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是夜,華燈初上,這時辰正是枇杷巷裡熱鬧的時候。
醉雲樓前一如平常聚集不少想見牡丹的公子哥,把巷子給擠得水泄不通,小翠倚在牡丹房窗口向下眺望這盛況,一邊吃著葡萄、一邊吐葡萄籽。
「嘖嘖嘖,二少爺,你應該看看樓下的情況,太壯觀了。」
難怪每次鴇娘喊價都要喊得跟殺豬一樣,她還嫌鴇娘吵,真是錯怪她了。
「我沒事看那些豬臉油麵做什麼?」他又不是閑著來讓自己反胃。
「唉,不看很可惜嘛。」小六子之前還爭著想湊熱鬧都沒份哩。「嘿嘿,開始喊價了,這次不知道會喊到多少。」
司徒沄玥斜眼睨去,又懶懶的把目光拉回,四肢癱平的躺在榻上休憩。
但願今晚蘇意淮還會上醉雲樓找他聊天,雖然這勾欄院不適合她來,可光是想到不用面對那群淫慾纏身的男人,獨與蘇意淮談心,他便心裡舒適。
項丹青這招「引蛇出洞」真的有用嗎?
他扮成姑娘已過三旬,就是沒有半個敢以天下第一美男子的人自居,要他掀簾求見,該不會那個鳳求凰已經識破詭計了吧?
他實在厭倦這種生活,他想好好回府睡覺,要不是偶爾能見蘇意淮,他才不想在這種地方多耗時間……
「哇哇!王公子出價六百兩!許公子出得更高,他出八百兩耶!二少爺。」
正苦悶的時候,就這死小翠愛攪局。
小翠雞婆地將公子們所報出的價碼一個個喊給他聽,即使他聽得煩了她還在喊。
司徒沄玥煩躁的左翻右翻,正想大喊叫她安靜,小翠像是與他心靈相通似的恰好也沒說話。
「怎麼?舌頭抽筋了嗎?」終於肯閉嘴了,真是。
「二少爺……」
小翠的聲音發顫,令司徒沄玥聽出些許詭異,他翻身而起,就見小翠錯愕地指著樓下。
「剛才有個男人,他喊黃金萬兩……」
黃金萬兩?!
司徒沄玥眼睛瞪大,壓根想不到西京里會有哪個男人出手這麼闊氣,就算西京有這些人,大概也被鳳求凰偷得差不多了。
腦海里才閃過鳳求凰三字,司徒沄玥便感到事態有異,正要喚小翠時,牡丹房外就傳來鴇娘的嗓音。
「小翠,快開門哪,客人來啦!」
「是!」
小翠急匆匆地奔到門前,開門后才抬臉望向這位恩客,竟怔傻在原地無法動彈。
老……老天!這男人……他、他、他會不會好看的太喪盡天良了點?!
門前站著的俊公子風度翩翩,瀟洒又英挺,穿著青衣勁裝、腰配長劍。
鴇娘見小翠望著客人發獃,那張嘴還張得大大的,忍不住用手推推小翠的肩。「你給我醒醒……呵呵呵,風公子,我這樓里的丫頭不懂事,還請你不要介意。」
「風某哪會介意?」風公子探出食指輕劃過小翠的下顎,笑道:「能被這麼標緻的小姑娘盯著瞧,真是三生有幸。」
小翠臉頰浮起一陣紅,猛地按住方才被摸過的下顎,瞧他逕自朝裡邊走去,她趕緊和鴇娘使使眼色,隨即把門關上。
「風公於,裡邊請。」小翠與他保持距離,一帶他人座,就迅速鑽進對面的紗帳里。
好可怕,這男人實在太可怕了,感覺只要跟他說一句話都會懷孕似的,除卻他嘴上討姑娘歡心的功力,外貌、舉手投足都十分吸引人,簡直可以和二少爺鬥了。
小翠垂首正要向司徒沄玥說,就見司徒沄玥神情肅穆地瞪著帳外人影。
「素聞牡丹姑娘技藝超群,在下懷著欽慕之情,特來拜會。」風公子笑道。
「哪裡,主子說你客氣了。」怎麼不嗎?二少爺發現什麼了嗎?小翠仍專註研究司徒沄玥的神情。
風公子好奇的眸光直視紗帳,撐肘支頤。「牡丹姑娘何故隔紗見客,這實在失禮。」
「我家主子發過誓,除非是天下第一的美男子,否則他不出帳見客。」
「是嗎?」風公子揚起眉,執起壺耳斟杯酒。「那麼牡丹姑娘認為誰才是天下第一的美男子?」
忽聞這話,司徒沄勾藏在嘴邊的笑容愈擴愈大。
「主子心裡的天下第一美男子,自然是雅盜鳳求凰了。」
風公子的眼神倏地暗了暗,緩緩盯住紗帳。
「牡丹姑娘應該沒見過他吧,見過他的人全都是那些被劫過的富家千金,你又怎麼知道他配得上這項美譽?」
「主子說,鳳求凰劫富濟貧,俠氣不凡,足以堪稱天下第一美男子。」
這番話聽進風公子耳里,卻令他拍桌大笑久久不止,帳內的小翠疑惑地瞟向司徒沄玥,然他仍是沉著應對,臉色絲毫未變。
「風公子何故發笑?」
笑了好一陣的風公子輕咳一聲,「風某隻是覺得司徒沄玥可憐,就只因為鳳求凰的俠性,他在皇榜上便淪為第二,這足以證明一件事。」
「什麼事?」
「只要有鳳求凰在,司徒沄玥也不過是個膿包罷了。」風公子搖頭嘆笑,將杯中瓊漿仰飲而盡。
「風公子何出此言,各有各的好。」敢罵他們家二少爺是膿包?!
小翠差點衝出去踹那高傲的男人幾腳,幸好司徒沄玥沉得住氣,抓住她的腰帶不讓她出去壞事。
「說得也是,多謝牡丹姑娘教誨。」風公子嘴角輕扯出一抹笑弧。
沉寂片刻,誰都沒出聲,只聽見帳外風公子倒酒注入杯里的聲響。
司徒沄玥驟然朝小翠勾勾指頭,低聲道:「去隔壁。」
「什麼?」找項丹青?小翠訝叫出聲。
「快去,別耽擱。」趁這條大魚還沒發現他只是個餌。
「可是你……」
「我會應付的,你快去。」
經過他再三催促,小翠也不想壞事,於是掀帳走出。
「主子吩咐我取上好花雕來,風公子請稍等,先聽主子彈一曲。」
小翠向風公子點頭致意,快步走出房外,在門扉即將合上的片刻,她仍是有些不放心地望了眼紗帳。
門咿呀關上,錚錚琴音也自紗帳里傳出。
正要把酒飲入口中的風公子頓止住手,他盯著紗帳,靜靜聆聽帳里傳出的琴曲,放下杯來,指尖輕撫杯口,若有所思。
「牡丹姑娘彈得這一曲可是『鳳求凰』?」弦音變得有力,風公子於是知道帳里人的答覆,他勾起唇角。「風某曾經聽過,西京琴藝超俗者從前為太師司徒青,而今為其子司徒沄玥,不過自從風雅閣文人宴后,便成絕響。」
鏘!
指下的琴弦驀斷,差點掃破司徒沄玥的指尖,里頓時有股不安浮上。
就在此時,耳邊忽地響起絲帛裂開的聲響,他抬首,那風公子竟用劍把帳子給割破。
司徒沄玥驚愕地抬袖遮住半張臉,風公子僅僅彈指,一股力道便打至他的肘心,他感到兩手酸軟,頓時撲倒在地,打翻了放琴的桌几以及香爐。
司徒沄玥心知不妙,才想奮力爬起,腰間已被人猛然提扶,對方抓住他的衣襟,用力一拉,立刻露出他屬於男人的平坦胸膛。
雖然他沒有女人的柔軟胸脯,可這樣對他也太奇怪了吧。
「你這混蛋輕薄我?!」司徒沄玥趕緊拉起衣物掩胸,怒極地瞪向眼前的男人。
可待他發覺這俊美公子正似笑非笑地瞅著自己,司徒沄玥這時才驚覺一件事——他的身份被發現了。
「我還在想是哪家姑娘長得這麼像某位美男子,原來就是本尊啊,鼎鼎大名的牡丹魁——司徒沄玥。」
司徒沄玥愕然抬頭,已將所有計謀拆穿的鳳求凰居高臨下地與他相視。
「你怎麼會……」怎麼會知道的?!
鳳求凰用腳掀起撞翻的桌几坐著,諷笑道:「你若是不彈曲我還當正認不出,那場文人宴,我好歹也坐在對面的樓館聽你彈這曲鳳求凰。」
萬萬沒料想到自己會被人反將一軍,司徒沄玥握拳想與他硬拼,鳳求凰卻探袖拈出一粒丹丸,他彈指,順著唾液滑入咽喉,司徒沄玥感到那如酒般辛辣的藥味正刺激著喉頭,他掐著頸,難受地咳著。
「你……給我吃了什麼……」
藥力很快便發揮效用,司徒沄玥似醉地斜瞪鳳求凰,欲起身與他一搏,然他才使勁便感到一陣虛軟,且有股燥熱在他四肢內竄動。
「你最好別輕舉妄動。」鳳求凰舉腳踩住他的胸口。「我剛才給你吃的東西可不是糖球哪,那是淫葯醉芙蓉,你愈是動,藥效發得愈快。」
「你、你這混球……」司徒沄玥的臉頰漸染紅暈,想揍人卻使不上勁。
「嘖噴嘖……想不到美男子司徒沄玥扮起姑娘這麼美,連我都捨不得划花你的臉。」鳳求凰用腳尖挑起他的下顎,仔細瞅著他的臉蛋,驀然舒展額眉,笑喊道:「送你進陽春院如何?司徒沄玥的美連男人都抵不過,陽春院里多得是男人會疼你。」
司徒沄玥睜圓雙目,終於知道自己清白危急。
他正想大呼救命,房門陡然傅出轟然巨響,兩扇被人踹破的門板直直朝鳳求凰飛去。
鳳求凰鷹眸瞪雲,當即插劍揮斬兩下,門板立即破成兩半飛砸兩旁,激起木屑飛煙。
「鳳求凰,可終於讓我逮著你了!」
項丹青以劍指著站得直挺挺的鳳求凰,隨即揚劍朝他出招。
「哼,你也真是夠慢的。」鳳求凰咧笑一聲,也舉劍與他對決。
兩名武術高手就這樣在牡丹房裡打起來,一下子斬斷窗欞,一下子又劈毀花瓶,招招致險。
眾人圍堵在房門外看得目瞪口呆,小翠則是連連拍手叫好,然而卻沒有半個人發現,司徒沄玥就趴在角落邊正等著別人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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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意淮又換成一身男裝,來到枇把巷準備找她的牡丹姊姊好好聊幾句,然而來到醉雲樓前,她愕然發現人潮將醉雲樓圍成一圈,且有不少驚呼以及似在拆樓的聲響自裡頭傳出。
她疑惑地抬頭張望,拉了身旁一名路人問:「公子,醉雲樓里發生什麼事了?」
「大體情況也不清楚,不過據說是鳳求凰想要侵犯牡丹魁,被項將軍抓個正著,兩人正在裡頭打得不分上下呢。」
「什麼?!」蘇意淮聽得雙眼瞠圓,想起唯一的摯友牡丹有難,她鑽入人群,硬著頭皮擠到醉雲樓里。
項丹青與鳳求凰兩人似乎嫌牡丹房太小,等把牆壁打穿個大洞,他們雙雙飛落醉雲樓大廳,繼續打個昏天黑地,圍觀的群眾也從樓上街到樓下,將大廳擠得水泄不通,連聲叫好。
「讓讓,拜託請讓讓……」
蘇意淮縮著身子通過,還不時被人揮舞的雙手打個正著,她護著頭,鑽到空無一人的樓梯,然後提衣速速沖至二樓牡丹房。
「牡丹姊柹!」她跑到房門前扯嗓大喊,卻見房內一片凌亂,不見半點人影。
不在這兒,那會去哪裡?
蘇意淮心焦如焚,隨即又打開醉雲樓各間空房,尋找任何可能有人跡的地方。
二樓找遍了,她又急忙忙地下樓查看,望著人山人海,實不知牡丹會往哪處去,焦急的美目四處梭巡,怱而發覺廳后一處似是通往外頭的小門,她於是沖向小門繼續找人。
「牡丹姊姊!你在哪裡?你在哪兒啊!」
衝出小門后,蘇意淮站在一片昏暗的院子里,唯有月光替她照路,這地方似乎是醉雲樓的後門。
砰喀!
一陣聲響驚得蘇意淮發起顫,她朝聲源望去,隱約可見有抹身影正撐扶著牆面,似是不慎打翻了擱在牆邊的水桶。
「牡丹姊姊!」她喜出望外地朝人影奔去,月光模糊了對方面孔,她一把抱住那人,嗅聞對方身上香氣,心裡更確定了。「你是牡丹姊姊對不對?」
早被那顆淫葯弄得神智不清的司徒沄玥,迷濛的雙目見到是她來,憑著本能將她擁入懷中,觸碰到她露在衣外的肌膚,他感到一陣清涼,下意識的又抱得更緊。
被人擁緊的蘇意淮以為這是他回答的意思,她心裡大喜,可當她感到司徒沄玥貼在她頸邊的腮畔,又覺得不對勁。
「牡丹姊姊,你發燒了嗎?」
她拉開兩人的身軀,他因為失去涼爽而不悅沉吟,蘇意淮冰涼的雙手游移在他的臉頰與頸處,這般輕柔撫摸麻癢地穿透四肢,一陣難以描述的舒服直達腰眼,簡直快逼瘋了他,想把這朝思暮想的姑娘壓在身下狠狠吻過。
「天哪!你好燙!」蘇意淮彷彿被這高溫燙傷了手,驚懼地收掌,她緊張得不知如何是好。
若是帶牡丹姊姊回蘇府,她恐怕沒辦法扛著個人避過耳目,所以、所以該帶去……
腦里頓時閃過一抹靈光,蘇意淮眸光一亮,拉起司徒沄玥的手臂掛在頸邊,吃力地拖著他準備上司徒府。
「牡丹姊姊,你撐著點,我帶你去找司徒沄玥,他一定有辦法……」
他對女人這麼溫柔,絕對會收留牡丹姊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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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
「開門,麻煩你們開開門!」
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
「麻煩你們快點開門啊!」
為了等司徒沄玥回來的小六子,不慎睡倒在大廳前的紅柱下,就在他睡得正熟時,卻被陣陣緊急的敲門聲給吵醒。
聽那聲音既不像小翠,更別說是二少爺了,這種時間還有誰找上門?
小六子呵欠不斷,提起腳邊的燈籠,揉著困眼朝大門步步走去。
他溫吞吞地推開門栓,外頭的人仍不死心地對門板猛敲猛打,小六子無奈扯嗓嚷道:「慢點、慢點,我就在開門了……」真不知道在急什麼,趕著投胎嗎?
小六子將門栓推開、拉開門板,提起燈籠往外頭照。
「是哪位……蘇、蘇姑娘?!」原本惺忪的睡眼,在這一刻張得好大好大。
門外站著的人正是累得冒大汗的蘇意淮,她還扶著一名大個兒,當小六子再拿燈籠朝大個兒一照,他的眼睛幾乎是要睜裂了。
二少爺竟然從醉雲樓穿著女裝回來?!
「帶我見你們二少爺。」
小六子傻愣愣地盯著她。
蘇姑娘,我們家二少爺就在你身邊啊!
見小六十沒回應,蘇意淮又問:「難道你們二少爺不在?」
小六子看著尚在府門外、意識飄移的司徒沄玥,先是搖搖頭,可過不久他又用力地點點頭。
「到底在還是不在?」人命關天哪!
「在……」吧。
「那好。」蘇意淮露出燦笑,扶著司徒沄玥進入府內。
小六子將門上好栓,來到他倆跟前。「蘇姑娘,我先帶你進房安置這位……呃……嗯……姑娘。」
「謝謝你。」蘇意淮不疑有他,尾隨在小六子身後。
在小六子的帶領下,蘇意淮穿過司徒府迂迴的長廊,最後終於來到一處清幽的院落里。
她看著院落格局,不禁發起愣,沒想到司徒府里竟然如此美麗,就連普通的客房也設計的這麼講究,瞧那園景,還有假山池水,美得好似幅畫。
「蘇姑娘,走這兒。」
小六子推開司徒沄玥的房門,讓蘇意淮扛著司徒沄玥走進房內。
「你先退下,等會兒你再帶我去找你家二少爺。」
「好……」蘇姑娘,不用找了,二少爺就在你眼前啊。
蘇意淮扶著司徒沄玥躺上床,再到前頭將門關好,然後找了塊布巾浸入盛水的銅盆里,替司徒沄玥將臉上的困脂全部抹凈。
「牡丹姊姊,你奸點了沒有?」
躺在床上的司徒沄玥正被非人所能承受的熱力侵蝕全身,茫然地睜開雙眼,藉著月光,他看見她在月色下美麗的半邊臉龐。
意淮……
他探出掌心,貼在她的臉頰旁。
他心儀的女人、他一生裡頭一回不想放手的女人……
「牡丹姊姊,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你的。」蘇意淮解開他的發,拔去髮釵,然後褪去他的外衣。
當他是司徒沄玥的時候,她從來不這麼對他笑。
好美的笑容,他希望這朵藏在她唇邊的笑花會永遠屬於他一人,她卻不願給。
他好想佔據這張笑顏,別人無法分享,只有他能……
蘇意淮忙著解開他的衣物,全然沒發現司徒沄玥眼中藏著的情慾已無法再掩藏,就在她撫過他的胸時,那只有力的掌突然將她的手緊緊按在胸口。
「牡丹——」喊出的名梗在喉中,蘇意淮傻望著身下人。
不,這不是女人的胸,女人的胸不會這麼扁平……甚至還過於結實。
「意淮……」
聽這聲熟悉的呼喚,蘇意淮大驚。「是你?!」
怎麼回事?這香味不是牡丹姊姊才有的嗎?為什麼變成司徒沄玥了?
司徒沄玥管不了那麼多,一把攬住她的頸項,使勁將她壓在身下,興許是一身情慾忍耐多時,使他的力氣大得有如猛虎。
「司徒沄玥!你放開我!」
蘇意淮羞憤地大聲嚷嚷,奮力捶打他的肩頭,但無疑是螳臂擋車,被藥效折磨的司徒沄玥急著尋找解脫出口,而身下就躺著他心儀的女人,他難再懸崖勒馬。
「司徒沄玥,你清醒點,你——」
她的耳邊響起衣物剝除的聲音,若是剝不掉,他就用撕的,就連褲子也被扯下,她踢蹬著兩條潔白的腿,他則是將身子擠入她雙腿間,姑娘家私密處感到一絲熨燙,還有極度契合的壓力,令她的兩頰燒得火紅、倒抽口氣。
「你醒醒、你醒醒……唔嗯!晤噫……唔唔唔兒唔——」
她的叫聲最後也全數沒入了司徒沄玥口中,和他的舌攪成一塊,似也連同她腦子裡的理智攪和去了。
房門外,小六子跪地,雙掌合十,嘴裡不斷念著佛號。
聽著自房內傳出陣陣如同哭泣的嬌吟,小六子乾脆連金剛經也搬出來念。
司徒氏的列祖列宗,雖然他不知道二少爺帶女人回來是為了洩慾還是傳宗接代,可不管怎樣,還是請你們顯顯神跡,剋制住二少爺的獸性,以蘇姑娘的叫聲聽來,他怕蘇姑娘隔天會累死在床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