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飛龍城

乞丐自從出了小巷子后，就表現出對什麼都好奇。原以為巷子兩旁是某宮殿的護牆，後來才知道是他不曾見過的高樓。他在車上就一直問個不停，這是什麼，那是什麼的，弄得一旁的人哭笑不得，要不是看在之前他救了老闆的份上，早給扔出窗外了。後來大家私下給乞丐取了個「阿鄉」的外號，也就是鄉巴佬的意思。

「對了，兄弟，還沒問你叫什麼呢？」坐在前排的董天華問道。

「我叫莫北」莫北有些心不在焉的說，董天華聽了也不介意。（之前稱呼有點亂，後面還是直接寫出名字）

「我知道了，這是琉璃！對對，曾聽師父說過」莫北對著車窗上的玻璃大叫了起來。惹的一旁的保鏢又一陣大笑。

「莫北兄弟，你家鄉在哪？」有人問。

「師父說我出生於北原，不過我從小跟師父浪跡江湖，沒有固定的家。」莫北說完有開始對頂上的車燈好奇。「北原？你聽說過沒？」一人說，另個答道「沒有，可能是北方某地吧」。

前排的董天華無聊的點起一支煙，拇指一掰，手上火苗躥起，這讓後座的莫北瞪大雙眼，心想這比火摺子好用多了。

「董先生，你那是什麼東西？竟然可以冒出小火苗來。」莫北將注意力轉移到中年人手上的打火機。

「打火機，喜歡的話就送你吧」莫北高興的接過董天華扔來的打火機，愛不釋手的在那耍起來。「小心些，別把車給燒了」原來莫北對著座位擺弄打火機，讓一旁的保鏢緊張起來。

莫北和董天華被護送回飛龍集團的總部，也就是飛龍城。飛龍城是建在該市最繁華地段的一座商業城。其規模一點也不亞於市東郊的悅君大酒店。只是一個是商業中心，一個是娛樂中心，各有千秋罷了。在安頓好莫北后，董天華也趕緊去泡個澡。之前在小巷子因為臭氣熏天，沒人現自己尿失禁的事。即使有異味，也被莫北的體味給掩蓋下去。

飛龍城的一所豪宅里，大家都吃驚的看著莫北。之前還是個髒兮兮的連蒼蠅都不愛靠近的乞丐，現在搖身一變成俊朗的少年。那一頭凌亂油膩的雜被烏黑柔順的長所取代，原來比貓還花的臉，洗完后竟和女人一樣白皙白皙的。要不是莫北的聲音略微粗啞，大家還以為他是個女的。莫北被看了有些不好意思，恰在這時他的肚子在咕咕亂叫。僕人們聽到趕緊到廚房裡端出糕點和茶水來。

董天華從樓上下來看見莫北狼吞虎咽的樣子，微笑著說：「睡前別吃太多」。望著眼前的年輕人，董天華歡了，這次大難不死，還撿了個寶！

「哦，哦」莫北滿嘴的糕點含糊地回應著，然後端起茶水咕嚕咕嚕大口灌起來。吃完后，莫北隨僕人來到安排好的房間，並在僕人的一一介紹下，總算了解了一些生活常識。本來還打算問更多，但那些僕人以該休息為借口，個個腳抹了油似的。躺在席夢思上，莫北望向窗外的星星，思緒飄飄。想起自己在被虛空吸進去前，望著重傷的師父，眼淚就不自覺的撲撲直落。「師父，徒兒不孝，不能常事您老人家左右」。忽然，莫北摸了摸腰間，那條隨身的綢帶，好像在洗澡的時候被取走了。一個翻身衝出門外，看見一個僕人在樓下收拾，便下去問「我那條白色的綢帶呢」

「白色綢帶？哦，好像王媽拿去洗了，明天幹了再給你吧」僕人回道。

「不行，那東西對我很重要。現在就還給我」莫北真的急了，另個世界的唯一物品就是那條綢帶，而且還在關鍵時刻幫助過自己。

「好吧，你稍等下」僕人邊走邊碎碎念，一條破布而已，緊張什麼啊。不一會，僕人就拿來綢帶。莫北接過後緊緊的拽在懷裡，走回房間。躺在床上看著手中的白色綢帶，回想起那時幾個人一起被吸入的情形，仍心有餘悸。然後薇月安安那一身黑色勁裝的身影浮現眼前，一笑一顰仍舊那麼清晰。被她拉著飛起來的感覺既刺激又新鮮，同時還是第一次與女孩這麼親密得接觸。特別是那隻柔嫩的小手，就如同這綢帶一樣滑膩。莫北對著綢帶自言自語，「哎呀，我怎麼竟想這些，男女授受不親。」然後又嘆了口氣，「唉，安安姑娘，也不知你現在在哪？」。在回憶中，莫北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第二天，莫北隨董天華來到飛龍城的頂天柱——飛龍大廈。高聳的大廈，看得莫北目瞪口呆。兩人在大廈工作人員的帶領下到了十八層。然後莫北被留在貴賓室，而董天華自己進了會議室。在會議室里每個人的臉都緊繃著，昨晚大家都知道董天華被襲擊的事件。二十年來，這是第一次飛龍集團的高層遭遇刺殺，還險些喪命。

「小董，讓你受驚了。」坐在席位上的一老人緩緩的說。這老人就是飛龍集團的領李龍飛。李龍飛是典型清末學者的形象，佩戴著一副小墨鏡，清朝流行的那種款式。花白的山羊鬍下是一款古銅色的懷錶。再加上一身旗袍，李龍飛與周圍的西裝革履有些不相協調。

「李爺，言重了，一點皮外傷而已。」董天華在飛龍集團里可以說是飛揚跋扈的那種類型，但在面對集團的長輩時還是相當敬重的。

「安全回來就好，那我們開始今天的會議。」李龍飛示意身邊的秘書可以開始。

莫北無聊的在貴賓室里瞎轉。一會看看牆上的油畫，一會又摸摸電腦，電話什麼的。不知碰到哪個按鈕，落地窗的窗帘被打開。莫北小心翼翼的走過去，扶著窗戶俯視。「真高阿」摸了摸小心肝。就在這時一女秘書推門而入說：「莫先生，你好，董先生請你去會議室。隨我來。」清脆的聲音讓莫北聽了全身舒暢。

莫北嗯的一聲便跟著秘書走向會議室。寬敞的會議室有半個足球場大小。裡面坐著百來號人，都是些集團的骨幹和重要人員。

「我來介紹下，這位就是莫北，昨晚仗義相救的那個少年。」董天華站起來有些激動的說。會上的人開始小聲的議論起來。「很年輕阿」「是阿，那麼年輕就能擊退黑棋的人，不簡單」「該不會是假的吧，一個乳臭未乾的毛小子而已。」……眾人紛紛議論著。

李龍飛輕輕的咳嗽了下，場上的議論聲剎那間消失殆盡。然後才說：「果真是英雄出少年，不知莫北小兄弟師承何門？」。李龍飛望著莫北，越看越順眼。

「老人家過講了，恩師莫天問，並無門派。」莫北想起那次被薇月安安說腐朽后，這次乾脆直接報出師父的名字，免得再被說。其實莫北是有門派的，但是他一直都是隨莫天問四處雲遊，從沒回過師門，也從來沒聽莫天問說過門派的事。所以就認為沒有門派。仙雲門便是他的門派，這是一個很古老的門派，不知從哪代起就人丁稀少，後來便一直單脈相傳。相比之下，眾人知道莫塵莫仙會更多些。

「莫天問？」李龍飛想了想，對這名字一點印象都沒有。照理說，莫北那麼年輕就武藝了得，師父也應該聞名才是。望向會場上其他人，只見個個都是搖搖頭。心想：算了，世外高人多的去，不知道也是正常。

「莫北小兄弟，不知你今後有什麼打算？」李龍飛伸出橄欖枝，有意留下莫北。

莫北想了想說：「和我一起來的還有兩個同伴，不過我們失散了，我想去找他們」目前除了這，他再也想不出還等有什麼打算。來到這世界一切都顯得那麼陌生，以前最大的心愿便是同師父形影不離，現在離開師父，人生就有些茫然。

「他們叫什麼？你們在哪走散的？」李龍飛問

「一個叫魔曈，另個叫薇月安安，在哪走散就記不清楚了」昨夜莫北已經知道這不是什麼冥界。問了幾個人，都被笑話，後來乾脆不問。說出自己的來歷，更是沒人相信。

「魔瞳？薇月安安？」李龍飛從沒聽過這樣的名字，看莫北的眼神又添幾分好奇。

「小兄弟，若不嫌棄，可以先來飛龍集團展。至於尋人就交給他們好了。」李龍飛指了指席上的其他人。那些集團骨幹見李龍飛指過來，都趕緊用力點頭。

「謝謝老人家，不過…」莫北撓了撓頭說。

「不過什麼？還有什麼要求儘管說，只要能辦到的一定幫你」李龍飛慈祥的說。

「『展』是什麼意思？」莫北以前沒聽過這詞。這一問差點逗笑其他人，礙於李龍飛的面子，沒人敢笑出來。

「呃？就是…..你可以把飛龍城當作自己的家。」李龍飛先是一愣，也沒想到莫北會這麼問。

莫北想了想說：「那好吧，不過我總不能在這白吃白住，不知道我能為大家做些什麼。」莫北心想反正沒地方去，就先暫時住下，茫茫人海，尋人的事慢慢來。

「你要做的就是陪老夫聊聊天啊，呵呵」李龍飛見莫北答應留下，摸了摸鬍子，打心裡高興。

「李爺，這個……」董天華在一旁有些坐不住了，開始後悔為什麼帶莫北來見李龍飛。好不容易撿了個寶就這樣沒了。

「小董，回頭從我這給你撥兩顆虎牙就是了。」李龍飛當然知道董天華捨不得莫北，就從自己的近衛隊中調兩個過去。這些近衛隊，可謂保鏢中精英的精英，完全可以和中南海的媲美。

「謝謝李爺。」董天華知道莫北是要不回來了，不過來兩個虎牙保鏢那也是很不錯的。

「小董，李泉，司徒南，霍千你們等等來我辦公室，其他人沒什麼事的話就先散吧。」李龍飛說完又補充了句「接下去大家都小心些，能呆在飛龍城就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