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牆上時鐘的指針已經來到深夜的十一點,那父在客廳里焦躁不安的走來走去,幾乎要將地板烙下一道深刻的足跡。
「都幾點鐘了,還不回家,一個未婚的女孩子怎麼可以深夜不歸呢!」那父內心掙扎著是不是要馬上去報警。
抓起電話的同時,門鈴聲終於響起,如釋重負的那父趕緊沖向玄關一把推開家門,剎那間,眼前的情景幾乎逼瘋了一個視女如命的父親。
「小婕——」那父嗓音拔尖的程度,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同樣喝了酒,搭計程車送那鈺婕回來的陸承蔚,望著情緒激動的那父,「她喝醉了。」
「你說什麼?她喝酒?!她竟然跑去喝酒?!」青天霹靂,他怎麼也無法想象他的乖女兒竟然會貪戀杯中物。
陸承蔚背著爛醉的女人走進屋裡。
早知道她的酒量是這麼一回事,他就算是死,也要阻止她沾上丁點的酒精。
那鈺婕的雙手緊緊攀著身前的人,染上醺紅的小臉零距離的依偎在陸承蔚的頸肩上,不時親匿的磨蹭著,偶爾傻氣的嬌笑,胡亂的嚷著她長大了之類的孩子氣話語。
光看到這模樣,要說他們之間沒什麼,鬼才信。
如果說那鈺婕的父親現在正在心裡盤算著要拿刀追殺他,陸承蔚也只能說他一點都不意外。
拳頭上的血管隱隱爆突,隱忍怒火,那父瞪著眼前的年輕男人,指揮著他把女兒安然的放下后,兩個男人的戰爭這才要開始。
「年輕人,我認得你,早上在辦公室里你還把我的衣服批評了一頓。」那父的嗓門失控的扯到最大。
「那只是我個人的想法,至於批評,我個人認為還算中肯。」陸承蔚回答得不卑不亢。
「是你誘拐我家小婕出門,然後還帶她去喝酒的?」
「我們是在路上偶然碰到,她正好到公司旗下的品牌門市去挑衣服。」
「然後呢?」那父的眼睛在噴火。
「衣服挑完,我們到酒吧坐了一會兒。」
「然後你就蓄意把她灌醉!」要不是中間還隔著桌子,那父已經撲上前去痛揮幾拳。
「我沒有灌醉她,要是我知道她的酒量這麼差,我會交代酒保只給她白開水,況且,倘若我是蓄意的,又何必送她回家?」他從容平靜的望著盛怒的那父。
「臭小子,我不會放過你的,如果小婕有一丁點的損傷,我一定把你劈成兩半!」那父發出空前驚人的恐嚇。
陸承蔚的目光不經意的瞥見高掛在牆上的那家家訓,逕自念了出來,「那家家訓——門禁七點半,禁止和異性說話,禁止戀愛?」
「那是我們家的家訓、規則。」那父一副不容褻瀆的神聖模樣。
相較於那父對家訓的自傲,陸承蔚卻覺得萬分可笑,「伯父,請容我說幾句話。」
「你說啊,我看你有什麼話好說。」
「令嬡已經是個成年人了,這些規範根本是在束縛她的成熟蛻變,身為社會人士,你應該明白工作的突髮狀況很多,加班是常有的事,她不可能天天都七點半回家,再者,職場不是學校,她需要維持一定的社交,當各式各樣的人在她身邊來來去去,你禁止她和異性說話,這未免也太過了。」
「就算她工作又怎樣,她畢竟還是個未婚的女孩子,對父母來說,還沒成家就不算是大人,我有責任保護她。」
「所以只要她結婚,你就不會再用這種訓條來要求她?」
「當然。」
「那好,請你把女兒嫁給我吧!」陸承蔚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
這不只是一記悶雷了,簡直是一枚超級原子彈,瞄準目標狠狠的炸在那父的心窩上。
「你這臭小子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別說那父大受震驚,就連陸承蔚自己都感到意外,他竟然會脫口提出這樣的請求?難道,他心裡還在夢想建立自己的甜蜜家庭?
說出這句話,他並不感到排斥,反而覺得很踏實,這是他許久不曾有過的感受。
怪了,難不成白天的三明治真的被下了蠱?
突然,領口一緊,陸承蔚發現自己的衣領被激動的那父整個揪住,使勁的抓提了起來。
「休想,你休想!沒想到你竟敢如此輕率的提出這種要求!」
「這要求不是我提的,是那鈺婕主動提出的,你可以去確認,看她的手上是不是戴著一枚戒指,那是我在她提出結婚要求的時候給她的正式承諾。」陸承蔚又再度拋出一枚震撼彈。
月河的吧台前,那鈺婕開心得體驗她的成人世界。
「你很渴嗎?」陸承蔚注異的望著她近乎牛飲的誇張模樣。
「因為太、太好喝了。」她甚至在飲盡了最後一滴酒時,還眷戀的探出她的小舌,把唇上沾染的琥珀色酒液全數舔了去。
該死,看著她天真單純的模樣,陸承蔚感覺自己腦海里浮現的畫面實在太邪惡了。別開臉,他刻意忽視她。
「再來一杯。」她對酒保說,不忘奉送一抹笑容。「能夠真正長大,並且走入社會擁有一份工作的感覺真好。」兀自說起話來。
「長大並沒有想像中美好。」
「我當然知道,但是,我也想要嘗試那些不美好啊!我又不是活在童話故事書里的人,不會一逕的想著世界永遠是美好的,既然有不美好的地方,我也想要去體會看看。」
「聽起來,你像是一個被養在高塔上的公主。」
她蹙起眉,「別這樣說我,我知道相對於其他人,我所受到的限制和保護的確很多,可是我真的很努力想要從爸爸的保護傘下走出來看看這世界。」
「現在你看到了,第一天的感覺如何?」
「棒,棒透了。」燦爛暫時消退,那鈺婕一臉歉意的望向陸承蔚,「當然,除了打翻咖啡、茶水那些笨手笨腳的蠢事外,剩下的感覺都還不賴。」
「那恭喜你,終於自由了。」
她搖搖頭,像博浪鼓似的。「沒有,我還沒有獲得自由,因為我還未婚。」
「通常沒有人會把婚姻跟自由畫上等號,只有束縛和婚姻可以。」
「因為爸爸說,除非我結婚,要不然我在他眼中都只是小孩子,等我結婚後,他才不再干涉我的人生。」
「是嗎,那祝福你早日找到好的對象。」
他舉起酒杯,輕輕碰了她的杯子,一記代表祝福的清脆聲響后,伴隨而來的是沉寂……
陸承蔚低頭看看手錶,突然,身邊的人轉過身來,正經八百的面對著他——
「陸總監,」十分認真的語氣,儘管眸光有些迷醉,不過可以看得出她正努力的在找尋焦距。
「什麼事?」
「請你跟我結婚吧!」原本怯赧的雙眼突然像是鎖定獵物的猛獸,射出精銳的光芒。
「什麼?!」陸承蔚驚愕地瞪大眼睛。
「請你跟我結婚吧!」她又說。
這次,她的聲音放大了許多,連吧台里的酒保都詫異的回過頭來看著兩人。
「等等,那鈺婕,你是喝醉了吧?」
的確,他的身家背景、他的外貌成就常常替他招來許多愛慕者,但是這麼直率的向他求婚,那鈺婕還真是空前絕後第一人。
他需要一點時間去消化被求婚的感覺。
「我是認真的。」說罷,她動手解著脖子上的項煉。
該死,她不會是要脫衣服吧?「快點給我住手,你在做什麼?這是公共場合,你冷靜一點……」
突然一條玉墜子項煉被強行塞到他手裡,「這是我媽媽留給我的玉墜子,喏,我們交換信物吧!你呢?你身上有什麼?」
我身上……
他還沒來得及反應,她已經看中了他手上的尾戒,認真的想要拔下來。
「給我,快點給我,我要這枚戒指。」堅持又固執。
折騰半天,陸承蔚實在拗不過,只好把戒指拔下來。
「太大了。」她委屈的說。
「那是活動式戒指。」他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
誰知那鈺婕魯性大發,硬是把手湊到他面前,非要他幫忙把戒指調整好才肯罷休。
她滿意地端詳著套在手上的戒指,如痴如醉的看著,突然,整個人直直往一旁倒去!
「那鈺婕!」眼明手快的陸承蔚趕緊拉住她的手,及時阻止不省人事的她從椅子上摔落。
她徹底醉倒在吧台前,嘴邊掛著滿足的笑容,好似已獲得渴望已久的自由,看得陸承蔚不禁搖頭。
原本他打算等她清醒后,再把戒指拿回來的,沒想到,現在正好給了他的說辭一份有力的支持,至於戒指,他不打算拿回來了。
「胡說,不可能,不可能!」
那父衝到女兒身邊,果然在她左手無名指上發現了一枚陌生戒指。
青天霹靂……
他想要拔下來,好扔回給陸承蔚,偏偏戒指被女兒像寶似的緊緊攢在懷裡不肯放手。
不,不會的,女兒連戀愛都沒談過一回,怎麼會莫名其妙就說要嫁給第一天認識的男人?
這樣的意外,真是叫他情何以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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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那家的時候,陸承蔚的手機響了。
「我在月河酒吧附近看見你的車子,你人跑到哪裡去了?」是趙宇天,正站在月河門口打電話找人,「快過來陪兄弟我喝兩杯。」
「宇天……」他思考著要怎麼說這件事情。
「怎麼啦?幹嘛突然正經八百的叫我名字,我以為在你的好友名單里,我趙宇天的名字早就變成下流胚子了。」
「那鈺婕說要跟我結婚,而我……也覺得挺不賴的,所以就對她父親提出結婚的請求了,就在一分鐘前。」
「什麼?!有女人跟你求婚,而你還答應了?!」趙宇天形象盡失的大聲叫嚷,「×的,陸承蔚,兩年前的事情你還沒受到教訓啊?」他像只毛躁猴子猛抓自己頭髮,「等等,你給我說清楚,是誰?那個女人是誰?」
「那鈺婕,今天被你整的良家婦女。」
「我不準!」趙宇天歇斯底里大叫。
「奇怪,你白天在公司不是一直慫恿我追她,說她是純潔的白紙,說我感情空白太久,還說她很對你胃口嗎?」
「但是我沒想到你們兩個會在不到二十四小時之內就關係大躍進,竟然已經聊到結婚的話題上了?!」
「她說婚姻可以為她帶來自由,而我覺得,成立一個家庭的感覺很不錯,所以……」
趙宇天逕自搶白,「所以你打算被騙第二次?」
「她是良家婦女,她不要被騙就萬幸了。」
「這倒是,睜眼沒看過像她那樣的女孩子。」趙宇天認同的說,然而思緒一轉,「不不不,你還是先給我冷靜下來,別昏頭了,我怕她背地裡是不是有其他的打算,你確定她不是要你當現成爸爸?就像兩年前那次一樣。」
「趙宇天,那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而且,我以為這一次你會支持我。」
支持個屁!他感到扼腕,心裡淌血,為什麼他趙宇天才想要伸出魔爪的對象,竟然莫名其妙就被陸承蔚搶走了,他也想要跟白紙般的良家婦女來一段純情戀愛啊!
「我支持有個屁用,要你老爸也支持你才有用啊!可惡,難得跑來一個良家婦女,你就非要跟我爭不可。」
女人當前,兄弟情義擺一旁。
「不說了,我要回家了,明天還有品牌發表會。」話落,沒讓趙宇天有多餘的機會窮嚷嚷,他將手機關機,回家去。
反正私定終身已成事實,誰反對都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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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醒來,不知名的東西在她腦子裡不斷的撞擊,力道之猛烈,害那鈺婕頭疼欲裂的以為自己隨時就要爆炸了。
餐桌上,那父已經準備好早餐,略顯嚴肅的坐在位子上。
「爸,早。」不停的甩動腦袋,她試圖甩去那股撞擊感。
「寶貝,把你手上的戒指拔下來給爸爸。」
「戒指?你是說這個嗎?」那鈺婕揚起手亮出了戒指,毫不抗拒便乖乖的準備拔下來。
可過了一會,她一臉無奈的說:「拔不下來。」
「你一定要拔下來,快點!」那父激動的命令。
她又努力了一次,戒指非但沒拔下來,手指頭還被她扯得又紅又疼。
「呼,還是不行啦!戒指太小了,唉唷,老爸,我上班要來不及了,戒指改天再拔給你。」
「不行,我今天就要。」
「不要,我就是要戴著它去上班。」她決定要小小的反抗一下。
「你——」臭臉的那父把情緒發泄在面前的早餐上。
因為拿不拿下戒指的事情使得這頓早餐很沉悶,偏偏她趕著去發表會會場支援,無暇深究老爸非要她拔下戒指的原因。
胡亂扒完了早餐,「爸,我走了喔!」她穿著新買的黑洋裝,碎步奔至玄關。
半晌……
咦?竟然沒有回應。她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老爸該不會是面臨男人的更年期吧?
眼看時間快要來不及了,那鈺婕儘管心裡嘀咕,還是匆匆出門。
忐忑的抵達飯店會場,她的穿著意外引起大家的讚許。
「挺漂亮的嘛!」
「哇,醜小鴨變天鵝了。」小晶一向以毒舌聞名。
「果然打扮過後好看很多,跟昨天的老土形象差很多。」
老上?那鈺婕冷汗涔涔。
看來老爸請工廠阿姨為她量身訂做的愛心上班服實在不得大家青睞,面對同事迎面而來的一致讚賞,她只能尷尬的回以笑容,一雙眼睛則是偷偷的在偌大會場里急著找尋某人。
昨天到月河酒吧,前半段的事情她都記得,可是,後半段卻一整個空白,不知道她有沒有幹什麼蠢事惹毛了某人?
那鈺婕張望的當下,彭奕如走到她面前,「今天的打扮感覺不錯,對了,你過去接待區那邊幫忙準備資料,那些資料是要給今天的媒體跟貴賓的,分成兩部分仔細分裝包好,記得,這是公司品牌形象的一部分,請注意精緻度,就連一張紙也一樣。」
「是。」暫時壓下心裡的忐忑,她趕緊去幫忙。
伸展台、燈光、鮮花,還有即將到來的眾多知名人士,這些時尚界的專屬畫面過去只能從電視螢幕上看到,如今置身其中,那鈺婕心裡著實覺得不可思議。
「第一次見識這種場面吧?」小晶一眼洞悉了她眼裡流露出的神往。
「嗯,原來伸展台沒透過鏡頭看是這模樣。」
「別以為那只是普通伸展台,當服裝秀開始的時候,特殊質材的平面地板透過燈光,間接輝映挑高處的燈,整個會場可是絢爛無比,光是這場地布置就耗費百萬,更別說其他細部的軟體設備。」負責主導場布工作的嘉惠說。
「百萬?」那鈺婕瞠目結舌。
「當然,發表會來的貴賓都是上流社會的人,他們的眼睛特別銳利,太粗糙的東西可是會貽笑大方砸了自家招牌的,如果我們做得不好,他們幹嘛要來參加?媒體又為什麼要免費幫我們的服飾品牌打知名度呢?」
看來她這醜小鴨是闖入另一個異想世界了。
接下來是連續幾個小時的準備工作,還有模特兒們一次又一次的綵排,距離發表會的時間越近,大伙兒的神經就越緊繃,一點小事情就會惹得大家尖叫個沒完。
那鈺婕被分配到接待區當助手,忙碌的同時,她心裡仍舊掛記著陸承蔚是否會出現。
「請問,總監今天不來嗎?」她問得小心。
「他當然會來。怎麼?你找總監有事?」小晶銳利的打量著她,好似要看清她的意圖。
那鈺婕感到心虛,小手亂揮一通,「我怎麼可能會有事找總監,我只是好奇。」
萬一被大家知道他們昨天的巧遇,一定又認為她褻瀆了她們的精神領袖,不把她吊起來嚴刑拷打才怪!她還是保持緘默,免得惹出麻煩。
「品牌活動對我們來說可是非常重要的大事,不管再忙他都一定會出席,因為與會的都是重量級的貴客。」
「喔。」她吐吐舌頭,乖乖的做著手邊的工作。
沒多久,貴賓和大批媒體陸續湧進,現場冠蓋雲集,閃光燈閃個不停,還好亂中有序,發表會準時開始,可惜那鈺婕最後仍沒能進入會場見識盛況。
身為菜鳥,她被指派站在門外擔任把守的任務,好過濾假裝遲到的非貴賓人士——比如假記者、假名流、假名媛之流矇混入場。
場內的音樂十分熱鬧,絢爛的燈光不時從門隙透出,她眯起眼睛偷偷的窺看,卻也只能看見一些晃影。
聽聞一陣腳步聲由遠而近,心想也許是哪位遲到的大貴賓,那鈺婕不敢怠慢,趕緊回過頭安分的站好。
旋轉樓梯上,年輕的男人挽著一名女孩,大搖大擺的走向接待區。
年輕男人骨架十分削瘦,身上西裝明顯大了許多,遠遠看起來就像小孩穿大人衣服。
至於身旁的女孩則是穿著超短迷你裙,腳下蹬著一雙厚底恨天高,上衣的領口開得極低,令人十分擔心她的胸部隨時要跑出來跟大家說哈啰,臉上的妝容則讓那鈺婕分辨不出她原本的面貌,整體看起來很像一隻孔雀。
「這裡是雷威集團的品牌發表會會場?」男人揚著下巴睥睨的問。
「對,沒錯。」
「發表會開始了吧,把門打開,我要進去。」
「這位先生,請問您有邀請函嗎?」
「邀請函?什麼邀請函,我沒有帶在身上。」輕蔑敷衍。
「可否請問您的尊姓大名,我馬上為您確認。」
男子不耐煩的給了名字,絲毫不敢怠慢的那鈺婕趕緊找出賓客名單來來回回的梭巡著,可瞧了老半天,就是不見眼前這對男女的大名。
「很抱歉,先生,因為名單上沒有您的姓名,顯然您不在受邀行列,很抱歉我不能讓您進入會場。」
「你知不知道他爸爸是誰啊?竟然敢不讓他進去!」依偎在男人身邊的孔雀不滿的說。
小晶前輩有交代,不管遇到什麼難纏的人,只要掌握不斷道歉的秘訣就對了。
「很抱歉。」她九十度的大鞠躬,表現出誠懇的歉意。
孔雀小姐見她很堅持,開始對身旁的男人鼓噪,不斷的藉由詆毀男人的自尊來挑釁那鈺婕,男人覺得面子無光,開始暴躁了起來。
「走開,我特地帶我的朋友來看秀,誰敢不讓我進去?」他蠻橫的推擠她。
小晶前輩說發表會是很時尚優雅的現場,嚴禁不優雅的閑雜人等進入,而眼前這個小姐火辣的打扮實在讓人感覺不到一丁點的優雅,倒是讓她聯想到省道旁檳榔攤里的辣妹。
那鈺婕擋在門口努力的阻止兩人,好幾次都差點被這對男女的粗魯舉動打中,而她的耐心也正在一點一滴的消失。
可惡,這兩人實在太野蠻了!而且說話越來越不客氣,活像是地痞流氓。
「先生,請你自重。」她言詞警告。
男人一火,二話不說就狠狠推了那鈺婕一把。
猝不及防的結果就是她摔得無比凄慘,而入口的祝賀花籃就像是受到骨牌效應,瞬間以驚人的態勢傾倒一片,現場水流滿地、花瓣四散。
看著原本富麗壯觀的會場入口瞬間一片狼籍,她的怒火簡直燒到了最高點。
老爸說過,遇到野蠻的人就要用特別的方式來對付他們。
沒錯,就是這樣!
被徹底激怒的那鈺婕顧不得一切的衝上前去,踢開她的皮鞋,使出她苦學多年的成果,「納命來——」
掃腿、出拳、踵落,然後制伏,行雲流水的一氣呵成,男人被壓制在地上哀嚎,至於孔雀辣妹,除了尖叫還是只有尖叫。
「閉嘴,安靜!」她不耐煩的喝斥。
孔雀辣妹一反潑辣,噤聲縮躲在角落。
正當那鈺婕沾沾自喜時,會場的入口大門被打開了,而她英勇的模樣也被大家看得一清二楚,她掃過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除了驚嚇還有錯愕。
「臭女人,我老爸是雷威的大股東,我一定要讓我老爸開除你!」被制伏的男人漲紅了臉,狂怒的放話。
走出會場的陸承蔚表情凝肅的朝身旁的彭奕如交代了幾句,只見臉色鐵青的彭奕如飛快的朝她跑來。
完了,她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