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華燈初上，宋雅晶臭著臉佇立在一間高級法式餐廳的門口前，卻遲遲不願跨步邁入。

「快進去啊，崔總已經在裡頭等你很久了。」宋俊男催促地輕推她一下。

「我還是不要去好了。」腳步一旋，她打算撤退回家。

「不行！」宋俊男緊張兮兮的拉住她。「崔總囑咐我今晚一定要把你帶來，你若不出現，他勢必會大發雷霆，最後我就倒霉了。」

「兩天前他才莫名其妙強吻我，現在還要我來陪他吃晚餐？宋俊男，你有沒有兄妹情義啊？」宋雅晶氣得用力戳戳老哥的胸口。

「他是老闆，他的命令我不能不從啊！」宋俊男談起，心中也是百般無奈。「你也為哥哥考慮一下好不好？好不容易我才重新找回工作，假如惹得崔大少不高興，搞不好又要被Fire了。」

「可是……」為了哥哥的前途，她不能意氣用事，但是她又不想勉強自己。

「反正只是吃一頓飯，又不會少塊肉，你就幫幫哥哥吧！」宋俊男陪著笑臉，合掌拜託。

「真討厭！僅此一次，下不為例啦！」她無從選擇，只好勉為其難的走進餐廳。「請問是宋雅晶小姐嗎？」領班經理上前詢問。

「是的。」宋雅晶點頭，然後隨著領班經理走入店內。

一路上，她發現整間豪華優雅的餐廳竟然沒有其他的客人，很顯然是這位大少爺奢侈地把整間餐廳包下了。

「我還真怕你不來。」崔希赫穿著一身優雅名貴的黑色西裝，早已在座位上恭候多時。

領班經理幫忙拉開椅子，宋雅晶在崔希赫的對面就座。「哼，你是我哥的老闆，我若不來，你會放過我哥嗎？」

崔希赫笑而不語，一個手勢示意領班經理可以開始上菜了。

未幾，侍者率先端上法式麵包和濃湯，宋雅晶默不吭聲的埋頭苦吃，打算隨便吃幾口就走人。

「給你！」崔希赫霍然從上衣口袋中掏出兩把鑰匙，擱在她面前。

「這是什麼？」她吞下嘴裡的麵包，傻愣愣抬頭看他。

「鑰匙。」他輕笑，感覺她笨得真可愛。

她翻了翻白眼，凝聚耐心地解釋。「我知道這種東西叫鑰匙，我是問你給我鑰匙幹嘛？」

「我買了一棟豪宅和一輛敞篷跑車送給你人，這是屋子和車子的鑰匙。」他接著從皮夾中取出他的信用卡的副卡給他。「還有，這張卡無限額度，平時你愛刷多少就刷多少。」

「你今天又忘記吃藥了嗎？錢多到隨便送人？」她不覺氣憤，只覺困擾到頭都疼起來了。

「我只是想用這種方式寵愛自己喜愛的女人。」她的反應讓他感覺自己的作法像笨蛋，崔希赫露出既委屈又無辜的神情。

「我已經很清楚表明了，我對你沒有感覺，所以這些東西我不能收。」她把鑰匙的卡片推回他面前。「好了，我已經陪你吃過晚餐了，希望你不要為難我哥，以後也不要再約我了。」

目送她遠走的背影，崔希赫內心無比挫敗。這女人還真難討好！

宋雅晶前腳剛走，宋俊男後腳就沖地進來賠罪。「崔總，我妹她……咳，天生就比較有個性一點，你千萬不要生氣。」最好也不要遷怒於無辜的他。

「算了。」崔希赫無奈地抹了抹臉。「既然她不吃，你就坐下來吃吧！」反正錢都已經付了，他精心安排的餐點沒人欣賞，太凄慘了。

「謝謝崔總。」宋俊男雙眼一亮，立即一屁股坐下大啖美食。「崔總，我真不明白，你身邊美女如雲，怎麼會看我上我妹？她既沒有姿色也沒優秀的身家背景，就連脾氣也不是挺好的。」

「她特別與眾不同，我就是喜歡她。」他身邊的女人個個愛慕虛榮、矯揉虛偽，唯獨宋雅晶氣質清新，善良又重情義，他對她心動不是沒有道理的。「可是坦白說你這種追求方法會讓人感覺、感覺……」宋俊男吞吞吐吐的，就怕直言了會冒犯主子。

「感覺如何？你直說無妨。」崔希赫不由得緊張起來。

「你的追求方式太物質化了，簡直把女人貶低了。而且，你對人的態度經常跩兮兮的，容易讓人有距離感與厭惡感。其實我妹還是喜歡那種樸實自然、好相處又體貼溫柔的男人。」總的來說，崔希赫完全不及格啦！

「是嗎？」崔希赫皺起眉，不禁暗自反省起來。

等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才遇到一個讓他心動的女人，他真的不想錯過。

於是，這瞬間他決定了，要為愛改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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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早上八點鐘，大東汽車維修廠開始營業。

今日休假的崔希赫身穿一身淺藍色的休閑服，準時出現了。

「嗨，早安！」他朝宋雅晶笑的白牙燦燦，臉上不再有前幾日被拒絕的鬱悶神色。

「你……還真是不死心啊！」她忍不住重重嘆了聲，沒見過比他更難纏的男人了。

「放心，我不會給你壓力，我只是想在你身邊安靜陪著你。」今天他不惜推掉與一票友人的遊艇聚會，就為了多些時間跟她相處，希望她能感受到他嘗試改變自己，進而接納他。

「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壓力。」她沒好氣的嘟囔，聽見店裡的電話響了，迅速奔去接聽。

適時，剛剛起床的宋俊男正好下樓。「咦，崔總，你怎麼自己跑來了？」

「不積極一點，我怕你妹被其他男人搶走。」崔希赫從口袋中掏出一張支票遞給宋俊男。「這些錢拿去還了你的賭債。」

看到支票上的數字，宋俊男眼睛都發亮了，既驚喜又不解。「為什麼你願意幫我還債？」

「我只是不想看見自己喜愛的女人為了賺錢忙得心力交瘁，而沒有時間發現我的優點。」說到底，他只是為了自己的愛情著想。

「不管怎樣，崔總，你真是我的救世主，太感激你了。」現在只要把賭債還清了，他們兄妹倆的生活壓力就不會再如此沉重，前途一片光明啊！

嘿嘿，他漸漸發覺崔希赫這跩兮兮的傢伙越來越有人性、越來越討喜了。

「今天放你一天假，和女朋友出去約會吧。」崔希赫不忘叮嚀。「記得別太早回來，打擾本少爺和你妹相處。」

「是是是。」宋俊男笑嘻嘻的比了個OK手勢，然後迅速消失。

「我哥去哪？」宋雅晶講完電話走了過來。

「休假約會去了。」

「你剛拿什麼東西給我哥？讓他笑得這麼開心。」遠遠看起來疑似是支票，但她又不能很肯定。

「支票，我讓他拿去還清賭債。」反正她遲早也會知道，現在沒必要隱瞞她。

「為什麼我哥的賭債要由你償還？」宋雅晶臉色陡沉，為他的多管閑事感到不悅。

「你以為這樣做，我就會接受你？」

「我沒打算用這種方式來逼你和我交往，只是不想見你為了幫你哥還債而活得這麼辛苦。」

「這筆錢，我們會想辦法還你。」她不想隨便欠人恩惠，心理壓力會很大。

「既然是你哥的債款，以後就從他每個月的薪水裡慢慢扣除好了，這樣很公平吧？你可以不生氣了嗎？」

她想了想，贊同他的提議了。「……好吧。」

聊了半天，還沒有看到其他員工出現，他疑惑的目光在店裡繞轉。「怎麼今天這裡只有你一個人？」

「你不需要知道。」她淡漠說了句，戴上手套，逕自去幫某輛車更換毀損的水箱。

事實上，今天老廠長與家人南下去參加親戚的喜宴，另一名技師小張剛才來電說不小心出了車禍，必須請病假。所以今天一整天，店裡的工作都必須由她一個人負責了。

崔希赫聳了聳肩，不介意她的冷淡，反而還暗地竊喜今天不會有太多閑雜人等來打擾他們兩人。

他閑閑沒事，就站在她身邊看她工作。

「我不是動物園裡的猴子，不需要一直盯著我。」他緊迫盯人炙熱眼神戰術弄得她渾身不自在，工作都難以專心。

「我發現只要靜靜看著你，心情就會很好。」發現她額頭上的汗珠，有潔癖的他竟不嫌髒的直接徒手幫她擦去。

她因為他的舉措而怔愣，一時忘記反抗。

這麼機車傲慢的人，怎麼也會有如此溫柔的動作？他八成是中邪了吧？

「原來幫喜歡的女人擦汗，也是一種快樂。」他咧大嘴，笑得十分開懷。

「你真是……以後不許隨便碰我！」她抓起扳手作勢要教訓他。「你快離開，不然就別怪我無情啰！」

「假如挨打幾下，你能允許我留下，那我寧可挨打。」倘若現在走了，只怕以後他和她的距離只會越來越遙遠，所以他打死不撤退。

「你……」接下來有幾位客人送車來維修和進行保養，她無瑕再理會他，只好任由他像幽魂似的在店裡亂晃。

她先幫趕時間的客人修繕故障的車子，接著為其他車輛保養，保養完還得免費服務洗車，一個人忙得不可開交。

崔希赫看不下去，突然一把搶過她手上的海綿。

「你去忙別的，這裡交給我。」聽說她愛體貼的男人，他就為了她學習體貼。

「別鬧了，有潔癖的人還洗啥車？搞不好你還要先用酒精把整台車子消毒一遍呢！」

她不相信他能成事，欲搶回海綿。

「這個壞習慣，本少爺準備戒掉了。」他竟當真拿海綿往髒兮兮的車身刷洗起來，然後傲然地朝她揚場眉。瞧吧，他也行的！

向來養尊處優的大少爺居然肯為了她洗臟車？

宋雅晶非常驚訝，內心掠過複雜的情緒。「假如你不小心把車子刮壞了，你就必須負責賠償。」

「沒問題。」他邊洗車邊吹口哨，一副相當愉快的模樣。

還有很多事要做，她無法再管他，只好轉身繼續忙去。

連續幫忙洗了好幾台車，一直到了下午一、兩點。崔希赫才有空休息。這時候宋雅晶仍忙著向客人解說車子修復的狀況，他乖乖地不去打擾。

外頭陽光兇猛，氣溫飆達三十五度高溫，屋內惟一的電風扇又壞了，他熱得滿身臭汗淋漓，最後索性蹲在店門口透氣。

以往的他，絕對無法忍受這般骯髒狼狽的自己。

但現在只要一想到是為了心愛的女人，他絲毫不厭惡，甚至有種幸福感……他不禁傻傻笑了起來。

「咚！」隔壁五金行有名三、四歲的小男孩騎著玩具型的四輪腳踏車遊玩，不小心方向失控，撞上他。

「小鬼，閃邊去。」崔希赫沒好氣的瞪小男孩一眼。

小孩愛哭又愛鬧，是麻煩的代名詞，是他向來最反感的人物這一。

「開開！」小男孩卻將一支未拆封的北海道牛奶冰棒遞給他。「叔叔，開開、開開……」

崔希赫突然一陣口乾舌燥，拆了冰棒便直接含入嘴角。

小男孩呆瞪他幾秒，接著哇哇大哭起來。

發現小男孩的哭聲引來宋雅晶的側目，崔希赫心下一驚，連忙將咬過一口的冰棒塞回小男孩口中。「叔叔只是幫你測試有沒有過期……」有夠爛的借口，連他自己都講得很心虛、很小聲。

小孩子卻很好騙，即刻止住淚水，喜孜孜的舔起冰棒。

「真可愛！」為了表現出愛小孩的好形象，崔希赫刻意扯出親善的笑容，還對小男孩肥嘟嘟的臉頰又揉又捏的。

「哇……」他的力道太大，小男孩被捏痛了，豆大的淚珠再度滾滾落下。

崔希赫手足無措，果不其然，又收到宋雅晶警告的瞪視。

「閉嘴，別哭！再哭的話，大野狼會把你肥滋滋的屁股咬掉。」哄不了小孩，崔希赫索性出言恐嚇。

小男孩嚇得哭聲更加凄厲，正好客人也離開了，宋雅晶直接走過來抱起小男孩，在他耳邊溫柔輕哄。

凝視她溫柔的笑臉，崔希赫感覺自己的心都融化了，多麼羨慕那名小男孩能幸運地被她摟在懷裡……

待小男孩恢復笑容，宋雅晶才將他放回四輪腳踏車上，讓他騎回家。

「咳！其實我沒有欺負他，只是看他可愛才……」怕她誤會，崔希赫急欲解釋，可是被那雙美眸一瞪，不想再狡辯，馬上低頭懺悔。「好吧，本少爺保證以後不會欺負小孩了。」

他鬱悶的證據差點讓宋雅晶笑了出來。

他真的這麼怕她嗎？這真的是她以前認識的機車男嗎？轉變未免太大了吧！

不知怎地，這樣的他居然讓她討厭不起來……

「你的手……」她不經意發現他雙掌和手臂泛起一些紅色小疹子。

「可能是對洗車專用的清潔劑過敏。」他用力往手臂上的癢處抓了幾下。

「別抓，抓破皮容易感染。」再怎麼說，他幫忙她做事，她不忍心見他受苦，於是從櫃檯的抽屜拿出一條軟膏給他。「拿去吧，可以止癢消腫。」

崔希赫轉開蓋子，食指腹沾取些微的乳白藥膏，往手上的紅疹一塊一塊的慢慢抹著。

「等你抹完，太陽都下山了。」愛不了他的慢動作，她乾脆直接搶過藥膏，擠出一大坨，朝他過敏的部位大片面積的迅速塗抹。

「如果可以，我真想每天過敏，讓你每天幫我擦藥。」她不再排斥他，他臉上洋溢甜蜜的傻笑，情不自禁的緩緩靠近她，企圖……

「你找死嗎？」一道冷冷的嬌嗓瞬間響起。

他頓住偷襲的舉動，泛起壞壞的笑意。「你想怎麼殺死我？」

她悶不吭聲，幫他擦完葯，準備走開。

他又一把將她拉了回來，曖昧地呢喃。「用致命的吻嗎？」他貪戀地鎖定那張紅唇，低頭俯近。

「你說呢？」她忽然扯唇燦笑，猝不及防的狠狠踩他一腳，痛得他齜牙咧嘴、抱腳亂跳。

她揚起既得意又幸災樂禍的笑容。

她學聰明了，以後不會再讓她有機會強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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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修理廠打烊了，崔大少卻還死賴著不肯走。

宋雅晶拿掃把趕他，他寧可挨打也不願離去。最後拿他沒轍，只好把他當空氣般視而不見。

爬回二樓住所，她先到廚房煮了一包原汁牛肉泡麵，再加入一顆散蛋和幾根小白蔥。

不到五分鐘，煮好之後，她坐在客廳的矮桌前邊吃邊看電視新聞。

牛肉麵的香味滿溢整間屋子，餓得飢腸轆轆的崔希赫直盯她碗中的麵條，忍不住猛吞口水。「咳，我也餓了……」

她繼續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他伸手想搶食，卻被她以筷子用力打了一下。

沒良心！他為她忙了一整天都沒進食，她居然小氣得不肯分他吃一口。

他不求人，索性走入廚房拿了一包泡麵，準備自己煮來吃。

「啊……」一隻大蟑螂忽然從他腳背上爬過，嚇的他放聲大叫，驚慌失措的跳出廚房。「蟑螂？天殺的，怎麼會有這種鬼東西？」

「小聲一點。不要嚇到我們家的小強。」

沒想到在愛慕的女人心中，他居然不如一隻噁心的蟑螂？

崔希赫既心酸又哀怨，探頭往廚房確認蟑螂不見了，才敢再進去煮泡麵。

沒多久，他捧著一碗很失敗的傑作出來。碗里儘是滿滿的清湯，混著半硬半軟的麵條。

他吃了一口便受不了的吐出來，然後垂涎又困惑的貪望她碗里的泡麵。「明明是同一款泡麵，為什麼煮出來的香味卻差這麼多？」

「這跟人的智商有關。」她嗤笑，這笨蛋居然連煮泡麵要放調味包都不知道，不愧是有專人伺候的大少爺。

「算了算了，不吃了。」

他惱羞成怒，推開難以下咽的泡麵。

餓太久，胃腸猛地一陣列痙攣，他痛苦的撫著胃部。「真該死！」

宋雅晶覷他一眼，卻因他痛苦地撫著胃部。「真該死！」

她嘆口氣，起身走進廚房又幫他煮了一碗面。

「吃完就快滾！」把面端到他面前，她故意對他板起臉色。

熱騰騰的香氣沁入鼻腔，曖了心，崔希赫不禁笑了。她總是如此善良，難怪他對她越來越迷戀不已。

「你哥今晚應該不會回家，我留下來保護你。」他嘗試地先吃了一小口面，再喝一口湯，雙眼驀然發亮，接著便大口品嘗。

「不必了，你在這裡，我才危險。」她沒好氣的嘀咕，看他吃泡麵吃得津津有味，倒覺得挺有趣的。

他顯然餓壞了，沒幾分鐘便把整碗面吃光光，一滴湯汁都不剩。

「本少爺長這麼大，這是頭一次吃泡麵，想不到這種鬼東西還挺不錯蠻好吃的。」他把空碗遞向她，堆起討好的笑。「再來一碗！」

「你的器官這麼矜貴，吃這種垃圾，不怕吃壞身子？」她涼涼揶揄。

「全世界就只有你膽敢笑話本少爺。」他笑著捏了她的臉頰一記。「快去煮。」

他親昵十足的舉動不禁讓她心扉猛然一震。

真是的！他、他幹嘛捏啊？搞得他們之間好像很熟悉又很要好……

不想讓他察覺她的慌亂，她趕緊接過碗，再去幫他煮一碗泡麵。

正當他正努力填飽他的肚皮時，她已經因忙了一整天而累的渾身酸痛，癱在椅子里輕揉自己僵硬的後頸，眼皮逐漸沉重……

解決完最後一口麵條，崔希赫心滿意足的放下筷子，抽取紙巾擦嘴。

「我幫你。」發現她疲憊的模樣，他移到她身邊，大掌自動伸向她的後頸輕輕按揉。

「不，不用了。」不習慣這種親密，她很尷尬地想推開他。

「這是本少爺第一次幫人家按摩，你別不領情。」一隻鐵臂圈緊她的腰，不許她亂動。另一隻手很溫柔在她的肩、頸移動。「舒服嗎？」

他按摩的力道恰到好處。舒緩了她肌肉的酸痛，感覺實在太舒服了，舒服到讓她有點昏昏欲睡，眼皮都快黏上了。

「你吃飽了就快回去，別賴在這……」

她努力地想睜大眼睛卻力不從心，困得連聲音都變得軟綿綿的。

「等你睡著了我再走。」

彷彿怕嚇跑了她的瞌睡蟲，他刻意放輕了音量，還將她納入懷中，讓她舒服地偎靠著他、

「你快點……」她咕噥了聲，終究還是不敵睡意，睡著了。

他微微一笑，動作輕緩地將她抱了起來。送她回房間。

一躺入柔軟的床鋪，她無意識的挪動身子，找到更舒服的姿勢便沉沉入眠。

他坐在床畔輕輕把玩她的小手，發現她的手十分粗糙，甚至結著厚繭，完全沒有女人該有的滑嫩觸感。

他不禁心疼起來，俯身在她的唇間烙下溫柔的一吻。

他暗暗發誓，以後絕不會再讓他的人過得如此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