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什麼!尹家還有活口?」
在解府大廳上,眾人的耳膜差點被解單的吼聲給震破。
解單不過出門幾日,剛回府即接到兒子解不群的稟告。這一聽當場氣得暴跳如雷,直指那夜在書房力戰趙驥,死傷得只剩二人的胖、瘦頭陀的鼻尖開罵。
「你他XXXX的,根據你們從蓮荷鎮的回報,只說趙驥那小子身邊跟了個斯文男人,怎麼這會兒成了尹茵茵了?」
那胖瘦頭陀不禁嘩然,他們只知道趙驥身旁的小跟班是女扮男裝的娘兒們,可不知道她就是尹王府的小郡主尹茵茵。
這下可糟了!這尹茵茵想必是為報仇而來,定然不會放過他們任何一個人。
「爹!尹茵茵是於巽君,還是新科狀元呢!她跟趙驥的情分顯然不輕,當初我們極欲奪回的通敵密函說不定已經落入趙驥手上。大家統統準備等死吧!」顯得失魂落魄的解不群自我嘲諷的扯扯唇。
「沒用的東西!」解單橫了解不群一眼,持胡在大廳中來回踱步,心機深沉的算計著。「看來我們非得在趙驥前面得儘早舉事不可。趁現在皇上南巡京城放空之際,我們先拿下京城;挾持太子和重臣來號令全國,再通知胡人出兵。如此裡應外合,必能成事。」
解單隨即招來宮中被他收買的將領、侍衛,和各部朝臣共同商討叛變的大計,直至半夜才各自散去。
「明兒個早朝,我即刻揭穿於巽君女扮男裝的秘密,我倒要看看趙驥如何處置這個欺君罔上、罪該萬死的尹茵茵。」
「不!爹!」解不群自椅子上跳了起來。「孩兒儘力幫你奪得帝位,但有一事請你務必答應孩兒。」
「什麼事?」
「我要尹茵茵!」
解單差點沒有一掌劈死解不群。「你這個扶不起的阿斗!放過尹茵茵,無異是養虎為患,早晚你會被她給吃了。等我登上龍位,你就是現成的太子爺,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偏就對尹茵茵那麼不死心,這樣如何能成大器!」
「我不管!別的女人我不要,我只要尹茵茵!」
解不群這輩子玩過數不清的女人,花柳病不知治癒了幾回。也許是愈得不到的女人愈是珍貴,明知道茵茵危險,可他這隻癲蛤蟆,就是無法不去想吃茵茵這塊天鵝肉。
其實尹茵茵沒死,他是有幾分高興,可是一想到她竟勾搭上趙驥,那日在書房兩人還一副深情不渝的模樣,就教他嘔氣。
「沒出息!你玩遍大江南北的女人,做爹的我可擋著你了?當初為了你執意強娶尹茵茵,我不惜和尹王鬧翻耍陰謀抄了他全家,哪想到尹茵茵竟命大沒死。現在你這沒出息的東西又如此執迷不悟,是存心想氣死我嗎?還是你沒遺傳你爹的冷血,對她動了真情?」
「爹!我是真的喜歡她!」解不群垂頭喪氣的承認。
被招來商討叛變大計的叛臣相繼離去后,父子倆為了尹茵茵起了一陣爭執。
由於時值夜半,胖、瘦頭陀開始打起噸來,只有始終呆然無言得異於往常的蘇陸,一副深受打擊的模樣。
於巽君是女人?他這個有斷袖之癖的男人,一知道自己心儀的竟是個女人,心裡所受的衝擊頗大。
「相爺!爵爺!蘇陸還有要事,就此告辭!」父子倆正吵得不可開支,蘇陸再提不起勁,萎靡的起身告辭。
解不群對解單反對他再去招惹尹茵茵,氣極的揣倒了一旁的椅子,砰!一聲吵醒了打盹的兩個頭陀。
「反了!反了!」解單怒髮衝冠的瞪大惡眼,轉而對正要告辭離去的蘇陸怒道:「連你也要造反嗎?到了這步因地,誰也別想脫身!」
「不……不敢,相爺多心了。」蘇陸顫著聲音解釋。
「那好!明天你再過府來一趟,攜帶我的親筆密函到西域聯絡胡人出兵!將來成事必有你的好處。」
「是……是。」蘇陸領命卻不敢再提出告辭。
「你們兩個!」解單指著胖、瘦頭陀道:「去把尹茵茵給我抓來!」
「爹!」解不群唯恐解單殺了尹茵茵,吼道:「你要殺了尹茵茵,我也不要做太子了,想當皇帝你自個兒想辦法去!」
「你……你這個孽子!」解單氣得握拳顫抖。咬牙自齒縫裡迸出幾句話:「你放心,我答應你不傷她。不過抓她來威脅趙驥,再順便送給你玩樂,如何?」
正值造反用人之際,他可不希望兒子撇下他不管,先安撫他再說。
「謝謝爹!」解不群狐疑的睨著解單,這老頭兒怎麼變得這麼好說話了?
「哼!」解單哼然一聲,長袖一拂便離開大廳。
「爵爺!」胖、瘦頭陀和蘇陸見解單離去,也巴不得快些兒走開,正想說出口,解不群已早他們一步開口。
「滾!全給我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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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早朝,解單果然沒有拆穿於巽君的身分。
主持完早朝的趙驥正在御書房批閱奏招,他的眉頭深鎖像是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似的。
「稟殿下!於狀元帶到。」奉命至翰林院接來於巽君的大內侍衛領著他跪在趙驥面前。
「微臣於巽君叩見殿下!」茵茵不忘她此刻的身分。
「你們全都退下!」趙驥一見故作男人狀的茵茵跪在地上,深鎖的眉頭漸開,唇角接著似有若無的笑意,沉聲道:「我將與於狀元共商國家大事,你們在殿外候著,誰都不許進來。」
「是!」
侍候的太監、侍衛都退往殿後,趙驥走下端坐的高位,繞過御用書桌扶起茵茵,二話不說的將她揣往懷中去。
原來他所說的國家大事是這麼談的!
「殿下……這裡是御書房呢!」她試著掙脫他,卻被他摟得更緊了些。
此刻她是於巽君呢!君臣禮法不可廢。再說要是讓人瞧見了他們的親呢可不好!
「放心,我自有分寸!想你想得苦了,連這點小惠你都捨不得給我?」明白她的顧忌,他輕點她悄挺的鼻尖笑著埋怨。一整個早上各忙各的沒見到她,他想她!
「噢!相公——」茵茵一聽可自責了,像彌補似的、雙眸半閉、小嘴徽張地主動踮起腳尖淺淺啄他性感的薄唇,以表明自己待他絕不小氣的心跡。
趙驥一逮到機會便向她索了個炙熱銷魂的深吻。
吻罷,她伏在他的胸前不住的喘息、傾聽他狂烈的心跳。
「很好!我的茵茵愈來愈受教了!」他激喘著滿足笑言。
「怎麼才分開一個早上,你又把人家召來做啥?若只是為了這個吻,今晚回密室再補償你就是了。」她心裡甜蜜蜜的,不勝嬌羞的藏紅了嬌顏。
「哈哈!你是說該好好補償我這半日不見的相思之苦,今晚我可拭目以待了。」趙驥狂做的大笑兩聲,幾乎要將懷中的她給揉進自個兒身體埋。
茵茵具有一股強烈得令他無法抗拒的魅力,他愛她、迷戀她、寵溺她,幾乎無法自拔!
「你這個人……」她不平的輕推他結實的胸膛,拉了他的大掌撫了撫她滾燙的雙頰。
這個大男人真不吝臊!說這麼露骨的話,害得人家羞的。
他捧了她如花般的小臉,情不自禁的俯下頭尋她的唇,卻被她躲過。
「對了!到翰林院傳喚我來,差遣大監不就得了,何必大費周章的派了你的貼身侍衛前來接人?」她偏過頭急謅了個話題以避開他的吻。
她在他眼中看到滿滿的情慾,若不避開他,就怕他真要在這御書房要了她,那可怎麼辦!
「因為我不放心。」他無奈的放開她,抱著她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不放心?這是皇宮大內,警衛森嚴,有什麼不放心的?她納悶。
「相公,你有心事。」茵茵輕輕的想揉開他驟然攏起的眉。不明白他的情緒落差前後為何如此之大。
「又被你看出來了?」他不禁揚揚唇。「看來我得再內斂些才成。」
她總有辦法看透他的情緒起伏,也總有辦法安撫他緊繃的情緒。與她在一起總有和鮑如春風的溫馨自在感受。
「在我面前你何需偽裝?何需隱藏?」她柔細的小手輕拂過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頰、和他的頸項。
「我了解你的想法。但解單將在近日內發動叛變,皇宮大內反而成了最不安全的地方。」他拿掉她頭上的帽於,將臉埋在她的長發里、嗅聞她的發香。
「解單?叛變?相公怎會得知?」她訝異的問。
「我自然有我的消息來源。」他笑答。
茵苗呆然的站起身鍍到諾大的書桌前,背對趙驥久久不言不語。
「茵茵?」趙驥擰眉走到她身後,扳過她的身子才見到她的眼中蓄滿淚水。他急問:「怎麼了?」
她投入他懷中緊緊抱著他的腰,就怕眼前的幸福只是曇花一現,無法長久。
「相公,我好擔心你,請你一定要為我保重好嗎?」
她的家人全死了,她就只有趙驥了。可解家父子的陰險狠毒,她是深受其害。所以她好怕!好怕趙驥也遭其毒手,要離她而去。
「傻瓜!這有什麼好擔心的!我答應你保重自己就是了。」他挽起衣袖憐惜的輕拭她臉上的淚痕。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解家父子絕逃不過他布撤的網。只是他擔心的是茵茵,也相信解不群絕不會輕易的放過她。
「我不打緊,倒是擔心你!」趙驥無法形容自己內心那份不安不論如何他都要保護她、將她帶在身邊的。」聽好,茵茵!找要你從現在起,寸步不離我身邊!」
「嗯!」她埋在他懷中才點完頭,又想起什麼似的雙手撐在他胸膛抬頭凝著他。「你不用擔心我!我雖然武功不佳無法抗敵,可是我會輕功還會點穴的功夫,我可以逃啊!」她故作輕鬆的安慰他,就是不要他因為擔心她而分心。
「最好如此!」
「一定是如此的,所以你大可不用擔心我,讓我回翰林院把手邊的事給辦一辦再回來。」她說著就要走,卻被他給拉了回來。
「我說過,從現在起你必須跟我寸步不離。」他肅然的否決她再回翰林院。
「可是翰林院那兒真的有要事得辦呢!」瞧他那模樣,挺嚇人的!茵茵不由得撇嘴抗議。
她現在的身分是翰林院大學士,官職一日不辭,責任便在,自然有許多公事待辦。
「我可不希望你有任何損傷。」見她的委屈,他已經心軟了。
「不過是需要半日的時間,解單不可能碰巧在今兒個下午行動吧!所以……」
「所以?如何?」
「所以你就讓我回翰林院去吧。」
趙驥想了一下,做出決定。「要不,我派幾個武功高強的侍衛在身邊保護你。」
這已經是他的最大極限了,可不容許她再討價還價!
「我不要,可以嗎?」她苦著臉扯他的衣袖道:「人家這輩子就最討厭讓一群人跟前跟後的。只不過是到翰林院把事情辦一辦,就回來賴你了嘛!」
茵茵為爭取自主權說得委屈、浩然欲位,躲進趙驥懷中無所不用其極的撒嬌、耍賴。
要嘛!就只趙驥一個人保護她就夠了,可惜他得治理國事太忙。至於侍衛……饒了她吧!
「你……」趙驥一身鐵骨就是抵擋不住她的柔情,他就怕她來軟的。若她跟他吵鬧,那他還狠得下心堅持己見,可她現在這樣就是讓他不忍拒絕。
「只一會兒工夫,人家就回來了嘛,相公!」
「我會讓人代你處理那些事,你只需去交接,只一下下就得回來!」他做了最大的讓步。
「好!」她高興的拉下他撫著她粉顏的手指吮吻著,渾然不知道別有深意的暗示,害苦了春心蕩漾的趙驥。
「噢……」趙驥呻吟一聲,這才提醒茵茵自己做了什麼好事!
哎呀!羞死人了,快逃!
「我走了!」她匆忙的戴上帽子藏起長發,就往殿外跑。
「別忘了你今晚將好好補償我的事!」見她的窘態,他幸災樂禍的在她身後輕狂的大笑。
茵茵只覺得她的臉羞燙得嚇人,跑了幾步突然停下腳步,不甘示弱的轉回頭,撫媚的眼朝他輕挑的一句,回敬道:「相公,等著接招吧!」然後輕功一提,一溜煙的跑得不見蹤影。
趙驥被她這突來的挑情舉動逗弄得先是掉了心魂,然後深感幸福的揚著笑。
他真愛極了他這個美麗多情的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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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茵一路氣喘吁吁的跑回翰林院,人都還沒有踏進門檻公辦,就被久侯在門外檐廊的蘇陸給喚住。
「尹郡……於大學士!」
「是誰?」茵茵停下進門的腳步四處觀望,只見到蘇陸自石雕大往後走了出來。「蘇……蘇大人?」
蘇陸又來找她做什麼?她不是男人,就怕蘇陸又把她當同性般愛戀,又跟她講些求愛熔語。
茵茵不禁撫了撫手臂上的雞皮疙瘩,轉身就要走人。
「你先別緊張,我知道你的確實身分,所以不會再對你有非分之想了。」蘇陸急急的攔在她身前阻擋她的去路。
「你……你知道我的身分?」她警戒的神色乍起。
「不只有我知道,還有解相爺、爵爺及親近他們的幾個頭陀都知道你是尹郡主。」
「你……找我有事?」那些奸賊全知道她的身分必然不會放過她,對於蘇陸的來意她也只是往壞處想,可沒想到蘇陸會說出以下的話。
「我打小沒有兄弟姐妹,只不過把你當妹妹關心著。」蘇陸一想到昔日對「他」求愛,確實是太唐突急躁心裡後悔,因此語氣更顯誠懇。
茵茵難以相信的呆望著蘇陸。
「我只是來警告你,解家父子已經派人候在宮外等著捉拿你,只要你一出宮恐怕難逃被抓的命運。但是他們將在近日發動叛變奪取皇位,你留在宮中也是危險。」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她疑惑的問。
蘇陸無奈的搖搖頭沒有正面回答茵茵的疑問。「我知道趙驥待你極好,一定會想盡辦法保護你。只是我即將起程到西域聯絡胡人出兵協助解家父子造反,到時候恐怕連自己性命都難保……」
「蘇公子,你千萬不可以如此做!」茵茵只感覺一股寒意自腳底竄升,不敢想像胡兵大舉入關所勢必引發的生靈塗炭、百姓必然如實身水火中。「你該知道引狼入室所引發的嚴重後果,受苦的是黎民百姓啊!」
「我已經騎虎難下了,不過你或可告訴趙驥,讓他早先一步想出對策。」蘇陸無力的擺手道別,轉頭便走。
他受控於解家父子,想擺脫是不可能了。今天來找茵茵也算是他良心未泯、間接通知趙驥提防。
「難道你忘了你爹對你的期望?」茵茵不死心的跑到他面前張臂攔阻他的去路急勸。
蘇陸只是痛苦的搖頭拭淚,抬手一使力,將茵茵推倒在一旁便疾步離去。
「蘇……」茵茵跌坐地上惶急的看他落寞的背影漸行漸遠,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蘇陸人已經走遠了,你還這麼不舍?」
趙驥在茵茵離開御書房后,不安的感覺愈強烈,心底總懸著她不得安寧,於是,心浮氣躁的撇下繁忙的政事,匆匆趕到翰林院尋她。哪知道遠遠的見到茵茵和蘇陸在前院糾纏不清。
他醋極了,難免酸味衝天!
「你怎麼來了?」茵茵被他伸手一撈站直身子。見四下無人,出其不意的踮起腳尖在他頰上輕吻了一下。這才發覺他不悅的臉色,疑惑的問:「為什麼不高興?」
這男人奇怪得緊,既然不高興見到她,又何必到這翰林院來尋她?
「事情辦完了嗎?辦完了就隨我回去。」他雖鐵青著臉拉著茵茵就要回御書房,但心頭梗著的不舒服早巳被她剛才那一吻給融化。
經他這麼一提。茵茵斂起意外見到他的甜蜜,橫擋在他面前瞅著他急道,「蘇陸來告訴我一些事,你得聽聽。」
「我不想聽!」他沉著聲音拒絕,乾脆摟著她的纖腰往前走。
「相公!不,你一定得聽。」茵茵使勁的撥開他緊扣在她腰上的大手,激動的道:「蘇陸特地來警告解家父子即將發動叛變,還派他到西域聯絡胡人出兵,準備以裡應外合的方式奪取皇位……」
「他敢!」趙驥憤怒的咬牙低吼。隨即就要派人截殺蘇陸,讓他哪裡也去不成。
「不!相公,你今天殺了蘇陸,解單仍會派別人前去西域。何況蘇陸已有悔意,否則也不會前來警告要你提防。我倒有個想法,不如我們請蘇老兒半途攔截蘇陸,請他勸勸或許有一線生機。」茵茵冷靜的道。
趙驥沉思了半晌。「這辦法是可行!我答應你暫不殺他,但只要蘇陸執迷不悟,出了蘇家宅子地界三十里,我便讓跟蹤他的探子殺了他阻止他出關,絕不能因心軟而導致禍國殃民。」
「謝謝相公!」茵茵對他綻放著迷人的甜笑,鬆懈了他不少緊繃的情緒。
趙驥緩和了臉部僵硬的線條,可是心中仍有一事待解決。
「你的辦法雖好,可是該如何及時通知蘇老兒攔住蘇陸倒是個問題。」
「喀!」茵茵水盈盈的眸子閃過一抹慧霸,不假思索的指著正在他們上空盤旋的大雕回兒。
「你真是個智囊!」趙驥忍不住大笑,不避嫌的將她按人懷中親吻。
她的文采一流,琴棋書畫又無一不精,平常聰慧靈巧,現在遇此大事又能臨危不亂、機智過人,讓一向自負的他對她愈是佩服、鍾愛不已。
「相公,要讓人瞧見了呢!」她扭怩的掙脫他,快步跑進翰林院里著手寫了張文情並茂的書信,再回到前院。
「回兒!」趙驥圈掌向空中高喊,伸出右臂便見回兒俯飛下來站在他的右臂上。
往日回兒與尹王間密切的互動,近日又重現在趙驥身上。
「它對你的感情,恐怕要比對我來得好了。」茵茵語氣酸溜溜的,怪回兒這隻大鳥似乎忘了她才是它的主人。
「最好如此!否則要是與你太過親密,膽敢搶了我的娘子,我可要吃醋了!」趙驥笑言。
一隻鳥都能提起他的醋勁,更何況是對她情有獨鐘的蘇陸!也難怪他對蘇陸向來不具好感了。
「其實我一點兒也不介意你的獨佔欲,反而沾沾自喜呢!」茵茵心中幸福洋溢,羞答答的坦言。
將那封書信交給趙驥審閱過後,趙驥將那封書信緊系在回兒腳上的銅環里。
趙驥對回兒耳提面命一番,手一揚讓它飛衝上天,一會兒便不見了它的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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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驥若不做太子,鐵定是個有勇有謀的將才。
就在解家父子忙著起兵造反時,趙驥已暗中調兵遣將,把秘密駐守在城外十里處,張家鋪上的京衛隊調回宮依計畫布署在宮中各處。準備將一干叛臣賊子全數一網打盡。
趙驥為掌控全局,並沒有再帶茵茵回別苑,而是就近住在他東宮裡。
這一夜、更夫才敲過三更鑼,皇宮中的吶喊聲和刀刃相接聲乍起,整個皇宮很快的陷入叛軍與京衛隊的戰亂中。
「茵茵,你醒醒!」不等侍衛急報,趙驥一警覺寢宮外有異樣聲音,便躍下床匆匆著衣。
「相公!」從睡夢中驚醒的茵茵也意識到事態嚴重,慌忙之中伸手取了套女裝穿上。
「你乖乖的待在這密室中等我回來!」趙驥面色凝重的挪動房中的鏡台,鏡台旁竟出現一道門,門內則是一個僅容二人立足的小室。
原來為了安全起見,宮中的每間房都有密室的設計以防萬一。
趙驥帶兵作戰,當然不可能帶著茵茵隨他涉險,因此留下一隊人馬駐守寢宮.再將茵茵藏入密室中。
將茵茵藏妥后,他便提著他的寶劍奔出寢宮。
皇宮中火光四起、戰況猛烈。但叛軍哪裡敵得過運籌帳幄得宜,訓練有素的精銳衛隊,只兩個時辰便節節敗退,死傷慘重。
狼狽奮戰的解不群心有不甘的領著一小隊人馬直闖東宮。心底打定主意他這東宮太子雖做不成,也要奪得尹茵茵以報復趙驥。
解不群手持長戟.在殺盡了東宮駐守衛隊后闖入趙驥的寢殿。
「趕緊給我找人!」解不群對著他手下的殘兵大吼。
一群人四處搜查未果、解不群憤然的當眾發捆,搗毀趙驥寢宮的所有物品泄憤。正想放火燒了這寢殿,解不群又好死不死的湊巧提腳端向鏡台。
「喀隆!」密門自動打開.小室中赫然出現的是臉色慘白,眼露驚煌的茵茵。
哈哈!真是天意啊!
解不群一把將茵茵自密室中拉出。
「啊——」茵茵尖叫一聲。
解不群知大勢已去.點了茵茵的昏穴便抱起她逃出東宮,趁亂離開皇宮。
趙驥在丙寅殿上斬殺解單后,突然心頭一緊,隨即交代部將把所搐得叛軍押入天牢待審,解單屍首掛於北城門暴屍三日示眾,然後匆匆趕回東宮。
東宮內外儘是駐守侍衛和叛軍的屍首。
「茵茵!」趙驥心下一凜,嘶喊著奔進寢殿尋人。
可是寢殿里除了被毀后的狼藉,哪裡有茵茵的影子!
尤其大開的密門和傾倒的鏡白.更是讓趙驥的心神轟然遭受重擊,瀕臨瘋狂的追出寢殿尋找他的茵茵。「殿……殿下!」一個重傷的侍衛用大刀強撐住自己垂死的身軀,在花園的假山旁攔住趙驥。「解……解不群肩扛一個昏死的姑娘,對……對他的侍衛說……說是要到……到江南避禍,再轉赴西域投靠……胡……人。」
那侍衛說完即倒地死了。
「啊——」趙驥激烈的怒吼聲揚遍大半個皇宮,提掌劈斷身旁半個人粗細的樹榦后!心急如焚的急趕出宮往江南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