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他今天是特地來看看他們是否分開了，他要替兒子再物色對象。那天他在電話里刺激兒子，心想他們一定鬧翻了，沒想到他們竟然如膠似漆，一起從外面回來？

「我們送媽去機場，她和姐妹會出國玩了，晚上我們也要去法國。」炎尊保持愉快，不因爸爸板著一張臉而破壞了好心情。

「你真的把我的話當耳邊風，非得愛這個女人不可？」炎爸指著杜依紗。

「我這輩子只會有一個家庭，認真負責地守護著這個家庭，這是我和你不同的地方。」炎尊摟緊依紗。

炎爸不以為然地瞪向杜依紗，怒聲質問：「你怎麼不守信用？」

「很抱歉，我愛他，無法跟他分開，我會跟他一起守護這個家，也歡迎您常回來跟我們團聚。」杜依紗很有分寸地說。

「哼！」炎爸爸冷冷地哼了一聲，他這輩子都不相信世上有什麼永恆的愛情，對男人而言，事業才是最重要的，女人不過是傳宗接代的工具罷了！像他有三個老婆、五個兒子，外面還有情婦，這樣的人生才精采。「我不相信你們可以愛一輩子。」

「我會證明給你看。」炎尊要他拭目以待。

「我就等著看。」炎爸眼看得不到他想要的結果，憤然起身，冷著臉大步離去。

炎尊既然屢勸不聽，那就等他對杜依紗膩了再說，反正她生不出個子來，很快地，他們自以為是的愛情就會破滅而分開，到時不用他操心，兒子自己就會再娶別的女人了。

杜依紗心底很震撼，她看見炎爸離去時，臉上的表情含有詛咒的意味……

「走，我們上樓去整理行李，晚上就要出發了，看看還有什麼是你想帶的。」炎尊不要依紗的心情受到影響，拉著她往樓上走。

「嗯，我得帶數位相機。」杜依紗能體會炎尊的心意，他要她轉移焦點，把注意力放在快樂的事物上。

「還有呢？」他把她摟近了問。

「你的雨衣……」她逗趣地說。

「什麼？」

「為了安全起見，我幫你買了……保……險……套。」她小聲地說。

「老婆真是太周到了，你什麼時候買的，我怎麼不知道啊？」他湊過臉，用下巴去摩摩她配紅的臉頰。

「趁你上班不在家的時候啊！」她笑著閃躲。

他跟她玩了起來，有力的雙臂一舉抱起她，往樓上跑。

「啊……呵呵呵……」她緊倚著他，笑聲輕揚。

兩人笑笑鬧鬧地回到房裡，他把她放在床上，兩人並躺在一起笑，一起喘息。

「炎，你說要證明給爸看，我們會一輩子相愛對嗎？」她執起他的手，蔥白的手指和他的手指纏在一起。

「當然。」

「一生很長，我們總不可能一直相看兩不厭……像有的夫妻啊就天天玩變裝秀，給對方新鮮的刺激……」

「你的意思不會是要你老公一下子扮泰山，一下子扮王子吧？」

「人家是想問……要怎麼做才會讓你一直愛著我嘛！」

他淡笑，伸出手臂將她抱到懷裡。「那不難，你跟我都只要當自己就行了，我們愛的是對方的性情和特質，不光是在視覺上找刺激吧！」

「你說得對，可是……我很平凡，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她的指尖在他的胸口上旋繞，時而往下滑，時而向上挑。

「在我的心裡，你是最特別的。」他整個人很放鬆，享受她輕盈的手指磨蹭在身體的觸感。

「哪裡特別？我頭上沒長角。」她停下手問。

「你有細膩的心思，善解人意，笑起來很甜，和你在一起我很自在，別停止按摩。」他拉動她的手，多愛她小小的遊戲。

「那我就保持『質量』不變就行嘍！」她繼續愛撫他。和他在一起，她也覺得很自在，她明白這是種難得的契合。

「對極了。」他愉快地說。「你那麼喜歡寫日記，不妨再繼續寫下去，為我們的愛情做記錄，將來當作傳家之寶，留給我們的孫子們看，讓他們知道爺爺奶奶有多恩愛，感情維繫有多重要。」

「你當真？」

「當然是真的。」

「可是我的日記是有主題的……你看過的那本叫……暗戀日記。」

「喔，那以後的日記……就取名作戀愛日記如何？」他抬頭問她。

她躲進他的腋窩裡格格地笑，猛點頭。

「那會有很多本喔！」

「那就分第一集、第二集……依序寫下去。」

「那你也要負責寫幾篇才行。」她瞧他認真，笑得淚都流出來了。

「沒問題。」他也笑著，側過身，長腿勾住她的雙腿，擁她更緊，深吻她……

她停不了地笑著，也擁著他，和他的心緊緊相依。

兩人對未來的一切都充滿了樂觀和自信。

夜裡，私人飛機將他們載往法國——

在機艙的餐廳里享用豐盛的晚餐后，他們回到舒適的房裡，一同休浴，一同窩在柔軟的床上愛愛。

「這樣好嗎？」他合併著她修長的雙腿，放在自己肩頭，嘗試變換各種不同的姿勢，帶給她各種不同的感受。

「嗯嗯……」她在他身下嬌喘連連。

他奮力挺進，律動之間充滿熾情。

她的身子因被愛而嫣紅，閉著雙眼感受衝勁下美妙的反應……

兩人在一次又一次的高潮后，體力耗盡才相擁而眠。

「我們……說不定會一路睡到法國。」她虛脫地枕在他的臂彎里說。

「乖，躺在我懷裡睡，好好補眠，到時我們會有很多行程。」他溫柔地哄著，就是要她在長途飛行中好好睡一覺，到目的地后才有力氣玩，他除了到飯店開會，也安排了很多節目，到時她就會明白了……

他吻著她的眉心，在她入睡后，也合上眼，很快地熟睡了。

到了法國，城堡飯店派車來接駁，兩人在機上已養足了精神，時差不成問題。

到達城堡飯店后，炎尊帶著杜依紗進到他私人的套房。

「好漂亮的森林和綠地。」吸引杜依紗的不是豪華的法式傢具，而是白色窗欞外黃昏的景緻。

「我要去找相機！」

她立刻就愛上這地方，在行李里找出相機，拉著炎尊走出陽台外，要幫他和風景合照，炎尊很少拍照，但他不想掃她的興，樂意地讓她拍攝，也幫她拍了好幾張。

就在兩人忙著拍照時，城堡飯店裡的專職管家領著一群服務生們，搬進來一個個印有知名品牌的盒子。

他們將盒子整齊的堆棧在圓桌上后，恭敬地行禮，退了出去。

「那些是做什麼的？」杜依紗好奇地問他。

「過來看看喜不喜歡，全是法國名家的設計，待會兒有個飯局，你陪我一起參加。」

炎尊親呢地摟著她進房，一一打開那些盒子，有蒂芬妮的成套鑽飾，香奈兒新款仕女套裝、鞋子、包包……還有新的絲襪和紫藤花香水……

「哇，這樣打扮起來，我會不會變成像聖誕樹一樣？」杜依紗逗趣地問他。

「那你一定是最好看的那棵聖誕樹了。」炎尊朗聲大笑。

「要我現在換上嗎？」

「都好。」

「過來……老公。」杜依紗靈機一動，拉他到法式沙發前，按下他的肩頭，要他坐下。

炎尊坐了下來，還不知老婆想做什麼，只見她溜向房門，上了鎖，關上室內的燈，回到那些衣飾的盒子前，用微啞的性感聲音對他說：「看著我……」

他定定地看著不遠處的她竟在微暗的光線下，一件件卸去身上的衣服，只剩內衣和薄薄的小褲，曲線畢露。

他不發一語地偷笑，老婆大人竟為他上演充滿情趣的「斯貝秀」。

眼看著她再一件件把盒裡的套裝、飾品往身上穿戴，長腿跨在椅子上，緩慢地穿上絲襪，拿起香水淡灑在耳後，姿態極為性感撩人，他的身體已逐漸緊繃，愛火悄悄被她點燃，隱隱泛疼……

「聖誕樹裝扮好了。」她面向他，柔柔地說，幸好室內暗暗的，她看不見自己的臉有多紅。

他沉聲笑了，起身走向她，一把抱住她，不由分說就狂烈地吻她，解開她的套裝衣扣，手指探索她胸前的豐滿，唇輕咬下她耳上的夾戴式耳環，吸吮她敏感的耳垂，深深嗅進她誘人的香味，手往下移，解開她的裙，探進潤滑的地帶……

在這美好的時刻里，沒有人在意時間，他們只想帶給對方快樂，直到兩人都得到極致的釋放，才肯停止。

愛的狂潮過後，他體貼地將她美麗的身子拭凈，替她把衣服穿回身上，稍事休息后，問道：「來幫我，看我該穿什麼比較合適？」

「好啊！」她欣然同意，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問過她了。

他牽著她進到卧房裡，衣櫃中有他的衣物在裡頭，他出國很少帶行李，所需的行頭大都留在飯店的私人套房裡。

杜依紗仔細地看過衣櫃里的西裝和整燙的襯衫，仔細地問道：「我們的飯局是在這個城堡飯店嗎？」

「是啊，帶你認識我法國的朋友。」炎尊說。

杜依紗很快地拿出一套亞曼尼西裝，配上淡色襯衫和銀色領帶，親手替他換上。

「你怎麼沒問我那些朋友都是些什麼人？」炎尊昂起下巴，好讓她扣上襯衫領口最上面的扣子。

「我不用問啊，你會介紹給我認識的朋友，一定是你的好朋友，總不會是女朋友吧！」她巧笑。

「真聰明。」他誇她性情靈巧。「他們都是跟我有商業上往來的朋友，也都結婚了，他們得知我已經結婚，要我請他們吃飯。」

「我知道要怎麼表現，不會讓你丟面子的。」杜依紗心裡有個底，也知道自己該如何表現和拿捏分寸。

她拿西裝為他穿上，兩人一起到飯店樓下。

他帶她走到城堡外，一輛由車夫駕駛的白馬車，停在外頭等候著他們。

「我們要搭馬車？」她感到意外而驚喜。

「對。」他喜歡看見她開心的笑顏。

「不是說飯局設在城堡飯店？」

「在綠地，靠近森林那邊，那裡也是城堡飯店的一部分。」炎尊輕推動她，扶她坐進馬車裡，他緊跟著也上車。

馬車前進了，杜依紗望著小窗口看，開心地說：「這是我第一次搭馬車，好稀奇喔！這馬車是飯店的嗎？」

「是啊，觀光客搭乘要預約和收費。」

「那我呢？」

「你是我的貴婦，當然免費。」他挪動身體靠近她，兩手圈著她的腰，臉貼著她的臉說。

她側過小臉，眨著長長的眼睫問他：「你說我是你的什麼？」

「我的貴婦。」

「我只要你的愛。」她溫柔地告訴他。

「我明白，我全明白。」他吻了她，她的心思他當然了解，他會給她滿滿的愛，並珍視她對他的感情。

她全心全意地回吻他，他能懂她，才是她這一生最快樂的事。

兩人無聲地吻著對方，情意在溫存中傳達給了對方。

馬車漸漸接近目的地，傳來悠揚的小提琴聲。

他們看向窗外，有成雙成對的外國男女圍坐在綠地的長桌聊天，桌邊服務的侍者們在一旁倒飲料。

當馬車停下，他們下了車，坐定在位子上的朋友們全起身，手捧著禮物朝他們走來，熱情地發出歡呼聲。

「炎，你這主人居然遲到了。」

「快介紹你的太太給大家認識，我們等你結婚可是等了很久了。」

朋友們你一言我一句地說著法語。

炎尊立刻向大家介紹了杜依紗，也介紹朋友們給她。

「大家好。」杜依紗也用法語向他的朋友問好，並記住對方的姓氏，她在攻讀外文系時修過法語，在為炎尊工作時也時常接到法國傳來的文件，她完全沒有語言障礙。

「你好漂亮！」太太們把禮物送給杜依紗。

「謝謝你們，你們也很漂亮呢！」杜依紗謝過人家，很快地融入一群太太們的圈圈。

晚餐的過程十分愉快，大家都喜歡依紗溫婉的性格，太太們都和她成了朋友。

餐敘過後，朋友們——離去，炎尊和杜依紗送走了朋友，侍者們也開始清理所有的布置。

「有滿天的星星耶！你記得嗎？結婚的那天我帶你去看星星……」杜依紗看著晴空上滿天的星星，心情很好地問炎尊。

「當然記得。」炎尊和她一起抬眼看，笑意在他的唇邊。

「我們散步走回城堡好不好？」她提議。

「有點遠喔。」

「我們可以慢慢的走。」

「好吧，就慢慢地走。」他笑，從口袋摸索出一個東西，握住她的手，漫步在草地上。

杜依紗一直感到手心有個東西在磨擦，停下腳步，執起他的手，打開來看，是一隻紀念金幣，再瞧仔細點，上面有她和他的肖像。

她驚喜地問：「怎麼有這麼特別的金幣？」

「祝你生日快樂，對特別的你，總要來點特別的禮物啊！」這金幣是世上絕無僅有的一個，他專程請人打造的。

「我的生日？對喔！我都忘了呢，沒想到你竟然會記得。」她很感動。

「你的日記里不是寫過，最重要的不是昂貴的禮物，而是我的心意不是嗎？我都背起來了。」炎尊驕傲地說。

聽他這麼說，她加倍地感動，她能感受到他的真心。

「永遠當我一個人的貴婦，一輩子讓我愛你。」他俯下頭說。

「謝謝你的愛，我也會用一生來愛你，永遠不變。」她抬起臉，向他許下諾言。

他烙下了珍愛的吻，摟著她往城堡走去，兩人的身影在星空下，成了最美的一幅畫，人生的路很長，他們會用愛陪著對方，慢慢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