走肉。」
「那你希望我怎麼做！」伊莎貝爾猛然出聲竭力嘶的呼喊，「嫁給一個不愛的人？凱瑟琳公主殿下，您告訴我呀！」
「莎莎，我也沒有辦法。」凱瑟琳輕嘆一聲，「一邊是我的兄長，一邊卻是我最好的朋友……用應龍的話說，就是手心也是肉，手背也是肉啊。無論幫助哪一邊，看到另一邊痛苦……」
凱瑟琳指指自己的心臟，「我的心裡也不好受啊！」
「對不起，凱瑟琳。」冷靜下來的伊莎貝爾知道眼前的窘境怨不得這位左右為難的公主，「算了，我認命了。」
伊莎貝爾慘然一笑，「尼科萊也不錯呀。亞山第一大國的君主……恐怕無數少女想投入他的懷抱，他還不屑看一眼呢。」
「莎莎！現在還不是放棄的時候！」凱瑟琳的聲音驟然提高了許多，語氣中也充滿了怒其不爭的痛心，「我相信，修沒有放棄！他還在努力營救你！莎莎，你不能讓修失望呀！」
「可是……」或許是凱瑟琳的態度讓伊莎貝爾看到了一點希望，淚眼朦朧的女學者弱弱地說道，「修的實力再強，也不能視數萬大軍如無物啊。而且，黑度是不可能出手的……」
「莎莎，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凱瑟琳的雙手輕輕地放在伊莎貝爾柔弱的雙肩上，斬釘截鐵地說道，「我絕不會看著你痛苦一生！哪怕是讓我的那位兄長傷心，我也要讓你和修有情人終成眷屬！」
「凱瑟琳，謝謝你！」伊莎貝爾精緻的面孔上顯出感激的神色，但很快又轉為黯然，「我們沒有機會的。不說散布在斯戴維克每一個角落的數萬大軍，僅憑府里的一千冠軍騎士，也不肯能任由我們安然離開呀！」
「莎莎，相信我！」凱瑟琳的嘴角浮起一抹一切盡在掌握的微笑，「我一定會把你完整地交到修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