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又下雨了。」
杜亞薇看著打在窗戶玻璃上的雨珠。星期天的下午，她設計圖用的Penlel設計圖筆用完了，所以儘管屋外飄著惱人的細雨，還是非得特地出門去買。
出了門后，看到滿街撐著五顏六色雨傘的行人，她才意識到，原來六月綿延的梅雨季又到了。
六月對杜亞薇而言，是一個分離與相遇的月份，去年的這個時候，她和浚偉天人永隔，但與倪昊胤那個男人相遇，這都是她始料未及的。
難怪有一句話說，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
「謝謝光臨。」
杜亞薇付了買筆的錢后，重新撐起傘走出這家專門販賣這種美術用品的店，也是唯一家有賣這種她慣用的筆的店，她開心地提著剛買到的筆，在下一個十字路口等待綠燈亮起。
終於，紅燈暗了，綠燈亮了。
杜亞薇走在通行隊伍的最後面，她一向喜歡悠閑的走路有時候那是一種最便宜的樂趣。
當她正好要繞過路中間的一處水溝時，一輛突然右轉的士轎車早了她一步。
車子的輪胎壓過水，濺起了不小的水花，杜亞薇的褲子及衣服當場成了最大的受害者，她甚至連跳起來閃避都來不及，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白衣白褲染成一大塊黑。
她重新退回去，馬路沒過成，身上多了顏色，她頭低低的懊惱起來。
「很抱歉，我會賠償你的損失。」車子的主人還算有良心，還親自來跟她道歉，只是道歉的語氣略顯硬了些。
「沒關係。」
杜亞薇邊說邊抬起頭，但她沒想到會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倪昊胤，難道他們在六月特別有緣分？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暫的交會，眼神中傳遞著某些訊息。
「杜小姐這種雨天難道也出來尋找靈感？」
倪昊胤也沒料到會這麼巧合，從他的表情看來，像是還帶有些微的驚喜。
「我出來買畫設計圖用的筆。」杜亞薇特意將手上裝筆的袋子稍微提高，讓倪昊胤知道他猜錯了。「我先走了，很高興遇到你。」她只想趕快回家去換下這身臟衣服。
「你今天除了工作還有其他的事嗎？」倪昊胤突然捨不得讓她這麼快離開。
「沒事。」
杜亞薇反射性的回答。今天是禮拜日，除了趕一下急著交的設計圖外，她並沒什麼事要忙的，只是，為什麼倪昊胤這麼問？
「還好你今天沒事，而且現在時間還來得及。」
一說完，在杜亞薇還來不及反應之前，倪昊胤在大馬路邊拉起她的手，拖著她往他的賓士轎車去，然後把她推進車子裡面，要她乖乖坐好。
「開車。」倪昊胤對前座的司機說。
「我可以自己回家，不需要勞煩你送我。」她以為他是要送她回家。
「我沒說要送你回家，今天要勞煩你幫我一個忙了。」
倪昊胤看了她一眼，在這個小空間里，他發現杜亞薇有一身白裡透紅的漂亮肌膚，而且她依然瘦弱如昔。
或許改變的只有她眼神中的光彩吧！如此炫麗且迷人。
雖然反感於他的霸道，但倪昊胤放低的聲音就像一個會放出誘人心魂的磁石。
因為他曾是她的救命恩人，所以她沒理由拒絕他，她安心地坐著，同時心中也思考著他會要她幫他什麼忙。
「去拍賣會之前，先彎到麗姨的店。」知道杜亞薇已經答應的他，再次吩咐司機。「下星期就是我母親的生日，今天剛好要舉辦一個珠寶拍賣會，或許你的審美觀可以幫我挑選到適合的禮物。而麗姨是我媽的一位設計師朋友，她那裡或許有適和你的衣服。」
倪昊胤很少會對別人解釋事情，但是他在杜亞薇面前自然而然地就說出這些話，因為他打從心底希望她安心。
在車子到達下一個目的地之前，兩人間再沒有任何的交談。
當司機在一家知名服裝設計師品牌的店前停下時，倪昊胤便暗示杜亞薇下車。
推開店口的玻璃門，他們馬上感覺到一陣沁涼的風襲來店內流瀉著馬友友的大提琴樂及飄著微微的香氣。
「麗姨。」倪昊胤輕喊。
「昊胤！今天怎麼有空過來？」正在思考著新衣服上架擺問題的方麗，驚訝地走向他們。「這位漂亮小姐是……」
她好奇的盯著倪昊胤身後的杜亞薇，因為這是第一次倪昊胤陪著母親以外的女人來到這裡。
「這位是杜亞薇小姐，等一會她要和我一起去參加一場珠寶拍賣會，所以要麻煩麗姨了。」
「你好。」
有倪昊胤在，杜亞薇省去了自我介紹的難題。
「好好好，—切就包在我身上了。昊胤，你先在這邊坐一坐，杜小姐借我先帶進去了，待會出來保證讓你耳目一新。」
說完，方麗牽著杜亞薇的手往店的更面走，裡面陳設衣服更是琳琅滿目。
「這邊的衣服都是我這一季尚未推出的新設計，剛好你可以當我的活動宣傳。可以告訴我你是怎麼認識昊胤的嗎？」
待會兒的拍賣會一定會有記者拍照，方麗在衣堆中一件一件地仔細挑選。
「我們是一年前偶然遇到的，那時候我被一群小混混糾纏，而他救了我，帶我回他母親的別墅休養，最近因為公事上的合作所以才又見面。」杜亞薇毫無隱瞞地說。
「昊胤帶你去翠芳的別墅？這可真稀奇，你知道嗎？你也是他第一個親自帶來我這的女孩子，連他的未婚妻都不曾和昊胤一起來過。」
方麗將所挑的衣服在鏡子前面一件件地往杜亞薇身上比，試圖找出最適合的。
「那孩子因為父母親的關係，從小就不容易愛人，當初他訂婚這件事就讓我感到很詫異，不禁懷疑昊胤是不是把自己的婚姻當作生意上的籌碼。」方麗深深地嘆了口氣，看見杜亞薇不解的表情。「其實這些事不該由我來說，哪天昊胤要是願意的話，
他自然就會告訴你，如果真有那一天，希望你也能傾聽他心裡的話。」
「或許他不是不愛，只是不知道該怎麼真心去愛一個人杜亞薇想起去年他在崖邊說過的話。
我認為送給死去的人最好的禮物，就是徹底地忘掉他。
會這麼說的人，不能體會愛情的刻骨銘心，因為愛情讓無法毫不在意地說出「忘掉」這兩個字，原來，他還是沒學會怎麼真心去愛一個人。
「所以，我和翠芳一直希望有人可以教他學會怎麼去愛。」方麗頗有深意地望了杜亞薇一眼，毫不掩飾眼中那份特殊的含義。
「我相信一定會有那個人的。」杜亞薇咽下一口口水附和說，她只能忽略它。
方麗知道感情這種事是急也急不來的。紅線兩端究竟綁什麼人，要等時間來證明。
「來，這件粉色洋裝好襯你的白皮膚。進去試穿看看吧！」
方麗挑出一件款式及顏色都適合社亞薇的洋裝遞給她。杜亞薇在拿到衣服后，迅速地避進了更衣室。
「我的臉上有什麼嗎？」
當車子前往拍賣會場時，杜亞薇可以感覺到從身邊射過的一根一根像針般的目光，她不自在極了，但看到他眼中的激賞后，卻又令她產生虛榮的自信。
「我很少見你穿裙子，很適合你。」
倪昊胤清了清喉嚨后說。才在麗姨的店裡初見打點好一切的杜亞薇時，他心動了，甚至有一股衝動，反悔不帶她去拍賣會，這樣展示她的美麗會引出多少裙下之臣？
「謝謝。」
杜亞薇不自覺地輕撫著自己因難得的盤發而露出的雪白頸子，鮮少見到這樣打扮的自己，她也有些不適應。
「等拍賣會完后，我會把衣服洗乾淨再還回去。」
她覺得這樣昂貴出色的衣服不適合放在自己身邊，因為它可能再也無法被展示。
「不用了，這是我剛剛弄髒你衣服的賠償，而且我想沒有別人比你更適合穿這件衣服了。」
「可是……」
「下車吧！拍賣會到了。」
倪昊胤打斷她接下來要說的話，因為他早領教過這個女人有多固執善辯。他早她一步跨下車，然後對即將下車的杜亞薇伸出手。
「希望我們今天能合作愉快。」
「我也希望。」杜亞薇信任地將手遞給倪昊胤，讓他扶她下車。既然承諾了要幫他忙，她一定會做到。
兩人同時露出了一個默契十足的微笑。
「走吧！去看看有什麼適合伯母的生日禮物。」杜亞薇開口，這次她主動勾住倪昊胤伸出來的手臂，兩人一同往拍賣會場前進。
珠寶拍賣會政商雲集，能收到邀請函來參加競標的人各個非富即貴，甚至還有記者在門口照相採訪不能人內。
原本她只是出門買個筆而已，沒想到后卻來到拍賣會幫人買價值不菲的名貴珠寶。
但再名貴稀奇的珠寶能比得上人一片赤誠的心意嗎？杜亞薇相信答案絕對是否定的，但無奈這世上大部分的人都會被外表光彩奪目的寶石所吸引，而忘了人心才是最寶貴的。
「咦！這不是天瑞集團的倪總經理嗎？看來今天這場拍賣會必定是龍爭虎鬥的局面了，真是太有趣了。」
杜亞薇看到一個嘴中含著雪茄，身邊帶著兩個身材及樣都一流的女伴的男人緩緩地朝他們走近，儘管臉上掛著笑容但說出來的話別有含義。
「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鄭董，真是太巧了、」倪昊對他商場老狐狸說著場面話。
「你說得沒錯，真的是很巧，可能老天知道前次倪總經理走了我預定標得的土地開發案，所以今天才給我這個機會再倪總經理比試比試。」
聽著這些帶有弦外之音的刺耳話，杜亞薇有預感倪昊天的珠寶競標不會太順利了。
「鄭董，你太言重了，競標這種東西本來就是有能者得主講比試反而太嚴重了。」
「倪總經理說得有道理，反正誰能出得起高價，誰就能將美麗的寶石拿回家，所以等會兒你如果看到喜歡的，可不要跟我客氣。」眼前的這位鄭董充分地表演出何謂皮笑肉不笑。
「對了，怎麼今天和你一起來的這位美麗小姐以前都沒過？倪總經理人長得英俊，連身邊的女伴也一個比一個漂亮。」他色眯眯的眼神開始糾纏著杜亞薇。
一直站在倪昊胤身邊的杜亞薇，本來對眼前的這位鄭董話中有話的行為反感，現在他從頭到腳黏在她身上的目光更令噁心。
「這位是杜亞薇小姐，今天我特地請她來給我一點意見的。」
倪昊胤客氣地解釋，下意識地將杜亞薇護於身後，替她去了那無比下流的目光。
「你好。」杜亞薇仍維持基本禮儀，保持微笑地說。
「原來如此，很高興見到像你這般的美女，那待會兒我就兩位的眼光拭目以待了。拍賣會快開始了，我先回坐位了。」
看到倪昊胤表現出不同以往對女人的態度，他覺得很有趣，偕著兩位艷光四射的女伴走回位子上，等待即將開始的拍賣會。
「每天忙著和這些虛與委蛇的人打交道會不會累？還是你已經麻痹了？」
待對方走遠，杜亞薇不禁問出心中的疑惑，語氣中帶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憐惜。
倪昊胤看了她一眼，他不想承認但又不得不承認她的話是對的，他在意她如何看他。
「或許吧！但別忘了我也是一個道地的商人。」
有時候人為了自己的身分地位和權勢而改變行為及想法，是一件很無奈又令人捨不得放棄的事。
拍賣會上一件又一件的珠寶順利的拍賣掉，最後終於到了兩人都屬意的翡翠鐲子即將進行拍賣，但杜亞薇也同時注意
到，那位鄭董對之前的拍賣物一直沒有出價過。
「現在我們即將拍賣的是今天最後一件物品，這件翡翠鐲子是出自清朝乾隆時期，是乾隆命玉匠精心打造送給他的寵妃
的。現在我們底價由五十萬開始起價，每喊價一次需高於底價的百分之十。」
台上的拍賣宮對被拍賣飾品的來源和價格，及拍賣規則再一次的解說清楚，隨即開始拍賣。
「六十萬。」現場有人舉牌。
「六十五萬。」第二個人舉牌。
「你要出價嗎？」杜亞薇緊張地看著倪昊胤，她是第一次參加這種大型的拍賣會，而且拍賣的又是名貴珠寶。
「先等一會兒，讓他們先出價，我們不急。」倪昊胤知道真的對手不是這些人。
「一百萬。」這不知是第幾個人喊價了。
差不多可以了。
「一百五十萬。」
倪昊胤第一次舉牌，因競標價格突然被拉太高，會場出討論聲，之前出價的人正考慮要不要繼續喊價。
「倪先生一百五十萬第一次。」台上拍買官開始計數。
「兩百萬。」姓鄭的終於舉牌。他等的就是這一刻．這—他一定要贏倪昊胤那個臭小子！
「兩百五十萬。」倪昊胤第二次舉牌，沒有任何的遲疑。
「三百萬。」鄭董又馬上跟進，得意的咬著口中的雪茄這個價格夠高了，那小子絕對不可能再跟。
「你還要繼續嗎？這個價格喊得高過頭了。」
杜亞薇勸著他。同樣一個翡翠鐲子，花五十萬買到和花五百萬買到，兩者並無差別。
「放心，我心裡有底。」
「三百五十萬。」
倪昊胤仍舉第三次牌，再次將價格喊得更高，他這一次乎意料之外的出價讓鄭董氣得將口中的雪茄摔到地上。
全場嘩然，眾人大致心裡有數，誰會是最後的得標者。
「倪先生三百五十萬第一次。」
「倪先生三百五十萬第二次。」
眼看第三次呼之欲出，拍賣官手上的槌子即將敲下定案
「四百萬。」
一聲洪亮如鐘的喊價聲打斷了拍賣官，姓鄭的又舉牌臉上的皺紋氣到被擠出，但仍堅持一定要贏。
「結束了。」
倪昊胤挑著眉對杜亞薇說。他已經不會再出價了。
「原來你是故意拉高價格的？」終於發現事實的杜亞薇失笑。原來他也有喜歡整人的一面。
頓時間，她覺得認為買到翡翠鐲子就算贏了倪昊胤而洋洋得意的鄭董好可笑。
「既然鄭董想多拿些錢出來做好事，我應該幫幫他，更何況生日禮物不一定要在這裡買。」
倪昊胤像惡作劇成功的小孩子，驕傲地對她解釋自己的成果，看他這個樣子，杜亞薇不禁露出笑。
「他剛才對你不禮貌，我順便替你教訓教訓他。」這句話倪昊胤說得坦然，卻讓杜亞薇心裡有些感動。
「那麼我要記得以後在你面前要小心，千萬不要得罪你。」她開玩笑地說。
「我們走吧！否則等會兒就會有人拿著戰利品過來炫耀了，那會令人覺得很討厭的，更何況我們還要去選生日禮物不是嗎？」
杜亞薇遠遠的已經看見鄭董手上拿著那個翡翠鐲子朝他們走來，趁他還來不及堵住他們之前，她趕快拉著倪昊胤走，因為她已經想到要幫倪昊胤選什麼樣的生日禮物了。
杜亞薇在兩人上車后不久，從皮包中拿出一張小紙條寫上幾個字后遞給倪昊胤。
「喏！拿去。」
倪昊胤順手接過來好奇地打開來看，發現上面只寫著一個交貨日期，和貨品名稱為生日花束一把及卡片一張而已。
「這是什麼？」
「這是我幫你選的生日禮物，免費而且由我親自設計包裝當作是這套衣服的回禮。」
「我沒送過我母親花。」倪昊胤不習慣送這種型式的生日禮物，且也從未想過。
「既然如此，那就嘗試第一次送看看好嗎？說不定你母親會比收到翡翠鐲子還高興。」
杜亞薇希望他接受她這個主意，因為當初自己會和芝嵐會開花店，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她們都喜歡看到收花的人那種洋開心幸福的表情。
所以，她也希望倪昊胤能看到這麼彌足珍貴的表情。
況且母親也是女人，這世界上沒有女人不喜歡收到花的有時候簡單的心意比身外之物更能感動人。
「什麼時候拿花？」倪昊胤發現自己在和杜亞薇相處后，來愈不能拒絕她的要求。
「伯母生日是下個星期幾？」她要知道時間。
「下星期六，我下班後會直接從公司到她海邊的別墅跟一起過生日。」倪昊胤清楚地回答。
那日你記得星期六下班后先過來拿花吧！我會事先準備好，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
杜亞薇很高興他願意接受她的建議，專心地在心中構想藍圖的雛形，而這一趟回家的路途，也因為兩個人相處氣氛愉悅，更顯得時間飛快經過。
「我住的公寓到了，就在前面那一棟。」
杜亞薇有些捨不得開口說出這句即將代表告別的話，此的她竟然遺憾自己為何不住遠一些。
「在前面那棟公寓門口停車。」
倪昊胤吩咐前座駕駛的司機，心情頓時沉重的他並不想放杜亞薇走，但他也清楚意識到自己並沒有資格這麼做。
他壓仰住心底的聲音，但看杜亞薇踩著輕盈的步伐下車，他終於也忍不住地開了自己身邊的車門下車。
「謝謝你今天陪我去參加拍賣會。」倪昊胤對杜亞薇伸出右手。
看著他伸出的右手，明明知道這只是一種禮貌，但是杜亞薇卻有些心慌，她遲疑了—下才伸出自己的右手，兩人的手交叉相握。
「我才該謝謝你，讓我有了—次嶄新的經驗。」杜亞薇臉紅地說。她明確地感受到相握的手傳來的炙人溫度。
她有史以來第一次感謝自己公寓前的路燈不夠亮，掩飾住她臉上飛來的一片紅潮。
「很高興聽到你這麼說。」不是沒發現她的無措，但倪昊胤就是不想輕易放開她的手。
「呃——那再見了。」為讓自己冷靜下來，杜亞薇先抽回了自己的手，走與不走在她心裡形成拉鋸戰。
「再見。」
感覺到自己手中的空虛，倪昊胤也只能這麼回應，但挺拔的身子仍站在原地沒有離開的意思。
「那我先進去了。」看不穿他的意圖，杜亞薇決定先離開，因為瀰漫在兩人之間的暖昧氣氛壓得她有些喘不過來。
她轉身就要往公寓大門內走，但幾乎同時的，有另一股力量將她往後拉，拉進倪昊胤溫暖的懷中。
杜亞薇有一時的怔愣，這個男人的每個舉動都令她無法捉摸，或她看不清的是，早在心中萌芽的情愫。
「我只是想再告訴你，很高興能再遇見你。」
倪昊胤在擁抱杜亞薇時所說的這句話，讓杜亞薇當夜輾轉難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