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貓失眠了。她覺得自己好虛偽,明明對尊龍的表白動了心,還偏裝出一臉凜然不可侵犯的樣子,又勒令他不準接近貝貝。咦?她這麼做是不是出自一片私心?不!不可能!她捂住抨抨亂跳的心口。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有一個目的,就是保護貝貝不受傷害。是的,是這樣!
貓睜著眼熬到天亮,又紅著眼熬到天黑,看貝貝興高采烈地盛裝赴約,想要阻止卻找不到足夠的理由。而且就算理由充足又如何?貝貝可能不去嗎?何況貝貝媽也興奮得蹦蹦跳,她又怎能兜頭澆上一盆冰水?於是只有坐等。等到零點,等到三更,等到天亮,等到一顆心墜入冰冷的深淵。
她走上陽台,看著初升的紅日。陽光暖融融,她卻不停打著寒顫。貝貝媽的尖叫聲在身後響起:「呀!貝貝還沒回來?太好了太好了!看來我的下半輩子有靠了。天哪,洋房、汽車、傭人,噢,簡直就像做夢!」
「我去上學了!」貓默然離開,恍恍椒椒走上馬路。
「嘎——」一輛車緊急剎在她身前,司機探出頭大罵:「你她媽找死啊!」
貓凜然一驚。呀!我這是在幹什麼?她仰頭深深吸一口城市污濁的空氣,立即所有的暴力因子重新回到體內。好,又是一隻新生的貓!
該死的魚,既然你有膽碰貝貝,就給我做好負責任的準備!貓在司機驚訝的目光中咬牙切齒以雷霆萬鈞之勢衝上人行道如旋風般捲走。
這是貓第二次曠課,都是為了找魚。魚沒找到,倒在聖德門口見到東方聖和許仙。
許仙說:「尊龍這傢伙是曠課大王,不到十點半是不會出現的。我給你他的地址,去他家找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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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宅。
小橋流水,花牆拱門。也太誇張了吧!有錢人都這麼奢侈嗎?貓在身著白色制服的管家的引領下,穿過花園走向那幢巨大的白房子。
「請在客廳等一會,我上去請少爺。」管家彬彬有禮地指指沙發,轉身上樓。一會又下來,說:「少爺請小姐上樓去。」
「好大的架子!」貓板著臉上樓,腳下踩著波斯地毯,手中扶看紅木雕花欄杆,牆上掛的則是名家珍品。
沒有瓜葛的兩個世界。貓臉上浮現一絲淡淡的苦笑。那她還幻想什麼?又失落什麼?
尊龍的卧室比貝貝整個家還大。乳白色地毯,黑色真絲床罩,整面牆的落地窗,窗外是碧水青山島語花香。
「死魚?去了哪裡?」貓一進門便四處翻找,「貝貝!貝貝你在哪裡?死魚你把貝貝藏到什麼地方!」
「拜託!一大早你跑到我家來發什麼瘋?你那個貝貝早就回去了,我根本沒帶她來這裡!」
貓回頭,見尊龍光著膀子一臉不耐地站在浴室門口,腰上只系了一條毛巾,頭髮還在滴水。晶瑩的水珠一滴滴順著腮邊滑落,滴到古銅色寬厚的胸膛上,又向下流過肌理分明的腹部,滲入毛巾。
貓忍不住吞一口口水,咕噥一聲,好響!剎那臉兒飛紅,立馬把眼光移開。她在幹什麼?怎麼像個色女一樣盯著人家赤裸的身體猛瞧?
「你臉紅了!」尊龍歪著嘴邪邪地笑,一步一步慢慢踱向她,「怎麼,我是不是很性感?」
「呸!不知羞恥的傢伙!」貓兩手叉腰,努力撐起自己的氣勢,昂首挺胸直視尊龍的眼,「說,你昨晚有沒有把貝貝怎麼樣?」
「什麼樣?」尊龍裝白痴。
「你有沒有對她做過什麼?」貓沉下臉,卻仍覺臉皮發熱。
「哦!」尊龍大悟,「你是說我有沒有跟她那個是吧?你說呢?像我這種變態色狼,美女當前,怎麼會白白錯過大好機會呢?我又不是柳下惠!」
貓臉血色退盡,變得煞白,「」你你,你竟然真的……那好,你什麼時候娶貝貝?」
「娶她?」尊龍瞪大眼,不敢置信,「哈哈!你在說哪國笑話?我怎麼可能娶她?」
貓怒髮衝冠,「你都碰過她了怎麼能夠不負責任?難道想賴賬嗎?天下沒有這麼便宜的事!」
「賴賬?」尊龍冷笑,「我為什麼要賴賬?老實告訴你,如果我碰過的女人都必須娶回家的話,那我早就是三宮六院啦,再多兩棟這樣的房子伯也被擠爆!」
貓氣得全身發抖,「下流、卑鄙、無恥!你等著,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轉身朝門口走去。
「貓!」尊龍迅速捉住她胳膊,「你這麼憤怒,難道是在吃醋嗎?」
貓心中一凜,但隨即狂燃的烈焰便遮住那一絲不安。她回過身,冷冷注視尊龍的眼,「我是在為貝貝不值,她怎麼會看上你這種低級劣質的男生?不過也好你無意娶她,真是不幸中的萬幸!你實在連替她提鞋都不配!」
尊龍放手,面無表情地看貓離去。良久,輕聲說:「是嗎?這是你的真心話嗎?你究竟是在騙我還是騙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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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不知該怎樣面對貝貝的喜悅。
「好浪漫的一夜!」貝貝兩手交握在胸前,以發春夢的音調說,「貓,你都不知道尊龍是多麼完美的情人。天啊,我其是太幸福了!」
是不是該告訴她殘酷的真相?貓忖度著,心亂如麻。是夜,依然久久無法入睡。
貝貝媽直到凌晨兩點才回來,腳步虛浮面色蒼白像生了一場大病,拉開門時正好被起床上廁所的貓看見。
「阿姨您是不是病了?」貓大吃一驚。
「沒有。」貝貝媽丟下硬邦邦兩個字,旋即進了自己房間,砰一聲關上門。
貓心中的不安更加深,隱隱感到有些無法面對的事將要發生。
兩天後,貓的預感成了現實。
「媽呀,你到底借了高利貸多少錢?」貝貝問。
貝貝媽有氣無力,「五百萬。」
「天哪,五百萬?!」貝貝尖叫,「媽你的胃口怎麼越來越大?」
貝貝媽捶胸頓足,「本來我的手氣好得出奇,贏了都快七百萬,誰知……我怎麼知道會這樣?」嘆一口氣,又喃喃道:「他們只給我三天時間,超過三天就一天漲一百萬,如果還不出來,就……就……」她瞟著貝貝,不敢做聲。
「就怎樣?」貓問。
「就、就把貝貝、貝貝賣了。」
「天!」貝貝撫額,無奈地長嘆,「我攤上了一個什麼樣的媽?」
「先別著急!」貓安慰道,「想想辦法。金叔生前不是有存款嗎?再加上撫恤金……」
「總共才六十萬,能抵什麼用?」貝貝媽撇撇嘴,「何況、何況……」
「何況你早拿去輸掉了,對吧?」貝貝說,看老媽垂下頭,受不了地翻翻白眼,「我就知道!」
「要不先去找親戚朋友借?」貓建議。
「都是窮親戚,找誰借呀?」貝貝媽嘟囔,忽地雙眼一亮,「貝貝,你去找那個尊龍先生好不好?五百萬對他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貝貝,媽全靠你了!去吧!」
「可是……」貝貝猶豫著。
「不用可是了!」貝貝媽大手一揮,「只剩下明天一天。你認識的人當中,除了他誰還能在一天之內籌到五百萬的?貝貝,你跟他都那個了,他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貝貝狐疑地皺起眉,「我跟他都哪個了?」
「別管哪個,去吧,啊?媽求你了,不還錢會死人的!」
「好吧!」貝貝勉為其難地站起身,出門,下樓。五分鐘后又回來,滿臉焦灼,「怎麼辦?高利貸的人已經堵住樓梯口,不准我出去!」
「那怎麼行?」貝貝媽急得跳腳,「不出去怎麼借錢啊?」
「他們說除了我之外,其他人都可以出門。因為只有我值得了五百萬。」貝貝眨著眼,焦慮中卻又摻著一絲得意,「貓啊!」
「別叫我!」貓像被烽蜇到屁股,猛跳起來,「打死我也不會去見那個混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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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混賬自然是見啦,貓也沒被打死。只不過累得夠嗆也餓得夠嗆。從下午六點開始,根據魚管家提供的地址,她先是橫過半座城市又打聽了七八條街才終於在九點半找到尊龍在外單獨買的一套公寓。
金鑫大廈十三樓。很奇怪這幢大廈竟然設了十三這個樓層,而尊龍則大手筆地買下整層。因為沒有其他住戶,走廊上空蕩蕩靜悄悄,只有一扇大門,繪著一幅陰森恐怖的煉獄圖。
饒是貓天不怕地不怕,看到這幅圖也不禁駭了一跳。殘腳斷臂鮮血橫流陰風諷諷,舉著鋼叉的獨眼惡魔齜著尖牙笑得邪肆張狂。
貓機靈靈打個寒顫,抖抖索索地敲了敲門,忽地發現惡魔那隻紅色獨眼竟然是門鈴按鈕,忍不住又打個更劇烈的寒顫,幾乎想扭頭拔腿狂奔。變態!瘋子!魔鬼!貓大聲咒罵,順便給自己壯膽,一邊抬手猛按電鈴。
「嘎——嘎!」鈴聲居然是夜梟鳴叫!貓再也受不了,拔腿狂奔而去,電梯也不搭,衝進樓梯間,咚咚咚咚一口氣跑下十三樓,衝到大廈前的花園,這才停下來呼呼呼猛喘氣。
「混蛋!殺了我也不要再去找他!」貓仰面朝天大吼,「變態魚,你為什麼不死?」忽地又頹然垂下頭,「死不得,他死了我找誰借錢去?」
「那麼現在怎麼辦?上去呢還是不上去?」貓猶豫著,抬頭往上數著大廈的窗戶,數到十三,卻發現是一片黑。原來死魚根本就不在家。他去哪了?他會不會來?可是管家說每個星期五他都會到這裡來住一晚,雷打不動的規矩;而今天恰好是星期五,所以來這找他絕對沒錯,
貓掐指一算,呀,今天是十一月十三號!十三號星期五?!這意味著什麼?她望天,月亮不圓,應該不會出現狼人。星星很亮,應該也不會有什麼鬼魅。她環視四周,路燈也很亮,來往的人雖不多,卻也不少,而且看起來個個正常且溫良無害,於是安下心來,等。
十一點,那輛黑色金條紋的越野車出現,只不過扭來扭去像在跳拉丁舞。貓跟在車後頭,一路扭進大廈的地下停車場。
車門打開,尊龍東倒西歪地下來,滿身酒氣。二鍋夾熟悉的味道。貓吸吸鼻子。
「呃!」尊龍被突然出現的貓嚇一跳,「不會吧?我難道喝醉了?」他晃著腦袋,然後伸手摸貓臉,突地用力一捏。
「啊!好痛!」貓往後跳,以殺人的目光瞪魚,「你捏我幹嗎?」
尊龍欣慰地點點頭:「既然會痛,那就證明我沒喝醉。喂,你來幹什麼?」
「這個嘛——」貓摸著隱隱作痛的臉。這一捏之仇留待以後再報,如今有求於他,必須得忍辱負重,「真奇怪,你都喝成這樣,怎麼還沒撞車?」
哎呀,怎樣才能把話題轉到借錢上去呢?
「很希望看我被撞死嗎?」尊龍大力摔上車門,跌跌撞撞走向電梯,「真遺憾沒有如你的願!」
貓立即狗腿地點頭:「對對,真遺憾!」亦步亦趨跟在後面,進了電梯,看他的手指頭伸出來,在那串按扭上摸索著,最後落在12的鈕上。貓眨眨眼,忽地就放下堵在心口的一塊大石。原來管家弄錯了,那住十三樓的怪胎並不是死魚。這麼說,魚先生一點不變態,是她錯怪好人了!於是貓例開嘴,朝魚狂笑。
好詭異!尊龍忍不住打個冷頤,背上涼颼颼升起一股寒意。到了,電梯門打開,貓率先出去,伸出一手:「請!」
有鬼!尊龍小心翼翼抬腳垮出電梯,左右張望確認無虞后,這才果斷地走向一扇門,掏出鑰匙。咦?鑰匙竟然半天插不進鎖孔!是不是真見鬼了?
忽地門自內被拉開,探出一張老臉,「誰呀?」
呵!尊龍嚇得倒退一步,面無人色。
老臉忽地堆滿笑容:「原來是你喲,小夥子。咦?你不是住在樓上嗎?」
老天!貓差點暈倒。這條死魚爛色醉魚,竟然連自己的門都弄錯。而且最可恨的是,他、他、他竟然就是那個死變態!
才放下的那塊大石重又回到貓心頭。怎麼辦?
一上十三樓,貓腿就開始打顫。看到那扇變態門,貓眼就開始發暈。
「這個,這個,」還是在門口解決了吧,逃命也有路,貓說,「哎——我說那個變態,哦,我是說魚先生,聽說你家比較有錢是不是?既然有錢那當然不介意別人也來幫忙花一點是不是?既然不介意別人花,那當然也不介意我花一點是不是?既然不介意,那麼我花一點當然沒關係是不是?既然如此那就借我五百萬吧!」貓伸出手,「怎麼樣?」一邊密切注意變態的反應。
他正在跟鎖搏鬥,滿頭大汗。終於把門打開,他吁一口氣,回頭問:「你剛剛卿卿歪歪說些什麼?」
「咚!」貓頭撞在牆上。再說一遍嗎?來不及了,變態己經進去。如果她跟進去,豈不是羊人虎口?但是如果不進去,又豈不是將貝貝送人虎口?算了,佛日: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貓踏入虎口,視死如歸。
原來變態狂的房間就是這樣啊!除了空空蕩蕩,還是空空蕩蕩。有道理,這樣作起案來才不會礙手礙腳。
「坐!」尊龍朝地毯一指,「我先去洗澡。」
咦?難道他有作案前先清潔的習慣嗎?
「哎等等,先不要洗澡!」貓大喝。
尊龍狐疑地回頭,忽地恍然大悟,「原來你喜歡酒氣熏天的男人。那好,來吧!」他張開雙臂,一副任人蹂躪的模樣。
貓往後退,退到大敞的門口,「呵呵,那個,你還是去洗澡吧!」
於是兵分兩路,尊龍進了浴室,貓則思索對策。五分鐘后,尊龍身著浴袍出來,而貓則規規矩矩坐在地毯上,兩手背在身後,手中提著她惟一能找到的重量級武器——尊龍脫在玄關的兩隻大頭皮鞋!雖然有些臭臭的。但總比赤手空拳來得保險些。
尊龍走到她身邊,坐下,往後一倒,兩手交疊枕在腦後,「說吧,有何貴幹?」聽語氣,似乎這個澡把他沖得清醒多了,也正常多了。既然這樣,那貓自然用不著顧忌太多。
「借錢。」她說。
「多少?」
「五百萬。」
尊龍瞟她一眼:「如果我不借,你是不是就打算把我的鞋拿走?放下吧,它值不了五百萬的。」
呵,被他看見了!貓扯扯嘴角:「不不不,我看你的鞋有點臟,所以幫你擦一下。」立即雪白的地毯出現兩條灰印子。
尊龍坐起身,目光炯炯:「行,我可以借你五百萬。但是,你用什麼來還?。
「你放心,我保證打工賺錢還你!」貓發誓。
尊龍冷笑:「是嗎?就算你不吃飯不睡覺打工到死能嫌得到五百萬嗎?」
貓臉紅一陣白一陣,雖然心裡很不服氣,但卻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是實話。五百萬對他來說不算什麼,但對平民百姓卻是天文數字。
「這樣吧,我們做個交易,」尊龍提議,「只要你賣一樣東西給我,這五百萬就不用還了。」
「什麼東西?」
「你!」
貓大怒:「我又不是東西!」
尊龍低頭,兩肩可疑地聳動著。然後抬頭,大笑:「你當然不是東西!哈哈!」
「該死!」貓面紅耳赤,跳起來用大頭皮鞋打他,「閉嘴,不準笑!」
尊龍眼疾手快,一手一個捉住皮鞋,搶過來扔到牆角,問:「怎麼樣?」
「不可以!」貓臉一板,「你當我是什麼人?我才不會為錢出賣自己的身體!」
「什麼呀!」尊龍不屑地撇嘴,「你以為我要你以身相許嗎?算了吧,你想賣我還不想要哩!我只是缺一名傭人,你呢,從今天開始,每個星期五到這裡來,洗衣做飯打掃衛生侍候我,如此而已!」
「哦!」貓點點頭,吁一口氣,也不知道是慶幸還是失望,「既然這樣,那就成交!可是,總該有個期限吧?」
「期限?」尊龍瞪大眼,「五百萬請一名鐘點工,你還想要期限?除非我不要你你才能走,並且工作期間,我叫你幹什麼你就得幹什麼?」
貓張大嘴半天合不攏。得,為了貝貝,豁出去了!「好,你說怎樣就怎樣吧!」
於是貓在賣身契上按了手印,換回一張五百萬的支票。開始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這下迎刃而解,原來十三號星期五竟是貓的賣身夜。
尊龍眉開眼笑:「這是我今天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禮物!」
貓一楞:「今天是你的生日嗎?」
「如假包換!」
「那——祝你生日快樂!」貓剛一說完,忽聽到咚咚的時鐘敲響十二下,「哪裡有鍾?沒發現呀?她四處望光禿禿的牆。
「在頂上。」尊龍躺下,眯眼看天花板。
貓仰頭,這才發現木質天花板上竟嵌著一面大鐘,十二個數字就是十二盞燈,圍成一圈,巨大的黑色指針交疊在一起,歪歪曲曲似乎是什麼圖形。待那根分針跳了一格,貓驚喜地發現那竟是兩個維妙維肖的人體,時針是女人,分針是男人,線條起伏有致,非常性感。
「是不是很有創意?」尊龍說,得意洋洋。
「那又怎樣?難道還是你做的不成?」
「當然。」尊龍聳聳眉頭,不可一世,「從設計、定做到安裝,全由我一手包辦!」
「哼哼!」貓嫉妒地噴氣,「也不怎麼樣!」
「如果我說你是第一個欣賞它的觀眾,你會不會舒服一點?」尊龍漫不經心地說,看著貓的目光中卻咯有深意。
貓臉開始有些發熱,忽地跳起來,「扯淡!你這條死魚的話信不得。我該回去了,貝貝她們還等著我呢!」
「行!」尊龍爽快地答應,「我送你回去。下個星期五中午十二點,你準時來上班。這是鑰匙。」他遞一片鑰匙給貓,然後換了衣服出門。
在貝貝家樓下,尊龍掏出一封信,「帶給貝貝。另外,替我向她說對不起。」
貓不接信,皺著眉厲聲問:「你傷害了她,一聲對不起就可以打發了嗎?」
尊龍笑道:「莫非你想要我付錢?」
貓勃然大怒:「你侮辱我可以,但我決不容許你侮辱貝貝!」揚起手又是一巴掌,卻被尊龍握住手腕。
「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我的事輪不到你來教訓!」尊龍冷冷拋下一句話,轉身頭也不回地上車離去,那封信被拋在地上。
金貝貝親啟。
貓咬著牙,彎腰撿起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