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這次是第幾次了？」看到特助送上來的報紙，簡煌燿的眉心重重的打了個死結，懊惱自己對這件事的無能為力。
「大大小小加起來，應該是第五次了。」他也很驚訝啊！雖說大部分流出去的資料都是開發中未完成的半成品。但光是那些零星資料，就足夠讓一個毫無頭緒的公司研發出超乎水準的東西。
「看來我們的保全做得仍不夠嚴密。」柯洛里的品質已堪稱是保全界之最，再不行，他也不知道要上那兒找更好的保全了。
「跟保全沒有關係。」一道不該出現在此的女音自門外響起，推開黑檀木配上藝術玻璃的辦公室大門，入內的倩影令在座兩位高層幹部傻眼。
「芸小妹，這麼早你來公司幹麼？」韋應天率先問道。
反正他和簡家三兄妹也夠熟了，不怕被一旁的上司嫌多嘴。
「來給你們看一些好玩的東西。」將手上一堆資料甩在桌上，她翻出一部分文件，並指著一疊印滿程式碼和設計程式的紙說。「這是那天外流出去的檔案，你們看看有沒有哪裡不對勁？」
兩位男士不違使命的上前一探究竟，結果卻令他們險些下巴脫臼。
「全被竄改了。」
「竄改就算了，還加了一大堆有的沒的干擾視聽。偷竊的人要是發現這是毫無用處的假資料，肯定會吐血吐到死。」
「而且對方還是用電腦竊取的。」簡釉芸繼續她的報告。
「駭客？」不會吧？
「一半一半。除了具有高超的駭客技術外，對方應該也在公司內任職。」
「何以見得？」
「第一，這次我們推出的產品資料並沒有在終端主機里留檔，除了研發部門的電腦有零星的階段性資料外，完整資料全都鎖在大哥辦公室里那台個人電腦的主機里，而那電腦里的層層密碼更是足以媲美保險箱。」
「是這麼說沒錯，那對方又是怎麼竊取到這份資料的？」
「我懷疑有人故意放進終端主機里讓他偷的。」
「是研發部的嗎？」唔，看來他有必要過濾一些可能名單。
「不一定，但可能性較小。如果是研發部的人，他是這些資料的創始人，不可能沒發現資料是錯誤的，更何況全部參與研發的人員都知道主機里並沒有留檔。」
「總之有內賊是確定的了，只是不知道在哪個部門。」看了眼桌上的文件，做大哥的有義務了解小妹是怎麼知道這些事的。
「那你又是如何得到這些資料？包括那份被竄改過的文件。」他確定這幾天終端主機里並未發現任何多出來的檔案，可見那個放假資料進去的人在確定對方竊取後，便立刻刪除那個多餘的檔案。
「有個人Mail給我的，而且那個人之前就已經造訪過我們了。」
「Athena？」會做這種事的人，韋應天只想得到此號人物。
「就是她。」恨啊！想她Louvre也是響叮噹的駭客，竟然處處都輸給她。「她還要我向你說聲抱歉，借你私人電腦里的東西竄改是不得已的，還請你暫時不要檢舉竊取資料的公司，她自有她的計畫。」
「她的話倒是提醒了我，記得調閱監視錄影帶，看看最近誰進出過總裁的辦公室。」
「會不會是辛小姐？」記得前幾天她才出現在總裁辦公室的電腦前。
「應該不會吧？她沒理由做這種事。」
「喲！開始懂得維護情人的清白喔！」瞧瞧！之前的大冰塊哪去了？他簡老兄竟然也懂得替嫌疑頗重的心上人辯護耶！
「哪個辛小姐？」她對這位「戰爭女神」充滿好奇，想親眼目睹她的真面目。剛才由韋大哥口中聽來，此人似乎嫌疑重大。
「沒事。」小妹的眼神不太對勁。
「他不說我說。」這等大消息怎麼可以下說！「辛小姐就是對街那間咖啡屋的所有人，你老哥最近常常加班不到八點就閃人，肯定是去對街會情人了。」
「加班不到八點就閃人？」稀奇啊！工作狂也懂得罷工嗎？「可是大哥，既然你那麼早就下班，為什麼不早點回家？害大家以為你又加班到很晚，媽還要陳嫂幫你燉了一大堆補品怕你累垮呢。」
「親愛的韋兄應天公，敢情你最近過得太閑，連我下班後的動向都調查得一清二楚。」回頭記得要增加他的工作量。
「冤枉啊！大人。」快招，免得成堆工作馬上從天而降。「人家也是為你好，怕你禁慾太久會陽萎，所以才會這麼關心您的交友狀況。」
呼！好人難為啊！要不是他這超級特助天天拚老命的幫他做牛做馬，他哪有那美國時間，可以提早下班去會情人、喝咖啡培養感情呀？
「也就是說，這種狀況延續下好一段時日嘍？」微眯起眼，簡釉芸頓時覺得大哥很不夠意思，交了女朋友竟然將他們蒙在鼓裡。「非常好，我現在就去對面探探情形，反正我剛好想喝杯咖啡休息一下。」
「那我陪你一起——」韋特助的話被上司打斷。
「有心臟病的人不能暍咖啡。」簡煌棹提醒小妹。
「總裁、特助，主管們已經在會議室等候了，兩位可以出席了嗎？」男秘書的聲音適時響起，讓兩名高層主管無法阻止她的計畫。
「可以，我們馬上到。」回答了秘書，韋應天拖著上司離開辦公室，還不忘交代簡釉芸走時記得將桌上的資料收好。
由辦公桌後的落地窗往下望，「城市插曲」前庭的綠蔭非常容易辨識。
「辛小姐是嗎？我倒要瞧瞧你是怎麼抓住老哥的心的。」百分之九十接近大哥的女人都別有居心，為錢也為名，難纏得很。
簡釉芸在心裡默默打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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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沂姊，代言的事進行得怎樣？」
小黎邊收拾桌面，邊詢問一旁埋頭洗杯子的辛蘤沂。最近對面的簡先生都是在她下班後才來，因此沒能看到他們之間的進展。不過，她倒是比較關心代言的事，除了她也參了一腳外，以她對沂姊的認識，她不認為沂姊會為了錢而幫對方代言。
「平面宣傳廣告的照片前幾天就拍好了，動態廣告的部分也才剛完成，不過還沒看過毛片。我和他約了今天先看平面廣告的部分。」
「我想不透你為什麼會答應他，你不缺錢又不要名，唯一的可能是想藉此機會深入曜天核心，但我相信你有的是辦法，不必非靠這個機會。」
「我有的是辦法沒錯，但我懶得想，只想早點將這件事結束。」
「你們來電嗎？」
「微安培是有，但還不到激起火花的地步。」畢竟她不是那種可以為愛付出一切的人，目前仍停留在半試探半接受的階段。
「你想帶他回法國，給你家那兩隻雄獅鑒定嗎？」不先這樣做，她有點怕廣告播出後，曜天大樓會發生喋血事件。
「等我確定真的是他再說。我還年輕，不急。」
「很沒良心耶！聽你這樣說，你對他的感情根本不及他對你的千分之一。」竟然把人家說得好像可有可無一般。
不過這就是沂姊一貫的交際風格，若即若離、似近卻遠。
「我們的事不需旁人操心，沒人規定雙方付出，一定要相等。更何況，他也沒帶我去他家給家人監定啊？我們這叫彼此彼此。」
「不用去家裡，我這不就來鑒定了。」無視門上休息中的牌子，簡釉芸出現在玻璃門前，俐落的雙眼不忘打量看來親切的咖啡屋老闆。
「小姐要點些什麼嗎？」以眼神示意小黎先回吧台後，她親自上前招呼男友的妹妹。
「你就是辛小姐嗎？」上次沒瞧仔細，現在她發現這位咖啡屋老闆長得比之前那幾個自以為美麗的狐狸精漂亮多了。「開導我哥肯定很累喔！」
「不會，難得有人願意聽我長篇大論的發表人生哲理，也算是種休閑。」某些時候真的算是陪她打發無聊時間。
領著簡釉芸在靠窗的雅位就座，辛蘤沂要小黎準備一杯現榨木瓜牛奶，外加一份什錦水果優格。
「心臟病患不適合喝咖啡，這果汁和點心算我請客。」
「你怎麼知道我有心臟病？」她們倆，應該沒什麼交集吧？！
「你二哥說的，他常來我店裡坐，沒人時我會陪他聊聊天。」那是之前，現在比較少了，看來簡煌燿決心讓他弟弟生活過得忙碌些。
要是老爹也這樣要求傑洛克就好了，免得他沒事就在外邊鬼混，一點接班人的自覺都沒有，連她這做姊姊的都快看不下去了。
「辰杉哥常來這？怎麼他會將你讓給大哥？」就追女人的程度，二哥比大哥強太多了，怎麼反而是鈍鈍的大哥追到這位大美人？
「我們不來電，感情的事是強求下來的。」接過小黎連木瓜牛奶一起送來的花茶，辛蘤沂說得一派輕鬆，一點也不像正在被男方家人鑒定的樣子。「不過我成了他倒垃圾的好對象，因此接收不少有的沒有的消息。」
「二哥也有垃圾可以倒啊？該不會是一些追女生失敗的經驗吧？」
「有一部分是，但絕大多數是工作上的事。」
「他工作上能有什麼煩惱？平常三不五時就蹺班，不然就是不務正業的跑去和設計師搶寫程式，他唯一的煩惱就是他的頭銜太高了。」
「你應該是來問我和你大哥的事，我們沒必要一直在你二哥身上打轉吧？」
「不好意思，真抱歉我扯得太遠了。」端起新鮮果汁品嘗，牛奶香和木瓜的甜味融合得相當完美。
她頗喜歡這裡的氣氛，寧靜溫馨，絕塵得彷彿不處於熱鬧的商業中心。這並非她第一次踏進這家店，之前照片事件她就曾和辰杉哥進來一次，不過那次她都在和二哥講事情，沒花太多心思在觀察店裡擺設和老闆身上。
「老實說，我覺得你和我大哥還滿相配的。」大哥就是需要這樣一位「笑容可掬」的女朋友，免得冰上加冰，若是凍傷身邊的人那可就罪過了。
「你二哥也這麼說，但請容我告訴你，當初是你大哥主動提出交往的，我這個小人物可沒對他打過任何壞主意。」
「我沒說你和我大哥交往是有目的的。」見到本人之後，原先的念頭便自動打消。畢竟這位看來滿臉和善的小姐，跟之前那些矯柔做作的女人一點都不像。
「別光從人的外表評量人，你可能會被騙得很慘。」現在的你已經被騙了，坐在你眼前的人，正是那種裡外不一的雙面人。
「你又怎麼知道我的想法？」好怪，真的好怪。憑她當駭客的直覺，這女的絕對不簡單，但她就是抓不住任何蛛絲馬跡。
除了言詞直接些，她實在找不出對方有哪些異樣之處。
「表情。你大哥剛來時也問過這問題。」不傀是兄妹，雖然沒有血緣關係。
「那你猜中他什麼事？」
「這種私人問題你還是自己去問他吧，我怕說了會傷他的自尊心，像他那種縱橫商場的強人，有時對一些小事反而很死腦筋。」
「那你們交往時都做些什麼？看電影、逛街，還是關在房裡做運動？」
「基本上，我們交往到現在，約會地點只限於你目前身處之處，至於房間嘛！可能還要再等一段時日才會進去。」
「你不急著把他弄上床？百分之九十九的女人看到他，第一個想法就是盤算如何能夠躺在他身下呻吟。」
「那我肯定是那另類的百分之一，我只想得到如果他把我弄上床，我會如何將他揍得躺在我身下呻吟。」
不會吧！這個看來溫和的小姐有暴力傾向？大哥該不會遇上母夜叉吧？
「你別想太多，我只是看不慣占女人便宜的男人。」
「呃……做那檔事應該是雙方互利吧？」若照常理推斷，應該是這樣沒錯。
「天曉得？反正做完累的都是女方，有後遺症的也是女方。」男方頂多損失幾隻小蝌蚪，事後還可以來個抵死不認帳。
「沂姊，你不要教壞小妹妹。」躲在一旁快聽不下去的小黎利用加水為藉口，急忙出來阻止開始討論房事的「欲」女。
她相信在座兩位都是不折不扣的處女，但怎麼連未經之事都能說得這樣有聲有色？要真經歷過那還得了？她們不害臊，她可受不了。
「親愛的小黎，我今天終於知道，你還有一絲絲良心存在。」反正早晚都要經歷，說說又不會死，當作事前預習不行嗎？
「是，我沒良心又多事，麻煩大姊往窗外人行道看，要是那兩人一進來就聽到你們在說這檔事，我保證有你們受的。一
「啊！我倒忘了今天要看平面廣告初步成品。」也就是說，等會兒簡煌燿會過來。「簡小姐要繼續坐嗎？等會兒你大哥也會過來這裡。」
「上班時間？」大哥已經進步到懂得蹺班了？
「是談公事，蹺班則是附加價值。」招呼剛進門的兩人落坐，辛蘤沂起身準備飲料。「你自個先慢用，有事等會兒再談。」
過了半晌，她端上茶點向兩位摯友走去。
「我說月榛，你家那口子應該知道你去拍清涼照的事吧？」
「吃也給他吃了，連一絲不掛的模樣也都給他看過了，他哪還會在意那種照片呀？」一副沒啥問題的樣子，聽得其他兩人目瞪口呆。
「你兩年前沒讓他吃乾抹凈嗎？」孤男寡女同居竟然會沒被吃掉？這傢伙手腳一點都不乾脆，虧他還是以行事俐落著稱的冷血殺手。
「拜託！你覺得一個右手骨折、左腿脫臼，外加腹部中彈的傷患，有辦法行房嗎？」沒掛掉是她醫術高明，包得像木乃伊怎麼可能有機會動手？
「真有那麼慘？」覃曖彤聽了覺得他很可憐。
「當年的情況比這更糟糕，十幾年沒下過大風雪的巴黎，那時竟然給它下起大雪，那傢伙差點就埋在我家院子里當花肥了。」
「在那之前，他應該會先變成急凍人吧。」聽起來的確很糟。
「很高興我的糗事能成為三位小姐的聊天話題。」冷冷的聲音突然響起，接著只見代號銀狼的雷傑，拉了張椅子在卓月榛身邊坐下。
「嘿！至少這件糗事讓你遇見生命中的真命天女。」雷傑的語文天分很好，中文並未難倒他，而這次辛蘤沂也懶得用德語，大家就這樣繼續以中文交談。
服務生小黎看簡釉雲被晾在一邊很可憐，便走過去和她攀談打發時間。
「你老闆平常都這樣嗎？」比比那堆聊天聊得天南地北的女人，她真的不了解大哥女友的性格。「丟著客人不管？」
「小姐，我們現在可是休息中，哪來的客人？」小黎提醒對方門上的牌子不是亂掛的。「這樣也沒什麼不妥，反正她不愁沒錢，也不愛花錢。」
「她家很有錢嗎？」能支持她在這種黃金地段，開一間這樣的咖啡屋。暫且不論地價是否昂貴，光是前庭的造景費用就很驚人了。
「她身邊沒有親人。」他們都遠在海的彼端。「正確來說是名棄兒。」
「那她哪來的財源開這間店？」簡釉芸很盡責的挖清底細，可惜得到的答案和他哥一樣，都是混淆視聽的假話。
「朋友贊助嘍！那個坐在黑衣男旁邊的是怪名遠播的『冷血魔醫』卓月榛，領了醫生執照卻改行當畫家：旁邊那個氣質美女是揚名文壇的傑出作家覃曖彤，她同時也是國際知名品牌『DREAM』老闆的養女。」
「沒想到辛小姐交友這麼廣闊。」錢和名這兩個項目都可以剔除了，交了個這麼正常的女朋友，她想老哥栽了也沒人會有意見。
「你可別小看她，她的能力並不僅止於此，甘願窩在這小咖啡屋純粹是因為她懶。」真要有所作為，現在的沂姊恐怕已成為翔宇集團的高層幹部了，絕對不會窩在這納涼摸魚兼享受。
「辛小姐以前是學什麼的？」雖然駭客和所學並沒有絕對關係，但還是問一下好了，她隱約覺得這位辛小姐有股真人不露相的味道。
「企管。」她沒有說謊喔！沂姊修了雙學位，企管和電機都有。
「那很不錯啊！」如果她真的成為自己的大嫂，說不定還能幫大哥拚事業。
「等你了解她的看家老本行，那才叫真正的厲害。」駭遍天下無敵手，絕對可以奉為當今的駭客至尊。
「什麼看家老本？」
「線上遊戲。」不過是違法的那種。
「哇勒？」拿這當看家老本行也太不正常了點。
「你不會不知道她幫曜天代言最新一款線上網路遊戲吧？」
「我是真的不知道，大哥只告訴我代言人選絕對包君滿意，等廣告出來就會知曉；二哥則說他忙了半天也不知道究竟由誰代言，消息被鎖得死死的。」
「可見簡大總裁為防流言，抵死不讓女伴友情贊助幫忙代言一事招出。」
「竟然有這種內幕？那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因為我也在代言人選之內啊！」搞到最後，她也被玩得天昏地暗的三人拉去扮演那隻負責接引爭霸戰者進入核之樹的小樹精。
「為什麼我通通不知道？」她生氣了，她一定要回家告訴老爸老媽大哥交女朋友的事，讓他想藏嬌都不行。
「那可是你們家公司的內部問題，我這種領酬勞、幫人工作的小人物，無權過問啦。」她事前也不知道啊？結果一場暗盤交易，她只得乖乖下海幫忙站台了。
不過對方給的酬勞很優渥，只是擺擺姿勢照照相，就有六位數帳目進袋，讓她這咖啡屋的小服務生，夜半作夢都會笑。
「啊！大老闆來了，等會兒你可以順便看看剛出爐的宣傳照喔！」小黎笑嘻嘻的離開前去招待金主，因為她也想瞧瞧自己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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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城市插曲二樓
「好怪。」嘟囔的嗓音取代鬧鐘，叫醒身畔的男人。「這樣真的好怪！」
「哪裡怪？」一個翻身，男子將發言者抱個滿懷。
「什麼都怪。」將纏在身上的八爪手扳開，女子霍然坐起身，一點也不在意自己身無寸縷。「為什麼我們這麼快就有一腿了？」
她都還沒想好怎麼向老爹說明兩人的關係，他們就勇往直前沖回本壘了。這下可好，她保證家裡那兩隻雄獅會拿開山刀出來劈死他。
罪名是：誘拐心肝寶貝。
「你想太多了，又沒人會出來反對。」他家的人在見過她後，便一致往她那邊倒，反而是他成為多餘人士，發言永遠無說服力。
「你確定沒人會出來反對？那前幾天那群潑婦是哪來的？」竟敢來她店裡指著她大喊狐狸精，她們哪知最大的狐狸卻是身旁這隻？
「你不也把她們整得慘兮兮了嗎？」就說她是只邪惡妖精，果然是日久見「真情」，時間久了，她的真性情果真一一顯露。
「我真氣自己識人不清，被一隻狡詐的生物騙去貞操。」
「是你鼓勵我解凍的，不能怪我露出本性待人。」
「你們集團的員工肯定有很多人去挂號看精神科，以為自己精神出問題產生幻覺，死板大頭頭竟然會微笑著和他們打招呼。」
「我在身體力行你教我的東西，徹底享受我的人生成就。」
「那你要不要在公司大廳打卡機旁幫我張貼廣告，號召全曜天的員工來捧我的場，替我增加收入以謝開導之恩？」
「如果你想順便公開我們私底下的關係，我不介意這樣做。」
聞言，辛蘤沂的回答是直接把他踹下床，再砸個枕頭以示感動。
扣扣扣——敲門聲響起，苦命服務生小黎前來叫醒自家老闆和她的男人，免得一個上班遲到，一個害她人手不足忙翻天。
「沂姊，你和簡大哥可以起床了，再躺下去，小心骨頭髮霉。」
「他早就下床了。」辛蘤沂腳踢著趴在地上的人體回道。
咚咚咚——小黎下樓開門做生意去。現在時間上午七點整，身為這商業區域唯一一家賣早餐的店，早上的生意往往比下午的生意興隆，因此比較忙碌。
「喂！除了警衛伯伯，應該沒人知道你睡我這吧？」她可不想被狗仔拍到，否則新聞一出保證會鬧家庭革命，結局是關了這家咖啡屋，然後被捉回法國過「千金小姐」的上流社會生活——混吃等嫁，嫁完混吃等死。
「放心，我低調得很。」都是晚上九點多才過來，整條街幾乎都空了。
「最好是，叫你弟弟以後也別太常過來找我聊天，他那人容易惹緋聞。」
「我會要他注意的。反正最近他公務多，也沒空來這混水摸魚兼泡妞。」
「我是開咖啡屋不是開酒吧，除了那些上班女郎外加年過半百的貴婦人外，沒妞給他泡。」白了他一眼，辛蘤沂下床梳洗，準備開始一天的工作。
都要怪這隻貪得無厭的傢伙，每天晚上準時過來報到，拉著她享受房裡的豪華席夢思，害她都不能玩好玩的「線上遊戲」，好鬱卒喔！
等等，說到線上遊戲……
「你遊戲做得怎樣？我之前抓的那些蟲都清掉了吧？」不是她自誇，雖說她選的是電機系，但資工系學生對她的崇拜可不亞於本科系。
她算是軟硬體通吃，只要和電腦扯得上邊的她都有興趣。
「都弄好了，宣傳廣告播出事宜也已敲定，預計最慢六月中旬上市。」
「六月中旬？那不就一個月後嘛！」
「已經開始進行線上測試了，確定沒問題就可以正式對外開放。主機系統方面上月底就已經完工，所以廣告這幾天就會先撥出來亮相。」
「記得送我一個帳號，我店裡清閑時可以拿來玩。」無聊時打發時間也好！反正對方最近暫時不會有什麼大舉動。上次的假資料已經夠他們受了，再過些時候，他們被逼急了，就可以收網捉大魚嘍！
「你想要幾個都可以，但要注意別玩得太入迷而忘了工作。」嗯！原來假公濟私的感覺這麼好，難怪有不少人樂此不疲。
「這事晚上再說，你還要去對面換衣服，早點回去吧，免得被早起的鳥兒撞見了。」現在還不適合讓那兩隻雄獅過來攪局，該有的防範還是要做。
「那就晚上見嘍！」低頭偷個香吻，簡煌燿穿回昨天的衣服，神清氣爽的上班去。改天記得叫他盡責的特助搬些換洗衣物過來，才可以在這賴久一點。
可是奇怪，台灣哪個商場名人交了女朋友不被媒體報的？他的咖啡精靈沒啥特別身分，怎麼這麼怕被抓包？
下樓向小黎打聲招呼，順便拎走吧台上早已做好的早餐。
推開門，新的一天開始，門外清風徐徐。城市的春天要走了，而他心底的柳絮才正漫天飛舞，戀情春意正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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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星期後巴黎翔宇集團總裁辦公室
靜寂的空間里，投影幕上，一名渾身青綠的精靈立於瀑布旁，身邊花團錦簇，四周蝶蹤環繞，微風吹得她秀髮飛揚，詩意的畫面順著女子的背影漸漸轉到正面，突地一轉，畫面變成陰森灰暗的森林，一雙玉足輕輕跨過布滿落葉與枯枝的地面，鏡頭緩緩上拉至女子下顎，只見女子勾起一個邪魅笑容，刷地一轉身，滿林蝙蝠紛飛將女子魔魅的臉龐映得更加冷邪。就在蝙蝠群掩蓋住鏡頭畫面時，黑壓壓的畫面又轉為虛無縹緲，霧茫茫的畫面出現一雙潔白羽翼，風動雲涌間，清靈的倩影回眸一笑，飄落的羽毛刷過螢幕。
然後浮現兩個大字——讚歌。
沙發上兩名英挺男子顯然十分不滿意廣告中的畫面，陰沉著臉瞪著那最後八個大字「曜天出品，精采可期」，不爽的情緒清楚寫在臉上。
「有誰來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聲音由中年男子口中迸出。
長長的辦公桌麵攤滿了從各處搜刮上呈的宣傳海報，有獨照也有合照，平面設計非常入眼，只可惜俏麗精靈的照片礙了某兩人的眼。
另一個年輕人沒有說話，但從他微露凶光的眼中可以斷定——有人要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