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藍蕙馨再度僵住，「你......你......我是說怎麼可能！」

費熙煬揚起嘴角，「你為什麼要這麼震驚？我相信你應該感覺得出我對你有意思，否則你不會有意無意地閃躲我。」

她感覺到臉頰一陣熱。

「昨天你說我出差的時候你很想我。」他又說道。

她的臉要燒起來了！「我不可能說這樣的話，我根本沒印象。」她以憤怒掩飾尷尬與羞怯。

「你這麼排斥我嗎？」他反問。

一時間她不知該如何回答。

「還是你排斥的是再談感情？因為你對男人不信任。」

她沒說話，只是皺了下眉頭，而後不自覺地伸手按了按太陽穴。

「頭痛？」他將特製的解酒飲料拿到她面前。「味道可能不是很好，但喝幾口以後就會好很多。」

「不用......」

「你這樣怎麼跟我說話？我可不想勝之不武。」

他的用詞讓她笑出聲來。「什麼勝之不武？」

「我可是辯論高手。」他正經地說。

她仍是笑著，氣氛剎那間緩和不少，她沒再爭辯，暍了幾口解酒飲料，不甚可口的味道讓她皺緊眉心。

她一副快吐的表情讓他忍不住勾起笑。「我知道不好喝，但真的很有效，忍耐一下，一會兒你的頭痛就會不見了。」

又喝了幾口，她真的沒法再忍受了，將杯子放到桌上。一抬頭，他專註的眼神讓她莫名感到心慌，她急忙移開視線，說道：「我想我們......」

「吃點東西吧！」他打開壽司便當。

「我不想......」

「我知道你想立刻趕我走。」他打斷她急切的話語。「然後轉身把昨天的事以及今天的事全忘得一乾二淨，粉飾太平。」

她的神色又惱怒起來。「你不要說得好像你很了解我，或是我的想法有多愚蠢。」

他露齒一笑，「我不覺得你的想法愚蠢，我只是想說服你。就像我剛剛跟你說的，我喜歡你，所以我想讓你正視我的存在跟你真正的想法。」

「我倒不曉得你除了按摩穴道，還是心理醫師。」

她諷刺的口吻讓他笑意加深。

「我會的可多了。」他握住她的手，不讓她掙脫。「不是只有你一個人在掙扎，一開始我並沒有追求你的想法，雖然我還滿欣賞你的個性的，但我覺得你並不適合我。」

他的話引起她的好奇。

「我們一開始對彼此都沒什麼好印象，除了當時很累之外，你講話的樣子、咄咄逼人的態度，都讓我想到上一任女友，所以我才會對你很不客氣。」

她張大眼，但沒插嘴，靜靜地聽他繼續說下去。

「你知道我工作很忙，所以我對男女交往這種事一直沒有特別想追求的慾望，後來遇到玉瑛，她是個很有能力又很強悍的女強人，當然長得也很漂亮，因為一些企畫，我們開始合作，細節我不多說，反正後來就在一起了。

「我們兩個對事業都有很強烈的企圖心，所以聚少離多，而聚少離多的戀情偏偏又是最考驗彼此信任的，有幾次她正好看到我跟商場上一些女人進出餐廳、飯店，所以就開始胡思亂想，懷疑東懷疑西，最後我們大吵一架就分了。」

「這樣就分了？你沒有跟她解釋嗎？」

他苦笑一聲，「我解釋了好幾次，但她就是不信。」

「你不怕我也變成這樣的人嗎？別忘了我前男友曾背叛過我，所以我對男人很不信任的！」

他緊盯著她的臉。「我當然會擔心，但我還是想試試，你跟玉瑛雖然乍看之下有點像，但其實完全不像，比如說，她對小孩是完全沒耐心的，可你不一樣，你總是用壞脾氣對付男人，但對小孩很有愛心。」

「可是我......」

他在她額上親了一下。「我知道你對我不是完全沒感覺，至少這一點不要欺騙我。」

她想反駁他的話，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撫摸她的臉，「我知道你對男人的信任，不可能因為我幾句話就建立起來，我只能跟你說，在感情上，我從來沒欺騙過與我交往的女人。」

「聽起來你好像交了一拖拉庫。」她挑眉。

他笑道：「你錯了，我的樣本數不多，只有三個，但我從來沒欺騙過她們或是腳踏兩條船。」

他的態度與表情都很誠懇，說的話也合情合理，她不否認自己有點心動，但害怕再次受傷的心讓她裹足不前。

看出她的猶豫，他也不逼她，只說：「先吃東西吧！」

她點了下頭，雖然鎮定地吃著壽司，但內心其實波濤洶湧。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依照她的個性，早應該把他轟出去才對。

如果她心意堅定，不管他說什麼她都不會動心的，更別提跟他一起吃壽司。

昨晚跟他去吃東西是最大的錯誤，難道現在她還要繼續犯錯嗎？

但心中某個角落卻不斷反駁她的說法，昨晚真的是個錯誤嗎？畢竟當時她是如此高興。她跟男人出去時，從來不曾如此沒有警覺心，更別提不知節制地喝著酒。

或許她在心中直覺地信任他吧！雖然兩人因醉意而接了吻，但他並沒有藉酒裝瘋，強行佔有她，這點她還是感激他的。

又吃了口壽司，她開始對自己生氣，她幹嘛幫他說話？現在就趕他走！快啊......

她轉向他，他正好也在看她，黑眸藏著小小的火焰，她的心跳漏了一拍，正想問他為什麼這樣看她時，他卻低下頭吻住她。

她吃了一驚，直覺地想閃躲，他卻環住她的背，不讓她掙脫，在她唇邊輕語：「在你身邊，我的自制力好像越來越糟了。」

「你......」

她話未說完，他的舌頭已鑽入她口中，她急促地喘息著，雙手抵著他的胸膛試圖推開他，卻敵不過他的力氣……

她整個人通紅一片，想到自己失去的童貞，她不敢相信這一切就這樣發生了，他們甚至什麼都還不是，她竟然......竟然跟他......

「別這樣。」看出她眸中的羞傀，他親吻她的嘴。「是我誘惑你的，你這樣會讓我覺得自己真的很惡劣。」

「你是很惡劣！」她生氣地推他。

「我知道說對不起也於事無補。」他撫摸她一頭烏黑的長發。「你願意嫁給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