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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醉了?」康不解地瞪著她。

「我知道我一定是喝醉了,才會……」竹楓說不下去。

她揪過頭低頭看著自己的襯衫。「才會……」

「怎麼樣?」他連著她的話尾說。

「才會毫不猶豫、毫不考慮地答應和你做愛。」她一口氣說完,中途不敢換氣。

「我才在想昨天你怎麼那麼好說話呢!你會事事同我,也是因為喝醉酒的關係嗎?」

「我……我想是吧……」康又伸手扳正她的臉,讓她不得不直視他。「我有一種……很奇怪的酒品,每當我喝它時,雖然從表面看不出來我喝醉了,可是我……我會完全受人擺布,就像你所看到的,別人叫我做什麼我都照做,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但,事後我都有這個記憶。」

「你……曾經醉過幾次?」他的語調忽然變得很緊張。

「兩次。」她不經思考就回答。「都是在我家人面前。」

康明顯地鬆了口氣,發誓以後絕不讓她在他人面前喝一滴酒!天啊!他可得好好看緊她了。

真奇怪,他不禁莞爾,她怎會有如此奇特的習慣呢?

喝醉酒就任人擺布!可是話說回來,她昨天喝下的那瓶飲料實在算不上酒才是啊!

「我……我昨天有碰過任何有酒精的東西嗎?」竹楓帶著困惑和一點點的懷疑問道。

「你是喝了不少,你不記得了嗎?」康顯得對她的問題感到不解和驚訝。「雖然我不認為你那樣就會醉;除非你的酒量淺到令我不敢相信。」

「我……的確是一點淡酒也會醉的人呀!你沒注意到這些天來我幾乎是不喝酒的嗎?即使是餐上所附的開胃酒或什麼葡萄酒,我也是頂多沾個一口嘗嘗味道罷了。」

「噫……」經她這麼一提,他記起似乎是有這回事。

「嗯……你好像都沒喝酒……難道只喝這麼一點也會醉?」

他用小指比了一個代表渺小的手勢,然後很認真地看著她。

竹楓點了個頭,「所以我最好別碰有酒精的東西是最好的了。可是……可是我實在想不起來我昨天是喝了什麼會醉的飲料?!」

「你不是喝了不少冰酒了嗎?」

「冰酒?」那是什麼東西?她瞪大眼睛問。

「是呀!」他似乎不明白她為什麼有這種反應。

「我記得我昨晚只喝了幾杯『果汁』而已,哪裡來的冰酒?」她皺著眉頭髮問。

「你不會剛好以為……毛玻璃瓶里金黃色透明的液體就是說的果汁吧?」康試探性地問。

她昨天確實灌下不少康所指的那種飲料,可是……「哦……我本來就以為那是果汁呀!」她紅著臉解釋。

「因為它很甜……而且又沒有一般酒類的刺激性,我不懂瓶子上的字,所以我就以為那是一種……果汁……」聲音愈來愈小。

看樣子,答案已經是呼之欲出了。

「啊!」康發出一個拖長的呼聲,然後終於搞懂了所有的事。「我本來還以為你知道那是什麼呢!不過,先不說這個了,我想知道,你后不後悔?」

「後悔什麼?」

康拉開被子,指著在白色床單上顯得特別明顯的紅色——落紅,語氣態度均十分認真。」

「這個。」

竹楓當下臉色更紅了,她盯著康異常正經的表情,習慣他單刀直入的問法。

「如果……如果我後悔了的話,還會在這邊……跟你談這件事嗎?」她幾乎要垂下頭才開得了口了。

他對她的害羞並不以為意,只是坐在床邊,伸手將她摟入他懷裡,臉深深埋進她如雲的秀髮里。

「謝謝。」他低語,未曾發現自己的語氣中多了幾分難以察覺的感動與虔誠。

那是因為……因為我愛你!

竹楓在心中喊了出來,但她並未透露任何一個字,為她並不想要以此綁住他的自由。

就像她自己的願望,來段轟轟烈烈、一輩子難忘的愛就夠了!

在拿坡里享受了三天蔚藍的陽光,看盡了當地居民天主的熱情表現,竹楓還真想一輩子住在這裡別回去了,要不然等人老退休後來養老也不錯。

前幾天她問了康有關那瓶害她喝醉了的「冰酒」的故事,才知道為什麼她壓根就不曉得有這麼樣個東西。

「冰酒」是在沒多久前才有運銷到台灣的,並非四處都能買得到,因為產量稀少,所以價格昂貴,而且只能在特殊的指定店才買得到。

至於冰酒之所以會產量稀少,也是之所以會甘醇時甜、爽口滑潤的原因:在於它的原料及採收製造過程的不同;「冰酒」也是葡萄酒的一種,但酒精濃度略比一般葡萄酒低一點兒。

一般的葡萄酒是用在成熟之秋,也就是大約在九月份就收採的葡萄製造而成的;而「冰酒」所用的葡萄則刻意將之留在樹上,在來年的一月,當冰雪降下的季節里才摘除的;因葡萄結霜水分稀少,因而以此種冰葡萄榨出來的水分固然少於一般的,而甜度就相對的因此提高了。

聽說之所以會有「冰酒」的產生,是因有一年冰雪提早了不少到來,農民們不及採下葡萄變賣,只能望著結冰的葡萄嘆息。此時,有名老農夫婦機一動,將葡萄拿來釀酒;他想反正也賣不出去,釀不成功也就沒啥關係,因此大膽一試,卻沒料到釀造出來的葡萄酒卻異常地香甜可口,大出所有人的預料;從此以後,酒類中的新寵——「冰酒」因而誕生在這世上了。

竹楓雖然對冰酒十分傾心,但又怕再度喝醉。康替她想了一個辦法:每次晚餐桌上還是會有一瓶冰酒,但由康監督著她的情形,當她開始變得不同於平常的順從時,康就會負責將剩下的清理完畢,防止她「飲酒過度」。

下午,康帶著竹楓坐著小船來到卡布里小島上:他們已在拿坡里待了兩個自由日了,但因風浪過高而只得將多觀藍洞的行程一延再延,終於在老天保佑下,浪濤已不再是阻礙他們的原因了。

雖然一直無法實現到卡布里島上的主要目的——藍洞——但他們這兩天下來可沒閑著哪!

第一天,康帶竹楓到拿坡里附近最著名的觀光點「龐貝」古城做一趟古文明遺迹重發現的巡禮,第二天則和她一整天在海岸邊,找了個視野最佳的露天咖啡屋,喝了了各式各樣的義大利傳統咖啡。

他們首先從港口出發,上了一艘大遊艇,然後在接近藍洞時換到約莫十來個人的船上;最後,迎接他們的是有兩名船夫的小船。

就著船夫的協助,康和竹楓從還算穩定的船上移到搖晃不停的小舟上。

「會不會……翻船啊?」竹楓看著打上船緣的浪擔心地問。

「放心吧!這是很安全的,」康握住她冰冷的手微笑道:「更何況這些船夫有了多年掌舵的經驗,沒什麼么好怕的。」

「可是……浪很大耶!」

他搓揉她的柔荑,安慰著。

「就算翻了船也沒什麼問題的,你看這海水清澈可見底,大不了腳踢個一、兩下就浮上來了,安心吧!」

「我不會游泳嘛!」她嘟著嘴低低地道。

「你沒去學過嗎?」

「學了啊!可是,不會就是不會,我有什麼辦法?」她的臉色有些蒼白,大概是嚇壞了的緣故吧!

「是老師太差勁,還是你沒什麼運動細胞?」他捏捏她的手,親呢地戲濾。

竹楓狠狠地瞪了他正好,但微微發冷又抖動的手顯出了她的不安。

「反正我是個笨學生!」她氣呼呼地撤過臉去。

「是嗎?」康拉拉她的手臂,要她回過頭來。「可是,我卻覺得你是一個聰明的學生呢!」

「什麼意思啊?」她困惑地眨眨眼。

「不但聰明,」他自顧自地說,臉上掛的是一個賊賊的笑容。「而且學習能力強,又能舉一反三,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學生呢!怎麼說自己笨?」

「你又不是我的老師,怎麼曉得我是個怎樣的學生呢?」她失笑。

「誰說我不是你的老師?」康拉地她的身子,在她耳畔低語道:「每天晚上,我都在床上好好的『教導』你,不是嗎?而才不過三個夜晚而已,你就進步——」

「閉嘴!」發現他正在談論的話題,竹楓立刻伸手掩住他的話,整個人從頭到腳都顫了起來。

康笑嘻嘻地拉下她的手,不安好意地看她。

「羅嗦!」

「在床上你可主動又熱情得很呢!」他不理會她的微慍及靦腆,繼續嘻皮笑臉。

「為什麼一下了床就這麼害羞?你忘了你在我背後留下的戰績了嗎?」

「喔!閉嘴、閉嘴!」她氣得想根很踢他一腳。

他明知她不好意思,還故意提起他們的纏綿時刻。

「怎樣?不害怕了吧?」康突然這樣問她。

「什麼?」她又會不過意來了。

「剛才你不是還嚇得發冷嗎?」他對她露出一個大大的賊笑。「現在好多了吧?

果然激一下你是很好用的。」

「嘿!頭低下,我們要進藍洞了。」說話的同時,康還伸手按低她下要高抬的頭。

這動作只在一瞬間就完成了。

「你——」竹楓抬起頭來正想對他來個破口大罵之際,眼前天然而令人目眩神迷的美景令她愕然收口。

「美吧?」康問。

環形的石窟內,散發出藍色的光芒。

底下是最純白、最高級的大理石,上面覆蓋著約有兩公尺舉動的清澈海水,彷彿將全地中海的光暈全集中到這裡,海水映射出一種湛藍色的光采。那種純凈而搶眼的藍,有點像是迪斯可里使用的那咱藍光,但顯色又柔和耀眼許多。

說「它」是大自然最神奇的鬼斧神工,真是一點兒也不為過。

「天啊!」竹楓深深地吸了口氣。

要不是親眼所見,還真叫人難以相信世上竟有此番自然創造的美景呢!當然,也要歸功於地中海盛產的陽光吧!

「真……真不可思議!」她驚叫道:「康,這……這真的是天然形成的嗎?不是人工創造的?」

「當然是天然的啊!他光看她驚喜的表情就覺得值回票價了。藍洞他來看了N次了,所以那盛名的景色已吸引不了他;對他而言,真正誘人的是弗羅娜喜悅的神情。

他想取悅她,想時時刻刻看到她燦爛可人的笑容,這種渴望深切的連他自己都感到迷惑。他從來不曾有想取悅他其他女友的念頭,他也不曾如此盼望能見到一個笑容……直到他遇上弗羅娜。「嗯——要離開了啊?」當船夫開始援搖槳向洞口劃去時,竹楓忍不住失望地叫了一聲。

康立刻從中驚醒過來,抬頭對船夫用義大利文講了幾句,再塞了幾張鈔票給他們;不用說,船又開始緩緩地繞行洞內了。

「謝謝你。」竹楓對他展露一個甜美的笑容。

他的心禁不住地跳快了些。

若非船夫搖漿時製造出來的水聲,他肯定會忘了一切而只獃獃凝視著她的笑臉;是不是最過兩個月來他太過「守身如玉」,所以才導致種欲求不滿的情況?連一個小小的笑容都能讓他心旌蕩漾?或者,是這幾日來的纏綿還無法令他滿足呢?

哎!他是不是該去找個醫生看看比較妥當?。

***波盪的河水、慢行的小舟、縱橫的水道,水上的人家……是了,這裡就是浪漫的水都「威尼斯」。

走在街道上,四處是慕名而至的觀光客。

「要坐坐gondala嗎?」悠閑地在聖馬可廣場上的咖啡座沉靜了將近一個下午,康在最後一滴Espresso進胃后問。

發現弗羅娜出神地盯著在運河上穿梭來因的狹氏小船,於是建議性地問。

「『gofldala』?」竹楓轉回視線,滿臉的困惑。「那是什麼么?」

「就是你一直盯著看的東西啊!」他笑了。

「噫?!我有一直盯著看嗎?」她似乎並沒意識到自已的行動。

「是啊,不然那剩下的半杯咖啡都涼了還沒喝完?」。

「是……是嗎?」她聳聳肩,吐了吐舌頭,不過聲音倒是愈來愈小了。「是……指那種船啊……」

康歪了下頭。「怎麼樣?要不要去坐?」

「當然要咯!」竹楓死命的點頭。

康站起身子,伸出一隻手給她。

「那就來吧!」

他們在河邊找了一艘空船,康用她聽不懂的義大利語和船夫談了幾句,其中一名點了個頭,跑到後方的不屋子裡叫了另外兩人出來,而這兩人可一點也不像準備大顯身手來搖槳的船夫,有一人手上還抱了台手風琴呢!

「康?」竹楓指著迎面而來的人,不明白地問了一句。

「他們倆是樂師。」

「樂師?」

「嗯,待會兒會和我們同艘船,過來吧!」

兩名船夫將船拉住。其中一名先跳下船,然後在船和岸邊搭上一塊長木板。是供人上船方面的。

康先走上船,然後轉身謝約有船夫所要對竹楓表現出的紳士風度。「我來。」

他攬腰將她抱到船上。

「你的情人?」還在岸上的船夫了解地笑著問,他載過各式各樣的人,當然明白眼前的男人心中在想什麼。

「是呀!」

「她很漂亮嘛!」先上船的船夫淘氣地只了聲口哨。

「小夥子,你可真幸運,我替人撐船二十年了,還沒看過這麼漂亮的女人哩!」

中年的船夫爽朗地笑了笑。

「是啊,我也沒想過我會么好運。」康含笑地看著一頭霧水的竹楓。

抱著手風琴的樂師走上船。「不過你們很相配,小子,你也長得很俊嘛!」雖然頭髮和鬍鬚都早已斑白,不過可是一點也沒損他的幽默和浪漫。也入場威尼斯人天生如此吧!

「怎樣?一定有很多女孩子倒追吧?」

「我——」「喂!」另外一名沒拿任何樂器的樂師一不,應該說他是歌者吧!

朝他的同伴大吼一聲,聲音之宏亮可一點也不輸世上知名的聲樂家。「別問這種沒水準的話,真是的!」

「好啦好啦!不過,小夥子,這個小姐是你追上的,還是人家追你的?」樂師壓低聲音十分好奇地問。

康一臉正經八瓦「我花了很多心思才把她追上手呢!」

「喔!那可要好好珍惜了。」先走下船,目前在船尾掌舵的船夫也很認真的點點頭。

「這樣好了,我待會兒會多唱幾首情歌的。」歌者對康道:「你就充當翻譯給你的女朋友聽吧!」

船開始航上路了。

「你們剛剛在聊些什麼?」竹楓終於還是忍不住地問道。

康一笑。「聊天。」

「廢話!我當然知道你們是在聊天,我的意思是,聊些什麼話題啦!」

「問你是不是我的女朋友啊,還有我愛不愛你,我當然回答說是嘍!」

竹楓自然不會相信第一見面的人會問到像他愛不愛她的這種問題,不過他的坦白倒令她出乎意料的興奮。

「哼!。」但她卻隱藏她的情緒,還故意嘟了下嘴。「原來你也是個喜歡說些花言巧語的男人呀!」

康凝視了她的眼睛兩秒,卻讓竹楓覺得自己好像是快融化掉的巧克力一樣無力。

她……真的對他很著迷!竹楓不確定這是好還是壞的感覺,因為她害在很怕她到時會無法離開他!康可不是那種能安定下來的男人,她心裡比誰都明白,他在這一刻可以對她溫柔體貼、甜言蜜語;但下一刻,等他失去興趣時,他會二話不說就將她甩了!

而且……她現在甚至不是他唯一的女朋友!

她不曉得他在美國到底有多少情人,甚至……嗯,他說他為了工作常到義大利,搞不好這附近就有個曾是他魅力下俘虜的女孩呢!

英俊體貼、魅力十足,又是個能玩的十項全能花花公子,這……不是她一直夢寐以求的情人嗎?既能好好地陪她談一場完美的戀愛,事後的處理又是個絕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的高手,她三生有幸真能覓得一位理想中的白馬王子,為什麼……為什麼她心裡總是怪怪的?

「……我愛你。」康突然蹦出這麼一句話,而且神情嚴肅、不苟一絲笑容。

「什……什麼?!」她是不是聽錯了?

從她答應在和他交往以現在,他還沒完整地說過這個句子一次呢!雖然他間接或直接地對她表達了愛意好幾次,可是像這麼一句話,他可從來沒開口對她說過!

竹楓以為自己約不會對這種肉麻的話有什麼反應的,最多也不過是噁心罷了,可是她現在的感覺……竟是感動到心痛的程度!或許「我愛你」這句話對康而言只不過是迫女朋友的工具之一,沒帶一絲一毫的真心在裡頭;但對竹楓來說,她卻深受感動,也許這是因為她是誠心愛他之故吧!

「這句話也算是花言巧語嗎?」康馬上一改態度,輕鬆地對她笑著。

「……」她是該笑還是該哭啊?當她正為他那一句話感動到死去活來的地步時,他居然只是提個問題罷了!

「怎麼樣?算不算呀!」

有人說:愛得較多的人是會輸的。

那麼說來,她早就兵敗如山倒,只等著舉白旗面已?

是啊!她只不過是他一生眾多情人中的一個,也只在他生命中的這個時刻留下小小的痕迹而已,但他卻是她這一生中,非常有可能唯一真心愛過的人!

可是,有什麼辦法呢?她相信對康所有的女人而言,他一定是個永遠的「天生贏家」吧!

「……由你的口中說出來,」她終於給他答覆了。「很難叫人相信那不是花言巧語唷!」她雙眼閃爍,用一種調皮的神情望著他。

「太過分了!弗羅娜,你怎麼老是愛傷我的心?」康故意皺起眉頭,狠狠地瞪了她兩眼。

「哦?難道你是真心的?」她擺出不信任的臉孔。

「當然!」他理直氣壯地頷首。「你居然不相信我?我對你說這句話可是發自內心的。」

「好吧!那我只好相信了?」

「……你對我沒有信心嗎?」康在沉默幾秒鐘后,以正經的態度問。

「我想……應該是有吧。」他突業的認真令她震懾,但她還是刻意以笑嘻嘻的態度想帶過去。

「我現在的心情是很嚴肅的,弗羅娜,」康完全收起開玩笑的氣氛,神色凝然。

「你剛才似乎對我……有些保留。」

「沒有啦!你多心了,如果不是相信你的話,我會和你交往嗎?康,我可不是個笨蛋吧?」

「如果你是,那我也是了。」他似乎相信了她的話。

樂師開台引吭高歌,唱出著名的義大利民謠,諸如:「O'sodeinto」(我的太陽)、「TornaaSurriento」(歸來吧!

蘇蘭多)以及「Rondinealnido」(燕歸來)這幾首耳熟能詳的曲子。

竹楓觀察來來往往的gondala,發現一件有趣的事。

「康,為什麼這些小船都清一色是全黑的?怎麼沒人有漆上其他顏色或圖案呢?」

「耶?」看樣子他來了那麼多次,還是第一次注意到這個小細節呢!「等會兒,我問問看。」

又是一大串搞得竹楓霧裡看花的意文——「唔……」康轉回身子,開始對她說起這個故事。「聽說中在十四世紀時,因黑死病死了許多威尼斯的居民,當時用來運送屍體的,就是這裡最通用的交通工具——gondala;後人為了追悼及紀念這些死者,於是將所有的船漆成黑色,這個習俗就一直流傳到今天了。」

「……這個故事滿感傷的嘛!」竹楓淡不地笑了下。

「反正是過去的事了,都好幾百年了。」

「說的也是。」

之前,樂師都是演奏著她熟悉的曲子,但接下來這一首她似乎並沒聽過,竹楓傾耳著,優美感人的音樂在她心中已經功下了很深的痕迹。

「這是什麼曲子?」她問康。

「拿坡里的情歌——勿忘我(NonTiScordarDiMe)。」

他熱情的眼神令她無從遁逃,他手上的溫度一陣陣地傳入她的體內,深情的字句一字一字從他力帶沙啞而感性的嗓音吐出。

「康……」竹楓想別開視線。

「嘿,」他一手伸到她腦後,固定住她的頭。「怎麼到現在還會害差啊?」他戲謔。

「康!」

「生氣了?」他笑了起來,左手施加壓力縮短兩人之間的距離。

「康?」他不會是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吻她吧?!

「噓!別說話。」他的唇離她的只剩一公分不到的距離了。

「船夫和樂師……」

「他們早已習慣這種情形了。」言迄,他抓住仍略有抗拒的她,緩緩地在「勿忘我」即將結束的尾音中吻上了她。

水波徐徐地春陽下晃蕩著,舟上的四人彼此交換著一種會心的微笑,也回想著自己曾有過的年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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攔截愛情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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