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來人啊!都死到哪兒去了,我快餓死啦!」方宇自睡夢中醒來,發覺所躺的房中空無一人。
低頭看見自己胸前被白布條包裹的傷,他輕輕轉動雙臂,嗯,似乎好多了!他下意識地摩娑著自己的下巴。看樣子他恐怕昏迷了兩、三天,難怪腹中的米蟲早已耐不住飢餓,正在大聲抗議呢。
民以食為天嘛,要做什麼,等填飽了肚子再說。他簡單地整理了儀容,披上長衫,佩上短劍,坐在桌前倒了杯茶慢慢地喝著。
環顧四周,窗明兒凈,擺設簡單卻不失精緻,看得出來屋主是個相當有品味的人。
不知是誰這麼好心讓出房間給他?還有......他嗅嗅自己,想起身上白凈的布條。昏迷了幾天仍能保持如此清潔,肯定是有人細心地照顧著他。
而最令他感到不解的是,以王翔目前對他的恨意,應該不可能會把他安排在這種屋子裡的,為何....他想了好一會兒,卻始終理不出頭緒。
這時,一個怯怯的聲音自門邊響起,「方宇。」
好熟悉的聲音!
「小桃?!」見到熟人,方宇既驚又喜。
小桃是女兒國王宮中的侍女,也是龍兒最好的朋友。當初他大哥方傲綁架龍兒之際,小桃就跟在他們身邊。之後眾人齊力降伏傳說中的精怪赤虎、碧獅,結下了深厚的情誼。而小桃的情人江寒,正是女兒國的死對頭蘭陵國的國王,也是他們方家兄弟的好友。當他決定留下來時,原就想先右投靠江寒的。
「你怎麼會在這見?」方宇好奇地問,一邊還嘴饞地盯著她手中端著的食物。
小桃將手中的盤子放在桌上,為方宇擺好餐具,甜甜地說﹕「陛下要我來照顧你。你已經昏迷了三天呢。」
聽到小桃提起王翔,又勾起了他所作的美夢。
那溫潤豐厚的唇瓣、纖細誘人的頸項,和若隱若現的酥胸....一切彷彿是真的一般。他嘆了口氣,何時才能如願地一親芳澤?
他思緒一轉,王翔會要小桃來照顧他?那這裡是......「小桃,這是誰的屋子?」方宇急欲得到證實。
「這裡是.....」小桃的態度突然有些忸怩,「是陛下的寢宮啦。」
本來男人是不許出現在禁宮之外的,但這次陛下卻破例放方宇出來,還把他安排在自己的寢宮裡,讓知道消息的侍女都覺得相當驚訝。
果然!方宇不禁有些心喜。以他對王翔的個性和女兒國的了解,是不可能讓男人出現在禁宮之外的。既然他能得到這種「特殊」的待遇,不就表示王翔對他另眼相待嗎?
看著方宇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小桃開始感到疑惑。難道......方宇已經知道女兒國的律法了?
在女兒國中,年滿十八歲的女子都必須在禁宮中選定一名男子舉行大婚儀式,直到碓定懷孕為止,當然女王也不例外。唯一不同的是,被女王選中的男子可以住在女王的寢宮中。
如今女王在選妃之際讓方宇住進來,就表示方宇即將成為王妃,這可是極大的光榮呢,難怪方宇要這麼高興。原來他們中原的男子也喜歡當王妃,看來女兒國和中原也沒什麼不同嘛!想到這裡,小桃也隨著方宇露出了微笑。
方宇心情愉快地吃喝起來,忽然想到當初降獅伏虎時江寒也出了不少力,但因兩國的對立及王翔的堅決反對,使得江寒不得不和小桃分離。不知這些日子以來,情況有沒有什麼變化?
「你的傷好些了沒?」小桃關心地問。
「嗯。」他動動手臂,「好了七、八成了。」
小桃安慰地點點頭,王嬤嬤說的果真沒錯,方宇恢復得很快。這樣一來,陛下就可以放心了。否則每天見到陛下都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真教人擔心。「對了,那你和江寒....」
一提到江寒,小桃的臉色馬上就沉了下來。
「我和他......」她幽怨地說﹕「我只是個小小的宮女,他卻是蘭陵國的國王,就算撇開身分上的差異不談,單是我們兩國間的對立,就永無解決的一天。」說到這裡,小桃已是淚盈於睫,「我和他......不會有結果的。」
方宇聽著小桃的敘說,不安地況默著。都怪他該死的好奇心,才會勾起小桃的傷痛。看到小桃對江寒如此難捨,不難猜測對小桃痴情的江寒是忍受著多大的痛苦了。
他確定女兒國是需要徹底改變了,看看禁宮中那些無用的男人,還有眼前為情所苦的小桃,這究竟是什麼可笑的國家啊!但偏偏......他愛上了這個國家的女王。方宇無奈地搖頭自嘲著,最可笑的大概就是他自己吧。
「好了,不說這個了。」小桃看見方宇突然浮現的憂鬱神色,知道不該將自己的問題加諸在他身上,於是勉強振作起精神,體帖地說﹕「快吃吧,這可是我親自準備的喔!來,試試看這個。」她遞給他一個包子,不忘要求道﹕「等會兒我幫你換藥時,你得告訴我,你為什麼會留下來喔!」
方宇剛吞下的一口包子卡在喉中,支吾含糊地混了過去。
提到這個問題,他就有點嘔。人稱一代浪子的他,向來只有女人被他治得服服帖帖的,哪有他受制於女人的時候?連他自己也沒想到,他也會有被女人綁住的一天,而且還是他自己乖乖送上門的。更可悲的是,這個女人真的「綁」住他了,只不過不是他所想的那種方式。他遺憾地搖搖頭。
這種有損他男性顏面的事,當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就算要讓人知道,也得等到他抱得美人歸才行。
忽然,一個有趣的念頭閃過他的腦海,「小桃,你們女王上哪兒去了?怎麼都不見人影?」他想以王翔的急性子,應該會爭取第一時間對他嚴加拷問才是,這會兒怎麼不見她的人?
「陛下到大殿處理政務去了。」
原來當個女王還這麼忙。
「那好,你去告訴她,就說......」他詭譎地一笑,「沒有她親自幫我換藥,我死都不換。」「啊?!」小桃驚訝的張大了嘴。
********「你活得不耐煩了是嗎?」這是王翔見到方宇后所說的第一句話。
自她懂事以來,從沒見過像他這樣的男人,雖然她也沒見過多少男人。
女兒國的女子在滿十八歲之前是不允許接近任何男子的,因而她們所有有關男人的知識都是由書上得來的,即使身為女王的她也不例外。直到今年她滿十八歲后,才在禁宮中親眼看到真正的男人。
身為女兒國的女王,她從未想過自己會被任何事所影響,更別說是一個男人了。但這個男人卻屢次將她引以為傲的冷靜自持摧毀得一絲不剩。
這讓她感到混亂與不安。在那晚之後,她不知道要如何面對方宇、面對自己,更想不出任何妥善的方法來處置他。
若是將他關人禁宮,以他那種個性,怕不要教壞那些男人,鬧得禁宮大亂。若是將他放回中原,她又不甘心就這樣就算了。
為了這個問題,她已經將自己鎖在藏經閣里三天了,至今仍理不出一絲頭緒。而更令她感到混亂的,卻是心中那翻騰的情緒。
「哪裡,哪裡!在下不敢當。」方宇笑嘻嘻地躺在床上,口裡叼著根不知從哪兒弄來的小草,雙手枕在腦後,蹺起右腳,一派優閑的樣子。
「你到底想怎麼樣?」王翔一手握住腰間的佩劍,杏眼圓睜,柳眉倒豎。她又不是在稱讚他,他這麼開心幹嘛?
看到他這副凡事不在乎的樣子就讓她生氣。她知道他並不記得那晚的事,但這不表示他就沒有錯。她會要他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價的。
他真愛極了她生氣的樣子!
方宇無法將眼光自她身上移開。從她嫣紅的雙頰、晶亮的雙眸中,他可以看出她的心防日漸瓦解。至少她己經不再那麼該死的冷靜,至少她巳經懂得很單純地發洩怒氣,而不是為了所謂的國事。
方宇起身盤腿坐在床邊,沖著她笑道﹕「沒什麼,不遇是要你換藥。」他指指自己的胸前,眼裡閃著戲譫的光芒。他竟敢這麼對她!
「你以為你在跟誰說話?」王翔不自覺地抬起手按著隱隱作痛的額際,咬牙切齒地迸出話來。「當然是女兒國最----偉大的女王陛下羅。」他不但加強了那個「最」字,還順便下床作了個揖。「你!」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對他。無論何時,他總是這副模樣,除了那晚......她無意識地撫上自己的唇瓣,憶起當時的觸感,隨即又很快地搖頭,阻止自己再去想這件事。
看見她臉上在剎那間出現小女兒的嬌態,方宇心中不由得一動。是誰讓她有這種表情的?一股莫名的妒意在他心中升起,他無法想像她在別的男人懷中的模樣。
「我怎麼樣?」他語氣突然強硬起來,還有著莫名的慍怒。
「我說過,你的生死全掌握在我手裡。」她深吸了口氣,壓抑住自己的脾氣,「敢以死來要脅我?你以為我會怕嗎?」「死我是不怕啦。」方宇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就怕你讓我病死了,對你們女兒國的先人不好交代。」他搖晃著食指。她為什麼要對先人交代他的死活?
王翔拍案而起,「你這樣子像是要病死的人嗎?」她氣急敗壞地指著他的胸前,「你的死活什麼時候又跟女兒國扯上關係了?」聖人都會被他活活氣死!「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方宇像是要說故事般,悠哉地拿起茶杯喝了口水,潤了潤喉,才緩慢地繼續說道﹕「當然啦!我大哥帶走龍兒這件事是滿嚴重的,不過你仔細想想,其實這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對不對?」說到這裡,他還很自動地替她點了點頭。
「所以,這筆帳不能跟我算。」反正大哥不在這兒,他怎麼說都沒關係。王翔面無表情,等著看他怎麼自圓其說。
「此外,」他輕咳了一聲,「我和我大哥為你們女兒國除去赤虎、碧獅,還險些丟了性命,算來應該是你們的救「國」恩人,你要是讓我就這樣死了,恐怕你們的先人會因此而背上不義的罪名,連在地下都要蒙羞呢。」
他連這件事也扯了進來?!王翔暗怒。
「還有更重要的一點......」他停下來看著她。
還有?王翔挑起一道眉。
他不理會她鐵青的臉色,猶自興奮地道﹕「因為我大哥和龍兒的關係,我得稱呼龍兒一聲嫂子,那你可就是我的大姨子了。要是我死在你手裡,我大哥一定會遷怒龍兒,龍兒就會過得很痛苦,那你就會萬分內疚......總之,問題大了。」他很肯定地作出結論。
尤其重要的是,你將來會是我的娘子,為了你的終身幸福著想,我當然不能死羅!方宇在心裡補充著。
「哦,那你認為我應該怎麼辦?」王翔擺出笑臉問他。原來這男人不但擅長花言巧語,還是個厚顏無恥之徒。但她也不得不承認,他說的也不無道理。只不過,他的態度實在讓人一肚子火。
方宇倒了杯水遞到她眼前,示意她消消氣。「以我對貴國的功勞來說嘛....首先,應該住在像樣點的地方。」他轉頭觀察了下四周,「這裡算是差強人意啦,我就勉為其難的接受了。至於生活起居的照顧嘛......那就理所當然是由你親自來服侍我才能顯出誠意....」
「啪!話沒說完,一個火辣辣的巴掌就印在他臉上。方宇還來不及反應,王翔又以閃電般的速度使勁揮出第二掌。方宇陡地起身,在王翔摑掌之前,輕鬆地捉住了她的纖纖玉手。
「女人,」方宇的臉上雖然仍帶著笑,但從他緊繃的表情和僵硬的身軀可以看出他明顯壓抑的怒氣,「我警告你別再這麼做,否則你會知道挑戰男人的尊嚴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他咬著牙說完,臉上仍熱辣辣的。
方宇伸舌舔了舔頰內,她的力道還真不小。
王翔被緊握的手腕隱隱作痛,「放手!」她使勁要甩開他,但他就像只蟹似的,緊箝著她不放。「什麼男人的尊嚴?告訴你,在女兒國沒這回事!」她學他咬著牙,「我鄭重警告你,永遠不要挑戰一個女王的尊嚴!」她以他的話來反駁他。「哦,是嗎?」他上前一步,表情充滿威脅。
「沒錯!」雖然嘴上不認輸,但她仍被他懾人的氣勢逼得不由自主地退後。此刻她直接的反應就是想用另一手拔劍護衛自己的安全。「想都別想。」察覺到她的意圖,方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扯下她腰際的佩劍,轉瞬間,她的雙手岠被他反轉到身後,緊緊地握住。「你到底想幹什麼?」她掙扎著,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到恐懼。
她長得並不嬌小,但方宇的身形卻整個蓋過她,彷彿她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孩。
她長年習武征戰,力量並不弱,但方宇竟只用一隻手就讓她動彈不得。他的力量是她所不熟悉,也無法理解的。
首次,她覺得無法掌控任何事,包括她的情緒。這讓她感到極度的不安,甚至恐懼。「你在害怕嗎?」方宇一張俊臉逼近她,從她微顫的身子和驚恐的眼神中察覺她的怯意,這倒是令他相當意外。「該不是怕我吧?」他有趣地挑起一道濃眉。沒想到這個潑辣的女人也有害怕的時候。
王翔抬起臉直視著他的眼,立刻武裝起自己,小臉上寫滿了倔強。
「我會怕你?」她嗤之以鼻,「我王翔向來天不怕地不怕。」語氣之堅定,幾乎連她自己都要相信了。「我想也是。」方宇出乎意料地鬆開她,連他自己都有些意外。
或許他是不忍看到她的害怕吧!
王翔飛快的逃離他,對於他奇異的言行充滿警戒。
方宇不由得笑了出來,她這反應,真像只受了驚嚇的野貓。只不過這隻漂亮的小野貓對他是構不成什麼傷害的。
「先來幫我換藥吧,我可不想流血而死。」他指著自己胸前,剛才的一陣拉扯讓傷口又裂開了。嘖!這個刁蠻的女人。
王翔猛一低頭,才發現他胸前已經染紅了一片。看他臉上仍然悠哉的表情,不禁有些驚愕。方宇坐回床前,自顧自的脫下長衫,拿出放在床邊的傷葯,看向仍在錯愕中的她,沒好氣地道﹕「發什麼呆,還不快過來幫忙!」「哦!」看見他滲血的傷口,王翔一時心軟,不由自主地應了聲,溫順地走上前去。
解開他胸前染血的白布,隨著裸露程度的增加,她的心搏也逐漸加快,完全將剛才的激烈爭執拋到腦後。
「抬起你的手。」她故作鎮定,面色凝重地命令著。由於他的身材太過魁捂,每拿下一圈布條,就必須帖近他的胸前與他肌膚相親。她已經非常謹慎了,但仍無法避免這必要的碰觸,而他男性的氣味混雜著鮮血,令她覺得有些暈眩和噁心o
她並不喜歡看到血,即使在戰爭中,她也會盡量避免流血。
「不喜歡看到血嗎?」像是看穿她的想法似的,他在她頭上問著,語氣中隱隱透著溫柔。
她蒼白著臉抬頭看他,正想反擊以維護自己的尊嚴,卻被他眼中明顯的柔情震懾住了。這是她第二次看到他這種眼神。霎時,一股暖流緩緩地自她心中流過。
從小到大,她都是高高在上、必須承擔所有責任的女兒國女王。在她很小的時候,母親就因病去世,照顧她和龍兒的只有身為御醫的王嬤嬤。雖然王嬤嬤和她們親如母女,但她的責任感和女王的身分卻讓她始終無法像龍兒一樣隨性、撤嬌。
不知有多少次,她希望能拋棄女王的身分,體會一下真正的親情,或是放肆地表達內心的情感,今天在方宇的眼裡,她才第一次覺得自己是個需要關愛、照顧的女人。
方宇輕輕撫上她略顯蒼白的頰,拉下她放在他腰際的手,輕聲說道﹕「還是我自己來吧。」語畢便接過她手中的布條,設法將它自身上扯下。
她實在不了解他。
看著他忙亂地和糾結的布條奮戰,王翔心中充滿了迷惘。自兩人見面以來,場面始終是火爆且充滿敵意的。而他玩世不恭、嘻皮笑臉的態度更使她認定他是個懦弱無能、毫無責任感的男人。但....事情似乎不是她所想像的那樣。
他大哥方傲受傷時,他拚死相救,被陳仙仙的鐵鞭所傷時,他連一聲都不哼﹔還有不時對她露出的關懷和柔情......他究竟是個怎麼樣的男人?「該死的布條!」
聽見他的咒罵,她不禁覺得有些好笑,這麼一個魁梧的男人,卻拿一堆布條沒辦法,還說什麼男人的尊嚴。「拿來。」她故作嚴肅地接過手,替他解開身上其餘的布條,動作無比地輕柔。
她站起身,將放置在窗邊的水盆取來,沾濕巾帕,為他細細洗凈傷口,接著將傷葯沾在指尖輕輕為他敷上。由於藥性強烈,她還細心地在傷處吹氣,替他減輕疼痛。老天!方宇硬生生地倒抽了口氣。灼熱的傷口、細嫩的小手,再加上她輕柔的吹彿,他快被逼瘋了!這女人,難道她不知道她這麼做,會對男人造成什麼樣的影響嗎?
「我弄痛你了嗎?」王翔充滿歉意地問。
「沒......沒有,你做得很好。」聲音卻有著明顯的粗嘎和痛苦。
他是會痛,但痛的不是傷口。方宇翻了翻白眼,在心中回答。
早知道就不要自討苦吃!他低聲詛咒,強忍著情慾,不想嚇壞了她。雖然她外表嬌艷,但從她青澀的表現看來,顯然她並沒有見過多少男人。
想不到一代浪子也會有今天。他苦澀地自嘲著。
「你打算把我怎麼辦?」當王翔把乾淨的布條纏好之後,方宇問著。
「問我?我還沒問你留下來到底有什麼企圖呢!」她嬌斥一句,沒發覺兩人間的氣氛是少有的平和。到現在為止,她仍想不透方宇究竟為什麼不跟他大哥一道回中原去。
方宇聳聳肩,「沒什麼,只是還不想回去罷了。」反正說了她也不會相信,還是直接採取行動比較快。
算了!王翔暗自嘆了口氣。看他那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她早知道從他口裡問不出半句真話的。反正現在的他也無法造成什麼危害,就隨他吧。
她站起身背對著他,以一貫平靜的語氣道﹕「你是個麻煩。」
麻煩?!方宇危險地瞇起雙眼。他只聽過女人以愛慕的語氣說他是浪子、情聖、冤家......還沒聽過有人嫌他麻煩!
王翔停了一會兒,繼續說道﹕「在我還沒想到怎麼處置你之前,你給我安分地待在這兒。」「那怎麼行!」方宇怪叫起來。「這豈不是要活活憋死我!」
「怎麼不行!」王翔倏地回身瞪視著他,好不容易平靜的情緒又被他激起。「你以為你是來幹什麼的?做客?別太得寸進尺。」「開什麼玩笑!要我窩在這幾尺大的鬼地方,你不如殺了我吧!」
「什麼叫幾尺大的鬼地方?!」這兒是她的寢宮,女兒國最富麗堂皇的地方,他竟稱它為「鬼地方」?!
「本來就是。」方宇悠哉地躺回床上,「既沒有好花美酒,又沒有美女隨侍在側,這不叫鬼地方叫什麼?」他頓了頓,涎著臉笑道﹕「不過.....」「不過什麼?」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一定不懷好意。
「如果你在這裡伺侯我的話,我『或許』可以勉強忍受。」他對她伸出一手,示意她過來。王翔臉色大變。
「你去死吧!」她怒斥一聲,隨即拂袖而去。
方宇在房中朗聲大笑,久久不息。
「看來你恢復得挺快的嘛!」一名女子旁若無人地走進寢宮,妖聲妖氣地對方宇說著。一抬頭,方宇就認出了她。陳仙仙!那個使毒鞭的女人!
「有事嗎?陳侍衛長。」他不太想搭理她。這種女人能避就避,省得惹禍上身。「沒什麼,只不過......」她雙眼盯著他纏著白布條的胸膛猛瞧,像極了看中獵物的惡狼。「有話快說,有屁快放!」他被盯得火了。
跟這種女人不必講什麼君子風度,她不配!
「怎麼這麼說話嘛,我可是來向你賠罪的呢!」陳仙仙面不改色地回答,還對他露出妖冶的微笑。「不敢!我很累,想休息了。」方宇強忍下即將爆發的怒氣,寒著臉示意她離開。「不好意思,那我就不打擾了。」陳仙仙笑著慢步離開。方宇,你神氣不了多欠的!望著她離去的背影,方宇心中有一股不祥的預感。這個叫陳仙仙的不知在打什麼主意?他可得小心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