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曾經的遺憾~十七、養豬的兵

十六、曾經的遺憾~十七、養豬的兵

從圖書館出來,已過了吃飯時間。他買了包速食麵,快吃完,然後又轉進了圖書館。

現在生活給了自己一個機會,彌補遺憾的機會,要好好把握。

在鎮中學讀完初中,徐福隨梁進搬進了縣城。梁進依然風光,但這只是表面的。大理石廠已經關了。礦廠經過幾年的開,資源枯竭了,只剩下關門的份。徐定坤前後賺了近2ooo萬,梁進也有幾百萬的分紅。可惜他大手大腳慣了,幾年下來,手裡也沒剩幾個。倒是徐定坤依然保持節儉的生活作風,繼續過自己的平淡的日子。

這幾年,房地產政策鬆動,市場已初步形成。徐定坤在省城武漢,漢口、武昌臨江地段暗地裡買了幾套現房,進行投資,他預感到這幾套房,有升值空間,至於能升多少,他不敢預測。但賺錢是必然的,他有預感。

在縣城,徐定坤也買了三套,那是給兩個女兒的。剩下一套是留給自己養老的。現在徐福到縣城讀高中,正好給他學慣用。徐福成績在鎮上還算不錯,但到了縣城是怎麼個情況,不好說。不過他對徐福還算放心,這小子溫得很,不會鬧出大動靜。

自從上次他擅自出手,自己教訓過他之後,再沒見他和人鬧矛盾。即便是人打到他頭上,他也不還手,以至於後來他不得不叮囑徐福一句: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徐福就讀的縣一中,是省級重點中學。鎮中學的優等生,在這裡只能算中等,這讓徐福感到壓力。

和梁進住了一段時間后,他想搬到父親的空房裡自己住,梁進很不高興,把他訓斥了一番后,讓徐福交出鑰匙,自己保管。

在這點上,梁進是有私心的。他把徐福的住房當成自己的行宮了。以前,**硬的時候政策也硬;現在,**軟的時候政策也軟了。得利用最後的時光抓住春天的尾巴。他在外面有人了。

梁進在縣城的住房不大,兩室一廳。梁進夫婦一間,梁靜住一間,徐福只能在閣樓了擠著了。梁進這麼做,是有私心的。他想逼徐定坤在縣城再買套房子,反正他有錢。他情人不止一個,一個窩不夠,狡兔三窟的道理他還懂。

徐福在閣樓里苦了兩年,要不是姐姐把情況告訴徐定坤,徐福不知道要熬到什麼時候。徐定坤心裡有氣,他不好說,只好又買了一間房子給徐福,同時自己也從鎮上搬了過來,照顧徐福的生活。快高三了,再不加把勁就完了。

然而,一件突事件打亂了他的安排。

梁靜沒考上大學,徐定坤本來打算出錢讓她讀自費。梁進也同意了。沒想到梁靜最後還是沒上成。梁進把徐定坤送的錢揮霍掉了。最後他只是利用自己的關係,把梁靜安排的地稅局上班了。這一來,父女倆人的關係出現了裂痕。本來很乖巧的女孩子,像變了個人似的,變得稀爛。

男朋友換了一個又一個。倒不是梁靜有多大的魅力,關鍵是好些男孩子都以為梁家有錢,有目的性的追求她。在知根知底,現梁家只是徒有其表后,就毫不猶豫的甩了她。長相一般的梁靜實在難以拴住男孩子的心。再加上樑進不好的名聲,梁靜想找個真心愛她的人就更難了。一來二去,梁靜也灰心了,有些**了。夜不歸宿是常事。

一天晚上,徐福晚自習放學回家。在縣城街心公園裡,他看見一群認為在街心公園的石凳上鬧騰。幾個衣冠不整的年輕人在一旁叫好。他本想按往常一樣,繞道回家。在經過人群時,他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好像是梁靜的。他忍不住停下車走了過去。

從人縫中,他看見讓他驚愕的一幕。一個男人正騎在梁靜身上動作著,另外幾個正題著褲子,準備隨時等著加入,還有幾個,臉上掛著滿足后的笑。而梁靜好像在哭泣,嘴裡出嗚咽聲。

徐福血往頭上涌,他雖然不知道這樣做的意義,但憑直覺他知道,這決不是在干好事。他沖了上去,一把掀翻騎在梁進身上的男子。把衣服蓋在梁靜身上,抱起他,準備走。有人攔住了他。

幾個人帶梁靜唱歌時,在他的飲料里下了葯。人多了,沒地方耍,就在這就地解決。見有人破壞他們的好事,十幾個人仗著人多,準備耍橫。

徐福此刻壓不住火了。他心中的刺痛感讓他變得有些瘋狂。在有人伸手推他的瞬間,他動了手。咔嚓一聲,在肋骨斷裂的同時,一個人影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彈了下就不動彈了。人群在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個兩個三個……十幾個人都躺著地上,挺了屍。

徐福沒有想到自己動手后的危害性。

十幾個人個個重傷,有兩個搶救兩天才從閻王殿里拿到返程票,救了回來。事情鬧大了。警察出面了,一調查,錯不在徐福,但他的趙成的危害太大,警察一定要拘捕他,定他的刑。梁進上下托關係也沒有用。自己在外頭的風流事,被雲子知道后,兩人鬧翻了,就差離婚。沒有了靠山,誰也不買他的帳。

好在最後雲子念及徐家的好,而且徐福是為了救梁靜才犯的事,緊要關頭,幫了一把。倒霉的是,差點死過去的兩人當中,有一個市縣教育局局長的兒子。老頭見兒子傷成那樣,了狠,任誰的話也不聽,堅決撤消了徐福的學籍。

徐福的大學夢算是徹底泡湯了。

出於愧疚,梁進動用最後一點關係,把徐福送進了部隊。

如果沒有這番波折,也許自己大學就快畢業了。徐福有時候苦笑著假設。

十七、養豬的兵

從圖書館出來,九點多了。夜色下的清華園,像一個美麗的少女。身旁經過的是和他一樣最後一批從圖書館走出的學生。

馬路邊的路燈出悠悠的光。

徐福走得很慢。他有些疲憊,不,應該是心累。這種感覺從何而來他不知道。這個時候,他特別想和人說說話,或者,聽人說說話。沒有人理他。對於這個學籍上表明,來自窮鄉僻壤小山村,靠助學金生活的農村人,沒人願意理他。如果他成績好點,或許強些,可惜她成績也不怎麼樣。他一無是處。

樹林深處有幾對人影,雙雙對對的很讓人羨慕。大學生可以結婚後,同居不是什麼新鮮事,談戀愛更是平常。

談戀愛是什麼滋味,一定很美。他想。

回到寢室。同房張強正用手機和女友膩味。他的電腦屏幕上,QQ正閃呀閃,是個mm,吃著碗里,盯著鍋里的,像蜜蜂。不過,他有這資本,人長得帥,老子又有錢,人還聰明。喜歡他的女生多那是自然。不像自己!不過,背後議論人,這是不是有些不道德?徐福連忙抑制住自己厭惡中隱藏著幾許嫉妒的念頭。

張強本來一個人住,很逍遙快活的。徐福空降的他的領地,對他是種利益侵犯。再加上徐福是農村的,一副寒酸像。張強不愛理他。而且明說了,他的東西,徐福最好別碰!

電腦、手機這類奢侈品。徐福沒有,他的身份,不允許他有。

所有的電器設備,都是張強的,佔了四分之三的空間。屬於徐福的領地,只有一張床,還有雪白的天花板。張強還在聊。從他的話語中,徐福才知道,原來,快到十一節了。那怪他會突生感觸。每逢佳節倍思親。自然反應。

家人還好嗎?!

他有種想打電話問候的衝動,最後還是壓制住了。他現在叫方紀新,那個叫徐福的人已經死了,從這個世界上被人為抹去了。

孤獨,有家不能歸的孤獨讓徐福心潮。

怨誰呢,都是自己的錯。不過有些錯不犯才是最大的錯。有些錯是必須要犯的。就像那件事一樣。

徐福新兵訓練完,被分到連隊。紅七連。他們所屬的部隊,屬於二線預備隊,訓練抓的不是很緊。再加上不靠近沿海,沒有戰備任務,因此並不像其他部隊一樣,以戰鬥準備為主。

部隊地位不高,資金傾斜力度不夠。只好自力更生想辦法。

部隊禁商令下達后,沒人敢犯,只好打打擦邊球。自辦後勤基地節省經費。徐福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一報道,就被扔到團總務科,總務科有兩個生產基地,一個負責養豬,一個負責蔬菜。徐福扔進了豬班。後來才知道,連長看他話不多,人悶,從小縣城出來的,又沒有人遞條子,帶個話,沒啥油水,就把他打到自己看不見的地方。眼不見心不煩。

徐福到沒覺得什麼。

自己和豬打交道不止一兩年了。相反,和它們相處日久,現其實他們也挺可愛的,至少豬懂得隨遇而安,不像有些人。那是他小時候,抱著豬練功的時候得出的結論。

班裡共六個人,而報給上面的編製,是九個,另外三個哪去了,不知道。有次有人談起這事,班長指了指團部里的一個大肚子,說在他肚子了。人們出會心的笑。

養豬的活不重,早中晚開車到連部食堂里把垃圾盆端回來,往槽里一倒就完事了。剩下的事,不是甩撲克,就是打麻將(麻將是總務帶過來的),他也玩,還很貧。

徐福偶爾也湊湊興,人一來就讓。不霸桌,幹活又實在,人都很喜歡他。班裡有個農村並和他關係最好,因為兩人在一起時,有話說。農村生活的經歷使他們的共同話題。

農村兵有個女朋友,鄉下妹子。在城裡打工。徐福看過他的照片,挺水靈的。兩人感情很好,聽說他的駐地在這地方,女孩跟了過來,在城裡打工。

農村兵常進城看她。

每次回來,他都帶回來一些好吃的招呼徐福,那些東西都被人動過。徐福看得出來。那是朋友的一片心意,他不計較。

後來。農村兵告訴徐福,女朋友在一家大歌廳里當服務員,東西都是她攢的。徐福有些擔心。那地方複雜,女孩子容易吃虧。跟農村兵說了,他說沒事,他對她放心。徐福也不好說什麼了。

農村兵進城時剩下的活,都是徐福幫著乾的。農村兵很感激,常說要意思一下,徐福沒往心裡去。

部隊這一段時間基建項目特別多,挖著挖那,有時工地甚至開到了營房。都是團部領導聯繫的活,沒人敢說什麼。部隊駐地後面有座大山,常有車進進出出,熟知內情的人告訴徐福,山裡也有部隊。他們的任務就是保護這支部隊的安全。需要部隊保護的部隊,那是什麼部隊?學過的一些常識讓徐福可以猜出個一二。不是二炮就是科研基地,跑不了。

農村兵前幾天說自己過生日,女友要請他。他要徐福一起去,徐福沒推託掉,也就答應了。在兵營呆久了,他也想出去轉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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鋼是淬火的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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