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腳踩在久違的紅月島土地的剎那,曲婕才真正有了歸屬感,她果然是屬於這裡的,所以即使要死也應該死在這裡。
死?曲婕自我解嘲的一笑,傅清揚若知道了她有這種想法,一定會不高興:可是,即使大家瞞著她,她對於自己的身體也有某程度的了解:
她知道自己在小時候曾發過病,而且她知道自己的病一直沒有根治。事實上,這幾年她偶爾會覺得身體不舒服,只是因為不嚴重,所以就一直瞞著傅清揚
「婕兒,歡迎歸來。」
藍羽臣的聲音寧丁斷了曲婕的冥想,前來接機的他送給曲婕一大束鮮艷欲滴的紅玫瑰,使曲婕漾著一朵甜美的笑容。
「謝謝你,藍大哥。」
屈指算一算,她也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沒看見藍羽臣了,他還是那麼年輕、什麼風度翩翩,想必楊月蓁和楚威也應該和以前一樣都沒變吧!
「不必客氣。」藍羽臣無視傅清揚的警告臉色,在曲婕的頰上啵了一記:「婕兒,好久不見!你已經長成一個令人心動的小淑女了。」
「婕兒長得怎樣和你無關吧!」
傅清揚終於按捺不住,他將曲婕拉離危險人物身邊,藍羽臣花花公子的名聲太響亮了,他不會讓他的小婕兒毀在這個色狼手中。
「這麼寶貝她?」藍羽臣不在意的聳聳肩,他只是開開無傷大雅的玩笑罷了。
傅清揚對他挑挑眉,之後又轉頭對曲婕說:
「我和你的藍大哥還有話說,先讓司機送你回家。」
「好。」
目送曲婕坐上車離去,傅清揚才轉頭面對藍羽臣。
「有什麼話就說吧!」
「我只是以為這次你帶婕兒回來是有了覺悟,讓她在外面生活不是比較好嗎?」
「回紅月島,是婕兒的希望。」傅清揚只是陳述著事實。
「只要是婕兒的願望你都會答應,是嗎?」藍羽臣感興的問。
傅清揚看了藍羽臣一眼回道:
「是的。」
連一點感情的波動都沒有,藍羽臣不甚滿意的繼續追問:
「如果婕兒要求和你結婚呢?」
「她不會做這種要求。」傅清揚十分肯定。
「婕兒真是可憐,被你吃得死死。」藍羽臣不一定同情弱者,但他一定同情女人,尤其是像曲婕那樣的美女。
「婕兒的事與你無關,你最好別過問。」
這已經是傅清揚第二次警告藍羽臣了,他不喜歡藍羽臣過度關心曲婕,那傢伙很有騙女孩子的本錢,他一定要讓曲婕和這傢伙保持距離。
藍羽臣完全不理會他的答告,還皮皮的說:
「我只是在想,婕兒已經到了花樣年華,嚮往愛情的年紀……」
沒想到傅清揚的動作很快,伸手就是一拳,藍羽臣還來不及有所反應,就結實的挨了一拳。
「你少動婕兒的歪腦筋。」
「老兄,幹嘛那麼急,我話都還沒說完。」藍羽臣無辜地說:「我的意思是為了婕兒好,你應該有所打算,總不能一直將婕兒留在身邊。」
「留在身邊也未嘗不好啊!」傅清揚想都沒想過曲婕會離開他。
藍羽臣收起玩笑的心態,正色道:
「對你而言,婕兒到底算什麼?她還小的時候可以當你是父親,現在則把你當成哥哥,那以後呢?她總有一天會比我們都老,你要教她如何承受這個事實?」
「別提是婕兒必須活得比我們都老。」傅清揚驀地吐出這麼一句令人摸不著頭緒的話。
藍羽臣心中莫名的泛著不安。
「你是什麼意思?」
「婕兒的病……」
「不是已經好了嗎?」藍羽臣曾聽說曲婕身體有病,可是他沒想到會那麼嚴重,嚴重到連傅清揚這個名醫都沒辦法醫治。
傅清揚搖了搖頭:
「我只能控制住病情,而且我不知道她哪時候會再度發病。」
「怎麼會這樣!?」藍羽臣簡直無法相信,那麼美好的曲婕會是這種命運,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紅顏薄命嗎?「那手術呢?」
「即使是開刀,我也沒有十成的把握能治好她,你想這麼危險的事我會輕易嘗試嗎?」
傅清揚的答案又再次令他失望。
可憐的婕兒。唉!藍羽臣嘆了一口氣。
「不過,我覺得咱們的秘密不能再瞞著婕兒了她一定早就察覺出不對勁,與其到時候讓她自己發覺,還不如早點告訴她。」
「我知道,我會找時間告訴她的。」
傅清揚的心中早有打算,他知道這種事不能再繼續隱瞞下去了。
如願以償的回到紅月島,照理說曲婕應該會做個美夢才對,可是,她非但沒有做什麼美夢,一大早還被悲鳴聲吵醒。
那是馬的悲鳴聲,怎麼回事?
曲婕衝到馬廄,看到有個人拿槍指著一匹馬,而那匹可憐的馬兒正是傅清揚最喜歡的一匹阿拉伯馬。
「住手,你們要對追風做什麼?」
曲婕跑到追風面前維護它,追風這個名字還是她取的哩!
「婕兒小姐請你讓開,這是主人的命令。」馬廄里的工人說道。
「我不相信,我要親自去問傅大哥。」
曲婕又跑去傅清揚的房間,結果卻撲了個空,最後她是在書房找到了傅清揚。
經過了跑上跑下激烈的運動后,曲婕難過的喘著氣,傅清揚怕她的病複發,急忙給她一粒自己待制的藥丸讓她吞下,等到她呼吸平順后,就急著問:
「傅傳人哥,聽說你要殺死追風,是不是有這回事?」
「沒錯!」傅清揚心疼地道:「你就是為了這種小事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小事?曲婕簡直不敢相信話這種話會從傅清揚的口中說出來。
「這怎麼能算是一件小事?」追風不是你最喜歡的馬嗎?為什麼要殺它,你怎麼忍心?!
「婕兒,你以為我不會難過嗎?但是,我是在萬不得已之下才出此下策,追風的年紀已經太大了,而且它的身體又有病:相信我,殺了它反而能讓它從痛苦中解脫出來。」
「可是這太殘忍了,我不能認同。」曲婕想起了追風的悲鳴,不知為什麼,追風的影像和她自己的影像竟連結在一塊兒了。
傅清揚嘆了口氣,他問曲婕:
「即使追風只能再活兩、三天,即使它活著只有痛苦,婕兒,你也希望它活著嗎?」
「嗯。」曲婕毅然地點頭。
「好吧!我會叫他們停手。」
傅清揚本來是想找機會告訴曲婕關於他們四人長生不老的事,可曲婕好像為了追風的事受到很大的震撼,顯然現在還不是據實以告的好時機。
過了三天,追風還是抵不住病魔的折磨,在曲婕的眼前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曲婕難過的躲在房不見任何人,就連傅清揚也沒辦法使她開朗起來。
「婕兒一直都那樣子嗎?」閑來無事,到白館找好友的藍羽臣關心地問。曲婕原本就體弱多病,這樣實在不是個好現象。
傅清揚無奈的點頭。
「自從追風死了以後,她就一直是這個樣子,不吃不睡的,真令人擔心。」
「婕兒的個性原本就這樣多愁善感的。對了,關於我們的秘密你有沒有告訴婕兒了?」
還沒,找不到機會。」傅清揚也正為此而感到很困擾,因為以曲婕那種愛鑽牛角尖的個性,她肯定會胡思亂想。
藍羽臣也正和他一樣擔憂著同樣一件事情。
「你最好快點對她說,婕兒並不笨。」
「我當然知道,可是要真正開口說真的很難,在婕兒那麼相信我之後,我實在不知怎麼對她說我和她是不一樣的,我是一個永遠也不會老死的人……」
突如其來地,門外傳來了杯盤掉落的聲響,傳清揚警覺性地衝出門查看,卻只看到碎了一地的碎瓷片,看不到任何的人影。
「是誰?」藍羽臣也來到了他的身後。
這可是非同小可啊!他們剛才所談論的內容若被外人聽到就糟了。
傅清揚立刻問一個經過的女僕:
「剛才是誰拿食物來的?」
「是……婕兒小姐。」女僕以為會被責備,因此顯得有些惶恐。「她知道藍先生來了,所以說要親自端食物進去給你們。」
「是婕兒?」傅清揚回頭看向藍羽臣,兩人的眼神都在訴說一個訊息。
這下子不用為要怎麼告訴曲婕他們的秘密而傷腦筋了,因為她已經知道。
就在剛剛,他們「親口」告訴了她。
「立刻叫婕兒來見我。」傅清揚下令道。
但是,那位聽從傅清揚的命令去找曲婕的人,在不久后帶來一個更糟糕的消息。
「不好了,主人!婕兒小姐不在房裡,白館的其他地方也找不到。」
「莫非她跑出了白館?」藍羽臣指出這個唯一的可能,「看來我來得很不是時候。」
「現在說這些也於事無補。」傅清揚蹙眉道。
他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曲婕會跑到哪裡去呢?紅月島上的居民應該不會傷了她才對,只是她的身體
不知何時下起了一場傾盆大雨,曲婕只好跑到紅館里去躲雨,因她知道紅館里除了每天有人定期打掃外,並沒有人住在裡面。
***
她拿著鑰匙打開了紅館的大門,傅清揚他們四人和她每個人都有一把鑰匙,但她當時並沒有料到紅館有人。
此時,楊月蓁在紅館里。
「啊!楊姊姊,我沒想到你會在這裡。」
曲婕嚇了一跳。楊月蓁雖然沒有像藍羽臣那麼常往白館跑,不過,基本上傅清揚的三個朋友都滿疼她的,只是她和楊月蓁及以楚威比較沒有話聊。
楊月蓁挑眉看她:
「你怎麼會自己跑來這裡?清揚呢?」
紅館里放置了很多當初紅月王留下的遺物,身為紅月王未婚妻的楊月蓁平日常會來此地緬懷她與紅月王恩愛的往事,沒想到今日竟會遇見了曲婕。
而且,她覺得曲婕今日的行為很奇怪,這其中必定有什麼內情。
面對楊月蓁的問話,曲婕低下了頭,她吐吐地說道:
「我……我是……」
「你哭了?」楊月蓁驀地抬起曲婕的下巴,瞧著她淚痕未乾的臉蛋,氣憤地說:「是清揚惹你哭的嗎?」她平時最瞧不起欺負女人的男人了。
「不是傅大哥的錯。」曲婕急忙說:「是我不好,我不小心偷聽到一些事,心裡很難受,所以才會忍不住哭的。」
「告訴我怎麼回事?」楊月蓁決定打破砂鍋間到底,這事既然讓她給碰上,她就管定了。
」這……」曲婕很困擾,她不曉得能不能將此刻心裡所想的事告訴楊月蓁。
「你不說的話我就去問清揚。」
楊月蓁這一招真是正中核心
聞言,曲婕馬上緊張地說:「別……我告訴你就是了。」
楊月蓁洗耳恭聽地等著曲婕說下去,曲婕咬了咬下唇才說道:
「我聽到傅大哥和藍大哥說你們……你們不是普通人。」
「說我們長生不老嗎?」楊月蓁自嘲的笑了笑,想也知道曲婕在什麼樣的情況下聽到的,曲婕講得太含糊了。「你就為了這件事傷心?」
曲婕不明白楊月蓁怎能說得如此平淡,就好像在談論家常瑣事一般。
「面對你們而言,我的生命就好像蜉蝣一般短暫,傅大哥當初為什麼要收養我?只是一時興起嗎?就像是他的寵物一樣,或許一旦我死了,他也不會為我掉半滴眼淚。」
楊月蓁攏了攏頭髮,似乎覺得曲婕現在的煩惱都是多餘的。
「我可以告訴你,以我對清揚的了解,他是絕對不會做出那種一時興起的事。」
「那麼他到底是為了什麼原因收養我呢?」曲婕更不解了。
楊月蓁以一種異樣的眼神看著曲婕,她知道曲婕現在的心裡一定希望她能夠說出一個具體的答案來,可是傅清揚的感情世界她實在不便介入,因此她只能道:
「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不過,我可以再告訴仿一件事,你是除了我這個夥伴外,唯一讓清揚記掛在心裡的女子。」
「傅大哥……你們……」曲婕聽了楊月蓁的話后,突然吐吐了起來。
楊月蓁了解曲婕想問什麼,她笑了笑道:
「你以為我和清揚會發展出感情嗎?那是不可能的!如果要發生什麼,三百多年前就發生了。」
「但是為什麼?你那麼美,傅大哥怎麼可能無視於你的美麗,而且你又是他的同伴。」一個有著共同秘密的同伴,曲婕覺得傅清揚的對象如果是楊月蓁,也許她就不會嫉妒了。
楊月蓁摸摸曲婕的頭道:
「並不是每個在一塊兒的男女都必須談感情不可啊!婕兒,這不是你該煩惱的事。」
「但是……」
曲婕還想說什麼,卻被楊月蓁皺著眉頭打斷。
她發現曲婕的臉色怪異,抬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你在發燒呢!現在什麼話都別說,我先帶你回白館。」
「不,我不要回白館。」曲婕的心結還沒打開,所以現在她即使是硬撐,也堅決不回白館。
「你這是何苦?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有什麼好處?」楊月蓁無餘的搖搖頭。
「我……很好。」曲婕逞強道。
即使她身體真的很不舒服,可是沒關係的,以前都是一下子就好了:她之所以會這麼不舒服,是因為她剛才跑得太急又淋了一點小雨的緣故,不礙事的,她一會兒就好了。可她卻覺得眼前一黑……
「無論如何,我必須帶你回白館。」曲婕若有什麼萬一,她可負不起這個責任。
然而,楊月蓁手才一伸出來,就剛好扶住了軟趴趴的倒向她的曲婕。
「婕兒!」喂!這可不是在開玩笑,曲婕竟然在這節骨眼上昏倒了。
楊月蓁喚著曲婕,見曲婕沒有反應,她馬上不慌不忙的拿起當成墜的通訊器通知傅清揚。
「婕兒在紅館,有危險。」
楊月蓁只簡短的說幾句話,相信傅清揚就能明白。
只是,真正的危險似乎是現在才開始。楊月蓁看得出來小曲婕全心全意愛著傅清揚,這對曲婕或傅清揚而言都不是件好事,因為……
因為他們早已被剝奪了愛人的權利。
曲婕在那之後立即被送回白館的醫療室,她這次的昏迷比想像中的情況還要嚴重,還差點因此而醒不過來。
傅清揚才剛從醫療室急救曲婕出來,聞訊趕來的藍羽臣立刻趨上前急問,她對於曲婕一向是很關心的。
「婕兒現在情況怎樣?有沒有危險?」
「命是救回來了,不過還很不穩定。」傅清揚很累地道。
「看來婕兒受了很大的刺激。」
藍羽臣早知道會這樣,一旦曲婕知道這個秘密
「我是愈來愈不了解婕兒了。」傅清揚感嘆地道:「我真怕她再這樣鑽牛角尖下去,對她身體不好。」
聞言,藍羽臣大言不慚地道:
「放心吧!清揚,以我對女人的了解,她過一陣子就會自己想通了,只要我去哄哄她……」
「你算了吧!」楊月蓁冷冷地道:「你只會把女孩子哄上你的床。」
「喂!月蓁,我玩女人也會有個限度,對象是婕兒耶!聽你這麼說,難道你知道婕兒的心裡想些什麼嗎?」藍羽臣才不相信。
「至少我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婕兒那女娃兒愛著清揚。」楊月蓁還是保持著冷然的態度。
聽到她的活,傅清揚會有什麼反應呢?楊月蓁很想知道。
然而,傅清揚還來不及有什麼反應,倒是藍羽臣先有了反應,只見他不服氣地道:
「什麼?婕兒愛上了清揚這傢伙?她也未免太沒眼光了吧!難道她沒發現在她的身邊有個更好、更優秀的男人。」
藍羽臣指的當然是自己。
楊月蓁知道藍羽臣對自己很有自信,不過她故意說:
「你說的可是楚威。」
楚威的俊美是他和傅清揚兩人遠遠不及的。因此,一提起楚威,藍羽臣只能挫敗地中傷不在場的楚酷哥:
「婕兒怎麼可能會喜歡楚威,他雖然每年都有送婕兒生日禮物,可你有看過他同婕兒說過一句話嗎?而且別忘了,他討厭女人可是出了名的。」
楊月蓁突然想到,她原本是想問傳清揚的,結果被藍羽臣這一搶白,都已經忘了原本的目的,她譴責的瞪了藍羽臣一眼,又回頭認真地對傅清揚說:
「你太狡猾了,不喜歡婕兒的話,應該早點對她說清楚,免得她對你懷有太多的期待。」
喜歡又能如何呢?傅清揚苦澀的一笑:
「現在說這些不是言之過早了嗎?婕兒只是個小女孩而已。」
「千萬別小看了小女孩,婕兒已經十五歲,已經是懂得戀愛的年紀了。」楊月蓁意味深長地道。
傅清揚明白楊月蓁的意思,可他目前只希望能維持現狀,因此他故作輕鬆地道:「月蓁,你也別想得太嚴重,這種事過幾年再討論再也不遲,不是嗎?」
楊月蓁無餘地搖頭,過幾年問題還不是存在著,只要當初他們向紅月王立下的誓言還沒解除,傅清揚就無法認真去看待自己和曲婕的關係。
只是這樣下去,曲婕就太可憐了。
曲婕清醒后,傅清揚決定將所有的事都告訴她,因此他等曲婕身體狀況比較好的時候帶她到紅館,在紅月王和他們四人的畫像前對她說:
「婕兒,我現在就告訴你我是誰,不過在這之前我想先問你,當一個貪婪的人他擁有了龐大的財富之後,他會想得到什麼?」
「我想應該會想得到權勢吧!」曲婕理所當然的答道,一般人應該都是這樣。
「那如果有了至高無上的權勢之後呢?」傅清揚接著又問。
「大概是希望能永保那些權勢吧!」
傅清揚同意的點點頭。
「所以秦始皇才會終其一生的尋求長生不老的仙丹,所以我們紅月國才會走向亡國的末路,這都是那些不滿是的貪念害的。」
「紅月國?」這是曲婕第一次聽到這個名詞,直覺的她就會想到紅月島。
傅清揚明白現在的曲婕一定滿腹疑惑,他要她稍安勿躁,然後繼續說:
***
「我和羽臣他們都是紅月國的臣子,是國王殿前的三傑。當年紅月國因擁有長生不老之術的傳說,被貪得無厭的敵國所滅,我們和月蓁千辛萬苦的護衛月王岫過敵人的追蹤,可是紅月王卻身受重傷,就在他臨死之前,他說出了長生不老的秘密。曲婕的雙眼睜得老大,雖然她早已知道某些事還是感到震驚,原來永遠年輕的傅清揚、永遠年輕的楚威、永遠年輕的藍羽臣、還有永遠年輕的楊月蓁就是這樣子來的,她終於明白了。
第一次,曲婕覺得接近傅清揚的世界。
傅清揚繼續道:
「誰料得到長生不老之術真的存在,我們四個人就是因為喝下了紅月王臨死之前的血而得到了永恆的生命,只是……」
「只是什麼?」曲婕追問,難道還有下文?
傅清揚若有所思的看一眼曲婕才道:
「紅月王臨死之前要我們發誓:永遠不能愛人,永遠也不能結婚。」
「啊!」聽到這個消息,曲婕覺得莫名的失望,這麼說來傅清揚就不能……
又是另一個打擊,曲婕的臉色變了,她回到心裡最初的疑問。
「傅大哥,當初你為什麼要收養我?」
傅清揚認真回想著他當初為什麼要收養曲婕?真正的原因是……
他也不曉得是怎麼回事,當他回過神時,他的手上已抱著那個名喚曲婕的小嬰兒。
「因為當時你很可愛啊!」他摸摸她的頭,簡直把她當成小孩子。
別把我當成小孩子,曲婕很想這樣大喊,然而她說出來的卻是:
「那麼我只是你所收養的寵物而已嗎?」
曲婕的心裡其實很不安,她想到了逭風的下場。會不會有一天,他也會像對待追風一樣,認為她已經沒有用了,然後毫不留情的捨棄她。
楊月蓁的那些話根本安慰不了她,她想聽聽傅清揚親口說出來。
「你怎會是我的寵物。」他甚至把她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還重要。
「是啊!我的生命或許比你的那些寵物還要短暫。」曲婕自嘲的一笑,她一向很有自知之明。
聞言,傅清揚板起了臉。
「我不許你那麼說!婕兒,相信我,我一定會治好你的病。」
「我相信。」曲婕毫不猶豫地道。如果傅清揚說月亮是紅色的,那麼她也會相信月亮是紅色的:這和事物無關,只因是傅清揚所說的話。
她相信著傅清揚,愛著傅清揚,只是傅清揚對她的感情卻是不一樣的。
曲婕想起了傅清揚無法愛人的事,她一咬牙,抬起頭對傅清揚說:
「傅大哥,我生日的那天你說我可以提出一個要求是嗎?」
「嗯!」傅清揚點頭,「你想到要求什麼了嗎?」
不知道曲婕會有什麼要求,不過他知道不管是什麼要求,他一定會辦到。
「我的要求是……」曲婕一咬牙,豁出一切地說:「我希望你能像吻情人一樣的吻我。」只要一天就好了,讓她做一天的美夢。
傅清揚沒說什麼,只是一直盯著曲婕的眼睛,這讓曲婕羞愧得想死。
「我知道這要求太強人所難了,你就當我什麼也沒說吧。」
「那可不行。」傅清揚道:「閉上眼睛。」
「啊?」曲婕不解地反而睜大眼睛。
「不閉上眼睛我怎麼說。」
傅清揚俯身先是輕輕的碰觸她的紅唇,然後再充滿憐愛的輾轉吻著她。
曲婕感受到了傅清揚的溫暖,她的心狂跳不已,這是她有生以來所收到最美好的「生日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