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今天是藍氏金控和上官家的大喜之日,婚禮在賓客絡繹不絕的到場和恭賀下開始。
上官褆和藍寧兒一早會在有著百年歷史的聖雅大教堂舉行婚禮,中午則移至五星級飯店宴客。
吉時未到,大教堂里早已人潮如織,美麗的賀籃更是擠滿了前往教堂的兩旁道路。
藍烈翼今天穿著隆重的燕尾服西裝,扮演把新娘子交給新郎的重要角色。
「寧兒,你今天好美。」賀爾瑤站在藍烈翼身邊,語帶哭音的說,她一點也不高興藍寧兒要結婚,只因所嫁非人哪。
「謝謝大嫂;哥,這些年辛苦你了。」藍寧兒感恩大哥在雙親早逝的環境下,一手拉拔她長大。
「傻瓜,跟我客氣什麼。」藍烈翼大掌拍拍藍寧兒的肩膀,並替她蓋上頭紗。
「寧兒,你現在要反悔還來得及。」當藍烈翼牽藍寧兒起身時,賀爾瑤忍不住開口。
藍寧兒只是回她一個絕艷的笑容,便跟在藍烈翼身旁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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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嚴的結婚音樂回蕩在偌大的教堂里,典雅的百合花散發著濃郁的香味,更顯得婚禮的隆重盛大。
福證過不少對新人的費加爾牧師,精神奕奕的站在聖壇前,等待新娘的到來。
藍烈翼陪同藍寧兒走完紅毯,把她的手交給上官褆,那一剎間,有個聲音在他心底深處響起,這樣做對嗎?
但他終究沒有採取任何行動,傲然的走向親屬座位。
「很高興各位今天抽空來見證上官褆和藍寧兒結縭的這神聖一刻,他們經過了許多的磨難,決定在上帝面前結為夫婦,我很榮幸能擔任兩位的證婚人,希望你們在今後,能同心共享榮華、共度患難。」
費加爾看著眼前的新人,新郎一臉嚴肅,表情像剛刻好的木頭,硬邦邦的,新娘雖然美若天仙,卻不見一絲笑容,彷彿快倒下去般嬌弱。
他福證過那麼多對新人,就屬今天這對最特別,來頭也最大。
「如果有人反對他們的結合,請在此時提出,否則將永遠放棄權利。」按照慣例,費加爾宣示完,等待一分鐘的靜默過去。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藍寧兒的心也漸漸死去,過完這一分鐘,她就要屬於這個她不愛的男人。
「既然大家都沒意見,我以上帝賦予我的……」
「我反對!」
一個堅定的聲音打斷牧師的話,他的聲音在教堂裡頭回蕩,眾人紛紛回頭朝大門看去。
只見原本緊閉的教堂大門,被一個身穿黑色勁裝的男子打開,他一步一步的走向那個偷走他的心,如今卻要下嫁給別人的新娘。
賀爾瑤看清是衛紫濤來搶婚,一顆提著的心終於放下。
藍烈翼的唇角也揚起奇怪的弧度,幸好這傢伙沒有違背承諾。
藍寧兒聞聲回頭,只見怒火中燒的衛紫濤由原先的徐步到快步,再到急促的小跑步,帶著漫天的怒氣和愛意向她而來。
上官褆冷眼看著衛紫濤,他竟敢跑來破壞他的婚禮,於是向一旁使個眼色,馬上有兩個保鏢出現,攔住他的行動。
眾人議論紛紛,對衛紫濤指指點點。
「先生,請問你反對的理由是什麼?」推推眼鏡,費加爾保持鎮定的問。
為免衛紫濤被上官褆的人給傷害,藍烈翼也暗中派人保護他。
「她是我的女人,她屬於我。」衛紫濤越過保鏢,來到新娘子身旁,伸手抓住她的手。
在場的觀眾都倒吸一口氣。
大婚當天,居然有人跑來說新娘子愛的竟然是別人。
已經有人認出衛紫濤的身分,討論越來越熱烈。
「容我多嘴問一句,藍寧兒,你是真心要嫁給上官褆的嗎?」基於職責,費加爾必須問清楚,不然婚禮怎麼進行。
此時費加爾非常佩服新郎,有人來搶親,他居然面不改色,還是那張冷酷的一號表情。
「我……」藍寧兒遲疑地看向衛紫濤,他眼中有著不容錯辨的深情,再轉頭看上官褆,他眼裡只有深不見底的冰冷。
最後,她將視線放在眼前正殷殷等待她回答的牧師身上。
「很抱歉,我不能,」她搖頭,讓在場的眾人都替她捏一把冷汗,「我不能嫁給你。」藍寧兒用盡全身的勇氣向上官褆說抱歉,並一把扯下頭紗。
沒有比這個更好的機會了,衛紫濤拉著藍寧兒轉身就跑。
眾人只見她提著蓬鬆的裙擺,上演一出名副其實的「落跑新娘」。
新娘跟別的男人跑了,這場婚禮轉眼間成了最大的笑話。
「衛紫濤。」上官褆轉身發出惡魔般清冷的嗓音,成功阻止衛紫濤和藍寧兒離去的腳步。
「上官褆。」衛紫濤氣勢也不輸他,站在教堂的另一邊與他對峙,要打要罵他都奉陪,就是不可能要他把藍寧兒交出去。
「你若敢傷害藍寧兒,我絕對不會放過你。」戰帖丟出去,好歹藍寧兒也「差點」成為他的人,對於所有物,他向來都嚴格保護。
「我會保護她,以我的命起誓,謝謝你,上官褆。」瀟洒說完,衛紫濤抱起藍寧兒離開教堂。
喔,簡直比連續劇還要精辨,新娘被搶,新郎還維持紳士風度,上官褆的名氣立刻暴漲十倍。
「很抱歉,沒有新娘,這場婚禮取消。」費加爾不得已的宣布。
「誰說沒有新娘,我要她做我的新娘。」上官褆再次語出驚人,欽點坐在新郎眷屬席的一名美麗女子。
那女子還來不及消化這項震驚的消息,馬上就被推上聖壇,在眾目睽睽下,莫名其妙晉陞為上官家的少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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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紫濤將藍寧兒帶回公寓。
「天哪!我真不敢相信,我……你竟然……我們居然……」
「又在一起了。」衛紫濤狠狠地摟住藍寧兒,活像他們分離一世紀那麼久,一想到沒有她的日子,他的生活除了空虛,還是空虛。
依靠在衛紫濤的肩膀,那股熟悉安穩的感覺重新圍繞在她身邊,只差一點點,她就永遠失去這個溫暖的懷抱。
「我該怎麼懲罰你,才能消我心頭的怒氣。」衛紫濤充滿愛憐的嗓音,讓具威脅性的話語,變成戀人間的親密愛語。
「對不起、對不起……」藍寧兒緊緊的抱住他,有好多話要告訴他,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不准你跟我說對不起。」衛紫濤拉開兩人的距離,橫眉豎眼的看著她,這次他真的生氣了,她老跟他道歉,是把他當外人了嗎?
「嗚……濤……」眼淚不爭氣的掉下,藍寧兒這才了解自己做了一個多麼傻的決定。
「沒有經過我的同意,你單方面堅持要分手,一錯;受了委屈,還選擇隱瞞,再錯;但千錯萬錯也抵不上你居然想嫁給別人這個大錯。」衛紫濤雙手捧起她的淚顏,語氣雖不善,但動作卻是萬分輕柔。
「我不可以那麼自私地破壞你和衛伯父的感情。」
「所以你寧願欺騙我,也不告訴我事實,你這折磨人的小魔女。」他選擇封住她的唇,狠狠的吻著她,讓她明了他有多生氣,讓她知道她只能屬於他。
藍寧兒驚喘一聲,衛紫濤兇猛的情慾教她招架不住。
衛紫濤把她的結婚禮服脫下,也許是不屬於她為他披上的婚紗,脫來格外順手。
「你這輩子只能為我穿嫁衣。」踩過禮服,他抱著她進入房裡。
衛紫濤熟練地挑起藍寧兒潛在的慾望,「寧兒,答應我,你永遠不再離開我。」他停下掠奪的動作,狡猾地拿她正澎湃的情慾勒索著。
「我……」藍寧兒難耐的在他身下輕喘,縴手抓著他寬大的肩膀,努力不讓羞人的呻吟逸出口。
倏地,一個用力挺進,狠狠把藍寧兒的聲音給奪走,也讓她在他背上留下激情的痕迹。
「還需要考慮嗎?」他惡意的在她體內磨蹭卻不深入。
「不會……我不會再離開。」眼角微濕,藍寧兒咬著下唇,心甘情願的將靈魂與人全部交給他。
「你是我的,永遠都是我的。」他在她的唇上低喃。
兩人互屬交心,一同沉淪在愛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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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累。」藍寧兒乏力地動動整夜飽受街紫濤寵愛的身軀,將一隻小手從棉被裡伸出來,馬上被一旁的大手接住,包覆在手掌內。
「早安,親愛的。」衛紫濤滿足的親吻她。
「早安。」
見到衛紫濤已經換好衣服,精神抖擻的坐在床畔等待她起床的模樣,藍寧兒裹著薄被坐起,享受被情人溫暖擁抱的愉悅。
她眨眨惺忪的眼。
「糟糕,我哥一定急死了。」藍烈翼噴火的畫面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藍寧兒連忙掙脫衛紫濤的懷抱。
「別慌,我剛打電話給你大哥,他很忙,沒空找你算帳。」
「都是你害的,這下我哥要賠大了。」藍寧兒咕噥。
「賠倒是不會,不過他送了一份大禮祝賀上官褆新婚快樂。」那份大禮足夠讓上官褆不再追究藍寧兒逃婚的事。
「咦?」藍寧兒不解,沒有新娘,哪來的新婚快樂?
「婚禮上有一個新郎,一個新娘,在牧師的見證和祝福中結婚了,你不必擔心太多。」
「濤,你和莫小姐的婚禮怎麼辦?」藍寧兒想到另一個棘手的問題。
「我不愛她,怎麼可能娶她。」他可不想誤人一生。
「伯父一定很生氣。」
衛紫濤也很擔心父親的身體禁不禁得起打擊,所以早在一個禮拜前就致電給母親,請她結束假期回來幫他說服父親。
「濤,我們回你家好嗎?」藍寧兒大膽地做了決定。
「回我家?」他還以為她絕不想再見到他父親。
「事情都因我而起,我該向你爸道歉。」
「寧兒。」她如此體貼,讓他感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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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寧兒和衛紫濤打扮輕便,一起回到衛宅。
才剛下車,兩人便看到警車和救護車在一旁,庭院前滿是裝備齊全的警察。
「紫濤,你回來了。」衛母一見到兒子,著急的快步向前。
「怎麼一回事?」衛紫濤看著和母親同來的警官。
「衛先生,令尊向地下錢莊融資一事的消息泄露,歹徒趁夜打算綁票,幸虧莫小姐機警報案,歹徒來不及逃脫被困在屋內,還挾持令尊和莫小姐當人質。」這件事非同小可,就算是身經百戰的警官,也不敢輕舉妄動。
「歹徒的條件是台幣三千萬,不過令尊一直不肯答應,再這樣下去恐怕是凶多吉少。」
「紫濤,不論用多少錢,你都要把你爸救出來。」衛母今早才到家,就被這情形亂了方寸,還奸兒子回來,能拿個主意。
「歹徒可持有武器?」衛紫濤衡量情勢,打算親自人內救人。
「兩把開山刀。」
警官還來不及和衛紫濤商量,就見兩名歹徒用開山刀抵在人質脖子上,從大門走了出來。
「所有人退後。」歹徒大喝。
一見到這麼大的陣仗,歹徒心裡也有數,但費了那麼多心機,他錢要,自由也不想沒有。
大批警力警戒的用槍瞄準凶暴的歹徒。
「老公。」衛母看到自己丈夫被歹徒打得頭破血流,差點暈倒。
莫嫣紅的臉上也紅腫不堪,看來兩人在屋內和歹徒有一番搏鬥,不過失敗了。
衛家仁轉頭看到被嚇得毫無血色的妻子,這才深深後悔,他不該為了登上藝術協會董事長的寶座,鋌而走險向地下錢莊融資,這才招來禍端。
早在藍烈翼控制他的資金來源時,他還堅持不肯認輸,加上兒子又不肯回來幫他,拉不下面子的他,寧願選擇與非法的地下錢莊交易,也不肯向兒子開口,更不願向藍氏金控道歉;直到這一刻才知道錯,還連累了莫嫣紅,一切為時已晚。
「錢準備好了沒?」歹徒再喝,刀子更抵進衛家仁的脖子。
「要多少錢都沒問題,只要你們放了人質。」衛紫濤站向前,冷靜的與歹徒周旋。
「我們沒那麼笨,半小時內把三千萬現金準備好,不連號要小鈔,晚一分鐘,我就砍了他手上的一根手指頭。風光的藝術家,少了根手指頭可就不好看。」歹徒兇殘的說。
衛紫濤立刻取手機,聯絡銀行經理從他的戶口提領三千萬現金送到衛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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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很快送到了,衛紫濤接過現金袋,打開拉鏈檢查,三千萬的小鈔,足足用兩大皮箱才裝完。
「打開。」歹徒大喝。
衛紫濤立刻將兩隻皮箱放到歹徒面前,然後打開。
當他正忙著與歹徒交易時,藍寧兒和一旁的女警商量好,準備由後方偷襲,讓歹徒措手不及。
鉗制衛家仁的歹徒朝夥伴示意,要他去檢查錢的數量與真偽。
那名歹徒拉著莫嫣紅蹲下,仔細翻了翻兩個皮箱內的鈔票。
「趁現在。」女警朝藍寧兒點頭,兩道身影突地撲向前,女警很快的由歹徒手中救出莫嫣紅。
另一個歹徒雖然也被撞得頭昏眼花,但卻比較機警,刀子狠猛的朝藍寧兒砍去。
「寧兒。」衛紫濤想不到藍寧兒居然會走險招,以身涉險,立刻衝上前保護她。
藍寧兒萬分驚險的避過向她砍來的開山刀,先前大哥教過她的防身術,在此時派上用場,她乘機抓住歹徒的手腕,手刀用力劈下。
只是男人的力氣終究比她的大,刀子沒在第一時間被奪下,反而藍寧兒被歹徒重重地踢了一腳。
她悶哼一聲,朝歹徒的手腕大口咬下。
「啊……」歹徒哀號一聲,狠狠的甩開她,兇猛地高舉開山刀,欲取她的小命。
「該死。」衛紫濤離藍寧兒較近,來不及奪走歹徒的刀子,只得以身保護她,撲在她身上。
幸好槍聲及時響起,歹徒中槍不支倒地,躺在血泊之中。
「衛先生,你沒事吧!」警察扶起衛家仁,衛母立刻幫他擦去血漬。
「我沒事,先看看藍小姐的傷勢嚴不嚴重。」衛家仁見藍寧兒奮不顧身的救他,之前對她的嫌棄早消失得無影無蹤,他沒想到她竟然會為了他而如此犧牲。
「寧兒、寧兒,你醒醒。」衛紫濤將藍寧兒摟在身前,方才她摔倒時頭不慎碰撞到草坪上的雕像,昏了過去,任憑他怎麼叫喚也沒回應。
救護人員見狀連忙把藍寧兒放在擔架上,隨即送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