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馬鳴山是座四季如春、景色幽美的山嶺,但由於地形十分險峻,是以並非是平常人所能到達之地,更因此形成了一道天然屏障,阻絕了任何人想一探究竟的想望。
是以當大師兄宮藤帶著一名身受箭傷的年輕男子回來時,鮮少見到陌生人的武夕娃,不由得十分好奇的跑上前去,睜著又大又亮的杏眼仔細打量著眼前這一身是傷的大哥哥。
「大師兄,他是誰?」武夕娃大大的眼裡滿是新奇。
這大哥哥長得好好看!雖然此刻他正不友善地瞪著她,但她還是笑咪咪地回望他。
「我也不知道他是誰。一路帶他回來,也沒聽他開口說過半句話。」宮藤聳聳肩回道。
「哦,你糟糕了。師父交代不準隨便帶陌生人回來,你居然沒有聽師父的話。」一旁的師弟齊逸幸災樂禍的伸出手指指著他。
「我沒有隨便把陌生人帶回來,我帶回的是一個受傷的人。師父平時就教導我們要見義勇為,更要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當然不能見死不救。我不過是遵照師父的話做罷了。」宮藤隨即反駁回去。
「可是──」齊逸還有話說,但一旁的武夕娃已經一把推開他,並雙手插在腰上,氣呼呼地瞪著他。
「大師兄才沒有錯!你沒看見這個大哥哥很痛很痛的樣子嗎?大師兄如果不把他帶回來,這個大哥哥就會死掉。」武夕娃紅著眼,說得非常認真。
「我還沒死,我也不會死。」坐在床上的年輕男子終於忍不住開口說話了。
他只是一時不慎,才會在出遊期間遭奸人暗箭所傷,一路逃跑之際,不巧又迷了路,以致於血流過多,筋疲力盡,昏迷在這山腳下,正好教路過的宮藤救回。
「咦?他會說話!大師兄。」武夕娃一臉驚奇地訝呼。
「你肯開口就好。你叫什麼名字?是什麼人?住在哪裡?等你把傷養好,我可以送你回去。」宮藤有條不紊的問著。
年輕男子眯著眼,打量眼前同他一樣年紀的男子,以及他身旁的大男孩,當然還包括了那小不隆咚、宛如娃娃般可愛的小女孩。
在這敵友還不明的情況下,他怎麼可能老實說出他是何人。再者,他的身分也容不得他照實說。
「大哥哥,你為什麼又不說話了?」武夕娃眨著銅鈴般大眼,納悶地問。
「他一定是不相信我們啦!」齊逸在一旁呱叫。
「為什麼?我和大師兄都是好人啊。」她回道。
「喂!我也是好人啊!小師妹,你為什麼沒有把我也算進去?」齊逸大聲抗議。
「你才不是好人咧。你剛才不是說不能把他帶回來嗎?」武夕娃努努嘴回道。
「那是因為我怕他是壞人啊。」齊逸為自己辯解。
師父不在,他身為二師兄,當然要特別小心嘛。
「大哥哥不是壞人,你才是壞人。」武夕娃站在床旁,挺身護著這才來不久的年輕男子。
「小師妹,你……太過分了,太傷我的心了。」齊逸一副十分傷心的模樣。
「呃……二師兄,你……不要傷心,我不把你當壞人就是了,我們大家一起當好人嘛,你說好不好?」武夕娃小小身子很快地就跑到齊逸面前,一面撒嬌地拉著他。
「這是你說的哦,我們一起當好人。」齊逸這才放下手,歡天喜地的捉住她的手,眉開眼笑。
一對蠢蛋。
年輕男子見到這一幕,不禁在心裡咕噥道,但也因此相信了眼前這三名少男少女,的確不是會加害他之人。
「我叫趙少樊,住在京城,是在和家人出遊時遇見搶匪才受了傷。」趙少樊略有保留地說。
「那你的親人呢?」
趙少樊搖搖頭。當時兵荒馬亂,他只記得自己在中箭后,便教忠心的部屬抱上馬,一路隨著馬匹四處逃竄,當他醒來時已在山腳下,為這個被叫大師兄的人所救。
「哇!好可憐。大師兄,你不要再追問他了,先看看他的傷啦。」武夕娃在旁阻止大師兄繼續追問。
她雖然小小年紀,也從沒受過那麼重的傷,但她相信那一定很痛、很痛。
宮藤低頭看著趙少樊肩上的傷處,這才吞回所有的疑問,轉身去準備止血的藥草。
見大師兄有了動作,武夕娃笑得可開心了。她趴在床畔,仰起小臉蛋,十分得意地說:
「大哥哥,你別看大師兄老是面無表情,他其實是個好人,他心腸很好,也最樂於助人──」
「別再說了,夕娃,我快要吐了。」齊逸是最先聽不下去的人。
「我又沒有說錯!大師兄他本來就是──」
「你們都給我出去,讓少樊好好休息。」宮藤端著藥草,沒好氣地看著正對峙的兩人。
朝齊逸吐吐舌頭,武夕娃轉身蹦蹦跳跳地跑出木屋,齊逸則隨後追上去。
望著兩人充滿活力的模樣,趙少樊不由得露出了放鬆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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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幾日的休息與靜養,趙少樊的傷勢已大有好轉。他相信只要再休養個一、兩日,他便可以離開這裡,回到他最熟悉的地方,並揪出那躲在暗處射傷他的背後主使人。
「大哥哥,原來你躲在這兒,我一直一直在找你。」武夕娃一路小跑步地跑過來,小小可愛的臉蛋也因此布滿了細汗。
望著眼前如娃娃般可愛的小女孩,趙少樊在心裡一嘆。自己若是離開這兒回到京城,肯定會很想念這個可愛的小女孩。
她的天真、她的可愛,是他那眾多姊妹所比不上的;還有,她活力充沛的模樣,像是有感染力般,令他在這段靜養期間備覺輕鬆自在,而這是他睽違已久的感受。
雖然他不過是個十六歲的年輕小夥子,但他的身分以及肩上所扛的責任,畢竟不是一般人所能體會;是以他從小就被訓練著,長大后必然要成為一個頂天立地、能捍衛國土的英偉人物。
在這片山林中靜養的這幾日,是他十六年來首次感到最放鬆的一刻。在這裡,不需要太多不必要的禮節,只要放心做自己,自由自在地呼吸新鮮空氣。
雖然這一回離開這兒,將來必然不會再有機會踏上這片山林土地,但他會想念這裡,以及對他十分友善的三個師兄妹。
「你一直一直在找我,是有什麼重要大事嗎?」他笑問,忍不住伸手擰了擰她可愛的臉頰。
他應該會最想念這個可愛的小東西吧。
「嗯!就是有好重要、好重要的大事,才一直一直找你嘛。」武夕娃加重語氣,很用力的點點頭。
「哦?是什麼大事呢?」他被她臉上的表情逗笑了。
「我聽大師兄說大哥哥你再過一、兩天就要離開這裡了嗎?」武夕娃的表情泫然欲泣。
見她這表情,趙少樊雖然也很捨不得,卻仍然老實回道:
「是。等我把傷養好,我就必須回去了。」
「我不要你回去。大哥哥,你留下來,好不好?」武夕娃拉著他的手臂,拚命搖著。
雖然弄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但她就是好喜歡這個大哥哥,一點也不希望他離開這兒。
「我不能留下來,丫頭。我有我的家人,他們需要我。」拍拍她的手,趙少樊難得放軟口氣,輕聲哄她。
「可是我也需要大哥哥啊。」武夕娃想也沒想地便說道。
趙少樊沖著她一笑。雖然十分清楚她只是個小女孩,但他承認她的話令他心頭莫名的震顫了下,儘管明白她說的是孩子氣的話,但還是很受用。
「丫頭,等你再大一點,你就會忘記我這個人,所以──」
「不會!我才不會忘記大哥哥,永遠不會。大哥哥你也不可以忘記我哦,一定不可以哦。」緊緊捉著他的手,武夕娃拚命地保證道。
「我一定不會忘記你,丫頭。」摸了摸她的臉,趙少樊溫柔地笑道。
這麼個才八歲大的小女孩,他一點也不冀望她會信守承諾,畢竟這太為難她了。
但他相信自己肯定不會忘記有這麼一個可愛小女孩,在他受傷期間,帶給他歡笑與溫暖。
「我也不會忘記你。大哥哥,你要相信我。」看得出大哥哥完全不相信她,武夕娃老大不高興的鼓起了腮幫子。
「好、好,我相信你就是了。」他連忙安撫她。
「大哥哥才不相信我,對不對?」她噘著紅唇,控訴地看著他。
趙少樊為之一愣,他敷衍的態度有這般明顯嗎?
怎麼這小小丫頭一眼就看穿了他?
「那麼你說如果哪天你長大了遇見我,卻認不出我,你要如何是好?」他按著抽痛的肩頭,換個方式說道。
未來或許他們不會再有見面的機會,因為他相信這小丫頭不會有走出馬鳴山的一天。
而為了保護這片寧靜山林的安全,他這一回京城,也絕計不會泄露這裡的一切。
「哪天如果我認不出大哥哥,那麼……那麼……我應該怎麼樣?大哥哥。」她偏著頭,一臉茫茫然。
「這個嘛。」摸著下巴,趙少樊一時也被問倒了。
由於再見面的可能性不大,任何假設根本不重要,但見她一臉認真,若不給她個回答,她肯定會吵個不停。
「這樣吧。如果你哪天遇見了我,卻沒認出我,你就得留在我身邊,永遠不許離開。」他隨口說說,也不指望她會記得今日這些話。
聞言,武夕娃站起身,並一跳跳進他懷裡,大聲歡呼道:
「好,一言為定!大哥哥,我現在已經忘記你了,就罰我留在你身邊,永遠不許離開。」她攬住他的脖子,笑得無比開心。
趙尖樊被她這一番話逗得爆出大笑,久久不停。
無論將來她是否會記得他,但這一刻,他相信這小小丫頭是真心在捨不得他,這就夠了。
兩天後的傍晚,趙少樊在宮藤的帶路下離開了馬鳴山;而那口口聲聲說絕不會忘記他的武夕娃,這會兒正因為大師兄捉了只野兔子回來,是以和兔子玩得不亦樂乎,完完全全忘了他要離開這件事。
至於在成長期間,她是否會記得他這個大哥哥曾存在過,恐怕也只有老天爺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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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兄,我武夕娃倘若沒有在江湖上混出個名堂來,絕不回馬鳴山。」
這是武夕娃不久前才對大師兄所打的誑語,而今不過才月余,她身上的盤纏已全數用盡,且有淪落去當乞兒的可能性。
而她武夕娃何以會將自己弄得如此凄慘落魄、身無分文呢?
還不都是給那「行俠仗義」四個字害的!
本以為想在江湖上混出名堂,就必須濟弱扶傾、見義勇為,如此一來,她武夕娃的大名就會無人不曉。
因此她這一路下山,沿途經她救濟的人自是不在少數,偏偏這些人在拿走她身上的銀子后,就彷彿生怕她會反悔似的,一個個一溜煙的跑得不見人影,就連她的名字也不知要問一聲。
於是她一次次伸出援手,結果就是把身上所有銀兩花光光。
怎麼會這樣呢?武夕娃的娥眉打了好幾個結,卻仍是想不透怎麼會將自己搞得一團糟。
她不過就是出自一番好心救人而已,怎麼就沒有好報?還淪落到整天窩在客棧房間里,不敢隨意踏出客房一步。
她可不是不中用!這一點即使打死她她也不承認。她只是有張自己看了也討厭的娃娃臉,就是這張看來不足十五歲的稚氣臉蛋害得她什麼事也做不成,就連想扮成男裝都嫌太稚嫩。
說穿了,這都要怪她有雙烏溜溜的大眼睛,超級可愛不說,每當有任何喜、怒、哀、樂的情緒,最先泄底的便是她這雙水汪汪的明眸大眼。
是以明明知道自己一踏出房間就會教人看出破綻,因此武夕娃不管臉皮再厚,也不敢大意走出房間,乾脆就讓她餓死在客棧里好了。
唉!二師兄若是得知他的小師妹即將客死異鄉,而且還是餓死的,肯定會馬上趕來,以他一貫揶揄人的表情睨著她,然後再用力大笑三聲,等他笑夠了,他才會說:「你這個敗壞師門的小搗蛋,我的臉都被你丟光了。」
想到這裡,原本無精打採的武夕娃驀然跳起大聲叫道:
「開玩笑!我可不想再聽見二師兄這麼罵我了。非要想出辦法不可,再這樣下去,我真會餓死在這裡。」餓死事小,大師兄的顏面可得顧全。
想她大師兄宮藤名震江湖的響叮噹名號──幻影義俠,可不能毀在她手上啊。
要是讓別人得知幻影義俠有個蠢到可以藉著行俠仗義而把自己餓死的小師妹,那可是會笑死人的。
「夕娃女俠,你不會餓死的啦,我們身上還有銀兩。」房門外赫然出現一對容貌相同的姊妹花,兩人臉上同樣帶著有趣的笑意。
她們可是站在房門外好半天了,就見這自稱是女俠的武夕娃待在房裡不停地走來走去,一面喃喃自語的不知在嘀咕些什麼,真是好笑。
「是你們啊,趙青青、趙媛媛。」轉頭看向門口,武夕娃不自覺地垮下嘴角。
認真說來,她之所以會這麼凄慘,還不都是為了這對攣生姊妹花。
年紀輕輕,什麼不好學,凈學人家留書出走,結果天真到差點被人賣去當窯姐兒,若不是她正巧經過,她們這會兒八成早在青樓里當起紅牌娼妓,在那兒度過她們的下半輩子了。
真是的!沒本事就不要留書出走,結果害得她一身盤纏全數教那些青樓里的彪形大漢拿去,還險些連她也一併捉走。
所幸她夠機靈,也夠聰明,才能化險為夷。花錢消災,帶著她們兩姊妹逃離那是非之地。
「就是我們。夕娃女俠,你不是說好要一路護送我們遊玩嗎?怎麼還遲遲不肯動身?」身穿青衣的正是趙青青,她額上那自小就有的硃砂痣,是唯一能讓人辯認她和妹妹趙媛媛不同之處。
「就是啊!夕娃女俠,說好陪我們去玩的。」趙媛媛無瑕的臉龐洋溢著十足的天真。
「我是這麼說沒錯啊,可是我身上半文錢都沒有,怎麼支付住宿的費用?」
她是女俠沒錯,可女俠也有時運不濟的時候啊。
「我們有銀兩啊。」
「你們有銀兩?」武夕娃難以置信的問。
趙青青和趙媛媛一致點頭,跟著拿出身上的銀兩,交給已目瞪口呆的武夕娃。
「五、五千兩?這……你們有銀兩為什麼不早說!」害她把所有盤纏都交給那些人,結果這對姊妹花身上的銀兩竟比她的還要多出數倍。
什麼濟弱扶傾嘛!依她看,這會兒她才是那個需要別人救濟的人。
五千兩!長到這麼大,她還沒看過這麼多銀兩呢。
「我們不知道你身上沒銀兩啊,你又沒說。」趙媛媛聳著細肩,狀似無辜。
「對啊,夕娃女俠,現在咱們有銀子了,是不是可以準備動身了?」趙青青可是等不及想游遍大江南北,自是頻頻催促。
想來她和媛媛二人,可是好不容易才得以從戒備森嚴的家中逃出來,若不趁此機會好好玩樂一番,將來要想再有此機會,恐怕難如登天。
不管她和媛媛離家是否會在家中引起軒然大波,也不論是否會令家中兄長大發雷霆,總之她和媛媛早已抱定決心,這次出門不玩個夠本,她們是不會回去的。
「這是當然。我這就找掌柜的清算住宿費用。你們先去收拾細軟,待會兒即可出發。」有銀子就好辦事了,武夕娃喜孜孜的將銀票握在手中,腳步輕快的走出房門。
算清了住宿費用,武夕娃、趙青青以及趙媛媛這三個年紀相仿的少女,就這樣踏上了不可預知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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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趙王爺府邸。
「你們是怎麼辦事的不過就兩個丫頭,你們幾個大男人竟然看不住她們」趙少樊在得知他那兩個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的無知妹妹早在五天前便宣告失蹤,不由得發起雷霆之怒。
趙少樊,當今聖上之弟,雖是王爺身分,但自幼武藝驚人,至今已身經百戰;由他率領的軍隊屢戰屢勝,是以京城百姓在暗地裡尊稱他為打不死的鐵漢王爺,像是在稱讚他的驍勇善戰,早已萬夫莫敵,壯碩的體魄像是鋼鐵一般刀槍不入,硬是了得。
趙少樊如此的驍勇精悍、武藝超凡,已然使得他在百姓心目中是位讓人尊崇敬愛的對象,甚至有人在民間大張其詞,不外乎都是些推崇趙少樊的言詞。
趙少樊若當皇帝,絕對當之無愧,這是所有京城老百姓的心聲。但一向淡泊名利、權勢,只想以王爺身分盡自己本分的趙少樊,對於民間的這些傳言,通常都是聽聽就算,根本不曾放在心上過。
王爺這身分他本就接得勉強,生在皇室之家更非他所願,但不可否認的是,這尊貴無上的背景造就了他一生的榮華富貴與名利權勢雙收,讓原本就狂傲霸氣的他,多了一分使壞的權威。
他不強奪不屬於他的人、事、物;好似皇位,本就不該由他承繼,他便不會有強行佔有的念頭。反之,一旦該是他的人、事、物,即使當今聖上也爭不過他。
趙少樊一身高傲不屈的氣質,偉岸、昂藏的身軀,再加上他那張有稜有角、十分出色的臉龐,早使得他成為各名門閨秀心目中最佳夫婿人選,朝中大臣也經常藉題攀親,處心積慮想網住這乘龍快婿,可趙少樊往往以一句無意這麼早成家,回絕了朝中大臣的美意。
是以趙少樊至今仍是單身一人,年二十有四,已然算是所有皇室之中最晚婚的。他的親事自然令當今聖上也免不了替他擔心,已準備私下替他物色足以匹配的名門千金。
對於娶妻,趙少樊本人倒不甚在意。最讓他頭疼且極為苦惱的,反而是那數月前就住在他府邸、這會兒卻儼然成為失蹤人口的兩個妹妹──長沙公主與長樂公主。
由於這兩人是先王最小的女兒,年紀又和上頭的兄姊相差有一大截,兩人的頑皮刁鑽早已令宮中人人聞之退避三舍,就連當今聖上也拿這兩個寶貝妹妹沒轍,只好將這麻煩人物推給同在京城的趙少樊,讓同是兄長的他也盡一分心力,幫忙看管這兩個號稱混世魔王的孿生姊妹花。
也許是初到趙王府,趙青青和趙媛媛當真有段安分的時間,不敢太過放肆,然而在摸熟趙王府上上下下所有人的習性后,不出多久便又恢復其本來面目,搗蛋之本事無人能及。
本來對她們惹是生非之本事早就習以為常的趙少樊,念在她們年紀尚小,通常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秉持著只要她們不太過分,他都可以通融。
可他怎麼也想不到這兩個磨人精竟然有那個膽敢在他的管轄下留書出走,當真是好大的膽子!看來是他這個兄長平時太放任她們,才會導致今日這後果。
真是好極了。他若不親自將她們揪回,豈不讓她們更無法無天、目中無人。
「王爺,屬下早就派人四處尋找兩位公主的下落,可這些天下來,卻是半點訊息都沒有,請王爺息怒。」副將羅厚史誠惶誠恐的報告。
「我不過不在府里多久,你們竟然把公主看丟了!吩咐下去,召回所有尋找公主下落的士兵,我決定親自去逮回她們。」
「王爺,萬萬不可啊!您是何等尊貴的身分,屬下豈敢讓王爺受奔波之苦。」羅厚史急於讓王爺打消這念頭。
就怕這事傳至聖上那兒,他小小副將的職位沒了不打緊,可能連他一條小命也要跟著賠上。
聖上重視趙王爺是朝中大臣皆知的事,而他身為王爺身旁的副將,又豈會不清楚王爺在朝中的重要性。
此事非同小可,輕忽不得啊!
「我決定的事不容人置喙。厚史,快去做好準備,隨我去逮回兩位公主。」趙少樊下令,語畢,隨即拂袖離開。
「是,王爺。」羅厚史恭敬回道,心裡暗鬆了口氣。
所幸王爺決定帶著他同行,如此一來,聖上要是怪罪下來,自然有王爺替他頂著。
這會兒不但職位暫可保住,連命也不用賠上了,羅厚史樂得連忙下去準備所有事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