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隔天,樓南尉和唐羽葳依照彼此約定的時間搭機回台,經過三個多小時后,兩人已來到樓南尉位於陽明山上獨棟的別墅里。
「這裡就是我住的地方,除了我的房間,所有看得見的物品,你都可以盡情享用;後面還有游泳池,而二樓走廊盡頭就是健身房,你的房間就在我的隔壁。」一一說明介紹。
雖然表面說得輕鬆,可樓南尉心底卻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新鮮感,並不是他對人妖有任何非分之想,而是隱約中,對唐羽葳一直有種特殊的好奇。
「手機二十四小時開機,需要你配合的時候,我會叫司機來接你,其他時間你可以自由活動。唯一的要求,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不可以讓人知道你是個人妖。在台灣,你扮演的是個百分之百的女人,專屬我找一個人的女人,記住。」
見她微笑點頭后,樓南尉才放心的離開。
唐羽葳目送他離去的背影,他壓根認為她就是人妖,對她也只是單純的僱用關係,一想到這裡,她不禁覺得有點可惜,面對那麼帥的男人,得刻意隱瞞身分,連一點機會也沒有。
唉,自作自受就是這樣吧。
不過再想想,她本來就是個如假包換的女人,為了不讓他起疑心還得裝上幾分,才不怕別人會看穿什麼,只要防著他就行了。
來台灣之前,她打聽到樓南尉年紀輕輕就很富有,並非是靠家族產業或龐大遺產,而是白手起家;創業之初組了間小公司,最近一、兩年靠幾筆大生意才漸漸發跡賺了錢,也算是苦幹型的老闆。
而這,讓她打從心底佩服。
她環顧四周,原木打造的裝潢、暖色系沙發、高級吊燈,別具風格的藝術品……搭配得當柔和協調,看不出來,他還滿有品味的。
而牆壁上的黃金葛和陽台的瑪格麗特,也一派的生氣盎然,喜歡瑪格麗特的男人,應該是個心思細膩、感情豐富的人吧?怎麼談到生意就一臉冷峻、唯利是圖呢?
人生如果次定位於此,那可真是枉費了老天賜予人類寶貴生命,生命和多采多姿的生活環境呢。
可是反觀自己,雖不像他那麼市儈,可是錢嘛,當然能多就-多,沒道理把錢往外推呀!和這樣大方的老闆處,應該會合作愉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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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二天,唐羽葳一個人待在別墅里,無聊得發慌。
「唉!原來當人家藏在金屋裡的『嬌』,是那麼痛苦。」
一整天連個鬼影子也沒有,想到得這樣過一整年,真是生不如死啊,要不是看在那一仟萬的份上,現在就想落跑了。
正想著,電話突地響起——
「準備一下,再過半個小時去接你。」樓南尉低沉嗓音從話筒里傳來。
「去哪裡?做什麼?喂?喂?別掛電話呀。」唐羽葳叫道。可電話那端早就收線了。
不知道要去哪裡怎麼準備?沒頭沒腦的。
想了想,唐羽葳用條藍絲帶把長系在腦後,就坐回客廳沙發里,期恃他的出現。
然而,等著等著,思及自己竟又重新踏上台灣這塊土地,也挑起了她童年時的回憶——
父母在她小時候車禍去世,她只得住到叔叔家,看盡親戚臉色的慘澹童年實在苦不堪言;好不容易在成年後得以脫離那種日子,離開后打算再也不回來,沒想到八年後的今天,會再回來這裡。記憶中,第一次上陽明山是國中的校外教學,而今,這是第二次。
沉浸在回憶里的她,直到司機前來按洽,才把她回現實。
套上球鞋,提起包包,她小跑步到車旁,只見樓南尉瞪大雙眼看著她。
「嗨!」她愉快的對他揮手。
「不是叫你準備一下?」他不可置信的說。
剛剛看她一身T恤、牛仔褲,還脂粉未施,他真要以為看錯人了。
「我根本不知道要去那裡,要怎麼準備?」唐羽無辜的回答。
「你什麼行頭都沒帶?」樓南尉毫不掩藏責備的口吻。
「什麼行頭?」她一時反應不過來。
「裙子、項鏈、髮飾,你那些上台表的道具啊。」樓南尉簡直被她一臉白痴樣搞得快抓狂。
唐羽葳隨即想起她此刻不同以往的身分。
「喔,你說的那些,我是一樣也沒帶,因為現在我是個女人,可不是人妖啊,哪個女人會穿成那樣誇張?也不符合台灣流行的水準嘛,對不對?」
「上車。」樓南尉聽她說得不無道理,於是改變主意將既定約會延後至晚餐時間。
「去哪裡?」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要賺錢,也得有個像樣的生財器具,你穿得這麼輕便,怎麼交際應酬?」
吩咐司機開車到台北京華城,他替她挑了一件又一件的衣服,每件衣服還各搭配一雙高跟鞋和手提包。
待專櫃小姐送來發票,唐羽葳湊近一看,「哇塞,不得了,十萬塊?光這些就這麼貴?」
「我說過這是生財器具,就像秘書上班,怎麼可以沒有電腦和傳真機?」樓南尉說。
「先說好喔,我現在身無分文,一個子兒也沒有喔。」
「又沒說要你付。」樓南尉拿出白金卡交給專櫃小姐。
見專櫃小姐離去,她急忙說道:「好吧,合約到期后,我會把它們還給你。」
「不必了,就當我送你吧。」
「那怎麼行?哪有秘書離職還搬走公司電腦和傳真機的?」唐羽急急拒絕。
他對她的好已經超乎想像太多,她實在不想欠他太多,怕到時候還不了。甚至,她更不敢想像愛上他的後果。
「隨便你,去試穿看看吧。」這點小錢對他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南尉揮揮手,下想和她再做無謂的爭辯。
不一會兒,唐羽葳怯怯地從試衣間探出頭來。「好像太小件了。」
而當她一走出來,樓南尉就再也無法移開目光——
紫色小禮服的荷葉袖把她纖細的藕臂襯托得更修長,方領低胸的設計讓她酥胸半露,開叉的裙擺下是一雙儂纖合度的長腿,而緞面柔亮的布料更襯得她雪一樣的肌膚吹彈可破。
「剛好合身,你男朋友的眼光真好,這件禮服正能突顯小姐的好身材。」專櫃小姐羨慕的看著唐羽葳姣好的身材和樓南尉出手的大方。
「謝謝。」此時唐羽葳的心怦然狂跳,被說是一對戀人,他竟然沒有否認?
「真美。』他不由自主的盯著她看,滿意的點點頭。
爾後,兩人拎著大包小包離開百貨公司,直接前往飯店。
今天的飯局是為了放長線釣大魚,目的不在對方,而是為了把「美人」的風聲出去。
樓南尉算準Peter絕對會把他身邊出現稀世美女的事,給那些哥兒們知道,那些人都是出了名的富豪,閑閑沒事就打聽哪裡有美女,為了換得美人歸,任何條件都會答應,是一群只愛美人、不要江山的傻瓜敗家子;而其中最重要、也是樓南尉心中的大肥羊,便是秦頡。
他名下的柚木材產業在全台灣可說是數一數二的,只要交上這條線,不但獲利匪淺,還有機會一攬秦家名下江山。
一個人富有到了極點,為的不再是物質上的滿足,而是為了錢滾錢的愉悅,當財富以倍數增加時,會促使腎上腺素跟著大量分泌,那種難以言喻的興奮,更是吸引人們不斷的想賺大錢。
樓南尉就是愛上了這種感覺。
他工作不再是為了生活,而是它本身就具挑戰,愈難搞定的事,愈能激起他激昂的鬥志。
「樓董,什麼時候身邊多了個美人兒?」剛進飯店的Peter,一眼就看見唐羽葳。
樓南尉但笑不語,想吊吊他的胃口。
和樓南尉有往來的人都知道,他對女人向來只是玩玩,只要開得出他要的條件,讓個女人可是稀鬆平常的事。
見Peter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唐羽葳只是輕抿雙唇,微笑點頭,時而閃動翦水雙瞳,時而輕啜咖啡,充分流露柔媚氣質,搔得peter心癢難耐。
樓南尉知道,第一步計劃已經成功了。
滿意於自己的眼光和聰明的投資,對於唐羽的魅力和潛力,他有十足信心。
之後一頓飯吃下來,Peter的眼睛始終沒離開過唐羽葳。
「唐小姐怎麼都不說話呢?」無論他怎麼提問、說多好笑的笑話,只見她總是抿著嘴笑不開口,這是怎麼回事?
「她喉嚨不舒服。」樓南尉替她回答。
「感冒?」Peter關心的問。
唐羽葳還是微笑的點頭。
「那真可惜,人長得這麼漂亮,聲音一定也像黃鶯出谷一樣動聽,下次再見面時,可得好好和你聊個夠才行。」
唐羽葳禮貌的微笑回應他過度的矯情關心,接著仍是安靜的享受豐盛的晚餐,管他四周投來的目光,反正當導遊的時候,也是一整天被全車的人盯著不放,現在只要記得搔首弄姿一番就對了,沒什麼困難。
樓南尉肯花那麼一大筆錢找她來,非得儘力讓他的生意進行得更順才行。
不久,飯局結束后,樓南尉樓著唐羽葳的腰離開飯店,他這舉動讓唐羽葳緊張得全身僵硬。
「老闆……」私下,她都是這麼稱呼他。此時她的心彷彿要跳出嘴巴了。
然而,樓南尉卻只是握緊她的手,抿住的唇帶著一抹笑意,直到上車的前一刻,他才放開手。
唐羽葳不知該如何解讀他這樣的舉動。
是應酬的一部分嗎?做做樣子給那些人看?還是別有用意?
她的心仍舊咚咚作響,手心還冒汗,一路由他牽引上車,她只覺雙腿發軟、四肢無力,腦子無法思考。
他喜歡上她了嗎?喔!不可能。
那麼……是她喜歡上他了?
剎時,唐羽葳陷入了重重的混亂之中,不得其解……
一旁正開車的樓南尉則料想著,今晚peter,將會轉告秦頡有唐羽葳這位美人存在,想像Peter講得口沫橫飛、其他人聽得口水直流的畫面,他僵硬的嘴角就忍下住微微彎起。
他得好好護著唐羽葳,吃不到的肉才是最香甜的。
更何況,這是一塊吞不下去的肉,在還沒得到該得的東西之前,不能輕易讓人靠近她。
「笑什麼?」唐羽葳被他難得的笑臉引起好奇。
「沒什麼。你表現得很好。」
「你的朋友一整晚都色眯眯的盯著我看,真讓人覺得噁心。」唐羽葳忽而想起方才Peter吃東西時,叉子不小心叉到嘴巴時的糗樣。
「那就表示我的第一步計劃成功,如我所料,他以為你是我的女伴。」
「然後呢?」唐羽葳聽他這麼一說,心涼了半截。
「然後會引起一陣騷動,過不久就會有人慕你之名而來,我等的就是那一刻。」
樓南尉說著,仍兀自沉醉在他美妙的計劃之中,沒察覺到唐羽葳失望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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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應酬,樓南尉極少邀唐羽葳一同出席其他場合,平時更是三更半夜才回家,有時甚至不回家。
唐羽葳總是不知道何時會被徵召出門,而她也不能干涉他的去向,只得等地下達命令。
自從上次的飯局之後,她發現自己是愈來愈無法抗拒他的魅力了,原來,她真的喜歡上他了!
只是,和自己喜歡的人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卻無緣共處,一旦見面,還得處處留心不讓身分曝光,的確是件不容易的事啊!
她只好不斷地提醒自己,一年很快就過去了,現在受雇於人,當然要信守諾言,達到他的要求,等期限一到,恢復自由身,到時候,或許自己會勇氣追求心底的那份愛?!
唉,只是想歸想,他怎麼可能會看得上自己呢?
他年輕英俊又富有,高大骨架一套上西裝,簡直像極了西服廣告里的男模特兒,身邊一定有很多女人爭寵,她又排在哪呢?搞不好在他心中連個角落都擠不進去。
在他心裡,自己是人妖,是個陪他應酬安撫客人的掙錢工具罷了,說什麼愛?都只是一廂情願、自作多情而已啊……
天馬行空地胡思亂想好一會兒,看著窗外,她突然想出去走一走,於是披了件外套,套上球鞋就出門了。
陽明山的夜色真的很美,滿天星星眨呀眨的,唐羽葳沿著門前的小路走著,轉個彎,腳下頓時出現一大片閃爍燈海。
這就是有名的台北夜景吧,她想。
看著高速公路奔竄的車流劃出一條條美麗光線,住家燈火黃白交織,光光點點,好不浪漫啊!只是,看著看著,她突然感到有些孤單起來,這樣的美景一個人獨享真是浪費了。
一抬頭,入秋的山風帶著水氣吹來,她才警覺夜涼了。小跑步回到別墅,唐羽葳一進門只想泡個澡驅寒。
半晌后,沙啞的聲音從浴室傳出,唐羽葳已泡在水裡哼著歌,完全聽不到外面的聲音。
待泡完舒舒服服的澡走出浴室,唐羽葳想到廚房拿杯水喝,才走到客廳,就赫然被鐵青著臉的樓南尉給嚇了一大跳,這也才止住了沒停過的歌聲。
「下午你跑去哪了?」他口氣極為不悅,看都沒看就別過頭去。
「我去外面走走。」
「我找你找了一個下午,電話打了幾十通沒人接,你知不知道,最後沒辦法,我只好通知附近的巡邏隊幫我到家裡看看。結果好不容易趕回來,卻發現你竟然悠哉的在泡澡?」樓南尉咬著牙迸出一連串話語,那神情幾乎像要把她嚙碎吞下肚裡一樣。
天哪!怎……怎會這樣?「對不起,我忘了帶手機。」唐羽葳抓著大浴巾,眼眶微微泛紅。
「說你兩句就要哭。」看她泫然欲泣,他更是生氣。
他自己也覺得奇怪,向來沉穩的他,這次怎麼會煩躁得連會議都無心繼續下去?等待許久還是音訊全無,最後他只好臨時取消會議,只為了奔上山確定她是否安好。
唐羽葳被他罵得一句話也回不上嘴。
他擔心自己?甚至不惜商請大批陌生人尋找她?還是他想念她,所以才會這麼瘋狂的找她?
唐羽葳靜靜瞅著樓南尉,試圖從他臉上搜索出更多蛛絲馬跡。
「又不是女人,動不動就抽抽噎噎的,看了就噁心,要哭的人是我吧,萬一你在這裡出了什麼事,一上報人知道我窩藏人妖,別人會怎麼想我?」樓南尉最受不了別人哭,那會教他不知所措。
唐羽葳一聽到他冷漠如鐵的口氣,方才的臆測和遐想頓時完全冷卻下來。
是自己會錯意了,以為他在關心自己,搞了半天,原來是怕她給他惹麻煩。
「你來了,怎麼不事先通知一聲?我好準備準備。」至少不是像現在這樣,全身只圍著一條大浴巾。
「這是我住的地方,過來還要先向你報告?你是怕我知道什麼?該不會是做了什麼不可告人的事吧?」不知為何,明明是關心她、擔心她的,可在見面這一刻,卻全然變成了嚴厲的責備。
「我說了,只是……去外面走走。」合約上沒規定不可以踏出家門吧。唐羽葳說著,瞄了瞄自己,連忙轉身想走回房間。
「去哪?」低沉的聲音透著怒。
「穿衣服。」她腳下微頓,仍繼續往前走。
「站住。」他命令道。
唐羽葳只好在原地定住,緊抓著浴巾轉過身。「有事嗎?」手指因用力過度而略顯蒼白。
見她一頭未乾長發貼在肩頸間,烏黑柔亮的髮絲更襯出皮膚雪白,兩頰緋紅未褪,怎麼看……就是個十足的女人啊。
樓南尉累積多日的疑慮,終在這時傾泄而出——
「老實說,你究竟是什麼人?」他鷹般的銳眼幾乎要穿透她。
「我?就像你所知道的,嗯……就是唐羽葳嘛,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勁嗎?」聽他這麼一問,唐羽葳緊張得連忙陪笑應付。
「能把中文說得這麼道地的泰國人妖,真不簡單哪!」樓南尉仍然存疑。
「那是因為我媽媽是台灣人,爸爸是泰國人,所以兩種語言我都會說。」唐羽葳胡亂硬扯,反正爸媽早就車禍去世,死無對證。
「為什麼想去當人妖?」他又追問。
「因為沒錢,而且在泰國,當人妖比較有出頭天的機會,否則到最後,一輩子恐怕就只能靠勞力過日子,太苦了。」
其實這些問題她早就問過她的人妖朋友,也幸虧有問過,不然一時之間還真答不出來呢。
見他沒有回應,彷彿在思索什麼,她問:「只足要問我這個嗎?」
「不是叫你要隨時帶著手機?」他沒正面回答,逕自轉了話題。
唐羽葳終於放下心裡的大石。
剛才真怕被拆穿。
「對不起,我下次會注意,洗澡或上廁所都會帶著手機。我可以去穿衣服了嗎?」她小心的問著。真是委屈自己了,穿個衣服都還得經過老闆點頭。
天啊!這是哪門子工作啊!
面無表情的樓南尉只是點頭。
他順手點燃一根煙,思忖著,就算她如何的信誓旦旦,對他的疑問也有頗完善的答覆,儘管如此,為何他心中仍存在著怪異的感覺呢?
百思不得其解的樓南尉又想了想,突地,他眼裡進出一絲詭光……
此時,唐羽葳身上已套了件休閑服,端了杯茶遞放任他眼前的茶几上,小心翼翼的瞄他的表情。
「來,坐下。」他拍拍身邊沙發,不容反抗。
唐羽葳順從的坐下,心裡的不安熱烈翻騰著。
「你長得這麼美,在泰國一定有男朋友吧?」樓南尉不安好心的拐問,想套她說實話。
「我怎麼可能有空交男朋友?」她笑答。
「那你喜不喜歡我?」樓南尉的大手刻意壓在她小手上。
一時間,從沒有過的奇怪感覺透過指尖傳進心窩,像強力電流般令她的全身細胞宛暫時罷工,心臟也跟著停止跳動——雖然只有千分之一秒的時間。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被電到的感覺?
她實在搞不清楚,只知道喘不過氣來……
年近三十的她,不是沒談過戀愛,結束學生時代的純純戀情時,她也是大哭了一場;之後幾年的工作生涯中,也遇過幾個追求者,但都交往幾個月就分手了。
而在數不清的戀愛經驗中,就是沒有這種「被電到」的記憶。
而這股難以解釋的感覺實在令她不知該如何是,只不過,在一陣羞怯喜悅之後,浮現腦海的竟是好友絹絹?
一思及此,她立刻驚覺的抽出手。
「你別開玩笑了,我是個人妖,怎麼可能喜歡你呢?」她刻說著違心之論,不願他真的發現什麼。
一聽她親口說出這些話時,樓南尉的喉嚨像是被什麼掐住一樣,變得呼吸困難了。
是啊,她根本就是個人妖,怎麼會喜歡他呢?
本想試探她,看她的反應是什麼,卻如意料中所想——
她愛錢。是因為他付錢,所以她乖乖地供他差遣,如此而已。
樓南尉狠狠地把手中的煙彈向窗外,也把心中對她的好感給一併甩開了。
再看看唐羽葳,她舉手足之間的嫵媚,剎時全都被解讀為變相醜陋的行為。
他告訴自己,她是什麼身分並不重要,在這一年中,她得為他賺進更多錢,這才是他的目的。
對於她散發出來的吸引力而讓他產生的迷亂,此刻也已被他一古腦兒的刻意忽視。
一定是太久沒碰女人,才會滿腦子奇怪的念頭。樓南尉試著找理由解釋心裡的混亂,他想,他得和她保持距離,才能確定自己頭腦清楚。
隨後,他立即奔出門,載著飽漲的慾望駛出陽明山,投人另一個溫柔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