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他的話,思聿是絕對百分之百的不相信,只因為同樣身為一個男人,他不難從他的眼神中看到那股執著與堅持,還有那股無法言明的掠奪神采。
所以對他這番抱歉以及解釋的言辭,他冷冷地哼了一聲,轉過頭去,打算來個不理會他,走人算了。
可是他的不相信,並不代表伍秋水也是不相信啊!
聽到他所說的話,再加上他眼神中那股深情的神采,讓她那顆柔軟的女人心,不禁為他覺得難受,也為他這般深情的模樣而感動著。
「喔,所以你剛剛才會那麼固執要問清楚我的名字啊!」她擺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跟著隨手擺出一副不在乎的模樣,「算了,沒關係啦!反正又不是什麼大事,不過是一場誤會罷了,不必計較那麼多的不是嗎?」回想起剛剛自己那副恰北北的模樣,她也不禁要靦腆起來。
思聿聽到她的話,不禁睜大一雙不敢置信的眼睛,天啊!這個女人怎麼那麼好騙啊!人家隨便說說,她也相信?
察覺到思聿投在自己身上那副好像在看白痴的神情,秋水先是生氣地用手肘拐了他一下,然後才用嚴厲的眼神無聲地警告他。
受了她一拐的思聿,雖然不覺得痛,不過為了能偃息她心中的怒火,也只能無恥地假裝自己疼痛的模樣,並用著很委屈的神情,不依地看了她一眼。
他那很假的神情,怎麼能哄騙得了她呢?不過他那耍著無賴的神情,倒也成功地逗了佳人掩嘴的一笑。
看他們之間那種不用言語交談,也能清楚地知道對方心裡想法,這種默契讓他更加地覺得刺眼。伸手自上衣的口袋裡掏出兩張名片,往前一一遞了過去。
秋水毫無芥蒂地順手接了過來,但思聿則經過一番的掙扎,到最後還是腰部又受了秋水手肘的一拐之後,才意興闌珊地接了過來。接過來的他,連看都沒有看上一眼,直接地往自己的長褲后袋一塞,就這麼無禮地不甩對方了。
看思聿這麼的失禮,伍秋水真是萬分地尷尬,她低著頭,大略地看了一下名片上的名字還有那頭銜,不由驚訝地喊著:「哇!你是鞏氏財團的總裁啊!鞏昭擎就是你嗎?」言辭中的驚訝,沒有特意的趨炎附勢,只是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剛剛還差點被自己誤認為是個瘋子的男人,竟然會是一家大財團的總裁,真的是人不可貌相啊!
看到她那麼吃驚的模樣,鞏昭擎覺得好笑的問著:「不像嗎?」
「呃--也不是不像啦!只是有點不敢相信而已啦!」尷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頭,表情甚是靦腆地說著。
「那……那如果現在我請教你們兩人的姓名,不知會不會過於冒失呢?」其實轉了一大圈,最終的目的不過是要她芳名上的那三個字而已。
他這個問題不出口還好,一說出口馬上又引發思聿對他的防備,思聿二話不說,直接垃起伍秋水的手臂,對著她說:「妳不是要我陪妳去面試嗎?現在時間已經那麼晚,我看我們也該走了吧!」說完,拉著她就要離開。
可是他才剛要動而已,鞏昭擎已經飛快地擋在他們倆的面前,眼光掠過思聿的身上,直接拋在伍秋水的身上,殷勤地問道:「小姐,想找工作嗎?不如就到我們鞏氏財團來吧!我相信我們公司,一定會有適合妳的工作,妳看這樣可好?」
「不用。」沒有任何的考慮,兩個人異口同聲地拒絕了他的好意。
對他們連一絲遲疑也沒有就同時拒絕的答案,鞏昭擎真覺得尷尬萬分。
伍秋水看出他臉上的赧色,趕緊話鋒一轉,安撫地說:「呃……真的是很謝謝你的好意,只是怕我所學的不適合在一般的商業公司里謀求職位。」解釋了自己會拒絕他的原因之後,她大力地伸出一隻手來,表達出她心中的感激,順便大方地報上:「敝姓伍,名秋水,而你眼前這個沒有什麼禮貌的粗魯男子,則是姓席,名思聿。他是我的朋友。」心中為他眼神中那抹深情的神采而折服了!如果他不嫌棄的話,他這個朋友,她倒是願意一交。
伍秋水。這三個字,他默默地在心中深情呼喚了一次之後,也同時伸出手來,握住她那隻柔弱無骨的手掌,緊緊地一握才語重心長地開口說:「希望我們下一次見面的機會,能夠很快就來臨。」
哼!他還想跟他們見面嗎?想都別想。對他的話,思聿很生氣地在心中嗤之以鼻一番之後,連看他一眼都覺得懶,就直按拉著秋水的手臂,連再見也不讓她有機會開口,徑自拉著她往前走。嘴巴還念念不停地罵著她說:「這個人到底是好人或是壞人,妳都搞不清楚,怎麼可以如此隨隨便便地就給了人家妳的名字,也不怕他對妳有任何不良的企圖。」
「不會啦!他是一家大財團的總裁,怎麼說也不會對我這個身無分文、而且家境又窮的女子,起了歹念,你想太多了啦!」因為思聿手臂上的力量,秋水只能稍稍地對他點了一下頭之後,然後就跟著思聿一起離開了。只是對思聿所說的話,她不置可否地否決了。
會放他們離開的原因,是因為他知道,只要有思聿在她的身旁,他是什麼也不能做的。
一切只有留待下一次見面的機會,而且他充滿自信的以為,這個機會將會很快來臨,快到連她都會吃驚。
望著他們漸行漸遠的身影,此時他才想到公司還有一個重要的會議等他回去主持,如今看了看手腕上的手錶,怕是已經來不及了。
不過雖說如此,倒也值得。只因為他終於尋到他這一生最終的目標,為了這個目標,遲了一個重要的會議,再怎麼算,都是划算的。
伍秋水。他再次默默地在自己的心中,喃喃念了一遍這三個字,心中也自有一番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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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恍惚惚的夢境中,鞏昭擎彷如又回到了前世。
在前世之中,他痛苦地抱著郁真那冷冰冰的軀體,心慌的感受不到她身體上任何的溫度。這讓他心痛,更讓他在霎時之間變得萬念俱灰,心中所唯一存在的念頭,就是他絕對不會那麼輕易地放棄她!
於是心下一狠,沒有任何的遲疑,他跟著也步上了郁真的後路。
當那尖銳的利剪,刺穿自己的心窩時,他深刻地感到那股椎心的痛;可是這種痛,卻比不過失去她的痛。
抱緊了她,他終於不支地跌入那毫無邊際的黑暗世界中。
就是夢中的那股黑暗,驚醒了睡夢中的他。醒來之後,他冷汗淋漓、氣喘不休,用力地搖了搖頭,努力地想甩開夢境中那種無力感的可怕。
終於他戰勝了那股無力的感受,跟著抬頭看著窗邊天際的月色,知道此時離天亮還有一段漫長的時刻。
想再入睡,怕已是不可能了!無奈地掀開棉被,下床穿上拖鞋,走到房前的涼台上,點燃一根煙,就這麼看著梟梟上升的煙霧,兀自發著呆。
胸口上那道利剪刺穿的傷口,竟然奇異地從上一世留存到這世來。
撫著胸口上那道紅色的疤痕,他兀自冥想著。
今晚,他又夢見屬於他們三人之間的種種前世糾葛,這種情形,絕對不是第一次發生的。只是今天在遇見他們之後,夢中的情景竟分外的清晰。
沒想到前世三人的糾葛,竟然會這麼奇妙地連綿到今世;而三人中,存有前世記憶的,卻只有他一人。這到底是幸?抑或不幸呢?
如果說這是他的機會,那又為何今世先跟她相遇的是他,而不是他?
又如果說,這是蒼天給他的一個補償,那為何這一輩子,先陪伴在她身邊的依然是他,而不是他?
種種的疑慮,千絲糾纏,讓他理也理不清;種種的思念,牽扯著他的心,讓他想不想都難!
平生不識相思,才識相思,便害相思。哈哈誰又會知道,這相思,竟讓他從千年前輾轉地留存至今世。
想到今天看到她時,那種心情的激蕩,是誰也無法知道與體會的!忽而,一股想再見她的渴望,竟然是這麼的強烈,讓他幾乎有一種衝動,想馬上、立刻、現在就見到她。
這一輩子的她,容顏不變,眼中的柔情也不變,那種羞澀中帶有一種溫馨的本質,也絲毫沒有改變;唯一變的就只有她的名,秋水,秋水,秋水柔情,柔情秋水,好想、好想再見她一面,更想再重新認識這一輩子的她,也想攫取她眼中的那抹柔情,只盼今生的她能完完全全的屬於他。
可惜的是,今大因為席思聿的阻隔,而沒有機會跟她多說什麼,更沒有機會能夠多了解她一點。
今天,今天他得請人幫他打聽有關伍秋水的一切事情,從她小時候開始,一直到今,所有一切的大小事情,都是他亟欲知道,想跟她分享的。
不怕為時已晚,只要從現在開始,他相信,他還是能奪回屬於他的一切。這一輩子的伍秋水,是屬於他的,這是他對自己以及這一份感情的一個期許。
在這一個漫長的夜晚,他默默地打了一個主意,只希望時間能夠過得快一點。天亮,他一定會馬上請偵探社的人員,把伍秋水平生所有的資料全部探聽清楚,正所謂的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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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拿著伍秋水生平的詳細資料,鞏昭擎正低頭專心地詳閱著。
沒想到這輩子的她,家境並不富裕。從小就失去父親的她,是母親一手辛苦地帶大。
她與思聿是讀大學的時候認識的,雖然說兩人現在正在交往,但席家的雙親並不同意他們倆的親事。
看來,這倒不失是屬於他的一個優勢,而他也自信能掌握這唯一的一個優勢,讓所有不利於他的情勢全部逆轉過來。
望著手中的資料,他默默地背熟她家的地址,準備正式地登門照訪,為他倆往後的姻緣路跨上一大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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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的巷道,因為黑夜的籠罩,顯得更加孤獨沉靜。沒有任何人出入的暗巷,彷若一個獨居的老人,顯得那般的孤獨與寂寞。
忽而兩道刺眼的光線就這麼闖入了它,為這無邊的黑暗,帶來枸爛耀眼的光亮;伴隨著這光芒而來的,是一輛緩緩駛進的高級轎車。
車內的駕駛人,不是別人,他正是席思聿本人;而坐在駕駛座旁邊的,想當然就是位秋水。
停妥了車子,並熄了引擎,他轉過身拉住秋水的小手,阻擋正要下車的她。「妳說,我們什麼時候準備結婚會比較恰當呢?」這個問題,思聿每天至少都要逼問一次。
而她的回答,也總是千篇一律。「等你的父母雙雙同意我們之間的婚事,我們再來商量結婚日期,還不嫌晚。」張大一雙柔情似水的眼睛,她極真慎重地回答他的問題。
果然,她的回答還是一樣。對這樣早可預知的答案,平時他可以笑一笑就算,可是今天……也不知怎麼了,最近他的心頭總有一些陰影,讓他極端地害怕,他怕!怕自己會有失去她的一天。「秋水,妳明明知道我的父母親是多麼地反對我們之間的婚事,妳為何還要如此堅持一定要得到他們的贊同呢?」他氣急敗壞地怒喊著。
「我會堅持的原因,你會不曉得嗎?」相對於他的怒氣,秋水就顯得冷靜多了。單單隻是柳眉一挑,語氣平淡地反問他。
是啊!跟她認識了那麼多年,怎麼會不清楚她孝順的個性。只因為從小就失去父親的她,親眼看著自己的母親,是如何含辛茹苦地照顧她長大。間接地,她無私地用對待自己母親的心意,去體會他父母親的心。
「我是知道原因,可是我父母跟妳媽是不一樣的。他們會反對的原因,根本就不是為了我好,一切就只為了門當戶對的保守觀念。這樣,妳還必須顧慮什麼呢?」不想輕易地放棄,他更加賣力地想說服秋水,只希望她能想通這一點。
「不,你錯了。我相信天下父母心,所有的父母都是愛子女的,就看他們所採用的方式是哪一種。如今妳的父母會反對,一定有他們自己的用意。」本性善良的她,不想讓他難做人,更不想讓他因為自己,而跟他父母問的關係產生嫌隙。
看出她的堅持,他也無法多說什麼,只能沮喪地開口說:「照這樣看來,我們之間的婚事還有得磨了。」
為了撫平他沮喪的心,她上前輕輕地將自己的紅唇印上他的臉頰,並用光滑的額頭抵住了他的額頭,就這麼親昵地安慰著他說:「只要我們兩人的心意堅持不變,我相信這一天會很快地到來。」
「是嗎?」只要她的固執不變,父母親的個性也不變,那這一天恐怕就是遙遙無期了!他有點沮喪的這麼想著。
「會的,我相信會有這一天的。」優美的唇型,揚起了一抹溫柔的笑容,她柔聲地安慰著他。
看著眼前那一張具有無限魅力的紅唇。他不自禁地貼上了她。輾轉的吸吮,饑渴的對她索求一絲絲的柔情,只盼現下就能完全佔有她。
可是,尊重她的心,卻讓他適可而止的停住了。當兩人的唇分開之際,他喘息地開口說:「我想妳最好現在就下車回家吧!要不然待會兒難保我會失控的,到時就算妳要走,也走不了了。」嘴上雖然催促著她要離開,手掌卻不受控制地輕撫著她已經嫣紅不已的唇瓣,眼光灼熱的盯著她容顏上的嬌羞,現下的她是那麼的美、那麼的誘人,讓他想放她下車都覺不舍。
聽他嘴上吐出這麼煽情的言辭,感受他撫在她唇上的炙熱手掌,她也不禁地醉了!「嗯--」一聲低吟,就這麼不自覺的出口,似同意了他的提議,又似呻吟,這讓他更加地不能自持。
雙手一攬,緊緊地圈鎖住她嬌柔的身子,一低頭,又將自己的唇深深地印在她紅艷的唇瓣上,饑渴地索求更多的給予,欲罷不能。
眼見車內的溫度,隨著兩人間越來越深入的親吻而節節上升,雙雙不能自拔之際--忽而,一道閃亮的燈光,就這麼無情地涉入,打散他們之間的激情,讓兩人不得不清醒過來。
鬆開彼此的兩人,經過短暫的尷尬時刻,努力地平息各自心中激動的情緒。
好不容易,她紅著臉,開口說:「我進去了。」說完,更火速地打開車門,修長的雙腿跨出了車子。
這時,他又出手拉著她細弱的手掌,輕聲地說著:「明天,我來接妳上班好嗎?」
「嗯--路上開車小心一點。」殷殷地叮嚀著他注意安全,關上了車門之後,她並沒有直接進去,只是站在車旁,依依不捨地望著坐在車內的他。
「進去吧!我等妳進去之後再走。」看她依然站在門外的身影,並不打算進去的模樣,他不由揮了揮手,示意她趕緊進門。
「不要!我看你開車離去之後,我才要進去。」一顆不舍的心,是這般的強烈,讓她固執地不輕易妥協。
微微的一笑,知道她固執的一面,也唯有乖乖地配合著她。發動了引擎,就這麼開車離去。
不舍的眼光,一直盯到他離去的車影,完全離開了她的視線之後,她才轉過身於,拿出皮包里的鑰匙,正打算插進大門的鑰匙孔,忽而一隻大掌橫擋了它的進入。
是誰?心中的疑問與驚訝,讓她倏忽地轉過身子,一看──是他,是昨天才相識的鞏昭擎,鞏先生。
「我能跟妳談一談嗎?」因為壓抑,所以讓此時他所發出的聲音更顯得低沉了幾分。
沒想到,他一個晚上的辛苦等待,所換來的一幕,竟是他們倆那欲罷不能的深情相吻,那情景撕痛了他那一顆心。
沒想到他們之間的進展,竟然已經到了那麼親密的階段,這讓他不由得更加心慌了!
如果剛剛他沒有閃動自己的車燈,打散他們之間所存在的激情,那情景將會如何發展呢?又如果今天晚上,他沒有過來找她的話,那又會如何呢?所有一切的假設狀況,真讓他連想他不敢去想。
「很晚了,不方便。」跟他認識不深,是一個原因;另外一個原因,就是自己心中的感受。
理智上對他,秋水很感動他對他妻子的那份深情;而在情感與直覺上,她對他卻莫名地多了一份防備。這一份防備,不是她特意去設防的,只是一種連她自己也說不出的天生的本能。
「只耽擱妳一點時間,而且就在這裡,這樣可以嗎?方便嗎?」抱著絕對堅持的態度,他強勢地要求著她配合。
「我……」所有剛要出口的拒絕,在他那一雙堅持的眼神下,默默地又被吞了回去,她改而說道:「如果時間不會耽擱很久的話,那你就開口說吧!」不知為何,在他那樣灼熱的眼神注視下,她總是不能拒絕他所提的任何要求。這樣的情景,竟是這麼的熟悉,彷若在千年以前,這種情形,就這麼被延續下來了。
「妳記得我嗎?」一得到她的同意,他毫不遲疑,一開口就直接挑重點說。
這是什麼問題啊?難道他還懷疑她有失憶症不可嗎?心中雖然驚訝他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不過她還是以平靜的口吻回答著:「認識啊!我們不是昨大才見過面的嗎?」
「不!我們不是昨天才見過面的,而是在更早以前才對,妳仔細地想一想、好好地看著我,仔細地再想一想好嗎?」他說話的語氣中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急切,更帶著一股強烈的索求。
就是那種急切與索求,讓她不自禁地順應著他的要求,仔細地審視著他的容顏。
眼前的他,一雙濃密的眉毛,以及一對背著期盼的眼,性感直挺的鼻,還有一張顯得剛毅的唇,這樣的他,是絕對可以稱得上俊俏兩個字的。
可是除了俊俏以外,她對他的感覺,竟然還帶著一股不可言明的熟悉;更不可思議的是,她心中對他的感受,竟然還延伸出一股不可抗拒的恐懼。
對他的熟悉,並不同於昔日初識思聿時的感受。對思聿,她心中燃起了對他的一種依賴,是一種對親人的依賴;而對他,卻有一種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的熟悉,還有一種極端的恐懼。
她怕他,怕跟他有所牽扯,更怕他可能會傷了自己。這……這到底是一份什麼樣的感受啊?
「如何?妳認出我了嗎?」他急迫地想知道她的答案。
「不知道、也不曾感到任何的熟悉。」不想把自己心中的真正感受說清楚,所以她只能搖了搖頭,簡單地給了他一個答案。
不知道?不!怎麼可能呢?這麼近的距離下,他明明清楚地看見她眼中閃過了一絲絲熟悉的神采。為何她卻要說出這違背她自己心意的答案?
不!他不能接受她這樣的答案,不能。
因為心中的不能兩個字,讓他的情緒激動異常,強勢地拉近她的身子,讓她的眼睛更加靠近地接近他的臉龐,語氣更急、更狂的再問了一次:「看清楚,我的容顏並沒有改變多少,妳仔仔細細地再看一遍,是否真的不認識我呢?」
他這般迫人的態度,徹底地嚇著了她,讓她張大一雙驚惶的眼睛,眼見他一寸寸的接近自己──忽而,一聲驚恐的尖叫聲,就這麼脫口而出。
在這寂靜的夜晚,這聲尖叫,顯得更加的刺耳。
聽到那聲刺耳的尖叫聲,鞏昭擎第一個反應,就是一掌打在她的後頸處,立即將她擊昏過去。虛軟的身子就這麼無助的跌在他的懷裡。
望著她昏睡的容顏,鞏昭擎溫柔地用自己的手掌,細膩地撫過她的五官,從眉到眼、鼻、口,一絲絲、一毫毫也不放過,心中更是無聲地問著,妳為什麼要尖叫?又為什麼要怕我?難道妳對我真的一點記憶也沒有嗎?
緊緊地攬抱著她溫暖的身軀,心中竟湧起了無限的滿足,縱然能預知醒來之後的她,將會如何激烈地反抗自己,此時卻已無法多慮了。
不再遲疑,他堅定地抱起她的身軀,邁開穩健的步伐,朝他車子所停的方向一步步的前進。
雖然事情進展到這樣的地步,不是他原先的打算,但如今已經被迫到了這樣的局面,他也已經無暇多顧。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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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濛濛的天空,漸漸地被清晨的第一道曙光給擊敗。滿天灰暗的雲分享了它的光明,而變得明亮無比。
習慣性的生理時鐘,讓躺在大床上的伍秋水,在每天固定的這個時刻里,慢慢地、慵懶地睜開了雙眼,看著天花板上這陌生的色彩,她疑惑地想著:奇怪!這並不是屬於她房間的顏色啊?
緊跟著,腦海中突兀地闖入了她昨晚昏厥時的最後一幕,也因為那腦中的一幕,讓她倏忽心慌地趕緊坐起身來。接著,後頸項襲來的那股莫名的疼痛,再次令她蒼白著臉,不支地又倒回床上去。
不死心地,她緩慢地再試著坐起來一次。
咬緊牙關,忍住那股疼痛之後,終於,在她的努力之下,她一鼓作氣地坐起身來。
望著四周陌生的景物,她咬牙切齒地想著:可惡!她太相信人心了,如果她對他多些提防,今大也不會讓他有這個機會來敲暈自己。
看著眼前這陌生的環境,可想而知,她是被綁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