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敲門聲適時響起,打破瀰漫在兩人之間的詭譎情慾。

「進來!」聶大吼一聲,往床鋪一角成大字形挪開,解除了薇薇身上的重量。

「赫洛伊先生,您的晚餐送來了。」

亟欲逃離狼爪的薇薇在聽到管家經理的聲音時整個臉頓時垮下。

糟了!萬一被管家經理髮現她衣衫不整的跟客人躺在床上撞來抱去,這話傳出去還得了!

「赫洛伊先生,您若有任何需要請隨時CALL我。」

管家經理恭謹的聲音近在卧房外響起,薇薇一驚,趕忙找地方躲避。要躲哪裡?她的腦筋已成漿糊一片。

一旁看她慌亂不已的聶,一個翻身重新將她壓在身下。

「你……」

「小東西,再不走……你可危險了。」算準她敢怒不敢言,他朝她被他吸紅的唇瓣啄了一下。

卑鄙小人!薇薇用力推開他。

由著她推開自己,聶順勢躺回床上,嘴角噙著笑意,笑看有如困獸的她如何脫身。

「對了,赫洛伊先生,請問您有看到薇薇嗎?」管家經理的聲音再度響起。

原本以為管家經理已經離開的薇薇,聽到他在找她時,整個人頓時呆愣住。這下子她完了!

薇薇緊張地對著聶猛搖頭,聶卻像個痞子似的遲遲不回答,這可急壞了為保全名節奮戰不懈的她。兩人在床上的曖昧舉動若張揚出去,那她……鐵定會被傳得很難聽!

原本欲與聶保持距離的薇薇不得不放低身段,主動貼住他結實的臂彎,無言懇求著。

聶耍壞一笑,用手指著嘴巴,用意昭然若揭。

「這……」管家經理再次響起的詢問聲,讓薇薇鼓起勇氣,閣緊眼睛,將小口朝他冰涼唇瓣貼上,迅即又離開他觸感不可思議柔軟的雙唇。

嗚……她怎麼會落到這種凄慘下場?薇薇將整個頭藏在枕頭下,羞於見人。

「人都走了,頭可以探出來呼吸了。」悶這麼緊,不怕呼吸困難嗎?聶好心欲抽掉被她緊緊壓住的枕頭。

「不要……」枕頭下傳來她模糊不清的哽咽聲。

「怎麼?」他輕手摟起抖動肩膀的她,梨花帶雨的細緻臉龐足以摧毀男人鋼鐵般堅硬的心腸。「誰欺負你?」他將嬌小柔弱的小東西心疼地擁在懷裡,意想不到這小小嬌軀竟然讓他無法展現嚴謹的另一面。

枕在兇手臂彎里的薇薇聞言,哭得更大聲,掄起粉拳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朝她堅固如磐石的胸膛一陣捶打。

「每次都是你……」她抽抽噎噎指控罪魁禍首。

「我?」第一次被人控以莫須有罪名,聶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

剛剛他可是對她和顏悅色,甚至看她累壞了還紓尊降貴將她抱到床上來,哪裡欺負她來著?

俯首看她哭得唏哩嘩啦,淚濕他整片亞曼尼絲質襯衫,他在心裡嘆口氣。明明很受不了女人無理取鬧的蠢勁,為何看她淚如雨下、哭得肝腸寸斷的模樣,他的某根纖細神經也跟著隱隱抽痛?

「你還不承認?」她哭得更大聲。每次都來這一招欺負她,還死不承認?

「小東西,我不懂你的話。」將伏靠胸前紅透透的小臉蛋緊擁入懷中,他輕輕搖晃著她,不懂這弱不禁風的細緻嬌軀怎麼會有這麼多的淚水。

「人家不要你偷親我的嘴巴啦!」薇薇蓋得將頭往他寬廣的懷裡猛鑽。

嘖!這小東西還真不是普通的保守。「好!不偷親,下次我光明正大的親。」他抬起她噙著淚水的臉蛋,讓她坐在他的大腿上,眼對眼平視。

「你討厭啦!」薇薇撒嬌地捶他一下。

「我知道。」他扯開襯衫,露出早上被她烙下的齒痕,「這是證據。」

看著他胸膛小麥色肌膚上清晰可見的整齊齒嚙痕迹,薇薇臉頰一紅,低下螓首、擰著衣角,細若蚊蚋的說:「誰教你老愛欺負我……」

聶湛藍瞳眸閃爍著火簇般光亮的神采,伸出修長手指朝她秀挺鼻頭輕擰。不曾有過的心靈平靜在他心底擴展,男女之間除了翻雪覆雨的激情外,他不知道亦可在平淡中享受親密關係。

「只要你願意,就不算欺負。」他單刀直入的切入話題中心。

「願意?」薇薇倏地抬起頭,一臉茫然。從未有人對她說過這種話,腦袋瓜子一時轉不出其中用意。「你……什麼意思?」

「陪我一夜……或兩夜,我不會虧待你的。」聶看著她說道。她給他的感覺該死的好,一夜可能太少了。

可惡!他竟然把她當作是……意識到自己正坐在他結實大腿上,薇薇臉一紅,馬上跳開。

難怪他會把她想成輕浮女子!薇薇咬著貝齒懺悔自己不當的言行舉止,氣自己讓他誤以為她是性解放者。

「你的答案呢?」聶銳眸一腳,不悅她拉出彼此距離的舉動。

「我為我不當的行為向赫洛伊先生道歉!早上……我並不是故意要咬你……盯著你的那個……那個瞧……」她像個做錯事的小學生,低下頭為自己的不當行為道歉。

在別的男人面前,她的心都能保持一定距離,但只要一碰上他,男女間親密的行為似乎變得很自然……她不懂為什麼會這樣……

聶擰緊濃眉,為她的態度而火。

「承蒙赫洛伊先生瞧得起我,我……我做不來。」對於男女之間的關係,她自認不是貞節牌坊擁護者,可要她有目的出賣自己的肉體,她做不來。

聶迅如電掣地長臂一伸,再度將她壓倒於床鋪上,重新將她嵌入懷中。「做不來?我倒滿意極了你的表現。」邪魅的喃喃勾引聲戲謔響起。聞言,原本像個小媳婦般收斂莽撞個性的薇薇不禁發飆,「洋鬼子!講話客氣點,我炎黃子孫是用上半身想事情,不像法蘭西人用下半身辦事情!」

薇薇氣沖沖地伸出纖細手指戰戳聶的鋼硬胸膛,氣惱他動不動就把身體往她身上貼,這可惡至極的法國佬!

「小東西又動氣了。」聶看著嘟著嘴的她,心情為之一樂。每個靠近他的女人無不費盡心思巴結他,獨惟這個小女人不當他一回事。

「我有名有姓,不要亂叫,噁心死了!」奇怪!一個人給人的感覺怎麼會差那麼多?第一次看見他時,還覺得他穩重有氣度,是個頂天立地的大人物,為什麼現在卻像個耍無賴的流氓?「好了,別再氣嘟嘟的。你純真完美得不像真的,只要是男人都會想要你。彆氣惱,我只是把心裡的想法說出來。」聶趁她再度發火前把話說清楚。

「只要感覺對了,你們隨時都想SEX嗎?」以浪漫多情聞名於世的法國人,「性」對他們而言真的就像穿衣服般平常嗎?

「SEX是上帝賦予人類享受生命的禮物,只要防護做得好,何必嚴肅看待,莫非你從未享受過?」他單手將她掙扎不已的雙手鉗制在頭頂上方,俯視身下住人揶揄著。

「風俗民情不同,你總不能要求每個人都像貴國人民一樣……身經百戰……」這人外表人模人樣,卻滿腦子色慾綺思。

「這麼說來,你不想要我?」他帶著哀怨的語調在她耳際說著。

伸手順順她披散在雪白床被上的黑髮,他看著她躺在床上嬌媚中帶著少女純真的模樣,忍不住想一口將她吃下去。

他深吸一口氣,藉以緩和體內兀自燥熱喧囂的慾望,理智終於戰勝熊熊慾火,不想在退了一時之欲后毀了自己對女人一貫的尊重。

這耀武揚威、不可一世的男人竟會一臉委屈的控訴是她的錯,彷彿不答應他是她的不對。

薇薇萬萬沒想過,像聶這麼剛強不容他人忽視的男人竟會對女人撒嬌。

人前呼風喚雨、舉止霸氣的男子在女人面前示弱時,更容易牽動女人心。他太了解如何誘惑女人了。

「你要不要我?」聶耍賴地將頭枕在她的豐滿胸脯上,哀求著。撒嬌不是女人才能要的手段,必要時也是男人為達目的的利器。

「你……」沒了人前不可一世的傲慢氣勢,放下身段纏著她要糖果的他,讓她狠不下心拒絕。

但這糖果可是她啊!

這無賴男人根本吃定她欺硬怕軟的心態……可這種事情哪能心軟?尤其對方已擺明對她的身體有「性」趣。

雖然被他親吻、被他擁在懷裡的感覺該死的美好,但這種「玩玩」的心態……她還是沒有辦法勉強自己接受沒有愛的性行為。

「你這樣子我沒辦法思考,先讓我起來啦!」趁他不注意,她雙手朝他結實胸膛用力一推。哪知他身體一晃,抱著她順勢在床上滾了一圈。

「我不能呼吸了……」被他重新壓在身下的她張口求救。

聶深吸一口氣渡入她嘴內,怕壓扁她似的將自己身體重心移往側邊,空出的手罩住她的豐滿弧線,柔軟飽滿的觸感讓他發出滿足的嘆息。

「還要人工呼吸嗎?」他以滿含情慾、深藍近黑的瞳眸誘惑著她。

「不……不……啊――」這男人……薇薇忍不住迭聲呻吟,卻被自己發出的怪異聲音嚇住。

老天!她怎麼會發出這種羞死人的聲音?

顧不得被他脫得衣衫不整的窘態,她手腳並用的奮力推開他,踉蹌步下階級,保持距離、以策安全。

這男人是她的剋星,一碰到他,他總能輕易讓她的腦袋糊成一片。

「小東西,別再退了,這樣總可以了吧?」聶舉起雙手做出投降狀,慵懶無害的俊顏卻曖昧地伸出舌頭舔舐下唇余留的清香。

「閣下若想把貴國國粹發揚光大,我建議你找別的女人,本姑娘尚未進入發春期,不缺男人!」薇薇堅決表明自己的立場,好讓他知難而退。

「可惜目前我只要你!」他勃發駭人的慾望毫不掩飾地充斥在熱眸中。

目前?目前能維持多久?薇薇閉了閉眸子。唉!男人確實是感官動物,遇到對眼的女人就立刻擺出嗜色獵奪天性。

「我只能讓你失望了。」「不會,我要定你!」他淡笑著重申。有了鉗制她的弱點,不怕她不就範。

「我還是那一句話……讓你失望了。」不願跟他有所牽扯,薇薇抖著手整理好衣服,快步走出卧室。

「你不會讓我失望的,小東西。」看著她的背影,聶不厭其煩的說道。「對了,管家經理說樓下有位先生等你很久了。」斂下志在必得的決心,他突然好心的將管家經理的話帶到。

是學長!「你為什麼不早說?!」薇薇忿忿地瞪他一眼,焦急的看著手錶。哇!她已經遲到四個小時。

「你又沒問,況且只是閑雜人等。」聶假裝無辜。她沒放在心上,他又何必紀於心。

「你……」一想到她剛剛竟會對這不知尊重他人的臭男人意亂情迷到差點失身,她更加氣惱自己。

這無法掌控的男人實在太危險了,無論如何她一定要離他遠遠的!

5

「幫你引見?」薇薇瞪大眼睛。

「能取得M.P總裁獨家專訪可是很聳動的大新聞!我心地善良的好學妹,你幫幫學長的忙,儘力試試看好嗎?」唐翰林原本以為這趟南下採訪只是碰碰運氣,沒想到薇薇正好負責招待他想訪問的大人物。

「不行!我跟他不熟。」薇薇一口回絕。為避免再度發生剛剛過於曖昧的行為,她已決定不再單獨跟赫洛伊先生私下碰面,以免招來不必要的困擾。

「熟不熟悉不重要,赫洛伊先生來本市只有短短三天,你負責招待他,透過人情,他或許會答應……難道你忍心讓學長升遷之路遙遙無期?」不得已的情況下,他抬出學長這個大帽子壓她。

「可是……」她當然知道獨家新聞對記者的重要性,可她對那位信誓旦旦「要她」的法國佬避之惟恐不及,引見的事可能主動再去招惹到他。「他……他不好講話耶!」不,應該說是「番」吧,才見面不到幾次,竟然要她……那「番王」還不接受她的拒絕呢!

為了捍衛自身貞操,她最壞的打算是裝病朦騙,直到他們離開,現在要她主動找他,那豈不是羊入虎口、自己送上門?

「這是大新聞,拜託啦!學妹,盡量試試看吧!」唐翰林一臉乞求,只要有一丁點的希望,身為習慣追根究底的記者的他而言,是絕不放棄的。

「我……」薇薇咬著下唇陷入左右為難。

她是很想答應學長,但那個法國佬已經表明他對她的身體有著高度興趣,她再不諳世俗也知道不能讓他有籌碼對她子取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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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惡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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