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為問頻相見,何似長相守
大漠宮內很安靜。冷如煙站在瀑布錢不由嘆氣:「傾城,你到底在哪?」這一個月來他不知道派了多少人去尋找顧傾城的下落,都沒有消息。顧傾城不見了,這大漠宮也冷了。
「王上,喝杯茶吧。」雲翳將茶放在石桌上:「傾城郡主定會吉人天相,一定會回來的。」
「雲翳,傾城不見多久了?」冷如煙沒有回頭。
「回王上,整整一個月了。」
「是啊,一個月了。大漠宮也一個月沒生機了。」冷如煙想起愛女,眼角竟然濕潤起來。他至今還記得抱顧傾城回來的那個晚上,那個揮動著雙手依依呀呀沖著自己微笑的嬰孩。
「王上…王上…」侍衛甲慌慌張張闖進來,氣喘吁吁的跪倒在地:「王王王…王上!」
「何事慌慌張張?」冷如煙皺眉,自從顧傾城不見以後,他就沒開心過。
「王上。傾城郡主回來了~」侍衛甲面帶笑容。
「你說什麼?」冷如煙和雲翳異口同聲。
「還不帶我們去看看。」再次異口同聲。兩人相互看了對方一眼。
「她現在在哪?」依舊異口同聲。
「哎呀呀,看來還是雲翳和義父最關心傾城了。」顧傾城晃動著手中的包袱從後面走來:「義父~雲翳~」顧傾城見到冷如煙和雲翳,飛奔而去。還是義父和雲翳最疼自己,不像那個宋訾議。誒,真是奇觀,怎麼又想到他了呢?不想了,回家了。
「臭丫頭,你跑哪去了?」冷如煙舉起手,真想恨恨的打她一下。顧傾城調皮的把臉伸到冷如煙手下:「義父,你打吧。是傾城不乖,讓你們擔心了~」
「郡主,你…總算是回來了。」雲翳掩面而哭。可擔心死她了。
「哎呀,說來話長了。雲翳,我好累,我要洗澡~」顧傾城拉著雲翳的手撒嬌。
「是是是,我的郡主。」雲翳連連說是,趕忙退下為顧傾城準備洗澡水。
「義父,傾城好像你。」顧傾城撲在冷如煙的懷中撒嬌。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冷如煙本打算只要找到顧傾城一定要好好教訓一下她,可如今,當顧傾城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時候,卻是捨不得。
大漠的氣候不像紫萱國那般濕潤。烈日當空,除了沙還是沙。顧傾城竟然在這樣一個環境惡劣的地方生長得亭亭玉立,膚如雪,貌如花,神如月,一點不像大漠的女子。花瓣飄落在澡盆之中,清香,淡雅。她顧傾城又回來了。踏進大漠領地的時候,她感覺到無比的親切,她是這片土地養育而成的孩子。
顧傾城能回到大漠卻是也不容易,幸好小安子冒著生命危險送她到驛站,為她選好了馬匹。上好的千里馬,能識途,這才沒機會讓這個路痴再次把自己搞丟了。
熱水泡起來真的**啊。昏昏欲睡,好軟。
「郡主,換洗的衣服我給你放在外面了啊。一會你自己給換上。胭脂水粉也全部給你換成新的了。還有,上次大漠時裝節的時候,王上給你把今年最新款的衣服都買了回來,你自已一會好好挑挑,不喜歡的我給你扔了。郡主?郡主?」雲翳在外面說了半天也不見裡面有回應,這別人說話顧傾城不答話,一點不像他們郡主的風範。
雲翳走了進去:「啊~」只見顧傾城低著頭漂浮在水中,好像昏了過去:「郡主郡主~」
冷如煙著急的走來走去。這顧傾城是什麼身板,怎麼可能洗個澡還昏倒在澡盆子裡面。真是奇談。太醫正隔著帳子為顧傾城診脈,眉頭微皺,越皺越緊。手指還微微顫抖。這可嚇壞了冷如煙:「傾城她怎麼了?」
「這個…這個…」太醫額上明顯出了汗。
「混蛋,孤王問你傾城怎麼了?」冷如煙心中一緊,難不成傾城突急症?
「這個…」太醫被冷如煙一嚇,感激跪在地上:「臣不敢說啊。」
「不敢說?」冷如煙眉頭緊皺:「孤王告訴你,若是你治不好傾城,孤王要你人頭落地。」殺人可是他最愛,你別闖在槍口上。
太醫埋著頭,咽了咽口水:「傾城郡主得得不是病。是,是……」
「是什麼?」冷如煙一腳將太醫踢翻,婆婆媽媽的他最受不了。
「傾城郡主,是,是有喜了。」太醫咽了咽口水,生怕這句話說出來腦袋就不見了。
哦,有喜了?還好不是大病,冷如煙鬆了口氣。恩?什麼?「你說什麼?傾城…有喜了?」天哪,她可是未出閣的姑娘,怎麼可能說有喜就有喜了?肯定是這庸醫給弄錯了:「混賬庸醫,竟敢亂下診。來人,給我拖出去殺了。從新給我找醫生。」庸醫,肯定是庸醫。未出閣的姑娘家怎麼可能有喜。
「王上,奴才沒有診錯,饒命啦。」太醫不斷磕頭求饒,最終還是被侍衛拉了出去。冷如煙以冷血出名。說一是一,說二是二,出來混,說殺你就殺你,不讓其他做皇帝瞧不起他。
「什麼?給我拖出去殺了。」又是一個庸醫,又是一個庸醫。
「王上,這已經是第二十個了。不肯能每個都診錯吧。」雲翳站出來說情,說實在的,她真不想她的王上在殺人了:「如今郡主成這樣,王上您就算是積點功德,算了吧。」
「恩~」顧傾城悠閑的伸了個懶腰,這一覺睡的可真沉。睜開眼看著冷如煙和一干太醫站在自己窗前:「誒?義父,你們幹嘛都看著我睡覺?」
「你們下去吧。」冷如煙揮了揮手,示意房中人通通退下:「雲翳留下。」
「誒?義父,怎麼了?」顧傾城及不文雅的打了個哈欠,真是奇怪,明明才起,怎麼又想睡了?
「傾城,你老實給我說,你肚中孩兒是誰的?」冷如煙也只有面對顧傾城的時候才會這般柔情。
「孩兒?什麼孩兒?」顧傾城疑惑的看著冷如煙和雲翳,真是奇怪,自己離開大漠沒多久了,怎麼他們說的話自己一句也聽不懂。
「郡主,就是,就是你有身孕了。」提及男女之事,雲翳畢竟也是尚未出閣的姑娘,難免臉紅:「王上問你,肚中孩兒是誰的?」
「身孕?」顧傾城下意思摸了摸她的肚子:「你是說我肚子裡面有孩子了么?」身孕她懂,以前她養的小狗就懷過身孕,還誕下五個狗仔仔呢。
「腹中孩兒到底是誰的?」冷如煙有點冒火了,怎麼說自己也是大漠國國君,他一直都沒有子嗣,一心打算將帝位傳給顧傾城。現在可好,顧傾城未婚先有子,傳出去,其他國家的君王怎麼看待自己,怎麼看待顧傾城。
「哦,應該是宋訾議的吧。」顧傾城想了想,以前聽雲翳說過,成親就是為了生孩子。她只有和宋訾議成過親,這孩子估計就是宋訾議的沒錯了。
「宋訾議?」名字好耳熟,好像紫萱國君王的名字也叫宋訾議,不會吧~
「啊,他是紫萱國的君王,我們在馬龍山拜堂成親了。不過後來,到紫萱國的時候我把他給休了。之後我就回來了~」顧傾城說這話的時候很是輕鬆,好像是在說別人的事一樣。
天哪,這一個月到底生了什麼?自己親愛的女兒竟然和別人成了親還拜了堂,還懷了孕,還離了婚。我滴神啊~冷如煙直接覺得頭暈,看來世界在進,他是跟不上年輕人的時代和潮流了,老了,真的是老了。
「郡主,你是說你把宋訾議給休了?」雲翳驚訝,天哪,她的郡主找的夫君可不是一般人誒,是紫萱國國君誒。
「啊,恩。」顧傾城點頭。
「那你以後怎麼辦?」冷如煙揉了揉疼痛的額頭,怪不得開戰之日久久不見紫萱國攻過來。派探子前去打探,得到的消息是宋訾議有急事回朝了。沒想到所謂急事竟然是泡妞,而且還泡到自己女兒憂傷來。
「什麼怎麼辦?懷了當讓就生了。」顧傾城說得很輕鬆,現在不是好多單親媽媽嘛。再說,自己可是郡主誒,難不成還養不活自己的孩子,真是笑話。
「你你…哎」冷如煙是在不知道還能和顧傾城說什麼,氣憤道拂袖而去。
「誒?」顧傾城從未見過冷如煙如此,扭頭問雲翳:「義父他怎麼了?」
對於自己這個什麼都慢半拍的郡主,雲翳嘆氣:「你愛他嗎?」
「誰?」顧傾城疑惑,怪事,怎麼他們說話自己一句也聽不懂呢?
「宋訾議,你愛他嗎?」她的郡主知道什麼是愛嗎?莫名其妙就把身子交給了人家。
「愛嗎?」顧傾城低頭思緒,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愛還是不愛,這一個月兩人朝夕相處,看不到他的時候心中會想念,看見他和他的那些大小老婆在一起,心中會覺得不舒服。習慣了他突如其來的偷香活動,習慣他抱著自己的腦袋親吻她的額頭,習慣了每天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是她。習慣作弄他。想起當日在大殿之上兩人琴劍配合的畫面,顧傾城心中從未有過的惆悵湧上心頭,這算是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