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二天，岱宇的奪命連環電話轟炸著彤翎。
彤翎很無奈，終於接起了岱宇的電話。
「岱宇，我真的沒事，你就讓我好好地休息，不可以嗎?」
「彤翎，新周氏又有大動作了！」
彤翎愣，天佑真的還不放棄?
「你快點來，我與洛仲軒在會議室等你。」
彤翎看著收到一半的行李，看來，她又得遲點才能消失掉了。
她來到會議室。
洛仲軒似乎一夜沒睡，眼睛里都是紅絲，看到她，又是滿眼的複雜。
彤翎刻意不與他有任何接觸。
岱宇拿著資料給彤翎：「我收到消息，新周氏準備把偉軒的股份，轉到馬來西亞的於公司所發行的海外基金。然後要再成立幾個子公司，用於公司，或相關公司的名義來分散收購偉軒的股份，這樣一來，他們就可以完全避開交叉持股的規範，而且這次看起來，新周氏是要來場硬仗，直接取得過半的股權。」
彤翎咬著唇思索著：「如果這樣，以他們本來的股份，他們只要再收購偉軒10％的股份就可以了，對新周氏的財力而言，這不太困難。」
仲軒似乎並不太關心，只看著彤翎，眼裡都在問著，為什麼?
籠罩在仲軒的眼光下，彤翎覺得壓力好大，大得她喘息不過來。
彤翎鎮定心神與岱宇討論了起來：「現在唯一的方法，是先把偉軒所持有的新周氏的股份賣出去。但一次賣出這麼大的股份，新周氏的股票就會狂跌，偉軒也會收不回原有的資金。」
岱宇搖搖頭：「這是兩敗俱傷的作法，我不贊成。」
會議室的門突然大開。
是孫莉莉。
所有人看到了她都十分驚訝。
孫莉莉冷笑地看著彤翎：「你這個財經界號稱的女諸葛，對這場硬碰硬的仗，什麼詭計都使不出來了吧!」
「不曉得孫小姐有什麼指教。」
「我今天就是來當說客的。」
「什麼說客?放棄偉軒，這是不可能的。」
「不用他放棄，甚至，他只要肯答應，新周氏還會就此分裂，再也不會對偉軒有任何的殺傷力。」
三人帶著疑問地看著孫莉莉。
孫莉莉笑：「很簡單，洛仲軒娶周冰冰就可以了。」
洛仲軒立刻站了起來：「這不可能。」
孫莉莉笑：「怎麼不可能，周小姐與洛先生一向是青梅竹馬，就我所知，兩方的父母一直都很中意兩人的婚事，而周冰冰小姐也十分願意嫁給洛先生。如果兩家能聯姻，偉軒不但不會再受任何威脅，甚至能有周氏一半的股權。」
仲軒瞪著孫莉莉：「是誰叫你來說這些的?」
孫笑：「是令堂，洛老太太!」
「什麼?!」洛仲軒愣。
彤翎與岱宇更是愣住。
孫莉莉笑得更開了：「昨天的臨時股東會一事，洛老先生、洛老太太終於知道了，洛老太太為了此事大發脾氣，直接打電話給周家的二位太太，之後與周家二位太太達成協議，相互都認為這是因為一個狐狸精才搞起的風波……」
孫莉莉一面說，一面看向彤翎，彤翎未發一語，孫莉莉暗自高興地繼續說著：「所以兩位兩太太一致都覺得，釜底抽新之計，就是乾脆讓兩家本就相談已久的婚事直接進行。他們昨晚已經問過周冰冰的意見，周冰冰同意，但周天佑一直不肯放手，所以他們讓我來當這個說客，只要洛先生您同意，這樁美事就能談成。」
「這不可能，我會與我母親直接溝通，這種解決方法，我絕不答應。」
岱宇更是看著孫莉莉冷笑：「怎麼，孫大副總好歹也是財經界有名的高手，怎麼這次當起皮條客啦?」
一直無語的彤翎卻在此時突然發了聲：「我贊成!」
仲軒和岱宇轉頭，驚異地看著彤翎，連孫莉莉也愣住了。
彤翎吸了一口氣，以堅定的口吻說著：「這是一個很好的解決方法，我本來的想法，也就希望新周氏與偉軒能成為兄弟公司，不再彼此爭鬥，如今若是周冰冰小姐也沒有問題，雙方家人又都肯定這項婚事，這不失為一個最好最和平的方法。」
岱宇一時無言。
仲軒絕望地看著彤翎：「所以你準備犧牲我?」
彤翎看著仲軒，心狠手辣了起來：「洛先生，別把自己說得這麼可憐，周小姐本來與您就是門當戶對，就我所知，這本就是兩家自你們小時就有的期望，如今只是讓這個期望成真而已。」
仲軒愣愣的跌坐了下來。
岱宇想再說什麼，但彤翎制止了她：「岱宇，你我都知道，相互持股這種詭計，只可一不可再，新周氏選了這種硬碰硬，拿錢來砸的做法，我們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如果可以這麼和平圓滿的解決不是很好嗎?」
仲軒低頭不語，他的全身因為太過於生氣而略微顫了起來。
彤翎收了眼前文件：「岱宇，就這樣解決吧，我們可以回去了。」
仲軒突然大吼了起來：「你給我站住!」
他突然一把捉住彤翎，對著她大吼了起來：「你究竟什麼意思?我愛的是你呀，你這樣做，把我的感情放在那裡?」
仲軒如受傷的野獸一般捉住彤翎不放。
岱宇上前去制止：「仲軒，你冷靜一點!」
仲軒沒有看著岱宇，仍只是捉著彤翎：「叫我怎麼冷靜，你究竟是為什麼?傷我一次，傷我二次，就在我以為我們會有進展時，你又突然地把我踹到萬丈深淵中，人的忍耐度是有限的。」
彤翎看著他：「我自始至終，都沒有說過我愛你，不是嗎?」
仲軒如雷擊一般。
「我一直說，我們不會有結果的，我要你放棄，是你不肯放棄。」彤翎冷冷地說出來，用她所想出來的每一句，去刺傷眼前這個男人。
「是你一直纏著我不放的，我曾是天佑的未婚妻，我怎麼可能與天佑好朋友的你在一起，你看，我只是幫你保住偉軒，周家與洛家的老太太們就已經把我說成是狐狸精了。洛先生，就算不為你，我也得為我自己想，我以後還想出去見人，你就當做一切事情都沒有發生，放了我吧！」
仲軒終於放開了手。
彤翎看了他許久，終於轉身。
「洛先生，很高興與您合作。岱宇，我們走!」彤翎捉著岱宇走了出去。
彤翎告訴自己，這是最好的結局，她本來就想要這樣的結局。
岱宇看著彤翎：「彤翎，你何必做到如此呢?」
彤翎凄苦地笑著：「岱宇，你應該最知道我的苦衷的，別再怪我了，好嗎?」
岱宇拍著她：「我送你回去!」
彤翎坐上岱宇的車，但岱宇開不到百公尺，突然被後面一台車給重重撞了一下。
岱宇立刻下車，卻赫然發現開車的是洛仲軒。
洛仲軒衝下車來，衝到岱宇的車旁，將彤翎一把給提了下來。
彤翎大驚：「仲軒，你要幹什麼?」
洛仲軒根本不答，只把彤翎塞進車子里，自己也衝上車，一下就把車子開走了。
岱宇根本反應不及，呆立在那裡。
在車上，彤翎大叫：「洛仲軒，你瘋啦，你在做什麼?」
仲軒沉著聲：「對，我瘋了，我已經被你逼瘋了!」
彤翎想開車門，但車門早巳鎖上：「放我出去!」
仲軒紅著眼看著她：「我不會放你，絕對不會放你走!」
車子呼嘯著，往天母方向開去。
仲軒闖了好些個紅燈，回到他天母的家中。
彤翎掙扎了起來，他立刻將她攔腰抱起，完全不管她的抗議，和眾人的目光。
他開了自己的家門，一把將她丟在沙發上。
「洛仲軒，你究竟想幹什麼?」彤翎叫了出來。
他大步地走向彤翎，將彤翎壓在沙發里，狠狠地狂吻著她。
「不……仲軒……」彤翎有些懼怕。
但仲軒根本沒有給彤翎喘息的機會，他只將唇微移開，仍然激烈地狂吻下去，到她的頸，她的胸。那不是溫柔的吻，而是撕裂他的心靈，讓他長久鬱積的幽暗情緒所驅使的狂暴的吻。
「仲軒，不要!」彤翎用手想掙開仲軒，但洛仲軒一不做二不休，將自己的領帶扯下，將彤翎的手綁了起來。
「你做什麼?」彤翎看著他的動作驚叫了起來。
仲軒的眼裡，有受傷野獸般的殺意。
他繼續吻著她，另一隻手已撕開她胸前的衣服向她胸前的蓓蕾探去。
彤翎又嚇又驚，但有著更多的怒氣。
她大喊了出來：「洛仲軒，這就是你要的嗎?」
洛仲軒狂吼了出來：「對，這就是我要的！」
彤翎驚怒地看著洛仲軒。
洛仲軒繼續說著：「從那一晚開始，我就想這麼做，我想一輩子把你囚禁在這裡，那裡都去不了，一輩子讓你只看見我，眼裡只有我，心裡只有我!」
彤翎愣愣地看著他。
「彤翎，你已經傷我一次又一次了，第一次見你，你喝醉哭倒在我懷裡，我因為珍惜你，什麼都沒有做，但你什麼也不留，這樣離開我。再見你，你已經是天佑的未婚妻，轉眼間，又離開了我。一年後，我好不容易可以比天佑更早重新遇見你，好不容易讓你對我有些好感，你卻又突然地利用我來推開天佑。那時，如果你走遠，完全別再理我，或許我就可以對你死心，但你又來幫我對抗天佑。你感冒的那天，似乎承認了真心，第一次甘心情願地接受了我的吻，我以為終於你肯接受我，但一轉眼間，你又叫我去娶別的女人。」
洛仲軒一股腦地大叫了出來：「你究竟是什麼心態?什麼意思?我完全猜測不出來，我受不了了，你根本是玩弄我!」
「我沒有……」
「那是什麼?」仲軒看著她，大吼著：「你說你從役有愛過我，那一天是什麼意思?這一切又是什麼?」
彤翎看著仲軒，因受傷而發狂的男人。
她的心突然軟化了起來。
「仲軒，我沒有玩弄你，真的沒有!」
「那為什麼叫我去娶周冰冰?你明明知道我愛你!」
彤翎沒有再回話。
突然，她靠向了仲軒，第一次主動地吻了仲軒。
仲軒當場愣住。
「對不起……」她眼裡起了些許水光，又輕吻了吻他的唇。
仲軒愣看著她：「你……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對不起……」
「不要總是對我說這一句，我要的不是你的道歉，自始至終我都不要你的道歉。」
「如果，你真的想得到我的身體，我願意……」彤翎看著他：「如果這可以讓你心裡好過一些，我願意。」
仲軒愣了一會，突然笑了出來，笑得凄苦，「你願意?你願意給我你的身體，卻不願給我你的心嗎?你真以為這樣我就滿足了嗎?我的確想要你的身體，但我更想要你的心啊!」
彤翎看著仲軒，才緩緩地說：「我的心，也是你的。」
仲軒愣住了，看著彤翎，不敢相信剛剛聽到的話。
「你再說一次!」
彤翎向前，靠在仲軒的懷裡：「你聽到了嗎?我的心，現在也是你的。」
仲軒心中狂喜，捧起了彤翎的臉。
「真的嗎?你說的是真的嗎?」
彤翎點了點頭，笑了。
仲軒狂熱地吻起了彤翎。
她要走了，這也許是最後在一起的機會，就讓她放縱這一次吧，她這樣想著。
彤翎放開了心，也熱情地回應著，熱切地迎取他舌尖的需索。
一張開眼，就看著仲軒滿滿是愛的眼。
仲軒一把將她抱了起來，往房裡的床走了過去。
他將她放了下來，開始親吻起她的每一寸肌膚。
「等……等一下，仲軒，你先解開我的手。」彤翎很艱難地，在每一次仲軒親吻的間隙中說著。
仲軒突然有些殘酷地笑了笑：「不!」
「什麼?」彤翎驚。
「我不會放你，這是對你的懲罰，誰叫你你要折磨我這麼久。」
「我……」話還沒說完，彤翎的嘴又被封住。
仲軒的手也開始不安份了起來，他將彤翎的絲質上衣撕得更開，右手向她胸前襲，甚至揉捏起她胸前的蓓蕾。
彤翎驚嚇了，此時才想起自己根本沒有經驗，吻是很多次了，但一直都沒有做到下一步呀。
「仲軒，我……我……」
「別說話!」仲軒多擔心她一開口又會說一切都不曾發生，於是他用一隻手輕捂著她的口，向下含著她的胸前蓓蕾。
彤翎輕呼了出來。
仲軒聽到她的聲音，又將唇移了上來，溫柔地，用唇角刷著她的嘴唇，但另一隻卻探下她最私密的地方。
第一次被男人碰觸，彤翎嚇呆了：「不，仲軒，不……」
「別說不，我受不了再在你嘴裡聽到這一句了，如果你真要說話，說你爰我……」
彤翎腦袋已經一片空白，氣息紊亂，她什麼都不知道了。
仲軒也在爆發的臨界點，他將他的灼熱挺進，卻意外地受到了阻礙，同時，彤翎也驚呼了出來，淚水因突然地激烈疼痛而滲了出來。
「痛……仲軒，不要，痛……」
彤翎伸出手慌亂地求助，但兩隻手被緊緊地縛住，她只能像孩子一般遮住眼眸。
沒想到這麼痛，早知道就別答應了，她腦袋狂亂地想著。
她是第一次?!
仲軒驚驚訝地不知該說什麼，她都曾是天佑的准未婚妻了，還是處子之身?
他看著顫著身子的她，心中有著無限的愛憐。
他將動作放緩，低下身吻掉她唇邊一直狂亂的話語。
「別怕……抱住我。」他將她的手抬起，讓她圈住他的頸。
他繼續試探著前進的可能性。
「啊……不要了……」彤翎又叫了出來。
不知為何，仲軒聽到她的聲音，突然有著殘酷的衝動。
「說愛我!」他在她的耳邊低語著：「不說，我就進去噦。」
「我愛你，我愛你……」彤翎怕了起來。
仲軒卻在此時用力向前推進，彤翎呻吟了出來。
但這些呻吟卻被仲軒深深重疊的雙唇給吸走了。
「放鬆，別怕……」仲軒微笑著，他讓自己在她體內停住，不做任何的動作，讓彤翎能夠好好適應他的存在。
「看著我，彤翎。」
彤翎張開了滿是淚的雙眼，眼前滿滿都是仲軒的愛。
「彤翎，我愛你!」
彤翎看著他，看著他眼底閃動著慾望著光芒。
「說你愛我!」仲軒將自己緩緩抽出。
彤翎搖起了頭。
「說你愛我!」仲軒命令式地：「說你愛我，不說，我要罰你嘍!」
彤翎有些不滿：「剛剛我說了，你還不是做下去了。」
「你如果不說，會更慘的！」仲軒笑了一下，卻更用力地挺進了一點，這一次沒有再給彤翎喘息的機會，他開始以一定的韻律擺動著。
彤翎卻還沒有心理準備，這樣的擺動讓彤翎驚慌失措。
「啊……仲軒……」彤翎喘不過氣。
但仲軒仍然在她耳邊低喃著：「說你愛我，你愛我……」
彤翎的腦中已經想不出別的話來。
「我愛你，我愛你，仲軒……」
彷彿獲得鼓勵一般，仲軒的速度加快了許多，他拉開了彤翎的雙腳，猛烈的力道讓彤翎幾乎快要瘋狂。
仲軒突然坐起了身，她因為雙手圈著仲軒的頸，也等於一起被拉了起來，她將整個身子攀附在他的身上。
他沒有間斷動作和速度，卻更深更猛，卻仍在她的耳邊重複說著那一句。
「說你愛我。」
而彤翎，早已被催眼著只能喃喃說著這一句。
「我愛你!」
高潮來臨，彤翎早已承受不住而軟癱下來。
仲軒輕輕地將她放下，調整著氣息。
他將綁住她雙手的領帶給解了下來。
她的手腕已有著紅色的綁痕。
他溫柔地拿了起來，在紅色的痕迹上輕輕地吻著。
「我愛你，彤翎!」
第二天。
彤翎張開了眼。
昨天，發生了什麼事?
她想起來了，什麼都想起來了，她有些紅著臉，自己居然如此主動，但隨及又想到，這是唯一能放縱自己的一次。
就放縱吧!
也許是老天爺要給她這個機會，昨夜居然沒有吃藥，也沒有發病。
但奇迹是不會出現第二次的。
她想起身吃藥，卻發現自己從身後被緊緊圈著。
仲軒的大手一隻握住她的左手，另一隻則扣住了她的腰。
她輕輕蠕動了一下，鬆開了仲軒的懷抱。起了身，將一件床單遮著身子，拿了藥瓶，走到浴室里。
她看到那一面大大的鏡子，突然思緒跳回了從前。
那面鏡子，還在嗎?
她開始四處搜尋著上次看到鏡子的地方。
「怎麼，你又想找筆在鏡子上寫留言嗎?」
彤翎聞言轉過身，就發現仲軒好整以暇地站在浴室的門邊，微笑地看著她。
「怎麼這麼快就起來了?」
仲軒微笑：「沒辦法，被你訓練出來的，省得又像從前一樣，一起身又不知道你消失到到那裡去了!」
「我想去洗澡。」
仲軒走上前，捉住她的手，低頭吻了她的唇：「我們一起洗?」
彤翎笑：「這麼怕我逃走嗎?我這個樣子能走得了嗎?」
仲軒不答，只是環抱住了她。
彤翎很乖順地窩在他的胸前，許久才說：「我餓了，你去做飯給我吃吧，不是說好要做一桌菜給我吃嗎?」
仲軒放開了彤翎，笑：「你說真的?」
彤翎微笑點點頭。
「那我得出去買菜才行……」話未歇，仲軒突然像想到什麼一樣：「你不會趁我買菜時溜掉吧?」
彤翎嘟起了嘴：「怎麼這麼不相信我?」
「沒辦法，你的前科太多!」
「那好吧，你就先準備一點吃的讓我填填肚子，待會我們一起去買。」
仲軒受寵若驚。
「現在你可以出去了吧。」
仲軒笑：「我可以跟你一起洗完才做飯。」
「不行，我洗完澡就要吃到東西。」彤翎一把把仲軒推開。
彤翎總算把仲軒推離浴室，關上了門。
她旋開手中的藥瓶，仰頭吃了一顆。
看到藥瓶，就想到現實。
她的病，還有仲軒與周冰冰的婚事。
老天爺，再給我一天好嗎?
再一天，我就會好好離開的。
彤翎這樣想著。
彤翎的衣服在昨晚的暴亂中已經破得差不多了，於是只好穿上仲軒的體育服，與仲軒一起到了大賣場買菜。
所有人都對彤翎行了注目禮，彤翎覺得超丟臉，但仲軒卻覺得很得意，因此彤翎二話不說，就衝去女裝部，要買一件女用體育服。
「洛仲軒，你得賠我衣服，我告訴你，這一件你一定要出錢。」
仲軒看著彤翎笑：「何必買這件呢?我可以還你一件Chanel的套裝……」他低頭在彤翎耳邊笑語：「然後我再把它脫下來!」
彤翎立刻一掌打在仲軒的肚子上。
仲軒笑。
他們就像小夫妻一般，買了滿滿的菜，回到了家中。
一回家，就發現洛家老太太在家裡等著他們。
「媽?」
洛家老太太看著他們兩個人的樣子，臉色越見陰沉。
「仲軒，你愛怎麼玩女人都可以，但是，要娶進洛家的女人，絕對不能是敗壞家風的人。」
她看向彤翎：「這一點，我尤其希望你能明白。」
彤翎低了低頭。
現實來得這麼快嗎?她能夠有的幸福真的只有那麼一夜嗎?
洛仲軒不滿了起來：「媽，這是我的事，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可以決定。」
仲軒還想再講什麼，但彤翎突然拉住了仲軒，向洛老太太回了話。
「洛老太太，您放心，我會離開仲軒的，絕不會讓您兩老有任何困擾。」
洛仲軒愣住了。
洛家老太太也沒想到彤翎會這麼快就放棄，本來準備好要一決勝負的苛刻言語都沒能出來。
她咳了兩聲：「那就好，其他的話我也不用再多說，剩下的事情你們自回看著辦。」
洛老太太如一陣風般走了出去。
仲軒瞪看著彤翎。
彤翎像沒事人一樣收拾起自己的東西。
「你在幹什麼?」仲軒狂吼了起來。
「假期結束，我們都必須回去了。」
「假期?你說我們之間的一切是假期?你昨天說愛我是假的嗎?」
彤翎放下了東西，回頭看著他，「昨天的一切，都是真心的。」
「那為什麼?」
彤翎壓抑著仟緒，用異常平靜的聲音：「仲軒，我不是很堅強的人，我沒有辦法承受大家對我的指指點點，我曾是天佑的未婚妻，這是不可磨滅的事實，你和天佑是多年的好友，這也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我沒有辦法，去承受這一切。」
「即使我們是相愛的?!」
「對，即使我們是相愛的，愛對我來說，並不能解決我的擔憂，不能讓我在被你的家人朋友指責時，還能安然自處；你可以罵我膽小，罵我沒有勇氣，但我真的不行，這是為什麼我一直拒絕你的原因。」
彤翎突然頭劇痛了起來。
怎麼會，不是剛吃完葯嗎?
但她現在不能吃藥，她忍著痛，仍然一字一句地說著：「仲軒，我愛你，我承認我愛上你了，但我不能跟你結婚，我們不會有未來的。」
「你一直都是這麼打算的嗎?」
彤翎點點頭，額頭開始滴著汗。
「所以你剛剛要和我一起去買菜，是想和我吃最後一頓的晚餐?」
彤翎抬眼驚異地看著仲軒。
他知道了?!
仲軒突然了解到，眼前這個女人有多麼的脆弱，她的心有多麼的脆弱，她是那麼地害怕受傷害，以致於不斷地去傷害最愛她的人的心。
是他的追求，讓她一步一步陷入這樣的困境之中的。
他心中有很大很大的不舍，她這麼的來回擺盪，去傷害她所愛的人時，所反饋給自己的傷害會有多大呢?
他最在乎的是什麼?
是她在不在他身邊，還是她會不會快樂?
他的幸福是能時時刻刻看見她，而她的幸福是他的身邊嗎?
她在他的身邊只有承受重重的責難吧!來自父母，來自親友，來自她的內疚。
即使他可以為她擋盡一切風雨，卻無法為她摘去心中的愧疚，無法阻擋親友的指責。
她一直說的：愛是不能解決所有問題的。
他的愛，是沒有辦法為她解決心中的苦。
但他還是抱著一絲希望，希望她能為他勇敢。
他終於緩緩地說著：「我該怎麼做你才會安心?真的要我娶周冰冰?」
彤翎忍著痛，生理的痛，心理的痛，點點頭。
仲軒的心在那一刻完全失落了。
如果這真是她想要的……
「如果你真的這樣希望的話!」他不再堅持什麼了。
他只希望她真的會快樂。
他的確什麼都不能強求了，他已經得到她的愛了，就不能再得到太多。
彤翎抬起頭來。
「就照你的希望，我們來吃這一頓分手的晚餐。」仲軒看著她。
於是仲軒還是做完了那一桌菜，兩人平靜地把那桌菜吃完。
末了，仲軒緊緊地摟住了彤翎。
什麼再見都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