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常世偉將公司大部分的人力都投注在長邦集團的案子上,廣告推出后,反應超出預期的熱烈,連帶地,長邦集團新產品的銷售量也出奇的好。
常世偉每天都笑逐顏開的,反倒是若玫從頭到尾的反應有點意興闌珊,甚至還明顯地刻意迴避。
「若玫,我可以進來嗎?」
若玫抬起頭,看到常世偉站在門外,她連忙站起來,走到常世偉的面前。
「總經理,有事嗎?其實你可以叫人來喊我一聲,不用自己來的!」
若玫自從那次常世偉對她似假還真的表白后,就對常世偉保持著上司與部屬的距離。
常世偉將手中的請柬遞給若玫。
「長邦集團開慶功宴,邀請公司的人參加,我想找幾個主管去參加。你是這整個案子的大功臣,我想你也應該去。」
若玫看著手中的請柬,白翊纮的笑容又浮現在眼前,她甩甩頭。
「你們去吧!我不想去,我覺得好累,好累、沒有心力去參加這種應酬。」
常世偉一臉關心地問:
「你最近怎麼了?老是心不在焉、精神恍惚的,有心事嗎?」
若玫看常世偉一臉的關注之情,忍不住地想把自己的心事告訴他,可是她又怕常世偉會誤會,只好把到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
「沒什麼事,大概是職業倦怠症吧!我想我需要放一個長假,讓自己好好休息一下。」
常世偉還想再說,若玫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他只好說:
「你忙吧!反正是明天晚上的事,你再考慮考慮,大家都希望你能去。」
「嗯!」若玫點點頭。
若玫走回位子上,拿起電話。
「喂!我谷若玫!」
「你好嗎?」
電話那端傳來白翊纮壓抑的聲音,若玫握著話筒的手不由得震動了一下。
若玫明知道是白翊纮,但她還是故作不知地問:
「對不起!你是哪位?我很忙,沒時間玩這種無聊的猜謎遊戲!」
電話那端一陣沉默。
「好!谷若玫,你故意的是不是?你一定要這樣伶牙俐齒地維護你的尊嚴嗎?好!我是白翊纮!這樣你滿意了嗎?」
「白先生,有事嗎?」
若玫心中開始小浪轉成大浪地翻騰不已,可是口氣依然冷冷地不帶感情。
「明天晚上的酒會你來嗎?」
「我不去。」
「為什麼?」
「我有告訴你的必要嗎?而且我不知道我有什麼理由非去不可!」
「有!」
白翊纮堅定的語氣,倒讓著玫有點意外。
「好!你只要能給我一個足以說服我的理由,我就去參加。」
「我想你!這個理由可以打動你嗎?」
白翊纮充滿感情的聲音讓若玫悸動不已。若玫平常有條不紊的思路,一時全被打亂!一時之間竟找不出任何可以反駁他的話。而若玫的沉默不語,卻使得電話那端的白翊纮緊張萬分。
「怎麼了!若玫!生氣了嗎?」
若玫依然苦苦思索著該怎麼反擊白翊纮,所以對白翊纮的話置若罔聞。
白翊纮嘆了口氣,放棄地說:
「好吧!如果你真的那麼不想見我,就別來了,算我沒說吧!」
「好吧!」若玫實在想不出該怎麼迴避白翊纮,索性選擇面對他,「我會去的!不過這是公事,完全與私人感情無關!」
「好!好!」
白翊纮的聲音中掩不住興奮之情。
「明天晚上我去接你!」
若玫不想在公司里引人非議,因此她一口回絕:
「不用了!我跟公司的同事一起去,比較方便!」
「好吧!那明天見!」
若玫掛上電話,心裡還有點餘波盪漾。她搞不清楚自己對白翊纮到底是什麼感覺,可是她不得不承認自己實在很想見他。若玫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一抬頭,卻看到常世偉斜靠在門邊。
「常總,又有什麼事了?」
若玫摸著自己滾燙的臉頰,故意提高音量來掩飾自己的慌亂。
「白翊纮來的電話?」
常世偉的聲音中含有敵意,這使得若玫不太想回答他的問題。不過,在經過常世偉對自己的感情表白后,若玫想想還是勉強地點了點頭。
常世偉皺眉:
「你最近工作不能集中精神,渾身提不起勁來,不是什麼職業倦怠,全是為了白翊纮是嗎?」
若玫對常世偉這種毫不保留的質問非常反感,她冷冷地說:
「常總,你這算什麼?如果我工作不力或是在工作上有什麼過失,你都可以指責我,但是你沒有權利用這種咄咄逼人的口氣來質問我的隱私!畢竟我們還只是同事的關係,不是嗎?」
常世偉也發現到自己的失態,他帶歉意地說:
「若玫!對不起,我只是一時心急,還有一點沮喪,打從你那天見到白翊纮而在會議上有失常的舉動后,我就知道你喜歡他,否則你也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看著白翊纮直發愣;而白翊纮對你也一定是念念不忘,要不然他也不會屈尊降貴地親自打電話來邀你參加酒會了!最令我感到沮喪的是,為什麼你對我的感情好像穿了防護罩似的可以刀槍不人,可是白翊纮卻那麼輕易地就攻破你的心防,敲開你的心門。」
若玫對常世偉這番話的反應相當平靜:
「白翊纮是打電話來邀請我參加酒會,可是就像你說的,我是這個案子成功的首要功臣,我想他親自打電話來邀請我,只是代表整個長邦集團對我的尊重與感謝,如此而已。我是一個成年人,就算我對哪一個男人感到心動,我相信自己可以控制住情緒。那次的舉止反常,並不是因為我對他一見鍾情,而是另有其他原因。」
「什麼原因?」看來常世偉是打破砂鍋問到底了。
若玫火氣不由得升上心頭:
「今天是怎麼回事啊!每個人都來質問我這個,質問我那個,你們這是在審犯人,還是在逼口供?我說到這種程度已經夠多了,你再問下去,是不是已經超過我們交情以外了呢?」
常世偉急急地舉起雙手:
「好!好!我不問了,你別生氣!我只想告訴你一件事,說完我就走好嗎?」
若玫一副無可無不可的樣子。
「若玫!我愛你!從你一進公司開始,我就愛你。平常我對你的包容、支持、鼓勵及關心都是因為我愛你。我一直不敢正面告訴你,是因為我不想給你心理壓力和造成你工作上的困擾;我要你自自然然地和我相處,我不要我們之間有一絲一毫的勉強,我總相信日久生情。可是我想,我現在最缺少的就是時間,所以我不能再繼續沉默了,因為我怕我再不說出來的話,以後就永遠沒有機會、也沒有勇氣告訴你了!」
常世偉一口氣把話說完之後,轉身走了出去,完全不給若玫任何說話的機會,因為他實在太害怕再聽到任何拒絕的言詞。
若玫整個人跌坐在椅子上!雖然常世偉平常就曾不時地對她若有若無地表露他對她的感情,但是他今天這樣直接又赤裸的表白,還是令若玫無法招架且又震驚。她沒想到自己的感情世界在空白了20幾年之後,卻在同一天內有兩個男人向自己示愛,她不知道明天該如何面對常世偉和白翊纮。
若玫的思緒一片混亂!
※※※※※
整個酒會中鎂光燈不停地閃爍,政界、商界要人云集,記者們無不使出渾身解數,想趁這個機會捕捉一些難得的鏡頭或期待聽到一些消息。
常世偉帶著若玫和公司幾個主管來到了會場。一路上,若玫一直在迴避常世偉的眼光;一進會場,常世偉馬上被崔建章拉走。若玫深怕有人會來找她說話,趕緊拿了杯酒,一個人躲在角落裡。
人雖站在角落處,可她卻不停地四處搜尋白翊纮的人影。找了半天,仍不見他的蹤影。若玫心裡有種被欺騙的感覺,她放下酒杯,正想離開時,突然有人從她身後握住她的手,輕聲地說:
「對不起!我來晚了!你想繼續待在這個枯燥乏味的地方,還是想出去走走?」
若玫可以感覺到自己心跳加速!她不斷地告訴自己要拒絕他,可嘴裡說出來的話卻是——
「出去走走吧!」
白翊纮牽著若玫,迅速離開會場。
兩人走到白翊纮的車旁,若玫突然發現白翊纮緊握著自己的手,她用力地抽回自己的手。白翊纮一臉笑意地瞅著她。若玫實在不喜歡這種處於下風的感覺,於是有些惱地抱怨:
「早知道今天要來罰站,就穿得舒服一點!」
「對不起!」
白翊纮幫若玫開了車門,等若玫上車后再輕輕地關上車門,自己上車坐定后,問若玫:
「想去哪裡?」
若玫看著白翊纮……夢中的影像一幕一幕不斷浮現出來。若玫揮揮手,想將這些影像揮走。
若玫的舉動讓白翊纮感到納悶,他抓住若玫的手——
「若玫!怎麼了?你在做什麼?」
若玫回過神來,看著白翊纮,驚懼地說:
「對不起!我想回家!你送我回家好嗎?」
白翊纮雖然感到很失望,可是他仍然點點頭。發動車子,一路無語地開到若玫家門口。
他停下車子,緊握著方向盤。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把那件案子帶回去研究3天嗎?其實早在開會那天,我就決定用你的設計了!我之所以要這麼做,只是給自己找一個借口打電話給你。可是我一回公司就后侮了!我後悔自己跟你約定3天,我應該說兩天或者一天;這3天對我來說,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種折磨與煎熬!」
白翊纮停頓下來,深情地望著若玫,而若玫凝視著白翊纮,整個人彷彿跌入夢中……自己化身為心玫,而白翊纮則變成偉平。
白翊纮捧著若玫的臉,誠摯地說:
「若玫!我愛你!你聽到了嗎?從我第一次見到你,我就無法控制地愛上你,你知道嗎?」
若玫閉上眼睛,腦海中一直浮現著偉平柔情無限的眼神,而白翊纮的聲音卻全都化為偉平對心玫一聲聲的呼喚——「心玫!我愛你!我愛你!心玫!」
若玫喃喃地:
「我知道!我也愛你!」
白翊纮以為若玫給了他肯定的答覆,他滿心激動,情不自禁地低下頭去吻若玫,若玫不由自主地用手環繞住白翊纮的頸子。
一聲尖銳的喇叭聲讓著玫整個人清醒過來!她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和白翊纮擁吻著……她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她用力推開白翊纮,低著頭,手足無措地問白翊纮……
「白翊纮!你在幹什麼?」
「我?」白翊纮一臉錯愕地反問著若玫。
「你不覺得你這麼做太唐突了嗎?我們的感情還沒到這種程度吧!」
白翊纮被她這反應攪得有點迷糊了,他不知道為什麼前後不到30秒的時間裡,若玫的態度會判若兩人。
「我向你表白感情,你給了我一個肯定的回答,你告訴我,你也愛我,我以為你接受了我的感情,所以我才會……難道是我會錯意了嗎?」
若玫知道又是那個夢的影響,她抱歉地說:
「白先生!真對不起,我剛才可能有點精神恍惚,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請你千萬不要誤會,把剛才的事忘了吧!」
白翊纮聽了,有點惱羞成怒地說:
「忘了?你在我熱情高漲的時候,叫我把它忘了?你這算什麼?你如果不喜歡我,可以直接拒絕我,或不理我,為什麼在給了我一個驚喜之後,又把我推人萬丈深淵!如果你後悔讓我吻了你,你可以掉頭就走,不需要用『精神恍惚』這麼牽強的理由作借口!我們都是成年人了,不需要再玩這種小孩子的遊戲,我想我還可以承受被拒絕的打擊!」
若玫被白翊纮一陣搶白氣得臉都白了!本來對白翊纮的歉意一掃而空,她激動地說:
「白翊纮!你搞清楚,這可是我的初吻,我卻在這樣糊裡糊塗、莫名其妙的情況下獻給一個——一個……」
若玫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白翊纮卻怒聲地說:
「一個什麼?你說啊!為什麼不說下去?你平常不是牙尖嘴利的嗎?」
「一個陌生人!」若玫不甘示弱的大聲反駁。「而且,我也已經道過歉了,你還想怎麼樣?」
若玫氣白翊纮不相信自己,又對自己為夢境所擾感到害怕,她一邊說一邊發抖,眼淚不自覺地流了下來。
白翊纮看若玫一副委屈的樣子,心中覺得十分不忍,他心疼又難過地說:
「若玫!我實在很難過,對我而言,我幾乎已把你視為我生命的全部,可是你卻左一句精神恍惚,右一句陌生人,把我對你的感情完全抹煞。若玫!你相信我,這也是我的初吻哪!」
若玫只是哭,彷彿沒聽見他的表白。太多的壓力積壓在心中,如今全給白翊纮退了出來,而且一發不可收拾!
她不停地哭,讓白翊纮不知所措。他心慌意亂地安慰——
「若玫!對不起!你別哭了,我不是有意那麼說的,我只是有股被愚弄的感覺,一時氣憤才會對你說那些話,我跟你道歉好不好?你別再哭了,你哭得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若玫!若玫!」
若玫搖著頭,還是一徑地哭。
白翊纮索性把著玫擁入懷中,輕拍著她的背——
「別哭了!都是我不好,我收回我剛說的話,好不好?若玫!」
白翊纮不斷地安慰著若玫,過了好半晌,若玫才止住了哭聲。她掙脫白翊纮的懷抱,抽抽噎噎地說:
「對不起!不關你的事,自從你出現后,帶給我很大的困擾,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所以才會控制不往自己的情緒。」
若玫的話令白翊纮不由得震動了一下,他緊張地問:
「我帶給你困擾?什麼樣的困擾?你已經心有所屬了嗎?是誰?是常世偉嗎?」
「為什麼你會認為是他呢?」若玫不解。
「因為今天在會場里,他雖然不停地跟別人交談,可是他的眼光卻一直跟著你遊走。」
若玫搖搖著。
「我心裡確實已有人,那是我一直以來的期待,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等的人是誰,但絕對不是常世偉!」
白翊纮如釋重負地吁了一口氣。若玫看了白翊纮一眼,繼續說:
「我承認我對你是有一種很特殊的感覺,我自己也弄不清楚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有的時候,你會讓我感到害怕,一種說不出原因的害怕,怎麼辦?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白翊纮握著若玫的手,真切地說:
「若玫!不要怕我好嗎?不要再躲我好嗎?既然你自己都不知道所等待的人是誰,那麼你又怎麼知道那個人不是我呢?不要再為了那個子虛烏有的人而拒絕我,好嗎?」
「可是……」
若玫還想再說,白翊纮卻不讓她再說下去;他擁緊若玫。
「不要再說了!就算你心裡真的有所期待,我也有自信把他從你心裡連根拔起,但是你必須給我機會,好不好?」
若玫不說話,只是靜靜地讓白翊纮擁著;可是,她清楚地知道,她要的人不是白翊纮。然而,她已覺得好累好累,需要一個寬闊的肩膀來讓自己休息、依靠。她願意暫時躲在這個假象中,永遠都不要出來,她甚至希望這個假象就這樣永遠延續下去。
※※※※※
「仲南!你來啦!」
偉平看見仲南進來,愉快地說。
仲南一進門就看見白偉平一家人正在用餐,他高興地說: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今天又可以飽餐一頓,打打牙祭了!」
白翊纮連忙起身幫蕭仲南拿了副碗筷。
韓瑛對仲南一直存有心結,但礙於他是偉平最好的朋友,所以表面上還是對他客客氣氣的:
「仲南,快來吃飯吧!」
韓瑛喊著張嫂:
「張嫂!幫蕭先生添飯!」
仲南坐了下來,開始大快朵頤。
「仲南!怎麼這麼久都沒來,在忙什麼?」偉平邊給仲南夾菜,邊問著他。
仲南搖搖頭。
「我哪有什麼可忙的!我又不像你有那麼大的事業要掌理。可以忙的,還不就是為了那些學生的雞毛蒜皮事,整個忙得沒完沒了的,好不容易挨到學校放假了,才有時間過來!」
偉平笑著說:
「其實有時候我還真羨慕你,每天都過得那麼充實,我現在才真的是沒什麼可忙的;公司里大部分的事都已經交給翊纮處理,我這個董事長現在也只是挂名而已,有什麼好忙的!」
仲南轉向白翊纮——
「翊纮!你真是不簡單,年紀輕輕的就接管白家這麼龐大的企業,還做得這麼有聲有色,比你爸爸當年強多了!」
白翊纮羞赧地說:
「蕭伯伯,你太誇獎了,其實公司的重大決策還是需要爸爸從旁指導,我的經驗和歷練還是不夠的!」
仲南拍著白翊纮的肩膀:
「翊纮啊!你太謙虛了!不過有一點你就真的比不上你老爸了!你老爸在你這個年紀時,你都已經5歲了!可是你呢?我就從沒見過你身邊有個伴,怎麼?是不是你眼光太高了?」
韓瑛嘆著氣說:
「也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給他介紹了多少名媛淑女,他就是看不上眼!」
偉平搖頭,感慨地說:
「你也別再幫他找對象或安排什麼相親了,讓他自己找吧!世界上能有多少人可以找到自己真心所愛的人相守一生呢?」
韓瑛聽了偉平的話,臉色一下子便沉了下來,她放下碗筷,說:
「你們吃吧!我不太舒服,先回房了!」
韓瑛回房后,仲南對偉平說:
「你經常這個樣子嗎?」
偉平一臉不解地——
「我說錯了什麼嗎?」
仲南搖著頭。
「事情已經過了20幾年了,你還忘不掉嗎?你這樣經常性地情不自禁流露出你內心的感情,韓瑛怎麼受得了?」
偉平滿心痛楚地說:
「受不了的人是我!你知道嗎?我必須把我的感情硬生生地藏起來,不能說,不敢想,你知道這有多痛苦嗎?真的忍不住的時候,我只能自己躲到海邊去品嘗這種心理的煎熬,一次又一次。你知道這樣的日子有多難熬嗎?我還得顧及到二媽,不能5;起她的感傷,你知道這有多難嗎?」
白翊纮第一次看到父親的情緒這麼激動,不禁詫異地問:
「你們可以告訴我你們在說些什麼嗎?為什麼跟二婆有關呢?」
仲南幾乎忘了翊纮也在場,他清了清喉嚨,分開話題:
「沒什麼!只不過是一段傷心的往事,不提也罷!對了!你到底有沒有女朋友啊?」
白翊纮靦腆地說:
「有是有,不過還談不上什麼女朋友。那個女孩人品好、能力強,我很喜歡她,不過她好像有心事,對我也是時好時壞的,教人無法捉摸!」
「哪天帶來家裡給我們看看,我們幫你敲敲邊鼓,也就成了。你啊!早點結婚,也好了卻你二婆一樁心事,知道嗎?」
「嗯!」白翊纮點頭,「有機會一定帶來給您看。蕭伯伯,下午公司還有事,我先走了!您慢用!」
白翊纮離開后,蕭仲南直盯著偉平。
偉平幽幽地說:
「仲南!你知道嗎?我一直有一種感覺,我一定會再見到心玫!」
仲南無奈地喟然嘆說:
「偉平!逝者已矣,你這樣一直深陷在過去的回憶中,躲在自己的幻想里,卻放著現實中活生生的人不管。韓瑛再怎麼也跟了你20幾年,縱使你當初再不願意,日子不也一樣過去了?你跟她兒子也有了,難道你對她就一點感情也沒有嗎?」
「我所有的感情都給了心玫,我所有的感覺也都隨著心玫一起死去了!」
仲南揮揮手。
「算了!算了!別再談了!越談越糟!」
仲南默默地吃著飯,可是偉平知道,他和心玫的感情只有仲南和二媽秀萍可以了解。可是秀萍心底的痛是偉平不願也不敢去觸碰的,所以也只有仲南可以為自己稍稍分擔一些痛苦。
仲南抬起頭,偷偷地看一眼偉平,他知道自己對偉平責任性的提醒根本產生不了什麼作用。
偉平的眼光移向窗外,看著遠方,他深信心玫一定會回來的,一定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