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喂,詩雨,是我。今晚我請你去吃飯、看電影好不好?」施文棟在電話那頭提出邀約,但卻來得不是時候。

「真抱歉,今晚我有重要的事呢!」詩雨不得不拒絕。

「什麼事那麼重要?」施文棟狐疑地問,有什麼比他們難得的獨處更重要嗎?

「是公事。」

「這麼晚哪還有什麼公事?古震逸也參與嗎?」施文棟猜忌。

「是啊,他是總經理。」詩雨沒有瞞他的意思,但她不經意中強調了古震逸的頭銜,令施文棟大為惱火。

「我看古震逸那傢伙在假公濟私,你不準去。」施文棟氣呼呼地說。

「你不能這麼批評他,也沒理由限制我的行動。」詩雨難得地也生氣了。

「你在護著他嗎?」

「我沒有護著誰,只是就事論事。」

「好,那我們退婚吧!」施文棟使出撒手鐧,雖然這個極端的激將法十分冒險,但他相信單純的詩雨會心軟。

沒想到詩雨竟對他說:「如果你有此意,我同意,我發現我們並不合適。」

什麼!天啊,他真是弄巧成拙了。「不、不,詩雨你冷靜一點,聽我說,我只是不想古震逸那小子騙了你。」

「我沒有那麼容易受騙,難道你懷疑我的判斷力?」

「不是懷疑而是……擔心!」施文棟急於解釋。

「我們還是退婚吧!」詩雨說著,突然感到整個人像是獲得重生,她萬萬沒想到自己也有壯士斷腕的魄力,但她相信這麼做是對的,她早已失去對婚約的忠誠,她心底只有古震逸,她無法嫁給他。「我們的婚事是雙方父母做主的。」施文棟請出王牌,急著挽回自己的錯誤。

「我會告訴我爸,也請你轉告你父母。」詩雨簡潔地說明,結束這通電話。

她如釋重負地望著鏡中的自己,對施文棟她只能說抱歉,但這個結束絕對是正確的。她眸子里所流轉的情意都只是為了古震逸,坦白說她不只是想去見見世面,也有期待約會的心情。

「小姐,總經理已在樓下等你。」女僕來到門口通報。

他來了!

「我立刻好。」詩雨不自覺地微笑,戴上另一隻耳環,飛也似的下了樓。

在接近客廳時,隱約中她聽到爸爸正和古震逸談話的聲音。

「就只剩三個月不到了,告訴我,你願意嗎?」這是爸爸的問話,是什麼只剩三個月不到?詩雨很好奇。

「好吧!」古震逸這聲回答聽起來好沉重。

「你可以先告訴她,我也會找時間對她說明的。」

爸爸口中的「她」是指誰呢?

當詩雨翩然出現在客廳,談話卻霎時停止了,她發現古震逸和父親兩人的眉目之間竟有著同樣的凝重,在見到她時又奇異地散去。

他們立起身迎接她,她敏感地嗅到空氣中不尋常的氛圍,但她並沒有說出自己的觀感。

「可以走了。」她輕盈地走向古震逸,今夜他一身筆挺西裝,俊逸瀟洒更勝白晝的他。

「去吧!小心地應對,今晚就看你們的了。」何峻東起身,目送兩人相偕走出大門坐進車裡。

「你和我爸在談什麼秘密?」車上詩雨試探地問。

「沒什麼。」古震逸發動引擎,倒車,駛出何家大門。事實上,他方才回復了何老,同意成為她的義兄。

也許他是昏了頭才會答應這荒唐的提議,但面對一個生命只剩不到三個月的人,教他如何拒絕!

而他真能保證,從今以後他只護著她,看著她卻不去觸碰她嗎?

能嗎?

他深邃的眸一如黑夜,月光映著他心頭的矛盾、愁緒,還有許多數不清的煩悶。

另一方面施文棟在懊惱不已的情況下奪門而出,驅車前往何家。

他沒想到一向自詡是金頭腦、懂得精打細算的他,竟犯下這不可原諒的錯。

而要命的是那個何詩雨,才上了幾天班整個人都變了,他本以為她軟弱無能,只是個沒主見的溫室花朵,沒想到她竟一反常態地主導這一切,活似鬼迷心竅。

車子疾馳在山路上,一到何家門房便告知詩雨已出門,而且是和古震逸那小子一起。

太可惡了!

既然古震逸那小子公然向他挑戰,那麼他說什麼也要不擇手段地搶回何詩雨。

杯觥交錯的聲色場所中,廣澤社長几杯黃湯下肚,便色迷迷地摟抱酒店公關調戲,還醉言醉語地問古震逸:「古總怎麼你的秘書這麼年輕貌美,老實說你們有沒有一腿啊?」

詩雨故作冷靜地坐在古震逸身邊,除了微笑就是猛喝果汁,不敢去看廣澤的「色相」,也不敢和他說話;倒是古震逸場面見多了,不為所動,而她更發現古震逸的酒量出奇的好,和廣澤喝了一夜的酒卻千杯不醉。

「她的確是個美人兒,可惜名花有主。」古震逸像是說著場面話,其實卻是心裡話。

「管她什麼名花有主,有花堪折直須折,今晚我做東開個派對,把你們送作堆,來,幹了我們的酒。」廣澤大聲呼喝,滿臉通紅,向古震逸舉杯,徑自把酒喝得一滴不剩。

酒足飯飽后他站了起來,開始點名,指定三位中意的美麗公關今晚服侍他,當然這筆所費不貲的消費全算在公司的賬上。

「他要開什麼派對?」詩雨挨著古震逸小聲地問。

「性愛派對。」古震逸漫不經心地說,像是此事不足為奇。

「真的要參與嗎?」

「我會想辦法脫身,你放心。」古震逸喝乾了酒杯里的威士忌,熟知他的公關小姐都暗自驚訝,古總陪客戶應酬從不喝酒,今晚不知為何破例。

公關經理送來賬單,古震逸簽了名,一行人離開酒店,回到廣澤下榻的飯店。

一進房廣澤像匹好色的豺狼,開始和小姐們玩起追逐的遊戲,且興緻濃厚地要古震逸加入,古震逸卻將他拉到一旁和他說起悄悄話。

沒一會兒廣澤就無趣地放過他和詩雨了。

「今天真的是大開眼界了。」走出飯店,上了車詩雨總算吁了口氣,不過她感到十分好奇。「你究竟和他說了什麼,他怎會同意放行呢?」

「我說其實你是我妹妹。」古震逸淡漠地說,隱藏所有的情緒。

「什麼?虧你想得出來。」詩雨訝然一笑。

「你接受這樣的新關係嗎?」古震逸有意無意地問。

「不接受。」詩雨輕聲說,幽幽地瞥著他。

「事實上……」古震逸發動引擎,欲言又止地說,「你父親希望收我為義子,讓我和你以兄妹相稱。」

「什麼?」不!詩雨詫異地睜大眼睛,想起出門前她聽見他們的談話,難道他們就是在談論此事?!「你答應了嗎?」

「嗯。」古震逸點了頭,欲將車子開走,詩雨卻伸手熄了引擎。

「為什麼?」她問,昏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一顆心正凋零中。

也許這是一個最好的解決之道。古震逸只在心底說,並沒有回答她。

「我父親為什麼要這麼做?」詩雨完全弄不懂,心底不斷地旋繞著「為什麼」三個字。

「這個他會親口告訴你,至於什麼時候說,我不知道。」古震逸晦暗不明的語意,令詩雨感到自己正走進一個黑色的深淵之中,她有個不祥的感覺!爸爸絕不可能無緣無故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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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來真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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