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京西古道（2）

劉柳他們不到一個小時就到了村子，藍啟航說這個山村叫韭園。「韭園的醬菜可好吃呢！一會去買幾罐。」藍啟航說。

「醬菜？不就是鹹菜么？。」劉柳不屑。

藍啟航說：「這裡的醬菜可是非常有名的，一般人還買不到呢！今天不是周末，廠子應該開著門，上次我們來是周日，人家都休息了，沒買著。」

「看來你們是經常來啊？」劉柳問。

「是啊，以前我經常來打水給我老爸泡茶喝。」藍啟航眉飛色舞地說。

「打水？有山泉水嗎？」劉柳好奇地問。

「是啊，村子里很多泉眼，已經成為村民們的生活用水。你呀，還和我說什麼踏遍了北京近郊所有景點，這麼近的地方卻沒來過。」

聽藍啟航這麼說，劉柳一時無語。藍啟航開到一個坡道邊上，把車泊好。兩個人便下了車。藍啟航開了後備箱取出兩瓶水，扔給劉柳一瓶。劉柳接過，心想這個男孩還挺細心，連水都預備齊全了，可見外表粗曠，其實卻是個心細之人。她往坡道上走去，看到雜草叢生處立著一塊石碑，上刻：西山大路北道，韭園村至牛角嶺關城。

「走吧，」藍啟航脫掉了外衣系在腰上。「從這上去就是牛角嶺關城了。也就是古代收費處。」

沿著磨的亮的石頭，他們一前一後地爬著山。劉柳時不時拿起相機不住的拍照，藍啟航也就停停走走地等著她。

「你看，」他指著一塊石頭說道：「這是馬啊駱駝啊走出來的蹄印。」

劉柳上前一看，果然見到一塊光滑的石頭上有個清晰的蹄印。

藍啟航說：「前面還有很多呢！而且比這個更加清楚漂亮。」

劉柳感嘆道：「藍火，我們可是踏著先人的足跡在這古道上走著。古人有誰會想到，若干年後，他們的後代不再用馬、駱駝之類的牲口背負著重物在這麼崎嶇的山路上行走，而是被汽車火車所取代。」

藍啟航笑說是，暗自覺得劉柳怎麼那麼多愁善感，以她的性格可不是這樣的。她一直以男孩子自居，性格單純簡單，直爽而豁達。藍啟航想，劉柳即使再怎麼裝成男人的樣子，內心還是很女人的。

兩個人走到了牛角嶺關城的門洞，劉柳現古道上的馬蹄印的確很多很漂亮，也很觸目驚心。這得要有多少的馬及駱駝經過多少次的腳踩蹄踏才形成了一個個圓圓的蹄印啊。看到這些，使人聯想到那些牲口們背著沉重的籮筐，裡面堆滿的煤塊。主人用鞭子抽打著它們，它們艱難的行進著，幾乎快要倒下。這些情景出現在劉柳的腦海里，她異常激動，舉著相機不斷變換著角度拍著古道上的石頭。

藍啟航找了個陰涼處坐了下來，他看了看錶，中午十二點十分，肚子已經咕咕叫了。看著劉柳不厭其煩地給那些石頭拍照，他便把衣服墊在一塊巨石上躺了下來。

初秋，雲淡風清，紫外線穿透雲層燒烤著大地，劉柳暴露在強烈的陽光下，有些汗流浹背。她看到藍啟航舒服地躺在陰涼處打著盹，便跑過去給熟睡的藍啟航拍了幾張。看到抓拍的效果還不錯，劉柳滿意地笑了。

她坐到藍啟航躺著的巨石上，藍啟航正在做他的春秋大夢呢，哪裡知道劉柳惡作劇地拿著一根草伸進他的鼻孔。藍啟航邊打著噴嚏邊睜開了眼，看到劉柳那張乾淨的臉上掛著壞笑，便知道是怎麼回事。

「你就壞吧啊！」藍啟航起身撣著身上的土說。

「誰讓你在石頭上都能睡著。」劉柳邊說邊遞過一支煙。

藍啟航無可奈何地說：「昨晚看球到一點，然後又和幾個哥們出去喝了點酒，回來時都四點了。」

劉柳說：「呦，那不好意思了，沒讓你睡成懶覺。」

藍啟航無所謂地說：「就算不陪你出來，我老爸也得催我起床的。反正他是怎麼看我都不順眼。」

劉柳見過藍啟航的父親，是個瘦小的老頭，不愛說話，只是默默地幹活。而藍啟航一點都沒他父親的影子，長得人高馬大不說，根本就不是那種能踏踏實實能坐下來幹活的人。勉強開個汽車裝飾店能養活自己，已然就算很不錯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