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醫院病房裡擠滿了人潮,朱婉妮抓住好友的手有些自責地說道:「薏玫,早知道會發生這種意外,我不會把你和表哥拉在一塊兒,還好什麼事也沒有,否則我怎麼對得起你!放心,這一刻起,由我保護你,我表哥滾一邊去吧!」
「朱朱,你也未免說得過分嚴重了。」王瑛瑛在旁開口,一面向她暗示佟翟亞的存在。
後者這會兒正急著就像是一隻熱鍋上的螞蟻,焦急地在病床旁踱著方步;一面密切地注意病床上的人兒,是否有蘇醒的現象。
「媽,我沒說錯,我可是誠心把我的朋友交給表哥照顧的,可表哥教人太失望了。」
聞言,佟翟亞停下腳步,看向義憤填膺的朱婉妮,他以著十分平靜的口氣說道:「小朱,我會負責照顧她。」說完他伸出手想觸摸施薏玫原本白裡透紅,現在卻宛如一張白紙的臉龐。
不料,才伸手馬上被朱婉妮打回原位。「別碰她!等到她原諒你時,你才可以碰她。」
「原諒我!?」
「朱朱!」王瑛瑛真怕她外甥會宰了她這任性胡來的女兒啊朱婉妮再這樣肆無忌憚下去,恐怕佟翟亞真會宰了她這條小命。
「表哥,我說什麼你應該很清楚吧!」朱婉妮眼光瞄向一直待在角落沒說話的蘇美芳。
天知道蘇美芳在這裡面扮演著什麼角色,想必對她表哥一定另有企圖吧!哼!有她朱婉妮在,蘇美芳休想如願「小朱,我已經解釋過這件事的根源,她只是配合我演戲罷了。」佟翟亞用手耙過頭髮,倘若他早知道才不過抱一下蘇美芳就會引起這麼大的意外,那麼打死他,他也不會靠近她一步。
「我不相信!」朱婉妮輕哼。
「我不管你信是不信,我只關心薏玫的傷勢、其它的我不想談。」
「表哥——」朱婉妮還想再說。
「好了,朱朱,你沒看見你表哥臉上充斥著凈是『難受』兩字嗎?他看薏玫在他面前受傷,他心裡一定比任何人都難受,你這孩子就別再說了。」王瑛瑛拉著女兒往外走,不理會她的掙扎。
「可是表哥根本不愛她啊!」
「住嘴!我們全出來讓翟亞一個人和那孩子休息吧!」朱毅看向蘇美芳把意思說得很明白。
蘇美芳撇撇嘴巴走了出去,將病房留給裡頭的兩人,但休想她會如此就放棄對!她是不會放棄的。
如果他尚在懷疑自己的感情,那麼,看著她躺在病床上那蒼白無依的身子,佟翟亞這一刻也無法再否認自己掩藏不住的感情。
從幾時起,她悄悄駐進了他的心湖中?從幾時起,自己腦中全是她的倩影?佟翟亞輕撫著她暗思忖著。
是的,一開始他是抱著好玩的態度設下這個不傷大雅的遊戲,可是,現在情形不同了,在她不容許抗拒的嬌顏下,他一天比一天深受吸引,一天比一天更想將她佔為已有。
如果這分感受不是稱作愛,那麼他也不確定自己是否還有愛人的一刻想到這裡,他重重地嘆了口氣,原來他還是無可避免地深陷情網了,而教他難得動情的竟是這一位時而天真、時而迷糊的小女子!很好笑吧但不管怎樣,佟翟亞知道自己是一頭栽進愛河了,而直到這一刻他都不曾後悔過。
「翟亞!」施薏玫睜開眼睛看向正緊抓著她的手在唇邊撫觸著的佟翟亞,他的動作嚇壞了她,她細叫一聲連忙收回手。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她摔下樓了嗎「你醒了,你有沒有什麼地方不舒服?」佟翟亞有些窘狀地收回手,關心地看向她。
「我怎麼了?」
「你從樓梯滾了下來,不過還好只是一點撞傷,不礙事。」
「我想起來了……」她的話教他整顆心懸了上來。「你和蘇美芳抱在一起,我嚇了一跳,所以從樓梯上摔下來。」施薏玫噘嘴有些責備的口氣斥道。
聞此言,佟翟亞整張臉垮了下來,原希望她忘得一乾二淨的,沒想到她記得如此清楚。這件事看來他有得解釋了,他心中愁苦道。
「薏玫,這件事是——」
「你用不著向我解釋,你愛抱誰是你的自由。」她打斷他的話逕自說道。
「薏玫……」他就知道女人的眼裡容不下一顆沙粒;更何況蘇美芳絕對不比一顆沙粒小,這下看他該如何說服她相信自己只是在作戲罷了。
正當他忙著在想著如何解釋時,施薏玫已經輕笑出聲,她突如其來的笑聲倒教佟翟亞傻了眼,十分困惑於她為何發出愉快的笑聲「翟亞,你喜歡誰是你的自由啊!就像我喜歡你也是我的自由,誰也干涉不了。」她覺得說出心意后,心裡不再那麼難受了。
哈!至少她總算提起勇氣把它們說出來了,施薏玫心中滿意地笑忖道。
「你說什麼?」佟翟亞幾乎不敢相信他耳朵所聽到的,她該不會在說喜歡他吧「我說什麼?」她不解地重複,猶在心中慶幸著她終於表白了,遂地弄不清他究竟在詢問什麼。
好半晌,在他的瞪視中,她才慢慢回過神。「我說……」見他如此專註,施薏玫反倒說不出口了。「呃……我說什麼我已經忘了耶!」
「薏玫,別跟我開玩笑!」
他幹嘛這麼認真來著?當真怕她喜歡纏著他不放嗎?不!施薏玫暗自發誓,她不會這麼做的「翟亞,我們是朋友,我不會為難你的。」她甜甜地笑說,表情一點也不像是失戀的女孩,不過她施薏玫的確是失戀了,不是嗎?心中苦道,但施慧玫表面再正經也不過。是的,她是不會教身為朋友的他好生為難的。
「薏玫,什麼為難?我——」他正想表明。
「我好累,我要休息了。」施薏玫已經決定,她不想再繼續討論這檔子事,於是連忙打斷他的話,佯裝疲憊地閉上眼睛,心想,假裝睡覺他總拿自己沒轍吧「薏玫……」佟翟亞實在不想就此結束話題,好不容易她肯招認來著,怎麼可就此罷休呢但見她一臉蒼白,他霎時又軟下心來,嘆口氣輕輕地替她蓋好被子,這才在心中暗自對她的睡容說道:我是不會再讓你裝迷糊下去的,等你的傷勢一有起色,我絕對會要你……嘿!我一定會教你說出實話的,到那時就有得瞧了「薏玫,好好休息吧!」他從暖被中輕握住她的手,一副就要在此陪她似的。
這情形不禁教閉著眼睛假裝睡覺的施薏玫暗自在心中犯起嘀咕。
如果他再不走,自己恐怕是要憋不住了,光是這樣閉著眼睛也挺累人的耶這混蛋到底要賴在這裡多久?她忖道,一面好奇地悄悄半睜開一邊眼皮,卻發現他的臉就像特寫般的俯在她上頭,教她嚇得倒抽一口氣,睜大眼睛瞪著他慢慢靠近自己的……唇!不……會吧施薏玫頓時連動也不敢動,就像害怕她這一移動便會打破這奇妙的一刻,瞧他閉著眼睛逐漸靠近,她感覺自己的脈搏似乎也在急速加快中。
他不會是想……吻她吧問題是她想要被吻嗎?腦中才這麼問著自己,施薏玫已經知道答案會是肯定的。
可是,他到底要移動多久,才會碰觸到她?怎麼她好像已經等了一世紀之久,卻不見他將唇覆上來會不會是某個環節出錯了?這時候是他覆上來,還是她傾上去該死!這時候該做什麼自己怎麼會一點概念也沒有?電視愛情劇都是怎麼接吻的,她怎會完全記不得在她還沒下決定該如何行動時,佟翟亞突然在這一刻睜開了雙眼,滿是困惑的眼睛直直望進她。「你不是睡著了?」天知道他必須花了多少力氣才能完全控制自己不在這時候吻她。
他其實「哈」得要命,若不是顧忌她的傷勢以及這裡是病房,佟翟亞可以肯定自己早就不顧一切地只管吻她了,可惜,就是可惜時候不對他的話才說完,施薏玫馬上燒紅了臉,她甚至可以感覺臉上那熱度簡直就要升到100℃了。
而這一切都怪他!他竟敢這樣戲弄她,施薏玫分不清是氣他未吻她,還是氣他說的話,總之,她很生氣便是了。可惡極了他「我……我是被你吵醒的。」她呼吸未定地結巴著,不過,她在心裡硬是不肯承認這一點。
「我?」他假裝不解地用手指向自己,一副他再無辜也沒有的表情。
可她會信他這一套那才有鬼。「你幹嘛無緣無故地俯上我上頭?」她指控道,口氣一副非要他說清楚不可。「就是你突然冒出來的鼻息驚醒我的。」
「喔!我是在利用我的額頭幫你測量體溫,那時你的臉紅得不像話,我以為你可能是發燒了,所以……」
她會臉紅完全是因為他!她想說,可又不想教他得知,於是只好鼓著兩邊的腮幫子,控訴的眼神在在說明她有多不甘心。
「薏玫,你到底以為我想做什麼?」佟翟亞像是突然才想到地發問,看著她的眼睛滿是困惑。
「我才沒有以為什麼,你少在這裡胡說八道!」施薏玫臉紅脖子粗地羞道,因為這一激動,身子某處的傷口也跟著發疼,她苦呻吟一聲,淚水不爭氣地湧上眼眶。「好痛!」
「哪裡不舒服?」見她帶淚的臉龐,佟翟亞遂地收起玩笑,趕忙傾下身子詢問。
「都怪你!如果你不惹我大叫,我就不會扯動傷口了。」她一邊吸吸鼻子,一邊好生訝異地任由他將自己移向他的胸膛。「你——」他到底想做什麼「是我不對!一切是該怪我。」
「你——」他突然認錯,倒教她不知所措了,淚水也懸在眼眶中。
「我向你道歉!」
「不,我又不是真的在怪你,你……我只是氣你老愛戲弄我罷了。」施薏玫慌張地仰起小臉,纖細的手抓住他白上衣的衣領,泫然欲泣的臉教他更是心疼不已。
他知道因受傷使她的人也跟著脆弱,可一個道歉就換來一張哭泣的臉,倒教他有些招架不住呢「你累了,薏玫。」他相信這是唯一解釋她為何情緒不穩的理由。「好好睡一會兒。」他的聲音宛如催眠。
「嗯!」再次吸吸鼻子,施薏玫含糊地應聲。的確,她真的感到好累,尤其是靠在他溫暖又舒服的胸膛上,這分酥麻的感覺更使她昏昏欲睡,好想就這樣偎在他懷裡一輩子不離開……
過了好一會兒,病房大門突然開了,朱婉妮的聲音也跟著冒出來。
「表哥,我告訴你——」
「噓!」
不消他的噓聲,在看見床上幾乎偎在一塊兒的兩人,朱婉妮已經自動地停止未說完的話語。
「她醒過來了?」她小聲地嚅動嘴唇,不過由於她是天生的大嗓門,要壓低聲音說話也就格外困難。
佟翟亞默然點頭以示回答。
「你好壞心,她醒來也不叫我進來,過分!」朱婉妮忿忿地走向病床,並且很是鄙視地瞪著他放在施薏玫腰上的大手。
「她只醒來幾分鐘。」他淡淡說道,在他表妹的瞪視中依然自在地未曾收回他放肆的手。
「表哥,我能請你放開她嗎?現在她的一切由我保護。」在她表哥未表明心跡時,朱婉妮決定她是不會掉以輕心的。
「少跟我來這一套!你已經把她交給我了,就在我的辦公室,你忘了嗎?」
「那是以前,現在我後悔了。」
「小朱,薏玫不是件東西,我不想再談下去。」他揮揮手顯得有些不耐煩。
「你的立場未明,我不放心再把她交給你。」
「小朱,你不是她的監護人。這種事由她自己來說好嗎?」他實在不懂他表妹小朱的保護欲從何而來「不行!她的一切只有我了解,而且目前她的處境也不是十分安全。」
他表妹的話使佟翟亞笑得狂妄,他從來不知道自己在小朱的眼中竟然是個危險人物。
「表哥,我不是指你,自大狂!」朱婉妮好笑地睨他得意的臉一眼。
佟翟亞愣了下,不是指他?那麼可就教人匪夷所思了。
「不然你又是指什麼?」他想不出除了他,還有誰能教他表妹擔心「表哥,你不懂的。」朱婉妮頭搖得可勤快了。
「我在等你告訴我。」
「我若告訴你,她肯定拿刀宰了我。」朱婉妮努努下巴指向他懷中的女孩。
「趁現在她正睡得四平八穩,你何不一五一十給我說清楚?」他不問個明白是不會死心的。
朱婉妮這下倒是十分後悔自己的多言了,現在看她該如何收拾殘局總不能真把施薏玫的事坦白說出來吧?若真要說,施薏玫不是會殺了她,就是一輩子不原諒她,而這兩者她一個也不想要。
「對不起!表哥,我恐怕得教你失望了,除非薏玫願意自己告訴你,否則我絕對不能泄密。」朱婉妮一副非常遺憾地道著歉。
「你這是哪門子的表妹,胳臂竟然向外彎!」佟翟亞惱怒地提高嗓門,手臂也加重力道地環緊懷中的俏人兒。
這一收緊手臂,施薏玫馬上跟著呻吟出聲,她皺著娥眉不安地在睡夢中移動身子。見狀他隨即放鬆力道,低頭在她耳畔輕輕哄著不成語句的呢喃。
佟翟亞臉上那分柔情,教朱婉妮在一旁簡直看呆了眼,表哥幾時曾這樣對待一個女孩就朱婉妮懂事有記憶以來,她是第一次見過,哇噻!這還真不是蓋人的,在她面前的,真的是那位嬌貴公子佟翟亞嗎?這幕情景教朱婉妮吃驚地瞠目,根本忘了要說什麼,只能痴痴地望著他表哥。
佟翟亞抬起頭突然看見他表妹這副蠢相,他抿緊嘴巴忍不住還是大笑出來。他表妹的樣子著實太好笑了,身為她表哥這麼久以來,他可不曾見她這副蠢相。
朱婉妮在他的笑聲中回過神,立即老大不高興地瞪著依舊大笑不停卻沒發出聲音的佟翟亞。
「你再笑!我會真的不幫你。」她認真地威脅他。
明白她可能是說真的,佟翟亞收住笑容,板正表情正聲道:「你倒懂得威脅嘛!」
「你這才知道啊!」達成目的,朱婉妮笑得可得意了。
「好了,說說我家裡有何動靜吧?」
「姨丈可是氣壞了,硬是要你那個『無三小路用』的保鑣魯建邦找出你的蹤跡。」說到這兒,朱婉妮便吃吃笑了出聲。
「哦?建邦難道沒找上你?他雖無用,但頭腦並不笨啊!怎會沒想到是你這丫頭在搞鬼?」
「就算他有想到是我,他也找不到我,我跑去躲起來了,他要找我可不容易。」
「難怪范維邦也聯絡不到你,原來你有先見之明早消失蹤影了!」佟翟亞這才想起范維邦的事也尚未有著落呢「范維邦?他找我做什麼?」
佟翟亞把事說了一逼,朱婉妮一聽完馬上莞爾地笑了。「怎麼你們男孩子年紀一大就想成家了?」
「我們?這話有語病喔!」
「怎麼?我沒說錯啊!你不也一樣急著想交女朋友?」朱婉妮努努嘴輕哼。
「我?這話你打哪兒聽來的?」
「還會有誰,魯建邦嘛!」
他早該猜到是魯建邦的,佟翟亞心中惱道。
「表哥,魯建邦不會是說錯了吧?」她才不相信是魯建邦說錯了,尤其是在親眼看見她表哥對待施薏玫后,她就更加不肯相信。
「我懶得解釋這種事。」
「哼!我看你是心虛不敢承認。」
「甭提了,小朱,你看范維邦的事怎樣?可以委託於你嗎?」
「我?」
「是啊!你不是最愛替人拉紅線了?」
「嘿!我這現成紅娘不當白不當,等你的事一了結,我再來考慮這件事。」
「也好,不過我的事倒是不勞你操心。」
「大話可別說太早,將來你說不定還是得靠我這個『萬能紅娘』的!」
「要真有這一天,我一定向天大喊:『我愛紅娘小朱』以示誠意,如何?」佟翟亞絲毫不見認真地笑說。
「一言為定!表哥,你會說它們的!」
「等著瞧吧!」他才不相信會有這麼一天。
朱婉妮嘻嘻哈哈地走出病房,心裡得意得簡直想對天狂叫了。
哈哈!她表哥顯然忘了她擁有一張最好的王牌,那就是——施薏玫以及她的秘密。
她可是等不及想聽她表哥向天大喊「我愛紅娘」四個字了呢!
「婉妮,你認識翟亞是不是?」這一天施薏玫坐在病床上如此問著。
她覺得朱婉妮和佟翟亞之間好似有某種默契存在,就這兩天來他們互相交換眼神的情形也不下十次,她就算再迷糊也能瞧出些端倪來。
朱婉妮正在為她削水果,經她這突然冒出的話嚇得差點沒有將手指削去,她以為自己已經夠小心,怎麼這會兒還是露出破綻「婉妮?」施薏玫見她未答,遂地再次喚她。
「什……什麼?」
「我問你的話你沒聽見嗎?」
「喔!你是說那個翟亞,佟翟亞?」朱婉妮期期艾艾,實在不想回答。
「正是他。」
「他啊!他很好呀!」朱婉妮陪著笑臉閃爍其辭地一言帶過去。
施薏玫朝她猛翻白眼,朱婉妮的表現只是教她更加懷疑罷了。
「我又不是問你,他好不好,我是說你和他認識嗎?」
「呃……」朱婉妮猶豫著,她不是不會說謊,只是怕再這樣粉飾太平下去,總有一天會出紕漏。到那時要取得她的原諒,可能就很難了。
「你用不著再呃下去,我知道了。」施慧玫突然打斷她。
朱婉妮愣了下,獃獃地看著神情不對的她……這笨蛋該不會是打翻醋缸子了吧朱婉妮低頭審視著她,愈瞧就愈是肯定心中的發現,這發現教她開始大笑,而且還愈笑愈是不能抑止。
施薏玫靠在病床上有些納悶地睨著她,擔心她可能是發瘋了,沒道理瞧她傷心,身為朋友的她就開心吧「你……在笑什麼?」施薏玫忍不住火道,心頭之火直湧上腦門。
「薏玫,我可愛的朋友呀!你不會以為我會和你搶翟亞吧?」
「你在胡說什麼?我才沒有這麼想。」施薏玫燒紅了臉,撇得一乾二淨。
朱婉妮咯咯發笑,將身子傾向她,故意以著非常曖昧的口吻說著:「你真的完全不在乎?」
施薏玫心跳加速,但她嘴裡仍反駁道:「我和他只是朋友,除了朋友什麼也沒有。」
「真的只是這樣?」
「是的。」
「那你根本就不用擔心我和翟亞是什麼關係了。」朱婉妮輕笑,存心刺激她面對事實。
「婉妮!」只見施薏玫氣急敗壞地漲紅臉,兩隻手臂不知所措地捶打著白色的床單。
見她如此激動,朱婉妮傻了眼,差點忘了要制止她繼續傷害自己的行為。
幾秒后,朱婉妮回過神,立即急忙抓住她的兩條手臂,改以輕鬆的口氣道:「薏玫,我是跟你開玩笑的。」她像是在哄孩子地。
「婉妮,我不是在生你的氣,我是在氣自己。」
「氣你自己?」這個朱婉妮可感到非常不解了。
「是的,我明明知道自己不能自由地愛人,可是還是糊裡糊塗地愛上佟翟亞,而且他還是我一直聲明的朋友呢!」她看來很懊惱。
「誰說你不能自由地愛人來著?薏玫,你別天真了,說不定你家鄉的父母早把你忘記了!」
「不可能!他們不可能會忘記我!」
「好吧!就算他們還在找你,那又怎樣?他們永遠也找不到你。」
「我不敢抱這種希望。」
施薏玫已經有好些個日子不曾想起這件事了,她一直選擇遺忘它,或者當作它們不曾存在。然而現在,她才領悟到自己永遠也不可能忘記它們,或許過去她都活得太天真了。
「薏玫,有我在。」朱婉妮抬頭挺胸道。
「你也不過是個女孩子,這件事你幫不了忙的。」
「我是幫不了,但翟亞就不同了,他可以幫你。」
「他?他要怎麼幫我?娶我嗎?」施薏玫興緻缺缺地提道,根本不認為那會是個好法子。
而且,施薏玫才不會開口要那個佟翟亞娶自己哩!自己才說過不會為難他的,怎麼可以在二十四小時內又出爾反爾、不守信用呢「嘿!我怎麼沒想到這會是個最直接的方法。薏玫,你有時候聰明得違反常理喔!」
這是什麼話!說得好像她施薏玫是個特大號智障哩「我不笨,婉妮,這法子是我鬼扯的。」
「就算是鬼扯卻也是現在唯一可行的辦法。你等著!我馬上去跟我表哥說。」尾字才說完,朱婉妮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
現在她只有暗自祈禱,施薏玫能夠沒注意到她的失誤了。
「婉妮,你不可以去找他,我說過不會為難他的。」施薏玫忙著擔心自己,果真沒意識到朱婉妮的語病。
朱婉妮暗暗鬆了口氣:「我去把那傢伙找來,看他到底決定怎麼做?」
「不要啦!」施薏玫緊張地猛朝已奔出病房的朱婉妮大叫。
無奈朱婉妮一溜煙的身子一下子便消失在門口,教她只好嘆口氣地緩緩閉上眼睛,任由自己的心跳慢慢地加快……唉!真希望朱婉妮不要真將她表哥叫來,咦?表哥!佟翟亞幾時變成是朱婉妮的表哥了?該不會是她聽走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