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單單一個上午的門診就已經掛到九十四號了。

自從竇維在Single雜誌露臉后,他的門診量立即暴增,其中至少有三分之一是與整型無關的。

「醫生,這是我女兒的相片,她剛從護校畢業,脾氣很好喔。」

「醫生,我是來替我的孫女問看看,你喜不喜歡很會做家事的女生?」

甚至還有更誇張的,直接自我推薦。

「醫生,自從在雜誌上看到你的相片,我就對你一見鍾情,我願意全心全意為你付出;來,把我這張臉拿去吧,整容成你喜歡的樣子。」

這些人都還好推掉,只要竇維板起臉孔,嚴肅地咳幾聲說:「我不喜歡女生啦。」大約有半數以上是用這個方法解決。

剩下那些不死心的,譬如「我會想辦法讓你愛上我的」、「我不在乎也無所謂.誰讓我已經愛上了你」、「愛情力量很偉大的,只要你給我機會」。

竇維只好咳得更大聲:「唉,我最近在做愛滋病的檢查。」

不過兩三天的光景,很快地又恢復到原先的正常門診量,竇維心中的大石總算落了下來!診所內的護士們也鬆了口氣。因為病人一多,整個診所像是大戰來臨似的。

老實說,竇維也不是那種喜歡整天與診所為伍的醫生,他認為生命就該用在值得的地方;當初醫學院的同學對於成績優異的他居然會選擇外科都感到相當不解。

到後來見他不但能一面照料到整形外科的事業,一面又能自在地享受人生,才漸漸了解他的想法。

其中感觸最深的莫過於他的好友張信傑。

儘管婦產科的工作再忙,張信傑每個月總會抽出一些時間和竇維吃飯,藉機擺脫未婚妻的控制,順便聊聊近況、吐吐苦水。看見竇維充實的生活,有時候不免也覺得嫉妒。

「喂,最近去了哪裡?怎麼曬得一身黑?」張信傑皺起眉頭。「該不會是剛從哪個度假島回來吧?」

「賓果!我上個月去了趟帛琉。」

「我就知道。上個月接生了將近一百五十個小孩,你卻在帛琉納涼!」張信傑牙痒痒地說:「我看我乾脆改行算了!」

「喂喂,不要說髒話!你可是未來大醫院的院長候選人、將來醫界的棟樑,我哪能跟你比喔。」

「那……我跟你換好了。」

竇維嘲笑他:「就算我同意,但恐怕有一票子的人反對。譬如,你的准岳父大人同意嗎?你可是他一手栽培的未來接班人啊!再說他女兒愛的又不是我,我也沒你帥,嘴巴更沒你甜,追女人的速度又不比你快,當然,帶女人上床的速度就更沒得比了。」

「得了!少糗我了!一個銅板鼓不響,郎有情也要妹有意啊,現在我才是逼不得已,被人緊緊地纏住了。」張信傑突然變得一本正經,「倒是你上回約好要和我去吃印度萊,卻突然放我鴿子是怎麼回事?你說過事後會向我解釋的。」

「沒什麼,只是幫朋友一個忙。」

「哪個朋友?」

「你不認識的。我只是忽然想起和她有約,所以不』得不……」

「她還是他?」張信傑感覺到竇維的神情和平日不太一樣。

「喂,你問那麼多幹嘛?只不過取消一頓飯,就被你當人犯拷問,你過去爽過那麼多次約,我可沒說過什麼。」

張信傑理直氣壯地說:「我可是有十足理由的。你呢?」

「泡馬子都可以是十足理由了,我的當然也可以。」

張信傑突然猛拍丁下桌子,讓竇維昨了一跳。張信傑得意洋洋地指著他的鼻子說:「是女的,對吧?我絕對不會猜錯。我說竇維兄,你就從實招了吧,究竟是怎麼回事?」

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蟲,不過,你只說對了一半。」

眼見瞞不過好友,又怕他繼續啰嗦下去,竇維只好把自己和謝沛晴相遇的經過,以及那晚同學會情形大致說了一遍。

「你沒聽說過助人為快樂之本嗎?更何況是我欠她的。」他說。

「嗯嗯……不太對喔,你的個性不是那種熱心助人的生命線義工,以前要你把筆記本借我Copy一下,你都不肯!」張信傑雙眼閃閃發亮盯著他,興緻勃勃地說:「你該不會是對人家……一見鍾情吧!?」

「一見你的大頭情啦!我怎麼可能?她根本就不是我喜歡的那一型,有機會你見到就知道了。」

「不然是怎麼回事?你若不是對她有意思……」

竇維擱下碗筷。

「有些事情實在很難說明原因,信傑,你有沒有看過被人拋棄在路邊的小狗?明明已經餓壞、累壞,但當陌生人拿食物接近時,還是會先吠個幾聲,才再聞看食物。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就有這種感覺,明明已經處在絕境,卻仍然不失傲氣。

「她像小狗?不懂,不懂你在說什麼!」

「我不是說她像小狗,你聽到哪裡去了,專心一點。我是說她讓我想起小時候養過的一隻狗,那是我在大雨中拾得的,它窩在小巷子里的廢棄紙盒邊,要不是我剛好掉了東西,不然根本看不到它毛茸茸的小小身體。當我一靠近它,它就站起來,睜大圓滾滾的眼睛瞪著我,望著我頭頂上黑色雨傘亂吠,我想它是嚇壞了,以為雨傘是大怪物。」

回憶起往事,竇維的嘴角淺淺微笑著,雖然記憶有些遙遠,但那種感覺卻彷彿不曾離開過。

他繼續說著:「我花了好大的工夫才取得它的信任,當它跳進我懷裡,居然馬上閉起眼睡著了。你知道那種被信賴的感覺,就好像全世界只有我能幫助它,非我莫屬。」

張信傑搖頭嘆氣:「完了、完了,又有一個自由人要陷入愛情的深淵裡。」

「喂,別亂講,跟你說了不是那回事!」

「一個男人,一個女人,還能有哪回事?不過就是愛情,還有可能是友情嗎?別騙人了。不過這樣也好,有點事能讓你煩一煩,老是看你悠哉悠哉的,實在讓我心裡很不平衡。」

瞧張信傑說得好像真的有那麼一回事似的,竇維抿嘴說:「你很啰嗦耶。都跟你說了,我和她根本沒有關係,說不定以後根本不會再見面了。」

「不會見面才有鬼呢。」張信傑自信滿滿地說:「等再過一個星期,我們聚餐的時候,你可別告訴我,你們剛剛上了床。」

「拜託!」竇維做了一個很誇張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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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濟不景氣,失業率再創新高……」

電視機里傳出的報導又讓她嘆了口氣。雜誌社的預算緊縮,委託外包的case越來越少,這幾天謝沛晴試著與好幾家雜誌社聯絡,統統被打了回票。

再這樣下去,她可要喝西北風了。

望著所剩無幾的存摺發愁。仔細搜索背包、抽屜,還有房間的任何一個角落,將零散各地的銅板全找出來,數一數,也不過兩百多元,只要幾餐飯,很快就會花光了。

想到吃飯,謝沛晴忽然想起竇維。他上回送她的衣服還整齊地擱在牆角邊的紙袋裡,原本以為他應該很快就會來找她,但都過了三、四天,她並沒有任何竇維的消息。

他那時所說的約會大概只是一時興起,隨口說說的吧,實在不應該當真。想想,乾脆把那套衣服隨便便宜賣給馬莉蓮算了,說不定還能換個幾千塊。

謝沛晴伸手將紙袋拿過來,看見裡面的衣服,想起當天的情景。好奇怪,她心中竟有點不舍。

是怎麼了?又到了渴望愛情的循環期了嗎?

她敲敲自己的腦袋,叮嚀著:可千萬別亂幻想,現在是非常時期,只能想賺錢的事,不能想花錢的事。

謝沛晴嘆了口氣,將衣服放回紙袋,正準備站起身到廚房找吃的,卻聽見玻璃窗傳來奇怪的聲音,像是被小石子打中似。

謝沛晴的手才剛剛碰觸到窗戶,就聽見有人在樓下喊她的名字。

「謝、沛、晴……」

啊?怎麼可能?不會吧?

推開窗探出頭,她看見康裕峻站在對街,笑著對她揮手,手中還捧著一束鮮花。

她的心劇烈地跳著。「什麼事?」

「一起吃個飯吧,我有話跟你說!」

康裕峻的笑甜得像棉花糖,讓人無法抗拒,那一瞬間,謝沛晴彷彿回到十七、八歲青春少女時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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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過了晚上七點,當他們走進「天堂酒吧」時,裡頭幾乎已座無虛席。等了十分鐘之後,侍者替他們找到一個兩人座的位子,就在走道扶欄附近,一大串七彩珠簾旁邊。

「這家酒吧挺有意思的,很有異鄉情調。」康裕峻說。

「你沒來過或聽說過這裡嗎?這裡的壁紙與布景總是隨老闆的心情改變。有時候你會以為自己進到一個超大型的水族館,有時卻好像置身在『英倫情人』場景的沙漠中。」

「聽起來很好玩。」

侍者送上菜單。

為了省錢,謝沛晴只點了菜單里最便宜的三明治,剛剛好超過最低消費金額。康裕峻吃驚地看著她。「不吃個主餐嗎?」

「我不太餓。」她搖搖手。

「你們女生老是這樣,吃得像螞蟻一樣少。其實是怕胖對吧?」康裕峻笑著說:「我可不行,一餐沒有肉,全身就好像是失去了力量。」

最後,他點了一客五分熟的沙朗牛排和一杯紅酒。

光是看到菜名,謝沛晴的胃就緊緊地抽痛了下,口中的唾液也已經開始發酵作用。啊,真希望自己也能狠狠地咬一口!當然,她並沒有把飢餓的感覺表現出來,而是極力壓抑著,且始終保持和善的笑容。她可不想在康裕峻面前破壞形象,尤其是在如此浪漫的氣氛下。

舞台上的鋼琴手正彈著Autumnleave,一首屬於秋天的曲子。優雅的琴音如流水般流暢地滑過,謝沛晴注意到今晚到「天堂酒吧」來的情侶特別多,一張張沉醉在愛情中的小臉,正隨著浪漫的音樂擺動著。

她和康裕峻反而顯得有點不搭調。

不過那不是重點,重要的是他有話要對她說,這也是謝沛晴選擇到「天堂酒吧」用餐的原因,希望利用這裡的神奇力量,製造奇迹。

侍者先送來他的紅酒,康裕峻將酒杯放在鼻邊,聞著,然後輕嘗了一小口,含在嘴裡。只見他深深地吸了口氣,才將口.中的紅酒香入喉嚨。

謝沛晴一直看著他,那種只有在電影或日劇里才會出現的品酒動作,康裕峻一點也不做作,反而很熟練,顯然是個品酒高手。

「怎麼樣?味道還好嗎?」

只見他緊蹙著眉、搖著頭,放下酒杯。

「還好,有點澀,味道並不醇。」他邊說邊將酒杯推至一邊,像是沒有再嘗一口的打算。

她羨慕地看著他。「老實說,我從來沒有喝過,也不知道那是什麼樣的味道,甜還是酸?但光看你品酒的動作,就讓人羨慕。」

「哦?這樣啊。」他只是淡淡一笑,沒有繼續說話。

兩人面對面坐著,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康裕峻始終保持一定的距離,而謝沛晴也矜持地保持沉默,有問才有答,氣氛變得有些尷尬。直到牛排和三明治全都上了桌,他們才開始進一步的對話。

「我剛剛出現好像把你嚇了一跳。」

「對啊,從來設想過你會在那裡出現,所以很吃驚。對了,你怎麼知道我的住處?」她問。

「那天你匆匆離開同學會,臨走前我問了馬莉蓬,原本想打電話給你,不過好像一直打不通。」

「嗯,電話故障不能用了。」因為沒有繳電話費,電話早已暫停使用,謝沛晴不好意思直說。「為什麼要找我呢?」

康裕峻沒有直接回答,只是反問她說:「你和你男朋友常到這裡來嗎?感覺很不錯,很有情調。」

「嗯,還好,偶爾啦,也不是常常。我有時候晚上都還得工作,所以也不是天天見面。」

「你和你男朋友的感情……好不好!」康裕峻放下刀叉。「我知道這樣問可能很冒昧,但是……」

謝沛晴的心緊繃著,劇烈地跳動。他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呢?有那麼一瞬間,謝沛晴以為康裕峻對她有好感,所以才會這樣問,一時乏間,她滿臉通紅,說話開始結巴。

「其實我和他……該怎麼說呢,情況有點複雜,所以我……」

他拍著自己的頭,自嘲說:「我問的是什麼怪問題啊,瞧我把你弄得如此緊張。彆扭心,我絕對沒有追問你私生活的意思。哎,其實根本沒什麼好問的,我真傻,從那晚的情形看來,就應該知道你們的感情很好,當然這也是我來找你的原因。」

「嗯?」她完全沒聽懂他的話。

康裕峻接著又補上這句:「愛蓮娜的生日Party,我希望你和你男朋友都能來參加。」

這時候謝沛晴才知道自己完全會錯了意,康裕峻是為了愛蓮娜而來,根本不是為了她;為了掩飾臉上強烈的失落,她連忙低下頭,抓起三明治塞進嘴裡。

「這個……我不知道……」

他衝動地抓住了她的手,認真地看著她。

「請你們一定要來,愛蓮娜已經跟我吵了好幾天,她說如果我不能說服寞醫生參加她的生日宴會,她就再也不想見到我了!」

「她怎麼可以這樣!你是她男朋友不是嗎?為什麼她還會想找別的男人?」謝沛晴吃驚地放下三明治。

康裕峻狼狽尷尬地苦笑。「她總是這樣,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從來也不會顧慮別人。」

「所以你就儘可能的成全她嗎?萬一竇維也喜歡上她怎麼辦?你也要成全嗎?」

一想到他如此委曲求全地配合愛蓮娜,即使犧牲自己也無所謂,謝沛晴難過得眼眶濕濕的。

「不,我知道竇醫生不會愛上她的,因為他愛酌是你,不是嗎?正因為如此,我希望你們能來,讓愛蓮娜死了這個心。」他說。

讓愛蓮娜死心?喔,謝沛晴可不敢保證,她一點把握也沒有,但卻不敢對康裕峻說。

像愛蓮娜那樣漂亮的女人,有幾個男人抵擋得住呢?更何況她和竇維一點關係也沒有,她哪能用愛情的理由綁住他呢?

她拚命搖頭拒絕:「我不認為這是一個好主意。」

康裕峻可憐兮兮地看著她。

「我真的無計可施了。謝沛晴,看在我們曾經同學一場,你難道不能幫我這個忙嗎?」

他這樣低聲下氣求她,看在謝沛晴眼裡好心痛。她多麼想告訴他:不要再在意那個根本就不愛你的女人,眼前的這個人才是真正喜歡你的。可是她沒有勇氣說出口;自卑讓她懦弱,深怕自己的表白會造成他的困擾,最後連朋友都做不成。

「你真的那麼愛她嗎?其實……你可以找到更適合你的對象,你的條件那麼好,很容易吸引女孩子的注意。」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飲。」

唉!如果有個男人也能這樣對我,那該多好啊。謝沛晴心想。看著康裕峻認真嚴肅的表情,她就算想拒絕也說不出口。

謝沛晴別過臉,將眼光落在窗外遠遠的地方。舞台上的鋼琴聲換了另一首聽起很憂鬱的慢板曲子,溫溫吞吞、慵慵懶懶,讓她一點精神也沒有。

儘管桌上的食物香味誘人,然而她卻一點食慾也沒有。

真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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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深夜她打了通電話給馬莉蓮。

「你說我該怎麼辦?」

「白痴!這是一個多好的機會啊,老天待你真好!」

相對馬莉蓮在電話另端的大聲嚷嚷,謝沛晴的態度顯得平和多了。

「你在說什麼呀?我可。是快煩死了,答應不是,不答應也不是,所以才打電話向你求救。」

「有什麼好煩的?事情簡直是完美到了極點!愛蓮娜喜歡竇維,就讓給她啊,反正他和你一點關係也沒有,又不是你真正的男朋友;等愛蓮娜和康裕峻分手了,然後你就可以正大光明把康裕峻接收過來,順理成章變成他女朋友。哇!多好的兩全其美辦法!」

啊?她完全沒想過還有這樣的可能性。

可是……這樣未免太卑鄙了,一點也不光明正大,不是她喜歡的作風。謝沛晴搖搖頭說:「拜託!真虧你想得出這樣的點子,太小人了,可惜我做不到,因為那不是我做事的方式。」

「都什麼時候了,還在矜持什麼?再不好好把握這次機會,你這輩子就別想和康裕峻有結果。」

「那可是趁人之危耶!」

馬莉蓮大笑:「哈哈!才虧你說得出這種話。如果愛蓮娜真的不愛康裕峻,又怎能強求呢?再說讓康裕峻擺脫驕縱的愛蓮娜,不也是功德一件?」

「什麼呀!」

「喂喂!你腦袋瓜放聰明一點行不行?說你真是固執到了家,真是的!死腦筋,一點也不懂得變通,也不多為自己想一想,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愛蓮娜把康裕峻拋棄了,你正好可以安慰他受創的心靈,這時候的他最脆弱了,你就可以輕輕鬆鬆讓他愛上你啊!」

瞧馬莉蓮說得頭頭是道,彷彿就要成真似的,但她一點反駁的話都說不出口。要說她笨,還是固執呢?對於這個突如其來的機會,謝沛晴並不敢抱太大的期望,甚至有些手足無措。

「事情沒有你講的那樣容易。可以看得出來,康裕峻很愛愛蓮娜,用情之深,簡直讓人羨慕;哪一天我要是能遇見這麼一個這樣對我的男人,我一定會緊緊將他抓住,絕不會放過他。」

「瞧你又在說什麼傻話,告訴過你幾百次了,沒有這樣的男人。愛情對男人來說,只不過是一段過程,這條路行不通就換另一條,反正可以到達目的地就好。」

謝沛晴嘆了口氣。「原本是想打電話問你,我該怎麼做才好,沒想到越問我越糊塗了。」

「事情簡單得要命,只是你自己把它複雜化了。想愛就去愛呀,根本不需要管結果會怎樣、未來會如何,因為當你愛上那個人時,所有的顧慮都會變得不再重要。懂了沒?」

「想愛就去愛?真的有那麼簡單嗎?」

馬莉蓮反問:「真的又有那麼困難嗎?你不也偷偷喜歡康裕峻好多年,現在不過是把感情真正釋放出來。」

她微微一笑。「馬莉蓮,你怎麼變得這麼會說話啊?真是的,連我都被你說得心動了,好像只要我去做就一定會成功似的;坦白說,就算我真的對康裕峻表白,說不定他會嚇得躲得遠遠的。」

「沒試你怎麼會知道?搞不好你的表白讓他茅塞頓開,讓他知道真愛在哪裡。」

謝沛晴被馬莉蓮說動了。沒有嘗試,機會等於零;只要嘗試;機會就大於一步,用數學的例子來比較,事情好像真的變得簡單多了。

「馬莉蓮,你老實說,你覺得我還有機會嗎?」

「小姐,機會是人創造的。」

她笑了。「瞧你說話的口吻,還真像專家呢。」

話筒另端的馬莉蓮也笑了。「哎呀!多談幾次戀愛、多認識幾個男人、多上幾次床,你就會發現自己越來越像個愛情顧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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霉女出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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