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方妍希瞠大一雙黑白分明的晶眸,顫抖著如秋風中落葉般的身子,看著眼前一派閑適安逸而樂於捉弄她、看她出糗的男人。
她表面上不敢聲,但在暗地裡卻不知早已詛咒過他千百次之多。
真是的,又不是雙手殘廢,幹嘛大牌到連洗澡也要人服侍,別人尊稱他一聲太子,他還真以為自己是皇帝了?
方妍希在心底偷偷嘀咕著,看著眼前優閑地站在注滿熱水與泡沫香精的浴缸邊的風司易,她真希望他能大發慈悲,放她一馬。
幫男人洗澡?!她想都沒想過。
冷冽的眼神向她疾射而來,風司易俊俏的臉龐沒有一絲表情。「你?」他討厭對他不敬的稱謂。「還改不過來嗎?」
方妍希趕忙誠惶誠恐地道:「對不起,是我的錯,二太子。」
和風司易相處了三天,她深知他的權威是不容人忽視踐踏的。
但……太子?多奇怪的稱呼啊!
又不是古代,哪裡來的這麼多規矩。
方妍希只敢暗自在心底嘀咕,卻不敢貿然出口詢問,生怕一不小心又惹來暴君的怒氣;她口中的暴君,便是風司易。
「還不過來幫我脫衣服,難道真需要我一個口令一個動作指導妳嗎?妳真的這麼蠢?」風司易站在熱氣瀰漫的浴缸邊,冷眼看著手足無措、身子都快抖散了的方妍希。
方妍希遲遲不動。
「不動?那妳可是一夜致富,能把債勨一次還清了嗎?」他明知不可能,卻還是出口嘲諷她。
「我沒錢。」
這似乎是方妍希遇上風司易之後,最常說的一句話了。
「那妳最好趁我還沒有反悔,強要了妳的身子之前,盡全力的滿足我對妳的要求吧!妳要知道,像我這種十惡不赦的大壞蛋,出爾反爾是很平常的事。」
他……他知道!?方妍希震驚的咬住下唇。
原來方妍希在私底下都稱風司易為大壞蛋,原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卻沒料到他竟然知道。
鼓足勇氣,方妍希伸出顫抖的雙手,緩慢、遲疑地解開了風司易胸前的扣子,並用力扯下襯衫,剎那間,方妍希只能瞪著眼前的胸膛發痴。
好美啊!這是她混沌不的腦子裡,唯一能想到的形容詞。
那分明的肌理線條,過分適中的結實肌肉,閃著古銅色的炫目色澤……
突兀的笑聲打斷了方妍希欣賞的視線,也敲醒她彷如被催眠的腦子,一抬眼她即看見整日擺著一張酷臉到處嚇人的風司易滿含惡意的笑。
那笑聲,好刺耳。
原來,他只有在嘲弄別人的糗態時,才懂得什麼是笑啊!
方妍希悄聲安慰自己別在意人也的嘲笑,誰教她虎落平陽被犬歉,欠他三百萬債款。「喜歡妳所看到的嗎?」風司易又惡意地加上一句。
方妍希的臉蛋更紅了。「下流。」她嘀咕著。
「如果妳同意的話,妳不只可以看個過癮,甚至還能親身體驗。」他不忘最終目的──將她帶上他的床。
「不需要。」方妍希強硬的回絕。
風司易不置一詞的聳聳肩,大方自在的當著方妍希的面褪去下半身的衣物。
「呼……」
方妍希倒吸一口涼氣,快速閉上眼不敢再看。
但那短暫的一眼,風司易頎長的健美體態已盡入她的眼。
咚的入水聲方才響起,風司易捉弄似的聲音已然傳來:
「還不過來擦背。」
他正輕鬆愜意的躺卧在浴缸邊緣,等著方妍希過去服侍。
顫抖地拿起沐浴用的浴棉,方妍希風司易的背後,雙眼不敢斜視,專註地擦拭著風司易的裸背,就怕看見什麼兒童不宜的畫面。
「夠了,換前面。」惡魔說話了。
「前……面……也要嗎?」乍聽風司易的話,方妍希困難的咽了一口口水,不確定地問。
「當然。」風司易理所當然地說:「難道妳洗澡從來不洗前面、草草了事?」
風司易嘲弄的話,激起了方妍希天生的反叛因子,只見她用力將浴棉扔進浴缸中,濺起了一大片的水花,也濺濕了風司易的臉龐,激起了他排山倒海的濤天怒意。
「我不洗了,要洗你自己洗吧!」猶不知即將到來的災禍,方妍希大吼著,蜷縮著身子躲在浴室的角落。
風司易回過頭,狂射出殘忍噬血眸光的雙眼直視縮在角落的女人,「反抗我?」
突然一個起身的動作,風司易不顧裸露,赤身裸體的由浴缸中站起身來,邁開的腳步,直走到方妍希的眼前才站定。
「沒人教妳規矩嗎?還是妳真是天生蠢材、朽木不可雕,你啊你的一直叫!誰給妳膽子在我面前一而再、再而亖的造次!」
「我……」
方妍希讓風司易陰沈的怒氣給嚇呆了,方才興起的反抗之心早已不復存在,此刻面對風司易,她吞吞吐吐、連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全不似平時的辯才無礙、伶牙俐齒。
「抬起妳的臉來,目光對著我,不許閃避。」風司易天生王者的氣勢顯露無遺,他雙手抱胸交叉在前,冷冽的聲音一字一句敲進方妍希的心坎,讓她驚跳的心不得不靜。
方妍希有那麼一刻的遲疑與否決,但僅僅只是一會兒的時間,她還是選擇依照風司易的命令而行。
她抬高頭,直視風司易寒冷與怒意交織的眼。
「很好!」
風司易伸出右掌,用力捏緊了方妍希精巧細緻的下巴,只一眨眼的時間,方妍希原本白皙的膚色迅速染上一層紅。
「只要妳乖乖聽話,服從我的指示,妳的日子不會太難熬,知道嗎?相反的,如果妳不夠聰明,妄想耍小手段,反抗我的權威,妳該深信妳會有很多苦頭可以吃!」
「是,我知道了,二太子。」命運捉弄人,讓她不得不低頭。雖然她滿心不願,但沒敢表現出來。
風司易的脾氣太難測,她招架不住。
「下去吧!我洗澡的好興緻全讓妳破壞光了,這裡不需要妳的服侍了。」
伸手隨意一揮,風司易遣退方妍希,懶得再看她一眼,任她無聲無息走出視線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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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妍希一離開風司易的視線,便一路默然不語的直奔飯店內僕從、保鏢的臨時住房。
一路上她強忍住盈滿眼眶中已幾近泛濫成災的沃水,直到進入房間、關上房門,確定不會有人聽見、看見之後,她才敢讓自己撲倒在床上痛哭出聲。
她驕傲的自尊不容她在人前出糗,她有今天這般的受辱遭遇又該怨誰呢?
死亡的父親?地下錢莊的吸血鬼?還是冷酷毫無人心青的風司易?亦或是自己?
回憶一幕幕無情、快速浮掠過腦海的往事,方妍希將一顆受創而傷痕纍纍的心擰得死緊,愈想愈心傷,愈哭愈大聲。
怨老天爺捉弄人吧!現實教她不得不低頭。
哭得疲累至極方妍希漸漸的沈入夢鄉,愈睡愈沈……
她壓根兒忘了,晚上七點鐘是風司易的晚餐時刻,而她該去服侍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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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陣急促的敲門聲,伴隨著高昻的男性呼叫聲,由遠而近、由小而大的響起,漸漸地傳入方妍希因為久睡而昏沈的腦子裡,敲醒了她沈睡的慾望。
她猛然由床鋪上翻身而起,下意識地抬手看錶,不看還好,一看之下差點昏倒。
七點半了。
唉!糟了。風司易曾三申五令警告過她的話猶在耳邊回蕩,怎麼才一下子,她就忘記了呢?
那個自以為是的自大狂最討厭別人不服從命令和遲到了。
才一會兒的遲疑,房間外又傳來叫喚聲和拍門聲。
「方妍希,妳到底在不在啊!請回答一聲。」來敲門的是小四,風司易身邊的跟班。
「我在、我在,你稍等一下好嗎?」隨意整理一下睡皺了的衣服,方妍希趕忙奔下床打開房門。
「妳怎麼還在這裡蘑菇瞎耗,二太子等妳伺候用餐,等得都火冒三丈了。」小四邊說,邊用手拉了方妍希的手轉頭就走。
方妍希步伐小,哪跟得上小四的腳步,她等於是讓小四拖著跑的。
這會兒只怕向來喜怒無常的二太子早已渾身冒火,準備痛宰她了。
雖然她和風司易相處的時間不過短短三天,但她卻已經摸清楚風司易的脾氣。
只要有哪個瞎了眼的倒霉鬼辦事不力惹惱了他,那就是自尋死路。
周遭的畜牲全都會遭殃了,人更不例外。
遷怒,是他最擅長的本事。
跟隨小四的腳步進入總統套房附設的餐廳里,方妍希不敢抬頭看向風司易所的方向,膽小、怕事的站在小四身後不敢輕舉妄動。
「二太子,屬下將方妍希帶來了,您還有什麼吩咐嗎?」小四必恭必敬的等待主子的回答。
「沒你的事了,下去吧!」風司易一如平常的面無表情,薄唇輕抿,看不出來他的情緒波動。
小四恭敬且沉默的領命而去,獨留下方妍希心驚肉跳的面對眼前不可知的命運和可怕的惡魔──風司易。
他,比鬼魂還更令她害怕。
「二太子,對不起,我不故意……」方妍希想開口解釋遲來的原因,但她話才說到一半,就讓風司易的手勢給打住了。
「別說了,過來伺候我用餐吧!」
風司易一如平常,冷聲冷調的開口。黑眸里漾著方妍希不能理解的光彩,直視眼前的纖細佳人。
「是,二太子。」
乍聽風司易的話,方妍希呆愣了半晌才回過神來。她不敢相信他會如此輕易就原諒她的失職,畢竟他總是處心積慮想找她的碴。
不敢細想,她輕移步伐站立在風司易的右側,沉默無聲且快快地為他夾菜。
方妍希表面上裝作若無其事,其實心裡的恐懼幾乎快讓她昏倒死去。
她不敢相信平時發脾氣有如呼吸那般自然、順暢的男人,對於她今日所犯的過錯會連一句責備的話都沒有說出口,且那冷冽的眼神也沒有出現,這才真是怪了。
愈想心裡愈發毛,她布菜的右手也愈抖愈厲害,冷不防地風司易的一聲冷哼,嚇得方妍希將手中的筷子摔落在他的眼前,菜汁濺了他一身。
啪的一聲,風司易用力拍下手中的筷子,用力捉住方妍希顫抖的縴手,毫不憐香惜玉的緊捏著。
「既然不是心甘情願的來服侍我那就地說,別在我面前耍花樣,我不吃這一套。」說完,風司易用力一推,放開了方妍希的手腕。方妍希來不及防備,背部硬生生、結結實實的撞上後面的櫥櫃,震得櫥櫃內的精繪瓷盤、陳年好酒搖搖欲墜。
她無力的跌坐在地毯上,紅了雙眼,但令她難受的是背部蔓延開來的痛。
方妍希的額際冒出了砹的冷汗,但她不敢叫聲痛,就怕又惹來風司易更狂熾的怒火。
「不說話?妳是啞了嗎?」居高臨下睥睨瘦小的方妍希,風司易顯顯的看出了她的異狀、痛苦和她額豆大的冷汗,但他冷血無情的不加以理會。
伸手扶著櫥櫃的邊緣,方妍希顧不得背後傳來的痛,緩緩的站起來,低垂仍暈眩的頭。
「二太子,對不起,全是我的錯,下次我會改進,絕不再犯。」
用力捏緊方妍希尖細的下巴,風司易心找碴,「沒人教妳說話時得看著對方嗎?」
「我……」
好痛!方妍希強抑住幾欲奪眶的淚,忍住痛,不敢再回話,生怕一個不小心,又惹惱了正處暴怒中的猛獅。
用力揮開方妍希被他捏緊的下顎,風司易雙手交抱胸前,怒眸緊盯方妍希。
「收起妳過多的眼淚,那對我不管用。」
「是,二太子。」用力眨眨眼睫,逼回水氣,方妍希在心中暗自告訴自己,千萬記得別讓自己在魔的面前落淚,千萬別有那麼一天,他不會憐惜妳,他只會冷血的嘲設妳。
惡魔是無血無淚的,所以他能很殘忍的要求別人並同時失去應有的人性。
「讓人來撤掉晚餐,我氣都氣飽,不吃了。」風司易說罷,轉身走出餐廳,進入書房裡。
「是,二太子。」強忍背部的疼痛,方妍希柔順的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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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裡風司易正專心低頭看著公文,那沈靜的模樣完全人看不出前一刻他才大發雷霆差點嚇死一個弱女子。
一陣輕微的門把旋轉聲傳來,方妍希小心翼翼的端進一杯茶。
「二太子,您的茶。」
按照風司易的習慣,飯後總是要喝一杯茶。
「放著吧!」風司易埋首公文中,連頭也沒有抬的對她說。
咬著下唇,方妍希輕手輕腳的放下茶杯,沉默地退站在書房的一隅,背部的創痛使得她必須硬撐,才不致使自己跌坐在地。
風司易沒開口讓她離開,她便得二十四小時寸步不離的跟著他,聽候他的使喚、滿足他的需要,這是他霸道的命令。
許久之後,當風司易得空由公文中抬起頭來時,對著方妍希所說的第一句話,卻讓她驚訝得差一點忘了要呼吸。
「收拾一下隨身的物品,我們後天起程回伊斯王國。」仍是一貫的命令口氣,他並不顧慮任何人的感受。
「我不去。」忘了前一刻慘痛的教訓,方妍希的反叛因子又使她出口反駁。
她曾經由小四、小五和一些保鏢的閑談之中得知,風司易是來自一個不對外開放的國家,而他的身分是屬於高不可攀的皇室貴族。
她總是單純的以為,當風司易要回伊斯王國的那一天來臨時,也是她獲自由的日子。
但是她作夢也沒有想到,他竟然要她和他一起回伊斯王國,一個她連聽也沒有聽說過的國家。
如果她和他一起回去,那是不是也表示說,她永遠也沒有離開他的那一天了嗎?
難道上天真註定她一輩子得受制於他?
愈想愈恐懼,愈想心愈慌,方妍希禁不住內心的衝動,顧不得反抗風司易的下場,她只要一想到從今以後都得過著毫無尊嚴、猶如草芥的生活,任人呼來喝去,她失去的勇氣就全又湧現了。
「我不去,我不去伊斯王國,不去伊斯王國!」
「我要妳去妳就得去,這是我的命令,明白嗎?」風司易不知何時已經移步站定在方妍希面前,冷漠地看著她的抗拒。
「放過我好嗎?我……求求你放過我,好嗎?」硬的不行,來軟的。
「不可能,妳別妄想使兵政策就能打動我的心。」他用右掌覆住自己的心窩,「這裡是鐵做的,明白了嗎?」
想了二十年、盼了二十年、苦了二十年,好不容易他才得到可以親自復仇的機會,他又怎麼可能因為對手的幾句話而動搖鋼鐵般的意志呢?
「我不去。」心中的反抗因子又在作怪了,方妍希鐵弓決定為自己的未來反對到底。
風司易的怒火漸升,被方妍希的桀驁不馴激得紅了。看著眼前時而懇求、時而大吼大叫的小女人,他實在管不住自己的脾氣,伸出右手使勁掐住她細得彷佛一掐就會斷的脖子。
「一而再再而三的反抗我,妳以為我有多少耐心能任妳挑弄,嗯?」他右手的力道逐漸加重。
「呃……」
方妍希難受得漲紅了臉,但那一雙黑白分明的明眸仍是不願服輸,用力地瞪著眼前殘暴冷血的男人。
她……快不能呼吸了……
「想和我斗,妳還生嫩得很!」
他的手勁更強了……他存心要置她於死地。
方妍希有神的明眸逐漸緊閉,身軀漸漸鬆軟,意識逐漸渙散,她感覺自己就快自風司易的掌控中解脫了。
風司易深吸口氣,鬆開手上的箝制,低下頭封住方妍希的紅唇,將氧氣一口一口送進她口中,送進她缺氧的肺部里。
方妍希感覺意識又慢慢集中起來,悲哀的發覺她竟然連自己的死活都不能自主。
而他,竟霸道地連她死活都要出手干預。
「記住我的話,方妍希。」
伸出一根食指抬高她青紫斑斑的下顎,方妍希的慘狀盡入風司易的眼底,而這一切令他滿意極了。
「我沒要妳死,妳不準死,我沒讓妳活,妳就一定得死,明白了嗎?」
「咳咳……我明白了,二太子。」總是學不會記取教訓呵!為何傻得讓他有機會一再出手傷她。
方妍希,妳真的好傻好傻啊!
伸出手指摩挲著方妍希的紅唇,風司易貪婪的眼光留戀不去,他仍記得她那柔軟紅唇的滋味。
「二太子……」察覺了風司易的異狀,疑問的話還來不及說出口,方妍希的紅唇便再度讓風司易奪取了去。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俯低,強佔她的紅艷唇瓣,狂暴無情的在她脆弱的柔嫩上肆虐,使勁的吸吮,狂遲的咬囓,讓她的唇瓣又麻又痛又辣。
方妍希在無力也無心抗拒之下開啟了雙唇,讓他的唇和舌得以長驅直入,直搗她口中的性感舌尖,遍嘗她口中的每滴芳香蜜汁。
她的抗拒和不安,全讓風司易的吻給化解無蹤了,推拒的手掌在不知不覺中,也由原先的棲息地──胸膛,漸漸攀升上風司易的脖頸處,手臂將它深深的圍繞,修長的十指則無助的穿梭在他濃密的黑髮中。
在兩人的激情唇齒糾纏間,毫無愛人經驗和調情經驗的方妍希,逐漸的在風司易的灼烈熱吻之下卸下了心防,一點一滴讓心有不軌的他進駐……
喉嚨深處不可抑制的發出淡淡的、性感的呻吟聲……方妍希不知如何反應,只得陷入得更深。
一道刺耳、嘲設的笑聲忽然划進她的耳膜,也喚醒她沈溺的理智,她心驚的抬起頭、張開眼,卻看見風司易對她露出嘲弄的笑,那抹笑飽含濃厚的勝利意味。
「是誰說過抵死也絕不上我的床,嗯?」
風司易的唇角又慢慢的揚起,帶著惡意的笑斜睨著方妍希。那笑容好刺眼,那笑聲好刺耳、好刺耳……
方妍希無措的收回掛在風司易脖子上的雙臂,挺腰站直自己的身軀,心中羞愧不已。早該知道,他只是蓄意羞辱,存心看她出糗,並不包含真心和情意,為何自己還是傻傻地逐漸敞開心防,一點一滴慢慢陷溺,快要不可自拔。
「從之以後,妳……」用指尖挑起方妍希的下巴,如鷹般的銳利眼眸直射向她,風司易殘忍的說:「改在床上服侍我的需要,明白嗎?」
不想費力掩飾要她的慾望,風司易乾脆的下令。
如果在這一場由復仇而起的慾望遊戲中註定會有人痛卅,那個人該是理虧的方妍希,而不是有理的自己,他又何必為了胯下的慾望苦苦隱忍,受盡痛楚。風司易忿忿地想。
「我不明白。」方妍希不明白造化弄人,天理何在!難道命中注定她真是當人情婦的命?咬著下匚,方妍希搖頭,努力忍住盈眶熱淚,細聲的回答。
她曾發誓絕不在他的面前落淚,她已經去太多了,不想連這最後一丁點的防守也丟棄。
「妳不需要明白,只要服從我的命令。」
如同前幾次,風司易按鈴喚來貼身護衛左立頎,要他將眼前帶淚的方妍希從他眼前弄走。
他討厭看她桀驁不馴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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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上一回方妍希由風司易的書房中被帶離的那一天,已經又過了兩天。
而明天一大早,就是他們一行人飛離台灣,返抵伊斯王國的日子。
這二天來,方妍希用不吃不喝來抗議風司易的霸道手段。她不知道她絕食的消息有沒有傳進他的耳里,還是他有所聽聞,卻仍顯得不在乎。
方妍希坐卧在房間里,虛弱的身體使她的神志陷入半清醒、半昏迷的狀態。
這二天來,風司易由於回伊斯王國的日期到來,所以本來就忙碌的行程更緊湊了。除了昨天清早他們有照過面之外,其餘的時間,方妍希都是獨自一個人待在房間里的。
飄忽的思緒在神遊,忽然一個有力的踹門聲驚醒了她的昏沈。
脆弱的門板禁不住有力的腿勁,才二下門便應聲而開,走進門的人有一雙銳利的黑眸,唇際習慣性的揚著一抹放的邪肆笑意──是風司易。
才二個大步,風司易已靠近方妍希的床畔。他低頭俯視她因為絕食而顯得瘦削、蒼白的臉蛋。
他細細梭巡,沒有一絲遺漏。
「真的寧願死也不上我的床?」風司易嘲弄的問。
方妍希呆愣了一會兒才回神。「如果你強迫我,我會馬上死給你看。」餓得四肢無力,她的威脅顯得沒有說服力。
風司易不在意的傾頭低笑,迷人的嗓音低低地傳進方妍希紛亂的心。
「妳真的以為我會在乎妳的死活嗎?」對於一個他恨之入骨的人,他不該心軟。
「想用絕食來反抗我的命令,妳是最不自量力的一個。」
「你別想得到我的心甘情願,那一天永遠也不會來的。」
「那妳就更不能尋死尋活的鬧情緒了,不是嗎?否則我怎麼期待那一天的到來。」
他竟然無情的將她的絕食抗議比喻為鬧情緒?這實在太過分了。
方妍希氣得嘟起嘴,不看風司易那張令人憎惡的臉。
「不說話?」一個邪惡念頭在他心中奔騰,「沒關係,反正我們接下來要做的事比說話更重要。」
「你……別……」宋完的話消失在風司易的嘴裡,方妍希的唇讓他奪取了去。
懲罰的吻輾轉摩挲著彼此的唇,方妍希在口中嘗到了淡淡的血腥味,明白自己的唇瓣讓心存惡念的他咬破了。
雙唇很痛,但心更痛。
方妍希怨恨自己的無能為力,明知他來意不善卻不能反抗,只能教他吃得死死的,任他糟蹋。
放棄抗拒的意念,方妍希停止掙扎,彷如恐魚一般的直躺在床上,任憑風司易在她身上為所欲為,不加以阻止。
如果真註定她無法從他的身下逃開,那麼早與晚,也就不是那麼重要了。
風司易沈溺在凌虐她的快感之中,直到一直在胸口搥打、推拒的壓力消失了,他才察覺方妍希早放棄抵抗,認命的直躺在他身下。
低聲詛咒,風司易翻身離開方妍希軟玉溫香的滑潤胴體,懊惱的用雙手爬梳過黑髮。
吻她只是為了懲罰她的不馴,如果他也沈溺其中那就太不應該了。
「如果妳以為耍手段來消極的抵抗我,就能達到遏阻我的目的,那妳就大錯特錯了,方妍希,我風司易要妳臣服的決心是無堅不摧的,不信的話咱們拭目以待。」不願承認落敗,風司易先聲奪人。
方妍希看著風司易信誓旦旦的表情,心中疑問重重。
「為什麼處心積慮想毀了我,我們有什麼深仇大恨嗎?」
她不會看錯的,風司易眼中閃爍的是濃厚的恨意,雖然它快速得一閃而逝,不過她的確看見了。
風司易露齒而笑,「我怎麼會想毀了妳呢?我不是說過嗎?我要妳。」要妳不如死!他在心中補上一句。
方妍希不信,想反駁卻沒有真憑實據。
「放棄妳無聊的絕食行動,那不會對我造成任何威脅,明天一大早,我們照常起程回伊斯王國,明白嗎?」
「明白。」
縱然萬般不願,方妍希還是不得不暫時妥協。
風司易得到回答,不言不語的轉頭而去,卻在踏出門口時又回過頭。
「妳問我為什麼處心積慮想毀了妳,其實這是有原因的,妳不妨在未來的日子裡耐心期待,也許哪天我心情好了,會想要告訴妳原因也不一定。」
留下這一段模稜兩可的話,風司易一如來時的風暴般,也不管方妍希有何反應,頭也不回的走了。
方妍希聽到風司易最後的這一席話,呆愣在房裡不知如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