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低沉的氣壓一直充塞在風遼和莫忘憂兩人之間,連帶也將就近的軒轅彌壓得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你們兩個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打出生還沒看過這麼會吵的一對。「一下子好得跟什麼一樣,一下子又壞成這樣子,你們在玩什麼遊戲嗎?哪有人談感情像玩家家酒。」他忍不住抱怨,沒理由兩個人的事得影響他們這些周遭善良的老百姓。

「感情沒了,談不下去了,又何必勉強。」莫忘憂強迫自己說得風輕雲淡。

「是感情沒了還是鬧意見拉不下臉?」感情能說沒就沒嗎?又不是變魔術。

莫忘憂整整參差不齊的公文夾,放回檔案櫃。「你應該還有事做吧?這一次他還算不錯,沒有把自己弄成工作狂。」

「是沒有把自己弄成工作狂,」這能算是他有長進嗎?「可是把自己弄成花花公子也比工作狂好不到哪去。忘憂,你該清楚他之所以變成這樣的緣故吧,畢竟你是那個『因』。」

忘憂聞言,心倏地猛一縮,揪痛了自己。「你想把這些全歸咎於我?」

「如果你決意離開他當初就不該和他交往。」

「是我的錯嗎?」她反問,在等待新秘書到達交接的這段時日,一個個根本不清楚事情真相的人相接來到她面前指責她,怪她不該讓風遼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她受夠了!「軒轅彌,你真的認為一切都是我的錯?」他是唯一一個比較清楚她和風遼之間情形的人,如果連他都在怪她,那麼她不會再奢望有誰會為她著想。「告訴我,你真的認為一切都是我造成的?今天風遼變得不理公事像位花花公子四處遊盪是我的責任?我的錯?」

「這……」軒轅彌被問得有些心虛。

「你是最清楚我們之間情形的人,你沒有理由指著我的鼻子說一切都是我的錯。」壓抑的怒氣在此刻毫不客氣地爆發,既然她人都快離開公司,頂頭上司又忙著花天酒地,她還有什麼必要做她的秘書工作。

「你——」

「今天如果我有錯,錯在不該為了讓你們有個溫和如昔的風遼而同意與他交往,暴露了自己的感情——唯獨這一點我承認自己的錯,但是你將所有的一切全怪諸我身上,軒轅彌,你不覺得太過分了?」他明明知道她躲避的原因,明明清楚是誰先喊出分手的話語,如今風遼的轉變有什麼資格算在她頭上。

「忘憂——」

「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我承認我在逃避自己的感情,但風遼的曖昧不明又做對了嗎?」

「這——」

「今天因為你們和他相處較久,有很深的感情,所以站在他的立場為他抱不平,這是人之常情我能諒解,他應該受保護這點我也贊同;但是,可不可以在這之餘公平一點對我,造成今天這局面不是只有他才痛。」

「忘——」

「我也痛啊!你懂嗎?」她該怎麼說出自己暗暗傾心於他長達三年的事實?如果不是傾心,怎會如此注意他的喜好,為他調理適合的咖啡,為他安排適當不致過度勞累的行程!「到現在他到底對我有無感情連我自己都不清楚;沒有說明,沒有保證。也許會變成今天這樣是他想通了,我只是他一時間找不到對象的臨時替補。你看,現在他和江小姐不也相處得很好,對她極盡溫柔殷勤之能事,這樣不是很好嗎?他找到值得對她好的女人,江小姐又是展揚企業董事長的千金,兩個人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這樣不是很好,還需要我做什麼?」像跑完馬拉松似的,她氣喘如牛地停頓住,終於給了軒轅彌說話的權利。

「冷靜點,你衝動過頭了。」呼呼呼,她發起脾氣來真的很猛哪……軒轅彌不可置信地驚呼。

他的話提醒了她,莫忘憂緩了口氣:「抱歉,不該遷怒於你,這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哪裡,能見識到你難得的脾氣倒也不無收穫。」他笑說,得承認啊,在把矛頭對準她的時候,他們這些人都有私心。

「該我的錯我不會推給別人。」遷怒是事實,她勇於承認。「我很抱歉。」

「如果你的勇於承認能用在感情上,那不知道有多好。」軒轅彌別具深意暗指。「你知道,現在的社會多的是表面浮華,缺少的就是一份坦然承認的勇氣。」

莫忘憂不語,視線別開他掃向桌上的文案。

「而且你應該很清楚,江芷苓那小姑娘只是把風遼當作漫畫上唯美的男主角在迷戀罷了,風遼怎麼可能會看上她。」他連忙勸道,仍然是站在風遼的立場。

莫忘憂只能暗暗搖頭。她不勉強任何人為她設身處地去想,相反的,即使她因此而成了眾矢之的,內心仍為風遼有這麼多人關心他而寬懷;她看了他兩年,就是因為太用心看才會看出他內在的那份孤寂,才會情不自禁地逐漸傾心,造成今天這局面。唉,在她將要離開的時候能看到有這麼多人關心他、在意他——老實說,多多少少也讓她安心些。

「你還打算繼續逃避下去嗎?」他問。

「他有的是機會找到真正值得傾心的女人,何須要我?」她抬頭嫣然一笑。「回你的辦公室去吧,我相信最近他的不務正業一定讓你忙得昏天暗地。」

「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會這麼雞婆廣他終於暴吼出多事的真正原因。「該死,你們吵架歸吵架,為什麼老讓我遭殃,不是閑得要死就是忙得要命,我是招誰惹誰了!」

忘憂噗哧一笑,暫時舒了眉頭。

***

江芷苓著迷地凝視與自己面對面的風遼,深深沉迷於他完美無瑕的外貌和優雅的舉止。

她第一次在帝氏見到他就被他迷住了;低沉的聲音似和風般吸引人,和爹地談公事的時候那一臉的專註嚴肅神情——噢,天,好美好好看哪!

再加上爹地也舉雙手贊成她和他交往,所以嘍,她當然謹遵父命嘛。只是連邀了幾次都被回絕,一直到上一次她又鼓起勇氣打電話給他,沒想到他居然一口答應,而且從那次后他幾乎天天約她出來玩,呵,看來他是對她動心了。

只是……江芷苓看了看對面他的表情:

「風大哥,你有心事?」從第一次約會到現在很少見他笑過,雖然她是很欣賞他憂鬱的凄美模樣,但如果能對她深情地笑一笑那會更好。

風遼抬起頭,揚起無力的輕笑:「沒什麼。」

「工作太累了嗎?」她問,對男朋友適時體貼才能拉住他的心。這招是朋友教的,事實上她根本一點也不在意什麼累不累的問題。

「也許。」食欲不振地以叉子攪動盤中食物,風遼無心地回應。

她現在在做什麼?他在心裡自問。

自從那天吵完后他和她形同陌路,不知道是誰先開始迴避誰,她躲在自己的辦公室整理文件,他則像個存心試探她會不會吃醋的笨男人,三天兩頭邀江家千金出來像現在一樣進行愚蠢的晚餐。

他到底在做什麼?當天說出那句該死的話后他馬上就後悔不已,但高傲的自尊心和強烈的自我防衛讓他不只一次的脫口說出「不需要你」這四個字。

他怎可能不需要她!他氣死當時說出這話的自己,尤其是在聽見彌對她居所的形容之後更是內疚得無法自己。

他從未去關心過她的生活,從救回她給了她一份工作后,他自認為做得已經夠多,所以沒再理睬她有何需要有何問題,反倒是她對他的幫忙、對他的關心比他救她當時還多還細心,甚至,她是第一個主動關心他身體的人,從第一杯咖啡到現在,只要是她經手的咖啡,沒有一杯不添加能提升他體溫的佐料。

而他,似乎是將這一切太視為理所當然了……

「風大哥,」江芷苓的聲音打破沉默,截斷他的思緒。「我們等一下要去哪?」她放下刀叉喜孜孜地問道,完全忘了自己才剛說過關心體貼的話,只顧著自己天真的浪漫:「上陽明山看夜景好不好?我朋友說她和男朋友去過那裡,很浪漫迷人的。我以前沒有男朋友,去那好幾次也不覺得有什麼浪漫可言,但現在我有你了,風大哥,我們等一下上陽明山好不好?」

風遼抬起頭,兩眼無神地望進神采奕奕的江芷苓,他怎麼會拿她來做擋箭牌呢?明明知道她對自己有意,為什麼會衝動地像個小孩子似的,只想隨便找個人來氣忘憂?

「江小姐,我想我必須向你道歉。」

「咦?」江芷苓不解地望著他。「道什麼歉?」

「我並不適合你,你應該找更好的對象。」她需要—個能保護她,為她無條件付出的男人;而他,需要的是守候他、包容他、照顧他的女人。「以後我們不要再見面了。」

「風大哥!」江芷苓慌了,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這麼漂亮的男人,像是漫畫中走出來的男主角。「我喜歡你啊!」

「你的喜歡就像小孩子喜歡玩具一樣。」他拿起帳單說得決絕:「我送你回去吧。」

「可是風大哥,我——」

「很抱歉讓你對我有誤解。」他只能這麼說。

「你討厭我?」

「不,只是將你當成妹妹看待。」她的天真單純和練霓相似。「你是個可愛的妹妹。」

「我想當你的女朋友,而不是妹妹。」江芷苓哽咽著聲音道。「而且我和朋友都說好要帶自己的男朋友聚會,你不能這樣對我。」

風遼皺眉微露不悅:「我不是展覽品。」這是豪門千金常玩的遊戲嗎?拿自己的男朋友到處展覽。

「可是——」

「我送你回去。」凝起臉的風遼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嚇得江芷苓縮了肩膀,只得乖乖聽話。

***

送回了江芷苓,風遼沒有回家,而是轉往帝氏大樓。

經由後門搭乘專屬電梯直上自己的辦公室,風遼像是打敗仗后的戰士一樣,疲憊地躺在自己的辦公椅上,深深陷進椅背。

好累。一種疲倦的感覺不知從何處湧起,不屬於肉體上的勞累,而是一種精神上的疲乏,這種疲乏在一片全黑的斗室中更為顯著。

這是他們第幾次吵架了?

一般的情侶會像他們這樣起起落落、差別如此之大嗎?

為什麼應該是深刻的感情卻變相的變得脆弱易潰?他們之中是誰沒有盡到維護這份感情的責任?

是他嗎?不,他不這麼認為,從一開始他便是主動的那一個人,是她一直有意無意地躲他,從不明白告訴他她想要什麼,甚至她從未表明對他的感情,讓他時時刻刻懷疑她是否不像他對她那樣的在乎專註。

他一直致力拉近彼此的距離,是她一直刻意退離拉開彼此;他試著與她溝通,但效果總是一瞬,之後又得為老問題再起爭執——

到底他們之間誰有意誰無情,他快被這問題煩亂了腦子!

喀喳!

一聲細微的聲響劃破紊亂的思緒,風遼閉上眼收斂呼吸等著侵入者潛進。

他的辦公室門板咿呀一聲裂開了縫,緩緩變寬,而後走進一道影子,關上門,沒有開燈,也沒有再走動的聲響,但——

有一聲微乎其微的輕嘆,細弱且壓抑。

她走了后誰來為他煮咖啡?莫忘憂自問。對這一間早已熟悉的辦公室,她不用開燈也能知道這裡面一物一景的擺設。

她眷戀這個辦公室,更眷戀這辦公室的主人,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他始終不曾向她表明他到底如何看待她。

她是個平凡無奇的女人,自然對感情的要求也是平凡無奇。任憑旁人怎麼說、怎麼保證她的存在對風遼意義非凡,但沒有他本人的親口保證,她說什麼也無法相信。即使是在看到他因為彼此間的摩擦而性格迥然改變的現在,沒有他的一句話她無法安心,更無法放縱自己去愛他。

而他——始終不曾開口說。

如果愛情是雙方的事,那麼,在她強迫自己相信灰姑娘故事的同時,為何不肯給她一個保證?即使只是口頭上的說辭她也會相信的,因為他是風遼。

可是,從來沒有;他從來沒有給過。

「啊!」腰間突如其來的箝制嚇得她驚呼出聲。「誰?」

「我。」黑暗中,風遼的聲音變得格外沉重。

風遼?他一直都在這?「這麼晚了你在這做什麼?」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黑暗中,在誰也看不見誰的情況下似乎比較適合說話。「你進我辦公室做什麼?」

「沒什麼。」為了自保,她選擇不說,怕再徒添一次自傷的機會。「你在這多久了?」

「剛到。」風遼將臉埋進她肩頸,深深嗅進一股幽香,情難自己地收緊橫實在她腰上的雙臂。

「為什麼不開燈?」這樣她就不會闖進他辦公室被發現而不自知。

「沒必要。」他答得簡潔,在她身上磨蹭吸取熱能。

「你……和江小姐怎麼樣?」在這種親昵的姿勢下問及別的女人似乎有點奇怪,可是她還是忍不住開口。「她人不錯是不是?」

「嗯。」可是不及你的好。他在心裡想,不敢說出口,怕又引來她的排斥。他後來才發現到自己無法接受她的任何拒絕排斥,於是,善於保護自己的他決定避開所有讓她排斥可能的話題。

「你們相處得很愉快吧?看得出來她是個好女孩。」

「不愉快。」他答。「她不適合我。」只有你才適合。

「咳,嗯——我想是你的標準訂得太高。」莫忘憂試圖說得輕鬆有趣:「再不降低標準,只怕你理想中的女人不是還沒出生就是已經嗝屁——練霓常這麼跟我說。」她忍不住輕笑,因為想起練霓說這話時古靈精怪的神情。

「我的要求不高。」為什麼一直閃躲他們之間的問題?風遼幾乎快問出口,話到嘴邊卻又轉了彎:「只要愛我就行。」

「那你有得忙了。」警告自己必須忽視腰上一雙大掌的包里,她不斷告訴自己要忽視腰上微涼的溫度。「你是個很容易讓女人愛上的男人,說不定連愛上你的男人都有。別忘了,以前帝先生撕掉你多少封男性傾慕者的來信。」

「你——怎麼看待我和昊?」突然間,他想知道當昊與他曖昧不清時,是不是有人能清楚看清他們間其實只是無法界定的友情。

「帝先生很依賴你,而你很照顧他,在我眼裡你們是很好的朋友,好到可以為對方兩肋插刀也在所不惜,我一直很羨慕你們之間的情誼。」

「是嗎?」

「放開我好嗎?」她拍拍腰上的手掌。「很晚了,你該回去了,練霓還在等你吧!」

「不能不放嗎?」他更是收緊雙臂。「我最近過得好累。」沒有她在身邊,做什麼都覺得要花費數倍於原先所需的力氣才能完成。

「你需要的是回家好好休息。」她刻意避開他話語中更深一層的含意,不想再給自己希望。「需要我送你回去嗎?」

「陪我。」他要求,不肯正視心中一股她即將離他而去的預感。「我不想就這樣結束。」他根本不想結束!

然而他的話卻被莫忘憂誤解成他不想以這種方法結束。

那麼,他想以什麼方式為彼此劃下句點?

「忘憂,」風遼強行扳過她的身將她固制在自己與門板之間,語帶懇切的盼望:「陪我。」

她不知道該將眼神放在何處,因為怎麼看都是無止境的黑暗。在看不見彼此的黑暗中,黯淡的月光讓他們隱約看見彼此的臉,卻看不清彼此不舍的表情。

她沉默的愈久,風遼的心揪得愈緊,最後熬不住地傾身覆蓋住她的唇深吻,狂放得令人窒息!

「風,風遼!」莫忘憂試著推開他,原抵在他胸前的雙手卻被他單掌釘在頭上不得動彈。「放開我!」這就是他要她陪的方式?這就是他要的?

「留在我身邊。」他狂吼,再次壓貼她的唇,一手將她壓向自己,交融彼此不同溫度的體熱,她的暖和與他的陰涼……

留在他身邊好一次次重複著同樣的爭執?「不……」

「別說不。」他吻住她的嘴,下一秒鐘已將她上衣解開,唇滑下胸口,以齒輕嚙中間的勾環挑開,點燃她最深處激情而奇妙的狂野火焰,逼迫她發出破碎的呻吟,回應他的欺近。

「還記得我們也曾這麼親近過?」制住她手的大掌早滑向她雪白的頸子,她的手則已忘情地在他身上摸索,尋求更進一步的接觸。

他卸下她的衣物,她解下他的,彼此都以初到人世最原始的姿態面對彼此,柔軟的幽香熨上精瘦的肌理,她嚶嚀出陶醉的嘆息,渾然忘了該有的迴避。她想留下些許回憶的想望與他對她的渴望同等強烈!

就是這一份強烈,讓她甘心為他所擁有,儘管只是如曇花一現般的短暫,她也情願放縱自己。

風遼雙掌將她肩頭壓貼在門板,沿著頸子、鎖骨、雙峰間的凹谷、肚臍、小腹婉蜒吮吻,最後將她拉下同躺於地毯之上,翻過身將她壓制在身下,借著月光凝視她迷亂的神情,朦朦朧朧看不真切之餘,尚多了份氤氳的氛圍。

在他的撫觸下她幾乎忘了一切,忘了命令自己要抽身而退,忘了不該如此明白地反應自己對他的想望,忘了一切一切……

風遼著迷在她最原始單純的熱情中,掌下愛撫過的滑膩是如此鮮明,小小丁香舌忘情地闖進他的嘴裡與他糾纏,她對他的撫觸隨著他在她身上燃起的火焰時緊時松,十指緊緊掐入他背部,令他忍不住為她的熱情吟嘆。

「你感覺得到嗎?」抬起頭,突然皎潔的月光讓他得以看清她與他同樣沉迷於彼此的表情。「你明明要我,為什麼不承認。」

「我……」她要不起!她要不起這麼高高在上的頂尖人物。「我不能……噢……」

「風遼!」

風遼不理她的推拒,唇隨掌動,滑下她曼妙的曲線,吻過每一寸肌膚。

她的熱情、她的緊實,在在牽動他的慾望,掌下感受的明顯悸動更強化他要她的慾念;他完全沒有時間說什麼甜言蜜語,光是強迫自己抑忍在她體內衝刺的慾望就夠他忙得一頭汗,終於在她因到達高潮而戰慄時,他抬起身猛鷙挺入她體內,啟動另一波更為美妙的旋律——

他要她,她也要他——那麼為何他們要這麼避著彼此!

抬眼望進她的眼,眸中明顯的是激情,是慾火,但更今他心頭為之一窒的是漸漸浮現在她眼中的淚光。

風遼不舍地低頭吮去濕意,喃喃道出「愛你」兩字,在莫忘憂因領受過度激越的浪潮而昏厥之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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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刃掠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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