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少了盂翰鏢給她的強大壓力后,紀緋雪拾回自己的本性,在孟翰文的帶領下,踏著輕快的恰恰舞曲,心情真是好得想飛;就算眼前的他實在算不上是一個稱職的舞伴,她仍頗能自得其樂。

在跳舞的同時,紀緋雪忍不住心裡的好奇,想了解此時與自己共舞的男人,是否也如孟翰鏢一般惡劣?

因此,她故意歪著頭天真的說:「很奇怪。」一般男人看到她這種表情,定會順著她的話,問她什麼地方奇怪。

可孟翰文就是與眾不同,他依舊不言不語,依舊維持那酷酷的神情,緊抿著雙唇,啥話也不肯搭理。

對孟翰文這樣的性子,紀緋雪奇怪的感到有點熟悉,仔細思忖方頓悟,喔!這男人的性子就跟她自己的哥哥頗為相似嘛!

就因他跟自己哥哥的相似之處,紀緋雪很自然的把他當成自己另一個哥哥看待,心情頗佳的繼續找話題想跟他閑聊。

「喔,我知道了!」知道他鐵定不會回答自己的話,紀緋雪索性玩起自說白話的遊戲:「你之所以過來邀請我跳舞,想必是被你父母強逼而來的,對吧?」

這個問題毋需他回答,她已能從他驚詫的神情中得到「確實如此」的肯定答案。

「我猜,你是不是很看不起我們女人?」他的冷酷不是硬裝的,而是一種打從心底而發的真正感覺,唯有打從心底而起的情緒,才能造就他一身冷冽難以親近的氣勢。

「哼!」一聲冷嗤,孟翰文借著踩錯舞步之便,讓這自以為比別人聰明的小女人受點教訓。

他不否認自己這樣的作法很卑劣也很小人,可這也不能怪他啊!相信任何人被猜中心思都不會感到高興的,更何況是像他這樣性冷心也冷、不屑女人的男人,那就更無話可說了。

紀緋雪根本沒將他這小小的報復放在心上,相反的,她還很不怕死的繼續當著他的面揭發他的本性,「你不只看不起女人,還看不起天下所有人,只因你自恃聰明絕頂,只因你從小做什麼事情都能一帆風順,不曾遇上任何挫折,自然而然就造就了你不把任何人放在眼底的狂妄性子,對吧?」

這心態不是她自己體驗出來的,而是從她哥哥身上偷竊過來的。

「說到自以為聰明,我想與你相比,我恐怕要自嘆弗如了。」孟翰文實在不想搭理這個女人,可也受不了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言語挑釁,終於忍不住回了她一句。

「我才不像你呢!」紀緋雪高傲的一甩頭,更大言不慚的道:「我不是自以為聰明,而是真正的聰明,所以才能用短短的兩三句話,把你心底的私密揭露,還能惹起你從不曾有的怒火,這點你總無法辯駁了吧?」呵呵!想跟她斗,以他寡言的性子來看,還早得很呢!

他就如她的哥哥一般,想在口頭上贏過她,哈哈,還早得很呢!

「你……」不斷承受她的挑釁,孟翰文當真怒不可遏,索性當場停下舞步,心裡想的就是報復,想以把她丟在舞池中不管的方式,來報復這狂妄任性的女子。

唉,又來了!又一個孟家人想害她當眾出糗!紀緋雪還真無法否認不管他的脾氣怎麼跟自己的哥哥相似,依舊不能改變他孟家特有的血統。

不過說也奇怪,她會怕孟翰鏢,就是不會對他這個弟弟心存恐懼,因此她只是淡淡的對那即將拋下自己離去的背影開口:「你若真的離開,恐怕受人非議的對象不會是我,反而是你這個不懂禮貌的偽君子喔!」

一句話果真阻止孟翰文前進的腳步,逼他轉身繼續與她共舞。

孟翰文根本不怕自己成為受人非議的對象,他之所以會忍耐的繼續拉著她共舞的唯一理由,只是無法忍受從她口中所出的「偽君子」三個字。

他這輩子最恨的就是虛偽,在商場上打滾多年的他,看盡人世間的虛偽假象,早已心冷至極;如今有人敢當著他的面說他虛偽,他怎麼受得了呢?

舞步雖只停了一剎那的時間,可依舊引起周遭不少人的注意。

對那些注視的目光,紀緋雪很不怕死的以甜笑應付,讓人察覺不出任何異樣,這一來才總算平息可能再起的爭議。

今天她已經讓自己出夠了糗,可不想再來一次,更何況是栽在同一家人的手中。

看這女人單單以一個笑靨,就能折服所有人,孟翰文心裡更是不甘,乾脆開口一個字、一個字緩緩的罵給她聽:「你很虛偽,也很自以為是,態度傲慢,在我哥哥面前表現的是一套,在我面前表現的又是另外一套;你就像個惡劣至極的頑童,把所有人玩弄於鼓掌之間,還——」

「不知反省,不懂得收斂。」聽他罵自己罵得那麼起勁,紀緋雪索性幫他一把,把自己批評得更是一文不值,接著才狡猾的反將他一軍,「你不覺得你罵的這些詞,跟某人好像滿類似的,簡直就是那個人的寫照嘛!」意思就是——說人是非者,本是是非人。

錯愕、驚訝,盂翰文怎麼也想不到這女人竟然一點也不生氣,還能反將他一軍,不簡單,真的是不簡單。

「我很欣賞你,這句話可是真的。」因為欣賞,所以他不吝於賞給她一個清淡如風的微笑。

孟翰文的這個微笑,在紀緋雪眼中也許不算什麼,可在另三個孟家人眼中,卻是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孟常君與他的妻子何似玉看了,差點當場落下感動的淚水。只因他們實在很難得看到自己二兒子的笑容。

孟翰鏢見了則是握緊雙拳,咬牙切齒,臉色倏地冷了幾分。

他很自然的討厭自己的弟弟對她笑,對紀緋雪的能耐,他沒有佩服、沒有感動,只有一肚子的不以為然。

極度憤怒的情緒,讓孟翰鏢喪失了理智、冷靜的本性,等不及音樂停止,他再次甩掉那些企圖吸引他注意的眾多女子,一步步緩緩的逼近在舞池中的他們。

誰知還未抵達他們身旁,他的父母竟半途將他攔截。

「翰鏢,你向來有女人緣,要女人你多的是,毋需跟你弟弟艙紀小姐吧?」

「呵呵!娘親說這什麼話?」老媽的話雖然沒錯,可:是此刻的孟翰鏢沒那個心情把她的話聽進耳里,他現在一心一意就想再好好的教訓那個虛偽可惡的女人。「我不過是想再邀請紀小姐跟我跳支舞而已,哪來的搶不搶,對吧?」

面對兒子能言善道的好口才,何似玉還真是難以招架,只得把希望放在自己老公身上;水眸一瞟,她暗示老公該開口說句話了。

「你想怎麼做,我這個做爸爸的無權干涉,不過我倒有一句話想勸你,紀小姐可不是你平日交往的那些女人,你若無誠心想交這個朋友,最好別去招惹她;要不若是出了什麼岔予,一切後果自行負責。」

話落,孟常君也不再說什麼,便擁著妻子退避在旁,就看自已的兩個兒子會怎麼處理這種情況。

紀緋雪真的與他平日交往的那些女人不同嗎?哼!若是讓老爸知道她也曾出入他常去的酒吧,不知會驚訝到何種程度。

不過他可不會怪自己的花爸老眼昏花,只會更加認定紀緋雪的善於偽裝。

就因為她太過厲害、心機太過深沉,才會讓老爸錯看了她的本性。

因此盂翰鏢更是堅定的立下誓言,定要當眾撕下她的面具,讓所有人認清楚她的表裡不一。

堅定不移的信念,讓孟翰鏢無視自己父母的存在,很不客氣的欺近自己的弟弟與紀緋雪面前。

「翰文,這支舞曲已經結束了,接下來該換我上場了吧?」他拍拍自己弟弟的肩膀,以兄長的身份壓迫他,意圖逼他退讓。

紀緋雪一看這可怕的男人再次披褂上陣,就怕他會使出什麼更惡劣的手段來對付自己,因此她強迫自己頂著一張可人的笑靨,開口道:「很抱歉,今天是小女子第一次現身於社交圈中,依常理是不可能跟同一個男人跳兩支舞的,所以你們兄弟誰也沒有這份榮幸。」

話落,她隨即轉身,也不管兩兄弟表情如何錯愕,就當著他們的面,大大方方的接受,另一個男人的邀舞。

再次看著她狡猾的從自己手中逃脫,孟翰鏢這次可不只氣得牙痒痒的,還想不顧一切的把那可惡的女人捉回來,好好教訓一番。

可是當他接收到老爸拋過來的一道頗為嚴厲的警告目光后,他不得不按捺下自己的衝動,另想出一招更歹毒的整人大計。

紀緋雪臉上的甜笑雖然依舊,可一顆心卻仿如吊了十五個水桶般,七上八下的,沒一刻安寧。

她誰也不怕,就怕孟翰鏢這氣量狹小的霸道男子。

很小心的,她偷偷轉頭窺視他,意外的竟讓她看到他臉上那陰狠可怖的微笑,而且也不知道是自己的錯覺還是真有這麼一回事,她心慌的感到他臉上那股嚇人的陰狠好像是針對自己而來。

不用真正發生,單單隻是想像,紀緋雪就忍不住打起寒顫,更畏縮的躲在舞伴身前,意圖逃開那緊鎖住自己不放的恐怖視線。

好不容易、總算熬過這場宴會,情況雖不盡如人意,可好里加在的是紀緋雪最後表現得還算可以,才能讓她免於遭受父親的一頓責難。

父女兩人為了表現對賓客的熱忱,便攜手在大門口對每個離去的客人點頭致意;正當紀緋雪感到無聊而顯得意興闌珊之際,突然一道高大的身影來到她眼前。

霎時,她感覺世界一片黑暗,心惶惶然,就怕這高大的身影又會突然對她做出什麼驚人之舉。

孟翰鏢帶著一臉他招牌的笑容,冷睇她慌張的神色,心忖,看來這女人當真很怕他,也很提防自己再度對她使壞;這樣的她很難得的取悅了他,他一張笑開的嘴忍不住咧得更大了。

為了不讓這小女人太過失望,他大膽的在自己家人以及紀仕榮面前,俯低身子在她的臉頰上輕印下一吻,接著還非常狡猾的在她耳邊、用只有她才聽得到的聲音說:「今天晚上我在你家門口等你,你若敢不出來赴約,我保證定要你悔不當初。」

只見紀緋雪聽了他這番威脅后,原本紅潤的臉色霎時變得慘白,一顆心頓時轟然大響,就像遭受千軍萬馬狠戾的攻擊一般,心悸萬分的直瞅著他瞧。

紀仕榮和孟常君夫婦一看這情況,紛紛奔向前,各自拉開自個兒的孩子。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你到底對我女兒做了什麼?」

孟常君與紀仕榮非常有默契的同時向孟翰鏢提出質疑。

孟翰鏢雙手一攤,擺出一副很無辜的表情,「我不過是對緋雪表達一點善意罷了,你們兩位老人家也未免太大驚小怪了吧!」

「真的只是如此嗎?」

很顯然的,孟翰鏢做人實在太失敗了,不要說無法得到紀仕榮的信任,就連他自己的父親,也是明擺著一副非常質疑的模樣。

「既然你們都不肯相信我,那這樣好了,你們可以直接問緋雪,看我方才是否真欺負了她。」

霎時,四雙眼睛一起轉投射到紀緋雪身上,她緊張得絞扭著一雙小手,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她真想把孟翰鏢對自己的種種惡舉當眾披露,無奈在他一雙緊迫盯人的利眸下,她只得如吞口水般,把所有想說的話再吞回自己肚子里,沉默的以搖頭的方式為孟翰鏢做了偽證。

「這下子你們總該相信了吧!」不錯!算她還挺識相的。要不他孟翰鏢保證非要她當場面子掃地不可。

孟常君根本不相信自己兒子的話,可看人家女兒都沒說什麼了,他這個做父親的也不好說什麼,只得帶著客氣的笑容,向紀仕榮說聲再見。

好不容易把孟氏一家人送出大門,紀仕榮立即轉身逼近女兒開口問:「緋雪,告訴爸爸,你是不是早在今天以前,就已經認識盂翰鏢這個花心浪子了?」

「哪有?」因為說謊,紀緋雪臉上的表情顯得誇張,還不斷的搖頭說:「我怎麼可能有機會認識那樣的男人。」

「是嗎?」紀仕榮很清楚自己的女兒正在對他撒謊,可他依舊不動聲色,只是平靜的開口對她說:「好吧!既然你說不認識孟翰鏢,那老爸就相信你,不過爸爸還是得再提醒你一次,記住!千萬別去招惹那個可怕的男人,要不後悔可就來不及了,知道嗎?」他這番意味深長的話,最主要就是要女兒及早回頭,千萬別越陷越深才好。

「爸,我知道了。」父親的關心,幾乎讓紀緋雪忍不住差點奪眶而出的眼淚;為了不讓老爸再替自己擔憂,她急匆匆的拋下一句:「爸,我累了,想先上樓休息,晚安。」

話甫落,她人已往樓梯的方向直奔。

直到夜深人靜,一屋子的人都睡著了,她卻連睡衣也無心換,只是擰著一顆心站在窗戶邊,時時偷窺著自家大門的動靜。

一抹昂藏挺拔的身影,很清楚的出現在她的視線範圍,她也知道那人是誰,可就是沒那個勇氣出門赴約。

「如果我沒有出去,不知道孟翰鏢又會使出什麼詭計來對付我?」從兩次的交手經驗,紀緋雪幾乎可以預料那任性又膽大妄為的男人,看她沒出去赴約,會做出怎麼樣瘋狂的舉止。

他可能會直接找上父親,把他在夢幻酒吧中巧遇自己的事情給說了出來,也或許會不動聲色,等著適當的時機,再對她施予可怕的報復行動。

一想到此,紀緋雪一雙柳眉皺得更高,腦中一片混亂,幾乎無法理智的想出一個更好的解決辦法。

忍不住的,她又揭開窗帘,往外偷偷一覷,這一眼可真差點害得她心跳停止。

因為她清楚的看到那等得不耐煩的男人,好像正在攀爬她家的圍牆;若真讓他闖進屋子裡來,到時肯定又會鬧得天翻地覆、不可收拾了。

不行!她絕對不能讓他有機會驚動自己的父親,要不這件事肯定很難善了。

好吧!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乾脆就慷慨赴義去吧!

大不了就……就什麼?下場會是如何?

紀緋雪就像一隻鴕鳥般,兀自以為只要把頭藏在沙堆里,就什麼事也不會發生了。

跟著,就見黑暗中有一抹嬌小的影子,踮著腳尖,一步步的摸黑走出去,目的只為了防止宵小之徒擅闖她家大門。

「你總算出來了。」看到紀緋雪出現,孟翰鏢一張冷肅的俊臉,方露出滿意的笑容,「我都快以為你膽小得想當只縮頭烏龜,

正想伸手幫你把那烏龜頭給揪出來呢!」

「你才是烏龜!」雖然明知現在的自己不宜逞強,可面對他的挑釁,她就是很難要自己住口;等話真出了口,她才咬牙後悔自己的衝動。

唉!真是無藥可救,連她都快受不了這樣的自己了。

「不用懊惱,我不會為這種小事跟你計較的,反正我早已看清楚你的真面目,就算你表現得再惡劣、再狡猾,我都能向你保證,我絕對能適應你。」

「你說你早已看清我的真面目?」這話他可得好好的跟她解釋清楚才成!「告訴我,在你眼中的我是怎樣的一個人?」

無奈她想聽,孟翰鏢可未必想說呢!「時間寶貴,你真想用來浪費在談話上嗎?」他約她出來的目的,不只是為了給她一點小小的教訓,最主要是還想再嘗嘗她那張小嘴的味道,看是否真如自己記憶中那般美好。

這樣的良辰美景,用來談話未免太糟蹋了些。

看他一步步逼近自己,紀緋雪趕緊機伶的往後一跳,用非常嚴肅的表情對他說:「你今晚最好把話給我解釋清楚,要不我馬上尖叫,就算會把我老爸吵醒,告訴你,我也不怕!」

呵呵!看來這隻怕貓的老鼠也懂得伸出利爪來攻擊貓了。

看她渾身充滿戰鬥的味道,孟翰鏢笑得更加開心,這樣的女人對他來說才更具有挑戰性;若能成功將她征服,成就感必定非凡。

「好吧!既然你想聽聽我對你的看法,那我就乾脆說了吧!其實剛開始的時候,我對你是真的很欣賞,也真心想跟你交個朋友,只可惜……」孟翰鏢邊用話來引開她的注意力,邊狡猾的欺近她,一小步一小步緩緩的逼近,就等著她疏於防備之際。

「跟你接觸之後,我方才了解你這個女人實在太善於偽裝,時而冷漠、時而哭得好像天崩地裂,還能裝出一臉甜美的笑靨迷惑眾人,更可惡的是連我弟弟也吃你那一套!」說到此,他一看時機成熟,立即縱身一撲,毫不留情的把滿臉錯愕的女人撲壓在牆上。

才感覺到不對勁的紀緋雪,怎麼也沒想到才一眨眼的工夫,自己已然被他壓在自家的石牆上。

再看他那張俊俏如魔魅般可怕的臉孔逐漸往自己壓近,紀緋雪趕緊伸出小手抵住他,心急的喊:「你誤會我了!我根本就不懂什麼偽裝,從頭到尾,我的表情一如我心裡的想法,討厭就是討厭,喜歡就是喜歡,根本沒做任何錶面功夫,你的看法對我實在太不公平了!」

討厭就是討厭,喜歡就是喜歡。這句話在孟翰鏢耳中聽來更是刺耳。

「聽你這話,好像覺得我家小弟比我還吸引你啰!」要不然她不會在他面前總擺出一副如老鼠看到貓般的膽怯,在翰文面前卻笑得甜美可人。

「當然……」紀排雪衝動的想說出實話,可是一看到他臉色變得更加陰驚可怖,她機伶的改口說:「不是!你又徑自曲解我的話,我的意思是說,不管在什麼時候我都是心口如一的,絕無偽裝欺騙的嫌疑。」

「包括你現在的這番話嗎?」她前後矛盾的答案,更是讓孟翰鏢生氣;看她開口又想說些什麼,他索性直接封住她那張惹人心煩的小嘴。

才一貼近她豐潤甜美的櫻唇,一股絕無僅有的味道隨即貫穿他的腦際,取悅了他的身體,更令他愛不釋「唇」。

看來她這張小嘴只適合用來親吻,若聽她用這張小嘴說話,可就沒有這麼可愛了。

言語雖是人與人之間溝通的一種方式,有時卻也顯得多餘,就像現在這種情況,與其跟她浪費口水,他寧願選擇跟她玩交換口水的遊戲還來得有趣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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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花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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