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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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餘下的時間內,梅根的心情被德夫林搞得極端之壞。她盼望著從晨騎中得到某種享受,但是她絲毫沒有得到。她甚至在那鬥嘴的爭辯中還沒恢復過來。她甚至沒被親吻。毫無疑問,這一局爭鬥德夫林又贏了。她的心理鬥爭又開始了。

所以,你想讓他吻你?

你怎麼有這種想法?

你為什麼要對此大驚小怪?

除非他想這麼做,我是不會挑逗他的。

你首先想出來的事情不就是那些,對嗎?

那是有區別的,我實不知道自己在挑逗他,在他事先向我挑明後果之後,如果我大喊大叫,我會被吻嗎?其實我希望被吻。

我肯定不想讓他知道我希望他吻我。

我不明白為什麼不呢?那可是促使對方接吻的最快辦法。

那人可能徹夜未眠,琢磨著羞辱我的新辦法。我可以想象,如果他知道我希望得到他的吻,他會怎樣做呢?

不是「或許」,你是說你可以想象。

好吧,我也得開始琢磨琢磨。

同往常一樣,梅根內心世界的這番對話非但無益,而且還被搞得心煩意亂。既然德夫林在性方面的旁敲側擊引起了她的好奇,她漸漸地開始失去理智。現在「內心世界所謂需要謹慎的聲音」除了提醒謹慎之外,再無別的作用。既然這份好奇被激勵起來,她就任其發展,最少部份如此。

她想再次體驗與德夫林接吻時的愉快感受,體驗那種事與更全面的東西。這「更全面」的用詞表達出模糊與不可知。然而如果不大膽些,她就成了白痴。事情有時的確如此。當然,她還沒有完全失去理智。她清楚地知道這種接吻會發展到何種地步,做愛及毀去姑娘的貞操,如果事事都知道開端與結局,那就太過誇張了。其間會發生什麼事情,根本說不清楚,更不用說結局了。

即使如此,她仍!日想從德夫林那幾學到些東西,當然她應該有個界限。在現實操作中,她應該在自己希望更進一步之前,及時地阻止他的行為。

我認為他們對這種行為有種稱謂,當然這種稱謂並不好聽。

如果的確出了這種事,我還不知道是什麼名稱。

你如果有這種經歷,你也不好意思承認。

從今後,別改變說話的腔調。

我沒有,但是你並不是沒有將德夫林的感情放在心上?你應該想象出他領著你在大街小巷散步的情形,而不是決定在什麼程度上中止交往。

那是因為我在等待,等著一個膽大妄為的傢伙娶我,這就是最終的結局。

梅根那晚走向馬廄的時候,仍舊左右為難委決不下,一方面,她不太想耍什麼小聰明,從德夫林處學到什麼更進一步的接吻知識,以及其它什麼的。另一方面,某種程度上講,她又極阜渴望此事。前一種想法拽了她的後腿,那后拽力之強,足以破壞她當天的計劃。哪怕是等到德夫林鎖上馬廄門、上床睡覺時,刎都不敢有動作。后一種想法這時則大肆興風作浪,希望她不要辜負美好時光。無論哪種打算都沒有估計到這種結局,當她趕到到兒時,德夫林正好騎著「凱撤」走出馬廄。

見鬼,她看著他的背影,心裡琢磨著!他並沒有停下馬來他好似非常憂鬱,沒注意到她的到來。梅根是經過內心的一番鬥爭之後,才來這兒的。然而,當她見到自己的目標消失在夜幕之中時,那種感受是相當泄氣的。這麼晚了,他能去哪兒呢?

她腦子裡頓時湧現出許多答案。他可能與別的女人有約會。

梅根最不願意見到的可能性,是他偷跑出去到其它地方去謀職;

要不他是攔路強盜,搶劫大意的夜行人。

梅根猜定他出去搶人,因為第一種假設根本不適合他這種入。可以這樣解釋,因為在他到這個地方之前,沒出現過強盜。

此時此刻確是理想的時間,正好乾那無法無大的勾當,他已經換去了白襯衫,因為白襯衫在晚上極為顯眼。看來他躲在暗中不想招人眼目。的確,他相當喜歡穿白襯衫,但是那種衣服做工考究、價格昂貴,他除非採取不正當方式,否則很難負擔得起這類開支。

她瞬息間便作出決定,跟蹤他。但是她沒有想到,如果她要跟蹤他,她便沒有時間為「安布羅斯先生」配鞍。一想到騎無鞍馬,她便感到氣餒,她幾乎想留在這兒,等德夫林回來后,再當面質問,當然,當他回來時,他可能消匿了所有犯罪的證據。因為他可能(極可能在返回前,將這些東西隱藏在某處。由於她非常喜歡搞到這類把柄以要挾此人,所以她下定決心。這種想法極具誘惑力。她可以追問他的一切,收服他,搞得他輾轉不安,從而收起他那咄咄逼人的舉止。

她立即行動起來,跑去牽出「安布羅斯先生」,這時控制此馬的唯一的東西便是疆繩了。騎上裸馬背是一回事,控制像「安布羅斯先生」那樣的駿馬又是另一回事。要知道,動作稍有遲緩就得付出代價。當她來到大路時,兩個方向都見不到德夫林的影子。

即使如此,梅根也沒打算放棄,哪怕是四周僅存幾縷月光,茫茫大地隱沒於黑暗之中。她沿著強盜出沒的方向走去,來到薩克雷莊園附近。事實上,她已經想到了,只有薩克雷莊園的客人被搶過,而每次劫案的發生都在他們離開奧費莉姬夫人的舞會後。

一想到這些攔路強盜可能搞得那張瘦長尖削的老臉面呈焦急狀時,她甚至想放聲大笑。她的確開心極了,最少在強盜被抓住之前,奧夫人可能會因此失去一些客人。然而糟糕的是,梅根根本沒想過自身的安危。

她本能地往那個方向趕去,沒用兒分鐘,她便看見人影晃動,有個影子,消失在道路的盡頭。但是,她沒有加快速度去追那影子。她相當清楚自己怎樣做更好,她調轉馬頭,走進田野。

繞過去,她最終能夠趕到那個小樹叢,那是通往薩克雷莊園的必經之路。

她估計,攔路強盜不可能再找到比這兒更合適的搶劫場所。

無論對人還是對馬來說,那兒都是隱形匿跡的最佳地方,在這樹叢中,有許多小道可以逃跑,如果受害者打算追趕的話,馬車也無法通過。

梅根通過眾多的小道之一,從背後趕來,正如預想的一樣。

她遠遠地停下來,監視著大路。無論是德夫林還是被劫者都看不見她,但是她卻能夠聽到馬車駛近的聲音。她之所以選擇在樹叢深處藏身靜心以待,那不是因為她覺得有幸能夠親眼目睹劫案的發生。如果真會發生劫案,她仍;日十分希望自己能跟在受害者身後走一段路,以免再出現更大的悲劇。

這天是周未晚上。凡是周未,奧夫人除非客人數量不夠,否則總會舉行盛大的舞會。每晚都可能成為大型的「這類或那類的舞會」。總之,她是快樂女王。僅此而言,她整個星期都在縱憎狂歡,不管有沒有客人,哪怕是幾個人聚在一起也行。然而攔路強盜只需要搶上其中一、二人,便可干一票利潤可觀的夜活兒卜她停了下來,拴上「安布羅斯先生」,再悄悄地接近公路占她藉助著陰鬱濃暗的樹叢,向前潛行。她現在看到路上的東西似乎清晰多了。

一個多小時過去了,仍舊沒見有人前來,但是梅根並沒有表現出焦躁不安。她興趣一直極高,希望能抓到德夫林,或者找到些什麼證據用來要挾德夫林。

她終於聽到了聲音,再接近公路些,直至她能夠看到馬車燈的亮光。馬車夫並不十分賣力,要不就是他的主人在跳舞時,他喝過些酒,車子一直向著梅根的方向駛來,她有足夠的時間來作決定,她可以非常容易地,無聲無息地步行跟蹤,而且總是隱身於樹林。

她正是這麼做的,數著步子。這樣,她才知道自己拴馬的地方。但是她還沒來得及細想,就見到了樹林的邊緣。這天晚上,她第二次感到泄氣。大路上,馬車緩慢地無驚無險地行駛著。見鬼,德夫林要放過這輛車,要不……

「站住,留下買路錢。」

梅根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上啦。他從她身旁的樹叢中跳出,攔住了馬車。他跳出的地方距她不過十英尺。要是再過一會兒,她可能會踩在他身上。她絕對沒搞錯,他手裡正拿著一支手槍,以增加他嗆喝的威力。

馬車仍舊停在那兒。車上的人緩緩地出來,梅根聽到那聲音又尖又高,她不禁大為驚恐。隨後,她慢慢地將心放回原處。聲音怎麼又尖又高呢?

那惡棍矯飾了聲音。那麼,她需要得到更加有力的證明,僅憑他的聲音是不行了。她可以在他行劫之後,出去與他照面,就現在?她不準備在受害者面前泄他的底。那樣,她便失去可以威脅他的把柄。這麼做可能導致他被捕。這可是她最不願意見到的事。這種想法夠驚世駭俗了。

當然,他還可以教會她一些事情,如果他為此而被槍斃的話,他便當不成老師了。然而,這是他不想讓人抓他的唯一理的嗎?這並不是探究動機的時候,尤其是她還沒有想出辦法,即在他被識破時,如何阻止他騎「凱撒」逃走。她應該靠近些,做準備。

梅根怎麼想就怎麼做了。她因此對發生的事聽得更加真切,儘管不太盡人意。受害人低聲嘟嚷著,德夫林發出討厭的笑聲他似乎真的為自己的詭計得逞而相當自得。

不一會兒后,他變得焦躁起來:「扔下錢財,快點!否則別想走路。讓你快點,不然我可要用手槍講話了。」

「你拿這麼些東西,走不了的。」

「我還有不能的,你這傻瓜?你難道想阻止我?」

對此的回答是否定的。梅根實在討厭德夫林那神經兮兮的樣子。特別糟糕的是,他搶著一個窮鬼,他實不該如此傷神,一旦只剩下他們兩人時,她便會將這種看法告訴他。既然他命令將錢扔到地上,他得下馬來拾。她就勿需擔心他騎馬逃走了。等馬車離開后,她有足夠的時間與他照面。現在事情還沒有心)、i他們兩人均在等待,一直等到馬車走得相當遠了。德夫林隨、後下得馬來,梅根已經向前邁出了一步……此時,路那邊又衝出一個人來。

她連忙後撤,心跳得相當歷害,害怕得要死。他們是兩個。

人?德夫林作案還拉著那可愛的布朗嗎?但是,新出現那人身體之高,不可能是莫蒂默。當「德夫林」注意到來人時,他與梅根、一樣,驚呆了。

「上帝,你嚇死我了。」

「豈止如此,桑德森,如果你的解釋不能令我滿意的話。」

梅根的眼睛驚得大大的,毫無疑問,那才是德夫林的聲音。

撞什麼鬼啦?現在,她似乎離那馬更近了,以查清是否是「凱撒」。這馬毛色是否是太黑,她怎麼一點也看不見?也好,如果不是盯了德夫林好長的路,她還不知道德夫林認識強盜,儘管他沒有親自動手。

桑德森的回答證實了她的想法:「德夫林,是你嗎?上帝,你在這兒做什麼?」

「我不在這兒,」德夫林回答說,顯然不耐煩,「我從來不在這兒。你在這兒沒見過我,你清楚了嗎?」

「啊,清楚,清楚,」桑德森連忙附合說。他拿下蒙面的頭巾,塞進兜里,「希望你也沒見過我。」

「你,親愛的年輕人,別存僥倖。現在,如果你有什麼需要解釋,就請講吧。」

強盜聳聳肩,企圖說明緣由:「我只不過是隨便活動活動,你……」

「攔路搶劫不是隨便活動活動吧,你這傻瓜!接著講。」

「好吧,現在算我倒血霉,就這麼回事兒,有話就請直說!」

「你恐怕沒問過你父親吧?伯爵可不是那種吝嗇鬼。」

「當然,但是遠水解不了近渴,我留在這兒是為了向羅思斯頓伯爵家的千金求愛的。父親親自派我前來。他認為我這時已經安頓下來了。所以,我能夠干該乾的事。我給他寄去一封信,一直沒收到迴音。我住在薩克雷家,但是那該死的女主人認為她每大部可以與我尋歡作樂,搞什麼『倫敦玩法』。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我將自己帶來的那麼一小點錢在第一個周未就花光了。這時,我正在追求奧費莉姬夫人的女兒,我哪敢以實相告,說我已經窮困潦倒了。」

「你可以建議搞點其它的『玩法』,而不是賭博,做你力所能及的事。我勸你找些正事做,因為你做強盜的身份從今晚起便結束了。」

「可是我現在喜歡干這行。」

「你別指望與我辯理,親愛的小子,明白嗎?」

他的話中含有令人屈服的威脅,梅根暗怨桑德森沒能儘快地向德夫林作出保證。「不,不,我哪敢這麼想?」

「你應該退還你搶來的一切。」

「我不可能。」

「你不僅能,而且應該這麼做。」

「你知道,可是我將劫來之物都揮霍光了。再說,都是些不值錢的東西,真的。昨天晚上,我也玩過這危險的遊戲,但是我的運氣總那麼糟。」

「搶了多少?」

「80英磅。」

德夫林發出令人不快的聲音,他走到那人面前,從自己兜里拿出一卷鈔票,砸給桑德森。那年輕人千恩萬謝地收下了。梅根看得目瞪口呆,一個養馬人怎麼有那麼多錢隨意施捨呢?

「你拿著這些錢與其它東西,今晚就到地方行政官那兒去。

將東西放到那兒,並附上條子,說你已經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對此,你還有問題嗎?」

「沒有,沒有,今晚我就去。」

「好吧,如果我在傳聞中得知全部東西都退回去了,我是指全部東西,我就去看你父親。既然我都不介意,他也不會介意我對他說的事實,你也別考慮後果。我相信我們彼此會理解的。」

「事實上,我們已經理解了。對不起,讓你費心了,請放心,我發誓……我……」

他的話弱了下去,因為德夫林已經跳回樹林。無聲無息,就似他出現時一樣。梅根沒再作耽擱,連忙回到她拴「安布羅斯先生」的地方,但是令她連連皺眉不解的是,一個伯爵之子為什麼會如此害怕養馬人?

梅根目睹了德夫林與那年輕的「臨時做強盜的貴族」之間的對話,在回家的路上,她總是百思不得其解。無論從哪方面講,桑德森勛爵都可能認識德夫林。這一點是肯定的,她不否認。最可能的解釋應該是他們在謝靈·克羅斯莊園的馬廄里認識的。德夫林曾在那兒養過馬。

但是,單憑德夫林為羅思斯頓公爵干過活兒的履歷,無法解釋伯爵的公子對他的敬畏。桑德森本可以威脅對方,迫使德夫林不敢越軌,而不是表現得那般怯懦。

當然,威脅將此事狀告他父親這點令他不敢小視。但是那也只是以後的事情。她假定桑德森可能認為德夫林仍;日在謝靈·克羅斯幹活兒,可能將此事告訴公爵。總之,他沒料到在德文郡會遇見德夫林。這時,她作出了這種假設,無論德夫林是不是養馬人,在那人眼裡,他的出現都是絕對可怕的,有著絕對的威懾力,他不招不行。這點,讓她實難理解。

不管怎麼樣,那番對話中還有些事情困惑著梅根。只有在她部決回到家時,才想出個眉目來。桑德森的敬畏可能是緣於初次相見,所以德夫林能夠控制局面。他們之間似乎存在著這種關係:德夫林是老爺,桑德森是僕人。這完全沒有道理,為公爵幹活兒,不管時間多長,也不可能令一個下人的權威超越自身的地位,養成某種做習是可能的,但是作為下人,他應該知道自己的地位,尤其是面對當地的貴族。

這時,她內心裡又辯論開了。

你還是個勢利小人。

我做對了。

你被搞得那麼惱火,僅僅是因為結果證實他不是強盜嗎?

想法的確如此﹒她的確指望能夠以此脅迫他﹒然而事與願違,如果她在荒唐的時間內騎馬外出,她仍舊可能挨罵﹒討厭的傢伙,他的行為舉止為什麼與普通人總是不同?毫無疑問,他更優秀些,對嗎?

你還敢夜騎嗎?

我不過以一顆平常心去面對暴君。

他不是暴君,你難道沒想過那種訓斥完全是出自那人的關心﹒他關心著你的幸福與安全。

啊!

無論如何,你都想得出去那裡的理由,要麼講出真相。

你知道那不行。他可能還沒回來,我可以偷偷摸摸地將〞安布羅斯先生」送回馬廄,趁人沒發現,就出來。

我自己都無法自圓其說!

她真是無法解釋,事實上,他回來了。他正站在馬廄門內,雙手插在褲兜里。男人臉上掛著這種極為嚴厲的表情,她還從沒見過。梅根厚著臉皮往前闖,硬著頭皮頂著。

「你回來啦?」她搶先發間,「我正要請你今晚陪我出去逛逛,可是沒找到你。」

「陪你去哪兒?」

「我父親的一個佃戶年成不好。我今下午打算到他家去?

看他們是否需要些什麼。由於我太忙,忘記了……不過,晚些時候去更好些……」

「胡說八道,徹頭徹尾的胡說八道。」說著,他將她從「安伯羅斯先生」身上拽下來。「連馬鞍都沒配!」他注意到連騎馬的必備之物都沒有。他回頭看著她,「你當時就騎的這無鞍馬?」

梅根含糊地嘟嚷著,完全忘瞭如何應對。還是臉皮厚起作用。最少,他不再那麼嚴厲,所以她得寸進尺起來。

「你那麼大驚小怪幹什麼,好象我以前沒做過這事一樣,」她以守為攻,「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那並不難嘛!我不明白的是,你為什麼會如此小題大作。我之所以同意讓你保護我,唯一理由就是為了避免這種小題大作。你怎麼有這種惡習,連我的事情都要管?事實上,我肯定不需要你的保護,我並沒有因此而被人劫財。也好,這時好象可以提問題,你去哪兒啦?」

「出去抓強盜。」

她沒想到他會但白承認此事。

「你走運嗎?」

「不,」他撤謊起來。

她知道他在撒謊,但是要點破,就等於承認了她跟蹤過他。

「真糟糕。要是強盜被抓住了,你就不得干涉我騎馬,以及騎馬的時間了。」

「你什麼時候能騎馬?我表示懷疑。應該有人教你學些規矩,你現在想騎,是嗎?但是現在沒有時間。」

他抓住她,將她拉到上馬石前。梅根的嘴張著,眼睛難以置信地大睜著。她是有些驚愕,想準確地知道這男人打算做什麼。

「等等,德夫林,你不能來真的……我會讓人將你抓起來的,我會……」

這時,他坐在上馬石上,雙膝夾住她,令她的腳很難粘地。

她正準備咧嘴尖叫時,他卻說:「小丫頭,任你叫得天響,我都不會罷手。你只不過多叫了些人來看戲罷了。」

不容置疑,這話顯然會兌現的。她緊閉著嘴唇,此時即使殺了她,她也不敢出聲。感謝上帝,他開始後悔這種行為了。如果她剛才……

第一巴掌打到屁股卜,完全出乎意料。他的手接觸到她的屁股時,她就大叫起來,儘管當時毫無疼痛感。她早忘了自己穿著最厚的馬服。哦,德夫林開這種玩笑,她哪好意思說出去!當然,那隻不過是剛打第一下,他便停下手,不一會兒,他撂下她走了。梅根再笑不起來,她氣惱對方,氣他打過屁股后便揚長而去。

當他放下她站立起來時,她大感意外,她只是揮起小粉拳沖他打去,但是沒打中。如果她沒有因此而大發脾氣的話,那是因為她注意到他嘴角上有一絲變化。顯而易見,縱然她生氣不已也是軟弱無力的。他只會認為這樣做是挺逗的。

「似你這般最可怕的混蛋,我從來沒見過。」

「這種人你遇到過多少呢?」

他那心平氣和的回答令她為之一滯,她愣了好一會兒,才十分好奇地間:「你難道不感到羞辱,你為什麼不反擊呢?」

「為什麼我該受到羞辱。」他問得頗有道理,「你這姑娘不僅難纏,而且帶刺,小丫頭……當然被我摟著時除外。現在你又故態復萌了。」

她簡直無法相信他會這樣說話。「你可以走了!被解僱了!

結束了。」

他聽到這話時,揚揚眉:「希望如此?」

「你知道我這話的意思。」

「好吧!你去向你父親告狀,還是我去?」

她想了一會兒,知道這個討厭的傢伙又贏了。對這種羞辱的經歷,她不準備告訴她父親,也不打算講給別人聽。

「你為什麼不離開我的生活呢?」她抱怨說。

「什麼?臨陣逃脫?當逃兵?親愛的姑娘,不能這樣想嘛!」

那略顯滑稽的說法搞得她好不氣惱,她四下搜尋著,想找點東西來砸他。但是她的企圖再明顯不過了,他反而走過來,摟便她的雙肩。

「今天早上,我正式忠告過你,別單人獨騎地外出冒險,那是愚不可及的行為。」他這次與她講話時,非常認真,「打你一下屁股就是要你記住。你這種粗心的女人,只要敢在不恰當的時候外出遊盪,你就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看來,也得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吃虧。」

他的意圖已溢於言表,她為此儘可能地保持著距離。她驚愕地發現他這時可以吻她了。他抓住她的雙手並沒閑著。她被拉到近前,他低下頭,儘管她的嘴不合作,他的嘴唇仍然貼了上去。

隨後,她再也說不出阻止他的話來。

她意識到他正在玩自己的手,因為她認為他在給她上課。然而,他不知道她正需要學習這種課程。梅根放鬆了殭硬的身體,立即體會到快樂的暈眩。他將她緊緊地抱住,更增加了快感,她的脈搏加快了,她的呼吸急促起來,她的意識變得惜惜懂懂。與這個身體的接觸太妙啦!誰會想到呢?但是授課並沒有結束。她喜歡起來,根本不希望結束。

當他停止接吻時,她認為他準備結束了。然而,他的嘴唇順著她的臉頰吻到耳邊。那是一種新滋味的體驗,她感到後背發麻。

「教教我,」當他的嘴唇開始吻她的粉頸時,她氣喘吁吁他說。

「教什麼?」

「怎樣接吻。」

德夫林呻吟著,頭放在她的肩上:「我認為,我不想教你學會怎樣接吻。」

「為什麼不?」啊,他太不公平了,她相當氣憤。

「我遇到了大麻煩,你搞得我渾身燥熱,都快控制不住了。」

「那麼,放我走。」

他抬起頭來,眼睛緊盯著她,搞得她打個寒顫。「不行,這是上課,哪個姑娘敢在半夜裡大膽地單人獨騎外出,就會遇到這種事。記住了嗎?現在除非殺了我,否則我要授完課才行。」

「我已經記住了。」

「沒有,你還沒有。」他的手這時已經伸到她的胸部。

梅根頓時為之氣窒,她從來沒想到如此簡單的一摸,會引起那麼豐富的感受。當然,她知道他不該摸她的那兒,然而那是他授課的一部份。她猜想這就是某些「更加歷害的」做法,她想多了解些。

他可能認為自己驚嚇著她了,要不他希望嚇住她。她沒有抓御他的企圖,否則他可能因此住手。她閉上眼睛,免得讓他觀察到她的真實感受。但是,她沒有感到驚恐,反而感到相當美好。

他手掌的每一次揉動,都向其它部位送去快感,不僅胸部如此,在他的撫摸下,已經達到了相當的情緒。

她開始出現衝動,她不懂這些。她想讓他的嘴回吻自己的嘴,她想反摸他,就像他一樣。既然他想那麼做,她就希望他做去。而不是因為這屬於那該死的上課,那些他認為她應該學習的東西。

而這時,他的嘴回來了,這次比以往更具慾望,他的手抓住她的屁股,將它拉到他的胯前。她嗚咽含糊地說些什麼,驚訝的感到有股熱潮在自己的小腹中泛起。她在那雙手的緊抓下,頗感不適。但是在聽到她的鳴咽話語時,他將手從她身上完全撤了回來。她用了好一陣時間,才意識到她被釋放了,課講完了。

「梅根,再過一會兒,我就要被慾火焚燒成灰了。」他粗聲粗氣他說,他這時好似正受著痛苦的煎熬:「如果你還能走,就從這兒滾出去。」

她不想走,她想他的手臂重新抱住自己,他的嘴唇……但是,謹慎些,「如果你還能走」那句話令她恢復了理智。她向他投去最後的一眼,那表情充滿渴望。他為之一聲低哼,再次向她衝來。梅根從驚愕中驚醒,像遇見鬼魅一樣連忙逃了。

直至第二天,梅根在經過認真地思前顧后,也暗自承認自己昨晚做事的確有點孟浪,真該一通狂罵,但是不能打屁股,大加申斥也就行了。她衝動地跟蹤著德夫林,認定他要去的地方。如果德夫林不是跟在強盜身後,並且搶在她之前現身,事情可能就完全不同了。那時,她遇到的是個陌生人。後者決不會像德夫林一樣,不會因為見到她就害怕。她可能獨自面對這個人,在漆黑路上,路旁還有更黑更暗的樹叢。

德夫林告誡的事情極可能發生,說不定已經發生了。那強盜不可能因為是伯爵的兒子就會心慈手軟,假如沒有紳士出面救她呢!勛爵竟然做出攔路搶劫之事,肯定是敗壞家風的不肖之子。

應該承認,無論她是誰,她都不可能得到什麼好。總之,昨天夜裡她那麼晚出去,而且沒有人作保鏢。說出來,准沒人相信。

可惱的是,必須承認德夫林是對的。她做事草率,從不懂謹慎,甚至沒想到自己已經身履險境,危機重重。一想到那個陌生強盜會像德夫林那樣收拾她,她不禁汗毛倒豎。除此之外,上帝啊,她可能受到極為嚴重地傷害。

這時,她的意識對她說。

或許你應該對他說:「你錯了,不再那麼幹了。」

這可能更助長他那極度的傲慢氣焰,對嗎?縱使如此,德夫林仍沒權力打她的屁股。他應該將我這種行為告訴我父親,他沒有資格擅自處理。雖然我不喜歡這樣,但是事情應該這樣。

那麼,將真相告訴他。

我想我會的。

在絕對正常的時間內,她前去騎馬。今天早晨德夫林並沒有出現。回來后,她甚至拖延著涮洗「安布羅斯先生」的時間,但是仍舊沒有見到他。她在離開馬廄之前,開口問及時,莫蒂默才告訴她:德夫林因「頭痛得歷害」,還在睡覺呢!這話聽來甚是糟糕,她整天都在忐忑不安中度過。如果在平時,她哪會用那麼多時間去思考。

如果她假裝神經兮兮地為昨晚之事訓斥他,她始終可以獲得機會,去探詢他的頭痛情況,那天,當她第二次走進馬廄時,他仍舊沒出現在附近。但是莫蒂默再次出現,這老人正牽著新買的母馬出去訓練。

梅根停下來,欣賞著馬匹,並且裝出無所謂的樣子,問到她希望了解的事:「傑弗里先生頭痛還睡著呢?」

那小個子男人暗自好笑:「他又開始重新蒙頭大睡,這就是他現在的狀態。」

梅根皺皺眉,「重新蒙頭大睡,頭痛又重新『開始』啦?」

「喝燒刀子,小姐,當時喝了二、三瓶呢!」

聽到這個令人震驚的消息,她幾乎無法自持。德夫林被搞得酪酊大醉,他昨晚狂喝,顯然導致了今晨頭痛欲裂的結果。莫蒂默臉上露出古怪的表情,暗指此事因她而起。因她,這種想法太令人激動了,她甚至想拽著這人也去喝一杯,她真的對他有那麼大的影響力?

別那麼自以為是。他喝酒與你有什麼關係?

我知道,但是只要稍作這種假設,心裡就美得不行。

不管怎樣,當他酪盯大醉時,這個特別的傢伙心裡肯定沒你。

我能不知道?當他恢復理智時,他就變得那麼討厭。

是這樣。但是我是指喝醉酒之人缺乏對感情的控制。當你出現在周圍時,他的感情通常是無法捉摸的……

「我明白了,」梅根感到氣緊,惱怒地低聲說。

「那指什麼,小姐?」

「什麼都不指,布朗先生,」梅根嘆息說,「我剛剛決定去探望我的朋友蒂法尼。我要騎那匹母馬,如果你不反對的話。」

「當然,你帶它出去遇逼,可就解放我唆。它相當溫順。我馬上為你換鞍。」

梅根點點頭,但是在她等待期間,她的眼睛總是游曳在馬廄後面。

「別總想那事兒。」心裡那聲音說。

梅根的臉疚愧般紅了。哦,你總不致於好奇地想一窺他那醉態吧?

這可是個脾氣古怪的傢伙。

或者是個蠢傢伙,我喜歡親眼看看。

你這是無事找事,自尋煩惱。

現在,你該小心謹慎了。我應該去探望蒂法尼。她總是會從好的方面開導你的。

是開導你。她會告訴你,離醉鬼遠點。

上帝,你認為我不能將此事講給蒂法尼聽?

你可能會的。

當她的感情還沒有理出頭緒來時,梅根不打算這樣做。是的,出於害羞。但是,她與蒂法尼在一起還不到十分鐘,那問題便冒了出來:「如果我要下嫁,你作何感想?」

蒂法尼專斷地問:「我們要談的問題是,你會下嫁到何種程度?」

「現在,僅僅是一種假設。」梅根認為還是小心為妙:「做這等滑稽之事,我現在還沒考慮過……」

「何種程度?」

「就是說他甚至連紳士都不是。你會驚訝嗎,那是否會鬧得滿城風雨,你怎麼看?」

蒂法尼長時間地打量著她,隨後大笑起來:「梅根。彭沃西,你不會愛上那個養馬人吧。」

「絕對不會,」梅根解嘲他說,儘管她的臉開始發燒,「我與他之間,只有吵嘴。哦,我們雙方甚至像仇人一樣。」

「我很高興聽到這話。」

在蒂法尼新裝修的房間里,梅根?通跌坐在一張椅子上,情不自禁地發出重重的嘆息:「我得承認……我發現他挺讓人動心的,蒂弗。當我在他身邊時,我便產生出異樣的感覺,我說不清楚,反正心裡撲撲的。我可以肯定,這是因為我們之間的吵嘴太凶的緣故。正像你了解的一樣,吵嘴就是這樣的。我現在對他說話都是粗聲惡氣的。」

蒂法尼綻顏一笑:「你不會那樣做。」

「不,我的確那樣做了,」梅根保證說,「他為此相當生我的氣。」

「憑啥理由。」

「沒啥特別理由。我開始琢磨,可能是我喜歡與他鬥嘴的緣故,儘管當時的情況似乎並非那樣。」

「你可能心動族搖了,他是個英俊的帥哥,而且英俊得令人難以自持。完全可以理解。但是,這人的品德好嗎。」

「並非一無是處……哦,他現在似乎特別關心我的幸福。每當我幹些事情他認為危及我的安全時,他總是主動地沉下臉來。」

蒂法尼大睜著眼睛:「梅根,自從我們回來后,你幹了些什麼。」

梅根聳聳肩,脫口他說:「我不過認為德夫林可能是我們這地區的攔路強盜。」

「但是,你聽說過沒有?男人的理智勝過貪慾。他將搶來的東西送還回去,而且留給地方法官一張條子,發誓說他決不再受那邪惡的誘惑。」

「他果然這麼做了。」

蒂法尼眨眨眼:「他果然這麼做了,你這是什麼意思?聽你這話兒,你好象知道……」

「我知道。」

「梅根。」

「哦,當有人迫使他退回所有贓物時,我碰巧在場,只是不好說。告訴你吧,當時我懷疑是德夫林所為。」

「你的意思是他?」蒂法尼難以置信。

「不是,真夠遺憾了!」梅根嘟嚷他說,「他親自去抓強盜,而且果然給他抓到了。我不過無意中跟蹤過他罷了。」

「希望抓他的現行。」

「可以這麼說,」梅根簡短他講述了那晚的經歷,最後說,「當我回去時,他主動地生起氣來。當然我沒有告訴她我真正去了那兒。如果他發現那事,我可以想象出他會作出何等反應。」

「梅根,你不能再如此衝動地做事啦。你就沒想到會發生什麼後果?」

她現在才想到。但是她不可能承認昨天晚上隨後經歷的事,哪怕是最好的朋友。「我知道,我正在翻開新的一頁,我需要你派個男僕今晚護送我回家。這麼一來,我就可以避免與德夫林吵嘴了。要是我在路上走時沒有人護送,他會反對的。」

「你應該養成這種習慣。在倫敦,我們如果沒有人保護,是不會到任何地方去的。猜猜,會是什麼結果?泰勒的母親自薦做我們的保護人。她建議讓我們與她住在一起。」

「那太好啦!」梅根歡呼說,「我知道少校夫婦為人友善,他們一直是我父親的朋友,要不他們也不會同意留我們住下來。坦率地說,他們『熟悉』的人不多。好在惠特利夫人認識每一個人,對嗎?」

「大概吧。我得說,你我在年前都得嫁出去。」

「我希望如此,因為我的好奇心實實在在搞得我發瘋,想了解做愛。我迫不及待地想出嫁,想最終了解這中間到底有什麼了不起的東西!」

「在你遇到另一個人之前,你還打算等那個人嗎?」

「絕對不。我要在往後的時間內,好好地考慮一下。總之,這正是我要做的事情。」這話說得多麼乏力。

「或許,你最好離養馬人遠些。」蒂法尼謹慎地建議說。

梅根大笑出聲:「現在,我已經聽慣了這種建議,即使如此,你也勿需擔心。我不打算與這出身低微的無懶鬼混,從而失去尋求最佳配偶的機會,儘管他長得英俊逼人。」

「令人振奮。」

「令人振奮有什麼用!」

「令人激動。」

「你已經清楚地表明態度,蒂法尼。我同意,我決不再走近。

梅根說過這話,但是她知道自己從來沒打算認真執行。根本不可能離德夫林遠點。並不是因為她做不到,只需簡單地避免在馬廄里照面就行了。當她想騎馬時,她只需讓人將馬牽來就行。

當她回來時,再讓人送還回去。作為一個下人,逼得她這樣做事,也是可自豪了。她以前總是自己牽馬、自己涮馬,現在讓別人做這事就會被視為反常了。儘管在必要時,她偶爾也會破例。

困難的是,她不想與德夫林保持距離。所以,她又開始與內心展開了對話。

大概要到什麼時候,你才承認此事。

請告訴我為什麼是這樣?

或許你真的愛上他了。

別那麼荒唐了。他有什麼值得愛的。

他對你關懷倍至,不是嗎?

這理由並不十分充份。

他的吻呢?你總不能說不喜歡吧。

會接吻的人又不止他一個。

他那獨特的魅力呢?

什麼魅力,他根本就沒有,他那該死的脾氣壞得很。他就是這麼樣的人,對嗎?

的確如此,他並不快樂,他需要得到一個女人的寬慰。

我又不是救世主。

他造成了你感情的波動,對此作何感想?

除了你的行為之外,我不想知道還有什麼更多的東西。現在忘掉這事吧。我「的確」沒有愛上那人。你認為我希望在馬廄里度過後半生嗎?

與他那類人共度人生,我懷疑你可能會相當不舒服的。除了他的接吻之外,你怕是更喜歡他的馬吧?

這並不意味著我想在馬群中生活。上帝啊,你是否知道你提的什麼建議?

是的。

梅根幾乎帶著疚愧之色四周看了看。正護送她回家的男僕根本沒注意到她的感情變化,更不知道她內心的鬥爭。

我不知道為什麼我還想與你交談。與蒂法尼談過話后,我的心情已經好了起來。與你一交流,我的心情又變壞了。僅僅是因為我同意讓德夫林教我如何接吻……

不是他提出來的……

但是他會……這並不意味著我已經考慮要下嫁此人。我決不考慮。我至少也要嫁一個伯爵。

我們已經有所收斂,對嗎?

請稍微現實些。可供選擇的公爵並不大多,最少沒有年輕的。

入主那種大房子,就能超過奧夫人啦?

是的。

頑冥不化會造成物極必反。太過頑固對你也不好。

所以,你現在與他情投意合?假如你仍舊認為我是被寵壞的女孩兒呢?

哦,難道不是嗎?

梅根沒再說話,在隨後的返家路上默默地陷入沉思之中。當她回到家門前時,向護送人表示了感謝,她在下馬前,揮手與他道別,接著,她牽著「安布羅斯先生」向馬廄走去。由於她一直想著自己剛才那番內心的對話,沒有注意德夫林,也沒想到會遇到他。

他在那兒,還有人作伴。

「……你不回家吃飯,我媽放心不下,」科拉說,「所以我給你帶來了這籃飯菜。像你這麼高大威猛的男人應該吃得下這麼些,對嗎?」

「你真夠甜了,但是我現在需要的不是食物。」聽到這裡,科拉咯咯笑起來,德夫林不禁感嘆道:「上帝啦,你什麼時候開始做這事的?」

「啥事?」

「沒什麼,小事。」

梅根剛跨進門,便生根似地站住了。她不可能看到他們,但是她非常熟悉這兩人的聲音。如果她想到自己剛才還在氣自己的話,那麼現在沒有任何事情能與她此刻的心情相比較,因為她想到德夫林正在吻那廚女。

「科拉。拉姆,」梅根厲聲地一哼,「你認為自己在做什麼嗎?」

一聲悶響。科拉從乾草堆后瞞珊地走出來,急忙整理著她的服飾與外表。

「哦,是你,小姐。」她緊張他說,「我保證,你講話像我媽一樣。」

「那麼應該將你在這兒的行為告訴你媽嗎?」

「請別這麼做,梅根小姐。我只是給傑弗里先生送些吃的來,沒做別的。我現在就回去。」

「你去吧,下次記住,你的工作範圍還沒有延伸到馬廄。如果傑弗里先生想吃東西,他可以自己去廚房。別讓我再見你前來找他,科拉。」

科拉連忙地說:「是,小姐,我不敢了。」說完,科拉跑出馬廄。

「你不應該這樣。」德夫林在梅根身後說。

她轉過身,盯著他。「是嗎,當你勾引下人時,我應該閉上眼睛才對,但是我並不這樣認為。」

「如果她們願意上鉤,與你何干!」

她最終注意到他的話中帶有一絲掩飾,他的裝束也令人震驚。他的衣服、頭髮上都粘著於草。白襯衫敞開著,露出腰來,只有半邊衣角塞在褲腰裡。腳下沒有靴子,搖搖晃晃的,好似站不穩。

「你彷彿不光彩吧,」她尖刻他說。

「我正在睡覺時,那個女人開始叫我。我還以為是你,所以我才走出來。」

「我並沒有『喲呵』地叫你這個無賴。」

「感謝上帝,你沒有笑得咯咯的。你的所做所為,便是逼得男人酗酒澆愁。」她的馬正向馬廄後面走去,從而分散了他的注意力。「你騎這馬出去幹什麼。」

她頓時為之臉紅,防禦他說:「我去溜馬……是取得布朗先生允許的。」

他轉頭看看開著的門,發現外面天黑了。梅根幾乎看出他的意思,尤其是當那藍眼睛再次看到她時。那眼睛半瞇地盯著看,眼裡充滿火焰。

她連忙淡淡地解釋說:「我大部份時間都在蒂法尼家,回來也有人護送。所以,別打算在我身上做文章。在這兒,我問心無愧。誰與不正經的女人在草堆上干下流事,誰才有愧。」

她的語調中肯定帶有某種輕蔑,才會將他氣走,因為他突然骯了。「不正經的女人?我告訴你,我有過需要,那是任何女人都能滿足的?」

「你自己行為不檢點,還要怪我?」她真難以置信。

「你說得他媽的對極了,我正有此意!」

說完話后,他為了追求更大效果,故而咆哮出聲,隨後揚長而去。梅根為此驚愕不已。他可能走得太快了吧,又顯得踉踉蹌蹌。他在返回馬廄時,走得歪歪扭扭的。

「他仍舊酒醉未醒,」想到這裡,梅根高興起來。她幾乎露出笑容,她想知道自己是否應該告訴他,他走錯了方向,但是他停下來,她眼睛睜得大大的,目送著他走到馬廄門邊,快速地消失在裡面。

她回想起自己上次的經歷,正好是昨天晚上,他也是這般氣惱。當時,她馬上警惕起來,愉快地逃跑了。今天早上,她如果不留給對方任何口實,自己也不會受到懲罰,結果她上床睡覺時,被打的屁股仍舊隱隱作疼。現在的男人沒有好人。如果莫蒂默說得不錯,他那天可能喝了不少酒。如果他認為「她」就是科拉,他的思維可能是胡塗的。上帝啊,他如果因做愛被撞破而敢打她的屁股,她就……就用槍斃了他。

「你在做什麼。」當他再次向她走來時,她回身問。

「你應該回去了,回到自己的房間去,少管閑事。今天,你我應該保持些距離。由於我的確想擺脫她的糾纏,所以我應該謝謝你,因為你將她打發走了。現在你可以頂替她。」

梅根退向草堆,腳下一滑,跌倒在草堆上。她僅僅是靠在稍有些斜度的草堆上,德夫林很容易地便逼住她。他用手分別扶住她的雙肩。她無言地搖搖頭。他則沖著她微笑。

「怎麼,你再不想學習接吻嗎。」他懶洋洋地問,「我該不是在做夢吧,是你要求我教你接吻,是嗎?」

他當時講過這些話!忽然,這種局面又有可能出現。只要稍加一想,就會令梅根的小腹泛起一陣熱潮。

「你想現在教我?」

「只要你告訴我為什麼想學就行。」

「我不想讓我未來的丈夫對我感到失望,」她老實地招認說。

這時,她認為他都快笑出聲了。他靠得更近,一直到他的嘴唇離她的嘴只有一絲距離。她可能聞到了白蘭地的酒味,還雜有乾草與甜瓜味。這讓人不舒服。

「張開你的嘴,小丫頭。」

他這樣稱呼自己,她已經不介意了,因為他這次稱呼得特別。

溫柔,聽起來幾乎屬於某種呢稱。她這時的確無法多想,他的嘴湊近了,觸及到她的嘴唇。

「你是否想緩慢地開始,這是想了解接吻的真諦。」

他可能在戲耍她。如果他真的不想吻她,他能做什麼呢?

「我想了解接吻時應該了解的一切。」她對他說。

「記住是你說過這話,要是這樣做令你驚愕的話,」他在將舌頭伸進她的嘴裡之前,告誡說。

梅根如果不是感到呼吸不暢,她可能早就體會到了。那不是驚愕,而是沒有預料到感受會那樣激烈。那如潮而至的感受再次匯聚她的全身,她的血液好似沸騰起來,她的大腿扭在一起,她的身體已經飄飄然。這種歡悅的感受,她以前從來沒有經歷過。

僅僅是現在,那種美妙的神韻百倍地了得。她不知道自己馬上就快抵禦不住了,何況還有更加強烈的衝擊在後頭。

他的身體漸漸地壓在她身上,女方感到腰間泛起一股熱潮。

男方的喉部隆隆地呼嗜著,她的胸腔緊縮起來,有了反應。他的手已經釋緩了胸腔的感受,她的心在她胸腔里怦怦直跳。

「別躲開我,」他緊抵著她的嘴唇說,「給我,梅根,舔我。」

她似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她渴求般地順從了,她當時雖然想舔他,但是在他發出命令之前,她都不知道自己能這樣做。如果她在接吻時效仿他,她在撫摸時也可以效仿他嗎,因為那令她感受到另一種令人暈眩的衝動。這次,她不想再等人開導自己了。

她的手像他的做法一樣滑到中間,他輕輕地挪開一點,以便讓手伸進去。這也就給他提供了更進一步的機會,他立即把握住了。忽然,他的手再也不摸衣服了。他不知怎地解開了她的外衣,探進了她的內衣,她的反應有如發現火情。上帝啊,他的手不能那麼燙,事實就是那麼燙。她手掌摸著的男人胸膛也不可能那麼燙,但是,這是事實。他昨晚說過,他會被燒成灰的。這可能嗎?

梅根這時全不在乎了。她感到自己似乎在融化,融化……上帝啊,他們在融化!

德夫林從她嘴裡收回舌頭:「見鬼,我們要……」他咕味著站穩身子,主要是因為梅根都快騎到他身上了。「在融化……」

在這之後,他結束他說。

達到這種程度,他開始笑出聲來,她從來沒有聽到他這樣笑過,這笑聲富有感染力,尤其是聯想起剛才發生的事。準確地講,這還不是從草堆上滾下來的最佳時間。幸運的是,他們掉在草床上,他從而想起白天叉過草,這時,她本該想到接吻課應該結束了。

她也笑起來,笑得與他一樣瘋狂。他的胸膛笑得直顫,將她抖下來,從而笑得更加厲害。她爬回來,笑彎了腰,一直到她的笑聲最終因肚疼而止。但是她的眼睛里仍流動著淚花,她竭力地在她的前克衫里尋找著,想掏出手絹。這時,她注意到自己的額前懸著一件東西。

她立即抓來用,隨後低頭看見德夫林也笑彎了腰,他正拄著身體,沖著她微笑。

「這種融化的感覺不屬於授課內容。」

她報以嫵媚一笑:「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還不知道呢。」

他暗感好笑,他的目光一直盯著她那被解開的衣服,他們似乎立即再次燃燒起熱情。他用極富美感的聲調說,「我們現在這種姿勢是了解種姿式是了解接吻的最佳姿式。你想再學些嗎。」

「還有東西?」她不解地問。

「肯定有。」

「教我!」

他彎下身來,看著她,但是他停住了,他搖著頭,好似快清醒過來。「不,我……上帝啊,我可能瘋了。回家去,梅根,立即走,這堂課上完了。」

她感到極度失望,幾乎難以忍受。她低聲問:「為什麼。」

「因為我在最後一吻時,會失去控制的。在這段時間內,我快忘記你是貞潔的姑娘,是對自己的未來有大多好奇的姑娘。」

「你可是指你都快與我做愛啦?她鼓足勇氣問。

「的確是的,該死!」

她希望這是他的煩惱。「但是我不會同意你的。我可以阻止你,如果我告訴你住手,你停得下來嗎?」

「肯定。」他惱火他說。

「那麼,還會有什麼問題?」

「你沒問題啦?你知道,我決不是自制力很強的人。」他說這話時,她好似並沒有注意到。

「我不在乎。」她這時依偎著他,溫柔地懇求說:「教我。」

他呻吟一聲,將她摟到近前:「再將你的舌頭給我。」她照話做了,但是這次,他並沒有讓她的舌頭探究什麼,而是輕柔地吮了一會兒,隨後說:「在其它地方也可這麼做。」

「哪兒?」

他移了一下,將她的耳垂拉到唇邊,同樣那麼誘人地吮著。

她美妙地顫動著,氣喘噓噓地問:「還有哪兒?」

她竭力將注意力集中在他的嘴經過的地方。這樣,她可以預知他的目的地,他用這種方法如此強烈挑逗起她的感受,令她受用之極,這時,當他的嘴深深地含住她的乳頭,度人熱氣時,她也屏住氣,嘴做出吮狀。她難以置信,略顯驚愕地發現這也是接吻的一部份。但是她並沒有阻止他。上帝啊,不,她不準備阻止他……不阻止。

當她感到他猛拉她的褲子時,也沒多大的感覺,但是她終於問:「你現在要做什麼。」

他的嘴再度印到她的嘴上,深深的一吻令她心馳神往,他隨後說:「將全過程都做給你看,你不正求之不得嗎?要麼說你現在害怕了,對嗎。」

「有一點。」

「你應該有點害怕。」

這事說起來既有道理也沒道理,立即引起她的固執與好奇:

「別停下來,德夫林,別停。」

他再次吻了她,以便讓她在幾乎失去意識的情況下,被完全脫光褲子。但是,他並沒忽略將那熱乎乎的手滑到她的大腿之間。她驚愕地尖聲叫起來,但是那聲音被他的嘴堵住了。當時,她嗚咽著,將他緊緊地抓向自己,極度地享受著那最震撼人的感受。她的大腿配合地分開了,她的身體與身體的反應都已經表現出來,她什麼都不在乎了。

「這也是接吻的一部份?」當他的嘴回吻到她的粉頸與胸部時,她氣喘噓噓地問。

「是的,」他毫不猶豫地撒謊說。

「我必須與你做了?」

「不,」儘管他知道這再也無法收拾,還是這樣嘶啞地回答說。

「可是我想。」

「我都快死了。」

她也認為自己決死了,尤其當他離開她上身時,他嘴唇吻到她的大腿之間。隨後,他的身體插了進去,令她產生出與先前一樣的快感。

然而那尖銳的疼痛立即撕裂了她,這時失去了任何快感。她的眼睛露出驚愕。怎麼?不,或許不能。她再也感覺不到他的存在,而是插進她體內時的那種疼痛與那種盈滿。

「告訴我,你沒有與我做愛吧。」問這話時,她感到體痛如裂。

他雖說仍舊沒有恢復神志,但也為自己的行為而驚愕,「現在告訴你恐怕已經太晚了。」

「可是,你不能!」

「對不起,梅根,是真的。已經造成了既成事實。」

在整個反作用力下,她的驚愕頓時轉為怨恨:「我不會嫁給你的。」

對做事毫無顧忌的人來說,這樣講話是最不明智。因為他剛剛才決定痛改前非:「我也不會鬼迷心竅到死乞白賴地求你……」

「好!」

「……但是我現在應該提這樣的要求。」

「好吧,我已經回答了你,你沒有那麼幸運?」她尖刻他說,「現在,離我遠點。」

他將臉湊到她的脖子邊,咕味他說:「我不能,梅根。」

她對他的問題不感興趣:「當然,你能,你說過你能。」

「當時我能,但是現在……啊,上帝。」他曾一次,二次地強抑慾火,但是最終無法避免。

這並沒有傷害,她當時怒極攻心,沒有注意他的反應:「我都快歇斯底里了,德夫林,如果你不想抱著的女人大喊大叫的話,就請……」

「公平他說,我讓你達到了高潮,你已經陷得太深,你可能也……」

「我並不想陷得太深,你是知道的。」她嘶聲說。

他離開她,直至他伏身看著她,她最少能因此看到他的不安。他疚愧之深,連眼裡也噙著淚花,他自責之切,遠甚於她張口怒罵。處於酒醉狀態中的他,是不可能很好地控制住自己的。

「那麼,當我警告你的時候,你本應該離開!」

「說得對,」她咬牙切齒他說,「可以開脫你的內疚,為什麼不呢?」

「如果我這樣,我就不會提出娶你。」

「你非常清楚我不會嫁給一個養馬人!我父親也不會同意的。」

「事情正好相反,」他傲慢他說,「一旦將事情解釋清楚,我向你保證,你的父親會衷心地表示贊同的。所以,別用他來做你拒絕嫁給我的擋箭牌。」

「你對我的所做所為,你敢告訴他嗎?你不敢告訴任何人。

你決不敢那樣做。」

「梅根,別裝作……」

「我可以做我喜歡的任何事。然而,如果我還能裝出像沒發生過這事一樣愉快地生活,我他媽的就好了。」

「好啊!你可以愉快的生活嘛!」

他翻下身,站立起來,這次站穩了。梅根也很快地爬起身。

隨後,她沒用多長時間就掌握了,也感覺到了他犯罪的證據,她被強姦了,好在她還穿著衣服,哦,幾乎穿著衣服。她拉起內褲,向門邊走去,再砸回門。她一眼也沒瞟德夫林,後者用擔憂的目光看著她。

「當你恢復理智時,小丫頭,」他沖著她的背影說,「你知道我會在哪兒。」

「我如果有事再來找你,你肯定在地獄里。」她最後回答說。

她踏出門時,仍舊沒有回頭。

德夫林轉過身,一聲咆哮,一拳砸穿了身旁的牆,接著他回到室內,將剩下的白蘭地全砸得稀爛。

在家裡,儘管梅根只說自己僅僅有點不舒服,但是她仍舊緊閉房門,足足傷心了三天。對她那種天性活潑的人來說,這麼長的時間閉門不出,已經達到她忍耐的tRFR。她只不過犯了一個錯誤,又不是世界未日的到來。最少還不致於如此。命運還不致於殘酷到非要在她心上烙下明顯的烙印,只不過是一時失足罷了。

她真心實意地相信這點……但是,她得等待,等到證明這事沒有副作用后,她才能再論婚嫁迎娶。

此時此刻,她又恢復了正常,顯然有一種習慣例外。她好長一段時間都沒騎馬了,或者說沒有任何事情會促使她前往馬廄。

當然,她因那事而自囚家中,她只有採取這種過激做法,才能夠淡化一切。

最終,她收拾起行囊,到蒂法尼家多住些日子。也借口對父親說她們得為即將到來的倫敦之行,多制定一些計劃。如果她們在一起,籌劃自然容易得多。這麼處理事情相當正常。近年來,她們經常在對方家裡一住就是幾個星期。不可能引起懷疑,沒人會想到她在逃避。只有那傲慢的養馬人可能想到此行的目的。但是,對他怎麼想,她已經毫無興趣了。

至少,她來到蒂法尼家的第二天,才想起他。因為他也趕來這裡,要求與她談談,表面上看,只要她留在家裡,即便不去馬廄,他都不會慌張失措,因為還能接近她,但是,她離家出走了,他就不得不說些什麼。

當然,她拒絕見他。他走了,他還能做什麼呢?沒有留下任何話。這就等於告訴她,事情並非嚴重得像她想象的那樣,但是,他第二天又來了。接著又是第二天,這已經向她傳達了某些信息。這人如果不說出心裡的話,是不會放棄的。但是梅根如果不固執,就不是梅根了。她不會聽任何解釋。

問題的麻煩就在於他們之間正進行著一場新的、無言的戰爭,而且是公開進行的。蒂法尼的下人們開始談論起此事,蒂法尼也好奇得要死。蒂法尼的男管家,袖手一旁,開始用責難的臉色對著梅根。

但是,她能輕易地頂住這一切。頑固不化也有自身的作用。

她為此贏得了足夠的空間。她真正難以應付的,還是自身的衝動。自嘲他講,儘管出過這事,她仍舊思戀著德夫林。她懷念他們之間的鬥嘴。她盼望能見到他。不管她怎樣氣惱他,但是這種思念之情總能帶來某種快樂。

她還是不能在蒂法尼的家裡接待他,她也不打算回家。在家裡,他可以沖迸她的卧室,將她挖出來,直至逼她講出實話為止。告訴她不要擔心,他們的失檢行為,不會造成不良的後果。

縱使發生了這種事情,她絲毫也沒有抱怨他,她反而是抱怨自己好奇,她抱怨自己的身體當時怎麼歡迎他那樣做。還有值得抱怨的,就是自己讓他上接吻課,那可是理智從開始就反對的。

「你是否打算說出你對他如此惱火的原因。」一天,在吃午飯的時候,蒂法尼問及此事。在這之前,梅根讓人第九次告訴德夫林說,見她是不合適的。

「我惱火嗎。」

「哦,不……不過你可能真的生氣哆!為什麼你不想與他談談。」

梅根竭力做出不屑狀:「你建議我離他遠點,還想得起嗎。」

「你什麼時候接受過我的建議。」蒂法尼說,「現在,接著講,你為什麼要躲到這兒來。」

「我沒有躲。」

「同你談話的人可是你最好的朋友。」

梅根嘆口氣。令她感到欣慰的是,蒂法尼竟能忍那麼長時間都沒有開口詢問,然而,她曾有過兩次以上的思想鬥爭,想承認事實。第一次的驚愕感沒有第二次那麼強烈。

「那人自認為要做我父親。」

「啊,現在請說吧,」蒂法尼嘲笑他說,「他對你的興趣決不可能是做父親。」

「絕對是那樣的,」梅根堅持,「他聲稱我需要一個保護人,而他對擔當這種角色頗為滿意,完全循規蹈距。他……他……」

「他什麼。」蒂法尼立即著急地問。

梅根低頭看著她的碟子,臉頰開始發燙:「他打過我的屁股。」

「他做過什麼?」

「他將我放到他的膝蓋上……」

「我知道那種做法!但是,他……他……僅僅是個養……他怎麼敢這樣?」

「其實不難理解。德夫林的行為舉止一點也不像個下人,他甚至沒有那種人的劣根性。事實上,他身上找不到半點阿諛奉承或者媚骨。我估計,這也是他那麼吸引人的一個原因。他做事不習慣按部就班,他是個下人,是個不執行命令的下人,他沒有被解僱之懮,故而比十個洋洋自得的勛爵還驕傲。」

「你在為他找借口?」

梅根瞟了一眼,看見蒂法尼驚訝之色溢於言表,「絕對不是,」她向朋友肯定說,隨後聳聳肩,「你想他有多大膽量,他就有多大膽量。」

「在購馬的合同中,雖然寫有那條可笑的條款,但是如果不顧一切地解僱他,他就會傻眼了。」蒂法尼得出錯誤的結論,「這就是為什麼他非常想見你的原因?他想乞求你原諒,以期能夠保往這份工作了,對嗎。」

這種想法相當荒謬,梅根差點沒笑出聲來:「德夫林乞求原諒?他根本不懂這回事兒。」

「萬一你要解僱他,他自認為沒有能力強迫你改變決定,對吧。」

梅根輾轉不安起來,看來是不可能迴避了。「他並不是……」

管家羅伯茨敲敲門,打開了雙扇大門,聲音莊重地宣布說:

「他又來了,梅根小姐。他說今天早上他要是見不到你,他就不走了。」這意外的打岔令梅根如釋重負。

蒂法尼立即站起身,「總之……這事我負責。」

梅根也起身:「蒂弗,不……」

但是蒂法尼已經走到門外,梅根聽到她在客廳里對德夫林說:「你厚顏無恥到令人吃驚的地步,傑弗里先生。你的行為簡直難以理解,你怎麼敢追到這兒來。即使梅根同意見你,我也不允許。所以,請離開這房子,別再來了……現在……你不可能……」

梅根打起精神,希望能見到德夫林走進飯廳。他果真闖了進來。他如不壓倒了她,是不會善罷於休的。儘管她竭力迴避出現這種場面,但是她仍舊渴望見到他。

「你給她講啦。」

她明白他的所指:「沒有提那事,」她氣惱得低聲說,「談別的。」

「別的什麼事?」

「你羞辱我的事……打我的屁股。」

「哦,」他表情頓時發起燒來。他很快表現出難以置信的變化,真正關切地間:「你做得對嗎,梅根?」

「當然,」她艱難他說。

「我們應該談談。」

「你不可能總是躲著我。」

他說話是如此自信,梅根又犯了固執的壞毛病。「現在,我可以……我最少可以躲到我安全地嫁……出嫁之後。」

他不喜歡這種回答,並為之極為惱怒。實際上,梅根怕看他的反應。然而他沒有回答,反而大踏步走出去。在這之前,他在門邊沖著蒂法尼僵直的臉咆哮說:「她這是自作自受。」

「什麼,我不準!」蒂法尼怒沖沖他說,將門「砰」地砸在他身後。「難道這就是他與你說話時的態度?」

「總是這樣。」

「應該立即解僱他,管它簽定了任何條約。」

梅根坐下來,有種奇特的泄氣感。她真想大哭一場。未了,她淡淡他說:「沒法解僱他。」

「你自己就不認真!你父親作何感想?」

「父親毫不知情。我什麼都沒對他講。」

「梅根!你怎麼能夠這樣?如果這都不能成為解僱他的理由,那就會導致更糟的……」

「我活該,對吧。」

「是的,是活該。憑他的地位,不可能給你帶來……是嗎?」

「某種情況講……是的。我告訴你,他特別關心我,況且他對我那晚外出歷險非常生氣。」

「那晚?不是指你跟蹤他那天晚上吧。」

「正是那天晚上。」

「你給我講那事時,肯定有所保留,對不?」蒂法尼責備他說。

梅根覺得事情越來越糟。她最後不禁衝動地大叫:「我現在不想提起那事。」她悲傷他說。「我實在不喜歡別人將我看作小孩。」

「哦,梅根,別這樣。」蒂法尼懊悔他說,「我本不該打聽。」

「別難受,」梅根回答說,「如果不打聽,還算什麼朋友。」

幾秒鐘過去了,他們兩人都莫名其妙地綻顏笑了,梅根抹去眼淚,接著說:「德夫林正努力地讓我睜眼看清現實。當你無意中失去理智時,就會發生最可怕的事情。」

所以,我為什麼不更加小心呢?她苦澀地自問,但是她心靈中的聲音在這個問題上,顯然保持著沉默。再過一周,梅根便不得不面對鐵的事實。命運始終是殘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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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中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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