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嗯……」腦袋早已糊成一片的她，什麼話也說不出了。

「說你想要，求我給你。」齊佑喜歡看她嬌聲哀求的模樣。

「我想要……請你……」湘湘小小聲的訴說自己的需要。

「你說什麼?我聽不清楚。」他故意折磨她。

「我……我想要你，請你……給我……好嘛!」她摟住他的頸項，拋去所有的禮教道德，此刻地只患解放自己。

「好……」齊佑得意一笑，立刻成全她。

『齊佑，我只有湘湘這個閨女，打她出生，我就疼她至心坎里，我老實問你一句，你對她可是真心的?』

『楚大夫，你放心，我對湘湘是真心的，雖然我不記得自己是誰，但我的感情絕對是真誠的。』齊佑誠心誠意的說。

站在楚大夫身後的湘湘，聽到齊佑的保證，心裡充滿了幸福的感覺。

『那我就把湘湘託付給你了，將來你可要好好待她。』

『我會的。』齊佑走到湘湘的身邊，握住她的手。

兩天後，嫁娶迎親。

雖然嫁的是自己唯一的閨女，但楚大夫只邀了三五好友，簡簡單單辦個儀式就可以了，反正齊佑娶了湘湘后，大家仍是住在一起。

吉時已到，媒婆扶著新娘子來到新郎身邊。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湘湘和齊佑正要互相行禮時，突然闖進一群蒙面大漢。

『女的活捉，男的格殺勿論。』其中一人下令道。

湘湘顧不得什麼禁忌，連忙掀起喜帕，一臉驚惶。

『怎麼回事?他們是什麼人?』她扯著新婚夫婿的衣袖，焦急的問道。

可是沒有人能回答她，誰也不知這群凶神惡煞是打哪來的，他們見人就砍，屋內哀號聲四起。

『爹、湘湘，我來擋住他們，你們快走。』賊人來勢洶洶，齊佑快擋不住了。

『不，齊哥，你不走，我也不走。』湘湘拉著父親，躲在齊佑的身後。

『湘湘，你快走，這些人的功夫不弱，我擋不了多久。』齊佑看出這群人的目標是湘湘。

『齊哥，你教我怎能丟下你，是生是死，我們都要在一起。』她哭著哀求，沒有了齊佑，她怎能獨活。

『齊佑，湘湘說得對，咱們一塊走。』楚大夫知道女兒情深義重，更何況他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齊佑讓這幫賊子給殺了。

齊佑回頭看了他們一眼，終於點頭道：『好，咱們一起走!』

原本他是擔心一起跑，誰也逃不了，不過看見湘湘眼裡的堅決，他知道自己若是不走，湘湘父女肯定也不會走的。

作出了決定后，齊佑左手拉著岳父、右手抓緊妻子，奮力衝出重圍。

三人拚命的往山裡跑，仗著對地形的熟悉，很快便甩開追來的歹徒，但年老力衰的楚大夫，無法跟上年輕人的腳程，奔跑的速度漸緩下來。

一個不小心被石子絆到，楚大夫腳步踉跆的撲跌在地。

『爹，你有沒有摔傷?』湘湘立刻跑到老父身旁，扶起他的身子。

『齊佑，你快帶湘湘走，別管我這個老頭子了。』楚大夫氣喘吁吁的說。他這一跌，扭到了腰，身為醫者，他清楚自己的傷勢，要再奔跑是萬萬不可能的。

『不，爹，要走我們一起走，女兒絕不會丟下你不管的。』湘湘摟緊父親的身子。

『是啊!爹，我背你吧!』齊佑說著蹲下了身子。此地不宜久留，那些人就快追上來了。

『不，你們快走，我若跟著你們肯定會拖累你們，到時我們一個也跑不了，豈不糟糕?反正我活到這把歲數也夠了，今日又能看到湘湘出嫁，我心愿已了，你們快走吧!』楚大夫搖著頭說，他不能連累女兒、女婿。

『爹，不要!齊哥背你，我們一定能逃得出去的。』

『傻瓜，聽爹的話，快點走吧!別再浪費時間了。』楚大夫伸手將女兒推開。

『爹……』湘湘伏在丈夫懷中，不斷的顫抖哭泣。

『齊佑，快走吧!湘湘就交給你了。』楚大夫見說不動女兒，只好朝女婿使眼色。

『爹，你自己保重。』齊佑明白岳父說得有理，一把拉起湘湘，轉身就跑。

『不，爹……爹……』湘湘不斷回頭，哀戚的喊著。

才跑沒多遠，兩人便聽到楚大夫凄厲的叫聲從後頭傳來，湘湘心一緊，一股不祥的預感襲上心頭。

她欲回頭去找父親，卻讓齊佑阻止。

『齊哥，我爹……』

齊佑緊拉著她，『咱們快走，他們追來了，別讓爹的犧牲白費。』

『爹真的死了?!爹……爹礙…』她的淚水再也止不住，成串的落下。

『湘湘，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快打起精神來，若爹看到你這個樣子，他會傷心難過的。』齊佑心底著急得很，那群賊人的聲音越來越近了。

『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丟下爹不管，爹也不會……也不會……』湘湘哭倒在他懷中。

『這不是誰的錯，是爹要成全我們的。』

『齊哥，我……』她話還沒說完，賊人已經殺到。

『哈哈!這下瞧你們還能躲到哪裡去。』為首的蒙面人一揚手，他的手下立刻將兩人包圍祝

『齊哥……』

『別怕，有我在。』齊佑輕拍她的肩，要她安心。

『哼!將那個女的給我搶過來，那個男的則殺了。』

咦，好熟悉的聲音。

剛剛在屋裡，由於事發突然，湘湘沒有留意，直到此刻才察覺有異。

『齊哥，我聽出來了，他是王榮貴。』她充滿恨意的瞪著為首的蒙面人。

該死的王榮貴，競害死她爹!

『你還不笨嘛!既然被你識破了，我再裝下去也沒什麼意思，反正待會你就是我的人了，我還怕你們不成。』王榮貴幹脆扯下蒙面的布巾，色迷迷的瞧著湘湘。

齊佑目光陰騖的瞪著他，他絕不允許任何人染指他的妻子。

『王榮貴，你幹嘛殺我爹?我們和你究竟有什麼仇，你為什麼下手這麼狠?』想起老父被殺，湘湘就抑不住心裡的悲痛。

『這都該怪你呀，湘湘。』

『怪我?』她不明白。

『是啊!若是你好好的從了我，我就不需要大費周章的來搶人，也不會殺了你父親。』

『你這惡徒，做出這等事來，竟還有歪理，你眼中還有王法嗎?』湘湘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以慰父親在天之靈。

『王法?哈哈，我爹是縣太爺，我說的就是王法，憑你這死老百姓也想跟我講王法，我呸!』王榮貴笑得極為自負，所謂天高皇帝遠，在這梅山鎮，他說一句話可比皇帝說一百句強。

『我真後悔當日不該阻止齊哥，應該讓他殺了你。』

『湘湘，我來擋他們一陣，你快點離開。』齊佑觀察著四周的地形，在她耳邊小聲的說。

『不，我要跟你共生死。』湘湘抓著他的臂膀，語氣堅決的回道。

『不，我答應過爹，要護你周全的。』

湘湘猛搖頭，淚水在眼眶中打轉，『爹死了，若我再失去你，那我一人獨活在世上還有什麼意義?』

『我答應你，只要能逃得出去，一定有再相聚的一天。』齊佑深情的凝視著她，難得溫柔的微笑。

雖然兩人拜堂的儀式還沒有完成，但他早已視她為妻。

『你們兩個說夠了沒有?今天我就要棒打鴛鴦，徹底將你們拆散。』王榮貴得意道，『來人，上!』

齊佑連忙將她往後推，『湘湘，快走!』

湘湘知道自己若堅持留下來，肯定幫不了齊佑，還會害得兩人一起送命，也許分開來逃，兩人都還有活命的機會。

『齊哥，答應我，你一定要活著。』她需要齊佑的保證才能離去。

『我答應你，等我脫身後，一定去找你。』

湘湘看了他最後一眼，伸手抹去臉上的淚，轉身跑離。

面對著一擁而上的敵人，縱使齊佑的武功底子不弱，但雙拳難敵四手，被逼得節節敗退。

『你這該死的小子，今日我一定要報上次之仇。』王榮貴獰笑著。

齊佑被逼到懸崖旁，他回頭一看，不禁打了個冷顫，難道上天真要亡他?

『給我殺!』王榮貴大喊。

齊佑頑強抵抗，在一陣過招后，他腦後遭重物猛擊，一個踉蹌，他來不及穩住身子，隨即跌落懸崖。

王榮貴上前一瞧，看不見齊佑的身影。

哼!算這小子好運，死得輕鬆，原本他是想將齊佑五馬分屍的，這下由天來收拾了，摔下懸崖那傢伙必死無疑。

『你們立刻去抓那個女人回來!』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好好品嘗湘湘那個美人了。

***

湘湘自從和齊佑分散后，便沒命的往前跑，就算再累、再渴，她也不敢停下來歇息，深怕惡人王榮貴追了上來。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她終於累得癱坐在一間廟前，肚子嘰哩咕嚕的叫個不停，喉嚨渴得似有火在燒。

休息片刻后，她抬頭一瞧，原來這是間尼姑庵，她勉強站起身，拾手敲了敲大門。

過了一會兒，大門『咿呀』而開，走出一位尼姑，湘湘還來不及開口，眼前一黑，登時暈了過去。

***

『老頭子，你瞧，這位公子醒了。』

他緩緩睜開雙眼，頭痛得厲害，四肢像有千斤重般，無法動彈。

『這裡是哪裡?你們是誰?』他瞪著站在床旁的一對老夫婦，語氣防備的問。

『公子，你沒摔死真是福大命大，我家老頭子路過山腳，瞧見你掛在樹枝上，他便把你救回來，你昏迷了好幾天，我還擔心你會不會死了，幸好菩薩保佑。』

『我怎麼會掛在樹枝上?』他記得自己明明是坐在馬車裡，準備到梅山鎮收帳，突然聽到阿福的喊叫聲，說前有斷崖，來不及煞住車子，阿福立刻跳下車，但情況太過緊急，他還來不及應變，人便隨著馬車一起落下山崖。

難道他是因為掉落山崖而掛在樹枝上?

『我家老頭子推斷你可能是失足墜崖，幸好有樹枝勾住，你才幸免於難。』

果然如他推測的一樣。

『為什麼我的雙腿沒有力氣，而且也動不了?』這種簡陋的地方，他實在住不慣，可惜用儘力氣就是爬不起來。

『你的傷勢很嚴重，大夫說你得好好休養半個月到一個月才會好，但我們沒有多餘的銀兩替你買些補品藥材，所以你的傷勢好得很慢。』老婆婆不好意思的說。

『不要緊，麻煩你們去通知我家裡的人，他們會來接我回去，而且我會請帳房開一張一千兩的銀票給你們，做為你們救我的謝禮。』躺在這種硬邦邦的木板床上，他實在渾身不舒服，只想儘快回家。

『這沒問題，只不過公子如何稱呼?家住何處?』

『我是向昊天，家住在淮山鎮。』

***

尼姑庵里，湘湘坐在庵里一隅，看著那些尼姑做早課，但她的心神早就不知飄到哪裡。

好想爹，好想齊哥。

爹死得好慘，她沒能將爹好好安葬，實在不應該。

那天那麼多人圍攻齊哥，不知他逃出來了沒有?

『楚施主，原來你在這裡。』一位尼姑從門外走了進來。

『惠明師父找我有事?』湘湘立刻起身迎向她。

『楚施主，你的傷已經不礙事了，我們也將你的衣物清洗好了，由於我們這裡是佛門清靜地，恐怕不方便長期收留你，所以……』

『惠明師父，我懂，我立刻就離開，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楚湘湘心裡也明白，這裡非她久留之地，更何況她還得打聽齊哥的下落，躲在這裡，她也擔心齊哥找不著她。

『楚施主，希望你早日和你的夫君重聚。這些乾糧你帶在路上吃，你一路小心。』

『謝謝你們，救命之恩，日後定當回報。』湘湘原本要跪下行拜謝之禮，卻讓惠明師父阻止。

『楚施主，天色不早了，你還是趁早上路吧!』

『那我就此別過了。』湘湘帶著包袱離開尼姑庵，往淮山鎮的方向而去。

***

淮山鎮是個大城市，雖然和梅山鎮只有一山之隔，卻比梅山鎮熱鬧許多。

湘湘摸了摸肚子，咽了好幾下口水，身上帶的乾糧早已吃光了，此刻她已餓得肌腸轆轆。

但身上沒半點銀兩的她，不敢到客棧飽餐一頓，也不知今晚該夜宿何處。

她漫無目的的在街上閑晃著，心裡一點主意也沒有。

走著、走著，她看到一家大宅院的門前擠滿了許多人，她好奇的上前湊熱鬧。

『這位大叔，請問那些人在做什麼?』湘湘問著站在她前頭的大漢。

『你不知道嗎?向家在選丫鬟和長工。』大漢斜眼睨著她，活像她問了個多麼愚蠢的問題。

『選丫鬟和長工?那麼多人爭著要去向家當奴僕嗎?』湘湘更是不懂。

奇怪，頭一回看到應徵丫鬟和長工還要排隊的。

『姑娘，去向家當奴僕好處多多，所以每回他們貼出告示要徵選奴僕，前一天夜裡就會有人來這裡排隊。』

『有什麼好處啊?』大叔會不會說得太誇張了些?

『誰不曉得向家的工資是鎮上最多的，尤其他們的長工領的工資是別家的兩倍，所以大家都想進向家當奴僕呢!』

看來向家是積善之家，向家的主人一定是個行善的大好人。湘湘天真的這麼認為。

『那麼在這裡排隊的人，每個都可以進向家當奴僕羅!』

大漢瞪了她一眼，彷佛她又說了什麼蠢話。

『這迴向家只要兩個人。』

『什麼?只要兩個人，卻有這麼多人在排隊?那機會不是很渺茫嗎?』湘湘傻愣愣的看著眼前排得長長的隊伍。

『只要能進向家，就能領那麼豐厚的工資，說什麼也要搏一搏、試一試，你若是沒興趣，就別在這瞎攪和，免得佔了別人的機會。』

大叔說得對，也許當向家的奴僕是個不錯的主意，至少她有飯可以吃，還有銀兩可以拿，等存夠了盤纏，她再去尋找齊哥。

正當她在盤算思考時，大宅院的門打了開來，一群人像瘋了似的涌過去。

湘湘被眾人你推我擠的給推擠到前頭去，由於人群實在太多，她腳步沒站穩，整個人便往前倒去。

哎呀呀!這一撞，可把她撞得七葷八素的，痛死人了。

她努力的抬起臉來，目光正巧對上一雙精斂的眸子。

『就是你。』

『什麼?』湘湘不懂說話者的意思。

『還不起來，向總管要你了。』一旁的人在她耳邊嚷著。

『要我?做什麼?』她七手八腳的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泥屑，臉上的塵土還沒擦乾淨，人就被拉進宅子里。

『笨丫頭，要你當丫鬟哪!』

進了宅院的她，根本無心去聆聽門外的人說話，因為她已讓眼前的美景給迷住了。

『哇!』湘湘忍不住大喊出聲。

『你小聲點，我知道你是太高興、太興奮了，但是你若惹得向總管不高興，他隨時可能把你給踢出門，你的這份差事就沒了。』胖丫鬟忙捂住她的嘴。

『我實在太驚訝了，這個房子好大，我長這麼大，從來沒看過這麼大的房子。』湘湘簡直就快把眼睛給瞪凸了。

比縣太爺的家大好幾倍耶!

『啐!每個新來的人都和你一樣，久了你就習慣了。』胖丫鬟板起臉孔，不苟言笑。

『瞧!那小湖的水好清澈，湖裡也有好多魚，道路兩旁的花開得好茂盛，每一株都是那麼鮮艷美麗。還有這長廊，彎彎曲曲的就像走不盡似的，一間一間的廂房，建得有夠典雅別緻……』湘湘嘴裡的驚奇聲不斷。

『夠了、夠了，你是來府里當丫鬟，請你記住自己的身分，別多嘴，主子向來討厭饒舌的人。』胖丫鬟的圓臉拉得又臭又長。

看出她的不快，湘湘趕緊閉上嘴，再也不敢多言。

『你叫什麼名字?打哪來的?家裡還有些什麼人?一

『我叫楚湘湘，梅山鎮人，父母均已過世，夫君目前下落不明，我希望快點存夠盤纏，好去尋找我夫君的下落。』想起了齊佑，湘湘嘴角的笑容隱去，眼神充滿哀傷。

『想要多攢點錢，就好好的做事。到了，這裡就是下人房，最左邊那間小房間就是你的房間，給你一炷香的時間打掃乾淨，之後就無到前廳去幫忙，至於日後的工作，向總管自有安排。』胖丫鬟交代完后就走了。

湘湘推開小房間的門，撲鼻而來的是陣陣霉味以及腐臭味，屋裡布滿了蜘蛛絲，還有死老鼠的屍體，房間內髒亂不堪，就連被子都長霉了。

她來不及多想，胖丫鬟說只給她一炷香的時間，她動作得快點，免得打掃不完，今晚就沒有地方可睡。

不過總算是找到落腳處了，就不知齊哥現今身在何方?

***

『喂!你給我醒一醒、醒一醒。』

『嗯……別吵嘛!爹，再讓我睡一會兒，我保證再睡一下就好。』湘湘閉著雙眼，揮開肩上的手。

『楚湘湘，太陽都出來了，你還在偷懶，快點起床，不然我打得你屁股開花。』

這一喊，可把她的瞌睡蟲給嚇跑了。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時還弄不清楚狀況，就看見面前站著一男一女。

『你這死丫頭，還坐在床上發什麼愣!向家是養你來做事的，不是叫你來吃白食的。』胖丫鬟不由分說，兩指揪住了她的耳朵，用力的擰了幾下。

湘湘痛得眼淚直在眼眶中打轉，她捂住雙耳，心裡十分委屈，不明所以的看著他們。

『你不服氣啊!眼睛瞪那麼大做什麼?小心向總管趕你出府，讓你連飯都沒得吃。』胖丫鬟雙手擦腰，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

『沒……沒有……下回我不敢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湘湘不敢多嘴，深怕惹來一頓毒打。

胖丫鬟恭敬的對著一旁的男人說：『向總管，這丫頭我教訓過了，她以後再也不敢了，你有什麼事儘管吩咐，我會好好教她的。』

『嗯，廚房那兒還缺人手，就叫她去廚房幫忙。你給我好好教她，若出了事，我唯你是問。』

『是是，我明白。』胖丫鬟猛點著頭。

向府里，除了主子之外，大大小小的事都由向總管安排，所以底下的人不敢不聽從他的命令。

向總管一吩咐完，大搖大擺的走了。

『你還愣在那裡做什麼?還不快點去廚房幫忙。』胖丫鬟立刻變臉，兇巴巴的對著湘湘喊。

『是是。』湘湘連忙下床，連頭髮都來不及梳，也顧不得飢餓，穿了鞋子就到廚房去。

***

湘湘不知所措的站在廚房門口，看見裡頭的人忙進忙出，卻沒有人有空搭理她，而她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只好站在門口發愣。

『你進來啊!獃獃的站在那裡做什麼，偷懶嗎?』一個看似孔武有力的老女人，沒好氣的對她喊叫。

『沒有。』湘湘不敢怠慢，連忙走進去。

『你是新來的吧?』老女人上下打量著她。

『是，我叫楚湘湘。』

『你聽好，以後天還沒亮，就先到柴房去拿幾捆木柴來燒火，木柴若是沒有了，就要記得添加，你日後的工作，就是負責看著這些爐子，若是讓我逮到你偷懶，我包你吃不完兜著走。』老女人語氣不善的交代著。

『是。』為了討一口飯吃，湘湘除了逆來順受，別無他法。

『對了，我掌管廚房裡的大小事物，我叫春大娘，以後你要做什麼都得經過我的同意才行。還有，你若不想待會餓著肚子，就快點去做事。』

『我這就去。』湘湘立刻抱過一堆木柴，一根根的放進爐灶里，沒多久，她的臉便讓煙給熏黑了，身上的衣裳也弄髒了。

當她抬起頭時，廚房裡的眾人頓時笑出聲。

『瞧她，一臉烏漆抹黑的模樣，真是醜死了。』

『就是啊，她現在就像個小黑人，我才不想和她一塊做事呢!』

『她那低賤的身分，怎配和咱們一塊，咱們可是負責廚房裡的煮食。』

『嘖嘖嘖!咱們還是離她遠一點，以免被她弄髒了……』

奚落聲、嘲諷聲此起彼落，湘湘聽在耳里，心裡感到難過，但卻不敢與他人起衝突，畢竟她站在別人的地盤上，沒有人會幫她的。

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為什麼眾人要這麼說她?

拚命忍著欲奪眶的淚水，不想讓人笑話自己的軟弱，她借口要拿木柴，倉皇的逃離廚房。

她萬萬也想不到會遭到眾人排擠的原因，只因為她生得好看，一張明艷照人的小臉，引起了廚房眾女的嫉妒，早在向總管下達命令后，大家就想好折磨她的方式。

以後的日子還很長，她好想齊佑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