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關靖霆是得負責照顧簡綺綺，所以他另外租了棟房子讓她住，也為自己留了間房間，他真的只當殷筱悠是情婦，完全沒有要和她結婚的打算。

這就是關靖霆不服輸的個性，也因為如此，他才能在求學階段名列前茅、能在短短四年內闖出名氣、能記仇四年。

三番兩次栽在殷筱悠手裡，他必須在她面前維持住他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自信和尊嚴，否則他就不是關靖霆了。

不過，他們目前倒像是對新婚夫妻，關靖霆天天到殷筱悠的住處，夜夜纏綿恩愛，呵護彼此到天明。

殷筱悠把一切交給了關靖霆，不再上班，反正公司里的員工也樂於讓關靖霆領導他們。

接著，林慧心也因為懷孕而不上班了。

游偉強則跳槽到衡陽，當起關靖霆的秘書，接替林慧心的位置。

林慧心和殷筱悠成了串門子、講電話聊天的家庭主婦。

「慧心姐，魚要怎麼煎才不會沾鍋？」殷筱悠打電話問著林慧心。

「我自己也煎不好耶！」而且一說到魚，正在害喜的她突然有了想吐的感覺。「筱悠，你等我一下……嘔……」

隔著電話，雖然沒看到林慧心嘔吐的模樣，不過光是聽那聲音，殷筱悠也拿著無線電話衝進浴室，「嘔……」

「筱悠，你怎麼也吐了？」林慧心聽到她嘔吐的聲音，緊張地問：「筱悠，你和靖霆有沒有避孕啊？」

「沒有。」靖霆每次在歡愛后，總會說她讓他失控，其實正確的說法應該是他們兩人都失控了。

「沒有？筱悠，你會不會是懷孕了？」

「慧心姐，你這麼一問……我的月經已經晚半個月了。」

「筱悠，也許你真的懷孕了，你們在一起都兩個月了。」

「真的嗎？」她高興地摸著自己的肚子，有了孩子，靖霆或許會改變主意跟她結婚。「慧心姐，你陪我去做檢查好不好？」

「好啊，可是今天不行，我們得去喝喜酒。對了，你們幾點要到？我們先約好，免得人太多不好找。」

「我沒聽靖霆說要喝喜酒。」

「會不會是他忘了說？今天晚上是偉強和靖霆的一個同學結婚，他們都說要到的。」

「那我打電話問靖霆，看他幾點回來接我，我再打電話跟你約時間。」

「好，我等你的電話。」

殷筱悠切斷了電話，立刻撥到衡陽企業找關靖霆。

「游大哥，靖霆在忙嗎？」接電話的是游偉強。

「他……在講一通電話，我請他等會兒回電給你。」

「好，謝謝。」

游偉強掛斷了電話，繼續看著正在和簡綺綺通電話的關靖霆，表情滿是興味。

「要玩，你可以自己去玩，你在台北不會迷路的，我沒空陪你。」關靖霆一臉無奈地說道。

「我在台北是不會迷路，可是一個人要怎麼玩？你把時間全花在那個情婦身上，當然沒空陪我。」

他的確是把除了上班以外的時間全給了殷筱悠，但他不是刻意的，他就是想陪她，也很喜歡目前的生活。

「我可是你帶來台灣的，你不能只給我吃住花用，其他都對我不聞不問，我來台灣都兩個月了，我快悶壞了，小媽來台灣時，我一定要跟她說。」

他最恨她什麼大小事都告狀，而他這輩子到目前為止唯一得罪不起的人，就是那個生他、養他的媽。

「情婦是偶爾找找就好，你這樣會把她寵壞的，難道你忘了她是怎麼設計你的嗎？」

沒錯，只要一跟殷筱悠在一起，他就忘了她只是個供他排遣寂寞的情婦，還把她那裡當成是家！

「我會找個機會帶你出去玩……就這個星期六。」

玩個一次也叫玩，就帶她去動物園繞一圈好了，這樣才能讓他母親沒有機會對他嘮叨。

「今晚回來陪我吃飯。」簡綺綺得寸進尺地道：「哪有人都在情婦那裡吃飯的，這樣跟夫妻有什麼兩樣？」她也懂得利用關靖霆的弱點了。

「今晚我要參加同學的婚宴。」

「那我跟你一起去，我真的快悶壞了。」

關靖霆猶豫了片刻，「好吧，六點半我過去接你。」

「我等你。」簡綺綺高興得跳了起來。

結束通話后，關靖霆心煩地將手機往辦公桌上一丟。

「你今晚要帶簡綺綺赴宴？」游偉強疑惑地問道。

「我快被她煩死了，又沒辦法把她趕回加拿大。」

「我以為你會帶筱悠一起赴宴，同學們都很想看看她。對了，筱悠剛剛打電話找你，我說你會回電。」

雖然殷筱悠是關靖霆的情婦，可是他並不曾這樣對外宣布，所以所有認識他和殷筱悠的人，都認為他們是本世紀最登對的男女朋友，也相信他們一定會結婚。

「筱悠，找我有事？」關靖霆立刻回電給殷筱悠。

「靖霆，慧心姐說今晚要喝喜酒是不是？你幾點回來接我？」

「今晚……我帶綺綺參加。」

「你要帶綺綺參加！」殷筱悠的語氣里充滿了失望和嫉妒。「那我也可以一起參加。」

一起參加？

絕對不行，她們兩個女人的戰爭已經白熱化，簡綺綺總是堂而皇之地打電話到殷筱悠的住處找他，而殷筱悠有時候也會不客氣地直接掛她電話。

「筱悠，你今晚留在家，我不想你們兩個人一起出現。」

「不想我們兩個人一起出現，那為什麼參加的是她？」

「我已經答應綺綺了，你今晚就自己吃飯，早點休息，不準再說了。」被兩個女人夾在中間，他都快被夾扁了。

「那我等你。」她現在已無法獨眠。

「我不一定幾點回去，同學們可能會鬧得很晚，我還要送綺綺回家，也許就在家裡睡了。」

就在家裡睡了？

難道他把現在簡綺綺住的那個地方叫做家，而她這裡只是情婦的住處罷了，她覺得自己好不堪啊！

想到傷心處，殷筱悠忍不住耍了個小脾氣，沒道再見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關靖霆拿著突然被掛斷的電話，心裡十分不是滋味，一把火突然冒了上來，他再度撥了電話。

「喂。」殷筱悠接起電話。

「為什麼掛我電話？」

殷筱悠不語。

關靖霆更為火光了，「你注意聽好，你的身分只是個情婦，我根本毋需帶著你到外頭拋頭露面，而你竟為了這個跟我要脾氣！」

他毋需帶著她到外頭拋頭露面？那就是說她見不得人嘍？所以他才會帶簡綺綺參加婚宴，跟簡綺綺出雙入對。

他的話重重地傷了她，她忍不住哭了起來，但還是委曲求全地哽咽道：「對不起，我不會再耍脾氣了。」

「不準哭！」該死，她哭得他心慌意亂。

「看來我把你寵壞了，讓你忘了自己情婦的身分。」

「我……沒有。」她否認道。

事實上，幸福美滿的日子，的確讓她忘了他們之間是有交易的，也讓她以為他們是相愛的。

「沒有？我可不這麼認為。或許，你無法勝任情婦這個角色，搞不懂情婦的定義，也許，我該取消交易。」

「不要！我可以勝任的。」

「是嗎？那你注意聽好，我最近不過去了，沒事不要打電話找我，我得讓你認清自己的身分。」

「不要……」

他掛斷了電話。

他最近不過來了、不過來了……殷筱悠傷心地哭倒在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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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過去就當真不過去，關靖霆在沒到殷筱悠住處的一整個星期里，心情差到了極點，卻還是得強忍住。

而殷筱悠則每天像遊魂似的，做什麼事都不起勁，拉長耳朵等著門外傳來熟悉的汽車聲、開門聲。

她不認為他真的只把她當成情婦，他一定是在氣她跟他耍脾氣，等他來了，她會認錯的。

可是他不來，她該怎麼認錯？

突然，電話響起，她急忙拿起話筒。

「喂。」

「筱悠。」是林慧心。

「慧心姐。」殷筱悠的語氣明顯地充滿失望，她以為會是關靖霆。

林慧心也感受到了。「筱悠，靖霆還是沒到你那裡？」

「霆隨時會回來看我的，我要跟他認錯。」

她傻氣的行為讓林慧心覺得心疼不已，「筱悠，靖霆的個性雖然好強，但他的心很軟的，他沒來，你可以去找他。」

「你說得對，我應該去找他。慧心姐，你讓游大哥陪你去做產檢，還有，我可能已經懷孕的事，你先不要告訴靖霆，我不知道他希不希望我懷孕？」

「當然希望，不希望他就會避孕了，靖霆是個大男人了，又不是毛頭小子，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真的嗎？」

「筱悠，以我對靖霆的了解，如果他真的不要孩子，他絕對會避孕，誰也沒辦法強迫他。」

「如果真是這樣……你還是不要告訴靖霆，等檢查出來確定懷孕了，我想給他一個驚喜。」

「是該給他一個驚喜。」

「那我現在去公司一趟，我要跟他認錯。」

「你去吧。」

殷筱悠收了線，立刻駕車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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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衡陽企業，殷筱悠請游偉強不要通報，直接進入董事長室。

關靖霆從一堆公文中抬頭，乍見殷筱悠的剎那，他的眸中閃過一抹光芒。

他要她不要打電話找他，她真的就不打電話找他，若她肯打通電話跟他道歉，他就不用煩躁了一個星期，這女人難道不想他？

「靖霆，對不起，打擾你辦公，我、我是來拿個東西的。」她不能說自己是來找他的，因為她不確定他是否會高興見到她。

「拿什麼東西？」

「無尾熊。」殷筱悠走到衣櫃，從裡面拿出一隻無尾熊布偶。

「來拿一隻無尾熊？」他的語氣里有著疑問。

「我最近睡不好，想抱著它。」

「為什麼睡不好？」

殷筱悠可憐兮兮地抬眼看著他。

關靖霆起身走向她，勾起她的下巴，兩人四目相對，「說，為什麼睡不好？」

「因為你。」

「想我？」

殷筱悠突地熱淚盈眶，「很想。」

她的眸子因淚水而顯得無比晶瑩，她真情流露的表情，教關靖霆也為之動容。

他低聲問道：「你搞清楚自己的身分了沒？」

淚水滑下她的臉，「搞清楚了。」

「記住自己的身分了沒？」

「記住了。」

「會不會再跟我耍脾氣？」

「不會了。」

「很好。」

「你……原諒我了嗎？」

關靖霆凝視著她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半晌，低頭吻住她，用行動回答她。

殷筱悠立刻放掉手中的無尾熊，雙手緊緊地攀住他，熱烈地回吻著他，同時激烈地索求著。

關靖霆走到門前將門鎖上，再抱起她將她放到沙發上。

「靖霆，我會記住自己的身分，你不要不理我，我不要一個人孤伶伶的，你每天回家好不好？」

關靖霆不願給她任何連他自己都無法肯定的承諾。

「乖，我現在想要你，盡你的責任滿足我。」

「現在？在……辦公室里？」她驚訝地問著。

他們在她那裡，總是隨意在任何地方翻雲覆雨，可是這裡是辦公室耶！

「沒錯，就在這裡。」

「會不會有人……」

「偉強知道你進來嗎？」

「知道。」

「那他如果夠聰明，就不會讓人打擾我們。」

「你是說游大哥他猜得到？」

「肯定猜得到，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你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殷筱悠點點頭，伸手解開他的領帶、襯衫的扣子、皮帶，繼續問道：「你每天回家好不好？」

關靖霆堅持不給她承諾，他覆上她的唇加重了吻……