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盞盞暈黃的街燈，照亮了夜晚的台北街頭。

安子琛開車載著左梨悠從醫院離開，打算送她回家。

沿路上，車子里只有音響傳出鋼琴演奏的音樂，左梨悠始終沉默不語，心裡惦記著外婆。

她原本想留在醫院陪外婆，可是外婆卻說不需要，硬是要她回家休息，還說明天她自己出院就行了。

她拗不過外婆，只好退一步答應今晚回家，但還是堅持明天早上一定要再去醫院一趟，否則她不能放心。

十多分鐘后，安子琛將車子停在左梨悠家門外。

左梨悠似乎還擔心著外婆的事，沒發現車子已經停了下來。

「已經到了。」他開口提醒。

左梨悠這才回過神。「謝謝副總。」

「別客氣，你也別太擔心了，回去后好好休息吧。」

「嗯。」左梨悠點了點頭，努力不讓自己的情緒看起來太低落。

就在她打算下車時，突然想到，安子琛本來不是說有事情要到她家附近處理嗎？結果一整個下午他都在醫院裡陪著她！

「副總，對不起，耽誤了你本來要做的事。」她愧疚地道歉，不過，想到他的陪伴，她的心裡就充滿了感激與感動。

外婆突然昏倒的意外，讓她措手不及，心亂如麻，要不是有他沉著冷靜地陪在一旁，只怕她會更加慌亂。

「沒什麼，別放在心上。」安子琛語氣輕鬆地說。

其實他根本沒有什麼事情要處理，本來唯一的計劃就是要跟她一塊兒說服她的外婆。

左梨悠蹙了蹙眉，實在無法不放在心上。

只要想到耽擱了他的正事，還讓他陪了她這麼久，她的心裡就覺得過意不去。

「副總，要不要進來喝杯咖啡？」她開口問道。

今天他開車載她和外婆去醫院，現在又載她回來，要是她就這樣下車進屋去，豈不是將他當成司機嗎？那怎麼好意思？

「也好。」安子琛道。

他心想，或許等一下可以找個機會，向她透露一下她外婆的身體狀況可能不太好的事，先讓她稍微有點心理準備，以免明天要是突然從醫告中聽見了什麼不太好的消息，她一時之間會受不了太大的打擊。

一想到她有可能會情緒崩潰，痛苦萬分，安子琛的胸口就彷彿壓了塊大石頭，沉甸甸的，有點難受。

他發現，他一點也不想看見她傷心，不想看見她難過，甚至希望她美麗的臉上能夠一直保有溫柔美麗的微笑……

***

跟著左梨悠進屋之後，安子琛打量了一下屋內的布置，雖然沒有什麼昂貴的傢具和擺飾，卻相當溫馨雅緻。

「這房子整理得很不錯。」他開口稱讚。

「謝謝，都是我和外婆一塊兒動手布置的。」

一提到外婆，左梨悠就不禁想起外婆在家門口昏倒的情景，那畫面讓她回想起來仍餘悸猶存。

她的視線落在電視柜上的兩個相框，其中一個放的是她小時候和爸媽的合照，另外一張則是她和外婆去年拍的照片。

「自從爸媽車禍過世之後，就只剩下我和外婆兩個人相依為命……外婆是我唯一的家人……我好怕會失去她……」她語氣哽咽地說。

回憶起十年前一夕之間失去爸媽的經歷，左梨悠的心就痛不可遏，眼中也泛起了淚光。

她不想在安子琛的面前哭泣，無奈她愈是想要強忍，心中的那份悲痛就愈是強烈，淚水也開始在她的眼眶中打轉。

見她強忍悲傷的模樣，安子琛的心裡一陣不忍，實在說不出她外婆的狀況可能不太樂觀的事實。

「別擔心，現在醫學這麼發達，你外婆要是真有什麼病痛，只要及早發現，妥善治療，就不會有問題的。」他開口安慰。

左梨悠點了點頭，卻不小心滑落兩行淚。

安子琛心一緊，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將她抱進懷裡。

從小，他那身為商界強人的父母只看重他在成績上的表現，親子之間並沒有太多溫情，更別說是噓寒問暖了。

此刻抱著左梨悠，感覺到她纖細的身子劇烈地顫抖，那份對家人的感情是如此的強烈而真摯，撼動了他的心，而且，抱著她時，他的心裡奇異地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滿足和踏實感。

他的腦中突然回想起在醫院時，陳春惠對他所提的「條件」。

倘若只是為了取得這塊土地，拿一輩子的婚姻當作交換條件，代價實在太大了，不過，如果對象是左梨悠，他發現自己的心裡並不怎麼排斥。

至少，比起那些家境富裕卻任性驕縱的千金小姐，美麗善良的她更能打動他的心。

他收攏雙臂，將她抱得更緊，低聲安慰道：「放心，你外婆不會有事的，她肯定還可以多陪你好幾年呢。」

「嗯，希望如此。」

「一定會的，所以別再哭了。」他抬起手為她拭去眼淚。

他親昵的舉動和溫暖的擁抱，讓左梨悠雙頰一熱，霎時忘了心中的擔憂與難過。

安子琛覺得，她那眼眶含淚、嬌羞臉紅的神態，讓人既想好好地安慰她，又想纏綿地親吻她。

「謝謝副總……」左梨悠低聲道謝。

「現在不是在公司里，別副總、副總的喊。」

「呃，那……我……」

「叫我子琛吧。」

子琛？這樣喊，不會太親昵了嗎？左梨悠的臉又更紅了些，遲疑了好一會兒，就是開不了口。

「試試看。」安子琛輕聲催促。

在他鼓勵的目光下，左梨悠終於鼓起勇氣開了口，小聲地輕喊：「子……子琛……」

她那臉蛋燒紅的迷人模樣，讓安子琛的目光逐漸變得熾熱。

「為什麼把我們的合照放在皮夾里收藏，還在我的名字旁畫了顆愛心？」

他低聲問，低沉的嗓音充滿了魅惑。

「啊？我……那個……我只是……」

左梨悠支支吾吾好半晌，沒有勇氣當著他的面說出她的愛慕之情，但其實她那嬌羞的神情早已出賣了她的心。

面對他那洞悉一切的目光，她羞得直想掩住自己的臉。

她知道自己的情意被他察覺了，但……他已經有女朋友了啊！

一想到這個事實，左梨悠的心就彷彿被人狠狠劃了一刀，疼痛不已，但她強迫自己必須冷靜、理智一點，不能再這樣下去。

她深吸口氣，強忍著心痛道：「我不會讓副總困擾的，雖然我的確是……喜歡你，但是我會謹守分寸，當一個認真工作的好助理，不會做出讓副總和你女朋友困擾的事。」

破壞別人感情的事她實在做不出來，而且她也不敢妄想自己有能耐破壞他們之間的感情。

「困擾？女朋友？」安子琛先是疑惑地愣了愣，才想到她誤會了他和齊慧昭之間的關係。「上次你看到的那個女人不是我的女朋友，我和她並沒有交往過，那天她是突然吻我，故意表演給你看的。」

「故意表演給我看？真的嗎？」左梨悠驚訝極了。

不過，經他這麼一提，當時那個女人曾得意地瞥了她一眼，回想起來，確實很像計謀得逞似的。

難道……他們真的不是一對男女朋友？

「當然是真的。」安子琛以十分肯定的語氣回答。

「可是……她那麼出色，既漂亮又性感……」

「那又如何？在我的心裡，她遠遠比不上你。」安子琛脫口道，不過，這也確實是他的真心話。

左梨悠的單純善良，觸動了他的心，溫柔美好的她就像一陣令人愉悅的春風，緩緩吹拂過他的心，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靜與舒服。

安子琛的這番話，讓左梨悠的心裡彷彿綻放起一個又一個燦爛的花火。

她眸中喜悅的光芒是那麼的耀眼，眼底蕩漾的款款柔情是那麼的溫柔纏綿，讓安子琛的心因她而熱暖了起來。

他輕撫著她的臉，目光落在她的唇上，俊臉也緩緩地靠近她。

左梨悠一陣臉紅心跳，緊張又期待地閉上雙眼。

當他的唇貼上她的，她的身體無法控制地輕輕顫動，一顆心更是熾燙，難以相信心中長久以來的夢想竟然成真了。

安子琛輕吻著她的唇，那柔軟的觸感讓他情不自禁地反覆輕吮，當她不自覺地分開紅唇，他火熱的舌更進一步探入她的唇間。

兩人氣息交融，舌親昵地交纏繚繞，彷彿正跳著溫存的雙人舞，縉繼難分。

左梨悠的心跳愈來愈快，思緒也愈來愈迷亂，在他的誘惑下，她的雙手不知不覺地攀上他的頸子，羞澀卻毫不保留地回應他的吻。

當這個吻愈來愈深入，他們的體溫也愈來愈高，一種想要更進一步觸碰彼此的渴望也被挑惹了起來。

安子琛原本只是單純地想吻吻她，沒想到他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也低估了她的魅力。

她的滋味是這麼的甜美，而她嬌羞的回應對他來說更是有如火上澆油，讓他體內的慾望很快地被喚醒。

他收攏手臂，將她摟得更緊，火熱的吻也從她甜蜜的紅唇輾轉游移到她小巧的耳垂。

當他灼熱的氣息拂過左梨悠敏感的耳廓，她猛地一顫，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嬌媚的喘息。

一聽見自己那樣的聲音，左梨悠立刻羞紅了臉。

......

「小悠，你愛我嗎？」安子琛低聲問。她那為他動情的模樣，美得令他屏息。

「愛……我愛你……」左梨悠毫不猶豫地道。

她誠實的回答，換來了他獎賞的熱吻以及狂野的衝刺，直到她再度高潮，他釋放了所有的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