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隨著婚事敲定，日期也很快的定下來，在梅蝶依對此婚事還未有真實感，她已經在結婚證書上籤下她的名字，然後跟著被帶回到這間新房來。

看著四周充滿喜氣洋洋的擺設，她的心不可避免也開始有了新嫁娘的緊張心情，腦中不停浮現熊先生那滿臉落腮鬍的嘴，若是親上她……老實說，她一點也不會覺得很浪漫，反而有可能會直接笑場。

光是用想象的就知道他的鬍子一定會扎人，而她是最怕癢了。

不過不管怎樣，她就是把自己嫁給了他，而這一輩子她不會再愛上任何男人，她也會努力當個好妻子，讓蘇育玄的兩千萬花得有價值。

回想起當爸爸聽見蘇育玄要給聘金兩千萬時，爸爸當時的反應是夠滑稽了，整個人跌坐在地上不打緊，還大張著一張嘴，任人如何叫喚都沒響應一聲，根本是被蘇育玄的慷慨給嚇呆了。

唯有大姊一開始是激烈的反對，在聽見聘金是兩千萬的當兒，大姊馬上就猜到她是為了人家的聘金，才決定嫁給這個長相粗獷、看起來和她一點也不適合的蘇育玄。

不管大姊再如何反對她為了兩千萬而把自己嫁了，到最後還是被蘇育玄給說服。

就不知蘇育玄是如何辦到。她不是沒問過他，偏偏他就是一個字兒也不肯透露。

「蝶依，妳可以幫我拿抽屜里的睡衣嗎？」浴室里傳來蘇育玄的叫聲。

梅蝶依這才從冥思中回過神，而才回過神，她的心跳便開始撲通撲通狂亂跳起。

這是她的新婚夜，她卻呆坐在床上想束想西，卻仍想不出該如何面對她人生中這重要的新婚夜，還記得——

「阿軒，你不必忍啦！我願意把自己給你。」她人生有太多第一次，都給了於書軒，像是第一次約會、第一次接吻、第一次徹夜未歸……太多太多的例子道不盡，這珍貴的第一次，她當然希望獻給她最愛的男人。

「傻蝶兒，我這麼強迫自己忍耐，是因為想給妳一個最美好的新婚夜。妳才十七歲，就把自己給了我，我會良心不安，覺得自己在殘害國家幼苗。」於書軒正經八百的說。

「良心不安？殘害國家幼苗？那麼請問你現在在做什麼？，你把人家壓在身子下，一隻手還伸進衣服里，這樣就不會良心不安啊？」她取笑道。

「妳這頑皮鬼，敢取笑我。」於書軒齜牙咧嘴地朝她伸出魔爪。

「啊！不要啦！哈哈！不要啦！」

「蝶依？蝶依？」

「啊？」梅蝶依一陣搖晃中回神，看見穿著浴袍的蘇育玄，正一臉關切地蹲在她面前。

「發生何事了？妳怎麼在哭？」於書軒伸手抹去她臉上的淚痕。

「我哭了？我……」伸手摸了摸濕潤的臉頰，梅蝶依才發現自己真的哭了。

還以為自己已經可以面對了，沒想到一回想到過去，她還是會淚如雨下。

「妳是不是不想嫁給我？」

「不，不是的。」

「沒關係，蝶依，我知道妳心裡很害怕，我不是答應妳，不會逼妳做任何事，尤其是在床上。」於書軒故意向她眨眨眼。

「不是，我真的不是因為不想嫁給你才掉眼淚，真的，請你相信我。」梅蝶依心急的捉住他的手臂。

「我相信妳，那妳可以告訴我，妳因何事而哭嗎？」回握她冰涼的手，於書軒打算利用這段時間慢慢打開她的心結。

「我……我……」吞吞吐吐著，她如何能告訴他，她的心裡正在為別的男人辜負她而哭泣呢？

「妳說不出來，換我來問妳，好不好？」於書軒起身坐到她的旁邊，接著道：「妳是不是想起書亞的大哥，於書軒？」

「你……你……」

「書亞都告訴我了。」

「書亞他怎麼可以連這種事都告訴你，他怎麼可以……」絞著手指，梅蝶依恨不得自己掐得是於書亞的脖子。

那個大嘴巴，存心讓她的婚姻不好過嗎？

下一回見到他，絕對要先把他那張嘴封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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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為我關心妳，又是妳的丈夫，有什麼事我不該知道？」

「可是……你真的一點都不在意嗎？我如果一直沒忘記他，你要怎麼辦？」她就不信他的度量這麼大，能接受妻子的心裡有別人。

「妳是嗎？妳到現在還沒忘記她？」於書軒知道答案是肯定的，但他要聽她怎麼說。

「我是沒忘記他，可是我恨他，我很死他了！我永遠也不會忘記他帶給我的傷害。」握著拳頭，梅蝶依使勁地捶打著床鋪。

「蝶依，好，妳想哭就哭，想發泄就發泄，但是別去傷害妳自己。」於書軒揪緊了心，阻止她虐待自己的手。

只見她的手因她的用力捶打而通紅一片，於書軒的眉頭更是打起結來。

「我為什麼不能傷害我自己？反正又沒有人會在乎！」梅蝶依故意意氣用事的大叫。

「誰說沒有人會在乎，妳有爸爸、大姊、妹妹，他們不在乎嗎？還有書亞，他這一年來的關心，妳看不見嗎？往後妳更有我，我是妳的丈夫，妳可以倚靠的對象，不許再妄自菲薄了。」

於書軒真想用力搖醒她！但時機還沒到，他得一步一步卸下她的心防，否則什麼解釋她都不會聽進去。

「可是我不會愛你，育玄，我發過誓，不再愛任何人。我不想再心碎了，那好痛、好痛，又不能叫出來，因為我不想教家人發現，都只能半夜偷偷爬起來哭。」

梅蝶依沒發現自己愈說愈多，她只是一再述說著當年她的無助及痛苦。

「沒關係，多久我都會等妳。」他會很有耐心，以她所不知道的方式。

「沒有用的，他讓我愛了他十多年，我不可能輕易就忘記，所以就算要恨，我也要恨他十多年，這期間我不可能愛上別人。育玄，對不起，我明明知道自己肯定不會是個好妻子，卻還是為了兩千萬嫁給你，如果你現在反悔……」

「我永遠不會後悔娶妳，妳放心。妳累了嗎？要不要先休息一下。」於書軒見她哭紅了眼，眼睛四周更是腫得不象話，不忍心再讓她說下去。

「我……我不累。」抓緊衣襟，梅蝶依又開始緊張起來。

「我不會碰妳，至少在妳接受我之前，我都會尊重妳。」才怪！於書軒在心中暗罵自己，天知道他等這一天，等了多少年了。

「我是不是應該說聲謝謝？」她吐吐舌頭，心情放鬆不少，而一放鬆，她才發現自己是真的累了。

「夫妻之間不需客氣，我去幫妳拿睡衣。」於書軒作勢要起身。

「不用了，我現在就想睡，不想換睡衣，我要睡裡面，你不可以踢我哦！」她打著呵欠，爬向床的內側。

「妳要我睡這裡？」於書軒指指床鋪，十分難得的睜大眼。

「不然你要睡哪裡？」既然已嫁給他，就得面對和他同床而眠的事實，他答應不碰她，已經是非常體貼，她不可以要求太過分。

總有一天她一定會忘了於書軒，希望那時候的她可以接受他，而他也仍在等她。她知道他是個好人。

「晚安，育玄，其實你有一點像那個人，可是我一點都不恨你。」梅蝶依喃喃著，漸漸地沉入夢鄉……

夜裡，確定身旁的小蝶兒已然睡熟，於書軒才慢慢起身，輕輕地在她唇上印下深情眷戀的一吻。

但一碰到她柔軟香甜的唇瓣，溫柔的輕觸已不能滿足積壓在胸口足足兩年的想念，於書軒試著以舌尖輕桃開她的雙唇，待她的唇片微啟，他溫熱的唇舌隨即攻城掠地，靈巧的舌滑入她口中擷取芬芳，大手則在她身上輕輕撫觸著。久違的接觸，令他一度控制不住激狂的情潮！

「唔！」梅蝶依睡得昏昏沉沉，但覺自己的口鼻像是被什麼東西附住，令她快要喘不過氣，直覺地把嘴唇張得更開，沒想到情況反而更糟，那附著物就像是吸血蛭，一再地靠過來，吸吮得她好難受。

「小蝶兒，我的小蝶兒……」於書軒呼吸急促，氣息溫熱，一再地在她唇間不時的親吻，探索她的甜蜜，深深的難以自拔。

「不……不要……」梅蝶依在睡夢中一再掙扎，螓首更是急著想甩開嘴上噁心的附著物，不停地左右搖晃。

於書軒大吃一驚，連忙鬆開她的唇舌，以為她就要發覺他在半夜對她做出的偷襲動作，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呼吸獲得自由，梅蝶依呼了一口氣，隨即轉身又沉沉睡去。

至此，於書軒忍不住為眼前情況發出輕笑聲，實在是太諷刺了，他於書軒居然也會淪落到在半夜對自己心愛的女人偷香的地步，真的是太好笑了。

＊＊＊

一大早，於書亞就等不及跑來大哥新買的公寓，想探知最新消息。

「大哈！育玄，我來了。」於書亞手裡提著早餐，出現在公寓門口。

於書軒一見來者是他，沒說什麼就側身讓他進來，然後才走進廚房繼續忙碌。

於書亞左看看、右看看，就是沒見到梅蝶依，遂奇怪的問起：

「小蝶人呢？不會是半夜被你的熊模樣嚇跑了吧？」於書亞打趣道。

這不是沒有可能，大哥偽裝得很成功，就連他第一眼看到大哥這身裝扮時，他也嚇了很大一跳！那頭捲髮將大哥原本俊朗儒雅的氣息掩住，再加上一副俗氣的眼鏡，遮住大哥炯炯有神的眼睛，光是這兩項其實已經讓人認不出是大哥本人了；更甭提那長在臉上四周，覆蓋在唇上的落腮鬍，更是神來之筆，徹底教人絕對想不到在這身裝扮下的大哥，可是女人心目中的美男子。

「你是來看笑話的？」於書軒斜睨了他一眼，將準備好的牛奶及土司放在餐桌上。

「不會吧！大——這全是你準備的？」於書亞驚訝萬分的湊到餐桌前，打量著色香味俱全的各式早餐。

有牛奶、土司、乳酪、荷包蛋、熱狗、麥片粥……太多太多的種類，教他無法一一道出，但是這些也太誇張了吧？

「這裡只住你和小蝶兩人，你準備太多了吧？」於書亞忍不住咋舌道。

「你知道小蝶兒她從小就挑食，多準備一些不會錯。」於書軒用紙巾擦拭油膩膩的兩隻手。

「小蝶會挑食，還不是被你寵出來的。」於書亞嘀咕道。從小大哥就帶著小蝶吃盡各種美食，可就從來沒有他的分。

「是，你都沒寵她，都沒有帶一堆零食慣壞她。」於書軒反駁回去。

「哈哈……」這話說得於書亞哈哈兩聲，不好意思再爭辯下去。

「你們兩個在聊什麼？這麼開心！」梅蝶依打開房們，打著呵欠走出來。

「還不是在回想小時候我們有多寵妳，我和……」於書亞一時忘了此時非彼時，差點說漏了嘴。

「書亞是在告訴我，妳從小就很挑食，要我多注意一些。」於書軒立刻截斷書亞的話，並暗暗踢了他一下。

「我哪有——哇！這麼多的食物，等一下我們有客人要來嗎？」梅蝶依的反駁聲消失在眼前的眾多食物里。

「沒有客人要來，小蝶，這是育玄親自為妳準備的，有沒有很感動？我介紹的這個丈夫不錯吧！」於書亞不忘替大哥美言幾句。

梅蝶依白了他一眼，不想回答這個問題，連忙拉開椅子，借著吃早餐之故，避開這教人尷尬的問題。

「肚子好餓，我要開動了。」

「我也要，小蝶，那荷包蛋是我的，妳胸部已經很小了，不要再吃荷包蛋，擔心會更小。」彷佛回到以前三人相處時融洽的氣氛，於書亞說話也回復以往的態度。

「你胡說八道。」梅蝶依氣得拿筷子敲他的頭。

書亞簡直是個大白痴，在蘇育玄面前說話也不知要有分寸，她怎麼說都是人家的妻子了，萬一引起不必要誤會怎麼辦？

「我哪有胡說，妳的胸部明明……」

「書亞，不許你對我的妻子說這種話，就算大家是好朋友，我還是會告你性騷擾。」於書軒以眼神暗示他不要太得意忘形了。

「好，算我說錯話，罰我把荷包蛋一口氣吞下。」於書亞說著用筷子夾起荷包蛋，當真一口氣吞下。

「啊！你使詐，臭書亞，把荷包蛋還給我！」梅蝶依在於書亞吞下荷包蛋后，才發覺上當了。

「哈哈……來不及了，荷包蛋已經被我吞進肚子裡面了。」於書亞哈哈大笑，還故意滿足地拍拍自己的肚子，存心氣死她。

「阿軒，你看書亞啦！每次都要欺——啊！」察覺到自己叫錯名字，梅蝶依臉色馬上轉為僵硬。

「小蝶……」於書亞看著她，不知該說什麼。

原來不是只有他覺得好象回到從前那無憂無慮的日子，小蝶也同樣有這種感覺。

她果然一直沒忘記大哥，看她此時的表情，心裡一定不好過，這時候大哥怎麼不趕快說些什麼話來？

「用早餐啊！你們兩位臉色這麼難看，是不是我的技術差到不行，連吞都吞不下去？」於書軒故意岔開話題，裝作沒聽到梅蝶依的口誤。

「對！小蝶，妳快點吃，不然別怪我不客氣了。」於書亞忙配合道。

「好。」梅蝶依鬆了一口氣，伸手拿起土司開始努力把土司塞入口中。

「吃慢一點，蝶依。」於書軒擔心她這種囫圇吞棗似的吃法，待會兒一定會噎著。

果不其然，土司才吃了一半，梅蝶依就被噎著了，她輕輕拍打著胸口，一張臉脹得通紅。

「快把開水喝下。」於書軒連忙遞上開水到她唇邊輕聲哄著。

實在是拿她沒辦法，這兩年沒有他，她是怎麼過的？

「小蝶，妳該不會是餓死鬼投胎吧！吃這麼快乾嘛？」待她稍喘過氣，於書亞才笑道。

去退不是你要跟我搶。不過真的是嚇死我了，這跟我昨天夢到的惡夢好象耶！」拍了拍胸口，梅蝶依還心有餘悸。

「惡夢？什麼樣的惡夢？」於書亞不禁充滿好奇，他有個預感，覺得這個惡夢一定和大哥有關。

「我夢到自己的嘴巴不知被什麼東西附著住，它一直朝我靠過來，又吸又吮的讓我好難受，連氣都喘不過來，現在想起來就好恐怖。」即使到現在她的舌頭都麻麻的，可見這個夢有多逼真。

「妳說……有個奇怪的東西在妳的唇上又吸又吮？」於書亞重複道，表情幾乎是忍俊不住地直盯著他大哥看，果見大哥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注意到弟弟曖昧的眼神，他更是用力地瞪回去。

「哈哈……這太好笑了！」於書亞一得到證實，再也忍不住爆出大笑聲。

「這有什麼好笑的？書亞。」梅蝶依不解地看著笑到不行的於書亞，表情很是納悶。

「妳不了解，小蝶，這真的很好笑，太好笑了！」於書亞拍著大腿，簡直快笑瘋了。

光是見到大哥第一次吃鱉，就很好笑了，更甭提大哥現在的表情，更是人間奇景！

「你到底在笑什麼？書亞。」梅蝶依仍不放棄追問著。

於書亞則愈笑愈開心，可以想見於書軒的表情當然是愈來愈難看。

＊＊＊

「你笑夠了沒？小蝶兒都去上班了，你還在笑？」於書軒不客氣地揍了弟弟一拳。

「你不能怪我，大哥，你真的半夜爬起來偷親小蝶，卻被她當成是在作惡夢？」於書亞再確認一次。

「不準再提起這件事！」於書軒氣惱的警告。

「大哥，我在想是不是你已有兩年沒吻小蝶，所以在力道上控制不當，才會讓小蝶說她喘不過氣？」於書亞簡直欲罷不能。

實在是機會難得，放棄可惜呀！

「書亞！！」於書軒這會兒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迸出聲音來。

「好，我不鬧了，大哥，你認為再這樣下去，小蝶真的不會發現你的偽裝嗎？」於書亞馬上轉移話題。

「近期內還不至於。」

「何以這麼篤定？」

「你忘了嗎？從小小蝶兒就很容易相信別人，再加上她心裡認定我已經娶了別人，她絕對想不到我會回來扮成另外一個模樣接近她。」為此於書軒是很有把握。

在小蝶兒的想法里，一個負心的人是不可能回來，也沒有理由回來。

所以儘管他人就站在她面前，而她的心裡也曾幾度感到疑惑，她還是不會去猜出蘇育玄正是他於書軒所假扮的。因此這樣一來，他更容易進行計畫。

「表哥，這麼說是不是該輪到我出場了？」田欣偷偷的從門口琛進身來。

她在這捕蝶計畫里，也是很重要的角色，表哥可不能忘記她的存在啊！

「田欣，妳怎麼跑來了？我不是說過需要妳的時候會找妳嗎？」於書軒朝她揮手要她進屋來，在外面探頭探腦，別人看到會覺得奇怪。

「我很無聊啊！我已經一個人待在房間很多天了。」田欣努著紅唇抱怨。

「書亞不是在陪妳嗎？」於書軒為了避開不必要的麻煩，早命令書亞把麻煩精帶回去。

「他哪有陪我，書亞每天都不見人影。」田欣一提到這兒，心中更生氣。

「叫小表哥，書亞不是妳叫的，田欣表妹。」於書亞故意朝她齜牙咧嘴。

「我現在不叫你小表哥，怎麼樣？」田欣決定卯上他了。這人第一眼見到她就沒給她好臉色，這麼多天過去了，還是一樣對她不理不睬。

就算當年她有錯，也輪不到他來挾怨報仇，她破壞的又不是他的好事。

「田欣、書亞，你們不是仇人吧？不要這麼孩子氣了。」於書軒實在不明白這兩人之間是怎麼一回事。

「誰孩子氣了？」於書亞馬上回道。

「表哥，我才不想和他一般計較，雖然他每天都跑出去，也不買三餐給我吃，但是我會原諒他。」田欣故作大方的說道。

「妳不是沒腳、沒手，不會自己出去買，或是自己下碗面嗎？」於書亞愈聽愈生氣。

這女人擺明就是在說他虐待她嘛！

「書亞，田欣是我們的表妹，你是男孩子，多讓她一點！」

「我知道了，田欣表妹，對不起。」於書亞當然了解是他太過分了，為了小蝶的事怪罪田欣，是他不對。

「算了，小表哥，我知道你在氣我，不過我真的會好好彌補。」田欣也緩下口氣，彼此都是一家人，她不會真去怪他。

「田欣，妳做得已經夠了，不必再一副贖罪的樣子。」於書軒不是不了解這兩年她心裡的愧疚。

「表哥，你真的已經釋懷了？」田欣不確定的口氣問。

「何以這麼問？」

「是我媽啦！我昨天打電話給她報平安，她對我提起姨丈打了好幾通電話給她，姨丈在電話裡面的語氣很蒼老，好象很後悔當年所做的事，一直在打聽你們兄弟的下落。媽說她聽了很難過，問我是不是要把你們的下落告訴姨丈。」田欣轉告她母親的意思。

她的話讓兩兄弟沉默許久，卻沒有人願意開口打破沉寂。

「表哥？」最後還是田欣先耐不住性子。

「這件事過一陣子再說。田欣，我現在只想要小蝶兒重新回到我身邊。」

「沒錯！誰也不知道爸他是不是又想玩花樣，現在是關鍵時刻，不可以再掉以輕心。」於書亞也持反對意見。

「沒有這麼嚴重吧！」田欣咋舌道。

「總之，田欣，請妳轉告姨媽一聲，說等我事情處理完畢，我會回去面對我父親，在此之前，請姨媽先替我們保守秘密。」於書軒可不想毀在這一刻。

「你怎麼交代我就怎麼做，放心，我媽那一邊我會請她保密。」田欣點點頭，了解他們的顧慮。

當年姨丈的確是太過分了，也難怪他的兩個兒子再也不敢信任他。

＊＊＊

「妳今天看起來很高興，有什麼喜事嗎？」於書軒坐在廳內，看到梅蝶依像只蝶兒般的飛奔進來，表情很愉快的樣子。

「你知道嗎？我大姊要結婚了耶！都是因為有你那兩千萬，所以我才趕回來想要再一次謝謝你。」梅蝶依又叫又跳，還一把將他從沙發里拉起來，激動地扯著他的手臂。

「我們是夫妻，妳不必這麼客氣。」於書軒仍一貫的口氣。

聽到夫妻這兩個字，梅蝶依不禁有點汗顏，結婚已有半月余，不要說她沒有親自下過廚，就連洗衣拖地他也一手包辦，甚至在床上的義務，她更是一拖再拖，他們之間連個小小的吻都沒有。

她這個妻子實在是太失敗了！就是不知道他有沒有後悔娶了一個什麼都不會的老婆回家供著。

「育玄，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

「說吧！」

「你為什麼決定要娶我？其實你不必花兩千萬，就可以娶到比我年輕貌美的女孩，你一點都不會覺得不值得嗎？」—

「妳很美。」

「這才不是理由，你說過太美容易招蜂引蝶。」她反駁他的理由。

「我覺得喜歡是沒有任何理由，我真的不會後悔娶妳。」於書軒一副難為情的摸著頭髮，但力氣不大，小心不讓假髮走樣。

「所以你對我是一見鍾情了？」她偏著頭訝問。

「妳就不要問了。」背著她，於書軒的語氣很生硬。

「不好意思？原來你這麼容易害臊！」

她將身子探向他，卻見他正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她心頭一緊，連忙吐吐舌頭，不敢再開玩笑。

這人雖然是她的丈夫，但她可一點都不了解他，還是不要隨便開玩笑。

「蝶依，過兩天我有個表妹要寄住在這裡幾天，妳不會介意吧？」於書軒假裝沒看見她生動的表情，開始進行第二步計畫。

「表妹？好啊！」她直覺的答道。

這公寓只有她和蘇育玄兩人有些彆扭，如果有個人可以住進來，她當然舉雙手贊同。

至少她不必每天和蘇育玄大眼瞪小眼，還得隨時怕他朝她撲上來，讓她每天都提心弔膽。

最好他的表妹明天就住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