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洛小薰忐忑不安的低著頭，愧疚得沒有臉見人，尤其是面對坐在她眼前的女子。

這名女子年約四十多歲，保養得當，看上去像是三十齣頭的女人，性子溫婉，做起事來卻很有魄力和遠見，她是相親銀行的老闆，人稱歐姊。

洛小薰已有心理準備被歐姊刮一頓，畢竟相親銀行成立以來，只有男女雙方不來電，從沒有相親秘書自己去搞破壞的。

果不其然，早上一來上班，她就被歐姊叫到辦公室去問話。

「對不起，我搞砸了。」她深深一鞠躬，自知理虧。

「你可知道，發生這種事，傳了出去，對咱們相親銀行的名譽損傷很大。」

「我知道，全是我的錯，我太不理智了。」

洛小薰無話可說，做事本應公私分明，她把私事和個人情緒帶到了工作上，是她的不對，倘若歐姊要扣她錢，她絕無怨言。

歐姊並沒有勃然大怒，只是搖搖頭，嘆了口氣。

「你在公司五年了，處事一向穩重，業績也很好，會發生這樣的事，嚴格說來，你也值得同情，畢竟被人無端解除婚約一事，對一個女人打擊很大。」

「事情已經過去了，我以後絕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也會管理好自己的情緒，這次江小姐退錢的事，我願意從薪水裡扣除賠給公司。」

歐姊一雙見過世面的眼，端詳眼前那張臉蛋，美麗，年輕，而且佯裝堅強，明明內心受傷不輕，也要表面假裝沒事，並負起所有責任，多麼令人心疼的女孩呀，真像她年輕的時候。

歐姊溫婉一笑，溫柔道：「你畢竟是公司里的優秀秘書，也幫許多人找到伴侶，為公司賺進不少錢，就算沒功勞也有苦勞，如果我罰你，豈不成了苛刻的老闆？感情之事最傷人，換成了別人，不見得像你處理得這麼好，我不會扣你錢的，江小姐那邊我已經派人去道歉處理了，這次就當是歷練吧。」

洛小薰感激的看著歐姊，這份體諒令她心口一暖。「歐姊……謝謝你。」

歐姊輕笑道：「要謝的話，就去謝謝帥先生，這次的事件，他還特地打電話來說情，要我別怪你呢。」

「咦……真的？」這可真讓她意外了。

「他說當天是他自作主張要幫忙的，告訴我若要怪罪的話，就怪他好了，還說若有造成公司任何損失，他願意賠償。」歐姊呵呵笑道：「真難得呀，那傢伙平日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居然肯為你說話，可見你的負責和用心，他全看在眼裡，把他交給你，果然是對的。」

洛小薰深感詫異，想不到那個顧人怨也有雪中送炭的一面，讓她既感動又欣慰，不枉費自己先前如此為他盡心儘力。

幸好這次事件，算是有驚無險，雖然傳出去有傷公司信譽，但也虧得她多年來努力經營，為許多男女覓得佳緣，所以仍有許多客戶在公司網頁上表示支持，也說會繼續為她口碑相傳。

關於她解除婚約的事，除了歐姊，她不打算讓其它同事知道，工作是她唯一可以遠離楊進祥的地方，不希望連在公司都要面對大家的議論紛紛，何況人言可畏，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去公告大眾。

為了婚變一事，這一個月來她黯然神傷，內心憔悴，經過昨天的事件后，她現在的腦子裡，想的儘是那個前後判若兩人的帥宇森。

回到座位后，她打開計算機，叫出檔案，屏幕上出現那張英俊嚴肅的面孔。

回想當時，他的表現十分紳士，談吐合宜，最令人訝異的是那抹迷人的微笑，跟印象中的撲克臉，真的差了十萬八千里。

他不但表現出好男人愛妻的模樣，並且反應靈敏、體貼細心，與他那原本挑剔、固執又苛刻的大男人形象天差地別。

永世傳奇珠寶公司？為何他在職業那一欄里沒有寫進去呢？

他跟人的互動上，明明表現良好，完全不像那些相親對象所批評的——說話惡毒，不懂情調。

講到情調，他昨日可是把情調拿捏得恰當好處，還為她化解難堪呢。

如此反應靈敏的男人，一點都不呆板固執，完全不像是個被二十八個女人拒絕交往的男人呀。

他……是否另有隱情？

洛小薰對著他的相片發獃，心想既然欠了他人情，為了報恩，她一定要幫他物色最好的對象，找到適合的好老婆。

☆☆☆☆☆☆

再次與帥宇森相見，是一個禮拜之後。

當她出現時，帥宇森的視線先落在她手中的文件，然後再回到她一臉神秘的笑容上。

「這次你為我帶來什麼相片？」

「實際上，我這次帶的，並不是女主角的寫真。」她興沖沖的打開文件，秀到他面前的桌上，人也熱心的移到他旁邊的沙發座位，用著慎重的語調。「這份數據非常珍貴，可是我五年來集大成的心血，當然啦，我知道你沒時間，又很忙，但是自從上次在展覽會上，我瞧見了帥先生的潛質，所以——」

「這到底是什麼？」

「一言以蔽之，我的法寶，相親三十六計。」

他揚著眉，好笑地問：「三十六計？」

「這是我五年來的工作心得，不是我自誇，不管遇上任何相親對象，我都能讓他們化腐朽為神奇，從青蛙變王子，帥先生的條件比那些人好太多了，所以你只要肯遵照我這些相親的技巧，配合演出，掌握要點——不是我吹牛，我這本法寶，從來沒給人看過，因為這是我撮合別人的秘密武器……」

她滔滔不絕的把自己的計劃說給他聽，甚至無私的分享她的秘訣，可說了老半天，卻不見他有任何人性化的反應或表情，反倒是兩隻眼若有所思的打量她的臉，心思沒在她講的話上。

「帥先生，你有在聽嗎？」

帥宇森沒有回答她，反倒把雙臂交橫在胸前，一手還搓著下巴，視線在她臉上和身上游移，像是在論斤估兩什麼，害她也莫名其妙的檢查自己，看看自己哪兒不對了？是衣服有問題？還是頭髮亂了？

「帥先生，我……有哪裡不對嗎？」

他終於開了口，問的卻是牛頭不對馬嘴的問題。

「你今晚有沒有事？」

「呃……沒有。」

「能不能麻煩你陪我去參加一個酒會？」

「啊？這個……不行呀。」

「為什麼不行？」

「因為……」因為他盯人的眼神，讓她覺得好像有被算計的感覺，突然嗅到一股不妙的氛圍，她腦子也轉得很快，立即找了個借口。「因為我突然想到，我晚上有約了。」

通常這時候，一般人會不好意思再勉強人家，但她忘了，帥宇森並非「一般人」。

「推掉。」他命令。

「啊？這怎麼行？」

「反正那也是你編的借口。」

一句話害她暫時停止了呼吸，神情僵硬。

怎麼有人可以這樣毫無顧忌的直接戳破她的謊言，連個面子都不給？洛小薰禁不住有些惱了。

「這叫做禮貌性的拒絕好不好，難道你喜歡沒面子的被拒絕嗎？」

「你不能拒絕。」

「為什麼？」

「因為你欠我人情。」

好個單刀直入，砍人罩門不見血，要在這男人面前保持禮貌，還真不是普通人能辦得到，本來她心懷感謝，覺得他那天的愛心表現都可以死後上天堂了，才沒幾天，這人又原形畢露，挾人情來要挾她，而且說得臉不紅氣不喘，一副理所當然。

她不是一個欠人情不還的人，也不想恩將仇報，可是她更想下了班，在家舒舒服服的看電視呀。

她心中掙扎著，試圖打消他的念頭。「可是……我沒有參加酒會的禮服。」

「我立刻帶你去買。」

他就這麼拍板定案，做出決定了，起身立刻行動，讓她差點反應不過來。

「耶？等、等等，我還要上班耶。」

「服務我，不就是在上班嗎，走吧。」不給她其它拒絕的機會，他拉著她，往外走去，立刻去買今晚要穿的晚禮服。

☆☆☆☆☆☆

帥宇森開了車，直接載她到特約服裝店。

一進門，便有女店員上前禮貌的招呼，似乎他是熟客似的，因為店員小姐都認得他。

「挑一件適合她的晚禮服，今晚要穿的。」

在他的命令下，女店員親切的招呼她，領她到寬大舒適的更衣室，為她量好三圍尺寸，挑了五種不同顏色及不同樣式的禮服，請她試穿。

一見到價目牌上的價格，洛小薰瞳孔瞬間放大，眼珠子差點沒掉出來，但仍強自冷靜的朝他勾勾手，示意他把耳朵貼近。

「喂，這些衣服都是上萬塊的……」

「如何？」

「我一個月薪水也不過三萬多塊，那件衣服卻要七萬塊，你想害死我啊？」

「我買。」他毫不廢話的回答。

她還真被他的豪氣給嚇到，見鬼的瞪他。

「你真的要付錢？」

「不然呢？你要跟我搶著付嗎？」

她忙搖頭。

「那還有什麼問題？」

「沒有。」她立刻乖乖走回更衣室，聽他大老爺的命令，換衣服。

在一番裝扮后，當她穿著晚禮服從更衣室走出來，他內斂的眼神，閃過一抹驚艷的光芒。

果然是佛要金裝，人要衣裝，經過名家設計的款式就是不一樣，不管是料子、版子和剪裁，不僅秀出她的女人味，也襯托出婀娜的好線條，連她自己都愛不釋手，而帥宇森一直盯著她，讓她不禁臉頰泛熱。

「這件可以嗎？」她有點不好意思地問。

他不可思議的點點頭。「想不到你打扮起來，也是人模人樣的。」

她氣呼呼的鼓起兩頰，白了他一眼。「你就不能說些人話嗎？」

「我說的是實話。」

「難怪你會把女人嚇跑。」

「女人這麼喜歡甜言蜜語？」

她更正。「女人只是喜歡男人說甜言蜜語時的那份心意。」

真是的，連個讚美都不會，難怪這人老是把女人氣跑，她開始懷疑那天在展覽會上，他所表現的翩翩風采只是一時的「失常」。

打扮完畢后，她站在鏡子前照了又照。美麗會使女人開心，開心會使女人變得更美，她的雀躍，一旁的帥宇森全看在眼底，唇角不自覺微揚。

他大方付了錢，還帶她去買了搭配禮服的小配件，例如皮包，要價又是萬把塊，雖說是他要求要她當女伴的，但是花這麼多錢，多少讓她過意不去，她不是個會佔人便宜的人，本來想推辭的，一個小皮包裝不了多少東西，買了實在浪費，但他堅持，說他的女伴不可以太寒酸，這會讓他的面子掛不住。

他的樣子，像是只在乎有沒有面子，不在乎價格的。

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既然他那麼愛面子，她何必多事為他心疼花錢啊？也就由他去吧，反正花錢的是老大。

接著，他又帶著她到百貨公司的永世傳奇珠寶專櫃，要她去挑幾件可以搭配的珠寶，當一切準備就緒后，時間也差不多了。

坐上帥宇森的車，車子駛向酒宴的場地，到了飯店門口，她挽著帥宇森的手臂，一塊進入會場。

來參加酒宴的人很多，洛小薰好奇的東張西望，因為她肚子餓了，中午沒吃多少東西，到了晚餐時間，更是飢腸轆轆。

才進來沒多久，她便注意到擺滿美食和鮮花的長桌，放置在場地中，有蛋糕塔、雞尾酒，還有各種精緻的西式小點。

她吞著口水，一雙眼捨不得移開，直勾勾的盯著，不過既然她是來還人情的，一定會做好他的女伴，因為打一進場，她就注意到帥宇森人脈極廣，相對的也讓她成為別人打量的焦點。

她稱職的扮演好她的角色，優雅、嬌柔、得體大方，她感覺得到，這是他要的，因為從進場那一刻起，她就注意到他變了，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

那個嚴肅不苟言笑，說話直腸子的帥宇森不見了，現在的他，談笑風生，幽默大方，彷彿商場老將一般，又不失紳士的風采。

這很正常，就像她面對客戶時，便會收起自己的本性，露出職業的微笑。

只不過，這傢伙要是能夠把他敬業的這一套，用在相親對象上就好了。

眼看他和朋友聊得正起勁，她心想，稍微離開一下去覓食，應該沒關係吧。

她才想要離開，下一秒，腰間突然被有力的手臂給摟回，害她一個不小心，跌入他的懷抱。

「做什——」

「噓，別說話。」他的鼻息來到她耳邊，用著只有兩人才聽得到的聲音。「就這樣，別動。」耳畔傳來的是請求，而且語氣中似乎有著某種壓抑。

他的緊繃，透過摟在腰間的手臂傳給了她，當他一開口的同時，她也停止掙扎，並且內心詫異，因為她感覺到他全身僵硬。儘管他用如此曖昧的動作，看似在對她親密的低聲細語，事實上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他的異常令她也不由得提高警覺，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帥宇森或許是個龜毛又惹人生氣的傢伙，但絕不會藉機吃她豆腐，她知道，他不是這種人。

那麼是什麼事情讓他突然舉止反常，故意與她扮親密呢？

「笑一個。」耳畔傳來低語。

她配合的抿出微笑，而且是非常嬌媚的微笑，因為她感覺到，這是他要的。

她臉上維持著笑，狀似與他調情，也用著兩人才聽得到的聲音對他說：「怎麼回事？」

「他們來了。」

「誰來了？」

不用他回答，她很快便知道答案。

「宇森。」

有人在叫喚他，洛小薰循著聲音好奇的轉頭。站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對男女，男的戴著斯文的金邊眼鏡，看起來像個大學教授，女的看起來溫柔嫻淑，是個漂亮佳人。

當她瞧見女方第一眼，不知何故，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嗨，大哥。」帥宇森咧開笑容，對男子打招呼，一旁的洛小薰更加好奇了，原來這斯文男是帥宇森的兄長，她記得帥宇森的家人資料上，是有一個哥哥。

對方的目光，落在洛小薰身上，彷彿對她興趣極高。

「不介紹一下這位女士。」斯文男子笑問。

「這是我大哥，還有未來大嫂。」帥宇森為她引薦，也分別向兩人介紹。「她是小薰。」

呵，連稱呼都變親密了？

洛小薰好奇的抬頭望著帥宇森，他的笑容溫柔無比，完全就是一個戴著完美面具的男人，她很肯定，這傢伙突然變成令人起雞皮疙瘩的紳士，肯定跟眼前這兩人有關。

「大哥好，大嫂好。」

嘴甜，是她的優點之一，她決定扮演帥宇森希望的樣子，給他十足的面子。

在交談中，她面對過各種難纏奇怪的客戶，而優雅的談吐、永遠面帶微笑，她不用裝就能表現自然，也很明白對方正在打量她。

果不其然，她的態度很快得到對方目光中的欣賞，尤其那個身為他「大哥」的男人，更是用看未來弟媳的目光瞧著她，眼中透露著欣慰，似乎還有一份……安心？

因為工作的關係，所以她懂得察言觀色。

她打量這位大哥，他的神情很好觀察，不像帥宇森那麼難以測度，而他與帥宇森的相貌有些相似，但多了分書卷氣，也有著學者的儒雅和沉穩，不過相較之下，若不論個性，只論長相，她還是較喜歡帥宇森帶點酷的性格。

她感到有一雙目光一直盯著她，好奇的對上目光的主人，是那個未來的大嫂，聽他們的介紹，這女人叫鍾雪梅。

女子朝她微笑，她也點頭回禮，心中還是有一份莫名的熟悉感，只是她很確定自己並沒有見過這女人呀。

如果她見過對方，肯定不會忘記，因為她認人的能力向來很好，但她就是想不起來在哪兒看過這女人，鍾雪梅這三個字也很陌生。

當帥宇森和他大哥在交談時，利用空檔，她終於有機會溜去覓美食了。

她今晚做了個稱職的女伴，相信偷溜到旁邊吃點小點心，也不為過吧？這些外觀漂亮又香甜可口的小點，還有魚子醬和鵝肝醬，可是高檔的飯店才會有的呢。

她吃了些點心，又喝了點淡酒，有些兒微醺，於是她走到陽台上透口氣。

望著月色，晚風徐徐吹來，氣氛頗浪漫，或許下一次，她可以舉辦類似這種酒宴，男女都要穿禮服，一定大受歡迎。

「原來你在這裡？」

不必轉頭，聽聲音就知道是帥宇森。

她的左右兩邊，放著男人的手臂，而她，正被困在男人的雙臂之間。她很明白，他這舉止完全是演戲用的，她今晚的身分，不只是他的女伴，還是親密的「女朋友」。

她轉過身，將自己的背靠在欄杆上，與他面對面，這姿勢，更加曖昧極了。

「和你大哥聊完了？」

「只是話家常。」

他的目光看向遠處，背著光，讓那臉孔呈現陰暗，是錯覺嗎？她怎麼感覺到他好像不開心似的。

她偏著頭，欣賞他英俊的相貌。「果然是兄弟，你和你大哥長得有點像呢。」

「很多人這麼說。」他的眼神黯淡下來，與寂寥的夜融成一體。

「你未來的大嫂也很漂亮，好有女人味呢，笑的時候像個需要人疼愛的小女人，而且氣質出眾。」

「是嗎？」

「而且——哎呀。」彷彿靈光一閃，她突然想起了什麼。

帥宇森將目光拉回，落在她臉上，盯著她見鬼的神情。

「怎麼了？」

「我就說嘛，你大嫂怎麼那麼眼熟，原來她長得很像你上回交往的羅小姐呀。」

他神情一僵，立刻否認。「不像。」

「怎麼會不像，你仔細回想——咦？她好像也長得有點像那個季小姐呢。」

洛小薰擰起眉頭，越想越不對，緊盯著他大哥的未婚妻，喃喃說道：「奇怪，我怎麼看，都覺得她——」她驀地頓住，像是腦海中的迷霧突然散去，思緒也豁然開朗，恍然大悟的瞪著他。

「你喜歡她？」

這句話，有如天雷擊中他的心口，令他震懾，立即出聲制止。「別胡說！」

原本這只是她的猜測，但一瞧見帥宇森如此激烈的反應，她立刻明白自己猜對了。

「我沒有胡說，剛才我一直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她，現在我終於想起來了，你交往的二十八個女人，每個人身上都有她的影子。」

帥宇森神情瞬間凝結，像是掩飾好的傷口，被人狠狠撕開了繃帶，令他心中一痛，也狼狽不堪。

他下巴繃緊得像是要咬碎自己的牙齒，拳頭也緊緊握著。

洛小薰終於恍然大悟一切是怎麼回事了，她就說嘛，一個外形優、條件好的黃金單身漢，怎麼會找不到老婆？原來不是他性格上出了什麼問題，而是他根本志不在相親。

她不敢置信的瞪著他，像是一場謎題被瞬間解開，答案是如此的令人震驚。

「老天，原來是這麼回事，你一直在找相似的她，但不管怎麼找，你都不滿意，就算交往了，你也無心，因為你的心始終不在她們身上。」

「別說了！」他低斥，臉色無比難看，但洛小薰在驚怒之下，根本無法住口。

她早該想到的，當見到鍾雪梅時，她就應該要把整件事串連起來，當想通之後，她也惱怒了，因為她發現自己被利用了。

她沒發現鍾雪梅正往他們方向走來，但帥宇森瞧見了。

他藏在心中的秘密，料不到會被這小妮子給識破，而她正口沒遮攔的將他的秘密公諸天下，讓他神色鐵青。

他明白，此時此刻要讓這女人住口，只有一個辦法。

「你愛的，根本是鍾——」

他一把擁她入懷，在她說出那三個字之前，狠狠封住這張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