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辦公室里的人員幾乎都下班了，丁穎仍然坐在計算機前，詳細閱讀著劉靖命案的相關信息。

「丁組長，你還是這麼認真。」江晏把咖啡端給丁穎，拉張椅子坐在他身旁。「後續調查有結果嗎？」

「沒多大的突破。」說完，丁穎把劉靖之前的犯罪紀錄調出來。

計算機屏幕上顯示：

檔案編號：QL240356

姓名：劉靖，女，三十八歲。

犯罪信息：

①七十五年，竊取永振集團商業機密出售。

②七十八年，竊取吳氏財團分公司的機密文件，與買方交涉期間被警方逮捕，信息追回。

③八十五年，竊取外商威爾集團商業機密出售。

④八十七年，擔任外商莫洛集團旗下子公司的業務經理，是否有竊取商業機密，尚在追查中。

「據管理員指出，當天下午有兩位女子來訪，一位是劉靖的妹妹，另一位自稱是她的朋友，該女子涉案的可能性很大。據說她戴著墨鏡和頭巾，拎了很大的手提袋，來訪的時間又與死者被殺害的時間差不多。」丁穎說道。

「從這些信息看來，劉靖是典型的間諜，這次恐怕也是因此被殺。陳法醫從死者身上的致命傷研判，很有可能是職業殺手所為。」江晏說。

丁穎點點頭，「的確，歹徒很聰明，手法極俐落，他把妤婕的房子破壞得很徹底，卻沒留下任何指紋。」

「丁穎，有重大消息。」簡裕哲拿著一份報告衝進來。「我去查過那個來訪的朋友，卻發現是個假象，於是我大膽推測她是喬裝，找機會殺了劉靖。之後，我在現場仔細尋找，終於讓我查到一根不同的頭髮，根據比對，發現是你的勁敵，多年前被你逮捕，卻又因罪證不足開釋，你應該有印象吧？」

「范仙於！」丁穎和江晏不約而同的說出這個名字。

「賓果！就是他。」

丁穎的思緒回到兩年前，當時范仙於被控謀殺及販毒，他指揮圍捕行動，與他對峙多時，開了幾十槍才讓他束手就擒，在激烈的槍戰中，范仙於的左手神經因中彈受損，導致左手行動不便。

不過最後范仙於卻以罪證不足被釋放，丁穎和組員們都清楚，范仙於背後有龐大的勢力，才能助他逃過這場牢獄之災。

「我們將有場硬仗要打，范仙於是個厲害角色，化裝技巧十分高明，若無法確切掌握他究竟是以何種面貌出現，我們很難找出他的行蹤。」

「他犯案技巧高明又能不留痕迹，這次恐怕是時間匆促，才會遺留線索。」江晏說。

「這就叫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簡裕哲很得意自己的發現，讓膠著的案情出現破案的契機。「丁穎，聽說那位美麗的屋主，變成你的女朋友，是真的嗎？」

丁穎微挑一眉，「這和案情有關嗎？」

「丁組長，我可要恭喜你羅！」江晏知道簡裕哲和丁穎的交情，既然他沒有否認，就表示有九成的真實性。這也讓她黯然神傷，因為丁穎始終沒察覺她的愛慕之意。

「丁穎，什麼時候介紹給我們認識？一樁可怕的謀殺案，卻促成一段良緣，我真希望也有這種好機會。」簡裕哲仍不放過丁穎，拚命地追問：「她是不是一位音樂家？年紀很輕，美麗又有氣質？」

「裕哲，我給你一個建議，下次你去辦案時，身上掛個牌子，上面寫著：簡裕哲，三十歲，身高一百八十公分，無任何不良嗜好，如果自認長得美麗的女子，儘快來做我的女朋友。」丁穎開玩笑的說。

「我覺得更好的辦法就是不和你一起辦案，你俊帥的外貌，總會吸引女孩子，誰還會注意我？」簡裕哲喝了一口水，繼續說：「有次還更誇張，我和丁穎走公路，一位老婆婆主動跑來，想介紹孫女給丁穎當女友，丁穎告訴老人家已經結婚了，對方不相信，認為丁穎在敷衍她，最後還打電話來向長官求證。」

「沒想到你如此受歡迎。」江晏笑道。

「裕哲，明天早上召開專案會議。」說完，丁穎收拾著桌上的文件，趕著去見妤婕，這是結束繁忙工作后，最令他期待的事。

警局外，有許多觀眾圍觀著。

停在對街的三輛車正起火燃燒，其中包括丁穎的車子。

簡裕哲和江晏陪著丁穎去探看究竟，大家都想不通，為何停在路旁的車子，竟會無端的起火。

「丁穎，我看這是故意的。」簡裕哲提出他的意見。

「丁組長，你車上有沒有什麼重要物品？」江晏關切他問。

「沒有。不過我趕著去赴約，沒想到會發生這種狀況。』」丁穎無奈地搖搖頭。

「君子有成人之美，我就助你一臂之力，為了不讓你遲到，我的寶貝『哈士奇』就借你，別讓女友等太久，快去吧！待會消防隊處理完，我再替你問問原因。」簡裕哲慷既的出藉機車。

丁穎怕妤婕在戲院外等太久，便接受簡裕哲的建議。

妤婕見到丁穎騎著機車來赴約，不禁好奇的問：「穎，你怎麼學年輕小夥子耍帥，居然騎重型機車？」

「我要來之前，停在警局外的車無端的起火，機車是好友借我的。」

「情況還好吧？」

「車子燒得面目全非。暫時別說這件事，我們快進去吧，電影要開演了。」丁穎拉著她走進戲院。

電影結束后，丁穎順便送妤婕回家。推開大門后赫然發現，屋裡的東西都被翻得凌亂不堪，但是並沒有任何財物損失。

丁穎推測歹徙很可能是為了找軟盤而來。

妤婕把東西依序歸位，幸好這次歹徒還算有良心，沒有把傢具或其他物品破壞。她暗忖。

何家的豪邸比平日更加熱鬧，因為今天除了是佩茹的生日派對外，也是她和男友陳景仁的訂婚宴。

妤婕穿了一襲粉紅色連身洋裝，飄逸的雪紡紗襯得她更加出塵，腰間繫上扣緞帶，頸上配戴喬治傑生的銀雕心形項鏈，整個人彷彿是希臘女神，優雅地穿梭在塵世間。

佩茹熱絡的招呼來賓，一見到妤婕立刻迎上前。

「妤婕，你真美！我恐怕要再去打扮一次，否則今天的風采都會被你搶走。」

「佩茹，千萬別這麼說，你才是今天的主角。我很高興看到你有好歸宿，這是我和丁穎合送的禮物，希望你喜歡，別忘了找我做伴娘。」

「找一個比自己漂亮的人當伴娘，恐怕不是明智之舉喔！」佩茹開玩笑的說。

「婚期是什麼時候？」

「明年的情人節。」

「在特定的節日結婚，聽起來好浪漫。」

「你和丁先生也要加油，早日完成終身大事。今天盡情的玩，我還得去招呼其他客人，待會再來找你們。」

音樂開始后，丁穎邀請妤婕共舞。

「沒想到你的舞跳得這麼棒。」妤婕讚美道。

「我只有和美女共舞時，才會激發這種潛能。」丁穎莞爾一笑。「對了，你希望有個什麼樣的婚禮？」

妤婕想了想，笑道：「我希望在教堂，用白色的香水百合布置出聖潔典雅的氣氛，親朋好友都齊聚，誠心的為我們祝福。」

「就這麼簡單？」

她點點頭，「婚禮只是一種形式，重要的是婚後能否和諧相處。」

宴會的壓軸是佩茹和陳景仁的訂婚儀式，佩茹換上一襲銀灰色緞質禮服，在大家的祝福聲中完成訂婚儀式，許下今生的盟約。

妤婕羨慕好友的婚事一切順利，丁穎有默契的看了她一眼，盼望他們也能夠如願。

妤婕走出校門，就見到丁穎已經等在對街，她快步的走向丁穎，突然衝出兩個持刀的男子，在眾目睽睽下搶奪她的皮包。

丁穎見狀，急忙衝過去保衛妤婕，那兩名男子認出丁穎，立刻丟下皮包逃逸，匆忙之餘還將妤婕推倒在地。

「妤婕，你有沒有受傷？」丁穎扶起她，並撿起散落在地上的琴譜。

「我沒事。」妤婕驚魂未定的說。她沒料到下課時間，人車正多，歹徙居然敢公然行搶，若非丁穎在身旁，她肯定會受傷。

守衛和學生都跑來詢問，妤婕簡略的說明后，就和丁穎一同朝車子走去，突然一個聲音喚住她。

「妤婕！」范德宇快步走到她面前，把手上的攻瑰花塞到她手中。

「我是專程來找你，我有一個好友也在F大教書，但最近他生了重病，遂請我來代他上完這學期的課，以後我們就有機會常見面，你母親還交代我多多關照你的生活。」他故意在丁穎面前，再三強調自己受妤婕母親所重視。

他知道丁穎未發現他就是范仙於，不禁暗自竊喜，這次他沒有任何改裝，而是用真面貌示人，這是丁穎萬萬想不到的。兩年前與丁穎交手而敗陣，他就立誓要復仇，卻沒料到丁穎和樊妤婕是情侶，看來老天真幫忙，除了尋回遺失的軟盤，還可以乘機報仇。

「我在台北沒有任何親友，晚上能暫住你家嗎？」范德宇掩飾心中的喜悅，盤算著如何讓報復的遊戲更加精采。

妤婕基於范德宇是父母的朋友，因此始終保持禮貌的態度，但沒想到他居然當著丁穎的面，提出這項無理的要求，心裡不禁感到陣陣嫌惡。

「范教授，你若找不到住所，我可以給你幾家飯店的電話和住址。」妤婕翻著記事本，抄了三家飯店的地址給他。

「既然你不方便，我就先住飯店，改日再找機會拜訪。」范德宇怕逼太急會造成反效果，便禮貌地向妤婕告辭，臨走前還若有所思的斜睨了丁穎一眼。

「看來我遇上勁敵了，他先被伯母認同，才來追求你。」丁穎說道。

「我才不認同。他是我父母的朋友，我才以禮相待，沒想到他居然提出那種要求。」說著，妤婕順手把攻瑰花扔進路旁的垃圾桶里，「只要是了解我的朋友，絕對不會送我紅色的花。」

丁穎看著她氣憤的模樣，輕笑道：「我並不介意你身旁有追求者，只要他是真心喜歡你，大家都有機會公平競爭。」

「你的意思是，女朋友可以被別人追求？」妤婕瞪大眼睛看著他，不敢相信他會這麼說。

「不是，我相信你對感情的專一。」

「穎，如果你剛才不在我身旁，我真不知道要如何應付被搶的狀況。和你在一起，除了很快樂，還有一份安全感。」妤婕撒嬌地拉著他的手。

「保護你本來就是我責無旁貸的事。對了，晚上我約兩位朋友到家裡吃飯，是我多年的好友兼工作伙什，他們都想認識你，不過其中一位是女性。」丁穎故意說得有些曖昧，想要逗逗她。

「她是你的愛慕者嗎？」妤婕露出甜美的笑容，伸手「輕輕地」捏了下他的手臂，「像你這麼帥的男人，身旁一定會有很多喜歡你的女性。」

「你介意我有其他女友？」丁穎仗著力氣大，反手把她挑向懷裡。

「我又不是心胸狹窄的女人，怎麼會介意？」妤婕試圖掙開他的雙臂，擔心會被同事或學生看見。

「你得說非常介意，只有樊妤婕才能喜歡丁穎，若不說，我就在這裡吻你。」

「你不可以用這種方式威脅我。」

「你是不相信我真會這麼做？」丁穎把她摟得更緊。

「我不相信你的真的會……」妤婕話還未說完，已經被丁穎的吻堵住。

過了好一會兒，妤婕突然聽到身旁有人在竊笑，她慌張地推開丁穎。

「老師，你們才剛在校門口演完『英雄救美』，隨即又在路旁演出『情侶熱吻』，這可是會污染我們幼小的心靈的！」方小芸和李若玫笑得樂不可支。

「小芸，你們別誤會，是我的眼睛跑進沙子，他在替我檢查。」妤婕找個理由掩飾剛才的行為。

「老師，誰會相信眼睛跑進沙子，要用嘴巴來檢查？」古靈精怪的方小芸故意問道。

「老師，你們請繼續『檢查』，我們不打擾了。」說完，李若玫拉著好友笑著離開。

「明天我准成繫上的頭條新聞。」妤婕喃喃自語。

「你難道不了解『戀愛會使人變得不顧一切的』這句話嗎？」丁穎捏捏她秀巧的鼻子，笑得十分愉悅。

妤婕對於他的行為，只能無奈地笑笑，誰教自己那麼愛他，才會縱容他的放肆。

晚餐時刻，江晏和簡裕哲相偕來到丁穎的住處。

江晏見到娉婷溫婉的妤婕，就很清楚自己無法替換她在丁穎心中的地位。不過看著自己所愛的人找到幸福，她選擇靜靜地守候在一旁，分享這種喜悅，並把愛埋藏在記憶的角落。

「這兩道菜是妤婕做的，你們一定要嘗嘗。」丁穎誇耀的說。

「你們千萬別笑我，這道鰻魚督義大利面利佛里塔塔（這是什麼菜？名字真長！）是我在念書時，向一位義大利籍的室友學來的，不知道合不合你們的口味。」妤婕謙遜的說。

「不會的，我們只要能填飽肚子就行了，不挑剔的。」說著，簡裕哲大刺刺的坐下，「好香喔！我的肚子早就在抗議了。」

「那你多吃點。」丁穎招呼江晏用餐，邊替妤婕夾了滿碗的菜。

「樊小姐，你果然像傳言中的美麗，難怪丁穎不敢把你帶給我們看，大概怕多出其他追求者吧。」簡裕哲笑著捶了好友一記。

「丁穎在大學時代，就是女同學心儀的對象，有許多人為他爭風吃醋。後來進了警校，也同樣是萬人迷。現在找到相配的女友，真教人替他高興。」江晏說。

「妤婕，江晏和我、裕哲，都是多年的老朋友，希望你們也會談得來。」丁穎親昵的摟住她的臂膀說。

「妤婕，你就像個可愛的小妹妹，你若不介意，乾脆稱呼我晏姊，一直叫我江小姐，顯得過於客套。」江晏拉著她的手說。

「從小我只有哥哥，現在能有個姊姊，我覺得很開心。」妤婕高興的說。

「丁穎，前幾天你的車被燒毀，調查起火原因，在你車內發現兩個可疑的罐子，的確是人為縱火。」簡裕哲邊吃邊說。

「那天妤婕的住所也被翻得亂七八糟，今天下午她又在校門口被搶，你覺得這些事有相關嗎？」丁穎回想著當時的情形。

「你是說歹徙是為了軟盤？若他真的是為了軟盤，又怎麼會去燒你的車，這麼做只會更引你注意，太幼稚了。」簡裕哲不以為然的說。

「如果歹徒真的是范仙於，我相信他有足夠的理由來報復我。」丁穎面色凝重的表示，「妤婕，歹徒的作法和我最初的顧慮一樣，他把你列為找尋軟盤的目標，在案情尚未偵破前，你一定要提高警覺。」

妤婕溫柔地一笑，「你放心，我會注意自己的安全，你不必為我擔憂。」

晚餐后，妤婕應大家的要求，彈奏幾首她偏愛的曲子。

范德宇熄了手上的煙，走進妤婕的研究室。他查過課表，妤婕在這個時間有課，正是下手的良機。

此次他來台灣最大的目的就是尋找被竊的軟盤，在確定軟盤在妤婕的住所遺失后，他透過關係，先接近妤婕的母親。據消息指出她是個勢利的女人，只要先用外在的條件打動她，要接近她的女兒就很容易。哼！她大概還不知道，自己的貪心虛榮，最後將女兒推向危險之中。

范德宇搜尋了一個多小時，翻遍所有東西，卻沒有任何發現，進入妤婕的計算機系統查詢，也是徒勞無功。他猜測軟盤是否被丁穎拿走，若然，事情就會很棘手，軟盤裡記載供應毒品的大盤和交易信息，他一定得尋回。

對付樊妤婕是輕而易舉的事，但她的笑語及秀麗的外貌，令他不知不覺的傾心，可是多年的殺手生涯，早已不容許他動真情。將無辜的妤婕牽入此事，他感到有些不忍，卻又無法因她而背叛組織。

「范教授，你怎麼會在這裡？」妤婕見到他在自己的研究室里，感到相當詫異。

「我是專程來約你吃晚飯，然後去看舞台劇。」范德宇趕緊取出事先買好的票，為自己突然出現在這裡，找個合理的藉口。

「很抱歉，我和別人有約了。」

「是和那天我見到的男人？」

「嗯。」妤婕點點頭，今晚是丁穎的生日，她要幫他慶祝，而且她的心只系在他身上。

「改天好嗎？我是誠懇的想和你交朋友。」范德宇仍然不死心的邀請，只要多找機會接近妤婕，才能夠探問更多的線索。

「再說吧。」妤婕整理著桌上的東西，並不停地看錶，再過兩小時就能和丁穎見面，她已迫不及待了。

「你用計算機來記錄資料？」范德宇佯裝不經意的問起。

「我只是記錄上課的內容和進度表，有時上網路去找些新信息，其他的我就不太了解。」

「那你曾在網路上購物嗎？」

「有過一次，是購買市面上沒有販售的AO。」

「我覺得台灣的網路購物系統還不夠安全．有些是詐騙顧客的行為，尤其是用信用卡交易，更要小心謹慎。我有位朋友曾經在網路上購物時，結果信用卡的信息被竊，因此被盜刷，損失不少錢。」

「謝謝你的忠告，我以後會注意。」妤婕心想他也有誠懇的一面。

「你的男友從事什麼工作？」

「他是個刑警。」

「我覺得很好奇，從你的職業和興趣看來，應該會找個背景相近的人，怎麼會交個警察當男友？」

「你認為老師和警察是不同階級的人嗎？」妤婕反問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們的生活根本不會有交集，怎麼會認識？」

「我以前的住所發生命案，由他指揮偵辦，我們因此認識。」妤婕每次提及了穎，總是會泛起甜蜜的笑意。

「你有沒有損失什麼東西？」

「我的傢具、鋼鍋、全毀。我的男友說歹徒是為了找一張軟盤。」

「他有找到嗎？」

「沒有。或許是因為我不到軟盤，所以歹徒才會破壞傢具來泄恨。」妤婕有些無奈的說。

「事後你有找到什麼特別的東西嗎？」范德宇乘機探問線索。

「沒有。事後我就搬走了，那些被破壞的東西，則交給清潔公司處理。只有兩個東西沒被破壞，我就留下繼續用。」妤婕指指放在桌上的口紅分隔盒和梳妝鏡說。

范德宇偷瞄那兩隻精巧的小盒子，知道軟盤根本不可能藏進去。從妤婕的話里，他相信她什麼都不知道，至於丁穎那方面，就得再用心去查。

丁穎開完會後，接到劉玉琴打來的電話，約他在警局附近的咖啡館見面。他趕快處理完工作，準時赴約。

「丁先生，你應該了解我的來意，希望你今天給我答案。」劉玉琴仍舊是冷傲的態度。

「伯母，我不清楚您的意思。」

「我就直接說，你別再和小婕交往，她跟你在一起是不會幸福的。我早已替小婕安排了很好的對象，你最好識相點，別成為阻礙。」

「感情的事是無法勉強。若您的安排造成妤婕不快樂，那麼她真的會幸福嗎？」

「不管怎麼說，我絕對不會贊同小婕和你交往。要什麼條件你才肯離開？開個價碼吧。」劉玉琴打開皮包拿出一張支票放在桌上。

「妤婕在我心中的價值是無法用金錢來衡量。」

「你到底想怎麼樣？」劉玉琴重重地拍了下桌子，怒聲質問。

「我只要妤婕，這世界上任何東西我都能捨棄，只有對她的感情不能。」丁穎語氣堅決的說。

「你的工作不合我意，我絕對不會答應你和小婕交往。」

『怕母，我對工作的重視，就如同我對妤婕的態度。」

「既然你如此堅持，我們就沒必要再談，走著瞧吧！」劉玉琴撂下話后，便起身離去。

妤婕為了替丁穎慶生，特地在前兩天去向丁奶奶的廚師學做菜。

布置好燭光晚餐，妤婕穿上蕾絲繡花的細帶洋裝，並且薄施脂粉，當門鈴響起時，她帶著愉悅的心情，迎接丁穎的到來。

丁穎對於劉玉琴找過他的事，不打算向妤婕提起，但他的心情確實受影響，直到看見妤婕，紛亂的情緒才被撫平。一陣熱吻之後，他開始品嘗妤婕精心準備的晚餐。

「味道如何？」妤婕滿心期待的問。

「只要是你做的，我都覺得很棒。」

「你的表情都寫在臉上，若是真的好吃，你為什麼看起來很痛苦？」

「湯是甜的。」

「真抱歉。你再試吃牛排和沙拉。」妤婕慚愧得想挖個洞把自己埋起來。

試過了每道菜，幾乎都難以人口，丁穎便提議到外面解決民生問題。

「我好難過喔！」坐在餐廳里，妤婕嘟著嘴說。

「傻丫頭，別難過了，凡事都有第一次，錯誤的經驗是步向成功的基礎。」丁穎輕啄她的朱唇。安慰道。

結束晚餐后，丁穎帶她到老地方看夜景。

妤婕取出精心挑選的禮物，是一隻銀質打火機，祝賀他生日快樂。

「妤婕，你能陪我過生日，就已經是最好的禮物。」丁穎擁著她欣賞夜景。

「我送你打火機，並非贊成你抽煙，因為它很漂亮，又是限量發行，很值得收藏。」

「你真殘忍，送個漂亮的打火機，卻又不允許我抽煙。」

「漂亮的東西有時候不一定好用。」妤婕微笑的望著他，將那隻打火機放在手心把玩。

「我發現你喜愛佩戴銀飾品。」丁穎握住她的手腕，觀賞那串魚形的銀質手鏈。

「是的，我偏愛銀飾的內斂優雅。不過，銀製品需要保養才不會變質。」

「妤婕，你和我在一起，真的感到幸福嗎？」

「你為什麼這樣問？」妤婕警覺到這句話別有語意。

「我有時會質疑自己是否值得你這樣付出。」

「你是質疑我的感情？」

「我沒有特別的用意，你千萬別誤會。」丁穎料想他將會造成妤婕和她母親更大的裂痕，不禁憂心仲仲。

「我母親又說什麼？」

「沒有。」丁穎知道若再說下去，只會讓原本愉悅的氣氛冷凝，便發動引擎，朝妤婕的住所駛去。

妤婕的心又開始翻騰，這段日子兩人間總會出現爭執，她意識到彼此的交往，正被阻撓的陰霾所籠罩，並且逐漸地擴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