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事後回想對質的經過，費熙煬還是難掩對簡玉瑛的怒氣。

那天他在開會時接到藍蕙馨的電話，她一開口便讓他吃了一驚。

「我跟簡玉瑛在月蓮飯店，她說你們在泰國上了床，你過來！我要你們當面對質。」

初聽到簡玉瑛說他們在泰國上床時，他頓時感到一把火往上燒，匆匆結束會議后，立即驅車往飯店而去。

到了目的地后，他的臉色只能用鐵青形容，這是他第一次想掐死一個女人，而那人就是簡玉瑛。

看到費熙煬出現時，雖然簡玉瑛在商場上打滾已久，還是露出心虛之色。

「你真的說我們在泰國上了床嗎？」費熙煬咬牙切齒地問。

簡玉瑛見他這樣，有些害怕，但仍壯起膽說：「是又怎麼樣？」

見到兩人的神情，藍蕙馨鬆了口氣，一陣喜悅竄過她的身體，她沒逃走而選擇迎面作戰的策略是對的。

他們的表情讓人一看就知道誰說了實話、誰說了謊話，因為太過高興，她差點癱坐在椅上起不來。

這時她真的確定了自己對費熙煬的感情，剛剛的心情跟現在相比，根本是地獄與天堂，她好想撲到他身上盡情地親吻他。

但費熙煬顯然有別的想法，因為他在餐廳怒吼了起來：「當著我的面，你敢再說一次！」

餐廳稀疏的客人在聽到吵架聲時，紛紛往這兒看來。

簡玉瑛見費熙煬一臉暴怒，想說的話全卡在喉嚨說不出來。

「你到底想幹嘛？」費熙煬怒聲問道。

「我......我不想幹嘛。」簡玉瑛勉強擠出一句話。

瞧著簡玉瑛一臉尷尬，原本悠然自在的表情只剩狼狽，藍蕙馨開始有些同情簡玉瑛，不過見到餐廳的人都對他們投以好奇的眼光，她立刻拉了下費熙煬的手。

「夠了！」她輕聲說了一句，而後轉向簡玉瑛。「你走吧！」

簡玉瑛拿起包包，臉仍是漲紅的，臨走前不忘說道：「別以為我說的都是假的，他跟我交往時，的確跟別的女人在床上鬼混，你自己問他吧！看有沒有這回事。」

見費熙煬一臉鐵青地想攔下簡玉瑛，藍蕙馨拉住他。「不要！讓她走。」她抱住他的腰，阻止他上前。

「你......」

「彆氣。」她抬手摸了下他緊繃的神情。「我不需要她來告訴我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我只問你，你真的背叛過她嗎？」

他低頭凝視她清澈的眼，堅定地搖頭。「沒有。」

她鬆口氣，將臉埋入他的胸膛。「這樣就夠了。」

「蕙馨......」

「我們也走吧！有話回去再說。」她仰頭給他一個笑容。

她甜美的笑容讓他的怒氣消去了大半，他低下頭親吻她一下。「好，我們回去。」他相信她一定有些話想問個清楚。

而他也有一堆問題想問。

*

一回到藍蕙馨的住處，費熙煬立刻問道！「你們兩個為什麼會在一起？」

「她打電話給我，說有話告訴我。」她補充一句。「我們前天就見過面了，她在你家樓下等我。」

「你們兩人前天就見過面了？」他的聲音有著不可置信。「你怎麼不告訴我？」

「我怕聽到答案。」她說。

他訝異地瞄她一眼。「你......」

「別這樣看我，我知道自己很愚蠢，早一點問你就好了，也不用一個人在那裡猜東猜西、疑神疑鬼的，可是我害怕。」她嘆口氣。「我好怕手上的幸福就這樣沒了。」

聽見這話，他喟嘆一聲。「你......這就是你前天晚上在電話中怪怪的原因？」

「我有怪怪的嗎？」

「當然有。」他抬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吻了下。「那時你說話一直支支吾吾的，欲言又止。」

「現在想想還真好笑。」她抱緊他，「我那時真的很不安。」

「因為她跟你說我背叛過她，跟別的女人上床？」

她點點頭。「你也知道我對男人不信任，雖然那是你過去的事，但我一直覺得偷腥這種事有一就有二。」

「你擔心我跟你在一起，也可能會再犯？」

她再次頷首。「我真的很想問你，可是一方面又不敢去證實，萬一你真的有過這樣的紀錄，我不曉得該怎麼辦。」

「我不是告訴過你，我從沒對不起過交往的女人？」

「我當然記得，可是那時我對你的信心已經動搖了，又怎麼會相信你說過的話？」

「那你今天為什麼又會......」

「簡玉瑛跟我說你們在泰國上床時，我哭了，心裡真的好難過，我明白她說的未必是真的，但就是無法壓抑自己難過的心情，後來我決定長痛不如短痛，所以才打電話叫你過來。」

他露出微笑，「你這招一定把她嚇死了。」

「對啊！我說要叫你來對質的時候，她真的嚇到了，那時我就已經曉得她騙我了。」

他溫柔地撫摸她的頭髮。「我很高興你沒有直接就判我的罪，我不曉得她為什麼變成這樣......」

「我知道，她想跟你複合，所以才對我說那些話，想讓我對你不信任。」

「在泰國的時候，她有暗示過我，但我沒讓她說完，我直接跟她說我有女朋友了。」他撫摸她的臉。

「或許因為這樣她才會想報復吧？」她說道：「只是我不明白，她既然覺得你曾經背叛過她，為什麼還想要複合呢？」

「自尊心作祟吧！」他冷淡地說：「因為我拒絕了她。其實我不認為她想複合，我覺得那天在泰國她只是想跟我上床。」

她訝異地看著他，他則微笑地吻她。「男女之間的情慾就是這麼回事，現在很多女人都跟男人一樣，可以有性無愛。」

她搖了搖頭。「我當然知道，但是......」

「很難接受。」他笑著說。

她點點頭。「如果你沒跟我在一起，你會跟她上床嗎？」

「不會。」他立刻說道：「這可不是故作清高，或是在你面前才這樣說，而是當初跟她分手時不太愉快，所以我不想跟她牽扯太深。」

她好奇地看著他，等他繼續說下去。

他拉她坐在沙發上，「我想你對她口中那個跟我在床上鬼混的女人一定很好奇，她是一個日本女人，那時我在日本談生意，她是對方公司的代表之一。」

「她對你有興趣？」她說。

他點頭，「她晚上來飯店找我，我不曉得她大衣裡面什麼也沒穿，等我注意到時，她已經脫下大衣了。」

想到他發現她大衣下沒半件衣服的吃驚表情，讓藍蕙馨忍不住笑出聲來。

他也笑了，鼻子摩挲著她的臉頰。「那時候我可是笑不出來，我叫她把衣服穿上，結果她跑到床上去，我只好拿衣服想幫她蓋住，結果被她拉住，拉扯一陣后，沒想到簡玉瑛突然來了，她根本不聽我解釋，伸手就打了我一巴掌，然後轉身就走。」

她越笑越大聲，他只好苦笑地說：「很荒謬對吧？那時我可笑不出來。」

「對不起，我不是要笑你。」只是那個畫面讓她忍不住想笑。「然後呢？」

「那日本女人見到簡玉瑛也很吃驚，最後我還是把那日本女人給請走了，等我回到台灣想跟簡玉瑛解釋時，她什麼也不想聽，還故意跟一些男人出去氣我，說我們以後各玩各的。有一天我去找她時，發現她跟別的男人在一起，那時我就決定放棄這段感情了。」

她抱住他的頸項，輕嘆口氣。

「我還記得她跟另一個男人半裸著來開門的模樣，那是報復的眼神跟表情。」他撫摸她的嘴唇，「她不愛那個男的，她只是在報復我。」

「雖然我這樣講很奇怪，但說不定她只是在演戲，她沒跟那男的......」

他搖頭，低頭吻了下她的唇。「我很清楚有做跟沒做是什麼樣子，寶貝。」

「哦！」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這樣回應。

「你相信我說的話嗎？」他盯著她的臉。

她毫不遲疑地點頭。「我相信，雖然那日本女人實在讓人想笑，但我相信。我不敢說自己已經能百分之百信任你，但我會慢慢去做，我今天就表現得很好，對嗎？」

「對，我寧可你對質，也不願你一個人胡思亂想，不過希望這種事不會經常發生。」

「當然不會！」忽然間，她覺得好幸福，原本以為要溜走的幸福，又回到她手中了！

一放鬆后，她開始有了開玩笑的心情，她環緊他的脖子，笑問：「我讓你提早結束會議，你是不是很不高興？」

「當然。」他故意說道，牙齒輕咬她的耳垂。

她輕笑著，「那你快點回去。」

「也得等我嘗到甜頭才行。」他黑眸中的火花讓她紅了臉。

「我已經兩天沒愛你，快爆炸了。」他抱著她往房間走去，熟練而迅速地褪下兩人的衣物，肌膚相碰的觸感讓他滿意地呻吟。

他低頭含住她的蓓蕾，急切地吸吮著，她馥郁馨香的味道讓他陶醉不已。

「等......等一下......」她輕推他一下。

他納悶地抬起頭。「怎麼了，寶貝？」

她紅著臉說：「我想補償你。」

「什麼？」

「我是說......我......」她講不出口，只好用做的，拉他在床上躺下。

瞧著她害羞的模樣，他終於明白她的意思，不由得露出期待的表情，興奮地將她抱到身上，啞聲說道：「我等著。」

她紅了臉，先試探地伸出舌頭舔過他線條剛硬的嘴唇，聽見他的氣息加重后，才又壯大膽子，將舌頭探入他口中，舔吮他的唇舌……

他滿足地癱在她身上，古銅色的肌膚上覆著一層汗水。

兩人歡愛的氣味在空氣中飄散著，他勾起嘴角，舒服得連動都不想動，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恢復氣力，抱著她翻身。「如果提前結束會議有這種『好康』的話，我不介意每天都來一次。」他微笑地說。

他的話讓她紅了臉。「不正經！」

她害羞的話語讓他開心地笑著，跟她在一起總能讓他放鬆情緒。忽然，他想到一件事。「忘了問你，昨天你沒打電話給我，也是因為簡玉瑛嗎？」

「不是，我洗完澡後有打給你，可是電話中，後來我就睡著了。」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你......」他沒再說下去。

「以為什麼？」她抬起頭瞧見他彆扭的表情，忽然有所領悟。「你該不會以為我跟謝豐偉做了什麼吧？」

見她不高興，他立刻說道：「我沒這麼想，我知道你的個性，你不可能這樣的，更何況你不是說了你對他已經沒感覺？」

「那你為什麼......」

「我以為你跟他談得太開心。」他尷尬地說。

她終於明白他是在吃醋，高興地親他一下。「那你怎麼不打給我？」

「昨天你打來的時候電話中，是因為簡玉瑛打電話給我，本來跟她講完電話想打給你，可是我聽到心慈作惡夢的叫聲，所以去看她，安撫完她以後，也已經晚了，本來想今天中午打給你，沒想到你先打來了。」

「簡玉瑛打給你？」她對這句話特別關注。

「她說有生意上的事想找我幫忙，我一聽就知道她是藉故約我出去，所以我拒絕了。」

她忽然有所領悟，「可能是因為你又拒絕了她一次，她才會更加惱羞成怒，所以才打電話給我，跟我說你跟她上床的事。」

「她的事不重要。」他搖搖頭，「不用花心神去分析她。」

「也是，對了，心慈還好嗎？怎麼又作惡夢了？」

「她夢到嬸嬸打她、捏她，罵她是掃把星，所以才哭的。」

藍蕙馨訝異地睜大眼，費熙煬擰著眉心說：「她身上的瘀青就是嬸嬸掐的，我真的很想把那女人教訓一頓，她對心慈說了一些難聽的話，還說她害死了我姊跟姊夫，所以心慈一直很害怕她會害了身邊的人。」

藍蕙馨嘆了口氣，「唉！怎麼會這樣？我一直以為是她叔叔虐待她，沒想到是......唉！」

「我會找時間把這件事處理好，以後心慈就跟著我。」

「她已經越來越開朗了，我相信再過一段時間，她就不會作惡夢了。」上次心慈一定是夢到費熙煬出了事，半夜起來找他，所以才會摔下樓。

「你願意搬過來跟我們一起住嗎？」他深情地吻了她。「我們兩個都需要你。」

她勾住他的脖子，嘆息一聲。「只要你肯幫我搬家......我東西好多。」

他愣了下，然後高興地抱著她在床上翻滾一圈，她輕叫一聲，隨即高興地笑著。

「你是說真的？」他的黑眸熠熠發亮。

她深情地注視著他，點點頭。「真的，我想跟你在一起。」這兩天發生的事，足夠讓她認清她想跟他過一輩子的心意。

他激動地抱緊她，不停親吻她的臉。「你不會後悔的！」

她笑著回吻他，兩人深情凝視彼此，雙唇緩緩接近，終於相觸，他低聲在她唇邊許下一生的承諾。

她嘆息出聲，緊緊擁著他，在愛中與他纏綿，在他眼中看見了不變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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