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聽到「卓季儒」三個字時,意茹的腦袋中呈現了短暫的空白。她緊閉著眼睛、努力的想著,就是想不出該說些什麼。

「你不會這麼快就把我忘了吧?」等了幾秒之後,季儒忍不住問。

把他忘了?她的確是很想。可是,事情剛好和她想的相反。這幾天她的心情簡直低落到了極點,就是因為他。

意茹以為自己應該很討厭他,至少他在飛機上的行為讓她不高興。然而,這幾天他的臉孔卻時常出現在自己腦海里。他揚眉自信的笑容,甚至他微卷的頭髮都讓她記得一清二楚。

你為什麼一直想著他?意茹不斷的問自己。就因為他每天送上名貴的鮮花,而你就被這種小伎倆給打動了?

不會的!不會的!意茹堅決否認。

那幾束花是絕對無法改變她的原則的,更何況她也不能確定那些花就是卓季儒送的;而且,就算那些花真是他送的又怎麼樣?那又代表什麼意義?他想追她?

你別忘了他是個有未婚妻的人。意茹提醒自己。而且你一向不是很討厭這種自以為是、自命風流的花花公子?

然而,種種的理由還是無法讓意茹的心靜下來,一想到卓季儒,她的腦子便一片混亂。這幾天來為了這件事,她已經夠煩的了,沒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又打電話來,他究竟想怎麼樣呢?

深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意茹才有把握的說出第一句話。希望他聽不出自己的不自然。「你怎麼會有我的電話?」等了半天終於聽到她的聲音,季儒心裡有說不出的高興。在她說話之前,他真的有點擔心她會掛掉自己的電話。他已經知道意茹和他以往所遇見過的女人是完全不同的類型,而他對她惟一的戰略就是「認真」。

聽到她的問題,他微笑著遲疑了一下才說:「我從查號台問來的。」

他當然不能告訴她自己做了很多功課。他是幸運的,一群平日常玩在一起的好友當中剛好有人認識泛美航空的高級主管,交情套來套去之後要得到意茹的基本資料便成為輕而易舉的事。

「不過,」當意茹的主管把意茹的資料交給季儒時慎重的說:「通常我們是不可以做這種事的,卓先生應該明白吧?」

季儒馬上點頭。他當然知道今天若非他是卓季儒,也不可能如此順利得到想要的資料。更何況他也不希望別人可以和他一樣輕易得到意茹的資料。

「查號台?」意茹懷疑的皺起眉。她無法確定查號台真的可以查到自己的電話,她得趕快去查一查,如果是真的,那她可得去註銷掉,免得任何人都可以得到她的電話。

但是,當務之急是先弄清楚一件事。「是你……送花給我?」意茹也害怕會錯意。如果那些花不是他送的,他會不會誤以為自己在暗示些什麼?

「你喜歡那些花嗎?」

季儒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但這句話就足以證明他是送花人了。

至少他不是個變態的神經病,意茹先是鬆了一口氣,接著難掩心裡一股莫名的虛榮。因為不管自己喜不喜歡他,能有一個男人願意為自己花費這麼多心思,是身為一個女人的驕傲吧?

「我們可不可以…….」

「你為什麼要送花給我?」季儒話還沒講完便被意茹打斷。她根本不知道他想問什麼,可是不論他問出什麼都會讓她空怕,她害怕自己無法抗拒他太久。

季儒一點都不在意她打斷了自己,他可以從她飄忽的聲音里察覺她的緊張。他知道她在害怕,他不希望她只想著躲避,卻又不想嚇到她。

「為什麼送花給你?」季儒重複著她的問題,然後微笑回答:「理由有很多,只怕你沒有耐心聽完。」

其實不用他說,意茹也猜得出個大概來。此刻她心裡極為矛盾,既想聽到他親口說出來,又害怕他真的說出來。既然自己不會也不可能回應他的感情,那麼還是別把它說穿了好。

「為什麼你不留名字?」她故意帶開話題。

季儒早已準備好要告訴她送花的原因,沒想到她臨時又跳開,他不由得笑了起來。

「我發現你的思考方式是跳躍式,要跟上你真得很努力。」

他的話也讓意茹笑了。

「你再不回答我的問題,我又要換個題目嘍。」

她已經提出「警告」,季儒還能不謹慎嗎?

「我不留名字是不想造成你的困擾。」

不想造成她的困擾?

「這麼說來我還得感謝你的用心嘍?」意茹苦笑著,「你知道嗎?因為你的花,我們整個公司簡直快要吵翻天了,幾乎每個人都在調查送花的人是誰,可憐的我根本也不知道,還擔心是不是有人惡作劇。」

還以為季儒聽到之後會感到慚愧或不好意思,沒想到他竟在電話那頭開心的笑起來,而且還很大聲。意茹可以想象他那帥氣的臉上是多得意的表情,她倒忘了他是個自得其樂的人。

「時常有人這樣對你惡作劇嗎?」

意茹對著電話瞪了他一眼,而季儒彷彿真的也接收到了一樣,馬上說:

「好吧,下次我會記得放上名字,這樣可以了吧!」

還有下次?意茹趕緊阻止他:

「別再有下次了,我很感謝你,但請你不要再送花給我了!」

她急切的推卻讓季儒愣了一下!

「你不喜歡那些花?」

「這和花無關。」

「和花無關?那麼是和送花的人有關嘍?」季儒故作不懂的東拉西扯:「那下次我叫花店找個帥一點的人送花好了。」

對於他的自以為幽默,意茹一點都不覺得好笑,她淡淡的說:「也和送花的人無關。」

「那……」

「總之謝謝你,但是我想不出有什麼理由接受你的花。」

「你只要告訴我,當你收到那些花的時候開不開心就好了。」不管她說什麼,季儒發現自己的嘴角都是愉快的上揚,他真的很enjoy和她說話。聽著她的聲音、想象著她豐富的表情,恨不得現在就能親眼看見她。

但意茹卻是滿心的煩惱。

老實說,收到這麼多的花,尤其證明花是他送的之後,她心裡不是沒有一點輕飄飄的感覺,問題是她很清楚自己不應該就這麼迷失。而他也應該知道他已經沒有權利再來騷擾她。

「我想……每個人收到花都會很開心,但,要看是誰送的花。」

如果是一個自己不喜歡或不能喜歡的人送的,對她而言那就是一種壓力和負擔。還不起的感情教她感到惶恐。「你是說,收到我送的花讓你不開心嗎?」從季儒依舊輕快自信的音調聽來,他似乎早有心理準備會得到這種反應,所以一點也沒有感到挫折和難過。

意茹就是擔心他的自信。他給她的感覺就好像他終究會把她追上手一樣,而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沒有百分之百不被他打動的把握。這到底是為什麼呢?她心裡明明很清楚自己應該和他保持界線,可是這條界線卻開始有些模糊。

從紐約一別之後,他的斷無音訊和在飛機上對她的殷勤簡直有著冷熱極為明顯的差別。雖然由自己對他一點意思也沒有,更沒有期待他會真的對自己展開追求,只不過,一股被戲弄的感覺讓她失落了好幾天,也讓她的自信消失了一段時間。

可是就在前一秒,在證實每天送上名貴鮮花的正是他時,心裡的不愉快便馬上一掃而空。誰說女人不會因為男人的寵愛而驕傲?即便那男人是一個與自己毫不相干的人、即便她根本不想接受他的寵愛。

考慮了半天,意茹慢慢回應著他的問題:

「我……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她對自己的撒謊感到一絲絲的愧疚。「我只是覺得,你沒有必要花這麼多錢在一個陌生人身上。」

「陌生人?」季儒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笑話一般笑了出來,然後又覺得很沒禮貌似的努力止住笑聲。「對不起!」

意茹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激動,於是稍微揚了揚眉毛,淡淡的說:「沒關係。」

「我只是覺得……我們還算是陌生人嗎?」

「我們不算陌生人嗎?」意茹反問。

他只是在她的工作場合中短暫出現的一個過客而已,她每次在飛機上總要遇上幾百個,對她而言,下了飛機后便各奔前程,從此一點瓜葛也沒有,或許都不會再見上一面,這和陌生人有什麼分別?

「我一點也不覺得我們是陌生的。」季儒慢慢的說:「在看到你的第一眼,我便有一種強烈的感覺,好像我已經認識你很久了。」

假使他不是卓季儒,她可能會被這句話感動,可他偏偏就是有了未婚妻的那個卓季儒。

如果他不清醒,那麼她一定要保持理智。於是她淡淡的說:「你和我的一個同事很像,老是幻想自己是浪漫愛情故事中的主角。」

「你不是暗示我在做白日夢吧?」季儒笑著問,似乎一點也不在意意茹的話。

意茹沒有回答。

「好吧,就算我們以前是互不相識的陌生人,但是從飛機上開始,我們應該算得上是朋友了吧?」

「那要看你對朋友的定義是什麼。」

季儒忽然靜了下來,像是認真在思考朋友的定義。過了一會兒,才又說:

「我覺得你的防禦心很重。」

意茹愣了一下。

「那是因為現在壞人太多了。」

「你不會把我也當成壞人吧?」季儒笑著問她。

「那就要問你自己了。」聰明的意茹把球踢回給他,只聽見季儒開朗的笑聲從電話裡頭傳來,她終於也忍不住笑了。

「好吧,我承認在某些方面我是個壞男人,」季儒老實的招供,「但是對你,我絕對沒有任何的壞心眼。」

他的坦白讓意茹不禁心一跳!

「這樣,你可以給我一個機會了吧?」

明知道不該掉入他的陷阱里,意茹還是一頭栽了下去。她聽見自己微弱的聲音問著:「什麼機會?」

「你應該知道我要的是什麼機會。」

她知道?他憑什麼斷定她一定知道?因為他的過於自信,她決定再撒第二個謊。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她也是真的不懂。為什麼一個有了未婚妻的男人還可以如此光明正大、沒有一點罪惡感的追求另一個女人?在面對未婚妻的時候,他是怎樣的心情?他又要將她實於何處?

面對她的否認,季儒一點也沒有受挫的感覺,因為他早就清楚意茹和他所認識的女人不同。

「我們可以見個面嗎?」

意茹想也不想的就拒絕了他:「我覺得沒什麼必要。」

「如果我覺得有必要呢?」

意茹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

「我可不可以問你一件事?」季儒停了一會兒后忽然正經八百的問。

「什麼事?」

「你相不相信一見鍾情?」

意茹先呆了一下,然後便忍不住笑著問:「你知不知道這句話很老套?」

似乎是意茹的笑感染了季儒,也可能是他覺得自己太嚴肅,所以也笑了。

「我知道這句話很少人在用了,可是請你相信,真的只有這句話能夠形容我對你的感覺。」

「請問你對幾個女人說過同樣的話?」

在想到他曾對無數個女人說過同樣的話時,意茹心裡竟隱隱有種受傷的感覺,酸酸的,還帶點苦。

季儒似乎也察覺到她的低落,臉上有著藏不住的歡喜。

「你真的在意我的過去?如果你想聽,我會一字不漏的告訴你。但是,我覺得這並沒有什麼意義。」

「我相信你的戀愛史絕對很精采,可惜我對你的戀愛史沒什麼興趣,也不在意你的過去。」

「那你為何要問我對幾個女人說過同樣的話?」

「我……」意茹一時語塞,她剛才的確不小心問了那句話,但她並不一定要得到答案。「我想,會在意你有幾個女朋友的人應該是你的未婚妻吧?如果你真要說明,應該去對她說才對。」

一聽她提起未婚妻三個字,季儒的心就像被狠狠捅了一刀般。

「你知道嗎?你剛剛對我做了一件很殘忍的事。」他的聲音聽起來很沉重,好像真的被人狠狠在肚子上揍了一拳一樣。

「什麼?」意茹裝傻,「你是指我提醒你是個訂過婚的男人的事?」這次是意茹臉上忍不住浮起惡作劇的笑容。「既然你已經有了未婚妻,就該好好的把握,不要心花花的。」

意茹說著,便想起那天在機場站在他身旁的女子。那應該就是他的未婚妻了吧?多數的人對最親的人反而不懂得珍惜,所以他才會一臉不耐煩的表情。

「我承認我訂過婚,但是……」

「別告訴我你對你的未婚妻一點感情都沒有。」意茹幽幽的說出他可能要說的話,每個變心的男人不都是用這種借口?

「我知道現在很難讓你相信我的話,不過,我會證明給你看。」季儒肯定的說著。今天晚上,他就會和蔡沅沅攤牌,無論如何,他都要把兩人之間的事情解決。

聽著他的話,意茹突然感到一陣心慌。

「你想做什麼?」

她不希望自己成為第三者,她背負不起這種壓力。

「你放心,我不是因為你才想解除婚約。事實上,從訂婚的那天開始我就後悔了。」

「為什麼?難道你不喜歡你的未婚妻?」如果他不喜歡她,為什麼還要和她訂婚呢?

「唉!這其中牽涉很多原因,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說完的,我不想讓我的事情也成為你的煩惱。」

初聽見他的話讓意茹覺得好笑。她和他一點關係也沒有,又怎會因為他的煩惱而煩惱呢?他是不是太過杞人憂天了?不過,好笑歸好笑,他的嘆氣聲還是勾起了意茹一點點的好奇;外表看起來這麼自信、這麼無憂無慮的卓季儒居然也有不欲人知的心事?

上帝真的是公平的不是嗎?不管是丑的、美的、好的、壞的都各有各的煩惱。只是,像卓季儒這麼一個好條件又看似無往不利的人,會在感情上有困擾,這真是叫她難以置信。是不是就因為這樣,所以他才會對感情抱以遊戲的態度!

「怎麼了?你在擔心我的事?」好一會兒沒有聽見她的聲音,季儒不禁笑著問。

他這麼一說,意茹才警覺到自己的確在想著他的事情。雖然不是他說的擔心,卻也超過了自己不予理會的範圍,於是連忙收回「出軌」的心思。

「如果你真想知道我的煩惱的話,我們可以約個時間慢慢聊。」

又來了!這個人,時常以為自己懂得別人在想什麼。

「對不起,我沒有時間,也不想知道你的私事。」意茹明白的告訴他,以免他自己又幻想半天。她看了下手錶,兩個人竟已說了十幾分鐘的電話。「如果你沒事的話,我要掛電話了。」

「別急著掛電話。」季儒馬上阻止她。

「還有什麼事嗎?」意茹淡淡的問著。

「我們似乎還沒有訂好約會的時間。」

他的努力不懈讓意茹苦笑了一下。

「我不記得剛才有答應和你約會。」

「那麼,現在還來得及。」

天底下竟還有這麼死皮賴臉的男人,意茹真是服了。

「對不起,我發現我還是不想答應你的約會。我看,你還是別再浪費力氣了。」

聽到她的話,季儒還是很開心的笑著。笑得意茹莫名其妙。

「笑什麼?」

「你會知道我是一個不輕言放棄的人。」季儒提醒她。

他是什麼意思?如果自己不答應,他就每天打電話來嗎?意茹也笑著說:「你也會發現我是一個不輕意退讓的人。好了,我真的得掛電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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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乘客名單后,意茹不禁瞪大了眼睛。因為她一眼就看見卓季儒的名字在上面。

又是他!

這該不是巧合吧?他到底想怎麼樣呢?意茹煩惱的輕咬著下唇。

看見帥氣英挺的他笑著向自己走來時,意茹只拚命告訴自己:你現在在工作,做你該做的事就好了。

可是,當季儒站在她面前時,她便知道自己是無法安安靜靜飛完這趟行程了。

「哈!意茹,又見面了。」季儒無視其他空姐的存在,熱絡的和她打著招呼。一件深色牛仔褲和黑色POLO衫把他完美的身材完全顯現出來,微卷而經過修剪的頭髮服貼的烘托出他出色的五官。

所有的空姐莫不眼睛發亮的盯著他,而他只注視著意茹,這讓她們猜疑和嫉妒。

沒想到他會有此一招,意茹一時也慌了,只見她僵著一張臉,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他。

就在意茹遲疑著該怎麼回應他時,一旁的座艙長早已笑眯眯的替她解了圍。

「嗨!卓先生你好,歡迎你再次搭乘我們的班機,又去紐約出差嗎?」

「哈!Cindy。」季儒轉頭看著座艙長,親切的叫著她的名字,然後兩個人寒暄了起來。

看樣子座艙長才是和他熟稔的人吧?意茹偷偷吐了一口氣。接著,換作她懷疑座艙長為何和季儒這麼熟,他們不是僅見過一次面而已嗎?

看見季儒也不吝嗇的給了座艙長一個燦爛無比的笑容,意茹不禁想:這人更是不錯過施展魅力的任何一個機會。

想完之後才發現自己好酸,意茹趕緊收回視線。但是,就這麼不巧,季儒的眼神剛好飄向她,所以抓到她怪怪的表情。

意茹尷尬的對他扯了扯嘴角,而季儒則大方的對她眨眨眼。接著便聽見季儒對座艙長說:

「自從上次受到意茹的細心服務之後,我決定以後都要搭你們的班機。」

「歡迎,歡迎!」座艙長似乎真的很高興的對著意茹點頭,好像與有榮焉似的。

這個人在胡扯什麼啊?她的細心服務?他真的這麼覺得嗎?或是他藉機在暗中恐嚇她這次得好好「招呼」他,否則他可以一狀告到座艙長那裡去?意茹忍不住用眼睛瞪了季儒一下。

接到意茹不甚領情的目光,季儒還是處變不驚的笑著,直到他擋住了後面上機的旅客,座艙長才說:

「我先帶你到座位上去吧。」

「我請意茹帶就好了。」季儒笑著指指意茹。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座艙長已是兩個孩子的媽咪,才會不介意的把季儒交給意茹。

「你的位子是?」離開座艙長的視線后,意茹收起了笑容。

「喂,你也變臉變得太快了吧,我剛才還向你的主管稱讚你呢。」季儒跟在她後面開玩笑的說。

「謝謝你的雞婆。」

見她一點都不領情,季儒還是笑。

「你一點都沒變,我發現我越來越喜歡你了。」

「什麼?」他突來的言詞讓意茹愣了一下而不自覺的停下腳步。

「我說我越來越喜歡你了。」季儒又輕聲的在她耳邊說了一次。

霎時,意茹的整張臉燒了起來。

「你……」

眼看她就要發作,季儒趕緊移動腳步往前。

「你不用帶我,我自己去找位子就行了。」

等到心跳平緩一些之後,意茹又發現座艙長正站在身後。她笑著瞄了瞄季儒的背影后,才說:

「看樣子他很喜歡你嘛。」

「沒這回事,他只是喜歡開玩笑。」意茹就怕聽到這種傳言,於是連忙撇清。方才退去的紅暈馬上又染回臉上。

「我看他不像是在開玩笑,聽說有人送了很多名貴的花給你,是不是就是他?」

「不是。」意茹低著頭說謊。

如果讓人知道那些花真是他送的,恐怕就要有記者來採訪她了,她可不想成為八卦新聞的主角。

「其實他不錯嘛,年輕英俊又有為,」座艙長開始像說客一樣的對著意茹推銷起季儒,「你和他看起來很匹配呀。」意茹苦笑著沒有回話,只希望她能小聲點,免得季儒聽到了。

「怎麼樣?需不需要我幫忙穿針引線啊?」

一聽到這句話,意茹趕緊拉著座艙長的手,「拜託!千萬不要!你知道我向來不喜歡和乘客有瓜葛的。」

「談戀愛哪叫瓜葛?年輕人談談戀愛很好啊。」座艙長還繼續說著,像是沒看見一臉求饒的意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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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季儒跟飛的消息便傳遍了整個公司。聽到這個消息的人多半只有一種反應:沈意茹太幸運了,竟被卓氏企業的小開看上,看來她很快就會嫁人豪門當少奶奶了。

「你們在想什麼啊!」得知大家的反應,意茹滿心的不高興。她搞不懂為什麼同事們會有這種觀念,誰規定被富家子弟看上就要覺得「出運」!

「你應該問你自己在想什麼。」Bobbi微嘟著嘴。雖然他早就看出季儒對意茹有著強烈的好感,但證實了這一點之後還是難免失望。

「你問我被一個有未婚妻的男人看上是什麼感想?」意茹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那我是不是該表現出很興奮、很光榮?表現出能被他喜歡是我祖上有德、三生有幸?」

察覺到意茹的火氣,Bobbi也怕被潑及,於是決定先閃遠一點。臨走前又不放棄的說:

「其實他也只是訂婚而已嘛!現代人結了婚都可以離婚,更別說訂婚而已。再說,找到自己真正喜歡的對象,要比遵守那沒有光明前途的婚約重要吧?你的條件又不比他未婚妻差,你擔心什麼?」

她擔心什麼?她沒有忘記過那個只看過一眼的女人,也從沒有想過要和誰比較,因為兩個不同的人是無法比較的。令她不安的是她無法背負奪人所愛的罪名,那和叫她去偷去搶是同樣的罪。

一定會有人問:有這麼多男人,為什麼她偏要找個有未婚妻的男人?

而卓季儒明明有了未婚妻,為什麼還要來招惹她?

拖著疲憊的身心回到家門口,意茹掏出鑰匙就要開門。

可是,說也奇怪,她試了半天就是沒辦法把鑰匙插入鑰匙孔中。

「咦?」她懷疑的拿起鑰匙看了看,還以為自己拿錯了鑰匙。「沒錯啊,怎會打不開呢?」

「不會這麼倒霉吧?」意茹納悶的再試了試,試到最後,她甚至懷疑起自己是不是走錯了門。等到她百分之百確定沒走錯門、鑰匙也沒拿錯后,更不知到底出了什麼問題。為什麼她才出國幾天,回來之後連自家的門都進不去了?

已經這麼晚了,肯定找不到鎖匠來修門。看來,今天晚上只能失去亞芊那裡借住一宿了。於是意茹拎著行李又轉身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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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殺手的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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