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遲於芠辦公室內異常安靜,冷風徐徐朝她吹襲過來。

她清楚的了解,坐在對面悶不吭聲的蕭憶瑟即將瀕臨無法忍受的界線,正大力吸著室內混濁的空氣。

蕭憶瑟沒事不會出現在這裡,真的有事也只有那件她不願服從的事情--相親。

「說吧!」她直言,雖已了解她的動機,不過為了讓門外倚門偷聽的觀眾趕緊回工作崗位,她得先開口。

聞言,蕭憶瑟露齒一笑,好不開心,因為她快憋不住了。

「晚上,介紹另一個不錯的男人給你。」她神秘兮兮地說著。

「不用了!你自己留著用。」遲於芠毫不猶豫的直接拒絕。

「於芠……你不為自己著想,也得為我想吧!」蕭憶瑟說著不禁又哽咽了起來,一副飽受委屈樣。

老天!又來了……遲於芠以筆桿敲著額頭,暗叫不妙。

等會兒她絕對又會哭得梨花帶淚。

遲於芠告訴自己要狠下心無視於蕭憶瑟的眼淚,要不她絕對會沒完沒了,今天工作若趕不完,明天便無法準時去見金主總裁。

「這是你自找的,要不是被你陷害,我才不會……」

「於芠……」蕭憶瑟一改眼淚攻勢,竟撒起嬌來,聲音相當溫柔。

聽這聲音就知道沒什麼好事?經驗告訴遲於芠,不能上當。

「做什麼?」她自然的以超冷淡口吻問。

「你就委屈點,先找個男的嫁了,等我結了婚,你們再離婚不就行了。」蕭憶瑟想結婚想昏了頭,竟提出這麼離譜的建議。

「小姐!你當我是什麼?」遲於芠抑不住上升的怒氣,忿然的喊著。

「當你是我的好姐姐,既然你是好姐姐,就得為我這個妹妹著想!」她說得一副理所當然樣。「唷!」她無奈地冷笑一聲,反問:「你就有為我想?」

「怎麼沒有?!」蕭憶瑟急忙呼道,向她解釋:「我幫你介紹那麼多好男人,是你自己連看都不看……」

「是喔!」她無力的用力晃著頭。那是找麻煩,不是幫忙!

蕭憶瑟誤解了她搖頭之意,不滿又委屈的表示:「如果你不相信我的眼光,對他們有異議,你自己去找一個嘛!」

「我……」重點不是這個,而是她還不想嫁。不過她懶得再說了。

「你看,沒話說了吧!」

「對……」不想辯論什麼,遲於芠乾脆閉上嘴。

縱使她說破了嘴,解釋了一堆理由,蕭憶瑟還是弄不清狀況。

「於芠,你要知道,你就是沒人要,只好靠相親,很多人都這樣,沒什麼好丟臉的,只要能嫁出去就好,像你這樣三番兩次偷跑才不應該。」她苦口婆心的說著,還邊搖頭晃腦。

「嗯。」她點頭。

「我幫你物色的人都在水準之上,你儘管放心。」她拍著胸脯保證。

「嗯。」

「今天晚上,一樣在那個飯店。」

「嗯。」

「你一定要來喔!」

「嗯……」

「你不要只是嗯嗯啊啊的回答,認真一點啦!」

「喔!」她改語。

「遲於芠……」蕭憶瑟不悅的大叫。

「喔……」她累了,朝著月曆感嘆。

何時才能脫離最大娛樂--相親的行列呢?她真的累了。

*****

精明的遲於芠利用觀光人群的掩護,躲入廁所,喬裝了一番,再度逃離可能成為最大娛樂的恐怖地。

不同上回,她換穿上紅色肩袖有抽繩設計的背心,與寬筒低腰牛仔褲,腳底下更踩著炫目螢光球鞋,而神奇手提包這下也成了個休閑背包。

心虛的遲於芠步出廁所前,特意觀察了一下門外的動靜,確定沒蕭憶瑟人馬,她才放心走出來。

「還好沒人。」她撫著胸,頓時安心不少。

遲於芠一襲青春洋溢的時髦打扮,還是引來不少人的注視,尤其是胸前的亮片繡花讓她更搶眼,和剛換下的那嚴肅呆板套裝相較下,此時的她顯得年輕朝氣多了。

正當她邁開步伐大搖大擺走向門口時,立即看見蕭憶瑟等人將門口給圍堵住,心頭狠狠怔了一下。

「這……被捉到還得了。」她連忙旋過身,背對大門,眼見出口就在眼前,卻無法靠近,只能無措的喃喃自語:「唉,怎麼出去呢……怎麼過去呢?」

思考了一會兒,她只有妥協的繞道而行。「從後門走好了。」她從背包中掏出另一遮掩法寶。

突地,十數位上了年紀的觀光客紛至沓來,行動不靈活的他們隊伍拖得特長。

「就這麼辦!」

這群零零散散的老人家們,對她來說,可是個有利的掩護。

想及此,遲於芠不住的佩服自己的慧黠,「真是太聰明了。」

「對不起……借過,借過……」頭戴起漁夫帽的她穿梭在人群中,不時刻意壓低帽檐遮蓋。

「請借過,謝謝、謝謝……」

行徑和小偷沒兩樣的她,不一會便被眾人孤立,霎時,被包圍成了個小圓圈,其中最受人注意的焦點便是站立在中心的她。

「怎麼……」發現異狀的遲於芠嚇得手腳冰冷,面對眾人以鄙視的眼光盯著自己瞧時,她的呼吸不受控制的愈來愈快,心跳也持續加速中。

遲疑片刻,她才回過神,「不行,這樣會被發現。」隨後又低垂著頭跑入人群里。

但是遲於芠的靠近,反而驚得其他人頻頻退後,不明白狀況的她則不放棄的繼續接近人群。

「啊……痛……」

一直沒抬高頭的她,兩眼只緊盯雙腳下的地板往前移動,或是回視後方是否有人追上來,絲毫沒注意到正前方的狀況,果然不慎的撞上了「東西」。

她痛得抱著頭頂,直喊著:「什麼東西呀?痛死人了……」

「人!」前方的「東西」竟回應她的話。

「對不起……」這時,遲於芠才發覺自己撞的是人,急忙向對方道歉。

她頭才抬高,靈動的隻眼被眼前這人給嚇得瞬間瞠大,粉嫩小臉的笑容也頓時僵住,嘴巴更呈0狀,不由自主的慢慢擴大,身子更如大理石般沉重堅硬,無法移動。

是……那個混血男人……怎麼會……

她的腦子混亂了,盯著眼前男人,一時說不出話來。

看她一副受到驚嚇的模樣,唐欥不由得笑開了嘴。

他記得這名女子,那晚的「電梯女郎」,想不到還能再見到她。

「妳在躲人?」

唐欥歡喜的打量著遲於芠。他喜歡她今天的裝扮,完全將她的率直個性表現出來,還帶著無拘無束的自在感。

他原本緊繃的情緒壓力,隨著她的輕鬆模樣而放鬆了下來。

然內心煞是慌亂的遲於芠,吞了吞口水,平復氣息后,才緩緩的吐出話:「對……不……是……是我……沒……沒有。」

中文雖不怎麼靈光的唐欥,還不至於聽不懂她的話,不過她的語無倫次,著實讓他摸不著邊。

「不好意思,你可以再說一次嗎?」他請求道。

呼吸雖調整好了,但是內心的激動卻還沒平復下來,現在又出現口齒不清的狀況,讓遲於芠發糗的直接說道:「沒有,再見。」

語畢,她便轉頭快步的走人,留下還沒弄清情況而傻楞的唐欥,呆望著她離去的身影。

待他回過神時,已再次錯失詢問的機會。

懊惱的他緊握拳頭,期待下一次見面。

第一次見面叫有幸,第二次叫巧遇,第三次就得靠緣分了。

「該不會還有第三次吧!」遲於芠更劇烈的搖頭,「不、不、不,沒有的事,不可能的。」

「我剛看錯人了,對,對、對,看錯人了,不是他……」遲於芠自我安慰了起來。

「啊……」她忽地大叫,一臉懊惱,「我剛才竟然還跟他說再見……」

再見,再次相見!

*****

另一端,站在大門口找不著女主角的蕭憶瑟,恭敬的向男主角與他的親朋好友們鞠著躬道歉。

好不容易安撫了對方,又送走了他們,蕭憶瑟這才鬆了口氣。

然而被她刻意壓抑下的脾氣,也隨著對方的離開,而控制不住的上揚。

「遲於芠,算你厲害,這次又讓你逃了。」她怒不可遏的朝天空大吼,怨恨傾巢而出,又咬牙切齒的撂下狠話:「下次再讓你溜走,我蕭憶瑟的名字就讓你倒過來寫,你遲於芠也等著讓我脫皮。」

「可是……瑟,你名字倒著寫還真難寫耶!」向姷凝忽然說道,她是蕭憶瑟最近培訓的眼線新秀,暫時隨側在旁。

站在身旁的其中一人拉拉她衣袖,細聲制止著:「小聲點,當然是難寫她才敢說嘛!」

「喔……」看著氣呼呼的蕭憶瑟,她明白的點著頭。

*****

唐欥站於高處觀察兩邊對立狀況,一方眾多人馬顯得氣憤難平,口不擇言地怒罵著,而另一方卻已遁逃無蹤。

他認得其中的兩個人,正是那日追捕那電梯女郎的男人。

相對於那兩個男人及他們同夥的氣怒急躁,電梯女郎則顯得泰然自若。

這奇特的景象不禁令唐欥對她更是好奇。

她為什麼要躲他們?他們是什麼關係?

*****

「於芠,妳要接DCN的案子?!」蕭憶瑟兩眼睜得特大,沖入遲於芠辦公室,驚訝得大叫。

「哇塞……是那個國際大公司DCN耶!」她雙眼望著天,手交握在胸前,不停搖著頭,徑自的說:「真棒,接到他們的案子后,從此以後就不愁穿、不愁吃了,老天真是待你不薄,什麼好事都給你遇上了。」

聞言,遲於芠緩緩抬起頭,瞄了她一眼,淡淡說道:「好像什麼事都瞞不過你喔!」

「是呀!你到現在才知道我的厲害。」蕭憶瑟驕傲的抬高下巴,語帶警告的說:「不過,等你發了,千萬不要忘了我,我一直那麼幫你,你絕對不可以忘記我,知道嗎?」

「哼……」遲於芠冷笑了一聲,丟開手中的筆,「連面都還沒見到,現在說這些太早了。」

「放心,我直覺那會是屬於你的,你知道的,我的直覺一向很准。」

遲於芠沒回話,卻投了個「是嗎?」的懷疑眼神給她。

「哎呀……」蕭憶瑟心虛的揮動兩手,笑說:「不管怎樣,我相信他還是會看在小凝面子上的……」

遲於芠兩眼往上一弔,努努嘴,搖著頭,「如果是那樣……那就算了。」

「怎麼能算了,應該更要把握住才對。」蕭憶瑟猛地趴向桌面,抓住她的肩使勁的搖晃著,試圖叫醒她,口氣更激動的大叫:「你不能輕易的說放棄,這是難得的翻身機會,你不能自私的只想到自己,外頭那些人也非常需要……」

說著,她便指向玻璃窗外的一干好同事們,各個倚在窗前觀看著她們倆的一言一行。

蕭憶瑟突來的憤慨舉動與窗外同事們嚴厲的眼光,嚇得遲於芠只有點頭的份,不甘願的回道:「好……好……我會儘力的。」

「這才對,才乖……」聽到她肯定的回答,蕭憶瑟才鬆開手,「好吧……說,昨晚你又躲去哪裡了?」

遲於芠呼吸還來不及調整回來,蕭憶瑟便語氣尖銳的向她質問。

她是怎麼了?吃錯藥了呀!

眼前的蕭憶瑟不同以往,不僅口氣冷淡無情,態度更是極度的粗魯,快到無禮階段了,遲於芠不禁在大熱天里狠狠打了個寒顫。

「快說,昨晚你去哪裡了?」等不到答案,蕭憶瑟邊催促,兩腳邊蹬上她的辦公桌。「你說不說,昨晚躲到哪裡去了?」

既然哭功沒用,現在的她只好使出最後手段--強硬加脅迫。

「哪兒也沒去。」遲於芠慌得回道。

蕭憶瑟的小臉忽然貼近她的臉,兩人鼻尖頂著鼻尖,她長長的睫毛邊眨動,還邊刷動遲於芠的。

「你還是不說……」她眼露凶光逼供,拿起她的水杯作勢往她桌面的文件淋下,威脅道:「你不說,就……別怪我無情……」

「喂……好……你說什麼都好,不要弄濕資料。」

這果然是高招,遲於芠拼了老命保護起桌上文件,連忙答應。

「你說的是真的?」她仍不相信地問著,水杯還握在手中。

「是……是……下次我一定到。」遲於芠一副「卒子」樣直點頭,又伸手扶住蕭憶瑟手上的杯子,小心翼翼的看著,生怕一個不小心,連日來的心血將毀在她的手上。

「好,就晚上八點,老地方。」蕭憶瑟仔細說著,語畢,作勢放下水杯。

「這麼快呀!」遲於芠不假思索的說出,沒了威嚇便沒警覺心。

所謂禍從口出,蕭憶瑟倏地又抓緊水杯,兩眼睜得大大的,兩道眉挑動著,不滿意的恐嚇道:「你敢不來……」

雙眼盯著水杯在她纖細小手上晃呀晃的,驚得遲於芠心臟頓時漏跳一拍。

「好好好……」她猛力的點頭答應,就怕有個萬一。

蕭憶瑟滿意的放下水杯,拍拍她的臉,漾起甜甜笑容,「晚上見,不見不散!」之後身子一扭,輕盈地跳下桌。

「啊--」遲於芠忍不住大叫,怒氣沖沖地瞪向還不知情的蕭憶瑟。

「幹嘛……叫那麼大聲?」她拉動受到驚嚇的耳朵,撇過眼看見桌面上的一攤水,才知道自己闖禍了,緊張的解釋:「呃……我剛才應該不是故意的,你有看到的啊!嗯……就這樣……對不起,我不是……」

「蕭憶瑟!」遲於芠咬牙切齒的喊著她的名字,一雙燃上油的火眸直盯著她。

「呵……呵……」蕭憶瑟也打起迷糊仗來,邊摸著鼻子,邊退身離開,「我先定了,晚上見。」

「蕭憶瑟!」

瞬間,整個辦公室回蕩著遲於芠充滿怨慰的怒吼聲。

*****

今晚,遲於芠又從地下室的餐廳逃了出來,這次不如前兩回順利了,不僅車鑰匙被扣留,連手提包也被迫收去當抵押品。

急忙中,她再次躲入電梯內,同樣的只有服務生與一位男士。

「小姐,請問到幾樓。」服務生親切有禮地詢問。

「十二樓。」她慌張的兩手緊握,一臉驚恐。

聰明的她早就訂了間套房,知道蕭憶瑟今天的戒備更加森嚴,縱使她有奇門遁甲之術也走不出去,暫時就窩在飯店一晚。

叮……

電梯在一樓停了下來。

大廳上布滿了蕭憶瑟的線民,分散各角落,而狗腿二人組正朝她乘坐的電梯走過來。

一見他們緩緩定來,遲於芠身體欺著牆面,朝服務生請求的喊道:「拜託,不要讓他們進來!」

「呃……」服務生顯得相當為難。

「先生,算我拜託你,請不要讓他們進來。」她再度要求,不願狼狽的被活捉回去。

「小姐,我不能這樣。」

「拜託……」她虛弱無力,面容漸失血色,十分惶恐。

唐欥再也抑不住莫名的心疼,一步向前,拉過遲於芠,將她抵在牆角。

「啊……」他突來舉動,嚇得遲於芠大叫,這時她才看清楚又是那位混血男人,於是懦懦的說:「是你……你要做什麼?」

「幫你。」說著,唐欥以身軀擋在她與那兩個男人間,輕執起她下巴,欲低頭親吻她。

受到驚嚇的遲於芠側過頭去,雙手抵在唐欥的胸前,阻止他再靠近;但他仍以熱唇貼上她的臉頰,在柔嫩的肌膚上摩挲著,要她放鬆下來。

縱使遲於芠有多麼不願意,也只能緊閉雙唇,看著他俊美的臉在眼前慢慢變大,卻不敢出聲。

他右手反手抓住她雙手,緊握置於她頭頂,左手放在她的纖細腰際。

唐欥將唇滑向她耳際,落下綿綿密密的吻,以唇瓣輕咬她耳垂。

敏感的她,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遲於芠只覺眼前一片蒙眬,任由唐欥的嘴唇在臉上滑動,倏地以唇封住她紅潤的雙唇。

唇與唇的接觸,讓想抵抗的她使不出力來,全身力量宛若被他吸走了一般,讓她手腳無法出力。

遲於芠不禁閉上限睛,微啟唇,不再拒絕。

服務生則尷尬地看著親熱的兩人,以至於忘了招呼進門的狗腿二人組。

眼前火辣辣、香艷又刺激的表演,讓狗腿二人組其一忍不住細聲說:「我們好像又破壞人家了。」

「是啊!」另一人亦低聲點頭回應。

「先生,對不起,請問到幾樓?」服務生終於恢復了過來,連忙問道。

「就七樓好了。」

狗腿二人組不時以眼角餘光打量著身後正親熱著的男女,擔心錯失精采鏡頭。

唐欥的吻愈來愈霸道,使力的封住遲於芠的嘴,狡猾的舌頭在她嘴裡不住轉動,加重的索取她的溫柔。

無法呼吸的遲於芠發出苦悶的呻吟,身子禁不住的癱軟下來,只剩緊圈在他肩上的雙手支撐。

明白她的不適,唐欥離開她的唇,又以強健身軀將她抵在牆面,改以舌尖挑逗,溫柔的舔著她右耳,再慢慢的滑向頸部。

這親密舉動惹得遲於芠不住的扭動身子,在她扭動的同時,也連帶的挑起唐欥下體的慾望,更緊靠住她。

唐欥再度以舌尖推開遲於芠的唇瓣,右手沿著她細膩的大腿肌膚,慢慢的向上移動,覆上她的尖挺。

直到狗腿二人組離開,唐欥與遲於芠兩人仍親吻著。

遲於芠的甜美令唐欥不捨得離開,更失去那向來令自己引以為傲的自制力,隱隱有種不安定的訊號,急切的傳至大腦,卻又無法自抑的深陷進她的柔嫩。

叮……

樓梯停在十二樓。

「小姐,十二樓到了。」服務生說道。

忙碌的兩人根本聽不見他的聲音。

「小姐,十二樓到了。」他又說了一遍。

沒人有空理他。

電梯就如故障般的停在十二樓,獃獃的停了五分鐘之久,服務生乖乖的等著粘在一塊的兩人分開。

然而一直枯等下去也不是辦法,服務生只好讓電梯繼續往上走,來到二十二樓--唐欥的房間。

現在他們應該需要私密的空間。

「唐先生,二十二樓到了。」

兩人依舊不為所動,盡情的親吻對方。

又等了五分鐘,服務生實在忍不住了,只好拍打唐欥的肩,「唐先生,二十二樓到了。」

唉!電梯總不能就這樣為兩人停擺下來。

這時,唐欥才回過神。

「好!」

他又給了遲於芠一個輕吻,隨後便拉著她步出電梯。

「走吧!」

醉了的遲於芠得到解放后,大大地吸了口氣,傻傻的讓他牽著走。

*****

完全呈現獃滯狀態的遲於芠,跟著唐欥的腳步走進他住處。

佔地七十六坪的大房間,有著挑高七米的寬敞客廳,角落擺置了一架大型平台鋼琴,另有設計別緻的餐廳,典雅饒富風情的書房,三十坪大的主卧室,與十坪的簡易廚房,更有著高級衛浴設備與按摩浴缸的浴室,還有放著跑步機和重量訓練機的小型健身房。

三面落地窗外,還有個小花園,百花正盛開著。

寬闊景觀窗讓室內採光更明亮,又位居高樓,環境十分寧靜,窗外不僅能俯覽市區的街景,還可眺望遠處景色,整個房間只能用豪華來形容。

終於清醒的遲於芠看著眼前一切,不由自主的瞪大眼,楞楞的問:「這裡是哪裡?」

「我住這裡。」唐欥邊回答邊脫下西裝外套。

看見他脫下西裝,又解下領帶,遲於芠眼睛愈睜愈大,心裡也愈來愈緊張,呼吸更不順暢了。

「我……我要走了……」她不安的慌張了起來,急促的說。

見她臉蛋通紅,唐欥忍不住低下頭,朝她臉頰偷了個吻,笑謔道:「你不感謝我一下再走嗎?」

感謝?思及剛才的吻,遲於芠的臉上立即刷上一層緋紅,她垂下頭,語音含糊的低聲說:「喔……謝謝!」

「就這樣?」唐欥揚高眉,露出詭譎笑容,戲謔問道。

「不然呢?」她不明白的問。

莫非他是要……遲於芠腦子不禁胡亂想著。

唐欥伸手輕捏她的鼻,笑言:「喝杯咖啡再走。」

「好。」遲於芠竟爽快的答應了。

她的回答,讓唐欥的心臟連跳了兩下,心情從未像此時那麼愉悅。

其實會答應,是遲於芠已找到逃離的方法。

她觀察到廚房位於客廳左方,她可以趁他進廚房背對自己時偷跑。

逃跑、偷溜、躲避,似乎成了她的代名詞,她比任何人還清楚該怎麼逃,何時可逃。

「你這邊坐,等我一下。」唐欥果然進入廚房,忙著煮起咖啡來,一邊問:「你在躲誰啊?」

遲於芠也退身到門口邊,悄悄打開門鎖,小心翼翼地回著他的話:「沒有啦!一群喜歡惡作劇的朋友。」

「你好像很怕遇到他們。」唐欥煮咖啡的同時,不忘好奇的繼續問。

「還好。」她打開門,急忙往門外跑出去,連門也不關了。

「真的是這樣嗎?」他笑說。「他們為什麼只針對你?他們看來比較像要債的,不像是朋友。你是不是欠他們錢?」

唐欥還不知道自己正在對空氣說話。

「怎麼,你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好,我就不問。」

半晌。

「咖啡煮好了。」

走出廚房的唐欥看客廳空無一人,隨即往寢室、廁所和書房找去,還是沒半個人影,最後才發現大門開著。

「呵、呵……」唐欥自嘲的大笑,沒想到她竟然溜走了。這麼一來,下回要見到她,不知何年何月了,他不禁有些苦惱。

「我得先知道她的名字……」他拿起電話欲詢問飯店服務人員,正要撥號,忽然想到--自己該怎麼問?又該怎麼形容她?說她的長相、穿著還是遭遇呢?

唐欥非常明白沒人會聽懂他的形容,明白他所指何人。

了解沒人能幫上忙的他,只有懊喪的敲著頭,冀望下回能再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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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相親惹的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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