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試探（修）

宣傳員功能已開放，還等什麼，趕快行動起來加入！！！沈介晨束手靜靜地站在獨孤玥面前，低垂的臉上是發自內心的崇拜和仰慕，畢恭畢敬。

獨孤玥方才已經聽完了他的報告，抿了一口茶，淡淡地說：「皇上年紀還輕，會有這樣的想法不足為奇，但此事確實不可操之過急，你勸得很好。」

沈介晨的臉上難以掩飾地顯出一絲激動，對他……不，對整個七色旗來說，統領都是一個近似於「神」的存在，能夠被「神」所稱讚，那是足以令人瘋狂的滿足！

「屬下不敢邀功。皇上雖然年輕，做事卻很有章法，對事情的領悟很快，屬下只不過稍微點了一下，皇上便明白了。」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平定了一下心神，說道。

七色旗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獨孤玥對獨孤鉉的寵愛，要討好統領大人其實並不難。

獨孤玥微微地笑了，笑容如夏日午後拂過的一縷清風，令人心曠神怡，陶醉其中。

屬下的心思瞞不過她的眼睛。這個沈介晨，作為計劃中重要的一顆棋子，也是布置在獨孤鉉身邊的一個暗樁，平日里負有隨時隨地、因事制宜教導皇帝的責任，人品、能力和忠心自然是萬中挑一的。每次晉見完皇帝，他都必然會來向自己報告獨孤鉉的的一言一行，有些像監視，但她的目的不過是考察小皇帝在自己這裡學到的東西能不能活學活用而已。獨孤鉉也是知道的，然而在他眼中，姑姑是養他、教他、護他、愛他之人，不管做了什麼，那必然是為了自己好的，根本不必在意。

「此次出征，對大堯有何看法？」她轉換了話題。

問過了皇帝的情形，自然該對國家的敵人有個了解了。

「回統領的話，雖然此次征戰一切順利，但大堯的國力仍然不可小覷。」

「哦？怎麼說？」

「統領，恕屬下直言，若是光拼裝備，我們可以說是一敗塗地了！大堯的武器和糧草之豐富，不是我們能夠比擬的，若不是他們的士兵和將領實在太差，我們也不可能戰勝。這也是為何屬下不敢與他們相持下去，取得一定戰果后便鳴金收兵的原因，對峙下去，輸的一定是我們！」

沈介晨的能力她是知道的，能夠從他口中聽到這樣的話，實在有些出乎她的預料。

不禁微微皺了皺眉頭，她說道：「難怪我們在大堯的探子一直都不停報告其國內的富足程度，只不過軍方始終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若不是這次戰爭，怕我們還很難掌握他們的真正國力。對於敵人，最好就是知己知彼，說起來這場戰爭倒也幫了我們的忙。」

「是的，統領。其實屬下還一直有種錯覺，若不是大堯的士兵似乎都吃得太好了，一個個肥頭大耳、行動不便的話，我們可能還贏不了。」

獨孤玥聽他說得有趣，不由「噗嗤」一聲笑起來，頓時似百花盛放，看直了沈介晨的眼睛。

「大堯跟我國不同，境內多豐饒土地，又擁有便利的航道和出海口，會如此富裕也是理所當然的。不過所謂生於憂患、死於安樂，他們不思進取，不好好發展軍力，反倒沉浸於歌舞昇平、盛世繁華，這麼大塊餡餅就放在我們眼前，不狠狠咬一口怎麼過意得去呢？」獨孤玥笑道。

「統領說得是。」沈介晨不敢再看她的笑顏，那笑容太魅惑，再看下去只怕他會把持不住。

深深地低下了頭，他道：「我國土地多貧瘠，出產並不豐富，完全靠自己的力量自給自足是不可能的，除非也能擁有大堯那樣的地盤。不過好在正因我們自身的缺陷，不得不勤練兵馬、四處征討，軍力倒是比誰都強盛。若是再能奪得一塊豐饒之地，天下之大，又有誰會是我們的對手？！」

七色旗本是隱於暗處的黑手，這等爭霸天下之事並不與他們相干，但此刻看他意氣風發的樣子，原來男人的天性，始終不能抵擋封疆裂土的誘惑啊！

獨孤玥微微一笑。

「開疆拓土，本就是我們既定的策略，此次戰爭不過是真正動手前的試探之舉罷了。如今皇上還沒完全拿回自己的權力，此時就算打下大堯也只不過為他人做嫁衣裳，所以不必急於一擊奏效。等皇上處理完國內的事，穩住江山之後，便是我們縱橫**之時，到時候，將天下盡入囊中，成就千秋不世大業，就在眼前。」

聽到獨孤玥描繪的未來場景，沈介晨彷彿已經看到了揚鞭四海、天下臣服的壯觀景象，一向沉穩的心也忍不住狂跳起來，眼中浮現出一絲狂熱。

獨孤玥嘴裡說著熱血澎湃的話語，眼裡卻是一片清凝，煽情的言語對她自己沒有半點作用，天下對她來說，其實並沒有任何意義。

只是身為皇室一員，身為事實上的國輔，她只能從國家的最大利益去考慮，如何才能將天擎王朝推向頂峰。

而，哪個皇帝不希望自己成為前所未有的英明君主，成就巔峰皇圖霸業的呢？為了獨孤鉉，她也不能就這樣置身事外。

「公主，炅王求見。」侍女突然在門外輕聲說道。

獨孤玥微微皺了皺眉頭。

「統領，屬下先告辭了。」沈介晨急忙說道。

不論是以戚國公的嫡系的身份，還是純粹就一個男人的身份，都不應該、也不可能出現在孀居的公主家中，他的行蹤絕不能見光！

獨孤玥點了點頭，道：「為了皇上，我們必須儘可能多地掌握軍隊，你還要再加把勁！」

「屬下知道。」

沈介晨單膝跪地行了個禮，然後站起來走到書櫃旁，輕輕拍了兩下。一道暗門悄然無聲打開來，他舉步走了進去。

有著多重身份的瑚國公主，受賜這處庭院的時候便藉機大肆翻修，夾層、地道盤根錯節，數不勝數，這隻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根據不同保密性的需要而使用不同的暗道，獨孤鉉也有專用的由皇宮通向此處的通路，看似普通且死水一般的瑚國公主府其實暗藏著無比巨大的力量，更是隨時可以生成深不可測的巨大漩流，將天下大勢盡入其中，興旺盛衰，就在獨孤玥的一念之間。

看著沈介晨的背影消失在暗道里，書櫃很快恢復了原狀，獨孤玥站起身來，打開書房的門，走進前花園。

「讓他進來吧。」

「是。」

侍女走了出去，不一會兒，領著一個風度翩翩的男子回來。

一身月牙白，襯托出丰神俊顏——皇家的男男女女沒有生得不好的，人間絕色大多會被送進宮中，再丑的家族經過幾百年的調和也該優化了，更何況獨孤家打從開國君主開始就皆為俊男美女。

群花競放、絢麗奪目，似乎天地的精華都集中於此。然而無論多麼美麗絕倫的花朵，都無法掩蓋花叢中那纖弱身影哪怕一絲一毫的光芒，明明單薄的身軀似乎要被花海淹沒了，卻給人無比醒目的存在感，四周的景色彷彿都是為了襯托她而存在的，有了她，原本美則美矣，但沒有靈氣的天地頓時變得耀眼璀璨、生機盎然。

獨孤鈞一進園子，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幅畫面。

他下意識地摒住了呼吸，行動也變得小心翼翼，似乎出氣的聲音稍微大一點都會破壞這天地間最美的景色。

但腳步聲還是驚動了那個背對著他的人兒，獨孤玥轉過身來，微微一笑。

「炅王，許久不見了，一切可還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