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出發
落日的餘暉灌醉了晚風,整個森林開始跟著走向朦朧。牽挂絕對是一件耗費人心力體力的事情,老年夫婦隱居了幾十年的心緒都不斷受到波動!只因女兒已離開他們好幾天了,他們再也經不起思念的煎熬。綠衣女子娘搖晃著綠衣女子爹的手臂說:「老頭兒,我們也出山吧?去看看,不然我總是不放心我們女兒呢!」「老婆子,我也正有此意啊!要不我們明天就起程。」綠衣女子爹也贊同,兩人一拍即合,都太想太想女兒了!「可是,可是我等不了明天了嘛!不然我又會是一個不眠的晚上。我們現在就走好嗎?」綠衣女子娘雖然年紀一大把了,還是偶爾會撒撒嬌。「你這個老太婆呀!還是那麼急性子,一點都沒變,也得準備準備的,怎麼能說走就走呢?」綠衣女子爹禁不住嘀咕著,但寵愛的成份明顯比責備的多。「還準備什麼嘛?呵呵,只要記得帶上我就可以了!」綠衣女子娘俏皮地一笑。「不行,沖著你這麼可愛,至少還得親一親的…」綠衣女子爹可謂是老當益壯喔!其實**也的確會使人更年輕。月亮剛探出個頭,又趕緊躲進雲朵里:媽呀!怎麼竟撞上這一幕了?羞,羞,羞!不知過了有多久,夜開始慢慢平靜,只有兩個相依相偎的身影,在林間小道上急急地穿行。而江南的小鎮的北面山谷上空,這時正綠光瑩瑩,轟隆轟隆的聲音不絕於耳,象是有什麼東西拚命地想拱出地面。但也許是時機未到,或是別的什麼原因,惹得一些人惶惶不安的在等待,卻又等待不出一個真正的結果,天,真是令人急得快瘋啊!
春天的氣候,象後娘的臉,說變就變。其實凡事也不是太絕對,後娘也有好的也有不變的。但今天確實很反常,明明早上剛起來時陽光燦爛明媚,午後卻陰雲密布得象是所有的黑暗都趕到這小鎮的上空來集合,雖然不是晚上更比晚上顯得詭異和恐怖幾分。鳳來居的掌柜眉頭皺得連眼睛都眯起來了,他覺得這樣的烏雲翻滾肯定是代表什麼不祥的預兆。正想著,店小二從外面跑回來大叫:「真奇妙真奇妙!那邊北面的山谷上綠光衝天呢!快去看,大家快去看啊!」用如此高的音貝喊叫了幾聲,所有住客都聽得真真切切,爭先恐後地從各個房間湧出來,顧不上細問詳情就急急往北面山谷趕去,唯恐錯過什麼精彩片段。毫不例外地,白衣少年和綠衣女子也都混在好奇的人流中。自從那天一起吃過一頓飯之後,他們兩人產生了一定的友誼和默契。雖然一直被洶湧的人流衝散,但他們的眼神總是追隨著對方,牢牢連接在一起。不知何時開始一陣陣狂風大作,路邊的小花小草瑟瑟抖,樹們被吹得東倒西歪,所有的人都感到刺骨的寒意,不約而同緊了緊身上單薄的衣衫。其實這季節不應該這麼冷,更不應該突然在一瞬間這麼冷的。越臨近北面的山谷,人們行走越是艱難。大概不只是風的阻力,還有一種陰森的壓抑感。這時,白衣少年已走到了山谷上了。有個蒼老的聲音在他的耳膜里響起:你來啦!你終於來啦!他被這聲音嚇了一跳,看看旁邊的人好象誰也沒聽到?他想這肯定是幻覺。可是只隔了幾秒鐘,蒼老的聲音再度響起:你來了好,來了好啊!他這次真的嚇壞了,拔腿就想跑,但雙腳似乎被焊牢在地上,動彈不得。更可怕的是那原本久久停留在空中的綠光,竟突然俯衝而下,直往他的眼睛射來。所有圍觀的人們都異口同聲驚呼:啊!
在人們極度的驚呼中,只見白衣少年的眼裡也迅出一道綠光,與飛射而來的綠光連接糾纏在一起,好象早就互相約好似的。其實不是,白衣少年自己根本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掙扎著想抽身而退,然而卻是身不由己,無法動彈分毫。他禁不住出一聲悲戚的吼叫,山谷為之搖了三搖!隨著他的吼叫,土裡有東西突然呼嘯而出,先是停留在半空中,然後停留在糾纏的綠光里。所有人的眼睛都睜得大大的,齊齊瞪著那東西呆。原來那是一根通體碧綠的笛子,閃著莫名的幽光,看起來既詭異又似乎價值不菲!好多人貪婪之心驟起,擠上前去伸手便抓,但只一瞬間,就統統都被綠光彈開,並出一聲聲的哀嚎,看來這綠光有點名堂,不是那麼好惹的喔!誰也不敢再輕舉妄動,拿自己的安危開玩笑了。財寶畢竟是身外之物,可有可無,而生命只有一次,不能隨便揮霍,大概誰都明白這樣的道理。那笛子飄浮在綠光中慢慢開始移動,向著白衣少年飛行過來。白衣少年象中了魔法似的毫無表情伸手接下笛子,又慢慢把它移向嘴邊…「千萬不要讓他吹響那支笛子啊!那是一支魔笛,會把天下的魔物都召喚出來的,到時候所有的生靈都將無一生還!」綠衣女子的耳膜里迅響起這一連串的告誡。她不知道這聲音是從哪裡來的?是誰出的?但她馬上記起自己的任務,立即做出反應。只見她眼裡奮力射出一道金光,直直擊向白衣少年手裡的那支笛子。她剛才為了嚴密注意白衣少年的動靜,剛好就站在白衣少年的對面,所以現在這金光沒有受到任何阻礙就直接以萬馬奔騰的威力衝過來,想必笛子就算不被毀也一定會掉落在地。但事實不是這樣的,笛子好象長著眼睛,也好象早有防備,金光一射過來,它就狡猾地從白衣少年手裡脫落下降三分,又拐了個小彎,滋溜進白衣少年的袖子里。白衣少年還是呆若木雞,一副不知所以然的樣兒,似乎眼前的一切都跟他無關。而他眼中的綠光已收斂了起來,看不出有什麼異樣,象個極普通的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