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玉伶園
「小姐,」柳兒從院子里一路小跑過來,自打柳兒現雪情幾乎沒有什麼脾氣后,便跟她混熟了,例如沒有旁人的時候柳兒什麼話都跟她說
看到柳兒進來,雪情將手中的筆放下問「何事?」
柳兒盯著雪情剛寫下的「七」字呆這才反應過來「小姐可是想家了?柳兒倒忘了,今天是小姐來玉伶園整整七日了呢」
雪情笑而不答,斟了杯茶遞給柳兒,柳兒這才想起此行來的目的了,她悄悄的附在雪情耳邊道「今日玉伶園正熱鬧著呢,前廳剛來了一拔人,說是要拜貼」
雪情不明拜貼是何意思,柳兒笑呤呤的說「三少爺好福氣,有人上門提親來了」
「是嗎」雪情這才反應過來拜貼的含思,素來上門提親者都會帶上自個兒的生辰八字前來,以免命里相衝,看看八字合不合,雪情又飲了一口茶,「柳三公子年輕有為,又相貌堂堂,家世顯赫,有人上門提親,也是正常」
「小姐可知道這提親的是哪戶人家?」柳兒故弄神秘的道「我聽張管家說,提親的可是王府的王夫人!前些來園子里提親的姑娘們同這次的可是沒得比的」說到這裡柳兒更是一臉的羨慕,「不知道小姐有沒有聽說過,這京城的第一誥命夫人?那個王夫人可是前皇上親口諭封的第一誥命夫人呢,聽說權力很大,若是三少爺能和王府聯姻,對日後登基……」柳兒說到這裡時忽然閉了嘴,她不好意思的對雪情說「小姐,柳兒不該亂說,剛才柳兒說的小姐就權當沒有聽見,柳兒還有事情要做,去晚了張總管會罵了,柳兒就先走了」
雪情還未說話柳兒便已逃也似的離去,雪情回想剛才柳兒的那一番話
「那個王夫人可是前皇上親口諭封的第一誥命夫人呢,聽說權力很大……」
「若是三少爺能和王府聯姻,對日後登基……」
「若是三少爺能和王府聯姻,對日後登基……」
對,就是這句話,雪情揚起嘴角,原來如此!日後,登基?好個柳卿南,潛伏的還真夠深啊,連我都差點給你騙了
雪情踱起身,便朝前廳走去,想來王夫人親自登門,玉之也該有前來,這些時日不見玉之,也頗為想念了
還未入前廳,雪情就聽見有一個略有些蒼老的聲音「柳三公子可是想好了,老身也好回去給小女一個答覆」
卻見柳卿南笑意加深的搖起摺扇,雙腿隨意的交叉搖晃著,這個動作明顯的十分不雅,又是在長輩面前,表現出了他的不屑,但口中還是較為恭敬的道,「王夫人這番前來,晚輩真是受寵若驚,可是婚姻大事需要同長輩商量才可,還望王夫人能多多寬限些時日再容晚輩回答」
王夫人將手中的茶杯放下,拈著手指微笑道「柳公子,可否借一步說話?」
柳卿南見她弄的神秘,這才招呼家丁將旁邊的丫頭都撤下,等屋子裡只剩下兩人的時候,雪情悄悄的靠近門邊偷偷伏著,她想知道她這個一向精明的娘親是用什麼方法來說服柳卿南
王夫人並不急著說明何意而是從袖子里抽出一副畫卷,柳卿南仍是嬉笑著接過去將它舒展開來,因為隔的遠,雪情無法看到畫卷上面是什麼內容,。但是柳卿南臉瞬間變了顏色,雪情還是看的一清二楚。
王夫人不緊不慢的說道「乾坤易轉,權力難尋,祖上留下的,今日交還與你,還望柳公子自個兒尋覓尋覓,品出其中的意思了,柳公子的願望也就快達成了。嘮擾柳公子許久,現也應打道回府了,柳公子,老身等你的答覆。」
柳卿南隨即沉聲喚道「送客」,門口立即出現兩個侍衛左右護著王夫人便離開了玉伶園,等王夫人的身影消失不見后,柳卿南輕哼一聲「什麼東西!」泄完自己的不滿,隨手將畫卷撕掉又將碎紙用腳狠狠的踩了兩下喝道「張伯,燒了」,便拂袖而去
站在窗外的雪情見柳卿南要離開,趕緊退到柱子後面,直到柳卿南走遠,她才敢出來,來了這麼久都沒有見過柳卿南過脾氣,還以為他心靜沉穩,沒想到也竟是這般沉不住氣之人,卻又隱隱覺得王夫人這番舉動是想暗示他什麼,雪情細細品著王夫人方才的話,又得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好作罷,轉身準備回屋
就在雪情轉過身後,便看到了站在那裡的柳姿意,今天他穿著一身的白袍,頭也像是剛剛洗過,還有不少水漬,如果不是雪情早就養成了榮辱不驚的心靜,還以為大白天的要見鬼了
雪情上前喚了聲「二少爺」
柳姿意微微含,這聲音此次聽來便耳熟多了「你是新來的那名丫環?你叫什麼名字?
雪情想了想,答道「君雨」話剛落地隨即想到此刻自己是以丫環的身份,又急忙改口道「回二少爺,奴婢名喚君雨」
這話從雪情嘴裡出來連自己都嚇了一跳,沒想到自己模仿下人的語氣居然可以那麼像
柳姿意果然沒有疑心到她,雪情見狀便已知一二,試探性的問了下「二少爺可是要出府?」
柳姿意的語氣突然變的有些遺憾「我從記事開始,便從未出過府」
雪情聽到柳姿意的回答,彷彿心被敲打著,從未出過府,那該是怎樣的一種心情啊,雪情有些不忍輕聲道「今日君雨要出去街上買些用品,二少爺是否要一同去?「
柳姿意搖了搖腦袋「不用了,我一個……瞎子……,什麼都看不到,出去了多少有些不方便」
雪情聽他如此折辱自己,不免有些憤慨「二少爺,眼睛即使看不見了,可以改用心去聽,可如果心都被蒙蔽了,那和死人有什麼區別?」
柳姿意身體晃了晃,似是被雪情的話給震憾了,但依然沒有做聲,雪情又繼續說道「沒錯,二少爺是看不到了,可是在雪……,在君雨心中,二少爺比那些心盲的人要好上很多」
空氣就這麼突然間靜了下來,雪情其實也不知道再說些什麼才好,只盼著柳姿意說些什麼來化解剛才的尷尬,畢竟不論怎麼說,別人的事情始終是輪不上自己去插嘴的。
許久,柳姿意動了動嘴角用自己都聽不到的聲音說「那麻煩君雨姑娘為我帶路了,希望不要讓姑娘覺得我累贅」
雪情見他終於肯走出玉伶園心中也舒了一口氣,心中的石頭剛剛才落地,又馬上浮了上來
她怎麼就偏偏管不住自己去惹這檔子閑事呢?雪情甚至於有些懊惱自己了
半晌,雪情和柳姿意才出了門,因先前柳姿意的頭太濕,雪情又是擦又是暖的才將柳姿意的頭給弄乾了些,可雪情又急著出門,便索性將柳姿意未乾的頭就綁了起來,幸而柳姿意並未惱怒,相反的還十分配合。可見柳姿意這顆心早就飛向外邊去了
雪情懷裡揣著一堆的銀票,這是她從王府里出來的時候就帶著的,沒想到還在這個時候派上用場了。
一路上走過去,雪情總是小心翼翼的扶著柳姿意,生怕他有個不測,但柳姿意還挺乖巧,他憑著聲音來判繼有沒有人靠近他,許是因為不能看的原因,柳姿意的聽力特別的靈,竟走了許久都沒有撞到過人,但是卻跌倒的次數不少,因為腳下的一堆石頭和坑總會絆著他
雪情一邊給他介紹有什麼好玩的,比如小泥人兒,街頭賣藝的雜耍……,柳姿意也只是微笑著點頭,並不多評論什麼
雪情有點沮喪,不知道該給他買點什麼可以讓他感覺到的東西,最後雪情的眼光掃到了一個布偶上,她拉著柳姿意朝那邊小跑過去,雪情拿起那個男布偶,從衣著上看來是做的一個當官兒的,又拿過一個女布偶,雪情將它套在右手中上下握著,又把另外一個布偶給柳姿意,
柳姿意摸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來「這是什麼東西?」
雪情撲的笑出來,她把那個布偶從下面打開套進他的左手,「這個,是布偶,你看,好不好玩?」
雪情用右手去拍打他的臉,哪想柳姿意居然也學著她用左手來拍打她的臉,雪情一邊跑一邊大聲叫著,「來追我呀,來追我呀」
柳姿意也小跑著追趕雪情,兩人全然沒有聽到後面的小販嘶聲大喊「哎,客官,客官,還沒付錢呢」
雪情一路跑到了一片林子中,這時離集市已有一段的距離了,雪情上氣不接下氣的停下來,大聲喘著氣「好了好了,不玩了,快累死了」
柳姿意一路尾隨著,聽到雪情說不玩了,便緩緩的走過來,雪情眼尖,看見前面有一條小溪,心裡起了捉弄他的念頭,便一路輕輕的向後退
柳姿意問道「君雨,你在哪兒?」
眼看已經退到邊上,雪情才停下來扯著嗓子喊「二少爺,我在這兒呢」
果然,柳姿意上當了,他快步走到雪情身邊「你……」話還未說完雪情快的拉著柳姿意的胳膊向後拽,柳姿意一個沒站穩就跌了下去,
柳姿意掉入水中后,水冰冷的有些刺骨不禁打了一個哆嗦,雪情笑嘻嘻的說「二少爺,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吶,君雨扶您起來吧」
柳姿意將右手舉起來,雪情便伸出左手去拉,當雪情剛剛碰到他的手心的時候,一陣濕熱的溫度傳過來,雪情痴獃了一下,就是這一點時間,柳姿意用力一扯,雪情在還未反應過來的情況下也掉入了水中,
也是稍稍的寒意將她清醒過來,雪情有些惱了,這個柳姿意怎的把她也拽了下來便急著要起身,誰知了踩到一個光溜溜的石頭,腳下一滑,雪情一個列趄就撲向了柳姿意,柳姿意似是感覺到了伸出手去接,這下子將雪情抱了個嚴實,因后傾的力度太大,雪情和柳姿意一同倒向了小溪里
幸而水不深,剛沒過腳脖子,柳姿意只有小半個後腦勺浸在水中。當雪情覺出自己趴在柳姿意身上,這姿式有多曖昧時臉一下子紅到了脖子,除了季哥哥,她還沒被哪個男子抱過呢
雪情不好意思的要起身,卻忘了柳姿意還將她抱著,這一動又重新撲入了柳姿意的懷裡,這一回撲下去的同時還碰到了柳姿意溫熱的嘴唇。
她吻了柳姿意!
雪情大腦里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該怎麼好,這一霎那雪情的腦子裡閃過季如風的影子,她馬上如被燙到般一躍而起,幸好剛才柳姿意剛手鬆開,雪情才沒有再撲下去。
「我……我……剛才……」雪情還沒說話,柳姿意就已經像個犯了錯的小孩子般起來說道「剛才……不是故意的」
這樣,錯誤就很自然的推到柳姿意的身上了
雪情聽他這麼說難堪一下子不見了,雪情蹲下身來捧了些溪水朝柳姿意潑去,她一邊潑一邊笑「做錯了事,可是要受懲罰的哦」
柳姿意聽出她並無責怪之意,便也釋然,走到水稍深處的地方,也蹲下身來連連拔水到雪情身上,雪情也不示弱,和他打起了水仗
不知道是因為太陽的緣故還是什麼,柳姿意的臉一直紅彤彤的,直到身上全被水給打濕,雪情才感覺到有一絲絲的寒意,畢竟這是才入春不久,雖然並不是很冷,可少許還有些涼意,雪情便手,有些撒嬌的說「二少爺賴皮,欺負君雨是個女子,勁道沒男人的大,不玩了」
柳姿意也停下來,他微微的笑著「怎麼會,我怎麼會欺負君雨呢」
雪情一個努嘴,說「那二少爺,我們回去吧」
柳姿意點頭道「也好,回去將衣服換下來吧,莫著了涼」
「嗯」雪情應合著兩人朝著岸上走去,因剛才兩人貪玩,已離岸邊有點距離,雪情才走兩步就看見水裡有一條黑影朝這邊游來,轉而看到柳姿意已經不在水裡了,她聲音有些顫抖的道「二少爺,你怕蛇嗎?」
她並沒直接尖叫道「蛇!」而是有些驚恐的問「二少爺,你怕蛇嗎?」其實雪情是怕驚嚇到了柳姿意,從小在府里長大的他,怕是見了蛇要比她還要驚恐吧。
柳姿意的反應還挺快,忙問道「有蛇嗎?在哪裡」
眼見那蛇已快要游向她這裡,雪情一咬牙,暗道豁出去了!便一抬腳朝岸邊跨去,左腳剛落地,右腳提出水面時,那蛇忽然像現了什麼稀奇的寶貝閃電般朝雪情的腳咬去,雪情吃痛的叫了一聲「哎呀」
那蛇也仿若是受到了驚嚇,剛剛才咬下去立刻鬆了口掉入水中遊走了
柳姿意耳力驚人,自是聽到了一個「嗖」的聲音,也猜道是那蛇沖了過來,可他實在是沒把握能抓住那條蛇,半晌沒了動靜他才擔心的問道「君雨,沒事吧」
雪情幾乎是想白他一眼,心裡暗襯「咬都咬了,還會沒事嗎」其實是不怎麼痛就像被針扎了一般,可雪情細皮嫩肉的,難免會不覺得疼,雪情仍是咬緊牙關,口是心非的來了句「沒事兒」
柳姿意還好不算笨,他蹲下來摸索著雪情的腳,總算是摸到了那一塊青腫的地方,「可是咬在這兒了」
雪情「嗯」了一聲還沒做出反應,柳姿意便已將她的裙角一處撕下一低頭**起毒液,雪情吃了一驚有些掙扎,柳姿意按住她的腳道「別動」聲音雖輕,卻十分有份量,雪情愣住了就這樣看著柳姿意替她吸出毒血
「……」雪情想開口說話,卻感到大腦一陣暈眩,最後看見的只有柳姿意通紅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