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熾熱的陽光再度撤進窗口……

半睡夢中的韓雪伶伸手觸及一旁的床位，又是一空；不知道為什麼，她彷彿早已預期這樣的結果。

所有的意識在瞬間全變得清醒；她遲疑了好一會兒，這才慢慢地睜開緊閉的雙眼。

望著眼前空無一切的床鋪，韓雪伶的心頭竟莫名的又是一陣空虛。

路克又走了。

她竟感覺自己猶如與人交歡的妓女一般，甚至不能期待他多留半刻？

難道這就是他要的嗎？想來的時候就來，想走的時候就走，需要的時候期待她給予所有的溫柔，不需要的時候則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懷疑自己在他的心目中到底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為什麼結婚至今，她甚至感受不到他任何一絲的眷戀？

有那麼一刻，她好想哭，不知道這樣的日子究竟還要熬多久？但她抑住自己的眼淚，心中倔強地告訴自己：再也不準自己為了這段情感流淚。

她緩緩坐起身子，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赤裸；她將被單拉至自己的胸口，思緒再度毫無目的地漫遊。

她真的做錯了嗎？當初聽不進雨軒的勸告而執意婚嫁的她，難道真的錯了嗎？

「你似乎特別喜歡發獃？」

一旁突如其來的聲音讓韓雪伶自迷惘中回了神，當她轉頭再度望見宋強的身影時，心情霎時全黯了下來。

她鎖起眉頭，語氣中又是一陣不悅。「你來這裡做什麼？」若是在花園中，她或許還可以理解，可是現在她可是身處在卧室之中，她不認為他有任何借口可以如此大大方方地走進來。

只見宋強揚了一抹微笑，這便自倚著的門檻上站起身，緩緩朝韓雪伶走近。

他的臉上仍舊盈著那抹玩世不恭的微笑。不知道為什麼，他那抹慣性的微笑，此時竟讓韓雪伶感到格外反感。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緊張些什麼，但他的靠近讓她不由自主的感到一陣壓迫。

當她意識到自己的赤裸時，更是下意識地握緊了胸前的被單。

「我幾乎都快忘了你是這麼美麗……」他的微笑中夾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輕浮，輕緩的腳步仍是漸漸朝她逼近。

韓雪伶反射性地朝床角瑟縮了下，她甚至不確定自己的語氣到底算不算在顫抖。「宋強……我不認為你應該再靠近……」

「不然呢？」他又是一笑，仍舊邁著自己的腳步。

韓雪伶啞口，思緒在剎那間刷成了一片空白。不然呢？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做。

只見宋強笑了聲，這才又開口接道：「我不認為路克會在家裡保護你，不是嗎?

不知為什麼，她的心頭竟為此而一緊。路克呢？她甚至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

「我……」她清清自己的喉嚨，不確定自己該怎麼做。「再怎麼說我還是他的妻子，你不該靠得這麼近！」

還不待她說完，他早已走至床沿，並坐下身子，伸手輕撫著這絲般的床單。

他抬頭望向一旁的韓雪伶，心頭竟也湧上一股莫名的情緒。

他伸手緩緩地觸向她白皙的臉龐，還沒碰到，卻隨即讓韓雪伶躲了開。他先是一愣，又是一笑。「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別碰我！」

韓雪伶避開他伸過來的手，躲向床邊的另一角，一臉驚愕地望著眼前的宋強。

不知道何時開始，他像是已成了記憶中的夢魘，讓她怎麼也無法遺忘他的影像；或許是他以往的輕佻早已不自覺地在她心頭劃下深刻的印象，也或許是他現在過於不在乎的態度嚇著了她……

反正，現在她唯一知道的就是，她必須儘可能地逃離他！她反射性地拉著被單，想從床的另一邊逃開逼近的宋強，卻沒有想到宋強只是一個傾身，便捉住她的手腕，一把將她拉回大床中。

被單在瞬間從韓雪伶的胸口滑落，一身白皙光滑的肌膚隨即表露無遺地呈現在宋強的眼前。

只見他一聲輕呼，便又還以韓雪伶一抹曖昧的笑。「想必路克一定也捨不得這一身的肌膚吧！」

「放開我！」她再度嘶吼，一雙手卻牢牢地讓他握在手中；她從沒有想過宋強會是這樣的人，更別說她現在對他的失望。

「宋強！你太過分了！」

她甚至不敢相信自己曾經想獻身於這樣的男人！

只見宋強不但沒有放開，反而更加猖狂地吻上她細緻的肩膀，他將她的雙手牢牢地固定在頭上，另一隻手則恣意的感受她的肌膚在指尖所造成的觸感……

「……這一切本來都應該屬於我的……」他輕喃。「……路克只不過是在為我收拾善後罷了。」

他用力地咬上韓雪伶的肩窩，為她的掙扎做了懲罰。

她使力地掙扎，但卻自始至終都讓他牢牢地鎖在床上。他粗野地侵犯著她每一寸細緻的身軀，一手則肆意扯開自己的上衣。

稍早的時候，他已經確定路克不在屋子裡了，此刻，他更加肯定沒有人會來打擾他！

他從來沒有想過雪伶會成為路克的妻子，更沒有想過會有再見到她的一天。從當初兩人在一起的時候，他就不斷地想得到這身嬌嫩的身軀。

而這一切原本都該是他的……

淚水在瞬間全湧上了她的眼眶，她的掙扎顯然徒勞無功；此刻，他的任何一個接觸都只讓她感到無由的噁心！

剎那間，她不得不自問，為什麼一切會變成這樣？為什麼到頭來她竟然比一位阻街女郎還不如？

她不但無法得到所謂的愛情，她甚至連選擇伴侶的權利也沒有？

難道這真的是她該得到的嗎？

要不然，為什麼當她最需要人的時候，路克甚至不在自己的身旁？

她絕望地閉上眼睛，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只能任著宋強粗糙的雙手恣意的侵犯她的身軀，任意地撫摸每一寸角落。

她不懂，像這樣子毫無依靠的愛情，她到底還要維持多久？

「宋先生，我想夫人現在並不希望有人打擾……」

一聲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宋強所有的動作，他急忙回頭，只見亞稍胖的身軀安穩地站在他的身後。

他先是一愣，隨即便半尷尬地清了下自己的喉嚨，稍加整理自己的衣衫后自床邊坐起身。

他回頭望了下仰躺在床上的韓雪伶，這才又轉頭望向一旁的亞輕道：「您的夫人有點不舒服，我只是幫她看一下罷了。」

「我相信夫人現在由我照顧就可以了。」亞面無表情地又接了句。對於眼前的宋強，她一向沒什麼好感。

宋強再度回頭望了眼韓雪伶，這才半不情願地自床邊站起身。不管他的身心是多麼渴望與她的接觸，有僕人在一旁觀望，他還是得規矩點。

「那好吧，」他說了聲。「那就交給你了。」

說罷，這才舉步緩緩朝門口的方向走了出去。

一直等到他的背影消失在門板之後，亞這才上前為韓雪伶蓋上了被單。望著淚水在夫人的臉上布滿了傷痛，她的心頭不禁又是一陣難過。

她將韓雪伶瘦弱的身子扶上自己的胸口，而後安撫般的在她耳邊輕道了聲：「沒事了。」

望著她從入嫁后就一直沒有快樂過的臉，亞不知道自己究竟該如何幫助她？也無法不去質疑少爺究竟對她做了什麼？

她不懂，為什麼一個如此惹人憐愛的女人會受到如此對待？為了上一代的恩怨，這樣真的公平嗎？

亞溫暖的心跳讓韓雪伶的淚水像是找到了歸宿，全不由自主地湧上了眼眶，她悲傷的倚在亞的胸口，放肆地任自己的淚水慢慢攻佔她所有的思緒。

不管剛剛發生了什麼，此刻她最需要的就是一個能陪著她的人。

尤其在發生了這麼多事之後，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

???

「總裁？總裁？」

一連串的呼叫聲將路克自思緒中清醒，他回了頭，這才注意到眼前早已站了許久的經理。

「什麼事？」他問。不太清楚自己方才到底在想些什麼。只見那位經理指指放在他桌上的公文，這才又開口說了聲：「這是下個月要進貨的單子，要請你過目，簽收一下。」

他這才回了神，轉頭望向眼前的公文。他什麼事也沒做，只是大略地看了下，這便隨手簽了自己的名字，再度將那份公文遞至經理的眼前。

「下去吧。」他說。不知道為了什麼，此刻他只想一個人靜一靜。

那經理什麼也沒說，只是站在原地好一會兒。原想說些什麼的他，決定收下所有的話，識趣地拾起公文，轉身朝門口走去。

從總裁結婚後至今，他似乎還沒有見到所謂的「蜜月」，也沒有見到新婚夫妻老愛溺在家裡的特性。

雖然他不知道總裁的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但，不度蜜月？這似乎有違法國人的習性。

算了！他輕挑個眉頭，上級的事，他還是少管的好。

關門的聲音再度將路克拉回原有的思緒當中，他望向窗口，思緒竟莫名的一陣混亂。

韓雪伶的影像不自覺地疊滿了他腦中所有的空隙；不知何時開始，只要不在她身旁的時候，他都渴望她的接觸。

他回想起兩人漫舞街頭的景象，也憶起兩人沐浴在許願池下的所有浪漫。

剎那間，他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忘懷她誘人嬌媚的一顰一笑；他喜歡她蜜似的笑容，也喜歡她為愛睏惑的神情……

若不是因為她是何夢雪的女兒，他想，他定會毫不猶豫地愛上她！

但是……

他起身為自己點了根煙，強迫自己將腦中所有的思緒暫時撇到一旁。不就因為她是何夢雪的女兒，所以他才會開始認識她，一直到今天？

有那麼一刻，他甚至不知道該如何整理腦中的思緒，只能任著韓雪伶的影像再度將他的腦子填滿。

難道他這麼做真的不對嗎？要不然，為什麼在見不到她的時間裡，自己會這麼難受？

「是不是每個當總裁的人都像你這麼悠閑？」

宋強的聲音再度將他的思緒拉回現實之中，他回了頭，並不預期自己會看到他的出現。

「什麼風把你吹來？」他熄掉手中的煙，試著不讓自己表現出任何的情緒。

宋強一笑，這便緩緩地走至他面前的椅子坐下，就見他東瞧西望地看了好一會兒，這才漫不經心地說了句：「剛剛去你家沒看到你，所以我想你大概會在公司里。

「是嗎？」路克輕道。

宋強抬頭望了眼，什麼話也沒說。就算過了這麼多年，對於路克，他仍猜不透他的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一直遲疑了許久，這才又見他支支吾吾地開了口：「路克，」他說。「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

他的遲疑引起了路克的注意，他抬頭朝宋強望了好一會兒，這才又佯裝若無其事地問了句：「什麼事？」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頭竟為此感到一陣不安。

只見宋強這又是一陣支吾，想了好一會兒，他才又開口：「其實也不全是雪伶的錯，如果不是因為我禁不起誘惑，事情也不會發展到今天這種地步……」

他的話讓路克下意識地鎖起了眉頭。「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知道的嘛！」宋強聳聳肩。「我跟雪伶，我是說，自從她結婚之後好像就被你冷落似的，再加上我們兩個再怎麼說也算是舊愛，所以她有點情不自禁，似乎也……」

「理所當然？」他接續了宋強未完成的句子，卻無法確定自己的思緒是不是照著正常的軌道在運轉。

只見宋強與雪伶親熱的鏡頭一直不斷在他的腦海中愈來愈清晰，但他卻怎麼也不想表現出自己的情緒。

胸口的那道火焰如原野大火般，不斷在他的心中蔓延；他不知道，為什麼韓雪伶不能對他表現出一絲絲的忠貞？非得要如此的招蜂引蝶不可？

見他沒什麼反應，宋強誇大地又接了句：「我剛開始當然也拒絕過她，只是，你知道的，我也是個男人，再加上這些年來，我多少對她有點感情，所以……當然禁不起她的誘惑……」

「她挑逗你？」路克的心頭一陣莫名火，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為了這件事生氣！

當初雪伶對他的熱情，如今是不是全轉移到宋強身上？

如果是，他不得不開始懷疑，她到底是個怎樣的女人？為什麼在她純潔的面具背後竟藏著如此下流不恥的心！

冷漠的眼神看不出他的情緒，平淡無聲的音調更聽不出他的思緒。

宋強尷尬地揚了嘴角，這才挑挑眉頭輕道：「你知道的嘛，男歡女愛這事，你當初不也說過的嗎？我只是認為，我該讓你知道一下……」

路克抬頭朝他望了會兒，硬是抑下胸口所有的情緒。他不準自己思考，只是強擠了一個微笑后，再度面向眼前的宋強。

「你覺得我會在乎嗎？我當初不是說過，韓雪伶只不過是一個讓人玩樂的女人罷了！」而後，他揚聲大笑，拒絕去面對胸口那抹難受。

宋強先是愣怔了會兒，隨即亦跟著路克的笑聲，笑了。「是啊！你的確這樣說過！」

雖然如此，宋強的心裡頭卻不禁暗然一陣欣喜；看來，韓雪伶總有一天還是會變成他的人！

???

走廊的盡頭是一扇門，一扇不曾開啟的房門。

韓雪伶已經站在這裡好一會兒了，但不知道為什麼，卻一直沒有舉起腳步的勇氣。

她一直不知道那扇門后所隱藏的到底是什麼。但，從第一次發現這扇門開始，就彷彿有股力量一直不斷在催促她，一直不斷鼓動著她的好奇心……

她很想知道門的後面到底藏著什麼，卻也害怕去發現即將發生的一切。

她仍是遲疑。許久，這才緩緩踏開自己的腳步。

「夫人！」

還走不到幾步，身後傳出的喬治的聲音卻幾乎嚇掉了她半條命。她急忙回頭，就只見喬治的身影站在樓梯口，一臉擔憂地望著她。

韓雪伶稍微調整了下自己的語氣，這才輕輕說了聲：「喬治，你嚇到我了。」

她微笑的口氣顯然一點也沒有放鬆喬治的情緒，只見他朝那扇門望了眼，這才又轉頭望向身前的韓雪伶，面有難色的說了句：「少爺吩咐過，不準任何人靠近那個房間，夫人別讓我們難做，好嗎？」

「喬治，你把這件事講得太嚴重了，我只不過……」

「少爺。」

韓雪伶的話還沒有說完，路克的出現便打斷所有的對話；她抬起頭，再度望見路克面無表情地自樓梯口走了上來。

他一個點頭的姿勢退去了韓雪伶一旁的喬治，只見喬治欠個身退去之後，他這便再度舉步，緩緩朝她走去。

韓雪伶什麼話也沒說，就這樣站在原地，靜靜地等待他的靠近。

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她便開始期望他毫無預警的出現。也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她便開始期待有一天，她能再見到相遇時的那道溫柔……

雖然好多次，她都想騙自己，她並不在乎他的出現，但她知道，她永遠阻止不了那顆被他擄獲的心。

路克什麼話也沒說，一靠近便將她一把摟進自己的懷裡，以吻鎖住她嬌嫩的雙瓣。

他的吻強佔性地鎖住了她所有的言語，一路由她敏感的耳背之後慢慢地游移至她細緻的頸項，而到她的肩窩。

他的吻讓她不由自主的感到酥麻，更因那久而未見的溫柔而感到陶醉，她無力地攀附在他結實的胸口，此刻，她寧願相信兩人依舊相愛……

路克輕柔地吻上她細緻的肌膚，另一隻手則緩緩地撥開韓雪伶的衣領。但，只是一剎那的時間，他的視線卻立刻讓落在她肩窩的齒痕所吸引，一股氣憤隨即油然而生。

他在心裡頭一聲輕笑，思緒中卻夾帶了一絲濃厚的苦澀……

原來宋強說的話全都是真的？

「原來你真的是個不堪寂寞的女人！」

他語氣中的冷澀霎時拉回了韓雪伶所有迷惘的思緒，她憶起了稍早宋強在她的肩窩留下的那塊青黑色的齒痕，更憶起了自己被侵犯時的那種無助感。

她使力將自己自他結實的臂膀中推開，所有的思緒卻因腦子裡的空白而變得不知所措……

不！她在心裡頭低喊。在這種情況下，她該為自己做任何辯解嗎？

見她不說話的表情，反而只是更加證實了路克心中所有的疑慮；他無法解釋胸口的那股緊繃感究竟是為了什麼，但她怎麼可以……

「我不知道原來你真的這麼下賤，只要是男人你都可以——」

「住口！」

還不待他說完，她的聲音便隨即掩過他湧上喉間的話，她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直直望向他，為什麼，他總要這樣傷她？但他只是一笑，這便又繼續接道：「聽不下去了嗎？我以為你跟宋強，今天真的好好敘過舊了！」

「不！」她搖頭，她不會忘記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沒有！」

還不待她為自己辯解，路克的大手隨即狠狠握住了她嬌弱的手腕。他用力之大，幾乎快將她整個手腕折斷。

他忿忿地盯著她，只見那已成傷痕的齒痕彷彿變得更加清晰；他伸手粗野地扯開她的上衣，彷彿在尋找更多的證據。「他怎麼碰你？」他問。一隻手則順勢撫上她的胸口。「這樣？」他的手不自覺的又加了力。「……還是這樣？」

他傾身上前咬上她的耳垂，這又問了聲：「他讓你高潮了嗎？」

淚水在那麼一剎那間，慢慢模糊了她的視線；胸口的痛卻怎麼也無法消逝。

「別這樣……」她只能哀求。「求你……」

「偷情的滋味真的比較好嗎？」

啪！

一個巴掌狠狠地落在路克的臉頰，那份尷尬霎時凝結在空氣之中；她狠狠地望著他，仍是不敢相信，他竟然說出這樣的話！

韓雪伶盈著滿眶的淚水，怎麼也形容不出心中的痛。

「為什麼？」她哽咽住所有的情緒。「為什麼你寧願相信我背叛你，而不願相信我的清白？」

路克什麼話也沒說，只是冷冷地說了句：「你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不！」她搖頭。「我就是不懂！如果你要這樣子指責我，為什麼不願告訴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她伸手撫上他結實的臂膀，那雙曾經給予她溫柔的臂膀。「路克，求你！別這樣對我，我真的一直以為我們曾經相愛過……」

「愛你？」他一聲輕哼。「我說過你韓雪伶根本配不上我的愛，你沒有權利要求我去愛你！」

她的心在瞬間灰了大半，這樣的話從他的嘴裡說出來，竟變得格外的冰冷。

她該哭嗎？她不知道。這樣苦苦要求一個人的愛，她真的需要掉任何一滴眼淚嗎？

她收回了所有的話語，就任著淚水在眼眶中慢慢模糊了所有的視線；這些日子來的等待，等待一個合理的解釋，等待一個熟悉的溫柔……

而今，她到底得到了什麼？

「那就讓我走！」她說。「如果愛我對你來說，真的那麼難，那就讓我走！」

只見她的語音剛落，路克什麼也沒說，這便再度上前拉起了她的手腕，直直朝她的房間走去。

他將她狠狠甩進她的房間里，高大的身影將整個門口擋住。他黑豹似的眼神如火般直直鎖住了她，語氣卻如冰一般冷澀。

他說：「嫁給我，你就別想再離開這棟房子！」說罷，這便連同身影一起消失在門板之後。

望著他離去的身影，韓雪伶心中如刀錐的痛竟就這樣慢慢地擴散。她無力地將自己埋進那張大床之中，淚水竟如斷線的珍珠般布滿了整個枕頭。

老天，她到底做錯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