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雖然是躺在庭院的藤椅上小歇,季濯霆還是讓些微的聲響驚醒。
這些天來他總是昏昏沉沉的,從無-沉重的臉色判斷,他的病想必是更嚴重了,否則無-不會天天跑到街上去打探消息。
他知道無-急,也知道他不舍他,只是若命運該當如此,他們也怨不得上天。
他睜開眼睛,不意卻看到一雙綠眸,著時讓他嚇了一跳。
喝!什麼時候庭院里來了這麼多根黑木頭--一群黑衣打扮的男子將庭院整個包圍住。
「的確很美,可惜是個男人。」殷非凡邪佞的綠眸肆無忌憚的打量著他。
「你是誰?」季濯霆無所懼地迎視回去。
他的反應讓殷非凡更挑起對他的興趣。很不錯的一個貨品,他想可以讓自己打發很久了。
二話不說,他就這麼扛起了身高與他相仿的季濯霆。
「喂,你這是做什麼?」憑著僅存的一些氣力,季濯霆輕易地躍下陌生男子的肩頭,落於相距十步這之處。
「哦?原來你還有點武功底子。」不過,這點伎倆他還不看在眼底。
「王,要燒屋嗎?」一個黑衣人問。他們一向掠奪后即毀屋。
但是殷非凡知道他這次掠奪的是誰的人,因此他不打算留下蛛絲馬跡讓人找到。
「退下。」
一聲斥喝,黑衣人盡數退去。
「我不認識你吧!」古代的治安怎麼這麼差?盜賊都如此囂張的進屋捉人。
「你是不認識我,但是我認識你。」殷非凡不由得讚歎造物主的厲害,這男人還真不是普通的好看。
好熟悉的一句對話喔!嗯?這不是余向晚那個死丫頭說過的話嗎?
「該不會是斐無-得罪過你吧?」雖然他是愛上了無-沒錯,但沒道理每次無-的債都是讓他來還吧!
「他是欠我些東西沒錯。」面對敵人態度還能這麼從容,這漂亮男子不簡單。
「那你去找他拿吧!跟我無關。」季濯霆不想與之糾纏地轉身入屋。「你這是做什麼?」看著對方攔阻的手臂,他知道這次麻煩又大了。
果然,下一刻他就讓人點了睡穴,安穩地被扛上了山。
???
「濯霆?」斐無-一進門就嗅到一股不尋常的氣息,當下顧不得手上買來的食物,前前後後的找尋著愛人。
他找遍數個可能的地方,完全沒有季濯霆的蹤跡,這下他可冷靜不下來了。
怎麼才半天的工夫,濯霆就這麼不見人影?可是屋內又沒有打鬥的痕迹,可見對方一定是高手,否則濯霆不可能輕易地被制伏……
不,他竟然忘了,濯霆現下根本連對付尋常人的氣力都沒有,就算被人挾持也不可能掙扎得了。
他慌了,手足無措地感到萬分無助。
???
季濯霆實在搞不太清楚,盜賊把他挾持到山上就只是要跟他把酒言歡?
看著桌上滿滿的菜肴,就算是十個人來吃都還太多,卻偏偏只有他跟對方的頭子在吃。
殷非凡看到季濯霆筷子動也沒動的只是看著他時,他冷峻的扯開笑容。
「怕我下毒嗎?」
「還不就是個死,反正我早晚會死。我倒不是怕你害我,是怕你利用我來對付無-。」
季濯霆的聰明讓殷非凡十分欣賞,「你放心,我雖然是個馬賊,倒還不至於這般卑劣。」殷非凡毫無顧忌的大吃大喝著。
「那可不一定,你們這裡的人通常說話帶把刀。」笨蛋才會相信,除了斐無-外,其他人他一概不信任。
「可是就算你不吃,你一樣在我手上,我仍然可以拿你來威脅他。」殷非凡執起酒杯一飲而盡。
「不一樣,一種是有自尊的凌辱,一種是下流的威脅,所以完全不同。」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勇敢,這個時候還能夠開玩笑。想來一定是太久沒跟濯鵬抬杠,嘴巴太癢了。
「我突然很懷疑,一向冷然不多話的斐無-竟然可以忍受你聒噪的個性。」如果是他,就算再怎麼迷戀這張面孔,也無法承受每天得要應付的話語。
「嗯,你的建議我會跟無-提。」下意識的,季濯霆認為這個男子對他和無-都沒有威脅性。
「快吃吧!我不希望我的人質病懨懨的,那可就一點都不好玩了。」殷非凡開始有點喜歡眼前這個傢伙,不知道他做軍師適不適合。
「要整無-嗎?太好了,我也要參一腳,他欠我的可多了。」好心情讓季濯霆開始進食。
一頓飯,兩人就在和樂的氣氛下吃完。
而當季濯霆讓人帶進去的時候,自旁邊的內室步出一名女子。
「我是叫你把他捉來,不是要你跟他攀親帶故的。」余向晚方才恨不得衝出來殺了那個奪她所愛的男人。
「嘖,你要知道我做事一向沒有人敢質疑。」
殷非凡陰寒宛如地獄使者的冷笑讓她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好,不過你答應我的事也要做到。」余向晚撐著身子離去,不想在外人面前表露她的懼意。
「慢走。」敢跟他做生意,就該有承受的能力。
???
「嗯……你是余向晚那惡毒女人派來擄走我的?」季濯霆訝異地看著眼前這個綠眸男子。
既然是奉令捉他,怎麼還把一切事情告訴他?最重要的是,他都快覺得自已是來度假而不是被綁票。有誰被綁票是每天大魚大肉,而且能到處自由走動的?
最好笑的是,他還得幫忙他們對付山腳下的官府。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季濯霆端著杯子,貪戀地飲了一杯又一杯。嗯,這種酒喝起來雖不會醉卻會讓人上癮。
「欣賞。再者你幫了我們不少忙,寨里的兄弟都很感激你。」因為季濯霆提出的法子讓他們免去許多麻煩,也讓兄弟們都有飯吃。
以往他們掠奪的對象也都是些貪官污吏,或是勢利的富豪,而所劫來的銀兩也都是四、六分帳,他們拿四,城裡的貧戶拿六,所以他們可謂是俠盜。
但是官府卻總是朝錢看,什麼人礙著他們的財路就是跟他們作對,是以這些年來官府處心積慮的想剷除信陽山上的馬賊。
而在綁來季濯霆后,他提供的計謀讓他們免去許多不必要的麻煩,也避去了官府的刁難!是以寨中的兄弟個個都很尊敬季濯霆。
「哦?但是你畢竟收了余向晚的錢不是嗎?」他來這裡快一個月了吧,不知道無-是不是已經把整個鎮都翻爛了。
「那是她的事,我也可以不做她的生意。」殷非凡實在是受夠了那個女人,她幾乎天天來這裡煩他。
「那不就可以放我走了?」季濯霆發現自己好想無-,尤其是晚上的時候,當然不是貪戀他的身軀,而是習慣了以他的手臂當枕頭,沒有那個溫暖的「枕頭」他發現自己夜夜都很難入眠。
「可以是可以,不過你難道不想解除身上的血咒嗎?」
殷非凡的話語讓季濯霆頓時抬眼看他。對啊!說到他的血咒,他似乎已經很久沒再發作,身子也好像越來越好,他不講自己還沒想到。
「你解了我身上的血咒?」季濯霆驚愕地看向他。
「我並沒有解掉你身上的血咒,只是暫時壓制住罷了,你每天所喝的甜酒就是我師父特地為解這種血咒而制的。其實你所中的血咒來自於關外,當年我師父在關外碰到過不少這樣的例子,無非是一些關外女子為了牽絆住關內男子的心而下血咒,我師父研究數年終於製成了這種解藥。其實血咒是可以解除的,但是因為你身上的血咒是傳自於他人,故不在這個範圍內。我已快馬加鞭要人通知我在關外的師父,他若想到解除血咒的法子就會讓我知道,現下我們只能把希望放在余向晚或是我師父身上。」殷非凡緩緩地道。
原來是這樣,血咒跟下蠱是同樣的意思。
只是若要等余向晚,他不如自己先死比較快,至於殷非凡的師父或許會有好消息也不一定,但是現在他只想要見無-,哪怕只是一面也好。
「放心吧!我已經派人通知斐無-,明日他大概就會到了吧。」殷非凡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好心!有誰看過這麼善良的馬賊呢?
「別告訴我你沒有目的。」季濯霆一點都不相信他會沒目的就做這麼多事。
「果然是作為軍師的好人才。我不過是要你留在寨中當軍師罷了。」殷非凡可捨不得這樣的好人才流失。
「我不準!」一聲嬌叱出自於門口的余向晚。
「你怎麼進來的?」殷非凡震怒地看著站在余向晚身後無措的守衛。
「哼!你竟然破壞了我們的約定。沒關係,我有的是法子治他們,既然你知道移至他身上的血咒無解,就該知道我會怎樣對付他。」余向晚猙獰的面孔再也掩飾不住她的殘忍。
「來人,把她帶出去!」殷非凡不容許有人欺到他頭上來。
「殷非凡,你明明已答應我的要求,就該將這個可惡的男人殺掉。」余向晚帶著恨意的眼眸一一掃過兩人。
「余姑娘,我說過我並不需要你來教我做事,而且你要是識相的話,就把解除血咒的方法交出來,否則的話……」殷非凡揮手示意四周湧上前的部眾退下。
「哈哈!季濯霆,你果然是個狐狸精,想不到一個男的狐狸精可以在迷倒斐無-之後又迷惑了殷非凡,你果然厲害。不過,我當然不會這麼簡單的就放過你們兩人,我要你死,你就一定要死。」沒有人注意到她的手慢慢地探入衣袖間。
「這位姑娘,我想你誤會了吧!」季濯霆才想要開口解釋些什麼時,卻讓余向晚揮撒而來的迷藥波及。
「小心,是迷藥,眾人退開。」殷非凡只來得及伸手拉開季濯霆,但他已經中了迷藥。「可惡!你……」但下一刻,他又讓余向晚的舉止給嚇愣了。
余向晚竟然拿出一把匕首硬生生地往自己的手腕劃下,瞬間,大量的鮮血噴洒而出,染紅了她的衣裳,而她瘋狂的舉止讓殷非凡等人不敢向前。
「你為什麼這麼做?」殷非凡疑惑地問。
「哈……你們一定不知道我下的血咒內容吧!你以為我會這麼簡單的放過他們?我告訴你,我的血就是血咒的另一部分,我死,季濯霆就會永遠昏迷,斐無-再也看不到他心愛的人,哈……」隨著血液漸漸地流失,余向晚的意識也漸漸模糊,甚至沒注意到斐無-已經悄悄地來到現場,不敢置信的摟抱著已經暈眩過去的季濯霆。
「為什麼?為什麼?」斐無-難忍心痛的吼著。
他都已經儘力的快馬趕來,沒想到迎接他的竟是濯霆無意識的軀體。為什麼余向晚要做到這樣的地步?好不容易他才找著了高人能夠救他,她卻又硬生生將他的希望打破。
「可惡,你……」殷非凡氣得就要上前結束這惡毒女人的生命。
「住手,別殺她!」斐無-的提醒讓殷非凡停住了動作。
此時,余向晚卻努力撐起身子,陰冷地道:「不可能,我就是要你恨我……即使你心中沒有我,但是卻會因為恨我而永遠的記住我,哈……季濯霆永遠不可能再醒來的,哈……」出乎眾人意料之外,她竟然奔了出去跳下斷崖,結束了她苦戀斐無-的一生。
此時的斐無-只能緊緊地抱住季濯霆,不發一語。
連殷非凡都已經不知道誰對誰錯,余向晚錯了嗎?錯在她愛斐無-嗎?還是說她不該破壞這對戀人?但是季濯霆現在的情況又該由誰來負責?
???
迷藥的藥效過了后,季濯霆雖然醒了,但卻有如一具行屍走肉。他不會笑、不會說話,不會跟殷非凡鬥嘴,不會再罵斐無-色情狂;他無神的雙眸以及面無表情的模樣在在都折磨著斐無-,提醒著這一切都是由他而起的。
幸福已經遠離了斐無-,不管他怎麼呼喚季濯霆,怎麼緊摟著他,回應他的只是一具沒有任何反應的軀殼。
殷非凡十分自責,是他保護不周,才讓季濯霆變成這般模樣,要是他不劫走他,或許他和斐無-還能夠幸福的在一起。斐無-雖然不怪他,但他卻覺得這一切都是自己所造成的。
「斐無-,你已經看守他好幾夜了,就算是鐵打的身子也撐不住,你歇一歇吧!我來幫你看著濯霆。」殷非凡拍了拍跪伏在床畔的斐無-。
「不用了,我怕他醒來沒看到我,他會擔心的。」斐無-搖著頭。
「你……」除了嘆氣,他發現自己什麼忙也幫不上。
他靜靜地看著這兩個深愛著對方的兩人,這樣的愛是多麼的深沉,卻又讓人承擔不起。
殷非凡步出房門,轉身關上門,才要跨出步伐離開,卻讓眼前的老人給嚇著了。「師父?」
「嗯,我還是來晚了一步嗎?」他就是殷非凡口中的師父,也就是斐無-所說的高人。
「師父,你一定可以救季濯霆的。」他也沒等老人反應,就徑自推開門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斐無-。
「啊!是前輩。前輩,求求你救救濯霆。」跪麻的雙腳一時間無法站立,斐無-乾脆就跪倒在地上求助老人。
「唉!你先起來吧!沒想到我不過是去采個葯,晚幾天上山,竟然一切就來不及了。」
老人的話彷彿就是要斐無-絕望似的,他只能睜著失神的雙眼一個勁兒的看著老人。
「師父,你這是什麼意思?」殷非凡急得扯住老人的衣袖問著。
「依據斐公子跟我說的血咒內容,我是找到解除的方法沒錯,但是我沒料到余向晚會下最後一招,也就是最狠毒的一招--玉石俱焚,這種狀況我也沒遇過。唉!」
他的話又將斐無-重燃的希望給熄滅了。
「師父,你好歹也試試看,」殷非凡猶未死心的喊著。
「這……」老人也不願意這麼說,只是這一切他真的是莫可奈何。
「算了,不用了。」斐無-以臉頰來回地輕輕摩挲著季濯霆蒼白的面容,哀傷的黑眸無神地看著躺在自己面前一動也不動的愛人。
從來不知道什麼是絕望的他,讓這些天來的無助打倒了。他只是一遍遍輕聲喚著季濯霆的名字,一遍遍以手指牢記住季濯霆的面容,以吻膜拜著季濯霆。他的靈魂似乎也脫離了他的軀殼,在茫無邊際的天涯找尋著季濯霆。
老人拉著殷非凡離開房間,這是他們惟一能夠替這對苦戀的人做的事。
「濯霆,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很愛你?濯霆,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第一次見到你就喜歡你……濯霆,你為什麼不看看我?為什麼不打打我……以前我這麼親你,你不是都會打我嗎?為什麼你不打我……」
再堅強的鐵漢也有脆弱的一面,斐無-的熱淚不斷地湧出,他總是沒有把握能擁有季濯霆,但是卻沒有一次讓他真的這麼害怕會失去他,他知道這一次自己真的會失去他,他知道的……
「濯霆,你說你還要回去找濯鵬鬥嘴不是嗎?你說你還要回去找行風算帳,你還說你娘看到我會把我打死,但是你要護住我的不是嗎?為什麼?難道你都在騙我……你不要我了嗎?不要我了嗎?濯霆……」
斐無-一遍遍的呼喚著,但回應他的還是一雙空洞眼神。
斐無-急了,他無措地摟緊他放聲大哭。失去了濯霆,他要怎麼活下去?
???
誰在喚他?是誰在喚他?為什麼這般傷心?季濯霆漫遊在黑色的空間里,卻發現自己碰不著地、也碰不著牆。
是什麼東西滴灑在他臉上?為什麼他覺得好燙?
斐無-像是無所覺的讓自己溫熱的鮮血一滴滴地滴在季濯霆蒼白的面容上,落在季濯霆潔白的衣裳上。
他拿著刀不要命似的拚命在自己的手上划著,如果余向晚的血能夠詛咒他!那麼他的血就應該能夠救濯霆,他愛他!如果沒有了他,他該怎麼辦?
斐無-不在乎的繼續划著,左手划完,右手再划,直到整個床鋪染滿了他的血還不停止;他就像瘋了似的自殘,但是季濯霆還是茫然地看著他,就像不曾愛過他似的。
不該是這樣,為什麼他不能救濯霆?為什麼?
這就是殷非凡衝進來時看到的血腥畫面,他再怎麼想也沒想到斐無-會拿自己的生命來表明對季濯霆的愛。
「夠了,斐無-,你清醒一點,你這樣做濯霆還是不會醒過來的。何況,要是濯霆知道的話會更擔心的!」殷非凡想要上前扶起斐無-,卻讓他給撥了開。
「走開,我正在幫濯霆解血咒你沒看到嗎?」斐無扶將自己的手舉至季濯霆面前,讓鮮血不斷地滴落在他臉上。
天啊!這真是太瘋狂了。殷非凡只能渾身發顫地看著斐無-。
「濯霆,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啊!」斐無-喃喃自語著。
「點住他的穴道。」老人沖了進來,慌忙示意殷非凡。
「啊……對!」殷非凡趁著斐無-一個失神之際,點住他的昏穴,隨即將他帶出廂房。
老人連忙跟著殷非凡身後去幫忙包紮。
這個時候,季濯霆的意識卻慢慢清晰起來。
這個聲音是無-,是無-在喚他,為什麼無-會哭成這個樣子?
是他?這個躺在床榻上的是他?
為什麼他回不去自己的身體?啊!無-在做什麼?他為什麼一刀刀的傷害自己?不要……無-……
他拚命想阻止斐無-,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一刀又一刀的劃過自己的肌膚,他根本無能為力。
為什麼?這麼多血他會死的,不行……他一定要阻止無-。
無-,你聽到我的聲音了嗎?為什麼你不理我?不要再劃了,求求你,不要再划……
「不……」他終於痛苦地喊出聲。
飄散的靈魂慢慢地回歸軀體,意識漸漸地讓濃烈的愛喚回。
「不……無-!」他想起身,卻硬是跌落在地上。
他無力地在地上攀爬,努力想撐起身子看看無-。他想知道無-是否無恙,他要告訴他,自己真的好愛他,好愛好愛他。
而他的一聲吶喊,讓殷非凡攙著虛弱的斐無-迅速趕來。
「濯霆?」斐無-簡直不敢相信地跪下摟住季濯霆。
濯霆真的醒了,他的血果然是解血咒的方法。他緊緊地摟著他,怕他下一刻又離自己而去。
「你怎麼這麼傻,我拚命的叫你不要割,你還一直割……」季濯霆心疼地撫著他纏滿繃帶的雙臂。
「我愛你……」斐無-用著與他同等虛弱的身子狠狠地圈住他。
「我知道、我知道……」季濯霆溫柔地抹去斐無-的淚水,但是卻止不住自己的眼淚。
「別哭了,你醒來就好,你知不知道我好怕你就這麼丟下我,你是知道的,我不會照顧自己,我喜歡你罵我,你不罵我,我就渾身不對勁。還有,我懷念你的吻、你的抱怨、你的種種……」
斐無-將心中的恐懼說出,低啞的聲音引得季濯霆的淚水掉得更凶。
「我知道,你說了好多,我都有聽到,你還偷偷罵我……」季濯霆又哭又笑地撐起斐無-的身子,兩個人躺上床榻。
殷非凡則和老人悄悄地退下,留給這對情人傾訴的空間。
「你要是再不醒來,我就要打你了。」斐無-擁著季濯霆,一遍遍地吻著他。
「你敢……」季濯霆心疼地看著他這一生的戀人,他知道自己這輩子真的不能夠失去他,除了愛他,他還能怎麼辦呢!
「濯霆,答應我,別再離開我,就算要走也要帶著我走。」斐無-深情地摟住他,說出誓言。
「我知道,我愛你。」季濯霆環住他的頸項,獻上自己的誓言。
-本書完-
★欲知季濯偉與留予謙糾葛多年的愛戀,請看R073《烈男怕纏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