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原來朝朝暮暮的人就在身邊，雖然很高興知道是他，但是另一方面，她的情緒卻複雜的令她自己都心煩意亂。

穿著花花綠綠的邋遢男，不修邊幅、穿著隨便，看起來像是無業游民的人，居然成了她的頂頭上司，還是最頂的那一個，她的震驚自然非比尋常。

還好溫琴南是最頂的上司，平常不會有機會在公司里遇到他，因為公司越高階級的主管越沒有機會在一般職員的樓層出現，他們都有專用電梯直到高樓層。像他們基層的人員，平常就只在一到十樓之間活動，最極限也就到十五樓查檔案，再上去直到二十樓，她從來都沒有去過，而那裡卻是溫琴南所在的地方，所謂的咫尺天涯就是這樣吧？

為什麼會生出想要逃避他的念頭呢？季孟琳很努力的想了想，是某種類似近鄉情怯的感覺吧，那種又想見又想逃避的念頭，讓她矛盾到了極點。

她拿著茶杯想喝杯茶安定一下情緒，才在為自己矛盾的想法傷腦筋的時候，茶水間裡面突然傳出幾個女人興奮的吵雜聲，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不對勁。

放輕腳步緩緩的走過去，像作賊一樣偷偷探頭看著裡面，果不其然！被她猜到了，裡面眾星拱月，拱的正好是被她揣想身在頂樓，平時不會有機會見到的那個人！

那麼他在這裡做什麼？親近基層也不是這種方式的吧？正當她在懷疑的時候，溫琴南的一句話清清楚楚的傳了出來，「那我們就到大家的座位上看看大家辦公的地方吧。」什麼？要參觀辦公室？

季孟琳聽到大家移動的腳步聲連忙往旁邊的走道躲去，想想不對，這裡是到辦公室的必經之路，等等大家一定會朝著這裡來，但她又不想回去辦公室，因為等等還是會碰頭，情急之下，她轉了個彎，手裡還拿著馬克杯，就這樣躲進了洗手間。

好死不死，她一進去正好碰到謝音萱，而她正好洗好手，兩人在門口相遇，差點撞個滿懷。

「拿著杯子到洗手間喝茶呀，季組長，你的興趣還真奇怪，不會覺得味道奇怪了點嗎？」謝音萱先是驚愕的看著季孟琳，然後開始嗤笑她，就是不放過任何一絲機會譏諷她，而季孟琳只能困窘的看著她，說不出一句為自己辯解的話，她總不能說，進來是為了躲避某人吧。

「你有這種特殊的癖好一定要跟大家分享一下，我先回辦公室啦。」謝音萱以不屑的模樣關上了門，而季孟琳則是不知道該怎麼阻止她，「喂……」

完蛋了，她回辦公室宣傳，一定會碰上溫琴南，那她不就出去又丟臉了？

啊！抱住頭在原地轉了一圈，她決定從公司後門偷溜，反正下午約了一個客戶，現在只是提早去而已，眼不見為凈，季孟琳決心逃避到底！

當然謝音萱怎麼會放過讓季孟琳丟臉的機會？尤其是在辦公室看見執行長的時候，她更是加油添醋了故事的可聽性。

「什麼？季孟琳端著茶到洗手間喝？不會這麼奇怪吧？」一個同事笑了出來，其他人則是掩嘴竊笑，整個辦公室里只有一個人沒笑，那就是郭妙緣。

「我很想知道這個同事在想什麼，對了，郭小姐，麻煩你，等等季孟琳回來座位上的時候，請她上來找我一下。」

「好的。」郭妙緣有些為難的看著執行長，沒想到執行長居然也會被煽動，這下子可慘了，等到季孟琳回來的時候，郭妙緣一五一十的把下午的情況告訴她，她只是皺了皺眉頭，然後開始收拾起包包。

「你不上去見他？這是上司的命令耶。」郭妙緣緊張的看著季孟琳。

「現在下班時間到了，我打算準時下班，況且他找我又不是什麼公事，如果他會因此而降我的職、減我的薪，那我也認了。」她一說完就拿起包包往外走，心裡不由自主的生起悶氣，溫琴南居然會跟著謝音萱起舞，有沒有搞錯啊？他應該站她這邊才對，更何況她是為了躲他才會端著茶進去洗手間的，現在她反而成了大家眼中的怪人，哼。

從這天起往後一個禮拜季孟琳每次進公司打完卡就出去拜訪客戶，直到下班時間一到才回公司打卡，然後立刻閃人，於是這個星期，季孟琳又創下了新的保單紀錄，雖然金額都不高，不過數量上十分可觀。

就在今天打完卡照常要出門拜訪客戶的時候，陳經理走了過來。

「孟琳，今天跟大家開個會再出去吧。」

她知道每天的例行會議每個人都要參加，她其實是仗著自己業績不錯而不去參加那些會議，經理平常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限，既然他都開口說了，她的確應該留下來開會才對。

會議到最後，她都低著頭看報表，直到有個人走到她面前，把一份資料放在她的桌上，她才抬起頭，驚愕的看著眼前的人。

「這份資料我想對你很有幫助，你好好看看，聽說你最近業績很好，請繼續加油。」

「好、好，是……是。」結結巴巴的說完，他已經邁著步伐離開。

剛剛那真的是溫琴南嗎？他正經而禮貌的對她說話，正常的就像一個上司對下屬一樣，連說話的內容都這麼公式化，難道他已經忘了她了？

一股難過而失望的感覺迅速佔滿了她的心，拿著那份資料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想想自己這一段時間以來的失常究竟是為了什麼？感覺心一陣陣的抽痛和難受，她翻開了資料，裡面卻只躺著一張紙，上面是龍飛鳳舞而帶點秀氣的字跡：小琳，今天晚上七點我來接你，不見不散，紙張最後的署名是溫琴南。

看完這張紙，她的下巴幾乎都要掉下來了，這是什麼？情書？沒想到他居然表面這麼正經，私底下卻是給她這樣的信，她笑了出來，剛剛他還裝成這樣。

心緒再度浮動，自己都不清楚現在是什麼樣心情，倒是剛走進來的郭妙緣點出了她矛盾的情緒。

「發生了什麼事情，孟琳，你一邊笑著一邊眼裡還閃著淚光，怎麼回事？」

「沒什麼，遇到了一個好久不見的朋友。」季孟琳眨了眨眼睛，才發現自己差點掉了眼淚，原來他一直都沒忘記她。

「一定是一個很好的朋友吧？」郭妙緣笑著問她。

「也許吧。」眼看著七點快要到了，辦公室里的同仁也都陸續的下班離開，就連郭妙緣也和朋友一起出去吃飯，她卻緊張到連手都開始冒汗。

該怎麼跟他相處？該怎麼跟他說話？兩人的關係十分密切，卻一點都不了解對方，而且他又是她的頂頂頂頭的上司，這些關係……錯綜複雜。

看著分針一分分走近七點，她的心臟就越跳越急，最後連呼吸都急促了起來，她幾乎想要拔腿跑掉算了。

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她一急，就往自己桌子下面躲去，一躲好，就發現自己幹嘛像個白痴一樣躲起來，剛想後悔就來不及了，門被推開的聲音響起，她嚇得連動都不敢動。

「咦？人呢？」是溫琴南的聲音，她當然想見他，但是這種情況見面多尷尬，孟琳開始後悔，她不該一念之差，白痴的躲到桌子下面，她真是笨。

「是不是到外面了呢？」一聽到溫琴南又要往外面走去，季孟琳一急頭不小心撞上桌子，碰的一聲，兩個人都嚇了一跳。

季孟琳看是躲不過了，就從桌子下面慢慢的站了起來，一臉尷尬的說：「我、我剛剛在整理檔案，沒、沒聽見你來了。」

「走吧。」溫琴南像是忍住笑一樣，肩膀抖動的很厲害，表面卻只是微笑著，季孟琳懷疑的看著他，默默的跟著他走。

像是很有禮貌的紳士一般，溫琴南幫她開了車門，見她坐好，幫她把車門關上，到了餐廳，也是非常禮貌的接過她的外套請服務生掛好，還繞到她的座位幫她拉開椅子。

一整個晚上他都風趣幽默的引領著她聊天，天南地北，讓她緊張過度的心情徹底的放鬆，也能開心的笑了。

一直到送她回家，他都保持著微妙的距離和禮貌，她雖然感到很輕鬆，但心裡也莫名的有些落寞，這期間兩人還非常有默契，關於蘇美島的一切，絕口不提。

這麼的禮貌、這麼的陌生，那這次的相遇，是兩人的結束？還是開始？季孟琳謝過了溫琴南轉身就往大廳走去，「等等，這樣就想走了？」溫琴南笑著說。

「不然呢？」季孟琳反問，這麼禮貌的朋友相處方式，難不成還能來一次kissgoodbye？

「我能不能跟你要電話？」

「要電話？」季孟琳驚訝的看著他。

「對呀，才第一次約會，我總不能跟你要你家鑰匙，相信你也不會給我。」

季孟琳睨了他一眼，從他手上接過他的電話，再撥了自己的電話，然後將手機還給他。

溫琴南笑著將手機放回口袋，對著她說：「快進去吧，晚安。」第一次的正式約會就在這樣詭譎的氣氛中結束，季孟琳捂著心口，試著平復波濤洶湧的情緒起伏。

隔天，在開完例行會議之後，季孟琳避開大家聚集在茶水間的時間去泡茶，正當她在茶杯里放茶葉的時候，有人進來了。

她原本不在意，反正每個人都有進來的資格，但沒想到的是腳步聲一直走到她的身後，她一轉身，就幾乎要貼上對方的臉，她驚訝的往後退，險些撞翻還在冒著煙的茶杯，嚇到她的人反應更快的圈上她的腰，將她拉離流理台邊，她也順勢被擁入了那人的懷裡。

她連忙想要離開，沒想到那雙手竟是如此的緊擁的她，一察覺這人的行為就像登徒子一般，她氣得抬頭瞪人，準備開罵的時候，才發現緊緊抱著她不放的人居然是……「溫琴南？」

「沒想到今天就能有這樣的進展，真好。」

「你在說什麼？」嘴裡雖然這麼說，但她臉上已經紅了，原本推拒的手也沒了力道，「你都是這樣輕浮隨便抱人的嗎？」

「我是在關心你保護你，沒想到卻被你說是輕浮，我的心痛了。」他笑著放開了她，幫她把茶重新沖了一次，然後拉過她的手，小心的把茶杯交到她的手上。

「小心拿，慢慢喝，茶是燙的。」面對他的溫柔體貼，她的心就像漂浮在風和日麗的海面上，帶著一股溫暖、帶著一些暈眩，越來越沉迷在這不可知的愛戀之中。

相較於昨天的禮貌和距離，今天的溫琴南似乎更熱切了些，季孟琳一整天都感覺自己輕飄飄的，心情莫名的愉快，在快要下班的時候接到溫琴南的簡訊，情緒達到了最高點。

去吃晚餐的路上，溫琴南一如以往的紳士，不同的是，兩人之間的距離因為溫琴南親近而瞬間縮短。

他今晚挑了家日式的餐廳吃飯，入座的時候，他不坐對面的位置，卻坐到了她的身邊。用餐之間，兩人不時肩膀碰觸，溫琴南也常常親自替她挾菜，比起昨日的朋友相處，今天已經躍升到情人間的曖昧。

一股化不開的甜蜜在季孟琳心中油然而升，對於他的親近，她欣然接受，晚餐用畢，在吃甜點的時候，溫琴南輕嘆了一聲，身體輕輕下滑，將頭緩緩的靠在季孟琳肩上，她的心跳瞬間紊亂，呼吸也跟著加快。

「你累了嗎？」為了使自己看起來鎮定一點，她用沉穩的聲音問著。

「累是不會，只是想靠在你身上。」溫琴南抬頭看了她一眼，溫熱的氣息就噴洒在她的頸子上，惹來她微微的輕顫。

「你都是這麼輕浮的嗎？」她又吃了一口甜點，掩飾控制不了的甜蜜笑意。

「你第二次說我輕浮了，這些話只對你說，怎麼會輕浮？」他從她肩上起來，換了個方向，改從她面前柔情的盯著她看。

「我們又不熟，我怎麼知道這些話你是不是只對我說？」

「說的也是。」溫琴南笑了笑，然後故意靠到她的耳邊，一個字一個字慢慢的說：「但是，我覺得我們兩個很熟了，在某方面來說。」

「你！」季孟琳瞪著他，臉上一片飛紅。

「所以我們更要加快腳步，讓其他方面都能趕上。」

「我不懂。」季孟琳眨著眼睛看了他一眼。

「你會懂的，我們只需要一點點時間。」溫琴南拉過她的手，握在自己溫熱的手掌中。

送季孟琳回家的時候，溫琴南側過頭親了下她的臉頰充當晚安吻，當她要轉身上樓的時候，他不知不覺的圈住了她的腰，用力摟住不讓走。

「你說，我該不該送你上樓？」氣息變得熱切，溫琴南的眼睛原本是明亮而美麗，現在卻充滿誘惑的魅力，就像伸手可及的夜星，讓她迷惑，幾乎就要點頭說好，後來是其中一個住戶開門出來，才暫時打破兩人之間的魔咒。

「我說……不好，我們目前半生不熟，只能等待成熟時機。」說完，她一把推開他，轉身進入公寓大廳，其實心跳已經不受控制的加速，連臉都發燙，她怎麼能讓他上樓？讓他看到她這副丟臉的模樣？

溫琴南對她的影響實在太大，她連上班的時候聽到類似的腳步聲靠近辦公室，手裡的文件夾都會莫名其妙的摔到地上，緊張到手心都冒汗。

每次和他見面她只能強忍鎮定，否則就有出醜的可能，弄得她每次都要對自己作心理建設，她深知，溫琴南已經佔據了她的整顆心。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兩人都在下班之後約會，季孟琳如同陷入熱戀一般，每天心情都保持在亢奮的情況下，就連謝音萱時不時的譏諷和攻擊她都能微笑以對，剩下郭妙緣一個人氣得半死。

這天，溫琴南準時七點出現在辦公室門口，季孟琳也收拾好了桌上的文件準備一起共進晚餐，溫琴南很自然的牽起了她的手一起往外走，沒想到卻遇到回來拿東西的謝音萱。

季孟琳有點不知所措，沒想到溫琴南更快的放開了她的手，不知道有沒有看到他們牽手的謝音萱用驚愕的表情看著他們兩人，隨後她還是展露了大大的笑容迎了上來。

「執行長要去哪裡？該不是跟季組長約好一起出門吧？」她試探的問，溫琴南只是笑了笑，季孟琳立刻否認。

「沒有，剛好遇到而已，我要回家了。」季孟琳搶先說完，接著她大步的往門口的方向走去，走在通往停車場的路上，她還刻意放慢了腳步，沒想到溫琴南居然沒有跟來。

她的心漸漸下沉，沒想到他居然也不敢讓其他人知道他們兩個的關係。

而留在原地的溫琴南只淡淡的說了句話：「我也該回去了，謝小姐，晚上回去小心點。」

謝音萱當然不可能放過這次單獨相處的機會，連忙撒嬌似的抓住他一邊手臂，一邊說：「既然都遇到了，那不知道執行長有沒有空，我們一起吃飯？」

「不好意思，其實我趕時間，你拿完東西就快點回家吧。」他不著痕迹的擺脫掉謝音萱的手，漠視剛剛靠上來的柔軟，轉身就往停車場的快步走去。

這一餐飯，季孟琳和溫琴南都在想事情，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維中。

季孟琳一直覺得和溫琴南的相處夢幻的不像真實，尤其是剛剛遇到謝音萱的時候，他居然放開了她的手，這到底代表什麼意思？她的心有些痛，不願意去想他放手的理由是什麼，仔細看著坐在對面的他，他似乎在想著什麼事情，更沒有發現她的不對勁。

直到他送她回家，也只是淡淡的說了：「早點睡。」就驅車離開。

她的心不斷的下沉，連晚上都睡不好，心中出現了無數的假設和猜測，她決定不再折磨自己，明天就問個仔細吧。

經過一整天的煎熬，好不容易等到晚上七點，熟悉的腳步聲一靠近辦公室，她就抬頭招呼：「琴南……等我一下，我收一收就好……呃，李先生，是你啊，有什麼事嗎？」

原以為來的人是溫琴南，但令她意外的是來的人居然是他的特別助理李元仁。

「我想跟你談談。」他的表情十分嚴肅，季孟琳一顆心不禁懸了起來。

「請坐。」

李元仁並沒有接受，淡淡的說：「不用了，我說完就走。」

他看著她的視線十分灼人，帶著審視的味道，沉默的數秒之間，氣氛整個凝結，令她覺得渾身都不舒服。

「我知道你和琴南的關係。」好不容易，李元仁終於緩緩開口。

「喔……」這種事情有必要拿出來說嗎？那天他再早一點進門，就可以捉姦在床了，而不是兩個人在門口相撞，她在心裡暗自想著。

「我今天要談的事情也跟你們兩個有關，我話說得直，也希望你不要介意。」李元仁居高臨下看著季孟琳，似乎也在觀察著她的反應。

季孟琳感覺到氣氛不對，於是就點點頭，「請說。」但心裡卻已經緊張了起來，而且開始胡思亂想。

「從蘇美島回來也已經過了半個月，季小姐，不知道你的身體狀況如何？」

「身體狀況？我很健康，謝謝你的關心。」季孟琳知道他並不是真的想關心她的身體健不健康，她等著他說出真正的意圖。

「你跟琴南在蘇美島發生了一夜情，他當天並沒有使用任何避孕措施，女性在性愛之後兩個星期便能準確驗出是否有受精卵著床，如果你還沒有驗，我希望你能到大醫院作個詳細的檢查。琴南來自一個大家族，而他們很重視門第和結親的對象，所以為了他好、為了你好，早些發現，可以早些處理。」李元仁直白的說明他的來意，季孟琳聽得臉色驟變，不敢置信的瞪著他看。

屈辱感不斷的湧上，季孟琳又羞又怒，連雙手都抖顫了起來，這就是有錢人的真面目？不把人當人？

「是溫琴南要你來的？」好不容易終於用哽著的聲音吐出一句話，季孟琳瞬間只覺得頭暈。

「是他要我來的沒錯，不過這件事情是我的意思，而琴南讓我來是跟你說，他今晚有事情不能過來，至於什麼事情他沒要我告訴你，但是如果你想知道我也可以說，他今天晚上趕去接機，因為他的未婚妻今天會到……」

啪的一聲清響，季孟琳走到他的身邊賞了他一巴掌，「謝謝你的雞婆告知，還有我的身體我自己作主，還是你想陪我去婦產科？」

「如果你要我陪，我當然……」啪的又一聲清響，李元仁另一邊的臉頰跟著遭殃。

「你還真的很雞婆，還有你知不知道你很過份？不把人當人看待？」季孟琳對著他冷冷的說，連聲音都是抖著的。

「我只做我該做的事情，抱歉。」李元仁從口袋裡拿出一封精美的信柬，越過她放到桌上，「這是琴南的訂婚宴會，就在兩天後，歡迎你來參加，再見。」

季孟琳緊緊握著自己的右手，深怕又禁不住上前去賞他兩巴掌，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氣到差點岔了氣。

「是誰說他很帥，其實只是一個卑鄙無恥的小人，可惡！」他居然敢暗指她可能懷孕，還希望她處理掉，言詞之間更是不希望她和溫琴南有任何進一步的瓜葛，最後還敢拿溫琴南的訂婚宴會邀請函來挑釁她。

只是為什麼溫琴南既然有了未婚妻，還這樣大費周章要著她玩？陪她吃飯，在她身上施展溫柔和多情，難道是希望她能和他保持偷情的關係？

沒關係，她會如他們兩個的意，那天，她會完美的出席宴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